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嗯……八九不离十。” “你该不会真是祖神传谕给我们的真圣使吧……” 赵长河忍不住笑出声,调笑道:“那圣女好好侍奉便是。” 思思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岳红翎总感觉这死烧货的眼波都已经变成了水,如果不是自己在身边,感觉她都敢亲上去。 确实赵长河这回不知道哪来的神迹,感觉无论哪个方面对思思都是天赐甘霖,救世主一般。自己虽然也在帮忙,也只能发挥战斗力,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真不知道赵长河哪来的。 他如果非要说自己是真圣使,估计思思是真能信的。 而且这厮居然还在说:“我和红翎去看看,你就不要去了,此刻灵族大乱,你需要在这里做主心骨,一统全族。即使我和红翎打不过跑路,有你们举族作为后盾,也未必就输。” 思思抿了抿嘴:“那人很强,你……要么再修行一阵子再去?等我控制了灵族,资源管够……” 赵长河道:“必须现在去,因为刚才它被骨剑所伤,现在的状态没那么好,这是最好的机会。” 思思抿紧了嘴唇,半晌忽然把骨剑塞在他手里,一言不发地转身入阵,把一肚子忧虑尽数倾泻在长老们身上。 “向思檬!你以下犯上,不敬尊长,闹起大乱,将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面对祖神!” “要在祖神面前忏悔的,是你们自己!”思思眉目含煞:“死!” “秘、秘藏?这不可能……” 赵长河没再听战场中的反派言论,也没有心思参与这种明显能赢的仗了,纵身往崖边攀岩纵跃而下。 岳红翎跟了下去,知道赵长河要找时无定。 下方草木摧折,鲜血狼藉,显然有人滚下山的痕迹,但人已经不见了……倒是时无定被击飞了的剑在不远处躺着,倒是一把好剑。 “果然不见了。”赵长河捡起宝剑,随手递给岳红翎,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事要在他身上发生。” “岂能尽善尽美,将来报复,水来土掩便是。”岳红翎道:“何况他的伤势极重,短期内是做不了妖的,我们若能尽快把灵族之事定了,怎么也不会怕一个时无定。” “嗯。”赵长河继续翻找草丛痕迹。 岳红翎奇道:“你还在找什么?” 赵长河低声道:“时无定好像没有储物戒指,如果怀中携带有药物金钱之类的袋子,这种滚下山极有可能掉落。我需要找利刃草……这是在决战之前提升自己的最后机会。” 岳红翎听了都有几分佩服,这厮不仅心细,这修行也真是够争分夺秒的了。 殊不知赵长河此刻极为焦虑。 知道禁地在哪只是基础,现在的问题是,禁地里那人是谁,为什么用的是血煞功…… 如果是烈,还是洗洗睡吧,就算他还是受伤未愈苟延残喘的状态,那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大家对武学、“道”“法则”的理解就不是一个级别。 但赵长河觉得对方应该不是烈,那气魄差距有点大,而且那“血满山河”虽然比自己强,也没到开创者的级别。 然而即使不是烈,好像也打不过……单是那种附着使者身上观察一切的手段,就不是自己能碰瓷的。还能神降,单是神降就能一挑三,这样的人物本体有多可怕? 上次打尸魔自己可以呼朋唤友找一群天榜地榜来围殴,这次呢? 