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意!” 我说:“你要给我爹认错,你冤他、恨他,还折磨他儿子,枉他疼了你那么多年……” “是,我知道,是我错了阿月。”陆临川没回头,手紧紧扯着我,我看到他另只手抬起来蹭了一把脸。 我又不忍心多说了。 几个月前,陆临川默不吭声地派人修葺了我爹的坟茔,还立了一块小小的石碑,他有心想做些什么,我也不拦着。 陆九和青苗先到,已经将周围的空地又清扫了一遍,光洁平整。 徐伯早早就在此等候了,见了陆临川,又要下跪。 陆临川将他搀住,说:“徐伯你腿脚不好,免了。” 徐伯每次看着他,心里总想起老宁王,想起多年来的往事,他内心感喟,也说不出什么来,只低声道:“谢王爷!” 陆临川转头,走到我爹墓前,撩起袍摆双膝跪地,郑重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了,他却匍匐在地,久久未能起身。 我走过去,也在他身旁跪下,将他扶了起来。 “祁叔……”陆临川喉结颤抖着,“我来给您赔罪……” 我低头将香烛供奉之物一一仔细摆好,从篮子里拿出纸钱,点了火折子。 “阿月……我是不是根本不值得原谅,祁叔不会原谅我,如果换做我是他,我做不到……”陆临川眼睛红透了。 我只伸手轻轻蹭着他额前磕上的土,说不出话。 “阿月,”陆临川腮颌绷紧,“你们会原谅我吗……” “我爹不会后悔为老王爷挡箭,”我说,“他闭眼的那一刻,必是觉得值得的,至于后来之事,他看不到,也管不得了……” 陆临川看着我。 我转过脸去看我爹的墓碑,说:“至于你我之间……只要我原谅,我爹便会,你也知道他从来当不了一个严父,他只会纵着我。” 陆九与青苗徐伯他们退到山坡下等着。 我与陆临川抱着一大堆香火纸钱,一张一张烧完。 “祁叔,”陆临川低声说:“以往错已铸成,我无话可说,但我会穷尽有生之年去弥补,我会对阿月好的,祁叔你在天有灵,且看着我如何做。” 天有些起风了。 陆临川将外衣脱下笼在我身上,与我并肩跪在墓碑前,我握着他手对我爹说:“爹,我和淮渊要回京城了……我以后,每年开春都会回来看你,你且放心我们。” 风打着旋儿,将地上的纸灰轻轻卷起,我与陆临川一起看着,我鼻子一酸,眼泪倏尔就滚了下来。 陆临川同我一起再次给我爹磕了头,攥紧我的手搀扶起身,替我擦掉眼泪。 我望着我爹的墓碑许久,然后转身,与陆临川慢慢往山坡下去了。 “阿月,你真的不打算将祁叔迁回家乡吗?”回镇子的路上,陆临川牵着我手轻声问。 我说:“也许我爹更愿意留在这里,这儿是他把性命交付的地方,是他活着时一心要守住的地方,况且还有那么多宁家军的兄弟一起,他们在天有灵,能眼看着边关平宁,百姓安居乐业,会更欣慰吧。” 陆临川沉默半晌,低声说:“好,那就都听你的,以后每一年,我都会陪你回来祭奠祁叔。” “嗯。” “等我们回了京,就把祁叔的牌位请进王府祠堂吧。” “啊?”我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我的岳丈大人,也是我的父亲,有何不可。” 我没说话。 他说:“然后,再择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一座衣冠冢,你想他老人家了,便可时时祭拜,好不好?” 我松开他的手兀自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说:“……谢谢你,淮渊……” 踏上回程那天,只是一个风清日暖的寻常天气。 众人将行李装好了车,十几个影卫整装上马,马匹被嚼子勒着,摇着头喷着气踢踏。 徐伯一直沉默着帮着忙里忙外,自始至终没说几句话。 时辰差不多了,我转过头对他说:“徐伯,我爹那里就继续拜托给你了。” 徐伯说:“月儿别说这话,我原本就是要为祁老哥和兄弟们守一辈子的,等我死了,就往他们身边一埋,死也不会离开他们半步。” 我摇摇头:“徐伯你得保养身体,好好活着,替他们多看一看这一方黎民的安荣盛景。” 徐伯笑了,浑浊的眼睛泛着红,说:“好。” 陆临川留下了足够的银两,连皇上几次派人送来的药物,除却路上必备的一些,也尽数留给了徐伯,驻扎的守军和镇上的乡职也都得了吩咐,平日里会对徐伯多加照拂,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我说:“徐伯,那我们就走了,这院子还要麻烦你照料,我以后还会回来住的。” “月儿放心,”徐伯抹了把眼睛:“你走什么样儿,回来时就什么样儿。” 