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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可以出去了。就像赵长河护着她被淋了一夜,其实对赵长河来说不算什么事。 明明没事了,可三娘不知怎么的,还是软绵绵地答了一句:“还是有些疲软……” 赵长河觉得她应该问题不大了,却不能代替病人感知疲惫与否,只能道:“那就再躺会儿。” 三娘有些小小的过意不去,他这样蜷着身体护着自己,姿势是很难受的,而且他神魂虚弱应该休息,本应让他睡觉才对……可自己着实有点贪恋这样的感受。 她偷偷看了眼赵长河的神情,他好像没发现哪不对,依然在看远处蒙蒙的海面。 三娘心中略松一口气,低声道:“你在看什么?” 赵长河道:“这样的天气,无论敌我,找到我们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我精神未愈,你骨伤也无法持久发力,现在是真的必须做好长期在这生活的准备。我在思考怎么利用能找的资源搭个屋子……这岛上没有木头是最头疼的,石料也没几块正形,搭石屋不现实。” 三娘想了想:“你我的问题都是无法长久发力所以回不去……但短途还是可以。要不要四周看看,有没有带木头的岛屿?否则别说搭屋了,怕是下次再升火,这点矮灌木都不够用。” 赵长河想想也只能如此,便试着道:“那你休息着,我先出去看看?” 三娘颇有些恋恋不舍,也只能道:“你神魂虚弱着呢,要小心。” 赵长河钻了出去,笑道:“没事,我壮得能打死鲨……”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的鲨鱼冲上了岛面,冲着那只章鱼尸体一口咬了下去。 “草……”赵长河迅速拔刀:“你不是从小海上出身嘛,我没经验会漏事,你的经验哪去了?” 三娘很没面子:“我也没流落过荒岛……而且离海这么多年了,忘了……” 没有荒岛求生经验的两人各种漏事,这种尸体在这里久了,确实就是会引来鲨鱼,早晚的事,可两人贪图那软绵绵的垫子好用,一直就没想过。 鲨鱼发现了生人,更是直接转头就咬。 赵长河提刀就是一记神佛俱散,结果真气爆发,立刻头晕目眩,差点摔了一跤。 神魂虚弱压根就没好,这硬挨一晚上更是头昏眼花。 正叫糟时,身后伸来一只白皙如玉的纤手,随随便便摁在鲨鱼鼻尖上。 鲨鱼:“?” 如此纤细白嫩的手,却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随意一按竟让它一动都动不了。 掌化为拳,一个崩劲骤然爆发,鲨鱼竟被一拳轰得血肉模糊,惨嚎着退回了水里。 下一刻香风席卷,三娘包上外衣,赤足踏在鲨鱼背上,一把拎过赵长河站在一起。 脚下不知注入了什么真气指向,鲨鱼吃痛,一路破浪狂游而去。 赵长河站在鲨鱼背上,迎着漫天风雨乘风破浪,觉得这很牛逼很爽,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头斜睨三娘。 刚刚谁在那装病,说还有点疲软,试图继续赖在男人怀里的?这实力能把老子活活揍死好不好! 所以这一话就叫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病三娘怒海驾长鲸? 驾着鲨鱼翻江倒海威风凛凛的三娘被他这么一瞥,竟赔笑着往后缩了一下。 “疲软不?”赵长河问。 三娘后退赔笑:“有点头晕……” 赵长河问:“能分心不?”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三娘竟诡异地知道了他什么意思,微微偏头望天,咬着下唇:“能。” 下一刻就被赵长河拦腰抱得紧紧,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三娘下意识小拳头要捶他胸口,刚刚触及,却又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坠了下来,垂在身边。 风雨之中,男女骑鲨拥吻,鲨鱼眼含热泪。 你俩到底要去哪里,说句话行不行? 第552章 风不止 鲨鱼哭也没用,因为两人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 大海航行,没个罗盘单看星星可没法辨认精准的方位,想回去都找不到路的,只能是茫无目的的乱逛,希望找到一个更宜居点的岛屿养好了伤再说。 何况三娘看着威风,其实持久不了,撑久了肋骨就疼,有男人亲亲也治不了这个。根本无法支撑长时间驾驭鲨鱼航行。 其实也没亲多久,号称“能分心”,其实能个屁,没亲两下鲨鱼就开始造反,差点把试图鲨震的两人掀飞了。 三娘推开赵长河,恶狠狠地镇压了鲨鱼,然后把赵长河揍了一顿:“本座恢复了,你还想轻薄?你个臭猪。” 赵长河委屈巴巴地揣手站在一边,您还是装病吧。 好在运气还不算差,没到让三娘无法支撑的时候,大雨就开始变小,雾霭不那么浓重,隐约有天光从灰蒙蒙的天空透出,能见度越来越高。 随着雾霭散去,远处便出现了另一座岛屿的模样。看着就比此前的荒岛大不少,还有树木。 三娘大喜,驱使鲨鱼破浪而去。 离得近了可以看见那是椰子树,有椰子意味着水也来了,椰子还能做各种瓢盆,日常生活都有了…… 赵长河也是狂喜,心中都有一种柳暗花明劫后余生般的感受。人的心态很奇怪的,明明还是继续荒岛求生,却像是得救了一样。 就像是住桥洞换成了十平米,明明还是在做牛马,那已经是改善房了…… 此时此刻两人都没想过,越是改善越是宜居,被臭猪拱的可能性就越高。 两人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运起轻功飞掠上岛,找了一块平整的位置,赵长河第一时间拔出龙雀,兴冲冲的就去砍树。 终究是龙雀承担了所有。 还好这是千百战都不会豁口的宝刀,砍个树没啥问题。 转头一看,三娘已经整了一堆柴草,直接运功抽干了水分,“啪”地点起了火。 赵长河吭哧吭哧切木板,奇道:“你哪来的火折子。” 三娘道:“我有了真气自然可以用戒指啊。” “……你也有储物戒指啊。” “你以为这玩意只有你有吗?”三娘笑嘻嘻:“从继承性上说,你的戒指应该属于本座的。” 赵长河愣了愣,是哦,自己这个戒指是上古玄武的。呃不对,凭什么上古玄武的就是你的? 三娘哼唧唧地添柴加火:“算了,当本座赏你的,室火猪用玄武的东西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我看室火猪用玄武都没什么不对。 赵长河没去说这话,闷头劈木板。 三娘眼波流转,忽地消失在后方树丛中,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换回了她自己的衣裳。宽大的外衣包裹着窈窕身躯的萌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赵长河没见过的法衣。 