这次有尸魔,至少在这件事上,尸魔是一定愿意合作的。 但赵长河心中还是极为不安,从刚才起就一直尝试呼唤瞎子,瞎子压根不予回应。 赵长河只得边找东西边问尸魔:“刚才那血人,你怎么看?” 尸魔冷冷道:“单从神降看不出太多,反正比上次围殴我的天榜强。” “是不是烈?” “它配?”尸魔对烈虽然没好气,倒是可以看出挺佩服烈的实力,嗤声道:“不可能是烈,我也在想这是谁,奇怪,烈在当年并没有收徒,你们后人从他遗留的物事里学会他传下的东西可以理解,可这人是哪来烈的功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烈本来就是从血鳌这里悟出的功法,此人一直和血鳌在一起,悟出了类似之意?” 尸魔沉默片刻,慢慢道:“当年和血鳌接触最多的人,是我……烈能偷杀血鳌,也得趁我不在。” 言下之意,我都没悟出那些玩意儿。 赵长河鄙视道:“如果你在,那多半就是连血鳌带你一起砍了。” “……”尸魔转移了话题:“不过你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大家所悟各不相同很正常。” “你有把握打得过他么?” “不知道,得看他的状态说话。”尸魔有些讽意:“可惜了,你没到二重秘藏,否则没必要如此心虚。” 赵长河沉默。 刚才和血人的交手,让他感到了一种抽刀断水的无力感,明明砍在血人身上,却没什么用的样子,反而是思思的骨剑生了效。 原因很简单,骨剑此前因为阵法吸收了大量雪峰凛冽、杀伐剑气,其凌厉阴寒,锋锐无匹,已属于能动天时、能破空间的存在。龙雀去哪找这样的能量存储?又去哪找这样集于一点的发挥模式? 但这种事怪不得龙雀,只能怪它的主人实力不足,被加持之后都发挥不了这样的力量。 如果有利刃草,加上先前吸收的钧天血玉,不管二重秘藏能否达成,至少血修罗体的第二层可以达成。并且这一个步骤的关键蜕变就是那种集于一点的尖锐杀伐,此前自己要练剑不就是为了感悟这一项么,由刀的面,变成剑的点。 如今感悟已足,只缺最后一个配药。如果能达成,对此战必然有利,至少多了一点把握。 “这里!”岳红翎在数丈之外喊:“找到了几个药瓶!” 赵长河一蹦而起,冲过去一看,果然有几个药瓶,瓶身已经龟裂,好歹里面的药没散落。 赵长河拔开瓶塞研究了一阵子,神色犹疑不定。 他的药理知识已经很不错了,能分辨出大部分是伤药、回气散这一类的……其中确实有一味估摸着是辅助磨砺剑气之用的丹丸,成分应该有利刃草。 本该是久旱逢甘露,大喜过望之事……但这个丹丸,好像有点问题。 第484章 血鳌现世 每个人的修行不同,各家的专属秘药也不会一样。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对于巴山剑客,这丹丸里蕴含的强大剑气可以慢慢引导磨砺,壮大自身剑气;但对于别人来说,这剑气入体那就是万剑穿心,贯于四肢百骸,自找凌迟。 真能提升倒还好,熬过去就是,问题是有可能会导致血崩,不但没提升反而还受了伤,那真是笑死个血人了。 可这种已经成型的丹丸,成分提取不出来了……不知道当初皇甫情是怎么做到把剑丸里的龙象血参成分逼出来的,练火的人就是这么神奇么? 其实以朱雀之能要强行做到这件事都花费了极大的心血,确实不是赵长河现在能做的。 丹丸有两丸,赵长河沉吟良久,递给岳红翎一丸,略微讲解了一下用途。结果连岳红翎都觉得自己不适用,又还了回来:“你留着以后给韩无病试试。” 