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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种事挂上关系!你和那扁毛老妖怪到底在想什么?二位可真是眼光毒辣,陛下全身上下就这么一块逆鳞,你俩一踩一个准!” 一会儿又看灵渊一次一次砸剑取血、 宣玑疯了似的喊他、拉他,口不择言地在他耳边大骂:“你就那么想把我关在剑里?陛下,你行行好,放我走吧!” 他甚至愿意以魂飞魄散、此生万劫不复为代价,换那个人看他一眼、听他说句话。 可是手与手总是彼此穿过,他们谁也感觉不到谁。 连微云都快被盛灵渊逼疯了。 “你在,对不对?我知道你在,我是天耳,我的直觉没错过,可为什么我听不见你。”微云来回咬着自己的指甲,神神叨叨地对着空气说。 “你就当你错了,跟他认个错,大师,”宣玑说,“别陪他疯了。” 微云听不见,把指甲嗑成了波浪形:“到底为什么?” 宣玑幽魂似的跟着他,筋疲力尽道:“算我求求你俩了,放我一条死路吧。” 修复天魔剑反复失败,后期微云压力大得受不了,偶尔会跟宣玑说话。宣玑每次都在旁边有问必答,可惜他俩沟通不了,只能像两个神经病一样,面对面地自言自语。 剑炉外,一个声音响起:“你为何不告诉陛下,天魔剑灵已死了呢?” 并肩蹲在地上的微云和宣玑同时一激灵,扭头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逆光而立。 剑炉在度陵宫深处,东内寝宫隔壁,是禁地,除了微云,连普通内侍都不能靠近。可这个人竟能自由地出入宫禁。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目光中似乎含着悲意,他走路脚步极轻,到了几乎无声无息的地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 宣玑张了张嘴,一声“老师”没叫出口。 这是帝师,丹离。 微云一见丹离,腿肚子就转筋,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他哭丧着脸道:“丹离大人,陛下现在不在这……” “我知道,我刚去看过他,给他点了些安神的药香,睡了,”丹离伸手敲了敲已经冷却下来的剑炉,叹了口气,“胡闹啊……他自己胡闹就算了,你们这些人不加劝阻,居然还跟着他一起。” 微云不敢吭声。 “陛下年轻气盛,复国、杀妖王,都是不世之功,我实在怕他就此自满,以为天下尽在掌中,可以为所欲为。先前因为混血妖族设十三司之事,巫人族叛出,已是警示,我以为他能记得教训。谁知现如今江山未定,他便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弄什么‘清平司’。”丹离语速很慢,吐字轻重有致,像吟唱,格外好听,“我本想着,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清醒清醒也好,事后他要折腾也正常,由着他闹一阵,可凡事要有度……为人臣下的,要守本分,该劝还是要劝,事事纵着哄着,以求自己富贵,那是佞幸,你说是吧?” 微云嗫嚅说:“我……我只会打铁铸剑,那些都是家国大事,我不懂的。” 丹离眼角微微一弯,露出别有深意的几条笑纹:“你真不懂吗,微云王子?” 微云膝盖差点被他笑软。 丹离展开笑纹,温和但不由分说道:“去告诉陛下,就说天魔剑灵已经死了,让他死心,别荒唐了,心头血都快流光了,今日大朝会上他一脸病容,坐都坐不住,真当群臣都是瞎子?” 微云虽然怕他怕得要死,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可……可这样草率无异于欺君,我是发过血誓的,不敢背叛陛下,我实在……” “天魔剑灵就是死了,这怎能算欺君?”丹离打断他,“你既然偷偷在妖族中探查过,想必清楚,那器灵原是一只朱雀‘天灵’,入剑前,是非生非死之态。” 微云后背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我不曾暗通过妖族……” 丹离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哂,虚虚一抬手,便将那有名无实的高山王子托了起来:“殿下这一跪臣可受不了,不必这样客气——好吧,你不曾暗通过妖族,天灵的事是自己想出来的。那你也该明白,那场炼器,给永远也不会破壳的‘朱雀天灵’赋了生,你就算异想天开,想要复制当年炼器的过程,至少也要做足当年的全套才行——你能么?别自不量力了,按我说的回陛下,血誓不会反噬,陛下就会知道你说的是实话。” 