法衣明显和朱雀那种是一类的,看得出是她们四象教内部的代表装束。有别于朱雀的火红鲜艳,三娘的黑蓝相间,厚重严肃,突出一个玄武的沉默威严。 赵长河抽抽嘴角,低头劈柴,不去看了。 三娘笑嘻嘻地扎马尾:“怎么,是不是很威严?” 是啊,人靠衣装,这么穿确实很漂亮。然而衣服是威严,你笑嘻嘻就像只杰尼,什么衣服都救不回来。还扎马尾,装什么青春呢。 话说回来了,越是威严厚重,越让人想起赤裸裸地抱在怀里啃的样子,没事都显出诱惑来。 赵长河有理由怀疑龟龟在诱惑自己,否则什么衣服不好穿,非要选一件能让人想要下克上的玩意? 算了,干正事要紧。 赵长河吭哧吭哧削木板搭屋子,三娘也就不再打扰他,自顾生好了火,又去捉了鱼虾,摘了椰子,好生整了一顿晚餐。 如果有外人看着,这妥妥就是小夫妻在分工干活,为了幸福的日子而努力。 瞎子就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这对小夫妻年纪差了有十岁,放在本子里妥妥可以画成小孩开大车。 真是荤素不忌,十五六的你可以,二十八九的你可以,过了三十还可以。兔也可以,龟也可以。 是不是只要长得好看,都可以? 但话说回来,场面上真没什么不搭的,相反看着很配的样子,这种一人建屋一人做饭的小日子,看着也让人很舒服。 这一次赵长河的表现也让瞎子有点另眼相看,是确实很靠谱。当年他千里送元央,性质和这次挺类似,只是那时候的他自己都还有点稚嫩,而现在真是全面成长了。 以至于龟龟都要超到兔子前面去了。 瞎子知道龟龟扛不住……这种自幼颠沛的女人,不管面上看着多没心没肺游戏红尘,内心是千疮百孔的,梦中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一个能遮风挡雨的人。 这一次的经历,简直就像最精准的神箭,戳进心窝子里。 她故意穿起了四象教法衣,以示自己是“上司”,是警示赵长河,也是她自己内心最后的挣扎抗拒了吧……但实际脆弱得纸糊一样,反而可能是催情剂呢。 夜帝信徒,怕是真要全军覆没。 瞎子摸着下巴想了想,忽地做了点小操作。 “吃饭啦。”三娘正在喊:“搭屋子没那么快,先歇歇。” 赵长河擦着汗走了过来:“就担心又要下雨,想早点完工。” “等会吃完我也和你一起搭啊。”三娘递过一只海贝:“尝尝。” 看着三娘期待的表情,赵长河的心也软软的。 真像是下工回家,家里有人做好了饭等你。 或许大家同此心,江湖游荡久了,谁又不想有个家? 三娘的厨艺还特别好,她烤出来的东西是真好吃啊…… “好不好吃?”三娘伸脚踢了他一下,那意思就是“快点夸我”。 赵长河实在忍不住笑:“好好好,海贝好吃,海龟也好吃。” “哪有龟……”三娘醒悟,懒洋洋地笑道:“喂,本座已复苏,以后你没机会了。” 赵长河没去反驳,低头吃东西。 三娘美目在他脸上转了好久,也没再多说话,闷头吃鱼。 过了好半晌,赵长河才找了个话题:“既然没事,说说响马兄弟会?” 这才是夫妻俩饭桌闲聊。 “有什么好说的……”三娘嘀咕:“我在四象教负责搞钱。我海盗出身,又参与过一个国度的建设,对怎么贸易怎么劫掠,算个专家吧。嬴五的兄弟会这些年也转向做生意的模子,自然就会有交集……不过我见到嬴五的时候没泄露我是玄武,只说故人之后来访,原本是想利用他的,他们很有钱,我和他们又不亲。” 赵长河道:“后来呢?” “结果嬴五很义气。”三娘叹了口气:“我见了嬴五,说娘去世了。嬴五沉默了很久,说他们的老兄弟只剩他一个了,其他都是兄弟的后人继承名号。说我来了很好,好像兄弟又齐了一样。然后连问都没有问我干过什么、有什么能力,就直接让我坐了第三把交椅,给了很高的权限,任我调阅他们多年来的资料,钱随便用。其义如此,我是真不想坑他,所以就两个身份都用着呗,又不冲突。” “五爷确实义气……”赵长河道:“我看他其实都知道你的身份,但不在意。” “嗯……可能吧,反正我在他面前也还演着,说不定他在看乐子。”三娘有些不自信起来,摸着下巴道:“这可不行,只有我能看别人的乐子……” 赵长河哭笑不得:“所以你去黄沙集,是因为从他们的资料里找到了那边有玄武相关的线索。” “对啊,不然怎么遇到你这个冤家?” “我本以为,你去那里的目的应该会和胡人有点关联。” 三娘想了想:“其实也有……怎么,你是不是在担心巴图那边?” “嗯……巴图的军力或许可以,但顶尖战力不足,你又来了这里,一旦漠北大军再临,我不知道他怎么扛。” “你啊,就是操心太多。”三娘哼唧唧:“让唐晚妆头疼去,她又没给你玩,你舔个什么?” 赵长河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好酸啊这话…… 三娘似也意识到这语气不对,哼哼地不说话了。 现在真是的,随便什么话都能让气氛变得很奇怪,说嬴五说巴图,都能扯歪,还是自己扯的。 三娘负气地把鱼骨头远远丢进了海里。 …… 夜幕渐深。 岛上的木工声越发清晰。 吃完饭的男女一起搭伙,赵长河托梁立柱,三娘安插木板。 小两口热火朝天,喜滋滋地看着一间小屋子渐渐成形,那种满足感简直溢在脸上,互相看看对方有点脏灰的脸,笑得都跟花儿一样。 直到两人碰头合计着整一铺木床,不经意地抬头对视,才好像都开始想到一个问题。 昨天在那种石板遮蔽之下,环境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而现在有了木屋,屋里还有床。新房初建,篝火暖暖。 这是不是洞房花烛? 就算不是,都很容易变成是。 其实早在吃饭的时候,心里就泛过这样的念头,只是都压着不去想。当如今屋子成型,终于需要面对这个问题。 “你……”三娘磨了半天牙,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我是上司,你睡地板。” 赵长河二话不说地直接躺上了床:“我精神不济,真顶不住了要睡觉,没力气弄你,你怕个啥。” 三娘狐疑:“真的?” 赵长河没有回答,却已经隐隐地有了鼾声。 他是真的累坏了,打鲨鱼那会儿都踉跄栽倒,现在又死撑了一整天,没在搭屋子的过程里晕过去就不错了。 三娘怔怔地看着他秒睡的容颜,安详得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三娘犹豫片刻,终于和衣躺在他身边,闭上了眼睛。她也很需要休息,疲累了一天,肋下又在作痛,药早就用完了,只能靠休息自疗。 好在她玄武之躯不仅是防御力强,恢复力也着实不错。一般人肋骨断了哪能像她这样才萎靡一天就生龙活虎揍鲨鱼?能好好歇几天,其实都够回去了,并不需要十天半月的…… 三娘半睡半醒之间,闪过迷迷糊糊的念头——其实不回去好像也没啥……天塌了关老娘屁事。 她转了个身,抱住了身边的人肉抱枕,咂咂嘴,睡得很香甜。 海浪哗哗,夜幕无声。 遥远的海上,有一支船队正在航行:“船长,远处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鲨鱼……怀疑这海域可能有人。” 第553章 蜜月没了 “散开搜寻,一定要小心,看见不对立刻放信号跑。”