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独立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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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姜音退到退无可退，冷着脸任他喷火。傅砚礼哂笑不止，眼眶红得惊心，“行！怎么不行？互不打扰，挺好，我踏马求之不得！” 说罢摔门而去。 “砰！” 巨大声响过后，别墅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姜音掐紧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疼痛盖过心里的疼痛。哪怕此刻身边已再无旁人，她还是倔强地飞快擦去断线一般的泪水。生怕被人看见似的。没事的，她安慰自己。傅砚礼偶尔对她的好，无非是对姜知予的爱满到溢出后的施舍。拒绝施舍，人人有责。 *** Sarajevo。金色的阳光洒在红瓦屋顶的砖房之间，蜿蜒无尽的鹅卵石道上。浓郁的咖啡香气飘进姜音所在的民宿，耳边隐隐可以听见圣心大教堂的宣礼声和教堂钟声。她静静躺了一会儿，起身点开手机。宁曦六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条语音：“宝儿~我杀青了，明晚杀青宴，想和你聚聚。” 姜音出来旅居这一个多月，只和宁曦保持着联系。她回：「赶不回去。」其实不是赶不回去，是暂时不想回去。宁曦秒回：「醒啦？看看我的宝儿。」紧接着打了个视频过来。 “哎呀，美我一大跳！” 宁曦在室外，此刻的A市已是黄昏。姜音将手机放置在洗手台上，翻了个惊世大白眼，懒懒散散地挤牙膏。宁曦有些忧心，因为姜音肉眼可见的疲丧。 “一直没问你，你打算放松多久？真不回来上班了？” 姜音想了想，“我应聘过几家公司，但他们可能觉得我是过去偷机密的吧，恭恭敬敬地接待我，礼貌周到地拒绝我。反正就是不给我机会。” 宁曦笑，“谁敢让姜氏集团三公主在自己公司当牛马啊，你后台这么硬，他们不好欺负你压榨你的。” 姜音无奈：“姜这个姓还是太耀眼了。” 宁曦：“呸！夸你两句你还真翘上尾巴了。” 姜音“咕嘟咕嘟”吐水，差点笑喷。宁曦笑了会儿，话锋一转：“你不会到今天都没联系你哥吧？” 姜音揉洗面奶，算是默认了。 “你快理理他吧，我估计他快郁闷死了，天天厚着脸皮‘骚扰’我，刺探你的消息。” “我要是联系他，他肯定得劝我回去。” 宁曦苦求：“你就给他报个平安，别的不搭理他。真的，求求你了，大半夜被你哥‘骚扰’的感觉真的很崩溃啊啊啊啊啊啊！” 她边说边掐人中。姜音无奈，“好，待会儿就给他回个消息。” 宁曦隔着手机屏幕亲了姜音一口。又问姜音这两天玩了啥吃了啥，不管姜音说什么，她都会给足情绪价值。 “这两天的热搜你看了吗？” 姜音摇头，“很少关注娱乐媒体。” 宁曦小心翼翼：“你和傅总这一个多月也没联系？” “没，他给我拉黑了。” 老爷子前几天突然联系上了姜音，问俩人“要孩子”到哪一步了。姜音不忍心对着即将入土的老爷子说太残忍的话，就编了几句善意的谎言，因为怕傅砚礼说漏嘴，就想和他统一一下口径。结果发送键一按。哦吼，惊喜发现自己惨遭拉黑。宁曦一脸沉痛的表情，“你们真就是纯粹的协议婚姻啊？没先婚后爱啥的？两张这么权威的脸，不可惜了嘛。” 姜音泡了杯咖啡，坐进阳台的木秋千内，散漫地欣赏着这个城市的建筑，以及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群。用沉默代替回答。宁曦叹了声，“那个，这件事我是在热搜上看到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原配，我觉得你有权知情。” 姜音柔声：“怎么了？” 宁曦又强调了好几遍消息来源只是热搜：“前天你二姐和陆霆订婚，傅总安排了一场无人机烟花秀，然后……你二姐直接悔婚了。烟花秀视频我看了，我只能说，如果真是傅总安排的，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现在网上疯传傅总要娶你二姐，言之凿凿地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如果不尽快制止这场闹剧的话，很快你这个原配就会成为媒体和营销号口诛笔伐的小三了。” 那些牛鬼蛇神颠倒黑白胡编乱造的本事，宁曦深有体会并且深受其害。由他们掀起的网络攻击，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姜音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差了，宁曦怕她会更加崩溃。第022章都注定要离婚了，争论这些事没有意义。姜音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想笑，但嘴角僵硬，扯不动唇。宁曦瞧着心疼，义愤填膺：“就算是协议结婚，你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太太，无人机这事儿如果是真的，他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姜音嗓音沙哑：“无所谓，迟早要离的。” 宁曦恨铁不成钢，“那他干嘛又拖着不离呢？这不纯欺负人嘛。” 姜音也觉得奇怪，傅砚礼的理由是不能让傅家的人揪住他的把柄，但现在“脚踏两只船”的把柄，似乎比“离婚”的把柄更大？ “等哪天回国了，看能不能碰到他吧，我再和他谈谈离婚的事。” 宁曦无语地笑了两声，“这个世界已经潮得让我有点陌生了，夫妻见面竟然得碰运气。” 