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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打不过没事,手都握住了,自有办法。 心念微动,天书已经从戒指里跳了出来,直接护持在飘渺手掌轰向的位置。 天上地下谁都无法破坏的天书稳稳当当地接下了飘渺这一击,冲击力带得两人再度飘退。与此同时,心魂锁链从赵长河的识海脱离,顺着左手握住的飘渺手腕钻进了飘渺体内,很快直侵灵台,将飘渺的识海缠了个严严实实。 飘渺眼神凶戾地瞪着赵长河,继续挥掌打他,但这一回几乎一点伤害都没有了。 ——飘渺本是灵体,她的修行都在神魂。躯体是崔元央的,身躯修行只是纯粹的能量堆迭而成。一旦神魂被锁,这种攻击对于赵长河的锻体水准来说和嘤嘤嘤地小拳头捶胸口没多少区别…… 手腕传来赵长河爆发的气劲,钻进经脉,封锁穴位。飘渺身躯一软,彻底失去了力量。 后方追着的波旬目瞪口呆,谁能想到明明比赵长河强得多的飘渺,居然一回合被生擒!哪怕是飘渺这时候意识不清醒,没能及时避开心魂锁链,这一瞬间的变化也太离谱了。 赵长河嘴角溢出了血迹,强忍着肋骨微裂的痛楚,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飘渺背在背上,一刀狂劈前方拦路的幻兽,夺路而逃。 飘渺的识海之中被殃及池鱼被一同捆得严严实实的崔元央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明明身处极险之地,眼中却尽是怀念。 第820章 绑住了能做什么 事实上此时飘渺也已经脱离了迷糊状态,此刻很清醒,和崔元央面对面抱着,被锁链缠得严严实实。 她俩实在无法分割开,赵长河只能一起绑。 清醒归清醒,她的气息还是凶戾,充满了爆炸性的攻击欲望,不停在挣扎扭动,崔元央甚至能看见她略带扭曲的面庞,那清冷美丽的容颜此刻如毒妇一般。 心魔主宰了思维,此刻的飘渺就是恨意驱使的魔头。 如果早一点清醒,赵长河也无法这么轻松地捆住她……还好提前趁着迷糊捆住了,她再有攻击欲也挣脱不了这奇物。 “胆敢束缚本座……待我脱困,要尔等死无全尸!” 崔元央尝试着交流:“姐姐……” 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魔化飘渺打断了:“谁是你姐姐!我会吞噬了你,你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崔元央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这姐姐是连自己都不会放过了。从飘渺挣扎的力度看,总感觉这锁链不一定能锁住太久,如果赵长河不能及时解决,一旦被飘渺脱困,赵大哥打不过她…… “为什么不说话!”飘渺愤怒挣扎:“你不是很能言善辩,很会装柔弱吗!” “……原来姐姐内心知道我很多柔弱表现是装的,只是太善良,明知道装的也还是不忍心。” “那是我蠢,就不该有什么不忍心!” 崔元央摇摇头,没回话。她知道飘渺只是在宣泄戾气,这种魔化状态没有什么好辩论的。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在等赵长河杀了我救你?” “没有。”崔元央平静道:“赵大哥不会杀你的……如果要杀,他现在就有机会杀,但是……” “铛!”龙雀再度后挑拨开了后方雪枭袭来的剑芒,把崔元央的躯体护得严严实实。 崔元央续道:“但是他的心思只会用在保护我们。” “那只是在保护你而已。”飘渺冷笑:“他这样背着你只是负累,活命的可能性很渺茫……还必须承受我脱困后暴起一击的风险。所以要么把你抛弃,要么就死在这里,你觉得他会选择哪个?” 崔元央只是道:“他不会抛弃我的。” “不抛弃就是死,届时你也会死,你的语气为何如此平静?” “能和他一起死,死在他的背上,又有什么不平静的?” 飘渺愣了一下,竟连死命挣扎的动静都轻了三分。 崔元央平静地道:“其实我倒宁可他抛下我,这样他就能跑掉了……但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说也没有用,反而会被他骂,那不如安安静静等着,我相信他能解决的。” 飘渺回过神来,怒道:“有人信誓旦旦的约定都能损毁,背信弃义亲手杀了盟友!你和他连约定都没有,凭什么相信!” “他是赵长河,不是夜无名。” 飘渺一听这名字就更加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就感到一阵尖锐的灵魂穿刺直透而来。 身后波旬雪枭一直在追击,波旬的灵魂侵袭是范围性的,此刻的赵长河与她俩一起承受。 被锁链束缚的两人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寄望于锁链捆得严实点,能把波旬的侵袭阻隔在外。 但灵魂波动尚未触及锁链,已经被一股血色冲刷抵消,无法靠近。 与此同时赵长河闷哼一声,眼眶淌血,那是灵魂遭受重击的标志。 他分魂帮助两人抵抗,自身的防护不足,灵魂受创。 崔元央低声道:“姐姐刚才驳的话错了,你说他只是在保护我,但他真的也在保护你。其实你内心深处也相信。” 说完这句,似乎精神顶不住了,开始陷入沉眠。 飘渺想要反驳,却没人听了……谈话的对象睡觉了,戾气没了发泄的目标,她也只能被迫安静了下来。一边暗自挣脱心魂锁链,一边关注赵长河的战况。 她与崔元央的对话都是神魂交流,看着对话挺多实际只是一刹,赵长河逃窜中的交手也只有一合而已,都没跑多远。 但此时赵长河的状况并不好。 最大的伤害来自此前飘渺那一掌……肋骨都快断了,自然极大影响战斗否则他都未必要跑。 暴戾中的飘渺莫名地就兴起了几分不该有的愧疚,旋即又被铺天盖地的戾气与恨意遮蔽。 但无论如何飘渺的见识还在,可以判断得出赵长河此时的逃命并不是要逃到什么安全之地……天魔幻境之内没有安全之地,如果想要安全必须离开这个秘境,但带着拖油瓶很难做到空间穿梭,一旦被阻了片刻就会极度危险。 所以赵长河的逃命只是为了在此过程中试图恢复所受的伤,他的血魔不灭体再加上回春诀有快速恢复的奇效。 这人看似逃窜,实则在谋划着反杀! 确实豪勇可嘉。 但波旬的存在模式与常规战局是不一样的,曾经在长安打波旬分身时的战局根本做不得数……飘渺很怀疑赵长河到底知不知道,长安那时候并不能算是波旬的“分身”,只是它万千显化的其中之一罢了。 每一个人都可以是波旬。 便如现在的飘渺,顶着飘渺的外貌、用着飘渺的功法,实则更改飘渺的性情,曲解原有的意愿,她就是波旬。 这里的每一处空气、所有的环境也都可以是波旬,他化自在。 这种逃亡对于波旬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 果然赵长河跑着跑着就发现眼前的景色似乎有了变化,进入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山谷里。 