船长神色严峻地下令。 所谓的多国联合剿匪,现在才到半路上,而他们就是其中一个小国的舰队。 如果海域里有能够打伤鲨鱼的存在,那绝对不是普通渔民,怎么也得是一支装备有素的队伍,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来搜索的天元海盗团。 天元海盗团前些年藏头缩尾,这几年却忽然纵横东海,搅得各国头疼无比,自然是因为重新联络上了他们的公主三娘。 呃三娘的名字来源倒不是因为“三当家”,而是她母亲对响马兄弟会的纪念,给孩子起的大名真就叫三娘。 数年前三娘为了自身的玄武修行出过一次海,联系上了天元海盗团的代团长海千帆,才知道自从自己离开之后海盗团还没有散,一直留着三当家的名号等着自己回来。 海盗团根本就没有大当家和二当家。 三娘当时心中有怎样的触动不得而知,总之海盗团成了四象教外扩海贸的一环,三娘摸鱼,由她座下的壁水貐对接。海盗团开始得到四象教的武力支持、有了夏国的不少技术和装备、有陆地上的稳定销货渠道、又与蓬莱国许多高官大将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也与往日流寇不可同日而语,数年之间发展极为繁盛。 必须承认赵长河此前想的也没错,四象教本身就是魔教,海盗更不可能是侠盗,太平岛上的青楼都不知道有多少是他们劫掠而来的海上各国女子,杀人越货做得一点都不少,妥妥的黑恶势力,让各国都很是头疼。 朱雀以前吹嘘的“我们潜势力很大”,这也是一环,他们的海上实力确实很强,钱也很多,虽然资本血淋淋的…… 但海上各国说剿匪吧,别的不提,这种小国的武备极为寒酸,船只不行、装备落后、人数稀拉,真要打起来,海盗团都能灭了很多小国。再加上在他们的海域里,借着地利来去无踪,别人连哪里有暗礁暗流都不知道,所谓剿匪基本来送的。 要不是因为信仰的海神下令,这些小国根本就不会参与这种剿匪。 实际上他们的联合行动只不过是海神的幌子,让天元海盗团的人误判了剿匪的时间和动向,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时候由海族突兀发动攻击。 本来差点就一举成功,结果莫名其妙来了一支唐家的船队,船比天元海盗团的还狠,里面还有一只臭猪乱拱,把整个事件拱得不成模样。 现在海族夜袭失败,天元海盗团转移基地。后续的联合剿匪,主要是先找到人在哪了…… 找到了打不打还另说呢,海神的信仰固然牛逼,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船长一点都不想由自己这一路先找到,但线索都到这了,全船的海神信徒看着,总不能说咱不找了返航吧…… 第一夜,没找到。 瞎子表示一群废物,再迟一点四象教就真全军覆没了,我都不知道他俩会不会来个晨练。 …… 天色大亮,三娘睡得神清气足,精神愉悦地睁开眼睛。 相比于前两天的环境,这一夜实在是睡得太舒服啦!抱枕也很舒服! 呃…… 这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窝在男人怀里,一只腿架了过去把他缠得紧紧,两手大包大揽地抱着,就像趴在一只玩具大熊身上一样。 小心地抬头看看,希望他没醒。 昨晚还刚跟他说,本座复苏了,你没机会了,还让他睡地板,结果这样,龟龟没脸见人了。 事与愿违,赵长河不知道何时早都醒了,也在低头看着她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样子。 三娘抬眼,正好对视。 三娘正想说句找补的话,赵长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早安。” 三娘什么话都被打没了,很自然地起身伸了个懒腰,回眸一笑:“早。睡得怎样?” 此前的狼狈散去,这一刻的三娘再度释放出了熟透了的女人风情。随着懒腰一伸,波翻浪涌,肆无忌惮地在面前弹跳,那回眸眼中的媚意勾魂夺魄,看得赵长河喉咙一跳,微微垂首不去看她,低声道: “感觉挺好……之前的预估可能不对,我觉得恢复不需要十天半月,主要就是有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今天这么一睡,效果真不错。” 三娘也这么觉得。 真不需要什么十天半月的,两个人都属于恢复力极为变态的一档,每过一天战力就能翻倍往上走。就算是现在,有什么强敌来了都已经不虚了。 但不知为何,两个人心里都有点小小的遗憾,却都不便宣之于口。 嗯……屋子刚搭好,没住两天就走了多浪费啊,是这样吧? 赵长河默不作声地起床,取了昨天搞好的椰奶递了一瓢给三娘,各自默不作声地喝了。 三娘靠在床头喝完,把椰瓢一递,很自然地试图往床上继续趴:“你练功去吧,我没睡够。” 龟龟趴窝摸鱼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等一下。”赵长河拉住她,很自然地伸手抹去她唇边的椰奶,又笑道:“你骨伤需要多休养,我这种倒是可以干点活。我去捕鱼,你要没事可以整点淡水,需要那个晶体不?” 这抹去椰奶的动作实在过于自然,自然到了三娘自己都没什么特殊反应就结束了,等到察觉这样很不妥当,话题已经到了晶体。 欺负龟龟思维慢是不是? 三娘撇撇嘴,没去掀“过去了的话题”,只是顺着道:“本座御水才不需要那玩意……不过你那玩意可以给我,我研究一下,可能有点其他作用。” 赵长河便直接递了过去:“小心海皇。” 三娘摇摇头:“它不会窥视,你当这些顶尖的神魔那么无聊呢,看我们在荒岛求生?” 赵长河道:“我知道有更无聊的,我拉屎她都看。” 三娘:“?” 瞎子:“?” 三娘不知道他在说啥,也懒得想,续道:“总之海皇要么再度通过这玩意出手打我们,既然不出手,想必做不到,又或者另有顾忌。我有意解构一下,看看对我的修行是否有意义,以及略窥一些海皇的手段是怎么回事。” 说着把晶体塞进自己的戒指,又道:“你既然从华真铭的修行里学了一些御水之法,这方面有没有打算更进一步?” 心中在想,你只要说要,我就说你要按圣教礼仪跪下来恳请尊者赐予,嘻嘻。 结果赵长河说的是:“我只是打算作为参照,作为‘御’境触类旁通的体验。没想深入学,水属性不是太适合我吧?倒是你先前说的,让我在海底挥拳,或者面对海浪打回去,等我伤愈了确实想体验一下,这应该对我的力量掌控很有好处。” “……”三娘有些幽怨地咬着下唇,心中忽然就想起当时说要教他铸剑之法的事情……那时候觉得长期教授,耳鬓厮磨,会导致不该有的暧昧,跑都来不及,打算的是以后丢锻造秘籍给他自学完事。 包括所谓海底挥拳云云,也是之前自己的一种敷衍,不是太想真教他,让他打个一年拳,自悟去。 结果现在却有一种他不向自己学东西,很不开心的感受。 你能学唐晚妆的春水剑意,能学岳红翎的落日残霞,连朱雀教你诸天星斗呼应之法你都肯学,怎么就我的你很嫌弃是吧? 三娘靠在床头瞪了他半晌,忽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子。 