赵长河点点头,收起丹丸,还是决定暂时不碰:“走吧,事不宜迟,对方被骨剑伤得不会重,恢复是很快的,等恢复了就更难打。” 岳红翎跟着他往鳌池方向飞掠而去,一路沉默了好一阵子,忽地问了一句:“你对此事如此用心,是因为侠义,还是为了思思?” 赵长河有些尴尬:“怎么说起这个了……” 岳红翎自己就是因为侠义,自问看不下去什么童男童女被献祭之类的事情,故不辞辛劳,奔赴虎穴。如果不认识思思,她也是一样会这么做的,根本不需要谁开口为之请求。 赵长河自问如果没有思思,自己一样也是会这么做的,同样不需要谁说。但既然掺杂了思思,想要和岳红翎说与思思没关系,说了有人信么…… 岳红翎道:“其实我相信,没有思思,你也一样会这么做。你我同此心,我知道。” 赵长河转头看她,目光熠熠。 “所以在我心里,反而不希望这事成为你与思思之间的筹码,更不想看见她反而算计你。” 赵长河奇道:“她这次没这个迹象吧?” “或者也不算是算计?”岳红翎道:“我是女人,我比你清楚她在想什么……她希望你成为她的裙下之臣,而不是她依附于你。这算不算算计?虽然我可以理解,她灵族一直在做奴隶,不希望又成为夏人新主的新奴隶……理解归理解,但我偏心,当此人是你的时候,我不舒服。你又不会真把她们当奴隶,何至于此。” 赵长河怔了怔,之前对思思的很多困惑豁然开朗,忽然笑出声来:“原来如此。” 岳红翎道:“犹豫么?是否还愿意赴汤蹈火?” 赵长河大笑:“我为无辜童男童女,岂为她一人?走吧。” 岳红翎露出笑容:“好。” 夕阳西下,小两口在平原飞驰,阳光在他们身后拖出了长长的影,角度倾斜,影子似是并在了一起。 两人飞奔的时候,手都不自觉地牵在一起。 赵长河隐约在说:“何其有幸,得你偏心。” …… 鳌池同样是一座山,山体较为低趴,方圆颇大,池在山顶,山间多有各类路径豢养其他异兽所用,这是上古的状况。 如今抵达《山河图录》所载的位置,空空如也,只余一片平地,很神奇的是人也居然可以穿过平地,仿佛这里的山被天神搬走了一样。 秘境里的套娃小秘境。 不清楚纪元崩溃是否能形成这样套娃的空间碎片,更大概率是人为,以布阵隔绝的独立空间。 赵长河站在鳌池所在,忽地转头远眺,远处是灵族圣山之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山巅似天狗啃食,缺了一块。 此刻的落日恰恰从那一块缺口里透过来,映在此地,忽地让这平地有了几分云蒸雾绕的蜃景之感,场面有些奇诡。 岳红翎的阵法修行比他好多了,也在转头看这落日,低声道:“一种比较特殊的阴阳呼应之阵,如果此地有东西隐藏,那圣山之巅必有呼应,也当有一块隐藏。” 赵长河心中浮起“天书”二字。 怪不得了,天书其实一直就在圣山,只是无人得知,需要两边贯通,才可能解密。 所以瞎子对此战没有回应……瞎子对什么禁地什么血鳌的不可能有所回应,她只在乎天书,你要是问她圣山之巅要怎么开进去,她才有可能会回应。 说得难听点,正常战局你死了她都不会回应……她从现世转移过来的人绝对不止自己和夏龙渊,只是目前看来,别人死光了。 能适应这种残酷世界的人,看小说会觉得是个人都行,实际真不多的。赵长河都不知道自己这德性什么时候要死。 那么远的事暂且不去想了,眼下这个阵法怎么破才是要务。 真是阵法,其实还可以揭开一个问题:这里的神魔,不是灵族人。灵族不讲这种阵法,更不是阴阳五行的套路,这是一个典型的夏人。 岳红翎勘测良久,忽地取出时无定遗落的宝剑,向上空一抛。