丹离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剩下剑炉旁无人可见的宣玑和微云两个,都是一脸茫然,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宣玑一头雾水。 做足全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微云撒谎不算背叛血誓? 微云却皱起眉,驴拉磨似的在原地乱转,把“赋生”和“做足全套”来回念叨了几遍,片刻后,他脚步一顿,突然骇然睁大了眼—— ☆、第八十七章 宣玑看见微云好像被雷劈了, 然后他连滚带爬地奔进内室, 一个猛子扎进堆积成山的简牍中乱刨一通,一边翻还一边念念有词。 宣玑围着他转了半天, 就听见他在那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同源”“祭炉”之类,不很像人话的词,半句也没懂,只好紧张地盯着他的脸色——活蹦乱跳的烛光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微云的脸,他的脸色难看得像买不起墓地的死尸。 把藏书从头到尾犁了一遍, 微云好像终于得出了结论,绝望地往地上一瘫,他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一声:“彤……殿下,你在吗?” 宣玑立刻凑上去:“在在在,你研究出什么了?快说!” 微云的目光穿透了他的身体,直眉楞眼地盯着墙上的影,烛光也感觉到了不安,惶惶地跳着, 把人影吹得如鬼如魅。 “行行好吧,微云兄,”宣玑简直要被他逼得就地自燃,“你有话能不能痛快说,我……” 这时,微云几不可闻地说:“我救不了你。” 宣玑倏地住了嘴。 虽然他心疼陛下的时候,恨不能自己从来没活过,但他毕竟是有知觉有意识的, 猝不及防地听见这么一句宣判,心里还是难免咯噔一下。 不过只有一下,宣玑很快镇定下来。 缓缓地在微云对面坐下,宣玑笑了笑:“哦……你老兄可算想开了。” 微云将手里的小油灯放下,照亮了脚边的鲛纱,他用布满老茧和伤口的手抚过上面一段高山文字:“当年那位成功将剑灵‘复活’的前辈重炼玄铁剑时,两次所用材料皆为兔妖天灵,但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兔妖与朱雀不同,兔族乃是胎生,现在看来,我们几次重炼天魔剑不成功,就是因为胎卵之别。” 宣玑听得云里雾里:“虽然我也没想……但是这话可有点刺耳了,老兄,卵生低人一等吗?” “胎儿离开母体,即视为死胎,不算‘天灵’,因此用兔妖天灵炼剑,胎儿必在其母腹中,母体必被生祭剑炉。”微云说,“炼器的‘赋生’并非自然生产,将死胎强留于世,须得等价交换,有一死才能换一生。那把兔天灵剑两次炼器、两次赋生,其中有个关窍,就是都有一只活的母兔妖祭炉。” 宣玑皱了皱眉,他是被当人养大的,该有的人性他一样不缺,乍听见这个“以命换命”说法,心里难免浮动。第一反应当然是“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没这个道理”,然而随即,其他杂念纷至沓来……那么,假如用那些死囚、罪大恶极的人呢? 反正他们也要被杀头…… 他当年被炼成天魔剑,人族那场惊动了天地的豪赌大祭,不也背负着八十一条人命? 微云和宣玑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各自默默消化着。 好半晌,灯花不堪寂静,轻轻地跳了一下,宣玑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这还是……别介了吧。” 他幼时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尚且能说是无知无罪。 “现在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活人祭炉,太那什么了……就算我能‘活’过来,也晦气得很,恐怕一辈子也不敢伸手沾灵渊了,”宣玑说到这顿了顿,随后又自嘲一笑,眉宇间笼上一层郁结,“话说回来,不晦气我也不敢……就这么守着他也挺好的,守到有一天我自然消失,哪天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就去偷看他更衣洗澡,反正他也不知道——微云老兄,你族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知所谓的蛮人,你大老远跑到中原来受教化,可得想好了,别越长越回去……好啦,开玩笑,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看你不如一五一十地报给灵渊算了,省得血誓伤你,他……他应该知道我……” 就听微云在旁边喃喃地说:“陛下富有四海,找一个祭炉,按理说不难。” 