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得极长, 又十分软弱无力,似是一瞬就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 鲜钰心道,他定是想起了什么。 白涂叹完后又沉默了许久,一双眼合了又睁, 睁了又合。 细细一看,他那绯红的眼珠子竟是湿润的。 从一双兔眼里分明是看不出什么眼神来的,可鲜钰却似是在那眼里看到了痛楚和挣扎。 是痛楚,也是懊恨。 像是做了什么罪该万死的事一般,眸光甚是凄楚。 可白涂又有何错,鲜钰不解,甚是不解。 白涂前世与她相伴了那么久,一只兔子又能做得来什么恶事。 因不敌天雷而陨落的人是白涂,被困在兔子躯壳里终生离不开一寸的人是白涂,而后来为她逆转天命的人也是白涂。 白涂又能有何过错,若真错了,那也是因她,因她不甘于此,而白涂为她逆转了天命。 鲜钰的心脏似被紧紧攥起,登时连气息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她不知道白涂想到了什么,可她万万不想在白涂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懊悔和无穷的怅恨。 她本想抬手去抚一抚白涂,可手臂却抬起,那伏在石桌上的兔子忽然说话了。 白涂道:“老朽想起来了。” 鲜钰抬起的手一顿,在半空悬了许久才缓缓收回去。 厉青凝微微抬眸,却未发问,只是正襟危坐地朝他看去。 白涂长叹了一声,“你们可知这土里埋了什么?” 鲜钰那淡色的唇微微一动,“骨渣。” 白涂那苍老无力的声音又从腹中传出,“不错。” 他话音一顿,似是在踟蹰一般,又久久没有说话,等到风又呼啸而过,将石桌上的土又掀起了一些,他才陡然回神。 白涂那腥红的眼眸微微一颤,“这泥里,埋着老朽故人之骨。” 待他话音落下,厉青凝竟愣了一瞬,原本她以为这骨渣是白涂的,可没想到,竟是其故人的。 虽然鲜钰先前与白涂一同到天师台外时,那时她就听白涂说过,天师台中弥漫的气息分外熟悉,似是故人留下的。 可鲜钰不免生疑,白涂连自己的名姓都忘了,又怎会记得他人的气息。 这得是多亲昵,才能令他记到了现在,即便是将往事忘尽了大半,也将那气息记在了心底。 除了他自己,似乎没谁了。 不曾想,白涂竟道,是“故人”。 鲜钰回过神,仍是觉得不大真切,她蹙眉道:“你那故人……是谁。” 白涂那通红的眼眸一转,朝她看了过去。 鲜钰等着他回答,谁知,白涂又久久未说话,久到她以为白涂要睡着的时候,才听见白涂的声音自兔子的腹内传出。 白涂沉声道:“是我。” 话音既落,厉青凝眸中无甚波澜,似是对此不觉奇怪,她心道果真如此。 鲜钰缓缓倒吸了一口气,眼里浮现出一丝错愕来。她心道这兔子莫不是老糊涂了,于是艰难从唇齿间挤出声音来,“可既然是你,又怎能称得上是故人。” 白涂将后肢屈起,蹲在了石桌上,他眼眶周围的绒毛竟湿润。 白涂察觉自己眼眶湿润的时候,竟怔了一瞬,他抬起前肢,往脸上蹭了一下,明摆着当兔子已经当得十分熟练了。 他又伏下身,说道:“方才在轿子里时,我嗅见这气息就觉得十分熟悉,或许是离这气息又近了一些的缘故,比之上回在天师台外更是觉得熟悉。” 话音一顿,他接着又道:“可我仍是想不起先前的事,在我入了这兔子的躯壳之后,不但忘尽了旧事,就连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渐渐也记得不大清楚了。” 白涂又叹了一声,“可方才看见那土里的骨渣,才陡然想起了一些事来,旧时的幕幕如浪潮般涌来,我一时竟辨不清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鲜钰蹙眉听着,未打断他。 “不过我确实想起来了,往事不堪回首,不曾想,一切竟然并非偶然。”白涂缓缓道。 他说得极慢,且慢且轻,再无半点老当益壮的豪情,似是忽然颓唐了起来,怅惘又不知所措。 “这是何意。”鲜钰不解。 白涂朝天看去,眼珠随着那掠过天穹的鸟而微微转动,他道:“且听老朽慢慢道来。” 这是他亲身所经之事,也是国师所熟知之事。 那足以俯瞰都城全貌的观台上,竹屋的门紧闭着,损了魂魄的国师此时正坐在竹屋里的竹席之上。 一位小童盘腿坐在地上,抬起下颌一瞬不瞬地看着国师。 国师一袭白袍不染纤尘,面具底下一双眼紧闭着,叫人看不出他的神色来。 小童既害怕,却又好奇得很,瞪大的双眼澄澈干净。 他不知国师的真实相貌究竟是怎样的,但想来相貌定然不凡,那才配得上国师这千人之上的身份。 国师气息绵长,似是睡着了一般,可腰背却挺得笔直,分明又不该是睡着的模样。 他喉咙猛地动了动,似是有什么涌上了喉头,可他紧闭着嘴,那喉结往下一沉,竟是将涌上喉头之物又咽了下去。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了双目,一双眼通红得仿若染了血一般,红丝遍布着,阴冷得仿若毒蛇。 小童陡然一颤,又见国师继而又闭上了眼,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心有余悸,又觉得这竹屋静得有些吓人,努了努嘴,磕磕巴巴道:“国师大人,您上回还未将故事讲完。” 国师紧闭着双目,声音沙哑地道:“想听?” “想。”小童连忙道。 这竹屋常年阴寒,如今入了冬,更是冷得死是冰窟中挖出了一角。 小童浑身一颤,将双腿支了起来,微微往前一倾,伸手将膝盖给抱住了。 国师缓缓道:“后来,龙脉大通,灵气徐徐溢出,使得万物皆生了灵,即便是一草、一木、一花,抑或是一把剑,一柄斧,一支笔皆能生灵。” 他喉头又动了一下,硬是咽下后,才接着道:“世间灵气变得充裕,那时有人探寻出了一条前往鸿蒙无相之路。” “前往鸿蒙无相?”小童歪着头问:“为何要前往鸿蒙无相。” “为了成仙。”国师说得极慢,似是说一个字都要用万分气力一般。 他忍着未咳出声,挺直的腰却因无甚力气而缓缓塌了下去。他倒吸了一口气,又坐直了身才道:“那时的修士尚没有什么正邪之分,从心所欲,视天地无法,后来天雷降世,那初窥鸿蒙的人陨落于天地之间,才有了天道这一说。” “那人可真是惨啊。”小童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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