天色黄昏,斜阳映照,一个黑衣黑纱的女子安静地站在花海之畔,安静地看花。 赵长河闯了进来,女子转头回望,眼睛却还是轻轻闭着,看不清眼眸。 夜无名。 赵长河猛地刹住脚步,他这回真的很难分辨,这个夜无名是波旬搞出来的幻象呢,还是真正的夜无名等在这里。 理论上是波旬搞的……但真实夜无名出现的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 反正不管是哪种,劈一刀就知道了,真实夜无名的话自己根本劈不死,怕个啥。 赵长河二话不说地一刀劈了过去……明明劈了个正着,却如同抽刀断水,毫无伤害。 夜无名说话了:“这就是你现在的实力?真是让人失望。” 赵长河压根不回答,从她身边穿了过去,直接跑路。 夜无名伸手一挥,重重夜幕仿佛从天上倒竖下来,挡在前方,再也无法穿透。 这等实力,应该是真的夜无名…… 赵长河终于开口:“不拉黑了?以后回去给个微信慢慢聊,现在没空和你扯淡。哦对了,后面波旬帮忙挡一下。” 夜无名看向赵长河后方。 赵长河不用回头,俯瞰眼也清晰地看见后方冒出了四个人,上古四象。 “走吧。”夜无名道:“有四象断后,他们追不过来,至于这些东西,我慢慢和你说。” “好。”赵长河背着飘渺跟着她往花园里走,发现景色就与之前在嬴五那边看见的药圃极为接近。 按这模板看,很像是穿到了上古之时,夜帝后花园? 赵长河跟着夜无名并肩走了一阵子,并无赏景的兴致,直接道:“说吧,什么情况。” 夜无名凑近他几分,打量了一下他背着的人,轻声一笑:“这是飘渺与崔元央分割得最明确的时机,也是你最有理由杀她的时刻,为何不动手?看上她了?” 赵长河道:“哪来的理由?她是被波旬引发了心魔,又不是真的变成了这样。” 飘渺:“……” 夜无名道:“如果我说她永远就这样了,不可能变回去了呢?” “我不信,大不了回头找佛门光头们研究一下,专业对口。” “在那之前,她就已经挣脱了心魂锁链,要了你的命。”夜无名冷笑:“你真以为心魂锁链是什么不可破解的法则?” 赵长河道:“那也没发生,总该到了安全之地再研究,现在急个屁?你夜无名最耐得住性子,多少年的布局都敢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是想告诉我你只是波旬幻象而已?” 夜无名轻笑道:“那你猜,我是不是幻象?” 赵长河道:“懒得猜,先说说你找我干什么?” “觉得你现在弱得超出我的期许,想让你再强几分。”夜无名竖起两只手指:“以前你也让我点在眉心直接输送点化,现在还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反正我打不过你,你要杀早杀了。”赵长河闭上眼睛,一副来蹂躏我吧的表情:“来吧。” 飘渺实在很想喊赵长河你怎么变蠢了,这是假的,假的!和之前那个思思一样,看着再真、再强大、对话再自然,其实都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不会有破绽!一旦真被这一指点中了,必成波旬化身无疑! 难道就因为对方是夜无名,你就变笨了? 可惜被心魂锁链锁着,什么神魂传输都传不出去。 算了无所谓,你想死就死吧,正好你死了,心魂锁链也会被解除。 正闪过念头,就听“夜无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小腹不知何时被赵长河左手星河剑捅了个对穿。 飘渺怔了怔,他居然看穿了?刚才在装傻? 惨叫声中,“夜无名”身躯消散,没有血迹,只有灵魂涟漪溢散的感受,似乎还是没太大伤害。 赵长河一击得手,见没什么伤害,也不再纠缠,再度飞遁。恰好就避过了空气中无声无息的雪枭偷袭。 远处传来赵长河的笑声:“难得肯这么近距离给我研究怎么击中你实体的方法,不测试一下岂不可惜?受教了,后会有期。” 波旬惊怒的声音传来:“你这次又是如何看穿的?” “不告诉你。”赵长河大笑远去:“如果波旬只有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那真不足为患。怪不得当初尚未复苏之时,都不敢正面去对付红翎,原来就这!” 才不会告诉他因为雪枭体内的岳红翎剑气一直都在感应中,很明确地作为一个指标,剑气在哪,哪就是波旬与雪枭所在,都不需要猜。还有一个更明确的挂……入魔的飘渺对夜无名恨到了极点,真是夜无名出现的话,飘渺的挣扎之剧烈应该会非常明显,但刚才基本没多大反应,可见那压根就不是夜无名…… 感觉波旬似乎正面能力不怎样,都是靠这种心灵幻象来欺诈,只需要明确这是假的就不难打。 之所以配合装傻,就是因为刚才连续两次打波旬都打不中实体,模式很奇怪,难得有近距离研究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研究的结果波旬可能本来就没有实体……或者索性说,不在外界。 它从来都是存在于自己的心灵,从头到尾战斗的对象都是自己的心。 只需要己心固守,万魔不侵,那就对自己造不成伤害……所以一直有个雪枭在捣乱,因为雪枭才是真正能对人造成实际伤害的那个。 这可能是最好打的魔神,但同时也是最难打的魔神,因为心中没有破绽的人几乎不存在,自己这几轮交手几乎都是靠作弊完成的。 另外,既然波旬不在外,要怎么对波旬造成伤害?怪不得之前用搅碎空间的方法都没用……刚才特意测试了一下化虚为实的手段,波旬惨叫是惨叫了,但好像也没受太大伤害…… 这要怎么打? 如果心魂锁链能够空出来用就好了,一旦再找到恰当的机会来一记化虚为实,再用锁链缚住心猿,应该是最佳解法。但心魂锁链此刻要锁飘渺,空不出来…… 赵长河一边思量,身形矫健无比地连续几个闪现,直奔东南而去。 那个方向应该能通襄阳……此前被圆澄搅乱了空间壁障过不去,但当时圆澄说只能持续一段时间,现在不知道重新连上了没有……如果能得到那边的古金刚佛陀接应,应该还有点主意。 飘渺有些奇怪地看了赵长河一眼,没明白为什么他不回夜九幽那边,而是要去不知名的东南……难道因为就这么狼狈地回夜九幽那边会丢面子? 男人的心思真奇怪……飘渺清晰地看见赵长河胸前的伤口崩开,鲜血汩汩淌流。好不容易恢复了少许的伤,在刚才的战斗和剧烈的闪现之中再度崩裂,他看似渐渐摸到了波旬的真相,但状态却越来越差了,真不知道死撑什么。 赵长河略微喘了几口气,神魂进入飘渺识海看了一眼。 两个妹子被锁链捆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出现在面前,更加勾勒出优美的形状。赵长河看得都忍不住心跳了一下,旋即按捺住意马心猿,确信刚才自己脑补出的夜无名对话是符合实际的——这种状态下,飘渺和崔元央的区分变得更加明确,这是最可能分割的状态。 夜九幽建议和飘渺一起来找波旬,看来是来对了……哪怕再危险,对分割二者有利的话那都值得。 之所以更想去襄阳而不是回夜九幽那边,除了面子之外也是因为佛门手段对这类事情说不定有所参考。 见赵长河一直打量自己,飘渺终于没忍住,怒道:“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赵长河回过神,问道:“现在如何?” “被绑成这样有什么如何可言?”