宣玑忙道:“别扯淡,当心灵渊真砍了你。” 微云一句告诫也听不见,只是嘀咕给自己听:“可是这位前辈成功之后,又试着修过一把原身是九尾狐天灵的琴,九尾太过稀有,他修复时用了雪狐代替,结果却失败了。” 宣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蓦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直接从地上飘到了半空:“等等,你的意思是……” “不是奴不救你,实在是……恐怕这祭炉者,需同器灵有同源的血脉才行。”微云说道,“彤殿下,你生于天魔祭。当年那八十一个人族修士献祭的是天魔,不是你。为朱雀天灵赋生,所杀的不是别人,就是半人半妖的小皇子。他肉身死、魔身成,祭了半妖之躯,给你赋生……若陛下有子嗣,若他愿意为你舍一条血脉……或许可以重新给你赋生。” 宣玑眼睛瞬间红了,一时分不出来“杀孩子献祭”和“灵渊和别人生个孩子”两件事,到底哪个更能激怒他。 “我劳驾你族大师们打铁之余多读点书好吗!你说的是什……” 微云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人破口大骂,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影子,他哑声说:“可天魔形同赤渊,注定无后啊。” 宣玑倏地愣住。 “当年陛下肉身死,方有你生,若要重炼天魔剑……若要重炼天魔剑……必要将陛下再次钉入剑炉,让他肉身再消亡一次。要真是这样……我一试便知……对!我有血誓,若我瞒报陛下不死……” 微云发过血誓,不得背叛人皇。如果他欺君,谎言出口的瞬间,自己就会遭到血誓反噬。除非血誓判定他的“欺骗”是为了保护主人。 如果血誓不反噬,就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当微云按丹离教的,把准备好的说辞递上去,骗陛下“天魔剑灵已死,剑灵不可能复生时”,血誓果然毫无反应。 丹离说得对。 丹离好像永远正确。 但陛下不想听——因为有血誓,容不得他不信,他只是近乎自欺地不听,曾经坚如磐石的理智被那剑炉熬得一渣不剩。 于是微云只好托付毕方一族,偷偷弄来了一团赤渊火,在最后一次重练时,把赤渊火掺进了剑炉里。赤渊火污染了剑身,曾经被天魔剑灵镇压的赤渊怨魂在剑身里嘶吼挣扎,三尺的青峰像是一处浓缩的人间炼狱,烧毁了剑炉。 剑身崩裂,碎得没来得及和他形成共感。 微云跪伏在地上,像条夹着尾巴的老狗,头发被烧得焦糊,狼狈不堪。 盛灵渊足有一炷香之久没吭声,然后他平静地屏退微云,独自关上剑炉,把每一渣铁屑都收集了起来。 大块碎片捡起来,粘在砖瓦器物上的铁屑,就一点一点地磨下来。 从清晨,一直捡到金乌西沉。 他看不见的地方,宣玑一直在旁边陪着,虚虚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说:“够了。” 你自己算算,已经凌迟我多少次了? 我不过是……喜欢你而已,虽然也起过贪求独占之心,但从始至终,应该也没超出“人之常情”的范畴,不该受这样的惩罚啊。 你再这样,我要恨你了。 有那么片刻光景,盛灵渊一动不动地半跪在那里,眼神微动,像是听见了什么。 然而仔细看,却发现他波动的眼神只是夕阳落在他眼睛里的余晖,如忽长忽短的光阴,最后随夕阳沉没,完全地暗下去了。 他抱着残铁转身出去,亲手封了剑炉。凌绝顶、再无牵挂,朝着深渊启了程,绝尘而去。 心魔瘴一下浓得像是能滴出漆黑的血来。 “什么情况?江州地区四个分局同时失联……” “你们快看卫星图!” 笼罩在江州上方的黑瘴爆炸似的瞬间膨胀,一下扩散到了一多半地方,连省会都被一口吞了下去。 “通知封路了吗,快点!公共监控里的情况不乐观。” “普通人中招以后状态不大对头。” 不知道为什么,被心魔瘴缠上的普通人比外勤们的表现更暴力——倒头就睡的很少,能老老实实找个地方坐着发呆的都不多。程度比较轻的在路边破口大骂,有砸玻璃的、砸车的、互殴的;还有人拎着油桶沿街放火,举着砍刀见谁削谁……最危险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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