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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长安是真想送他关陇,还是在享受别人眼中“赵王的柔情”,夜九幽并不知道。 走神地放下杯子,嘴角便沾着一抹牛奶。身边赵长河极为自然地伸手替她抹去。 夜九幽转头看了一眼,对上赵长河柔和的眼眸。 “哗~”耳畔人们的私语声传来,好像有些悠远,隔着很远很远。 赵长河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若仅以李小姐的身份……是不是该做一些李小姐该做的事?否则别人眼里,你太冷淡了,我很没面子……” 夜九幽犹豫了一下,也取了一块糕点递到赵长河嘴边。 赵长河笑吟吟地啃了一口,低声道:“多谢夫人。” 声音看似低,实则很精准地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内。夜九幽明知他在搞这点小伎俩,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白了他一眼。 于是人们的轻笑声也不遮掩:“好甜……” 人们的笑容除了看小男女约会的姨母笑之外,还包含了一些其他的……那是对山河一统的期待,对曾经乱世的厌倦。只要这两位真的结合那距离乱世一统就直接进入倒计时了。 否则一般男女谈恋爱,哪怕再有名,也不可能像他们这样迎来所有人共同的祝福和喜爱,以及所有人隐隐约约都在助攻。 前天夜九幽没反应过来这一层,今天人们的心态在她眼中却洞若观火。 有人胆边生毛,都已经在喊“亲一个”了…… 夜九幽目光冷厉地瞥了过去,喊话的遍体生寒旁边的朋友飞速拉了他一把示意闭嘴。与此同时夜九幽腰间忽地一紧,已被赵长河搂住,同样是控制她别乱来。 事实上夜九幽并没打算乱来,冷眼瞪视不过是本能反应。赵长河这一控制,她自然也给面子没继续发作,只是冷哼一声,低头继续喝牛奶。 却忘了这可是揽腰……她竟然连挣开的意识都没有。 是因为昨晚受伤了也是被他这样揽在怀里? 楼下忽地传来喧哗声,打断了人们的思绪。两人转头看向下方,却见一个瘦削青年大踏步从长街一头走来,在不远处的酒楼门外立定,拱手施礼,声音洪亮:“闽中林永乐,请韦知节韦兄赐教!” 酒楼里传来另一青年的笑声,有人跃楼而下:“固所愿也。” 赵长河缅怀地看着眼下这幅长街邀战的江湖场面,觉得画面很是悠远。 这两个名字听说过的,新潜龙榜中人物,江湖新一代新秀。区区三年不到,就已经是一代换一代,自己已经是“老前辈”了。 旁边传来夜九幽的声音:“你很喜欢这场景?” “是……我很喜欢当年的江湖。曾经觉得失望,可如今回忆很美。” “所以你不喜欢魔神,哪怕是现在的自己。你喜欢的一直是江湖上的豪情意气,而不是什么魔神布局与算计。” 赵长河的目光终于从下方的刀光剑影中收回,转头看了夜九幽一眼:“其实差不多,不过换了战场……说白了我胆敢对你起意,那也是无法无天的豪情……” 夜九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只能叫色胆包天的色情。” “这才叫色胆包天。”赵长河揽腰的手紧了紧,夜九幽下意识往前栽了一下,靠在他肩窝里。 “你……”她正要推开,赵长河及时附耳道:“你现在的身份是我未婚妻,除非你说的送我关陇不算数,否则就算是演,也得演给人们看看。” 夜九幽的手推得开始无力,他总是能及时地送上借口,因为她其实只不过需要一个借口,既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那顶尖魔神的自尊。 “你说他俩谁能赢?”赵长河不肯让她多想,很快给她找话题。 夜九幽索性懒得纠结,就这么靠在他肩窝上慵懒地回答:“那个韦知节修行强一点,但实战经验弱一点……打下去我看好姓林的。” 赵长河点点头,韦知节应该是韦长明族中好手,说不定就是儿子……这种大家子弟最大的缺陷就是很少能够独闯江湖,就像当年唐不器面对的选择,哭成了唐不哭。这也是世家大族在这时代浪潮下逐步没落的原因之一,徒有传承与资源,却缺乏面对生死历练的勇气。 人们说他赵长河升级快,可这升级路上是伴随了多少伤痕累累,多少次命悬一线。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战斗只不过是其中一方面的体现。连夜九幽都敢泡,如何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上,无法无天。 可到了真正拥她在怀中的这一刻,又有什么成就感能比这更满足? 哪怕现在她还只肯承认以李家小姐的身份,进行不太过分的亲密……既然接了台阶,早晚能走到顶的,用不着多久。 但不管走到哪里……街上这样的战局,还是好怀念。 “我们回去打一架?”赵长河说了一句,迎着夜九幽瞬间变得奇怪的目光,忙解释:“不是指床上……” 夜九幽:“……” 赵长河认真道:“我要和你真正打一架……我欲破御境三重,缺乏足够的实战,尤其是与你这样等级对手的实战。” 夜九幽轻声一笑:“好啊……不过你要小心了,真要有实战感悟,我就不会留手……而我不留手,你就可能会死,我会顺水推舟地要了你的命,一了百了。” “真怕爱上我啊?”赵长河笑了笑:“但我觉得,你做不到。” 第854章 你怎么敢打碎它! “是么?”夜九幽懒洋洋地回:“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现在不和你打。” 赵长河愣了一下,你想干嘛? 难道还真想继续和我腻在这里,靠在我的肩窝上吃早茶看风景? 却听夜九幽道:“你千方百计让我多体验人类生活、有男人柔情蜜意陪着关心的普通人类女子感受……那既然来了,真就只吃个早饭?” 赵长河低头看她,竟发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真有点人类小姐跟着情郎出来约会的小模样。看得赵长河都有点失神,一时都摸不清她这是真的还是刻意? 当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回答:“还要做些什么,你说。” “衣服只买一套像话吗?太刻意了吧。”夜九幽眨眨眼:“我要很多换着穿,包括饰品也是。还要床铺被褥衣柜,全套家装。还要吃很多东西,不止棉花糖和糕点。不把我巴结到位了,别指望我陪你演武。” 赵长河笑了:“遵命,夫人。” “你带够钱了吗?” “老实说,没带太多……上等木料和珠宝首饰很贵。” “盘算着在有限的预算内怎么购置需要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人类必经的环节?” “一般是这样……可惜你扮演的是李家小姐,未婚夫是赵王,所以你能体验的只有怎么被霸总宠上天。” 夜九幽没听懂最后这几个字,一头雾水地跟着赵长河结了账,再度来到那天的服装店。 各色服装琳琅满目,老实说赵长河不算太会挑,他能分辨个色彩适不适合夜九幽就不错了,夜九幽自己更是完全没审美意识,只是随意地拿起来比划一下又重新放了回去,神色有些小纠结。 就听赵长河霸气挥手:“她刚才拿起来看过的,全部包起来。” 