赵长河:“?” 下一刻天旋地转,毫无抵抗力地被三娘一把摁在了床上。 妇人撩着醒时未整的凌乱秀发,凑进面庞,媚声道:“你不学是吧?” 赵长河目瞪口呆:“啊?” 多久没见到这龟龟的黄沙集老板娘形态了,怎么突然来了…… “水的力量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光靠挥拳有个屁用。身为本座座下童子,岂能不掌控水属,丢本座的脸?”三娘挑着他的下巴:“学会了,有奖励的哦,猪猪……” 红唇就在唇边,肉弹挤在胸前,赵长河只挣扎了半秒就宣布投降:“学。” 三娘咬着下唇,额头再度和他的额头相贴。 阴神交会,赵长河的小小阴神抱着膝盖缩在魂海角落,惊恐地看着大姐姐飘然而至,一把将自己抱在怀中揉搓:“真可爱。” 赵长河:“……” 精深庞大的水行秘法直接以阴神传输,直入神魂,顺便连锻造法都一并传输了,比什么都简便。 赵长河瞬间头昏脑涨,一时之间多出了一堆知识,以现在的神魂虚弱程度短期消化不了,不知道要吃透需要多久。 “乖哦,良药苦口……现在赏你点糖?” 媚语呢喃在耳边,红唇吻过耳尖,吻过面颊,恶狠狠地堵上了唇。 赵长河彻底躺平不动了。 早说有赏,你教我啥我也学啊。 瞎子没好气地抄着手臂,就知道,这俩随时可能变成晨练的,还好,他们来了…… 三娘正觉得这种姿态更适合自己,尊者玩小猪,小猪拱尊者,这是两码事嘛,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好。 正浑身舒坦间,忽地微愣,继而眼里厉芒闪过,猛然抬头:“有船接近。” 休息完备的玄武尊者警觉性再非前两日可比,赵长河什么都感觉不到,三娘已经察觉了水浪的差异。 两人飞速蹦起身子整装出屋,一边猜测来的是谁家的船,一边驻足回望刚刚搭好的小屋。 心中都没有流落荒岛遇船应有的惊喜,反而同时泛起了不舍的叹息。不管来的是哪方,这刚刚搭起的小窝,真的好可惜…… 第554章 回到人间 两人到了岸边远眺,果然看见一艘海船已经离得挺近了,可以一眼认出不是唐家和天元海盗团的船型。 是别处渔民路过?还是来剿匪的官军?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握拳一个摸刀,都做好了作战准备。 船长在船上也是莫名其妙。 他运气好,派出四散探索的船还没找到啥,他自己旗舰倒是遇上了此地有点异常,还打算随时跑路呢。结果靠近了一看,这明显不是海盗团啊,倒像是有人流落荒岛的样子。 看样子已经流落了很久,居然都搭起屋子了。 一男一女,流落荒岛…… 全船人心中都脑补出无数本子剧情,你们到了现在还是一男一女并肩站在那里而不是人手一个娃娃,可真是不容易啊。 最离谱的是,一般人如果流落荒岛远远地看见船只,那必然又叫又跳吸引注意的,这两人怎么回事儿,默默站在那里看风景吗? 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有人低声道:“远了看不清面貌,但那女的身段很是婀娜啊……” 旁人便嘿嘿笑了起来,互相看看,心照不宣。 一般航海者看见有人落难都会帮把手的,倒未必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但一般而言被救了的人报个答也是极为正常的,对于航海者的枯燥孤寂而言,几乎默认是会以身相酬。 不仅是女的,男的也行!那个男的看上去挺兄贵的,很合部分人的审美。 一船人兴冲冲地开了过去:“二位莫慌,我们来救你们了!” 三娘:“能不能滚啊?” 船员:“?” 赵长河:“……” 他无语地拉了拉三娘的袖子:“至于嘛,人家也是好心。” 三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走过的海路比你吃过的米都多,真以为他们好心没代价的嘛?别说我了,连你都被预订了……” 三娘很喜欢赵长河的一个字:“啊?” 海船近到十余丈,已经可以看见双方的容颜。 船上的人瞪大了眼睛,有人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真是俊男美女,神仙中人,这次大家是捡到宝了…… 经验丰富的船长忽地心中一个咯噔:“快转舵,撤退!快!” 船员们一脸茫然,就听船长续道:“一群蠢货,看他们的衣着,有流落荒岛的人一身如此干净整洁的吗!这是两个高手,顶尖高……” 话音未落,三娘凌空虚渡,转瞬越过十余丈距离,飞临船头,笑吟吟道:“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来不及了。” 一个船员心中恐惧,下意识拔刀就砍。 三娘伸出纤手随意一捏,刀竟被她看似青葱白玉般的手直接捏成了麻花。继而掐着那个海员的脖子提了起来,冷冷道:“觊觎本座,长了几个胆?” 那人悬空乱蹬,却怎么也挣不开这美丽的手。 一船人噤若寒蝉,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 这哪里是什么流落荒岛,是顶尖高手在海上度蜜月玩儿呢……单是这恐怖的女人一个人,怕是都可以把全船屠个尽绝,刚才是谁长了熊心豹子胆,连这种凶兽都敢起念头的? 赵长河也闪身到了边上,神色古怪地偏头看着三娘大发魔威的样子。 你说这样子是朱雀还差不多,你还说人家凶,你也好不到哪去嘛,魔教都一样,还是迟迟可爱。 那边船长正在赔笑:“这位大王,我们也是好意想救人,便是、便是有什么想法,那也没宣之于口,论迹不论心的嘛……大王饶命啊……” 三娘冷冷道:“你这船搭配不对,必然不是只有一艘船,是一支船队?” 船长赔笑道:“大王慧眼,我们确实是一支船队,刚刚发现一只受伤的鲨鱼,才散开找人的……” 三娘立刻明白:“发现鲨鱼不是捕鲨而是找人……你们船队所为何来?” 船员们面面相觑,终于还是老实回答:“搜索天元海盗团。” 三娘颔首:“这样啊……天元海盗团为祸东海,确实应该剿除才是,你们此乃义举。” 赵长河:“……” 船长也是愣了一下,本以为这女人和海盗团必有关联,看起来不是啊!说不定还是仇家! 果然就听三娘续道:“本座早想见识见识这个海盗团了,听说他们三当家美丽且强大,本座去会一会她。” 赵长河低着脑袋,怕被人看见自己抽搐的面庞。 船长却是大喜。本来觉得自己这方和海盗团根本没得打,如果有这恐怖的两口子加入可就不一定了,是不是反而成为盟军之中最强一环,可以从中获利? 船长慌忙赔笑:“如果大王愿意主持公道,那是最好,东海民众永感盛情!” 三娘微微颔首,把手中海员丢在地上:“给我们一间上房,好酒好菜端上来,有本座在,海盗动不了你们。” 船长点头哈腰地带路:“大王随我来……” “谁让你叫大王的?” “那、那仙女如何称呼?” 三娘眼珠子转了转:“叫尊者便是。” 说完回头瞪了一眼:“小猪,跟上。” 赵长河:“……” 三娘还在和船长唠嗑:“这是本座座下护卫小猪,瞧他长得壮实么?” “壮,壮……”船长暗道你座下护卫,一间房……面首就说面首呗,我们又不敢笑。