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脸孔通红,气得喘息不已之时,几乎是突然的,她从那个太监,从他身后那行人的眼神,看到了一抹嘲讽。 这嘲讽,如一盆冷水直淋而下,令得陈容突然清醒过来:不行,我不能发火,我断断不能发火。在这建康城中,是不能非论时局,不能非论战事的,便如那桓氏青年一般,只是稍稍提了提,也是杀身之祸。而且这种祸事,没有任何人会为你出头。因为,不能非论时局,不能非论战事,这是所有家族和皇室达成的共识。 饶是清醒过来,陈容也因为愤怒而脸孔涨得通红。 那中年太监瞪着胸口起伏的陈容,声音一提,尖声叫道:“仙姑因何恼怒?可是不愿?” 声音咄咄逼人而来,似是想要逼出她的怒火和咆哮。 陈容垂下双眸。 慢慢的,她退后一步,声音微提,在摇了摇头后说道:“我之所以出家,便是被鲜血惊吓,此心不得安宁。” 她低眉敛目,持手一礼,认真地说道:“威德两字,弘韵子万万不敢当。还请陛下收回成令。” 说罢,她低头再次向后退去。 那太监有点怒了,他尖着嗓子喝叫道:“你敢抗令?” 声音杀气腾腾。 陈容也不抬头,只是清朗平和地回道:“弘韵子乃是世外之人,这种圣旨,可以不受” “你敢抗旨?” “世外之人,可以不受” 那太监放声尖笑起来,“好,好,好” 他说到这里,长袖一拂,尖叫道:“走” 一声令下,众人同时转身。 就在这时,山脚下,又传来了一阵鼓乐声。 这种鼓乐? 这里的人,可没有几个是愚蠢的,一听这鼓乐,那刚刚起来的喧嚣声,再次一静。 陈容也抬起头来,她眺向那被重重树木挡住的山脚下,忍不住叫道:“那,又有天使来了?” 说罢,她反射性地回头看向王弘,在对上负手而立,静静而笑的王弘后,她收回目光:他一脸寻思,看来也是疑惑着。 于是,陈容看向那中年太监。 此刻,中年太监领着众宫女护卫,满脸怒火和怨气地准备离去,一听到这鼓乐,也是一呆,转眼,他的脸孔涨得火红。 红着脸,那中年太监尖声咆哮道:“胡闹,胡闹当真胡闹”一边叫出三声‘胡闹’声,他气冲冲地一甩袖,喝道:“我们走。” 中年太监向下急冲的身影,与那支鼓乐队碰了个正着 转眼间,两队都是一静,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常,那支鼓乐队,继续大摇大摆地向山上走来。 不一会,一个有点熟悉的尖叫声传来,“可是弘韵子仙姑?” 这尖叫声,正是今晨迎接陈容入宫时,那个小太监所发。 一见到这熟悉的面孔,陈容松了一口气,竟是想道:这次,应该是皇帝本人的意思吧? 她连忙持手一礼,清声唤道:“是。” 小太监点了点头,他走在陈容面前站定,尖锐地说道:“弘韵子接旨。” 陈容跪下应了一声,这时,她的心突突跳得飞快,广袖底,双手紧紧绞着,忖道:不会又是什么荒唐胡闹的旨令要来害我? 那小太监不丁不八地站着,打开圣旨念道“弘韵子仙姑,俗名陈容。”一句话吐出,陈容便暗暗忖道:哪里像正规的圣旨?不过这口水句,还真有可能是陛下本人的意思。 那太监继续在念着:“昔日莫阳被胡人围攻,她敢为情义而孤身犯险。后来南阳城被围,满城男儿,唯有此妇当先士卒,敢以热血洒胡奴。此妇所作所为,朕深服之。闻古有妇好为三军之帅,汉有昭君彰我族人之德。此妇生于我朝,当是天下之福,盛德之化。” 念到这里,那小太监声音一提,尖声诵道:“特封此妇为光禄大夫,居朕身边参赞胡事。钦此。” 那小太监慢慢把圣旨一收,看向呆若木鸡的陈容,温和笑道:“还不接旨?” 陈容抬起头来,她愕愕地看着这个小太监:且接下这旨,接了这旨,应该可以安宁数日,应该不会再有圣旨前来。 电光火石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当下,陈容深深一礼,朗声道:“臣接旨。”说罢,她上前接过那圣旨。 小太监见她接了圣旨,笑了笑,凑近她挤了挤眼,悄悄说道:“陛下喜欢仙姑呢,有了这个官职,可以多多行 走。” 说罢,那小太监便这般挥了挥手,带着鼓乐队浩浩荡荡而去。、 站在落日中,陈容望着那支大摇大摆离去的队伍。 刚才她接的圣旨,依然是荒唐之举。 不说封她一个出了家,身为道姑的妇人为光禄大夫是前所末有,便是这般半路上见到她,便半路上颁旨,也是瞎胡闹的。不过一连三旨都是这样颁布的,看来这种瞎胡闹,是皇帝喜欢做的事。 直到那支队伍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看热闹的众人,还是一动不动。 陈容慢慢转身,看向身后。 她没有看到王弘的身影。 陈容提步向马车走去,在她的身后,众人开始指指点点着,“一连三旨呢。”“再等等,说不定还有一旨。” “胡闹,当真胡闹” “看到没,琅琊王七为了护她,都当众杀人了。呲那血溅三丈时,他还神色不动,当真可畏。” “依我看,皇帝封她为光禄大夫,就是想与她亲近亲近,啧啧,好一个风流道姑,令得陛下和王七都不顾颜面地争夺。” 陈容脚步加快,把这些越来越难听的议论声,都扔到了身后。 转眼,她便来到了马车旁。 朝着王弘的马车望了一眼,陈容大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她刚刚跨出,王弘清润温柔的声音便传来,“过来。” 陈容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来,只是略一犹豫,便走到了他的马车旁,掀开车帘,爬上了马车。 王弘正侧倚于塌,他没有看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外面出神。 陈容靠近他,在马车地摇晃中,低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弘没有回头,好一会,他笑了笑,说道:“有人出手了。”他侧过头看向陈容。 看着看着,他哈哈一笑。原本只是一笑的,可是转眼间,那一笑变成了长啸。 啸声悠远中隐带凌厉,在夜风中远远传出,引得群山回荡不已。 在他的长啸声中,观中众人已出来迎接。这些人,早在第一波圣旨到来时,便已出现,不过直到现在才敢走近。 马车没有停下,直接越过众人,入了道观。 一直来到那一日,陈容从建康王府醒来时便在的木房外,马车才停下。 停止长啸的王弘走下马车,施施然向里面走去。 陈容紧跟其后。 这木房,光洁而安静,里面一塌一几,再无余物。 王弘走到房中正中,便停下脚步,缓缓回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陈容。 他的脸上,还有刚才长啸过后,留下的晕红。 那股晕红染在他白玉般的脸孔上,便如沁了血的玉石。 此时夕阳西下。 艳丽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纱窗,铺陈于他的身上,脸上。 这一刻,在他那逼人的容光中,另添了一分寂寞,一种艳丽的凄凉。 阳光闪耀下,他那明澈高远的双眸,若近若远,若明若晦。 他在静静地,静静地看着陈容,似是深情,似是审视,似是思量,更多的,还是孤寂。 陈容提步,缓缓走到他身前。 仰头望着他,她低低问道:“七郎,那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第二次问出这话。 王弘微微一笑,望着纱窗外,徐徐说道:“陛下经常酒醉,醉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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