说完还颇有些遗憾,这个霸总语录还差了点味,没有一个恶毒女配来抢衣服,那就可以说“除了被这人摸过的,其他全部包起来。” 即使如此已经让夜九幽笑弯了眼:“这就是你说的宠上天?” “差不多。”赵长河笑道:“既然要宠,那就是连选择的纠结都不要有。” 那边老板早就乐开了花,暗道那天的肚兜送得真是物超所值。 夜九幽笑道:“你这么奢侈,是不是和勤俭爱民的统治风格背道而驰?” 赵长河道:“若是为了摘李家小姐的心,那这点投入可太值了。就我个人而言,确实没有物欲。” “难道我有物欲?所以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成为害了你赵王口碑的那一个。”夜九幽最终选定了三套衣服,笑眯眯地道:“掏钱。” 店主欲哭无泪。 说好的所有衣服呢,怎么就剩三件了…… “至于饰品……”夜九幽笑眯眯道:“我还要一个戒指。” “那就去挑。” “上一次你为什么不给我买戒指?” “在我老家,送戒指有别样的含义……下意识觉得你不会要,不能太急。” 夜九幽停下走向饰品店的脚步,似笑非笑地转头看着赵长河:“难道你不知……在我们这里,送项链已经有了别样的含义?” 赵长河愣了一下:“啊?” “那就是把人拴住的意思……看来我们赵王也不是那么懂嘛……”夜九幽面不改色地说着,直接进了饰品店。 赵长河站在外面呆了半天……你既然知道,还收下了是什么意思?收下也就算了,你还要特意点出意义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攻守有点颠倒了…… 那边夜九幽已经在挑戒指了,可惜皱着眉头挑了半天,比衣服还不满意。 这种时代没有流行钻石与铂金之类,清一色金灿灿的金戒指。倒也不是金银不行,可确实与夜九幽的气质太不搭了。如果让赵长河选择,应该给她一个墨玉戒指,可惜这里没有类似材质的只有扳指,意思不大。 赵长河摸着下巴在一旁陪着打量,忽然道:“这么着吧,我亲手给你做一个。” 夜九幽转头看他。 赵长河道:“我会选择适合的天材地宝,亲自雕刻法阵,做成一个储物戒。嗯……虽然对你来说,身边的空间无不任凭所用,不需要储物戒……” 就像她把一座山随身带着,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带在哪里。赵长河也没把握她到底需不需要一个储物戒。 夜九幽道:“你刚才说,在你老家送这个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向李家小姐的求婚之礼。” 夜九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饰品店。 赵长河跟在身边,觉得这两天套路满满的自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像是被反套路了…… “赵长河我要吃那个!”赵长河回过神,夜九幽扯着他的衣袖指向不远处的糖葫芦:“那个看着可爱,好吃吗?” “怎样算好吃?” “甜的就好吃。” 赵长河忍不住笑,上前掏钱买了,转头看着夜九幽舔得笑眼弯弯的样子,心中忽有所悟。 没什么套路不套路,只不过是她不再像前两日的心思纷乱,彻底放开了心怀去享受这有男人宠着的凡间一切罢了。 “定制家居去哪里?”夜九幽舔着糖问。 赵长河挠头,他也没在这世界上置办过这些,不太清楚。木工店倒是见过,但好像不负责设计…… 两人挠头对视了一阵子,忽然都笑,同声道:“去工部让他们帮做。” 这公器私用得冠冕堂皇,和魔女脑回路如此一致,证实了赵王确确实实不适合当管理者,但却很适合做魔女的情郎。 两个舔着糖葫芦的男女闯入工部,倒把主事的吓得不轻,认出是赵长河后更是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咬了。 您这舔着糖葫芦的样子敢说到江湖上给人听吗? “设计家居?衣柜?梳妆台?床榻?”侍郎们觉得自己没睡醒:“那个,做好了送到宫中?” 赵长河笑眯眯的:“做好了放在这就行,我们会来拿……李小姐可是要嫁京城去的,这是嫁妆。” 夜九幽美目流转,似笑非笑的,却终究没有反驳。 其实对于关陇人士而言,长安就是京城,在这里说嫁到京城去简直大逆不道。但从官到吏,都没有任何人察觉这话有问题…… 大势定矣……就算她夜九幽还是之前那个试图混乱分裂的魔神,似乎也阻止不了大势洪流。关陇难逃大汉的征服,就像她似乎也逃不过情感的俘虏。 所以她不打算继续被动。 “兴尽矣,回去打架。”夜九幽拍了拍赵长河的脸蛋:“这两天宠得姐姐很满意,希望你的实力也一样能让姐姐满意。” 赵长河知道自己的套路已经被破了。 说白了要打架除了自己想要参考领悟之外,还附带一个目的就是让夜九幽明白,自己不是只会在情感上乱她的心,实力上也足堪匹配、目标上能携手共进。 但她已经一口道破,再也没有临场发现实力超出预期的惊喜和悸动。 甚至她居然开始自称姐姐了……这是打算反征服?是让自己明白别的什么都比不上绝对的实力,你再会撩心,终究也只是个需要听她主导的小弟弟? 赵长河忽地觉得更有趣了起来,本来并不算太高的战意熊熊燃起。 …… “铛!”夜九幽伸指轻轻弹在龙雀侧面,赵长河力逾千钧的一斩被直接弹偏。 战斗选择在九幽深渊里,所有的能量溢散都不会对任何东西造成破坏、也引不起什么天时牵引,便也没有参照物反馈,一切仿佛进入了真空。能看见的好像就是两个最普通的武者在一招一式的比划,可能都不如刚才长安大街上潜龙榜的战斗华丽。 但赵长河知道对方这一指有多么恐怖。 这一指之中蕴含的并非纯粹的力量相抗,而是蕴含了多类玄奥的法则作用。 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生死之力的作用,那邪恶的死意直催本源,只在刹那间就要剥夺生命,浑身血肉干涸苍老,直接成为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而与此同时,周遭的幽暗都成为恐怖的利刃,切割神魂,撕扯血肉,强烈的威压要把人的骨骼都挤出身躯一般,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混乱错置,完全不属于自己。 心灵还要同时遭受侵袭,失去了感知,没有了思绪,只有茫茫的黑暗,让人恐惧、孤独、疯狂。 没有什么纯粹的力量可以抵挡这一击,需要对力量本源的理解,在任何一项的理解上有所薄弱,都会直接死无葬地。 真·女魔头,所有战斗表现力都是最邪恶的那一款……而那表面看着,只不过是区区一指。 赵长河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夜无名负责压制夜九幽的时候,两个人的战局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表现,简直就像面对面在聊天似的。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根本看不出门道来,她们之间的对局未必需要拳脚表现,仅仅眼眸对视之间诞生了多少法则的冲击、多少玄奥的对决,外人根本不会知道。 但这一刻的赵长河全盘接下了这一指,仅仅是刀被弹偏了,下一刻左手一甩,星河出鞘。 幽暗之中的魔剑悄无声息地直抵夜九幽胸膛。 