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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载誉又已对这两大宗门有所顾虑,再加上百官的担忧,厉载誉定会命他们将蝎尾藤交出。 届时厉载誉若是停药,定会深受那药瘾之害,两大宗必会乱作一过粥。 厉载誉似是怔了一瞬,而后才恍然大悟般,双眼闭起又睁开,沉声便道:“研墨。” 那战战兢兢站在远处的太监这才小步走来,他暗暗朝厉青凝望去一眼,难以置信地研起了墨来,抿紧了唇一句话也不敢言。 厉青凝垂下了眉眼,淡淡道:“不知卦珠一事,皇兄要如何求解。” “无论如何,必须将国师请来。”厉载誉挥起了狼毫,侧头看那太监磨好了墨,又沉声道:“铺纸。” 那太监连忙又将纸铺开,弓着腰站在一边。 厉青凝眸光一敛,缓缓道:“如此,臣妹便先行告退了。” 厉载誉微微颔首,侧头又命那太监将听涛珠从水里捞起来,放回那金盘之上、灵罗锦缎之下。 元正殿外的天依旧阴沉沉的,恰似大雨欲来,还有几日便要入冬了,风肆意地在宫中的每个角落里刮削着。 厉青凝长舒了一口气,搭上了小宫女的手,淡淡道:“该回去了。” 小宫女扶着厉青凝的手走到了步辇边上,机灵地搬来了脚凳,弯腰道:“殿下请。” 厉青凝坐上了辇座,随即四人抬着步辇一摇一晃地往阳宁宫走着。 这步辇晃得很,厉青凝的心也不甚安宁。 如此看来,她真不能陪着鲜钰去慰风岛了,这宫里,还有诸多的事等着她,她还必须盯好国师,警惕其对鲜钰下手。 可细细一想,若国师真有那翻云浮云且又能偷天换日的本事,他何须惧怕鲜钰。 莫非,他忌惮的,根本不是鲜钰? 厉青凝靠在椅背上凝神沉思着,倏然睁开了凤眼,眸光冷得似是能刮骨一般。 跟在一旁走着的小宫女低着头,并未看见厉青凝的神色。 回了阳宁宫,她步入了寝屋之中,等着芳心传讯归来。 一个时辰后,芳心叩开了厉青凝寝屋的门,眼里尽是慌乱。 “怎么了。”厉青凝蹙眉问道。 芳心倒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道:“仙子已不在城西宅子里了。” 厉青凝愣了一瞬,眸色倏然一沉,那瞳仁黑得似是藏了遮天蔽日的浓云一般,她险些捏碎了手里的茶盏。 她冷声道:“那只兔子何在。” “不知。”芳心低头道。 厉青凝手里的茶盏啪一声便碎了,那滚烫的茶顿时四溅而出。 那茶水是烧开的,一瞬便将她的手烫红了,她却似是不觉疼痛一般,手里还握着那碎裂的茶盏一角。 “殿下,你的手!”芳心慌乱道。 “无妨。”厉青凝冷声问道:“屋内可有打斗的痕迹,可有觉察到他人的气息?” 芳心连忙定下心细细回想,片刻才道:“都不曾见有。” 厉青凝缓缓呼出了一口气,那丹红的唇微微张着,久久才又问道:“她可有留书。” 芳心这才睁大了双目,似想起什么一般,连忙往袖口里摸。 她边找边道:“未见留书,不过桌上的茶盏下压了这一物,但……奴婢不知仙子是何意,顺手便将其带回了。” 厉青凝只觉得头昏脑涨,闻言便冷着脸朝她看了过去,只见芳心双手里正躺着一角布料。 那布料是墨黑的,用金翠两色的线绣了繁复的花纹。 她认得,这布料是从她的衣裳上撕下来的。 是那日清早,鲜钰躺在桌上情动忘神,喘着气从她的衣裳上撕下来的。 那时鲜钰撕了这布料,将其放至鼻边细细嗅了嗅,噙着笑道:“有殿下身上的香气。” 她那时已被欲念冲昏了头,按住了那人的手便道:“你待如何。” “我……”鲜钰话未说完,忽地咬住了唇,双肩微微一缩,颤得似是展不开了一般。 她一边按着鲜钰的腕骨,一边动起另一只手。 鲜钰眼梢红得很,紧咬着唇的牙关一松,忍着未呜咽出声,将一个字一个字费力地从唇齿间挤出来,道:“要将此布收起。” “收起来作甚。”她继而又问。 “自然是让你我看到时,都能想起今日是如何的荒唐,好让我不在殿下身侧时,殿下日思夜想,孤枕难眠。”鲜钰笑道。 思及此处,厉青凝陡然回神。 她一时哑声无言,半晌才冷静了下来,连忙伸手去捏起了芳心手里那物事,哽了一下才道:“压在茶盏下?” “是。”芳心道。 厉青凝将那碎布往手里一攥,一腔怒意登时消散,唯想去抄经书。 由此看来,鲜钰未栽在国师手里,她是自己走的。 走了还不成,还得留下一物来惑乱她的心绪。 第93章 浩瀚天地间, 一叶扁舟迎风而行。 无人划桨, 可那扁舟却在时而高涌、时而下滚的海浪上漂浮前行着。 船头红衣人负手而立,而舟篷里却蹲着只兔子。 鲜钰是真走了,在渡口用玉石换了一叶扁舟,抱着兔子就上了船。 船是在渡口时, 用玉石和一个船夫换的。 换船之时, 那在岸边站着的船夫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躺着的玉,张嘴凑近咬了一下,磕得牙疼才信这是真的。 他错愕地看着船上的人, 问道:“姑娘要坐船去哪儿。” “出海。”鲜钰道。 那船夫闻言更是难以置信, 连连摆手道:“姑娘, 这船出不得海, 况且海上渺茫一片,出了去连路都识不得了,这两日风浪又大得很, 这船定会被掀翻的。” “无妨。”鲜钰面上遮着珠帘,面容模糊不清的, 可观其身姿和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那船夫想得就更是多了, 心道这姑娘莫不是要私奔,又抑或是被人伤了心,这才想去到海上去寻一时清静。 他欲言又止,看着那红衣姑娘上了船,却不曾碰船上的桨, 那桨又沉重得很,哪像是这姑娘能划得动的。 又观那红衣姑娘怀里还抱了只兔子,那抚在兔子身上的手素白如玉,一看就是不曾沾过阳春水的,出了去哪活得下来。 船夫拿了玉石,心里又分外清楚这破破烂烂的小舟根本连半两银子也不值,更是觉得亏欠了人家,不由得道:“姑娘这时候当真出不得海,同别人置气也就罢了,莫要与自己置气。” 鲜钰笑了,回头便道:“你怎知我是在同别人置气。” 船夫挠了挠头,“姑娘总不会是无缘无故要坐船到海上的,莫不是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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