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剑身上,产生了一个奇异的折射,光线汇聚在前方一点,竟然依稀照出了内部隐隐的血色。 “就是现在!”赵长河取出骨剑,人剑合一电射而去,重重刺在那一小点上。 这是可破空间的剑! “呛!”随着一身琉璃碎裂般的脆响,空间仿佛寸寸裂开,一座大山突兀地伫立在面前。 时无定用阵法让骨剑吸收了那么久的能量,仅在这区区一击之下就散去了一半……仿佛专为此刻而准备似的,真正的嫁衣神剑。 赵长河却无暇去感叹这种事情,拉着岳红翎飞速遁入山间。 用“遁”或许不合适,应该是在对方的注视之下闯了进去。赵长河不相信对方会不知道有人破阵而入了,此时此刻什么隐踪匿迹都毫无意义,用最快的速度趁着对方还在疗伤突袭进去才是硬道理。 岳红翎很惊诧地发现,赵长河好像来过似的……一座在上个纪元就有人居住有人开发养殖各类异兽的山,那该有多少路径多少分区啊?可赵长河好像知道怎么走,完全无视任何岔道,选着一条直奔而上。 “嗖嗖嗖!”数道剑光从侧方袭击而来。 禁地里的人显然都被赵长河这突袭搞慌了,从来没人入侵过的、外人连路都不知道怎么绕的地方,竟然真有人能直奔鳌池位置,这是怎么办到的? 他们来不及多想,连组织埋伏都没做到,混乱之中各自出击。 “呛!”岳红翎龙皇出鞘,一剑分光,三个禁地人士捂着喉咙栽倒在地。 龙雀呼啸而出,前方拦路者一刀两断。 两个煞星直冲而上,无一合之敌,旁边想出手拦截的人都看呆了眼,下意识开始后撤。 这里的人其实不弱,终究是跟着一位已经快要复苏的神魔修行的,一个个几乎全部都是玄关八九重,哪怕放在大夏都是世间第一流的势力了……但他们面对的人是岳红翎与赵长河,整个天下年轻一辈中的男女最强者! “嗡”的一声,岳红翎脑子里仿佛炸了一下,一声闷哼,有些踉跄。 诅咒…… 赵长河却没有反应,他吃过思思的预防药,当时岳红翎刻意不吃,无论药有没有问题,保证两个人总有一个人没事。 此时此刻可以证明,至少这件事上,思思没有骗人。 赵长河握住岳红翎的手,运起回春诀替她消弭诅咒,右手龙雀狂扫,再度把几名偷袭者砍成了两截。 岳红翎皱着鼻子,从怀中摸出一个炸虫子,可怜巴巴地吃了下去,瞬间诅咒全消。 她站直身躯,持剑而指:“灵族诅咒……我道童男童女都被献祭,原来还有残余留下,替神魔为仆……” 坐视同伴被献祭,苟活下来不但没想逃离或报复,居然转身就做了使者,回头欺压自家族人…… 小两口心中跟吃了苍蝇一样。 这就是我们救助的对象? 岳红翎很希望听见,对方会回答一句“我们也是无奈,不这么做就要死”,然而从他们主动拦截的举措看,好像不是。 有人厉声道:“与你们无关,你们大可夸夸其谈!跟着祖神修行,达成远超族人的实力,举族跪伏,予取予携,谁不愿意!换了你们又怎么选?” “是么?”赵长河冷笑:“那么代价呢?” 随着话音,并不高的山巅鳌池之处忽地传来“隆隆”之声,一只巨大的鳌足踏了下来,一把将刚才说话的人捞起。 鳌足之上隐有伤口……那是刚才思思骨剑留下的么? 空中传来被捞走那人凄厉的惨叫,过不多时忽地断绝。 似乎被捞去吃了。 鳌足的伤口正在愈合。 隐隐的神魔之音在每个人的心中响起:“既然如此忠诚,当不会吝啬于帮助祖神复苏,对吧?” 场中所有人面如土色。 远在圣山之上,思思一剑架在一位长老脖子上,灵族内乱似是告一段落。 然而举族鸦雀无声,圣山寂然,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并不算很远的地方,那莫名出现的低趴山头。 