剑悬于咫尺之地,却根本破不进去,星河悬停在空中,就像一只小萝莉被阿姨摁住了脑袋,怎么撞都撞不到大人。 “绷!”九幽阿姨再度弹指,小萝莉翻了个跟头,抱头后撤。 看着萌,实则这一弹之力无异于掀翻了一片夜空,恐怖无比。 “讨厌的夜无名气息。”九幽阿姨的语气很是冰冷,试图追加一巴掌。星河觉得这阿姨如果成了后妈,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惨,于是疯狂爆发。 下一刻虚空之中群星狂闪,无尽星陨砸落,穿越了次元壁障,直接出现在夜九幽头顶,要将她活活堆死。 一柄阔刀横扫而来,血色漫天。 破碎乾坤! “轰隆隆!”星陨之力,乾坤之威,轰在同一个点上,却直接轰了个空。 夜九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赵长河身后,一掌拍向他的后背。 幽暗之中的她无所不在,目前的赵长河根本捕捉不了。 但赵长河却似早有预计一般,长刀斜挑,那疯狂轰击的星落竟似倒带一样重新回归上空,在虚空之中交织成了一片全新的苍穹。夜九幽的手掌拍在这片苍穹之上,砰然破碎,但赵长河本人却毫发无损,长刀回转,再劈夜九幽脖颈。 夜九幽首次悸动了一下,这一刀有点意思…… “砰!”纤手再拍刀背,赵长河嘴角溢血,倒跌而退,微微躬身虎视,战意凛然。 夜九幽负手道:“刚才这一刀,什么名目?” “再启造化。烈的血煞刀法最后一式。” “我看与他之意未必相同?这漫天星辰重新闪耀编织苍穹之意,肯定不是烈的。” “有所承启,但我之意与他早就不一样了。” 夜九幽微微偏头看着他战意凛然的目光,与这几天的温柔真的很不一样。她发现自己很不想见到赵长河这样的神态,他更应该微微笑着,伸手抹去自己嘴角的牛奶……而不是紧紧瞪视,寻找自己出手的薄弱点。 其实夜九幽知道赵长河想要快速突破御境三重的急迫感……而他如果想突破,飘渺能给的参考有些偏,自己指点的才更有用。 夜九幽一度想过,赵长河对自己的情感攻略,是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她全心帮助突破。如果能和她双个修,说不定直接就能破境——和她双修带来的绝不仅仅是海量的能量,还有充足的神魂交缠感悟,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但从这几回合对局之中这厮的战意,夜九幽明白了,这厮真的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他并不想功利地对待情感,也有属于一位战士的自尊,他的突破不想靠这些。他真的只想从战斗之中自我感悟,也像让她明白,想要做夜九幽的男人,他足堪匹配。 “想不到你居然已经半步三重了,确实有狂妄的资本。”夜九幽低声自语:“也怪不得昨天能接下夜无名一掌,她那一掌并没有多么留手。” 赵长河:“……我们在打架,认真点。” “我没有和你继续打下去的兴致了,只再出一击。”夜九幽眼眸也凌厉起来:“我之前说过,我不留手的话,你会死。这一击你扛不过去就真的会死,如果扛得过……” 赵长河道:“如何?” “扛得过的话,你多半就可以借此突破御境三重……就算不行,我承诺帮你突破。” 赵长河认真道:“好。” 夜九幽深深吸了口气,很慢很慢地击出一拳。 拳至半途,玉手已经变得漆黑,隐隐然散发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死意,所过之处,就连幽暗都被吞噬一般。 幽暗都不存在了……无光无影,一切归寂。 赵长河心中突地一跳,瞬间把龙雀和星河都收了起来。他有预感,无论什么东西触及这一拳,都会被吞噬殆尽,直接归无。 不能用任何实物去接这一拳…… 赵长河一声暴喝,同样一拳轰出。 随着这一拳,藏在戒指中的天书哗哗翻页,定格在光影之页上。 炫目的光芒暴起,照亮了漆黑的幽垠。如同一束激光,迎向了吞噬一切的幽暗。 “轰隆隆!”狂暴的力量余波蔓延在深渊,不知光耀多少万里。 在对决最核心之处,光芒被幽暗压制吞噬,赵长河嘴角溢出血迹,紧咬牙关死命苦撑。 绝对力量上,确实差距夜九幽很远很远,人家是御境三重的巅峰,而自己只不过是伪三重,说差了一个大级都不为过。然而此刻的夜九幽本来就是转型期,没有原先那么强大,昨天还伤了,虽然伤愈也不是巅峰状态,再加上光天然照亮黑暗。这轮对决输是必然的,但死则未必,只要能尽量削弱这一拳之力,剩点余波用身子硬扛下来,也就是重伤不死的状态,可以预期。 夜九幽冷冷盯着赵长河死撑的样子,他的力量已经控制不住了,光束开始凌乱,都散到自己手腕上了…… 手腕上的碧玉手镯在这一刻如此刺眼。 这个混账东西,难道不知道这力量溢散过来,会毁了这手镯? 混蛋你知不知道,那座山不算的话,这镯子才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早都说了它在战斗中易损了,你还不注意! 夜九幽下意识收回了少许力量护持手镯,只听“噗”的一声,赵长河终于喷出一口鲜血,倒栽数里,悬躺虚空咳嗽不止。 赵长河咳着血,抬头看向缓缓从虚空走来的夜九幽,心中有点纳闷。这伤势比预期的轻呀……本来应该重伤垂危才对的,怎么也就这样而已…… 是她还是太虚弱,还是因为她留手了?不是说了不留手么…… 夜九幽面无表情地走到面前:“死了没?” “活着。”赵长河小心翼翼地问:“你……留手了?” “我若不留手你就是一个重伤濒死的局面,我可以把你救活,也可以补一击让你死。”夜九幽面无表情道:“你真不要命了,一定要死扛?只要投个降,根本不需要打成这样。” “因为说了只此一击,我能不死就算赢,重伤有什么大不了的。”赵长河满不在乎地笑:“所以你真不必留手的,留了手反而让我的战斗感悟浅了一层。” 夜九幽暴怒起来:“我不留手,镯子就碎了!赵长河你混蛋!你怎么敢打碎它!” 赵长河目瞪口呆,战斗之中他真的没关注到这个。 夜九幽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平复下来,淡淡道:“总之不管我是否留手,这一击你确实不会死,按约定你接下了。我承诺你扛下了我就帮你突破,说到做到。你且先疗伤,伤愈了再说。” “等等。”赵长河忽然拉住她的手:“我起不来,你帮我。” 夜九幽没好气地拉了一把,赵长河似是没吃住力,往前踉跄了一下栽到她身上。 夜九幽皱眉正待推开,就被紧紧抱住了。 “滚啊!” 赵长河无力地搂住她的腰肢,把下巴挂在她的肩膀上,喃喃说着:“再打我就死了……别动,让我抱一下……” 夜九幽静立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扶他坐了下来,任他靠在自己肩头:“把你的药掏出来……昨晚你帮我疗伤,现在我帮你。” 第855章 世界的真实 说是说帮他疗伤,悲剧的是夜九幽的所有技能里都不包含疗伤这一款。甚至于她都比不上一个普通玄关武者输入内力帮忙梳理经络的效果,因为她的力量只有伤害性和腐蚀性,输入只能加重伤势。 她只能老实让赵长河靠在自己身上……反正实际是赵长河的血魔不灭体和回春诀在发挥自疗效果,她能做到的也只有让人靠得稍微舒服点。 