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缓一缓的。 他现在必须要尽快见到她,还有他们的女儿。 否则他要受不了了。 一早他北上的同时,魏梁也带一队随从和礼物,上了去往兖州的驰道。 送给乔平的寿礼,也是魏劭昨夜亲自精心挑选出来的。 一对玉龙佩,一双高足金杯,十匹织有流云长寿、长乐明光绚丽纹样的缂丝锦,还有两幅名家帛画。 对于自己竟做出了这样的事,即便魏梁人已经去往了兖州,魏劭刚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甚至羞愧。 如同彻底背叛了父兄,他觉得自己愈发没有胆气踏进家庙了。 但是,乔平当年并没有直接参与那一场战事。 他是她的父亲,自己女儿的外祖父。 既然阴差阳错,已经娶了小乔,如今她又给自己生了孩子,那么父亲和兄长的在天之灵,想必应该也是能够体谅他的。 何况,这应该也是祖母的意愿。 他知道祖母应该一直希望他能不必那么纠结于过去的仇恨而不可自拔。 他需要学着去做一个如同祖母那般,有着宽广心性的人。 上路后,魏劭便不断地这样安慰着自己。 终于,随着距离渔阳的路程一天天地缩短,他心底里的那个矛盾,彻底地被另一种即将就要见到她和女儿的情感所掩盖了。 他不再去想别的了,满心只感到了无比的欣喜和期待。 …… 这天入夜,他终于行到了任丘城。 倘若马不停蹄,距离渔阳,只剩两天的路程了。 魏劭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继续朝前赶路。 但闪电撕裂了夜空,雷声在头顶沉闷地滚过。 天下起了雨。 雷泽他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疲倦之色。 魏劭便命停下,当夜住进任丘驿庭。 一路皆轻装简行。到了这里,也命驿丞不必惊动任丘令,他只落脚一晚,明早便继续上路。 雷泽着人将那只箱子搬了进来,置于案面之上。 箱子高宽尺余,箱面饰以整张有着美丽纹路的蟒皮,有些分量,雷泽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魏劭自己也感到疲倦了。 但精神却十分亢奋。 他在深夜驿舍里的床上,闭目听着远处天边滚过的阵阵闷雷之声。 雨点淅淅沥沥,砸落在他头顶的瓦片之上。 此情此景,令他不禁回忆起了去年的那个夜晚。 也是这样的一个雷雨夜里,他只身追她到了驿舍,终于将她追上。 他在她的面前,屈服了。 而她也还以他对等的快乐。 那个夜晚,她在他身下逞娇呈美,直到此刻他想起来,那种神摇魂荡,飘飘渺渺的感觉,仿佛还未散尽。 他宛若登临仙山琼阁,极美世界。 魏劭被回忆弄的口干舌燥。 遐念缠身,一时竟不能自己,简直恨不得立刻起身再次上路才好。 窗外劈过一道闪电。刹那间,蓝色电光将驿舍的墙壁照的雪亮,也照亮了那只置于案面之上的蟒箱和旁边魏劭的那柄宝剑。 头顶跟着落了一个震耳欲聋的惊雷,炸裂,房梁似乎也随之微微晃动。 瓦顶的缝隙里,簌簌地落下了一层微尘。 房门忽被人猛地拍响。 惊雷过后,这阵急促的拍门声,听起来便格外的刺耳。 魏劭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下,迅速打开了门。 “主公,不好了!刚到的洛阳急报,魏梁将军一行人于东郡城门外遭袭,魏将军身负重伤,侥幸杀了出来,随从全部毙命。乔越乔平二人随后联名发告民书,领兖州投效刘琰!” 魏劭的身影僵住了。 又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他那张白的犹如厉鬼的面容。 他猛地转身,一把拔出了宝剑。 一道青锋暗芒掠过,竟将桌上的那只蟒箱,生生地削成了两截。 东海明珠,昆仑玙璠。琳琅奇珍异宝,随了他的剑锋,四散滚落了一地。 这是魏劭离开前的那个晚上,走出洛阳府库的时候收拾的。 看见什么顺眼,便放了进去。 当时他心想,就算哄不了蛮蛮眼,带回来给女儿玩耍也是可以的。 “主公!” 雷泽望着他提剑的僵直背影,不安地唤了一声。 魏劭慢慢地转过了身。 “动身,回洛阳。” 他的语气已经转为平静,神色阴沉而冷漠。 第141章 东郡乔家。 乔越坐在书房里,脸色灰白,双目发直,形同死人。 这些天里,消息仿佛突然开了闸的洪门,不停地朝他涌来。 他被冲击的几乎要透不出气了。 原来魏劭竟早就已经瓦解了北伐联军,赢了黄河大战。 天下人皆都知晓的事,唯他分毫不觉,竟还以为魏劭依旧在做困兽之斗。 他闪电攻下洛阳的时候,自己正在做着什么? 听信了张浦之言,不但投靠了刘琰,还弄瞎了自己弟弟的双目,将他囚了起来。 到了现在,自己更是被刘琰迅速地架空。 除了得到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横海侯的空衔,乔越惊恐地发现,兖州根本已经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想到片刻前发生的那一幕,他的手便又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魏梁带了一队人马,于今日到了东郡,说奉女君之命来给乔平贺寿。 等他得知消息的时候,魏梁已被包围。 他杀出重围逃走了,但他的随行,全部被射死。 