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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里听来的词,就活学活用了出来,“‘消化不良’。在他没能完全克化朱雀之力以前,赤渊不会认他为主。” “那怎么办?”宣玑听得都跟着胃动力不足,心说,“给妖王下点泻药靠谱吗?自古拿野生动物当刺身吃的都没好下场啊。” 盛灵渊:“把赤渊分出一半。” 宣玑:“什么?” “相传自真神开天地以降,人间有三大魔器,可以通天彻地,引鬼火入其中,成大天魔身。三大魔器是什么,你想必不用我多说。” “您是说……‘神尸’‘鬼丹’和‘天地鼎’吗?”宣玑迟疑道,“我以为那和女娲补天什么的差不多,都是民间神话传说(注)。” “神尸”指的是上古神明的不腐尸,传说中真神死后,尸身会化归天地自然,如果在其化虚之前,用特殊的方式将尸体禁锢,被囚禁的神就会因怨怒而成魔器。 至于“鬼丹”,宣玑最近玩过的一款手游里就用了这个设定,据说是每万年,世上会有应劫而生的“至阴鬼子”,死人所生,目中有业火,能以一己之力搅起腥风血雨,是百万生灵血浇灌的一根独苗,得道即成大天魔,他的心一旦被剖出,会化为多棱多面的石头,每一面中都能看见万千恶鬼嘶吼痛哭的样子。 “天地鼎”就更玄乎了,据说亿万年前有场大天灾,天降神火,一夜之间烧死了上古先民,无数先天灵物也在天火中消失殆尽,只有属火的南明朱雀硕果仅存——几颗蛋被扣在了一个鼎里。在天火中四散奔逃的生灵们撞击鼎身,苦苦哀求,希望能进入鼎中避难,不得,在鼎上撞了八千八百道伤痕。因此朱雀虽为神族,却自魔器而生,天生可通魔。 盛灵渊笑道:“‘神尸’虚无缥缈,‘鬼丹’或有其物,但‘天地鼎’朕是亲眼见过的,那是人族皇族的圣物。” 宣玑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了那个群魔乱舞的朱雀神庙、八十一道惊雷落下时,被钉在大铜鼎上的男孩和幼雏。还有天魔剑灵记忆里歇斯底里的陈太后,度陵宫里让人遍体生寒的秘辛……一个把一切穿在一起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就听盛灵渊说:“此事说来话长了,我生母并非陈氏,乃一妖姬,我也算有些朱雀血统。她怀胎时不知有孕,做了‘献祭’——‘天道术规’是什么意思,你总明白吧?” 宣玑模模糊糊地有点概念,所谓“天道术规”,指的是术与法的规则——同等级的术法相生相克,比如水火相克、土木相生;高等级则可以绝对碾压低等级,比如一般情况下水能灭火,但森林大火就肯定不是呲水枪能灭得了的。 不管是哪一族、不管是哪一系的炼祭术法,都必须遵循这个等级规则,第一等级是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天道地势和光阴无转。 第二等是“类同生死”,等价交换。再往下才是五行生克、山河气运什么的。 像是炼器、阴沉祭之类,都属于“类同生死”,是第二等级,在规则相冲突的时候,需要服从第一等级。 也就是说,盛灵渊的生母要献祭自己,而她腹中胎儿要出生,在她没有事先杀死胎儿的情况下,“献祭”与“出生”互相冲突,“类同生死”只能屈从于真正的生死,所以她献祭失败。 “她因有孕献祭失败,成了个活死人,我机缘巧合,变成了‘死人所生’的至阴鬼子,有身负朱雀血,正是炼天魔的好材料。人族八十一位钟灵毓秀的顶尖修士,以整个人族气运为祭,将我投入天地鼎,杀我肉身,引赤渊火入内,成就天魔身。”盛灵渊满不在乎地说道,“虽然长得像人,但我不是人,此身乃是半个赤渊,我活着一天,九驯便不能窃取赤渊权柄,我是当年人族能苟活周旋的真正秘密——不然你以为人族为何以我为旗?就凭丹离的本事,立条狗也能服众,他们要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女娲补天是真神话传说,前面那仨不是,是我编的。 ☆、第七十章 宣玑舌头上的簧片够凑一支管弦乐队, 有边嗑瓜子边喷rap的特异功能, 可是突然之间,他搜肠刮肚, 哑口无言。 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艰难地说:“这也太……他们就不怕被反噬吗?” “当然怕啊,妖王死后,为着人间长治久安, 我这天魔自然是要鸟尽弓藏的,要不是丹离要我的命在先,我哪有机会把他的势力连根拔起?”