毕竟定制的床榻都没到位呢,她的深渊里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夜九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今天我帮你”……受伤是他自己找的,早提醒过他了老娘不但要伤你甚至还会杀你……结果见他受伤还是冲动得说了这么一句,纯属自讨苦吃没事找事。 这男人打蛇随棍上的本事可是第一流的,抱了半天夜九幽都不知道他到底暗中疗好了伤没有,就靠在那没完没了都不肯下来了,还没事蹭一蹭换个姿势。 不经意间,那鼻子嘴唇都快蹭到她雪白的脖颈了。 这哪像在默默疗伤,分明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故意吃豆腐。 夜九幽忍无可忍:“你到底够了没?我看你伤早好了!” “你什么水准,打人多疼自己没数嘛?当然没好,早着呢。” “你……”夜九幽扬起巴掌,作势欲抽。 赵长河立刻把脑袋往她胸前埋。 夜九幽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他脑袋一下:“现在开始来耍无赖的套路了是吗?” 赵长河心中暗道一句成了,连这种程度的亲密都没推开……而那护住玉镯的表现基本可以证明一切。 看来今天她的一些表现并不是在反过来套路自己,是内心真的喜欢那样有人宠的感觉,索性借着李家小姐的遮羞布去放开享受。 她……确实从来没有任何人宠过。 唯一称得上亲属关系的人是生死大敌,就在昨夜还在偷袭她,至今谁都不知道那场偷袭究竟意欲何为……她必须把自己包裹在无边的幽垠里,不敢与任何存在靠近,做任何事情都是独自暗谋。 从头到尾自己的做法就是唯一正确的……直球相告我就是想要你,然后开舔开宠,我就是想看你变得更好看的样子,因为我欣赏我喜欢;不想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哪怕只是照镜子,也要照见你变得鲜活的模样,以及照见……我的痕迹。 效果是很好,但若没有昨夜的救援与守护,进度条不会涨得这么快。 那是夜九幽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被人守护……看着面如平湖,实则内心的滔天巨浪到今天都没平息。 但是成归成,距离“得到”还是有一段路的。就像凡人男女朋友看着已经谈上了,真要哄上床还得靠“蹭蹭不进去”来循序渐进,就算得到了还可能因事分手。 至今夜九幽都不肯直接承认情感,还要用李家小姐的婚约“送你关陇”来遮羞,所以进度条没满。可要怎么更近一步是个很大的难题,因为夜九幽不会吃“蹭蹭不进去”那套。她情感孤独缺爱缺关怀,却不代表真懵懂,千万年来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凡间男女事了,但凡敢用这种招数,怕是第一时间就要被丢出去。 想到这里赵长河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这个心态有点不对劲,泡妞套路玩多了,像是真的奔着骗人身子的渣男去了。 必须承认自己的心动有很部分源于馋身子、也有征服顶尖神魔的欲望,但主因确确实实是因为看见了她独处幽暗时那一刹那的心疼感,当那种时候说出“把青龙撤离京师”时,那一刹拨动了心弦,有了种想照顾她的冲动。 之前那些“套路”,除了用言语挤兑得她必须交易的小手段之外,做的事基本都是出自本心,真的觉得就该那么做的……结果变成了用手段泡妞骗人上床,做的事跟什么反派大少似的。 他忽然坐直了身子。 夜九幽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见他额角竟然有些冷汗的样子,不由奇道:“你怎么了?被我一巴掌拍傻了?还是伤势发作了?” “没……”赵长河低声道:“之前我为飘渺塑造身躯时,在外留下了一片莲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莲池移植到你这潭水里,二者结合会有很好的生命恢复之效,可活死人肉白骨。我这点伤势置于其中,很快就好了。” 夜九幽有些莫名其妙这厮刚才明明在恶意吃豆腐,怎么忽然就正经起来了……她一时不解其意,也就顺着问:“这么好的东西有什么不愿意?我自己也用得上啊。” 赵长河笑了一下:“这不是之前觉得你会不喜欢这类东西嘛,要知道当时我和飘渺是当作用来恶心你的东西搞的。” 夜九幽失笑不答。 这东西换在几天之前,确实会让自己觉得恶心,但现在真不会。 至少现在自己的幽暗与寂灭之意,与原设已经不一样了……里面掺杂了太多属于赵长河的意。 是他的东西,就没什么不喜欢的……要说不舒服的话,那是因为这东西和飘渺有关…… 赵长河试着问:“既然不反对,那就移过来?” “嗯。”夜九幽闭目感知了一下,很快找到了东西在哪里,心念微动,整片莲池就叠在了潭水里。 由于只是莲台剩余的一些边角料形成的莲池,整体很小,只占据了潭水小半,也不影响平时洗澡。在这种莲池洗澡说不定对修行还别有好处…… “你现在泡进去疗伤?”夜九幽还是搞不明白这厮怎么不吃豆腐了,难道是为了露体?变态吧。 赵长河摇头:“这里有些小莲台,我坐在上面就行。” 夜九幽下意识问了句:“我呢?” 赵长河笑出了声,夜九幽也醒悟这话问得简直诡异,立刻板着脸不说话了。 赵长河笑道:“你当然是研究铭文啊。之前那么在乎,被我拿捏得不轻,还宁可受伤都要强行破解,现在得到了却又漫不经心。” 夜九幽:“……” 赵长河闪身到了莲座上盘膝而坐,闭目低言:“至少你这一次要做的事情不会孤单……就算剩几个字要强行破解,也有人在旁边护法。” 夜九幽看着他闭目自疗的模样,可以感受得到他没有入定,心神分了部分在关注周边。她偏头想了想,忽然明白赵长河在干什么了。 这厮……是因为之前靠在胸前动了色念,然后自省认为他不是图这个的,打算洗心革面收起恶念好好陪伴? 夜九幽无声地笑了起来还挺可爱。 其实作为最大魔头的代名词,夜九幽不会在乎别人有恶念。从一开始就有点想看这厮要怎么骗自己上床,你真有那本事的话,手段越高越欣赏才对。这几天夜九幽一直觉得这厮手段很高很厉害,搞得自己心绪都被牵着走,搞了半天原来这厮才是小白兔。 不过……原来他做的这些并不是他的攻略手段,是出自真心的么……至少部分是? 夜九幽坐在潭边,支着粉腮看着赵长河闭目疗伤的样子,半天都忘了去看铭文。 如果天道仍在,不知会不会气得直接灭世。 过了好一阵子,夜九幽才悠悠取出赵长河给的飘渺译文,对照自己的译文重新捋了一遍。 剩下没破译的字确实不多了……如果是武道相关,绝对不能半蒙半猜,但凡错解一个字都可能出岔子,可若是记载性质的就完全可以猜个大意。 “呵……果然如此。”夜九幽低声自语:“此方世界根本就是个骗局……怪不得夜无名屠尽神魔,怪不得白虎发疯……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一切只是既定的标签。看来先发疯的是夜无名,白虎多半只是意外从夜无名那里听见了,才疯了的……” 她的眼中浮起了许久未见的戾气:“他凭什么……” “轰隆隆!”大地震颤,阴风咆哮,九幽深渊万鬼嚎哭。 赵长河睁开了眼睛。 对上了夜九幽暴戾的目光。 两人对视片刻,赵长河眼眸始终柔和,夜九幽的戾气稍缓,淡淡道:“你在笑话我们么?” “何出此言?” “因为看你并不惊讶。” “只是看的小说影视多了,接受度较高……其实也有过相关猜测。” “那你说说你猜的什么?” “我猜测过,完整的天书就是这个世界的本体,它是一个强大存在的法宝,或者此人的武道记录相关。