飘渺冷冷道:“有本事放开我。” 赵长河道:“好像没有刚才凶了?刚才二话不说只想杀人,现在好歹能说两句。” 飘渺冷笑:“只是省点力气,你终将死于波旬之手。刚才几轮你都是靠作弊,自身勘不破的话,总有出漏子的时候。” “是这么说没错……反正刚才挨我这一下,短期内他甚至都不敢再组织第二次,等搞出新门道再说,我可以先喘口气看看你。”赵长河叹了口气:“我说,你就算入魔成了报复社会的杀人狂,也应该是一视同仁才对吧。怎么感觉你对我特别恨一点,刚才雪枭的剑都快到你后心了,你第一反应居然是揍我!” 飘渺怒道:“我当然更恨你,夜无名第一,之后就是你!” “为啥啊?” “明知故问!” 赵长河哽了一下。难道是因为看光了,加上那些亲热?正常的飘渺憋在心里,入魔的飘渺要杀人了。 甚至可以说飘渺的入魔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可这是我的错吗? 想到这里,实在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想放开你,把锁链用在波旬身上……现在看来不能放,你比波旬危险多了。” 飘渺挣扎:“不用你假惺惺!” 赵长河此刻也是又伤又累,气性也上来了:“入了魔就是不识好歹,比原来的飘渺差多了。现在你这鸟样,真当我不敢抽你?” 飘渺冷笑:“有本事杀了我,我知道你就想遂了夜无名的意!” “……”赵长河怒道:“你们女人是不是不知道这种捆绑状态下,除了被杀,还会有其他下场?” 飘渺傻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赵长河做了个龙抓手的姿势:“你说干什么?” “你敢!” “白痴,老子现在逃命没时间!真让我得了空闲,看怎么调教你!”赵长河恶狠狠地在她脸上掐了一把,飘渺怒目而视。 却见赵长河叹了口气,没再搭理飘渺,俯身在已经沉眠的崔元央神魂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转柔:“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说完精神飞速退出,同时龙雀飞斩,劈在前方。 一个奇异的幽魂恰好袭来,被劈得魂飞魄散。 前方茫茫黑暗,无数鲜红的眼眸出现在夜色里。 都是这些时日被波旬魔化了的一些上古异兽、上古残魂,少量曾经得手了的上古佛道护法与金刚,以及听雪楼刺客们。 波旬势力在夜间更盛,倾巢而出。 赵长河反倒笑了起来。 越是这样急着阻止,越是证明他们不想让自己向东南,那边真的能连通襄阳,那尊古佛陀还在! 第821章 以虚破幻 此时可以断定以前的想法是错的。 身处天魔幻境,不管在什么角落做的事波旬都是知道的,此前的戏是白演了……以前岳红翎之所以没事,完全是因为那时候波旬没复原,本来就拿岳红翎没办法而已。 但这时候赵长河的处境还不如当初的岳红翎。 波旬处于全盛状态,还附带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御境刺客。而自己身上带伤不说,还背着一个拖油瓶,拖油瓶还随时可能挣开枷锁给你来一记狠的。 上古许多没死透的异兽或什么残魂之类,基本都被魔化了,潜伏在夜色之中随时袭击。而自己却没地方躲藏隐匿,不管在哪都躲不过波旬所知。 “嚓!”赵长河一刀劈断一只魔化异兽的脖颈,黑色的血液喷溅,溅在他的手臂。 “咝咝”的腐蚀声冒起,赵长河迅速改组肌肉,把这特殊的强腐蚀隔绝于外,一刻不停地转了个身,替身后的飘渺挡下新一轮攻势。 继而连人带刀撞向前方,把一个魔化了的金刚撞得胸膛凹陷,星河剑从下方斜撩而上,空间搅碎,破肚开膛。 这全是上古御境,每一个都像是当初的多罗尊者和血兀……当初的BOSS在今日也未必就算小卒,终究是御境,每一个都有自己特殊的优势,应付起来并不轻松。 但只能奋勇直前,不能有丝毫的退避,一旦兴起一丝一毫的犹疑怯懦之心,心魔就会迅速滋长蔓延。 为什么会“看见”夜无名?因为那就是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瞎子会在自己危机的时候出来帮个忙,觉得她不会坐视自己真成为波旬的奴仆,才会引发这样真实的天魔幻象。 敌人在心。一旦把持不住,就彻底沉沦。 这种危机与以往所经历的都不一样,赵长河没打过这种仗。如果说历练,这不是在冲阵,而是在炼心。 背上的飘渺静静地看着他一路突进的样子,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挣扎。 魔化只是变了性情,可没有失去记忆。看着他身上一道又一道的新伤,想起不久之前看见他在寒螭冰渊里的战斗。“历练”从来只是借口,他一直都在为了别人作战,为了朋友、为了妻子,不计生死遍体鳞伤。 而这一次……也是为了妻子,为了崔元央? 崔元央临睡前的那句话泛过脑海——他也在保护你,你内心深处是知道的。 是知道的。他的每一个闪避,都是为了背上的人……为此不知道受了多少本来不需要受的伤。 只不过魔化的性情未必领情……再不领情,也知道对方真的在保护自己。 “愚蠢的男人……明明知道我要杀他,做这种无用功!真以为到时候我会放他一马?” 不知道会不会放他一马,总之下意识地没有再去乱挣扎给他添乱。 “这是为了我自己不受伤……再说他的命是我的,这些玩意儿有什么资格杀?……他水平真差,这种玩意都能伤到他!” 飘渺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其实追逐在身后的雪枭才是最蛋疼的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赵长河总能避开他的阻截冲向最薄弱的地方。被带着兜来转去这么久,始终都没能正面拦住赵长河,真是见了鬼了。到底这是谁在谁的地盘? “我怀疑你被赵长河追踪了。”当波旬这么说的时候,雪枭简直觉得在梦里一样。 在你的地盘,我们在追杀他……然后说我被他追踪了? “这不可能。”雪枭气得都想笑:“我体内有没有不属于自己的特殊存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波旬冷冷道:“你体内剑意驳杂,什么稀奇古怪的剑意都有,你确定自己分得清?” “有两道我没能完全掌控的,一是上古白虎之意,二是剑皇的。”雪枭根本不信:“这二者都与赵长河无关,他怎么可能通过这两个追踪我?” “赵长河的经历之中不是有过剑皇之陵?更别提白虎了,今日白虎就是他妻子夏迟迟!你是以什么自信认为这两道与赵长河无关?” “上古白虎和今日白虎不是一回事,夏迟迟根本没有得到上古白虎的真传,我这里的意来自韩无病!至于剑皇,赵长河玄关时期接触的剑皇之陵外围,那和御境之意差距十万八千里,说他能够明确剑皇之意还能反过来追踪我,你自己信吗?” 