不过小猪这外号可以,能拱。 到得舱中客房,船长赔笑退出:“二位且歇着,我吩咐他们上酒食。” 房门一关,板着脸的三娘立刻“嘻”了一声,差点要抱着肚子笑。 赵长河没好气地抄着手臂:“尊者。” 三娘笑吟吟:“怎么啦?本座这套不够行云流水么?跟着剿匪船队,看老娘怎么插蓬莱刀子。” “我看你不是想插刀子,是想看乐子。” “不行吗?” “可以。可你自称尊者,是不是等于在泄露自己是四象教尊者?” “海皇已知我是玄武……但由于我本来就是初到海盗团,祂是否会把我和海盗团的当家联系在一起倒也不好说……我故意漏个尊者,又不明言,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是否知道四象教和海盗团是一路。如今看来,至少这些普通人并不知道。” 赵长河倒有些惊艳,旋即想想也对,龟龟一直是四象教独当一面的尊者,朱雀有事都需要去咨询她的。人家爱摸鱼不代表没思考,相反,她的人生经验和江湖经验都是极为丰富的那一档,根本不需要人操心。 赵长河便也懒得多想,揉着拳头上前一步:“你都有理由……所以护卫小猪是什么意思?” 三娘笑嘻嘻地捏着他的拳头:“你不是小猪吗?” 赵长河拳头一振,挣不开。 悲剧地发现,当这个女人复苏之后,自己全面被碾压,根本打不过。自以为强悍的力量,在玄武威镇之下真的跟只小猪似的,什么力量都被压制得根本发挥不出来。 三娘凑近他的耳朵,低声呢喃:“回到人间了,小猪。” 赵长河默然,知道三娘在说什么。 那远避世间的孤岛,相伴相依相濡以沫的求生,就像一场梦,了然无痕。 三娘心中也是空落落的,呢喃道:“我知道你只是色,想玩我身子……现在没啦……有没有一点后悔?没有趁着一些机会要了?机会那么多……” 赵长河沉默片刻,低声道:“不后悔啊……” “口不对心。” “可是相濡以沫,真的比那更美。”赵长河顿了顿,终于说出了两人流落以来真正的第一句进攻之言:“三娘,我希望以后能一直携手。” 三娘心中剧烈地跳了一下,忽地有些口干舌燥,脑子一时空着,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句携手相约。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刹那,三娘忽地发起怒来:“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乖乖做本座座下小猪猪,本座高兴了,就赏你一点……” 赵长河想说什么,嘴巴直接就被堵上了。 手被摁住,用不了力,嘴被堵上,不想挣扎。 然后很悲剧地发现,自己好像又被大姐姐玩了。 当船长端着酒食推门进屋,看见的是小猪被摁在椅子上,尊者跨坐在他身上吻得不亦乐乎。 小猪脸上的蛋疼表情,也不知道是爽还是难受。 说来这位尊者的年纪也是如狼似虎啊,这位小猪什么时候被吸干啊…… 三娘却并不在意被人看见,见酒食端了进来,也就放开了赵长河,懒洋洋地顺着头发起身:“船长说说你们围剿海盗团的大致情况,几支队伍,怎样的船,在哪里集合?” 第555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船长老实回答:“正常人出船都是沿着前人探索过的故有航道来走的,乱走很容易遇到未知的乱流或暗礁,死无全尸。因此茫茫大海,真正被探索的区域极少,有极其多的岛屿是未曾发现的……嗯,例如二位隐居的那岛,以前我们就没找到过。” 赵长河点头,别说岛屿了,就算有个大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现的。 船长续道:“天元海盗团在东海流窜的历史有近三十年了,一直起起伏伏,时而肆虐时而蛰伏,也不知道是内部原因还是怎么着。反正流窜多了,倒是知道许多别人未知之地……这一次他们触怒海神,听说狼狈逃离驻扎已久的基地,现在逃窜到哪里没有人知道,需要重新搜寻,我们多国联合,我只是其中一支。” 三娘道:“哦,敢情是位将军,你们是哪国的?” 船长道:“我们是爪哇国……我是海军上将赖琦。” 赵长河有些出神地听着这熟悉的地名和并不匹配的华夏名,心神有些飘忽。 三娘正在笑:“哟,上将,失敬失敬。” 赖琦尴尬不语。 就他们这没比渔船好多少的海船加上破破烂烂的装备,说上将属实有点尴尬,还不如零陵上将邢道荣有说服力……事实上他们压根就是渔船和商船改组而成的军队,至今船上都惯称是船长而不是将军。 三娘倒也知道这些小国大抵如此,很多“国家”人口都比不上一个县多,不,有些也就个镇子,想要组织多强大的海军也是强人所难。便也没嘲讽,只是道:“就靠你们这几艘船,怎么找人,就算找到了岂不是去送?” 赖琦道:“有多国联合一起的,不是只有我们。” 三娘故意问:“海神既然称神,祂找不到么,还需要你们搜寻?” 赖琦尴尬道:“应该、应该也快有旨意了。” 海神确实没有降下旨意说海盗团在哪,盲信者认为是神的考验,理智点的就知道所谓海神真不是全知全能,即使在大海,祂也多的是事无法全知。 不仅无法全知,甚至连剿灭海盗都没做到,让人跑路了。吹是可以吹成辉煌胜利,但本质就是让人跑了,和“神”给人的期待有点落差。 不过既然海神亲自出手了,祂肯定也在找,指不定就快找到了。三娘这话问得更是深藏恶意,因为她自己这会儿都找不到海盗团在哪里,反而可以蹭敌人的船找娘家。 龟龟想到这个就觉得很乐,鄙视道:“我以为你们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去剿匪,搞了半天连人在哪都不知道……既然是多国分别找,那找到了怎么互相通传?” 赖琦道:“我们会在东安岛那边集合,那边也是此番联军帅帐,蓬莱大将海长空作为主帅,约定七日后抵达。” 听到这个名字,三娘忽地就有点走神。 赵长河便接过话头:“没事了,你出去吧。” 赖琦赔笑告退:“二位慢用。” 赵长河起身过去关好门,慢慢踱回来,提起酒壶给三娘倒了一杯:“怎么了,仇家?” 上次三娘讲故事,其实是没有讲到关键点的,含糊过去了。比如母亲的死因,三娘“以后再说”。 终究是父母之事,不愿意细谈是可以理解的。 但现在三娘却说得很自然。她接过赵长河的酒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海长空是海平澜的亲卫,和海千帆一样,他们都是赐姓,其实也是义子……当年海长空还是不满二十的少年,随着海平澜出海逃亡,一路上也立下过赫赫功勋,我小时候和他也很亲近的。” “义子,概念上是不是也有继位资格?如果你不在的话。”赵长河敏锐地发现了华点。 三娘哑然失笑:“可能吧,虽说他的义子上百个,不过其中佼佼者倒还真有可能,前提是没有我和娘……当娘还在的时候,并不会有谁真觉得自己有希望,不至于因为这个乱动,他们也没有那种实力。当娘不在了,他们追捕我的时候,倒真有可能因为这个了。” “唔……” “没错,他是当时追杀我最卖力的一个。”三娘笑笑:“算个仇家吧,但我发现我好像提不起什么恨来。” 赵长河道:“因为真正核心的仇家不是他,你恨不了海平澜。