法宝过于强大以至于内部自演天地,形成了一个位界。位界源初的第一个生灵可能是你。如果无人干涉,你才是此世天道。所谓世界诞生于幽暗与混沌,应当差不离。” 夜九幽神色一动:“继续。” 赵长河道:“你的强大让法宝的主人都忌惮,所以人为干涉,划分天地,把位界形成之后的秩序分出来,是为夜帝无名。先天魔神无姓,你就叫九幽,她本就无名夜不过是后来别人添上去的。在夜无名口中,从来都只叫你九幽,那可不是因为亲昵。” 夜九幽倒吸一口冷气:“你猜的是世界本源还是在猜我们姐妹的由来?” 赵长河诚恳道:“猜你们姐妹,世界不过附带。主要你们太牛逼,追寻你们的事情自然就会追寻世界本源。” 夜九幽:“……继续。” “反正划分之后你俩各自代言对立的规则,自己争斗不休,便再也对那人构不成威胁了。由于绝不能让你知道自己的来路,还植入了你才是在夜无名之后诞生的自我印象。并且由于你所代表的规则是与世界秩序背道而驰的,所有后来诞生的魔神都会与你为敌。” 夜九幽沉默。 赵长河续道:“从此他成了掌控世界的‘天道’,每一个所谓先天魔神都是被他设定好了的,无论是代言的规则还是修行的上限都像个既定的程序一样,无论你怎样努力也不可能突破藩篱,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劲的假象。哦,说不定修行超出的部分会被天道吸收为他的养分。一旦有人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只被捏好的泥偶,会发疯毫不稀奇……但如果说所有魔神里最被欺负、得知真相后最该发疯的人,应该是你。” 夜九幽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所以……你所谓的心疼我,与此有关么?” “有一部分吧……主要这都只是我的猜测,未必真是这样,拿猜测来心疼人未免可笑。” “也就是说,即使你早就已经这么认为了,并没有觉得笑话?” “我为什么要觉得笑话?” “我们如同假人。” “嗤,纸片人我都喜欢,何况你们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如此鲜活与真实。”赵长河站起身来,闪身到了夜九幽身边,伸手抹过她的唇:“谁说这是假的?被设定好的魔神九幽不会为任何人心动,而我眼前的姑娘会为我上妆,为我换上好看的衣裳。” 夜九幽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赵长河道:“所以我猜测中了几分?” 夜九幽叹了口气:“七八分。怪不得你对铭文不是太感兴趣,原来单靠猜的也能八九不离十。这种事情让我们自己猜,是猜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的。” 赵长河道:“那为什么会有铭文留下?犯罪者给自己留个犯罪纪念欣赏的意思吗?” 夜九幽摇摇头:“不是。正如犯罪者做事再完美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他要做到这些事倒也不容易,位界自会留下印记,自然在源初之地形成了铭文,他抹不去。话说你根据什么猜的?” 赵长河道:“我窥见过发疯的白虎说一切都是假的,追溯你的源初又无论如何都追溯不到,感觉背后的魔手比夜无名的位格都高,再加上黯灭说的一些东西,又加上前些日子感悟到世界诞生于幽垠……串一串也就差不多了。哦对了,虽然尧舜禹和诗词什么的是瞎子在本纪元刻意引入的,但四象之类是原先就有的,我估摸着这个‘天道’是我老家体系的……所以瞎子去那里摇人。” 夜九幽不语,她这次是真觉得自己被夜无名碾压太多了,人家做的事不知道超出了几万步远。 赵长河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柔声道:“谁有资格被天道刻意针对性压制,夜无名也没啊……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觉醒勘真,我是真的觉得很了不起。” 夜九幽笑了一下:“说好听的没用,这事我确实输给夜无名了。” 赵长河道:“说来我一直很难真正讨厌死瞎子,这也是一个因素……我感觉她在抗争什么,为了这个目标,很多事都顾不得了,正如你说的,夜无名也疯了。” 夜九幽抬头看着上方的幽垠,良久才道:“我不知道她是从哪知道这些的……但她知道后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这回赵长河不说话了。 别人比你先知道很正常,你是被刻意压制得最狠的那个,连你都开始“勘真”了,其他御境三重之巅的顶尖魔神不可能没有开始,当然可能比你先找到真相。 话说你要是先知道,你会信任夜无名么? 且不说你们作对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会有信任。单说性情,你和夜无名本质也是一类的,都是那么淡漠孤僻,如果质疑对方从一开始就是被布置着监控世界的,哪敢交流意见?在夜无名的角度看,全世界都不值得信任,其中你们暗黑系的更不值得信任,毕竟黯灭好像真的是那人的狗。 夜九幽忽然笑了:“但我有一件事比她强。” 赵长河回过神:“嗯?” “至少我没疯……一开始很生气,却很快就平复了。”夜九幽柔声道:“因为在我看见最不堪入目的真实之时,身边有人陪着。他还会告诉我,我是真的。” 她伸出纤手,轻抚他的面庞:“我……比她幸运。” 赵长河喉头下意识“咕嘟”了一下,不知不觉凑近了几分。 夜九幽睫毛颤了颤,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856章 曲径 很难描述夜九幽这一刻的心情……这一刻情绪很乱、脑子里在想很多事情,内心也藏着暴戾,并不是适合柔情蜜意的时候。 但确实有点动情了……有和他亲热的冲动,能够真真切切地从各个方面体会自己的真实存在,不是一种虚幻。 一个有力的拥抱和炽热的吻,似乎能够填补一切需要。 于是他吻下来,夜九幽终究没有闪躲。起初还略微有些退避,当双唇相接,炽热的触感如此不习惯,却又如此令人迷醉,以及……如此真实。 夜九幽忽地发疯般反搂过去,恶狠狠地主动叩关。 赵长河都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然后就感觉她浑身都是巨力,被带得止不住滚动,滚着滚着“扑通”一声掉进了潭水里。 潭水的清冽让两人都清醒了点,赵长河分开少许,蛋疼地开口:“你……” 很快就被伸指按在了唇上。夜九幽微微喘息,咬牙道:“你不就是想要这个么?怎么我主动点你还不满意了?” “我不是……唔……”唇又被吻上,话都堵了回去。赵长河悲剧地发现当夜九幽要用强,自己根本挣不开,活脱脱像个弱气受。 夜九幽吻着吻着倒忽地有点好笑起来,再度松开他,捏着他的下巴打量:“真不是为了这个?” 赵长河有些负气地偏头。 这会儿的夜九幽头发衣服湿漉漉的,丝裙贴身更是勾勒出惊人的诱惑,身上幽香阵阵犹如罂粟般迷醉,谁特么不想啊。 但没几个想这样弱受一样连动都不能动的被箍着玩啊。