波旬都被这话说得不自信起来,确实赵长河不应该能对雪枭有什么追踪,这没道理啊…… 波旬确信在这种环境里赵长河的感知不可能探出多远,为了集中应对他波旬,赵长河的神魂必须收缩固守,根本就不敢分开摊薄。所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完全避开雪枭? 不过他们的对话如果被赵长河听见,就会知道雪枭并不是波旬的下属,二者是合作关系,至于这种合作之中是否各怀鬼胎就不好说了。 波旬终于道:“无论赵长河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可以确定他真能完全避开你,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根据这个设出陷阱。” “怎么做?” “当然是你我兵分两路,他避开你,就必须迎向我。并且他会因为你不在而更加放松了警惕,以为我也没有出手。” “……你确信你自己能对付他?之前几次幻象都毫无作用。” 波旬呵呵地笑:“他几次都是靠作弊,并不是真正能勘破。我再换个方法,这次他必死无疑。” “什么方法?提醒你,赵长河不是以前那些傻子,他的意志之坚定世所难寻,在明知道那些妻子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情况下,你幻化那些绝对没有意义。” “但他背上还有个崔元央,或者说飘渺。”波旬淡淡道:“他对飘渺有很难言说的情感,并且对入魔的飘渺还有期待,这种不应有的情感和期待……就是他的丧钟。” 赵长河一路披荆斩棘,渐渐接近了想要的空间节点,同时发现雪枭的位置被自己甩得越来越远,心中也是吁了口气。 看来波旬没想出新主意,索性让自己走? 就连围追堵截的那些玩意儿也撤了,看来是不想损失太大。 空间微漾,已经抵达了曾经所见的襄阳寺庙后山秘境,那座古刹十分面熟,曾经那古金刚佛陀就被养在这里,不知道现在彻底复苏了没有。 赵长河飞快地进了古刹,里面颇多僧侣,见到赵长河都很是惊讶:“见过赵王……赵王这是从何而来?” “没闲工夫多说了,烦请通报一下圆澄大师,并请那位古佛陀来见一面。” “是。赵王请先进客院歇息。” 赵长河吁了口气,进入客院把背上的飘渺放在椅子上,低声叹了口气:“我先给你解穴,至于心魂锁链是不敢解的。等佛门强者来了,一起研究一下。” 飘渺斜睨着他,真的很想说,你怎么这么菜……这个空间是幻、古刹是幻、僧侣是幻,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没有抵达你想去的襄阳古刹。 因为想去襄阳的念头也是一种心魔,被波旬轻而易举地利用。 最大的幻是,在赵长河放下背上的人之时,真幻错位,真实的飘渺落在了一边,他现在对话的对象是波旬。解穴的对象是波旬,真正的飘渺还被封着穴说不了话,神念被心魂锁链锁着也探不出来,很无奈地在一边看戏。 这种仗确实难打,不到破幻勘真的水平真的能被玩死。赵长河虽然得到了真幻之书,钻研时间尚短,和波旬这种人心之魔确实不是一个水平。之前靠作弊逃过几轮,这一次是否死期? 却见波旬“娇弱无力”地揉揉手腕,舒活了一下筋骨,冷声道:“你不妨直接杀了我,假惺惺地解个穴有什么用?” 飘渺知道波旬所表现的就是完全是根据赵长河自己心中所想的去体现,是波旬根据赵长河的认知去演绎,那么对赵长河而言就不可能出现破绽。但话说回来,赵长河的认知中的飘渺是这样,不代表她飘渺真是这样的。飘渺也很想知道,波旬窥见赵长河认知中的飘渺,与自己有多大区别? 赵长河正在说:“你知道我不会杀你。无论你是原来的飘渺,还是入了魔的飘渺……” 波旬道:“你是以为入魔可以消除,还会成为以前的飘渺?告诉你,这不可能,性情已经起了变化,即使杀了夜无名,这个变化也不会消失。” 赵长河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杀你?” 波旬道:“因为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你,你是傻子么?本来你杀我就有好处,能还你一个好端端的崔元央,我对你而言不该存在。在这入魔的时刻,你的顾忌也该消了。” 飘渺皱眉。这对话理论上没什么问题,确实是自己会说的话,但态度有问题,入魔的自己不会这么有理有据心平气和地说话。波旬的表现是基于赵长河的认知来演绎的,所以这是赵长河对入魔的飘渺认知不够深刻,他还对飘渺有期待。 这种期待会出事。 却听赵长河道:“我不会杀你的……别说心魂锁链锁不住多久,就算能锁一辈子,我都不愿意一直锁着你。” 波旬都不需要演绎,愕然问:“你这到底为什么?” 赵长河轻抚她的脸蛋,低声道:“你用的是央央的身躯……我和央央的每一个亲热,实际都在和你亲热,我没有办法对和我有亲热的女子起杀心,即使大家只是意外。我刚才说,等安全时调教你,虽然是气话……可气话意味着我心思不纯,即使你都入魔了,我却还在想和你亲热。” 飘渺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却知道赵长河要完蛋。 他真的有不应该的期待甚至是欲念,这一旦被波旬利用,死定了。 就比如这种话,平时的赵长河真不一定会说出口,是心中的欲望被波旬引动放大了,导致有点口无遮拦。一旦被这样循循善诱地引导下去,他就会坠入欲海。 果然波旬很快就顺着这种话头,演绎出了赵长河期待中的飘渺回应:“你……你无耻!” 那眼神还愤怒不屈的,却偏偏有点闪躲,这种表现有个专业名词:“欲拒还迎”。 飘渺气笑了……这是赵长河心中期待自己的反应?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果然赵长河心中很快就被挑惹得越发起火,伸手挑着波旬的下巴,微微凑下脑袋,近在咫尺地说:“什么都做过了,有什么无耻不无耻可言……” 他的眼眸已经不太清明,那是心中欲念被越发引动的标志。 心魔丛生。 再这么下去,他也会入魔……人家飘渺入的是仇恨与戾气之魔,他入的是色魔。 波旬恶意地扭动着身体:“你、你敢……你真亲下来,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飘渺气得想吐。赵长河心中入了魔的飘渺都会这种表现!真是活该去死。反正这一旦吻下去,必死无疑,他一定会失去自我,变成一个欲望主宰的魔头。 天下哪有敢和波旬接吻的存在啊…… 赵长河慢慢靠近,唇距离波旬幻化的红唇仅仅一指之隔,听着波旬这话,却似是想起了什么:“是了……我不想杀你,但你会杀我的……我要防你一手……” 一边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锁链把波旬缠在椅子上,绑出了一个让人血脉偾张的造型:“这样你就只能被我调教了……” 那眼神迷醉无比,动作猴急,手忙脚乱的样子,完全是色迷心窍又怕死的表现。 飘渺翻着白眼,波旬心中暗笑。 就这表现,可不仅是要接吻,还要做真的。 他不死谁死! 然而锁链缠实的瞬间,波旬突然觉得不对,飞速想要挣脱,却已经慢了。 赵长河迷醉中的眼眸瞬间恢复清明,手中星河乍现,恶狠狠地一剑削在波旬脑门上。 