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又疏懒,更不会去记恨一个小角色了。” 三娘趴在桌上咕哝:“其实也不是,因为压根就是一团烂账。” 赵长河问:“究竟什么状况?” 三娘咕哝:“我之前和你说过,娘的死因成谜……之前有人倡议在蓬莱立国,海平澜是支持的,他忘不了自己在江南割据的时光,一心复国。蓬莱气候很好,人口也多,岂不就是小江南?” “你娘反对?” “娘起初是反对的,她远离故土,心中一直是把海上当作一个逃难之处,根本没有想过要在此定居。见海平澜失去雄心壮志,想偏安岛上的时候,娘本来是很不高兴的。” “起初、本来……” “是啊,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同意了。本来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大家已经热火朝天地筹措各项建国准备了,但就在典礼前夜,海平澜宣布她遇袭身亡。” 赵长河:“?” 三娘笑道:“可笑的是,海平澜自己也重伤。你说,他这个伤是真遇上了敌袭呢,还是杀我娘的时候被反击的?” 赵长河无语。 三娘道:“第一反应是不是双方因为权力起了争议,比如谁当王?毕竟那么多年筚路蓝缕,都是娘在操持,她的威望在海盗之中也是最高的,她如果要做女王,海平澜似乎还真争不过。但海平澜又怎么可能甘愿把王位给妻子?所以争斗,误杀。” 赵长河道:“基本只能这么认为吧?没办法想出其他原因。当然如果说就是两口子因为别的事吵架口角导致误杀,现实逻辑上也成立……” “对吧,就连试图找其他原因,也是先肯定是他杀的。” “嗯,在自己宫中遇袭个锤子,敌人在哪呢?” “是,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夫妻因王位争斗,忠于我娘的海盗们岂能乐意?我也不乐意。事实上那时候最激动的人就是我,我找上门去要说法,身后跟着海千帆等一大群干将。”三娘叹着气道:“你说,我像不像趁着他也重伤的时机,逼宫夺位?” 赵长河挠头:“像,太像了。” “忠于他一方的人,比如海长空这些,自然就跟我们打起了内战。后来他病榻之中亲自出手镇压,海千帆护着我撤退,一群人重新跑回海里做海盗去了。”三娘道:“后来我也说了,他又继续围剿海盗,完全当成仇敌对待,我不忍海盗们死伤,便去了陆地。” 赵长河呆了一阵,忽地皱起了眉头。 三娘道:“怎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赵长河确实发现了一个问题——其实从头到尾,是不是海平澜杀的,根本没有实锤…… 海平澜亲自出手镇压女儿,事后又剿匪,看着给人绝对实锤的印象。其实作为一位王者,那该说是挺正常的反应才对,毕竟被儿女拱下台的帝王又不是没有。 三娘当时想不了这么多,跑路信神去了,想让神灵降世,让人们知道什么帝王霸业都是尘土。 但后来冷静了这么多年,从少女变成了熟女,一教尊者,万人之上。三娘回忆往昔,应该也开始渐渐感觉到一些不对,所以才会开始说“死因成谜”“不确定是不是他杀的”。 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真有误会,等到时过境迁,海平澜有一万种方法可以传达给天元海盗团,试图解除这个误会才对。这么多年下来都连尝试都没尝试过解释,任由误会存在,甚至这次还组织联军讨伐……那就可能不是误会。 这一团烂账搅成麻了,龟龟哪有心情一直去想。更因为给自己心中存了个“不是他”的念想,更加不想去主动探案解开真相,万一确认了是,又当怎么办? 还不如摆烂,逃避远远的。对她来说,四象教的事远比海上烂事重要,要不是因为这次因事出海,可能她都不愿再看一眼。 看着趴在桌上摆烂的三娘,赵长河忽然道:“我建议你……去问他吧。” 三娘抬起头来:“嗯?” “以前迟迟也怕见夏龙渊,事实证明见了也没啥,自己给心中施加的压力根本不存在。”赵长河道:“你也该去问……如果不是他,那确定了仇敌,父女俩一起报仇去。你现在堂堂秘藏三重,实力说不定胜过父亲,他如果有什么避忌做不到的,你俩合力,说不定就能做到……” 三娘眯起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是他呢?” 赵长河道:“这么多年当成仇敌过来了,是他就是他,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如果是,非要骗自己可能不是,那才可笑。堂堂玄武尊者,莫非连直面仇敌的勇气都没有?” 第556章 一拳破海,玄武之拳 三娘再也保持不住趴窝的姿态,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粼粼海水,久久不言。 逃避永远比面对简单,龟龟懒。 但再怎么也骗不过自己的内心,确实有揭底的欲望。 在几个月前,未曾突破二重秘藏之时,可以说是不敢。 但现在秘藏三重,和那人并驾齐驱,有何不敢? 若说不敢,只在内心。三娘自我审视,知道自己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坚强。 也许自己的性情如此,每当需要抉择的时候都会很苦恼,一直都需要有一个人站在前面拿主意,便如教中有朱雀。 那家中呢? 腰间一紧,赵长河从身后抱着她,静静地陪她看海。 三娘发现自己连闪开或挣开的想法都没有,靠在他的怀中,就像那天石板下的风雨,如此安宁。 赵长河也就这么抱着,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两人静静地站了好久,三娘才低声道:“听你的。” 简单的三个字出口,就像心中搬开了一块石头,从身到心,都感觉轻了几斤一样。 她软软地靠在男人怀里,感受着他并不含任何欲念的拥抱,有点贪恋。 今后也一直携手么…… 到时候和你家情儿打起架来,你帮谁啊…… 呃不对……本座好像可以明着欺负翼火蛇诶……三娘眨巴着眼睛,刚刚还有点沉的心思忽然就乐呵呵起来,眼里都是趣意。 …… 接到了一位恐怖女魔头的爪哇船队自然没有继续寻找什么海盗的心思,散开的几条船集合,直奔和盟军预约的东安岛而去。 航程需要足足七天。 这七天里,女尊者足不出户,只让人送酒送菜进去。然后把门一关,和她家小猪在里面干些什么没人知道。 本以为是没羞没臊,但夜里听不见想象中奇奇怪怪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听见所以憋着没做啥。 水手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坑了那只小猪呢,还是挽救了他不被吸干。总之日常尊者从没露面,小猪倒是经常跑出来和船员们聊天的,问各种海上见闻、各国风情,以及学习各种操船游水的经验和理解,一副好奇宝宝勤恳好学的模样。 没两天,他都会操船掌舵观望风向潮汐了,属实挺聪明的。 