你们魔神怎么回事,之前飘渺也差点拿钢丝球,现在你也是。 不就是打不过你们吗,给我等着。 夜九幽缠了过来,水下的长腿盘上了他的腰肢,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俯在他耳边轻轻吻了一下,呵气如兰:“这样也不要?” “你……”赵长河咬牙道:“你再这样挑惹我,等我真想要了你又不肯的话,我会翻脸的。” “生气啦?”夜九幽还是轻吻耳朵,柔声笑道:“自从你说打我主意开始,面上总是用交易紧逼,实际一直很宠我,从来没生过我的气。” “自从这回昆仑相见,你也没这么烧过。”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夜九幽食指划过赵长河脸上伤疤,又一路往下划过脖子,划过胸膛:“如果我与秩序相对,理论上我应该很放荡?” “但我也说过了,你不是。” “不,我是。”夜九幽语气轻柔,极尽魅惑:“只不过从来没有人能够开启它,也没有人有资格让我对他放荡。你一直以来……不就是想做这个人吗?” 赵长河都快被挑逗炸了,咬牙道:“我只想你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别事到临头一脚踹过来,我二弟承受不起。” 夜九幽眼里有些复杂。 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补了一下真被他按住恣意玩弄的感觉,可能确实会事到临头一脚把他踹飞。倒是自己这样主动与他亲热还挺符合眼下情绪的,所以这么做了。至于是不是放荡,不知道。 这男人对自己的了解似乎比自己都深一点,直如人形摄魂镜。 照见心灵,也勾魂摄魄。 她没去说这个,只是哼哼道:“反正你这几天都在玩弄我……现在不许我还回来么……” “我没有玩弄……算了。”赵长河知道这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憋着脸道:“你想怎样?” “祂如此欺我……夜无名要杀我,剑皇要杀我,四象要杀我,所有神魔与我为敌我的部属也暗中谋我……你对我好,也不过是想玩我的手段……我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控制的尸傀,你还不让我用……你们欺人太甚……”夜九幽轻声说着,檀口从他耳边慢慢转移,掠过面颊,掠过脖颈……然后重重咬在赵长河肩膀上。 赵长河吃痛,却忍着散开肌肉的自动绷紧,让她咬。 鲜血汩汩溢出,刚刚因为亲吻而被吃掉胭脂的唇再度变得鲜红。 血腥味刺激得夜九幽清醒少许,松开牙齿才发现,赵长河肩膀上已经被整整咬掉了一块肉,却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你……”夜九幽喘息着:“你的锻体,何至于此。” “怕硌了你的牙。”赵长河笑笑:“平复点没?” 夜九幽默然看着他肩上血肉因为在莲池之中而飞速愈合的样子,久久不言。 刚才说自己很快就平复了,事实证明根本没有,直到现在才真算得上略微平复。 赵长河能感觉得到她从刚才一直充盈的力量感正在慢慢散去,绷着的身躯也在渐渐软化,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低声呢喃:“给我点时间……我心里很乱。” 赵长河低头再吻她的唇:“至少我吃回自己的血。” 夜九幽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次极尽顺从,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狂野。 赵长河吻得也很温柔,虽然他觉得夜九幽更需要一场粗暴……她对别人施暴并找不到多少自身存在的真实,只有她自己感受的痛楚才真实。 但舍不得。 女人是用来宠的,尤其她这种特别缺宠的女人。 刚才的疯狂之下无心体验,此时细细品味,才会觉得她的唇很冷,几乎没有温度,寒澈心灵。 这是一般人根本无福触碰的女人,修行不够的话哪怕就这么亲一口都会直接死人的…… “这是凡人男女的亲吻么?”夜九幽忽然问。 赵长河也“嗯”了一声。 “果然很甜,像棉花糖一样。”夜九幽低声道:“我喜欢甜的。” “以后……都会是甜的。”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何出此言?” “在水里扑腾了这么久脸上脂粉没了,胭脂也被你吃了,又是苍白得跟鬼一样。” “不,你现在特别好看。”赵长河道:“你知不知道这纱衣在水中紧贴着身子,露着肚兜的样子……在男人眼中是什么滋味?” 夜九幽咬着下唇低声道:“想不想摸摸?” “啊?” “这副样子之所以好看……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样子让人特别想摸?” “女人,你别玩火。” 夜九幽笑笑,主动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长生天那一次匆匆擦过,是不是很遗憾没有摸个仔细?不用遗憾,那只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分身,现在才是本体。” 她确实开始放荡了……但这个尺度却恰好,不像之前那样令人惊悚。赵长河哪里还忍得住,一把将她转过来,背靠在自己怀里,一边低头再吻,一边毫不客气地勇攀高峰。 夜九幽喘息着靠在他怀里,有些失神地看着上空的幽垠,这种感觉实在奇怪……明明是真在被人把玩,却并没有之前以为必然会诞生的羞辱之感,反倒还有了几分找到了真实的感受。 原来我存在。 原来我也有正常女人一样的感觉。 我的身躯、我的灵魂,由我主使、有他喜爱。 夜九幽迷迷糊糊地在想,他会不会趁热打铁地彻底占有?占有之后会不会就没有之前那么宠了? 如果他真直奔主题,那就给他,是他应得的。但或许也只此一次了……因为那意味着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所有,依然只是为了得到身体,甚至是他对夜无名求而不得的欲望折射与替代。 这是夜九幽心中一直藏着的刺,从来没拔掉。 但如果这种情况下他依然能顾及自己此刻心情杂乱而停下攻略,不做趁虚而入的事情……那此后的身心就真的落在他这里了,也是他应得的。 正这么想着,就听赵长河附耳低言:“起来么?” 夜九幽失神的目光恍惚了好一阵子才有了焦距,转头凝视他的脸:“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忍?” “因为这就是最典型的趁虚而入啊……”赵长河道:“你说你比夜无名幸运的地方,是这种时候有人陪伴抚慰,告诉你你是真的……而不是这种时候有人趁虚而入把你给上了,那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可不好说。反正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被你咬的早赚回来了。” 夜九幽眼波流转,轻笑道:“你该不会是不行?” 赵长河失笑,都懒得辩驳。你背后有东西顶了那么久,行不行已经不需要证明了好吧。 