血池如大湖一般,腥味迎风传到圣山,巨大的血鳌仰首咆哮,蔽日遮天。 第485章 尸魔与血鳌的相爱相杀 单是这大小,感觉就不是人类能匹敌的了。 有许多灵族人跪在圣山那边遥遥相拜,胆战心惊。 明明看见这能吃人,明明知道那真不是庇护自己的祖神,完全是因为恐惧而叩拜。 思思心中极为焦急,她下意识想过去帮忙,结果血鳌现世,自己人跪了一堆,连本来看押的俘虏都不管了,结果旧势力又开始反抗,气得思思吐血。 幸得自己的主要力量是外界带进来的夏人军队,甚至连这怪兽属于哪边的都没搞明白,反正知道自己砍的人又开始跳了,迅速镇压,场面尚可控。 思思无奈留在圣山主持工作,想要过去帮忙的念头死死压在心里。心中极为忧虑,这种声势,他俩真打得过么? 下一刻看见的是赵长河纵身飞跃,双手持刀怒斩:“你根本不可能这么大,装腔作势的吓谁呢!” 思思:“?” 同一时间,岳红翎人剑合一,向血鳌的眼睛电射而去。 更无人发现,赵长河戒指里飘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蛊虫,直冲血鳌额头部位。 “哐!”恐怖的血气之墙在血鳌身周绽开,一刀一剑重重击在气墙上,双双被震得一个翻身向后退开。 但气墙也确实被两人轰的减弱少许,那蛊虫就趁机冲了进去。 继而蛊虫与血鳌双双发出了一声惊诧的“咦?” 尸魔是想发挥自己当年的御兽之法,反过来操纵血鳌,却发现没用了……因为这血鳌根本不是血鳌,它的灵魂已经被另一个存在取代。 夺舍…… 人夺血鳌之躯? 这可不是像他目前这种寄存在蛊虫身上的状态,而是真正的夺舍,身魂合一,现在对方就是血鳌。 他的御兽之法,只能生效一小部分,导致血鳌的躯体有些僵直,不太听对方使唤了。但更主要的与兽灵沟通却完全沟通到了铁板上,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对方也极为惊诧:“上古灵族御境长老?这居然还有魂魄留存……” 他的巨化之术因尸魔的御兽争夺而崩溃,巨大的身躯开始缩小缩小,很快变成了一个丈许大小的血色巨鳌。 虽然这还是比人们日常所见的鳖鳌大得多,可以称为巨,却终究是在可接受范畴了。 赵长河岂能放过这种僵直机会,持刀再斩鳌头:“就知道,烈的阵盘龟甲都只有数丈,你一个新生幼崽还装得遮天蔽日的……让我看看你还能不能刀枪不入!” 血鳌一时僵直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龙雀怒斩,砍在鳌头上。 与此同时,岳红翎的剑也再度刺向了血鳌右眼。 血鳌闭眼一合。 刀剑临头,砍不进去。 强大的血气如甲一般,护持着血鳌裸露在背甲之外的部分,赵长河这一刀依然如同先前砍血人一样,砍在了浓稠的血海之中,毫无意义。 岳红翎这一剑倒是发挥了一些作用,尖锐的剑气贯穿血海,堪堪点在血鳌眼皮上,稍稍刺破了一点点。剑气之末也不能穿鲁缟,何况血鳌肌肤也是坚硬如铁。 血鳌吃痛,狂吼一声,恐怖的血海骤然爆发,赵长河岳红翎连带着尸魔寄身的蛊虫尽数震飞,栽倒在数丈之外。 尸魔只是灵魂状态,还是个被搜魂搜傻了的残魂,和这种完全体的异兽之躯还真没法扛。 但尸魔反倒有些兴奋:“好身躯,好身躯,我怎么没想过这种方法……这世上哪有比我更契合血鳌之躯的人……你的融合不完美吧,有割裂感吧,哈哈哈……” 血鳌也被尸魔牵制得极为难受,没法追击被震飞的两人:“原来如此,你是古灵族兽灵圣者血兀!你从化生寺逃出来了!” 