怪不得能讨尊者欢心嘛,健谈好学不说,这阳光开朗笑起来牙口雪白的样子也是十分讨喜,船员们也喜欢这种年轻人,脸上那道疤可太合海上男人的审美了。 而且这小猪力气真的大。 那两个人掰都要用尽力气去掰转的舵,他单手握着,随意拨过来拨过去,跟玩一样。 不知道这样的猛男是不是能直接抱着他家尊者在屋里边走边弄,那画面想想就流鼻血…… 不过这小猪也不是很正常……他会没事找事地自己一个猛子跳海,半天都不上来。 第一次船长赖琦以为这厮想不开,派人下去救,结果派下去的人被丢了上来,神色很古怪:“他在海下挥拳揍鱼,一拳出去死一只。” 赖琦:“?”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赖琦很是蛋疼:“要不要等?” “他说不要等他,行我们的船,过会他自己会追过来。” “等一下……你们在海底怎么对的话?”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就听见了他说话一样。” 赖琦打了个寒噤,感觉不仅是他们尊者不正常,这个小猪也有鬼。 海上除了海神的信仰,其实也是有佛道一类信仰存在的,赖琦听说过佛教的一些传闻……如果说那女尊者像高高在上的佛陀,那这男人就像一尊阿修罗。 赵长河经过两天休养,又有三娘动不动钻进去抱着他小小的也很可爱的阴神揉搓,不知不觉间神魂壮大,此前精神虚弱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如果在岛上多住几日的话,后续的日常生活基本就是三娘在屋中休养恢复骨伤,赵长河开始钻下海去打拳练功了。 如今在船上也没差……让赵长河天天窝在屋里没事干的话他是闲不住的,休养得差不多了就是打拳的时候了。尤其在三娘已经把她的知识对接灌输了之后,现在妥妥的玄武传承,必须去实操消化啊…… 玄武之拳,刚猛第二。 赵长河早年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学的不是夏龙渊的我之拳,而是玄武之拳。 玄武之拳如果非要细究起来,其实比我之拳还难听,那不就是王八拳嘛…… 再难听也不妨碍它是天下最刚猛的拳法之一,那是真正在万钧水压之中对抗自然的力量。 人力是不可能与海对抗的,需要感悟它,理解它,吃透了水的力量,再运用它。 然后化作自己真气的运转。 一拳击出,能够分海破浪,又有什么敌人能扛得住这样的爆发? 在至柔的水中,寻求至刚! “轰!” 一道螺旋劲气穿透海底的水,直出百丈之外,轰碎了海底一块岩石。 赵长河旋身而起,直破海面。转头望去,海船已经离开了数里远。 他踏浪飞驰,疾追而去。 赖琦等人在船上回首,看得目瞪口呆。 他刚才海底之拳,是有后遗症的……当他离开海面,下方也螺旋浪涌,过不多时冲天而起,形成了一道狂暴的水柱。 水柱砰然打回海面,海水一阵动荡,波翻浪涌,席卷而来。 赵长河回首而望,一道巨浪劈头盖脑地冲他直扑而下。 赵长河深深吸了口气,扭身就是一拳。 天上星辰闪耀,银河倒卷,身后仿佛浮起了一个巨大的血影法相,随着他挥拳的动作同样也在挥拳。 巨拳重重轰在海浪之上,厚重无比的罡气竟然和海浪对冲僵持,那浪头居然打不下来,悬浮空中。 “喝!”拳劲再度爆发。 水花飞溅,化作漫天丝雨。 全船人张大了嘴,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一拳把巨浪打散了?这他妈还是人吗? 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岂不是能活活把人打爆! 这是赵长河海底打拳的第三天,玄武之力,登堂入室。 三娘难得地离开船舱,站在船尾看着赵长河大步流星地踏浪而来的模样,眼里都是柔光。 他真的好天才啊…… 离船十余丈,赵长河再度一点水面,飞跃而起,如大鹏展翅一般直投船板,稳稳当当地落在三娘身边,露齿一笑:“好像练成了。” 三娘撇撇嘴:“一般。” 她偏过目光,不去看他精赤的身躯,威武的肌肉上流淌的水珠。 看了容易口干舌燥,好诱人啊…… 三娘忽然在想,现在自己还可以欺负这臭猪,捏着他的拳头他就委屈巴巴地动不了了。但以他这种飞速进步的速度,总有一天,是他如泰山压顶一样摁过来,自己动不了了…… 想到这个心就跳得很快,三娘羞耻地发现,自己好像比他现在的身躯还潮湿。 她强行做着镇定的模样,淡淡道:“那才多大的浪头,打散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只能说才算入门,不要骄傲,继续努力,等到哪天真有海啸都能被你一拳打回去,那才是终点。” 赵长河笑了一下,他很怀疑三娘自己有没有这种水平,但也不去辩解。 三娘没有,夜帝可能有的。 那并不是终点……那是自己要超越的东西。 第557章 海长空 “骨伤好了么?” 回到屋中,三娘一脸严肃圣洁地盘膝疗养去了,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湿漉漉的。 赵长河在面前擦着头发,随口问。 三娘没好气地嘟囔:“让人静静休养行不行,走来走去的,话真多。湿头发乱甩,都弄湿我了……” 赵长河看了一眼,你也没湿啊…… 又往下看,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三娘恼羞成怒地遮了一下:“你看哪里?” “咳。”赵长河干咳:“我问你骨伤呢。” “没好彻底啊,过于用力牵动得厉害的话还是隐隐作痛。一般情况不影响,如果激战的话还是会有所拖累。”三娘奇道:“怎么?觉得自己拳法精进了,想下克上了?” 赵长河道:“我们的药用完了,这两天没想起这个,我刚才问了一下赖琦,人家船上有药啊……” 三娘呆了一下,是哦…… 赵长河取了一瓶药,坐在她身边:“我研究了一下,药效还是可以的,给你再敷点?大战将临,能多恢复几分算几分。” “哦。”三娘极为自觉地宽衣解带:“来吧。” 赵长河也极为自然地坐在身边,挑了点药膏就抹。 与当初抹药“故意不小心”地擦过南半球不同,这一次抹着抹着,光明正大地在半球上乱摸,三娘都只是瞪了一眼:“认真点,再乱弄,闷死你!” “……”赵长河闷头抹药,物理闷头。 三娘哭笑不得,揍了他一个暴栗,才让他依依不舍地抬头。 水手船员们听不见这几天里屋内的动静,实际的场景是极为普通日常的,两人每天晚上就是和衣而眠,同宿同起,和以前迟迟差不多。 以至于亲热实在过于寻常,该碰不该碰的地方,早也碰过了。 有好几次醒来,赵长河脸压根就是闷在三娘怀里的,抱球而眠睡得可舒服了,而三娘发现后,恼羞成怒的结果并不是揍人警告,而是摁着小猪玩弄了一番。 到了夜里好像忘了早上“生过气”,继续抱着睡。 如果说流落岛屿之时是事急从权,再怎么裸着身子拥着抱着都是可以原谅可以忘却的,那这几天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解释。 心动了就是心动了。喜欢就是喜欢。 现在抹药还哪有当时的心荡神驰,完全就是左手摸右手。 