夜九幽低声道:“欲擒故纵玩多了就没意义了……你现在不要,可别后悔。” “我没玩手段。”赵长河慢慢道:“你已经被我盖了章,这辈子穷追猛打我也会得到,你逃不掉的。但不是今天……今天的你要的是一个怀抱。否则一开始你发浪的时候我就从了,何必等现在。” 夜九幽沉默。 是啊,逃不掉的……从你说不愿趁虚而入那一刻开始。 简直就像是读着我的心对话,比作弊都夸张。 不是他会读心,只因他是真诚的。只有真的心疼才会如此……也再度证实了,自己并不是他对夜无名求而不得的替代品,他说的一切都做到了。 夜九幽沉默片刻,低声开口:“那……我想睡觉,你抱着我。” 睡觉…… 或许夜九幽自从诞生以来,就从没睡过觉。唯一可以称得上睡觉的,是纪元崩毁时的重伤沉眠。 平时既是不需要睡觉,其实也不敢,哪怕入定都要留几分小心,何况睡觉? 但这一刻可以了,因为有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男人抱着,让她尝试凡人女子都有的东西——在心绪复杂低落的时候,可以钻在男人怀里,在他温暖的胸膛里被哄着睡觉。 赵长河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抱离潭水,自己坐在潭边,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 黑暗之中,夜九幽睁着眼睛看着赵长河好久好久,才强迫自己切断神识,进入睡眠。 …… 没有睡眠经验的夜九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这一觉睡得很香,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入定不是修行不是受伤沉眠,只是最最纯粹的休憩。 其实感觉不算太好,因为睡着的时候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这种感觉在这个时刻很不合时宜,本来应该让人讨厌。但头枕着的人肉枕头传递的触感与温热如此真实,把一切抵消无踪。 好处在于,昨日的纷扰心情已经彻底平复如常。虽有涟漪微漾,却再与铭文无关。 只是为他。 睁开眼睛的时候,赵长河依然坐着一动不动,被枕着的大腿也不知道酸不酸。 夜九幽睁着眼睛看他,赵长河也有所觉,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早。” 好像之前刚刚听过他说这个字……就在他彻夜在深渊之外守护自己的时候。夜九幽忽地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很暖,睁眼看见他笑脸的感觉也很暖。 因为他的存在,让这死寂的深渊春暖花开。 夜九幽懒懒地起身,笑道:“我睡了多久?” “懒,睡了六个多时辰,凡人很少睡这么久的。一般这种被称为猪。” “你不就室火猪么,很配。”夜九幽伸了个懒腰,看向边上的镜子。 镜中人虽然不再湿衣贴身,没那么诱惑了,但意外的并不苍白,倒有了些许白里透红。夜九幽愣了愣,忽然明白了,那是因为昨天喝了他的血……他可不是凡人,也是顶尖的神灵,血液自有奇效,其生命之力已经让自己的属性产生了微妙的改变。 按照镜中模样,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化妆了……没有任何脂粉能够比得上魔神之功。 赵长河凑了上来,贴着她的脸蛋看了一阵镜子,笑道:“好看。” 夜九幽道:“帮我化妆?” “不需要了。”赵长河掂起她的手,笑道:“给你个新东西。” 夜九幽低头看去,却见赵长河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墨玉戒指,正试图往她的无名指上戴。 夜九幽想起昨天在长安时他说过要给自己做一个储物戒,说送戒指是他家乡的求婚之礼来着,这就做好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神降到嬴五那儿,找他要了点墨玉,又采集了你这里的幽暗凝晶,锻成了这枚戒指。这个战斗可不容易损毁,除非有意盯着这儿打,应该也没人这么神经病。”赵长河说着套进戒指,笑道:“不过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是向李家小姐求婚呢,还是向九幽姑娘。” ——向李家小姐,随随便便就可以答应,反正从来都是一个给她的台阶。向九幽的话,意味就很严肃了,没有台阶。 赵长河这是至今都还不自信夜九幽对他有多深的感情,在言语试探。反正有台阶垫着,不怕摔死。 夜九幽却只是笑:“你求婚,你不说,难道让我说?” “……”话逼到这份上了,赵长河咬了咬牙,直接道:“赵长河求娶九幽姑娘。” 没有反应,戒指套进去的过程依旧毫无阻碍。 夜九幽静静地看着戒指慢慢套到了底,感觉就像自己人也被他套牢了一样,柔声回应:“好。” 赵长河猝不及防,他还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干脆利落的回应,傻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捉着她的手低头吻了一吻。 吻完抬头,夜九幽也在低头看他。两人对视之间,同时想起长安暗巷的初战,在夜无名巨坑之下,夜九幽的手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唇。 时至今日,仿佛缘法。 赵长河站起身来,轻声道:“里面憋久了,出去走走?” 夜九幽依然是那么一句:“好。” 两人携手离开深渊,不约而同选择的传送方向依然是长安。 坐在熟悉的茶楼吃早点,赵长河看着窗外的阳光,叹息道:“还是光亮的地方更习惯,你那里对我来说属实太黑了。” 夜九幽也在看外面,随意回答:“其实你本不应该能在我那里看见东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早知道的话,当时所谓软禁你和飘渺就不会做得那么随意。” “说着后悔的话,怎么听你这语气却这么漫不经心。” “我都嫁给你了,吃你的亏算什么呢?”夜九幽的目光从外面收回,落在他脸上,嫣然一笑:“以后被你占便宜的地方还多着呢……” 赵长河心中一荡。 她现在的妩媚、言语不经意的撩拨,在昨日的放荡与往常的淡漠之间,最是适中,一颦一笑越发动人心弦。 赵长河试着道:“既然嫁了,那我们吃完去拜访秦王?” 夜九幽还是那句:“好。” 她已经连续三次面对赵长河的询问用这个字回应了,好像完全交给了赵长河做主导。 赵长河若有所思地吃完早餐,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大街上,在无数长安民众的目送之中到了王宫。 李伯平老远就听说了,直迎出外。别人以为他是迎接赵王才用的这么庄重礼仪,天知道见了面他的招呼是对“女儿”的:“老、老祖宗……” 那眼睛看着老祖宗和赵长河的手牵手,脸色扭得像个麻瓜一样。 夜九幽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拉着赵长河直接往内宫走:“我带夫君参观一下,你们不用跟着。” 