这道命令,自然不是乔越下的。 乔越闻讯,如遭五雷轰顶。隐隐约约,心里仿佛终于也明白了什么似的,心惊肉跳,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忽然想到了乔平,如同想到救星,勉强起了身,匆匆往囚着乔平的所在而去。 到了门外,竟被守卫拦住。 乔越禁不住怒火中烧,沉吟了下,转身匆匆再往刘琰居所赶去。 刘琰停留在乔家的这些天里,不入住乔越为他准备的精舍,反而一直住在他少年时候住过的那间旧居里。 旧居年久失修,起先乔越不肯。但刘琰坚持,便也只能随他了。 乔越闯入,却被刘扇领人给挡住。 愈发愤怒,高声呼叫。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刘琰的声音:放他进来吧。 刘扇方予以放行。 乔越大步而入,看到刘琰宽衣大袖,向窗而坐,独自对着一盘围棋下子。 他的目光落于棋盘,手指捻一枚黑子,似正在思索棋局。 乔越忍住心里怒气,道:“此为我乔家。我方才要见我二弟,何以也被人阻拦?” 刘琰并未看他,“啪”的落了一子,方淡淡地道:“郡公双目失明,我正请医在替他诊治,需静养,不便见人。” 乔越一口气闷在胸口,强行再忍了下去,又道:“我方才听说,魏梁于城门外遭袭,也是你做的?” 刘琰未应,手伸向玉罐,抓了几颗白子,捏于手心,慢慢把玩。 “刘琰!” 乔越再也忍耐不下,直呼他的姓名,“我方这几日,才慢慢有点想明白了。为何我兖州竟迟迟收不到外出探子送回的消息!是你拦截了消息,再将我玩弄于股掌,是也不是?我乔家从前于你有恩,你竟如此害我!你居心何在?” 刘琰看他一眼,依旧气定神闲:“横海侯这是怎么了?这才几日,莫非你又后悔投了我,想再去求好于魏劭?可惜啊——” 他轻轻地叹息了声,摇头:“迟了。天下人都知你乔家弃暗投明,甘为我汉室之臣了。即便你此刻放的下身段,再如三年前那般,厚颜送女求好于魏劭,恐怕他也再容不下你乔家之人了。” 乔越牙关紧咬,脸慢慢地涨红。 刘琰注视他片刻,忽松开手心,方抓来的几颗棋子,散落在了棋枰上。 棋子滴溜溜地打转,发出轻微而悦耳的玉石摩擦声,慢慢地停下,静止了下来。 刘琰下地,沿着屋壁,慢慢地踱了一圈。 最后停在乔越的面前,微笑道:“多谢乔公好客,留我住了这么些天,让我得以再重温少年时候的那段难忘日子。我也该走了。” 乔越大惊:“你将我害成这般模样,一走了之,置我兖州军民于何地?” 刘琰道:“乔公这话差了。魏劭早有乱臣之心,你投我,乃是顺利天时之举,如何就成了害你?” 乔越两边面颊肌肉抖动,变成了仿佛猪肝的颜色。 “我知你怕魏劭打来。放心,兖州如今既然为我汉地,我岂会不管?我给你留了助力之人,数日前领军而来的丁屈将军,你见过他的面吧?他会代你暂履刺史之责。乔公安心便是。” 淡淡说罢,掸了掸衣袖,转身飘然而去。 …… 刘琰纵马奔出了东郡的城门,没再回头。 风迎面吹来,扬起他的衣袖和袍角。 他的心里,被一种从报复而来的快感给占满了,恨不得扬天长啸,方能发泄出他此刻内心的翻涌情绪。 以厚利收买一个张浦,兖州便归他所有,乔家也彻底地自绝于魏劭。 等到相见,必定兵戎交加。 兖州的城墙,或许抵不住魏劭的兵锋。 但这又有何妨?一城得失,他并不放在心上。 何况兖州本就不属于他。 他之所以留新投奔自己的丁屈在此镇守,一是给他实地实权和复仇机会,同时彰显自己的皇恩。 二来,愈遇兖州的强力抵抗,魏劭对乔家的仇恨才会愈发深刻。 难道从此以后,他的小乔还能继续和魏劭两情相悦,终老一生? 刘琰抑制住心底里滚滚不绝的快感,闭上双目,长长地呼吸了一口东郡城外野地里他似曾相识的清新空气。 这整个的天下,迟早会再归于汉室。 东郡乔家的乔女,终有一天,也只能是属于他的,没谁能真正地夺走。 魏劭也不能。 …… 魏梁貌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 一行人当日抵达东郡,停于城门外,等待通传的时候,见久久没有回音,又渐留意到城头门卒情状似乎有异,出于一种经由百战历练出来的敏锐直觉,命随从后退。 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城门里忽然涌出密密麻麻的步弓马弓手,城头也箭簇齐飞。一行人转眼身陷重围。 魏梁悍勇无敌,杀出重围脱困,但随从全部死于乱箭。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一路被追至兖州毗邻的许地,才得以甩开追兵。随即被许地太守董冒,送回了洛阳。 尽管皇宫里的御医已经全力救治,但伤势沉重,一直昏迷不醒。 魏劭昨夜赶回洛阳的。 整整一夜,他不眠不休,守在魏梁的边上。 公孙羊和卫权竺增等人在外一直等着,不敢入内。 次日黎明,终于听到一阵沉重脚步声由内及外而来,众人急忙迎了上去。 看到魏劭现身,一双眼眸,充满了血丝。 公孙羊压住心内不安,急忙迎上去,道:“主公,这其中恐怕有所误会。乔家料不至于——” “传我的令,集合兵马,雷泽檀扶随我伐兖州。广召天下名医全力救治魏将军!其余人等各留原地待命!有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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