姜音挑眉，“那你确实落伍了，加油跟上队伍哦。” 宁曦狠狠翻了个大白眼。结束视频，姜音愣了一会儿，点开姜渡的头像。「哥，我在萨拉热窝，别担心我。」姜渡：「玩得开心吗？」姜音：「嗯。」姜渡又问她还打算旅居多久。姜音想了想，「时间不会短。」姜渡：「发个定位给我。」姜音：「哥，你要是非逼我回去，我就跟你绝交。」那边回了个“心碎”的表情。「你已经打定主意长时间不回家了，我想来看看你都不行？我们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分开过这么久？我担心你。」这些话莫名让姜音鼻尖一酸。从她被丢在孤儿院那一刻起，姜渡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他事事都护着她。给她留好吃的，帮她揍那些拧她辫子的小男孩。其实最开始，姜聿民只打算领养姜渡，是姜音哭着求姜渡不要走，姜渡才恳求姜聿民把姜音也领养回家。姜聿民问过庄岚的意愿后，婉拒了姜渡。姜渡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放弃了被领养的机会。他说：“小妹妹，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姜聿民本来都放弃领养了，可他站在孤儿院大门外盯着这俩孩子许久许久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将他们都带回家。思绪回笼，姜音回了个“好”，然后发去定位。姜渡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带着助理。姜音无语，“工作这么忙，赶来干嘛呢？打个视频不就行了？” 姜渡在呵欠连天的小丫头脑袋上砸了一拳，“某人为什么一个多月都不理我？” 姜音叉腰，“因为连你也不帮我，盛凡和我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她说抢就抢，事先都不问问我！” 姜渡眸色一软，“对不起。我没想到盛凡于你而言这么重要。” 姜音的火气霎时就消了，摆摆手，“没事，我就是心里积压了太多委屈，一次性爆发了而已。你想不到也正常。” 这时候助理忽然道：“姜总，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 姜音住的是一室一厅的民宿，她指客厅，“先进来开会吧，我再去订两间房。” 姜渡握住她手腕，塞给她一张黑卡，“先拿着用，不够再问我要。” 姜音将黑卡塞回姜渡的西装口袋，“我没有奢侈消费的习惯，你也别惯着我。” 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姜音本打算今天就开车去Kotor，但姜渡刚下飞机，她不忍心姜渡跟着他奔波，于是决定在Sarajevo多住一天。晚上找了家土耳其风格的餐厅。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国？” 虽然很残忍，但姜音总觉得带着姜渡和他的助理旅居很奇怪。像拖了两个巨型拖油瓶。姜渡捂心脏，“这么急着赶我走？” 姜音狡辩：“不是。你工作这么忙……” “明天的工作已经推到明后两天了，可以好好陪你玩。” 姜音呐呐：“好吧。那我们明早去科托尔？” 姜渡点头，“都听你的。” 姜音鼓了鼓腮，闷头吃薄饼，“那个，二姐和陆霆……？” 姜渡温声道：“知予本来已经答应和陆霆订婚，可当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丢下来宾和陆霆消失了。” 姜音没忍住扯了扯唇角，被姜渡盯了一眼，立马压平，“妈一定气炸了吧？” 姜渡叹气，“差点住院。” 那确实气得不轻。沉默了一会儿，姜渡拿出手机拍照。镜头对着桌上的食物。姜音撑着下巴，一脸坏笑，“报备呢？” 姜渡“啊”了声，“是。” 姜音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哥，你和洛小姐怎么认识的？” 姜渡言简：“通过知予。” “就没了？” 姜渡放下手机专心切烤肉，“没了。” “多透露点嘛。” 姜渡认真望着姜音潋滟的水眸，“我只接受党和国家的调查。” 姜音抿嘴，真无语，“不说算了，改天碰到洛小姐，我跟她打听去。” 姜渡耸耸肩，意思很明显：随便问。吃完饭，兄妹两个沿街散了会儿步，拍了几张照片，就回民宿躺着了。 Sarajevo晚上九点，A市已经凌晨三点，宁曦还在杀青宴上嗨。留下的都是醉鬼。视频接通，露出的却不是宁曦的脸，而是坐在导演和制片人之间的傅砚礼。酒过三巡，男人眼神迷离，姿势慵懒又随意，但却透着犹如雄狮般的威严与危险，不容侵犯。身边的人一脸恭维地说着什么，他不接话，只是扯唇回应。背景很吵，但姜音无心在意，默默透过镜头肆无忌惮盯着傅砚礼那张冷漠又矜贵的脸。他好像……瘦了。 “姐妹！你这母爱泛滥的眼神，让我想抽你。”宁曦调转镜头，露出她的脸。姜音干干咳了两声，一秒八百个假动作。但是有什么用呢？她刚刚未加掩饰的一脸痴相，被宁曦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他，他回国了？” 宁曦抿酒，“是啊，无人机的事，我问他了，你猜人家怎么说？” 姜音心跳如狂，“怎么说？” “关我屁事。”宁曦气笑了，“小嘴跟抹了毒一样，直接瞪我一眼，说‘关你屁事’！” 话糙理不糙。 “要不我现在把手机给他，你亲自问他？” 姜音胆怯，也觉得没必要，“别了。都注定要离婚了，争论这些事没有意义。” 宁曦不好逼她，“那行吧，到时候你们私底下再聊。对了，你还在萨拉热窝？” “今晚还在，明天去科托尔。” “在科托尔待几天？” 姜音也不确定，“看情况喽，三四天吧。” “行，等我，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