赵长河抹着药,心中颇有一种小叹息,眼睛瞥过下方,又对刚才的话题好奇起来:“诶,说真的啊,你们有大姨妈么?” 龟龟一点都不觉得这个问题越线,反倒同样好奇巴巴:“那是什么?我娘没有姐妹,嬴五那边都是兄弟。” “……指的月事。”赵长河很自然地问:“我们呆一起这么久了,没遇上这事儿……” “就这?”三娘懒洋洋地回应:“我锻体锻到二重秘藏级别的时候,就没月事了……” 赵长河很有求知欲:“这个是不是叫斩赤龙?” “是吧?”三娘不确定地道:“我还听说这其实是会影响生育的,但没前例,不确定。要么你去和朱……哦你就是猪。” 她偷看了赵长河一眼,发现赵长河还在抹药,看似没听出问题,便吁了口气,续道:“听说岳红翎也二重秘藏了是吧,她应该也不纯粹是内息,也是锻过剑体的,理应差不离,你去和岳红翎试试能不能生娃?” 赵长河腆着脸直接搂了上去:“我和你试不行么?” 三娘眼波流转,似笑非笑:“你真想和我试啊?” “想啊。”赵长河直接道:“天天想。” 三娘望天:“行吧,回头试试。” 赵长河倒被说愣了:“啊?” 三娘叹了口气:“等回去之后,我回教中让专研医药的青龙堂看看,有没有治你难言之隐的,放心,我不会告诉迟迟。” 赵长河:“?” 三娘同情地摸着他的脸:“可怜,这些天憋坏了吧,没事的,姐姐不嫌弃。” 赵长河:“???” “叩叩~”房门被敲响,赖琦的声音在门外道:“二位,刚才我们估测了一下,今天夜里就能到东安岛。” 赵长河什么心思都被打没了,奇道:“这么快?不是说七天航程?现在也就第四天,也就是说五天就到啊?” 赖琦道:“是盟军预约的聚集时日是七天。加上之前遇上二位的那块海域我们不熟悉,需要预估一些变数,才多抛算了一些时日,踩着点能到就行。而这一段风平浪静,现在这区域我们很熟悉,可以明确夜里就会提前到了。” “这样……”赵长河暗道还好这几天没偷懒,恰在今天把玄武之拳融会贯通,晚上就可能面临战斗。 这不是单学会一门拳法的问题,而是宣告着自己对海的认知和理解开始入门,对力量的理解和掌控更为加深,距离三重秘藏更进一步,整体实力有了一大飞跃。 距离“御”也更近了……说穿了,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在研究御,当一切透彻了,就是抵达神魔之境的那一天。 “现在问题是,我们夜间是否需要先停留,等到白天赴会。”赖琦正在说:“我们毕竟是不同国家的联军,夜间抵达有可能惹出不必要的误会,特来问尊者一声。” 屋中两人对视一眼,再度有了一种不想面对俗事的情绪。旋即都知道这种心态很是不对,便又叹了口气,异口同声地开口:“直接进就行,不用停留。到时候我们扮作你的船员,你别声张。” 赖琦应了,神色古怪地退去。 这样的一句很不日常的话,而且挺长的,这都能达成完全同步,太特么神奇了。 屋内两人也觉得自己这一句话同步得很神奇,脑回路竟能如此相似,眨巴着对视一阵,都是粲然一笑。 赵长河取了一条好绷带给三娘缠上,笑道:“本来觉得,物资越丰富,脱离荒岛越远,离你就越远……事实证明还是这么近,那就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 顿了顿,长身而起:“没那能力就没那能力,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否则谁也不知道是情是欲。 但这些时日下来,一目了然。 三娘闭上眼睛,抓紧恢复最后一点点伤势残余,不再多言。 …… 月黑风高。 爪哇船队抵达东安岛。 赖琦所担心的安全问题并不存在,因为他们竟然是除了蓬莱之外最早到的,岛外还很是冷清都没多少船,岛上倒是灯火通明,都是蓬莱将士在里面饮宴作乐。 蓬莱巡逻的船队看见盟军到了,很是客气地引领靠岸,迎接上岛:“赖将军,我们将军在营中相候。” 赖琦代表了一国脸面,虽是对所见的蓬莱军容很是胆战心惊,面上还是矜持颔首:“带路。” 赵长河与三娘略作易容,穿着爪哇军服跟在赖琦身后。赖琦说着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些都是本将军的亲卫,可以入内么?” 对方将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轻视之意,很有涵养地行礼:“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这东安岛明显是属于蓬莱的军港,里面同样有着如同太平岛一样的补给和娱乐设施,属于蓬莱官方经营。 跟在赖琦身后一路打量过来,三娘很是沉默绷着张脸,赵长河的心中也有点暗暗吃惊。 看爪哇国那能被两个人随便灭的海军,总感觉海上实力也就这样。可到了这边看见蓬莱军港,才知道这实力可一点都不弱。 船只虽然没有唐家那么强,和海盗的比倒是略有胜出,船只总数还更多,军容严整、装备齐全、人也多。单看这面上实力,其实是比海盗强的,和爪哇这些小国比起来更是全面碾压得不是一个维度。 估摸着之所以不好自己对付海盗,一则是可能要造成很大伤亡,二则还是海盗地利主场的因素。找各国联军,感觉是为了忽悠一群炮灰去探路趟雷的性质更浓郁。 “赖将军来了?快请进。”到了一间酒楼,上面传来豪爽的声音:“多年未见赖将军了,不知是否英姿如旧。” 踏上楼梯,一个开阔的厅堂展现在面前,一群将领正在饮宴,倒是没有女人。 一位中年大汉高坐主位,笑容豪爽,声音洪亮雄浑。 海平澜义子之一、当年追杀三娘最为卖力的仇敌之一,这一次的蓬莱主帅海长空。 乱世书上不体现海上英豪,实则猛人是不会少的。海盗那边的海千帆是二重秘藏实力,会被派来直面海千帆的对手,当然也差不多。 他极有可能也是二重秘藏。 第558章 蓬莱疑云 赵长河谨慎地瞥了眼三娘的表情。 三娘没有什么特殊表现,美目在对方脸上瞥过,旋即打量周边,神色如常。 赵长河便也松了口气,和三娘左右站在赖琦身后,看他们谈话。 首先看赖琦会不会卖人……他在船上老老实实的,到了有靠山的时候可就不一定真听他俩的话了,得看他怎么想。 赖琦还真没想过卖他们,他其实隐隐猜得到这对男女未必是来帮打海盗的,更有可能来针对蓬莱,从这乔装跟随入内的表现就有点明显。然而大家是不同国,就算这对男女是来对蓬莱不利的,那也未尝不是好事嘛。 谁耐烦真的同心协力去剿匪?海盗可没有灭人国家的兴致,蓬莱海军却不好说,谁比谁傻。 他笑呵呵地举起酒杯遥遥相敬:“多年不见,我都有白头发了,海帅看似还和几年前没有变化,看来确实修行有成的强者和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啊。” 海长空笑道:“赖将军也不能说是普通人了,玄关九重,便是放在夏国也是一方豪雄。” 赖琦笑了一下。蓬莱国的人和海上其他国家的显著区别就是,海上的其他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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