波旬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幻化成的崔元央模样瞬间变化,成了一个扭曲的幻影。 幻影扭动挣扎,却始终挣不开锁链。 心魂锁链! 飘渺愕然发现,缠着自己的心魂锁链不知何时已经被解掉了!心魂锁链被用来锁了波旬! 飘渺本能地出手想要轰在赵长河身上,赵长河低声叹息:“至于吗?不要让我失望。” 手掌摁在赵长河后背,终究没有爆发气劲,悬停在那里。 赵长河转头微笑:“我的期待,好像也不算错……你即使入了魔,也能讲道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够蛮不讲理的人,即使你再有恨,也最多就是偏激点。” 飘渺忍住心中极度怪异的感受,问道:“你……这次又是怎么做的弊?” “我这次没有作弊。”赵长河扶额:“同一招对圣斗士都不能用两次,他这对我用三四次了……我不管怎么说也是手持真幻之书的,这一路下来连续被实验教育,还能勘不了真幻,那我这页天书也真是白拿了……” 被绑住的波旬极度震惊:“你这次是自己勘破的?什么时候开始?” “一开始就勘破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我这次从始至终都没有用神魂探入识海?因为我担心那是自己进入波旬的领域,自找吞噬,所以一直都是在身躯外对话的。”赵长河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我之前就琢磨,要再有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用心魂锁链来锁你,你还跑来勾引我,这不是找绑是什么……” “可你凭什么勘破?就算你有真幻之书能勘真破幻,但你修行不够,不应该做到!难道我露出了破绽?” “你有真幻,我也有虚实。”赵长河道:“我觉得你不可能知道我内心所有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之前几次我演戏为什么你都没能事先发现?说明你只能看见我表露得比较明显的表层想法……于是我做了个测试。” “什么测试?” “我故意逼着自己考虑往襄阳去找古佛陀,让你明确窥见这个想法,连飘渺或许都认为我真的想去……但实际上此时若去,只是会给别人惹麻烦,我真正想的是事后再去。我以虚实之力外显了想去的念头,却遮住了想去的时间,果然你没有搞明白。”赵长河微微一笑:“所以当我看见襄阳古刹的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这是假的,你表演得再真,也是一场从头到尾的猴戏。” 第822章 魔头也很可爱 飘渺斜睨了赵长河一眼,总觉得他好像不应该这么聪明,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惯于搏命的猛男,无论外表还是战法…… 但从央央那边共享到的记忆里,他又好像确实很聪明。 主要是很不愿意去提取崔元央的记忆,每次接触都是腻到人想吐的爱意,这东西共享多了真能潜移默化影响爱憎的。 想到这里飘渺忽然就暴躁了起来,起手一击轰在波旬天灵。 波旬本来还想说什么,挨了这一记什么话都憋了回去,虚影被揍得一阵扭曲,心魂锁链随着它的扭曲而变化收缩,依然死死缠绕。 飘渺测试了一下,揉着拳头继续上前。 “砰砰啪啪”连绵不绝的轰击爆炸声响起,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赵长河拔腿向后疯跑数十里远,手搭凉棚远眺,神色抽搐。 这是飘渺把入魔后的戾气尽数宣泄在了波旬身上,大概顺便还宣泄了被捆绑了一路的怨气。赵长河远眺那边山崩地裂的场景,觉得以自己的铜皮铁骨挨这一顿都死定了,波旬不愧为不死之身,感觉除了喊得凄惨之外连气息都没减弱多少,目测还可以打很久,够飘渺玩了。 活该……本来的飘渺多善良,就算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怎么会虐人呢?就是波旬让她入魔的,被入魔的飘渺凌虐了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地动山摇地揍了好一阵子,飘渺拎着不成人形的波旬过来,一把丢在地上:“你来杀,我杀不了。” 赵长河看了看,波旬已经被揍昏过去了……但他沉默片刻,还是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杀不了。” “为什么?”飘渺怒目而视:“按夜家姐妹的想法,你是连她们都能杀的,为什么杀不了这个?” “因为我的心魔早就已经被惹出来了,我正在全力压制你看不出么……” 飘渺还真没注意,此时一看才发现赵长河面色潮红,眼睛也有点红,看着她的眼神非常不对劲…… 大家都在玩骗来骗去的把戏,赵长河也不是完全没中招。他至少低估了波旬,总觉得以波旬这种模式只要勘破了真幻就很好打,竟敢真的近距离接触,被如此直接地引导心中之魔。天下谁敢这样直接地和波旬玩游戏,哪怕是夜无名都未必敢,就算明摆着在演,这心中之欲依然肆无忌惮地蔓延。 但若是不这么以身入局,怎么可能绑得住?无解题。 现在的问题是,他这次被引的心魔是欲,还是对飘渺的! 看着赵长河的神情,飘渺的脸色变得五颜六色:“你到底算个什么天榜第一,满心都是破绽,又是软弱又是依赖,还好色!” 赵长河勉强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但我赢了。而入魔的人是你。” “你!”飘渺是真的很想杀了他,忽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死了,这事就解决了!” 赵长河辛苦地抓住她的手腕:“但我死了,谁帮你对付夜无名?” “这就是你胆敢把捆我的锁链撤掉的原因?”飘渺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还有理智,如何敢有这样的期待!” “……我甚至还期待你会被我说几句之后和我亲亲,波旬已经演绎过我的想法了,你知道的。” “你!” “反正都被演绎出来了,瞒不了你,就不去遮遮掩掩了。” 飘渺知道这不是赵长河变得多直球,他完全可以遮掩说那只是误导波旬的表层想法。之所以真敢说得这么直截了当,完全是因为他的心魔丛生,已经掩饰不住欲念的缘故。 说现在的赵长河已经半入魔,问题也不大。 他的气息变得粗重,原先只是本能地握着自己掐脖子的手,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往手臂摸了…… 如果说这算下药,那这就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最恐怖的春药,并且交合绝对不是解法,反而是致死之道,永坠沉沦。 