盛灵渊淡淡地说道,“这些事,估计你们那些史书上也不会记录,给你讲几句也无妨。” “你们这些后辈,太平惯了,没见过世面, 区区几个人魔都能搅风搅雨。那会儿可不一样,天魔又怎样?那时赤渊火烧着大地,能在平渊大战中活下来的人族修士哪个不是能飞天遁地的大能?他们能造一个天魔,就能把我重新钉回深渊之下。” “阿洛津死后,我跟丹离就知道彼此道不同了,后来诸多琐事,分歧也越来越大,只不过是战事紧, 大家都粉饰太平而已。他是我的老师,我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我只要落下一子,他眨眼就能知道我全篇布局,而且这个人无欲无求无弱点,我是斗不过的。他想要我的命太容易了,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强势。” 这倒是,宣玑想,否则他也不会连自己的剑都保不住。 手下各族战时同舟共济,战完了免不了各怀鬼胎,前朝丹离的势力能一手遮天,背后宗族还有个恨不能他立刻就死的陈太后。他上有嫡兄,自己还是这样的出身。丹离能用一杯酒放倒他,不是药有多厉害,那折射出的是年轻的陛下处处掣肘的艰难处境,身边大概率没几个信得过的人,耳目被遮蔽得厉害,根本没有抗衡丹离的能力。 宣玑忍不住问:“丹离没有弱点,怎么败给您的?” 盛灵渊:“不是有陈氏么。” 宣玑一愣:“陈太后?” 她跟丹离不是一伙的吗? 盛灵渊笑了笑,隐晦地说:“陈氏是我身份的知情人,我这把‘刀’只能活到复国还都那天,江山是要留给她亲儿子盛唯的,这点她心知肚明。不过早年推我上位时,用的借口是‘宁王体弱’,所以宗室中很多人不把宁王当回事,眼看战局翻转,心眼都活了——这些事,她就算一时想不到,我这做养子的,还能不帮她惦记吗。” 宣玑作为当代人,虽然没亲历过你死我活的权力争斗,也是个人精,心眼始终是盈余的。话点到这,他立刻就明白了。 宗室之间的明争暗斗属于皇亲国戚们的家务事,是陈太后的主场,丹离一个外臣,控制力毕竟弱一层。再加上一个盛灵渊暗中搅合、推波助澜,太后在宫斗里肯定是一路高唱凯歌,三下五除二,就把宁王未来登基的绊脚石们赶尽杀绝了。 而所向披靡的同时,她也等于是给宁王打了一层高光——不管丹离最后给天魔挖了个什么形状的坟,“主持葬礼”的关键人物除了宁王外别无他选,盛灵渊盯紧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够了。 “我亲征高岭时,他们趁我离京,在京城布下封魔大阵,连祭品都准备好了,还是八十一个自愿献身的高手……别的不说,人族的‘知情人’们是真肯为了大义义无反顾的。他们下了血本,封了我,把罪责推给高山刺客,再推宁王上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是没想到宁王跟巫女私定终身,珠胎暗结,箭在弦上把他们卖了,这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宁王这颗最最关键的棋子,知道即使自己上位,也无力与诛尽诸族的大势相抗。为了妻儿,他临阵倒戈,撕开了原本无缝的天罗地网。让魔物脱困而出,一朝反噬,王庭血流成河。 当初用天地鼎请出天魔,人族就折了大批精锐,再加上二十年大战损耗,这一次封魔失败,人族还能有多少钟灵毓秀的人物禁得住这么折?难怪此后清平司上位,盛灵渊一手遮天。 然而…… 宣玑轻声问:“宁王这一腔深情,是自然发生的,还是不知不觉间被安排的?” “你这习惯不好,机灵挂在嘴上的孩子,一般都不长寿。”盛灵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摆摆手,“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当个故事听,大概知道来龙去脉就得了。” 宣玑却没接他的玩笑,他沉默了足有一分钟:“陛下,如果妖王晚死几年,您当年处境不会这么被动。” 盛灵渊斩妖王的时候才二十来岁,要是放在现在,就是个还在纠结就业和考研的小青年。 他固然是被乱世催熟的,可是再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间培养出自己的稳固根基。 