李伯平擦着汗:“这……” 你让敌国领袖直接进我们内宫? 这是谁的宫殿? 夜九幽显然不需要跟他解释,反倒笑靥如花地转头看赵长河:“你要的……我的嫁妆。” 李伯平在呢,赵长河不方便多说,只是笑。 说是参观,倒也没怎么走,两人漫步而行很自然地就去了夜九幽在这的寝宫。果不其然主寝宫并不属于李伯平,从来都是夜九幽的,哪怕她在这一共都没住三天。 李伯平等人远远跟在背后,眼睁睁看着光天化日之下老祖宗带着男人进了寝宫,砰然关上了大门。 李伯平:“……” 韦长明:“……” 他怂恿的婚约,都没想到效果会是这样,强到他自己一肚子小算计都没点苗头就被掐灭了。 直到两人站在喷香的寝宫里,赵长河才终于笑道:“你真就这么不给李伯平面子……我以为起码我要跟他应酬一二。” “一介割据军阀,有什么值得我夜九幽给面子的地方吗?要不是为了一个对外解释的名目,我怎么可能被当成他的女儿面见世人,平白给你捡了便宜。至于你……你是我男人,不是赵王。赵王要应酬他,我男人不要。” 我男人…… 赵长河咀嚼着这个词,终于道:“所以我捡的便宜,指的是长安,还是你?” 夜九幽抬头看着他,向来幽深的眼瞳此刻清澈如水:“你既给我怀抱,那么只要我之所及,便都是你的,又岂在区区长安?” 第857章 通幽 话说到这么明白了,赵长河一直微悬的心终于放下,试着伸手去搂她。 没有任何抗拒,轻轻松松就搂住了,夜九幽还很自然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赵长河竟然吁了口气。 夜九幽很清晰地听见他的吁气声,失笑道:“觉得尘埃落定?完成了一件壮举?” 赵长河道:“不是么?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嘛……这不是壮举还有什么是?” 夜九幽笑道:“飘渺并不比我级别低哪去,也没见你这样。” “因为央央的身躯,实在是感觉不同,要是直接见上古飘渺,估摸着也差不多……何况你更凶嘛……” “什么凶,我对你凶哪了,还不就是因为我是坏人,人家飘渺是好人。你对飘渺下手,知道即使出了岔子人家也不会拿你怎样,我就不一样了,锉你骨扬你灰。” 说得凶残,可现在听着怎么听都只感觉奶凶似的。赵长河忍不住笑,搂着她随意坐在窗边,一起看着窗外的花树。 这抱着女子并肩坐着,女子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赏花聊天,很有恋爱感。赵长河回顾了一下,发现自己这种场景其实很少很少……别说这种场景了,正儿八经追求女孩子的过程好像也只有在夜九幽这里完整地走过一回。 真神奇,唯一完整追求女孩子的过程,对象居然是此世最大的魔王。 至今这身躯搂着,还能感觉那彻骨的幽寒,很反派的气息……只不过现在抱着就像抱一个冰爽的抱枕,又香又软又舒服。 夜九幽也正在说:“你知道嘛,我听你说打我主意这种话的时候,心中的惊愕简直和目睹纪元崩裂那种感觉差不多,觉得太过离奇。世界上居然有人胆敢对我说出这种话,真的是色胆包天……但好奇怪,那时候我似乎真的并不生气。” “是不是因为新奇?” “有点吧,想知道你会怎么做。”夜九幽叹了口气:“现在知道了,女人一旦这么想了,可能就离栽不远了。尤其对手是你这种万花丛中钻过来的人,太懂女人了。” “我真心实意换的好吧。” “好好好。”夜九幽忍不住笑:“你赢了。” “真的赢了?”赵长河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夜九幽没抗拒,那脸居然有点烫。 赵长河忽地有点乐,夜九幽居然会脸烫!这时候看去红扑扑的模样,你告诉别人这是夜九幽估计别人压根都不敢信。 于是亲脸慢慢又变成了吻嘴,夜九幽闭上眼睛,微张檀口迎接,很是顺从。 香津暗度,凉凉的,甜甜的。 大手撩开衣裙,再度抚在肚兜上,很舒服。 夜九幽再也不会觉得轻薄,反倒很享受他的爱抚,悠悠然倚在他怀里,说话都像撒娇:“今天带你来这里,是宣示你我成事,如果李伯平不傻,降表应该要开始写了……” 赵长河“嗯”了一声很明显夜九幽是这个意思,其实必要性不大,只是她在表示态度。 更像小女人对情郎邀功,那心态很有趣。 夜九幽又道:“昨天心绪如麻,没法子细谈。实际上你猜测的东西,比铭文上的更丰富。铭文只不过是铭刻了我的成因,而你猜了更多始末。假设你的猜测全对,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赵长河随手抚着她的身躯把玩,随口道:“本来最好要和夜无名谈谈……” 话音未落就被摁住了手:“你要是想她,就别碰我。” “……什么想不想的,这种事能绕得开她去?”赵长河哭笑不得:“好好好,反正她不肯露面,就当没这个人。那下一步也没有怎么做,直赴剑皇之约,剑皇有他的盘算,我们看看是否能掺一脚。” “剑皇的盘算,我大致知道一些。”夜九幽悠悠道:“但这件事,夜无……” 说一半卡壳了。 赵长河笑出了声,还不让别人提,你自己绕得过这个名字吗? 名为无名,这个世间又哪有什么大事能绕得开此名? 夜九幽卡了片刻,悻悻然道:“夜无名警告我别碰这件事,说不是我那时候有资格碰的。她能比我强哪去,我没资格,她就有资格?” 赵长河想了想:“你现在的境界应该超出之前了。” 夜九幽点点头。赵长河这话指的不是前几天转型虚弱,而是指已经超过了此前巅峰。因为她勘真了,也就突破了藩篱。只不过距离突破境界还不足,假设御境三重之后还有境界,姑且称之为天道境界那现在充其量叫半步天道。 夜无名或许就是这水平,只是打磨更久,掌握更多。不可能是下个境界,否则就不需要整这么多活,之前和夜九幽的对抗也没表现出夜无名境界能碾压。 所以夜无名有资格接触的事情,现在夜九幽必然也有了……只是可能会比较危险。 对于如今兵强马壮的赵长河女战神天团,这所谓的危险是真可以碰一碰了。反过来短板倒成了他自己,别人御境二重可以结四象大阵,他呢? 夜九幽也想到这里,失笑道:“搞了半天最废的人是你,小弟弟。” 赵长河抽了抽嘴角,此世天榜第一,参与上古魔神之战最多的代表性人物,竟然成了团队最大的短板。 其实眼下就有个最直接的解决方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那就是和夜九幽双修,她的初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前不想这么功利,不想变成奔着这种目的去泡妞,但现在既然已经两情相悦了,也就没必要矫情了。 察觉他把玩的幅度都变大了少许,夜九幽装着不知道故意岔着话题:“这件事其实你也接触过,就是灵族大地。我们心里都有数,灵族那片地方不是本位界所有,是一片特殊的独立世界,由一个很强的身躯所化。你知道我曾经尝试要把这玩意唤醒成为尸傀,那我就真的可以横扫天下。” “臭反派。”赵长河捏。 夜九幽也伸手去捏他某处:“这件事你跟我作对,我还没找你麻烦,你捏我?就为了灵族那只狐狸精?” 两人互捏了一阵,都弓起了身子。 赵长河当先投降,松开少许:“你应该庆幸那时候被我们破坏了,否则那时你的实力怕是驾驭不了这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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