缥缈掐着赵长河的脖子,恶狠狠地掼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你给我清醒点!” 却终究没杀。 坑中烟雾弥漫,赵长河的咳嗽声有些虚弱地传来,似乎带着点笑:“居然……这情况还能留手……” 飘渺冷笑:“想死我就成全你!” 赵长河辛苦地道:“杀……波旬……他死了才是真解法。” 飘渺沉默。 她杀不了波旬。 波旬的存在太特殊了之前波旬化身被赵长河射伤的时候,夜九幽也只能取宝而不能杀,飘渺和夜九幽也是一样的……甚至可以说夜无名来了都没用。本来这种特殊存在就是要引入赵长河杀的,但赵长河现在都这样了…… “带着走,东南,襄阳……和尚们有可能净化……路上安危靠你了,别太寄望于锁链,波旬无所不在,锁链锁的只是主体,还有更多……” 波旬:“……” “我不行了,再下去我要强暴你了。”赵长河维持着最后的清醒笑了一下,忽地给了自己一手刀,把自己敲晕在坑里。 飘渺落入坑中,低头看着昏迷的赵长河,久久沉默。 他竟然真敢晕在自己面前……把命放在一个入了魔的人手里。 还是自己敲晕了自己,为的是制住欲念心魔。 飘渺忽然发现,自己这次随行的唯一用处就是拖后腿,从头到尾只扮演了一个撒泼的角色,不仅半点意义都没起到,反而把赵长河弄伤了。而赵长河的战斗与智慧,自始至终都像个天神一般耀眼。 崔元央记忆中的过往和现在不断地交错重叠,从玄关到御境,从来没有变过。 “那现在……到我保护你了。”飘渺扶起赵长河,犹豫片刻,还是背在了背上,又一手拎起波旬,向东南飞遁而去。 波旬悄悄睁眼,试图使个幻象挣脱。正如赵长河判断的,锁链锁住的只是主体,波旬无处不在,并不能完全锁死。 结果搞事的心念方动,一拳头就敲在了脑门上:“你的真幻,从头到尾我都勘得破,别以为我是赵长河那种要和你猜谜的!” 波旬欲哭无泪。 你既然从来都勘得破,为什么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做个被绑着背了一路的小媳妇很好玩吗? 悲剧的是飘渺真没吹牛,无论波旬使什么花招都再也没有半点作用,都是念头刚起就一顿胖揍,克得死死。 浩瀚河山,照见一切邪祟。当初清河镜不过有部分作用,就帮赵长河照见了多少,何况飘渺本人。她对这方面其实是最专业的……起初是为了赵长河的历练不说话,后来入魔就成后腿了……现在的飘渺很生气,很想表现,可惜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她表现,只剩揍波旬了…… 远远吊着的雪枭止住了试图救援的念头,果断撤退。谁特么去惹一个御境三重的魔头。 沿途所见,波旬复苏之后这些年来所魔化的各类魔头,被赵长河背着飘渺一人一刀砍了个七进七出,但受损不算太大,依然是极强的神魔势力仅次于深不可测的夜九幽。雪枭沉吟良久,忽地一笑,消失不见。 …… 襄阳。 圆澄圆性等僧众正围着一尊金刚古佛盘膝合十,似在听经讲法。佛语禅音,气氛庄严祥和。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古佛念诵一半,忽地双目圆瞪,震骇不已:“好浓重的魔意!至少三个魔头正在接近!速结罗汉大……” “阵”字都没说完,众人眼前一花,眼前出现了一个魔气缭绕神色凶戾的娃娃脸美少女。 美少女背上背着一个身上多处带伤浴血的大汉,哪怕昏迷之中都能感觉一种浓重的欲念,散发出来都能扰和尚清心。 少女背着大汉的样子很不协调,就像兔子背着狗熊,几乎把她的身形全部盖住了。就脑袋探出来,露出一张圆圆脸。明明很萌的景象,可配合着这两位浓重的魔气,只能让人感觉无法言喻的奇诡。 最让和尚们惊恐的还不是他俩。而是少女左手还提着一个锁链缠绕的不知名物体,物体中散发的气息让和尚们胆战心惊,总觉得那是大家最直接的死敌。 “波……波旬?”古佛目瞪口呆。 堂堂天魔波旬,被人像提个瓦罐一样提在手里是怎么回事儿……这对身高差很离谱的男女是谁? 美少女很凶:“结什么阵?你们在找死?” 古佛感觉自己说话都在结巴:“阁下是哪、哪位魔神?为何我竟没见过……” 这气息太可怕了,就算是在魔神遍地的上古,这水准也绝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圆澄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赵王!崔小姐……哦不,赵王妃!怎么会是您二位?” 古佛:“?” 你们说这恐怖的魔头是赵王妃?哦是了,这位入魔了,不是本身如此……奇怪,赵王妃有这等修行?那天榜第一什么时候轮得到赵王,这夫纲没了吧…… “既然你们认得就好办了,快帮他净化。”美少女把手中锁链瓦罐丢垃圾一样随手一丢,又把赵长河放平在地上:“净化不了他,你们都给他陪葬!” 她居然没有反驳赵王妃。 如果赵长河醒着恐怕心魔要加重……飘渺在入魔状态下都没有反驳赵王妃!话说正常飘渺这样似乎不算太奇怪,能让入魔飘渺都这样,大概真可以自豪一下了…… 可惜赵长河没醒,和尚们倒是真被吓坏了。 您把波旬丢垃圾一样丢我们大殿上! 那真的是波旬吧? 呃不是,这位的意思波旬真不重要,重要的是净化赵王? 那古佛再也坐不稳莲台,很快小心翼翼地上前探视了一下赵长河的状态,神色有些纠结:“这……心魔?欲念?怎么如此浓重……便是波旬引发,也得有引子,贤伉俪既然已是夫妻,至于嘛?” 这昏迷状态都梆硬,身上散发的气息拿去洗个澡的话,洗澡水都可以制作一车春药了……真不愧是天榜第一,这方面都异于常人。 “……”美少女瞪视:“少废话,能不能解?” 古佛看了她一眼,暗道赵王怎么也只是昏迷着,何况只要你藏起来,这里就没女人了,色魔也做不了啥。你的魔化才麻烦,恨意戾气充盈胸臆,是什么让你能好好站在这里奶凶而不是直接杀人的? 当然在这姑奶奶面前他可没法啰嗦,很快回答:“贤伉俪的问题我们结阵施咒,可以压制,但无法根除。要根除则需要解决根源,再配合我们的手段方可。” “何谓根源?” “若王妃有恨,则需要雪恨;若赵王有得不到的女子,得到即可。” 飘渺皱眉:“他这种状态下真的纵情,反倒会沉沦。波旬要的就是这个,我说你们到底懂不懂?” 古佛倒是很自信:“那是因为没有我们。只要我们把他的心魔压制住,其后再完成夙愿,自然消解。” 飘渺很是烦躁:“既然有此自信,那就先压制,别的再说。” “那……王妃,得罪了。”古佛盘膝坐在面前,示意周遭僧侣以他为核心结成了一个法阵。众僧念念有词,很快灿然金光泛起,金色的经文环绕赵长河与飘渺,缓缓旋转。 飘渺本能地挥出一掌:“要净化的是他,与我何干!” 一掌既出,仿佛八荒六合同时挤压而来,把殿内所有人纳入乾坤万里、无尽河山。 “砰!”殿中和尚们尽数抛跌,那位被佛门当作最终期待的古佛连半掌都接不下来,直接被推到大殿一角的柱子上,差点撞得大殿倾塌。 地上的赵长河忽地睁眼,一把抓住飘渺的手腕:“别伤人……” 明明这一抓没什么力气,飘渺依然被抓住了,只是再度挣脱:“放手!我都没动真格的,是他们太弱!” “飘渺!”古佛骇然:“你是飘渺!飘渺为何会入魔!这不可能!” 他还藏了一句没说出来……这么说来赵长河的欲念引子就是飘渺了?