我不便下跪,只弯腰对他深深一礼,徐伯搀起我,我说:“徐伯,你多多保重。” 69、淮渊,别让我疼…… 陆临川一路走得很慢,他不急不缓,遇山便看山,遇水就赏水,每途径我喜爱的景色,他就干脆命人停下来住上几天,就这么走走停停一个多月,路程还未过半。 我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过这么闲适的心情了,眼看就要三月,到处已经不见严冬的影子,土里的霜冻都化了,泛着湿润,树抽了条儿,草冒了芽,风吹在脸上暖融融的,连溪水都清澈欢快起来。我被陆临川牵着手在山花田埂间慢慢走着,看着他时不时转过头对着我笑,我整个人,整颗心仿佛复苏一般,像回到了人间。 他为我折柳条编花环,问我:“阿月,要不要戴?” 我笑:“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说:“若能令你如三岁小孩一般高兴,也是如我所愿了。” 我笑着看他,然后低下头,他替我小心戴上,摆弄端正,然后一手揽住我腰,手指捏起我下巴,轻轻吻住。 “阿月,你笑起来真好看。”他眼睛里有碎光。 我红着脸微微喘着,不好意思说话。 这一日傍晚又未赶上投宿,陆临川看了看天色,吩咐不走了,停车歇息,就地扎营。 我被他抱下马车。 这是一处地势平缓的草场,夕阳正美,泛着青绿的野草上落了一层橘红的余晖,绵延开去,令人心神柔畅。 影卫们手脚利索地生火,扎帐,青苗屁颠屁颠跟在陆九他们身后帮忙搭灶起伙,准备晚饭,陆临川牵起我的手说:“坐了一天车肯定累了,我们走一走,松散一下。” 我点头说:“好。”便与他沿着夕霞,慢慢散步。 其实我也未怎么累,马车里宽旷舒适,我累了可以躺着,陆临川这一路甚少骑马,大多与我窝在车厢里,我看书时他看我,我瞭望沿途景致时他看我,我乏了,他便将我抱在怀里让我睡,我每每睁开眼时,他总是在看我。 我忍不住问他,为何总是这么一副有今日没明日的眼神。 他一愣,随即紧紧蹙眉,叫我不要乱说。 我便笑笑,往他怀里偎一偎。 月色初上,众人吃完饭收拾妥当,陆九分派了人轮值守夜,便各自散去。 陆临川用大氅将我裹严,抱着我在帐篷外看星星。 “冷不冷?”他问。 我靠在他怀里,仰着脸看着,轻轻摇头。 陆临川亲亲我额角,也抬起头,说:“这里的星星没有大漠里的好看。” 我说:“但是比京城的好。” 陆临川低头看我。 我说:“我在清辉堂的院子里,看了三年的星星月亮,有时候还会对它们说话。” 揽在我身前的手臂紧了紧。 我声音很轻:“清辉堂的天井就那么大,看见的星星都很小,夏天有阴雨蚊虫,冬天有冷雪寒风,也不知道那时心心念念对它们说的话,它们都听见了没有。” 陆临川许久没吭声。 我仰起脸看他,眼底笑着:“如今看来,想必是都听见了。” 陆临川顺势低下头吻住我,我仰着脸任他蛮横夺取我的气息,只轻轻抬手搭住他的脖子,在他腮颌喉结处轻轻摩挲着。 “阿月,”他低声说:“以后我陪你看星星月亮,你有话都对我说,我全都听着,记着,好不好?” “那你会听厌的。” “不会,一辈子都不会。”陆临川抱紧我:“……我不知道那些个夜里,你一个人对着没有回应的星星月亮说话,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不敢想,阿月……” “可我向你保证,从此以后,你在我这里,事事都有回应,我不会再让你任何一点希冀落空,不再让你品尝一丝一毫孤苦。” 我笑:“那你会活得很累。” 他说:“不会,我巴不得,阿月……” 这旷野上的夜风还是有些冷的,可陆临川的手伸进我衣服时,从指尖到掌心,都烫得我战栗。 他用力在我腰腹揉捏着,那力气像要把我捏碎,我浑身发软,哆嗦着吸气。 “阿月……”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阿月……” “他们……会听见……”我抱着他的胳膊乞求。 影卫们就在不远处分散着,他们时时警醒,即便在夜里,视力和听力也超乎常人,我哆嗦得心都快要跳出来。 陆临川喘了口气,双臂一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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