假如混战再打三十年,给他发展壮大、排除异己的机会,他就算不能乾坤独揽,好歹不至于在刚登基的时候被逼到连把剑都保不住。 盛灵渊轻描淡写地一笑,敷衍道:“可说呢,那时候年少轻狂啊。” 宣玑深深地看着他,这一切都是从巫人灭族时就开始布局的,盛灵渊何其敏锐,恐怕就算不知道自己是天魔身,当时也早知道自己身世有猫腻了。 如果那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和丹离的结局,难道会不知道乱世越是旷日持久,对他就越有利吗? 这道理连一个毫无政/治素养的后世人都看得明白。 宣玑忽然想起在东川酒店里,那个人站在窗边张望都市夜色的侧脸。 陛下的目光落在万家灯火上时,眼神是宁静的,罕见的没有一点戾气和阴霾。 从出生开始就是阴谋的混血之子,背着永世不得超生的天魔身,是什么撑着他,打开人间三千年盛世,又给诸族遗孤留下一条生路的? 是那许许多多擎着眼泪的疯女人、死婴、走马灯一般的无名侍卫……和目如黑豆的奶羊吗? 所以他明知道自己只是一尊掉漆的人偶,勉强撑着绝望的人们微如萤火的希望,也不肯再给人间添三十年离乱吗? 历史的迷雾被风吹开,宣玑终于看清了千丈魔影笼罩下,真正的人皇。 “那……朱雀骨封,对您有什么影响?” “赤渊和天魔一脉相承,赤渊被封,天魔当然也跟着一起入土为安,”盛灵渊不怎么在意地说,“我不是带着你封了两个人魔了么?” 宣玑:“可是赤渊会逐年冷却。” “唔,对,我五感也跟着它逐年变钝。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天天跟朝臣打交道,视听受阻怪不方便的,所以最后几年都是靠通心草身行动,没想到那玩意倒成了个祸根。”盛灵渊说,“幸亏太子还算勤勉,不然再等他几年,我可能就很难保住神智清明了,那小子让我及时抽身,也算有孝心了。” 宣玑插在兜里的手哆嗦了起来。 五感流失……那就是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尝不出、触摸不到,切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系,身体变成草木和石头。赤渊是他力量之源、立命之本。朱雀骨阵成,赤渊逐年衰微……对盛灵渊来说,相当于是往心脏里注射一阵慢/性/毒/药,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等自己凉。 难怪他说,只有朱雀骨封松动,他才能被阴沉祭文惊醒。 这算什么?自己给自己挖个坟墓,然后躺进去吗? 你到底是魔头还是圣母?你到底是应劫而来,还是专门普度众生的? 恍惚间,宣玑觉得自己竟像听见了识海里天魔剑灵的暴怒的声音,仿佛那剑灵的灵魂还活着,就寄生在他身体里,不止是一段褪色的记忆。 宣玑感觉自己的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插在兜里的手指,一枚硬币化在他掌心,变形成了一根细针,在他指尖扎了一下。 宣玑借着疼提醒自己是谁,强行挣脱天魔剑灵的情绪,挑重点问:“那您现在是什么状态?” “还好,”盛灵渊手指蜷伸,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承蒙你族以身温养,躯体五感恢复了些,再加上现在赤渊封印松动,撑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一年半载之内,这事要解决不了,就不是我的问题,是赤渊要出问题了。” 宣玑离着半米,跟着他往俞阳分局走,好一会儿没吭声,直到远远能看见俞阳分局的小楼时,他才忍不住开口:“您既然斗败了所有的政敌,从那以后不就自由了吗?为什么那么急着……封印自己?” “朕复国,百姓归乡安家,许北原五十年太平,设清平司容众生,平生诸诺已践。杀丹离,鸩陈氏,将微煜剐了一百零八片,昔日当面跳梁者,皆诛其九族,宁王留下的麻烦遗孤也给他养大了,恩怨情仇皆了。还有什么事?” 平生诸诺已践,恩怨情仇皆了…… 宣玑一震,这两句话好像化作了排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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