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想日山河社稷? 赵长河有气无力:“没什么不可能的……伤到大师们是我们不对,赵某代贱内致歉,还望先帮我们净化压制……她不肯就以后再说,先解决我的。” “可她……” “哎呀魔头怎么了,魔头也很可爱,四象教还是魔教呢,哪个要净化了?没事的。” 古佛:“……” 飘渺:“……” 和尚们面面相觑地再度围拢过来,心中倒也奇怪……这确确实实是一个恨意满胸、会报复社会的那种大魔头,按理连和你交流的兴趣都不会有,只想杀人。但刚才这一掌真的留了手,大家虽然被一掌震得抛跌,却居然没有受伤。 是因为飘渺的本心实在过于善良,以至于入魔还能自控呢,还是因为有相公在约束,就像赵王约束四象教一样? 算了,大能的事情少打听,做好和尚该做的本分就行。众僧再度结阵,金光再起,这次不去触飘渺的霉头,只针对赵长河而去。 点点金光笼罩在赵长河身上,经文反复盘旋缭绕,过不多时赵长河便再度沉沉睡去。睡梦之中的面庞显而易见的安详了许多,不再是此前大老远都能感受到的欲望扭曲。 飘渺定定地看着变化,终于吁了口气:“看来赵长河找你们是对症了。那波旬交给你们的话,是否有主意?” 古佛道:“我们可以先镇压封印,至于怎么解决还需要琢磨一二……嗯……其实尊神自己就很能净化邪魔,只是因为自己入魔的缘故做不了,如果尊神愿意……” 飘渺沉默片刻,再度抱起赵长河:“给我们一间客院……先让他休养,别的再说。” 忙有僧人来带路,赵长河就始终窝在她怀里,抬眼看着她奶凶奶凶的表情,目不转睛。 是不是不管什么魔头只要长了一张央央那小白兔的脸,再凶都会变得奶凶? 不知道识海深处飘渺自己的那张脸此刻看上去如何,是否还像之前那样怨毒?感觉不会…… 飘渺面无表情:“前半程你护我,后半程我护你,仅此而已,扯平了。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说到做到。” 赵长河终于笑了起来:“其实就算挖了我的眼珠子,我的血魔不灭体加上回春诀也能重生,就是比别处的伤麻烦一点罢了。” “你说这话,是在鼓励我挖?” “不,只是没有办法不看你。” 第823章 解药 这种话油得很,属于那种如果对方对你有好感就会欢喜、对你没感觉就很恶心的言论,关系不到是绝对不能乱说的……飘渺不知道赵长河到底是真就想这么说呢还是因为入魔的缘故,如果是后者,这脾气还不好发。 自己入魔打得他骨裂,差点坑得他枉死在那里,他一句怨言都没有……他入魔了只不过说几句而已…… 气人的是,好像也没感觉有多恶心。 飘渺怒气冲冲地把赵长河一把丢在客院床上,抓了条绳子团团捆住:“保险起见,别动。” 赵长河也抵抗不了,只得任她绑,实际有点好笑。自己真要做些什么的话,这种普通绳子能限制个什么? 直到绑了个严实,赵长河叹气道:“别提我现在还是伤患,就算我全盛期也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飘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想了想,冷笑道:“是谁说的等安全了调教我?看现在是谁调教谁。” 赵长河实在好笑:“行,你会调教是吧,来一套我看看。” 看他一副躺平等调教的样子,飘渺磨了磨牙,忽然走到床头站在他脑袋后面,又一指封住他的神念外放,拍了拍手:“不是说没办法不看吗?现在看不见了吧,气死你。” “这就是你的调教?”赵长河沉默。 飘渺站了几息,忽地觉得好像还有一种被人打量的感受,那种目光还越发肆无忌惮了,上上下下地扫描。 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他头顶都有眼睛? 飘渺一拳揍在他脑袋上,怒道:“不许看了!再看我就……” “挖我眼睛?” “我就去把外面那些和尚杀了!” “别……”赵长河叹了口气:“你刚才本能反击他们的时候还留手,说明本心善良。一旦真的枉杀无辜,以后清醒了会后悔一辈子。” 飘渺欲言又止。 赵长河对她的期待确实属于不应该的错误期待……入魔就是入魔,根本不可能再被善念影响,那就不叫魔了。只不过刚入魔时的滔天戾气已经因为狂揍波旬而宣泄了很多,现在没有刚开始那么暴躁,更为理智了而已…… 留手的真正原因是理智上知道如果把和尚们打死了,就没法帮赵长河净化魔念了。 不管是因为需要赵长河对付夜无名,还是存有别的因素,那唯一原因都是赵长河……这可不能说,说了赵长河一定会蹬鼻子上脸,他现在反倒因为欲念影响不够理智,句句都在调戏人。 果然赵长河的下一句就开始了:“你的调教呢?” 飘渺拳头捏得咯咯响。 “说来你把我带到客院是想干什么?”赵长河道:“和尚们说了,他们压着我的心魔,然后只要我完成了想要的就可以解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完成念想?” 这一次被引发的心魔是什么? 是波旬化身飘渺勾引出来的欲望。 按照和尚们的理论,那就是只要赵长河上了飘渺就完事了。难道带他进客院真的是为了这个? 飘渺冷笑道:“你想得美。既然他们已经把你的心魔压制,我自然可以尝试能否用些手段彻底解除。” “怎么做?” “你放开灵台,让我进去看一眼。” 赵长河闭上眼睛,意为默许。 飘渺一指点在赵长河眉心,神魂直入灵台。 不比赵长河妻子们通过双修多次体验赵长河的识海,这是飘渺第一次看见。浩瀚星空之中,有人头枕日月,悠然躺在银河之上,夜空遍布星辰拱卫环绕,四象之形清晰呈现。下方是无尽河山,气脉飘渺。 飘渺愣神地看了好一阵子,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把这些意蕴全部收纳在一起,其中甚至包括着自己。 自己都压根不是他的人……他凭借的是真正的山河意,与自己交相辉映,同道而行。 飘渺沉默片刻,飘然到了赵长河神魂之侧。看得出他的神魂都透着粉色,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样子,显然欲念丛生非常明确,但周边有佛门金光笼罩,把状况压住了。 恰恰金色经文环绕的样子也很像被捆绑,同样神魂束缚不能乱动,正睁着眼睛定定地看她。 完全可以感受到,如果没有这些金色经文的镇压,这时候的赵长河绝对失去理智疯狂地扑上来撕扯……但现在眼神还算清明,只是略带浑浊,算是佛门之法很有效果。 “看什么看?”飘渺打量了半天,依然是这一句。 赵长河道:“这是你以往的样貌,看着还有点陌生,不像用央央外貌时奶凶奶凶的样子……多看看,加深一下记忆。” “你是不是有病?” “是,心魔未褪,当然是病,还是大病。”赵长河笑笑:“其实你这样子与上古所见也不一样。以前所见,淡漠渺然,仿佛水中神女若隐若现。现在神色很是凶戾,看着不好惹。” “你就记得水中!”飘渺下意识蹦出这一句,说完就后悔不迭。 结果赵长河并没有按她想象的接洗澡的话题,反而说的是:“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说的是平日里为了风度绝对不会乱说的话。但说与不说,这都是真话。” “……”飘渺简直无法形容这种句句都要被调戏的感觉,更无法形容一个神经病对一个魔头表白的感觉。 我淡泊善良的时候你还语气生硬地威胁过我,入了魔你反倒在表白,你是犯贱? 却听赵长河道:“有时候我觉得这种半入魔的状态也不是没有好处,似乎可以让人不那么虚伪……平日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内心,现在敢直白地表露在外。” 飘渺终于没能忍住,问了出来:“所以你对一个狰狞扭曲的魔头都觉得好看,是个母的你就不挑食是吧?” “你对自己是有什么误解?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狰狞,现在已经不是了,用央央脸蛋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奶凶,用自己的形态就是一个满眼煞气的御姐……以后你见到朱雀的时候可以问问她,我是不是特别喜欢这样的。” 飘渺勃然大怒,手中幻化出一根鞭子,恶狠狠地抽了下去:“满嘴谎言!还特别喜欢?一边说要调教我,一边温柔对待央央,你喜欢的是哪个还用说吗!最恨这种满嘴谎言的骗徒!” 赵长河闷哼一声,却居然在笑:“你……居然……真的在吃醋。” 飘渺气得头发都变成了冒烟状,再度抽了一鞭:“不要以为我不杀你就没有别的办法教训你,难道我不能揍你!” 赵长河神魂疼得蜷缩,已然说不出话来。 飘渺举着鞭子,第三鞭竟抽不下去。 那背着自己一路逃命的历程再度闪过脑海,无数次为了护住背上的人而扭身,用自己的胸膛接下了攻势。 他那样的凛凛之躯,连凌迟自己剐肉疗伤都能一声不吭的铁汉,不该蜷缩成这样。 不杀他,或许真的不仅仅是因为需要他对付夜无名……而是真的下不了手。 想杀他,也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被看光了之类的恨意,有没有可能真是醋意?有些人类的话本里,因为吃醋而把对方杀了的故事还是常有的,在魔化凸显了凶戾的现在,真的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但飘渺分不清。 “波旬和你自己都觉得,我对你的期待是错误期待……但我始终觉得不是的。”赵长河低声说着:“你的魔化只是恨意主宰了性情,会把憎恨波及其他生命,或许算得上邪恶。但理智尚在,没有成为无法沟通的疯子,也没有被波旬主导了思绪,成为他的化身。” 飘渺道:“那是自然,以我的神魂之盛,岂能变成疯子?波旬又岂配主导我的思绪?” 赵长河慢慢道:“既然还理智,那凭什么认为,一个会恨的人就不会爱?我甚至觉得,有恨的你,比上古无欲无求的飘渺更容易有情。” 意思就是其实现在更好泡。 飘渺简直无法想象有人胆敢这么想,但细细一捋好像逻辑也没什么问题。 她甚至不敢继续对话下去了,再说下去不知道脑子会乱成什么模样。 号称要进入灵台寻找解法的飘渺逃命般离开了赵长河的识海,回归崔元央躯体的时候发现崔元央醒了,正睁着大眼睛看她。 飘渺一阵心乱:“看我干什么,真不怕我现在会吞了你?” 崔元央定定地看了她一阵,粲然一笑:“现在的你,吞了我也没事了。” “为什么?” “因为那样我也只是换了种形式跟在赵大哥身边。” “你们夫妻俩是不是都有病!”飘渺气得胸膛起伏,恼怒地道:“废话少说,身躯给你接管。” 崔元央奇道:“为什么?” “波旬引发他欲念的时候,虽说是因飘渺而起,但使用的形象是你崔元央的,你们夫妻俩自己圆房多半就解了!” 崔元央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御境三重的大能想出来的解法?诶诶诶,你别睡啊!” 话都没说完,崔元央发现自己已经掌管了身躯,飘渺主动沉眠去了。 崔元央挠挠头,发现这入魔的飘渺除了脾气大之外,已经和正常的飘渺越发接近了。 或许赵长河的判断是最正确的……飘渺的修行太强了,远超波旬,波旬所引发出来的心魔并不能覆盖她的性情,只不过是把原有的恨意变得更凸显、更极端,而随着宣泄过后又淡去了不少,根本主宰不了她。相反,越是触动她的恨,反倒可能越容易诞生情,七情六欲是一起的。 其实正常的飘渺在经过上次睡梦被弄之后,已经不肯继续自欺欺人了,魔化飘渺反而还肯……崔元央几乎可以确定这姐姐对赵大哥生情了,只是程度不够深,毕竟够深的话就不需要沉眠躲避,自己上就行…… 崔元央懒得多想,既然动了情,深陷也就是迟早的事儿。现在更需要在乎的是赵大哥的状态,什么破飘渺,赵大哥身上这么多伤都没想过照顾治疗,尽顾着凶人。 崔元央抽了抽鼻子,坐在床沿解开赵长河的绳索,从戒指里摸出崔家伤药给他敷上:“次次都在受伤,不是都说了以后不那么拼了么……” 赵长河见是崔元央,心中欢喜:“你醒了?” “嗯……飘渺姐姐魔化,那魔气压力太大了扛不住,没多久就昏过去了。” “我知道,之前进去看过了……这种情况我也束手无策,还是必须设法分割开来才好。”赵长河叹了口气:“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好一阵了,听你在和飘渺姐姐表白呢。”崔元央笑嘻嘻道:“现在姐姐的魔意淡多了,看来情才是恨的解药吗?” 等同于出轨被老婆当场抓包,赵长河很是丢脸:“我被引动心魔,本来不应该那样说话,可面对她就忍不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冒……要不是大师们帮我压制了,我说不定要做出非常丢人的事来。” “其实是好事的……我觉得这样总比你早前想杀她的好多了。这样以后就算分割不了,大家共用一个身躯也不那么尴尬。”崔元央笑道:“你知道吗在你见到飘渺姐姐之前她就非常欣赏你,从你进寒螭冰渊开始,好几次我见她看你影像都看呆了。” 赵长河怔了怔:“不至于吧?” “可能因为她共享了我的很多记忆,对你天然就不一般……何况她所代言的东西完全对应在你身上,她天然眷顾于你,那对神灵来说不是情,可只要有情,那只会是你。”崔元央眨眨眼:“所以就算你心魔去除,也可以继续那样说话的,其实她喜欢听。” “喜欢听还拿鞭子抽我……” “嘻嘻……以后有你用你的鞭子抽回来的时候,爱抽几鞭就抽几鞭。” “小妖精,她是又睡觉了吗,你敢这样说话……” “是啊,她让我做你的解药,给你消除心魔呢……”崔元央俯身吻了下去:“我觉得不太行,但起码得试试……反正你已经憋坏了,总得释放一下……” 赵长河确实憋不住了,面对飘渺那是死憋,自家老婆就没关系了,天经地义。便二话不说地搂了上去翻身滚在了一起。 事实证明,和老婆做点爱做的事确实可以缓解被引动的欲念,但做不了真正的解药。 毕竟引发心魔的是飘渺,按照古佛所言“让他得到想得到的女人”指的是飘渺,而不是老夫老妻的崔元央。 哪怕顶着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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