尸魔极为惊诧:“你怎么知道这……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他妈就是化生寺多罗尊者!” 血鳌不答。 “哈……哈哈哈……”尸魔大笑起来:“你他妈的……你不是佛光普照嘛,不是要点化于我嘛?你自己在干什么?和一只鳖鳌争夺身躯也就罢了,你他妈奴役别人,还吃人!你配称罗汉!” 赵长河岳红翎面面相觑。 搞了半天,这位倒是弥勒秘境的主人,关着尸魔的那个寺庙的尊者? 尸魔去他的寺庙搞事被捉,可能他出使灵族商议这事怎么善后?途中天地劫起,这位多罗尊者也被天地大劫搞得奄奄一息,恰好一页天书散落灵族之地,灵族空间反倒被护持下来了,这位残魂趁机飞遁进入这个空间,躲在鳌池里沉睡休养? 不对,他进入空间之前还来得及布置阵法,还与天书呼应……他不是恰好遁入此地,而是看见了有天书散落于此,跟着进来的,做的后手筹备还包含着复苏之后取得天书! 前些年醒来开始筹备自己的复苏大计,第一件事找到了一个血鳌之卵催动化生,占据其躯?由于血鳌身躯的影响,他也悟了一套血戾煞气的玩意儿,看上去和烈所悟的很接近,但不是一个水准。他自己的佛门神通,怕是用不了了…… 搞了半天,灵族圣者血兀借自己所悟的半吊子化生寺佛法忽悠弥勒,荼毒江南;反过来化生寺尊者寄身灵族圣兽之躯,荼毒灵族。 你们在一起算了。 可知大劫起时,生死之间,无论圣魔,最终做的事都没什么区别? 血鳌终于慢慢道:“我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取了灵族无数典藏,用了无数血肉献祭之法,还是无法彻底掌控此躯……因为随着你的消失、加上天地大劫之中死了不少人,导致传承断了,灵族的御灵之术少了一个关键要诀……” 尸魔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我确有此法,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年没有搜我的魂?” 血鳌眼珠子泛起厉色:“吞了你……此法即得。你没有躯体,不是我的对手。” 鳌口骤然张开,一道恐怖的血光冲向尸魔寄身的蛊虫。 蛊虫身上绽开了悠悠涟漪,那是精纯无比的魂力,已成实体屏障一般,阵阵抵御着血光的冲刷。 如血鳌所言,大家有没有身躯,确实是不一样的。 血鳌躯体之中蕴含的庞大力量,不是现在这个尸魔的状态能扛。 但恰好尸魔之法有克制之效,血鳌身躯僵硬,身魂有割裂之相,像是双方正在争夺躯体控制权一般。 对于赵长河与岳红翎来说,这就是个肉靶子,看上去比当时一群人围殴尸魔那会儿还好打。 尸魔厉声道:“你们一人攻其额心部位,搅乱灵台;一人贯其天灵,隔绝天地。只要冲乱他的身魂协调,我就能争夺此躯所有!若是我先扛不住,这里所有人都要死!要快,我牵制不住太久!” 不用它说,岳红翎长虹贯日,神剑已达血鳌额头。 与此同时,龙雀绽起半月刀芒,恶狠狠地剁向了血鳌天灵,轰然炸响。 漫天血海散布百里,整个鳌池范围内,所有“禁地使者”被血光漫过,身躯尽皆枯萎,全部变成了血鳌的养分。 血鳌身周的能量越发鲜艳了。 岳红翎发现自己体内气血紊乱无比,几乎要爆体而出,这种状态,根本发挥不了自己想要的攻击力……过大的差距,只是一种“光环”类的效果,自己都扛不住。 赵长河或许能扛,他就练这个的。 但自己呢? 难道在这一战里,会成为累赘? 岳红翎的眼眸越发坚定,天边的落日透过圣山的缺口映照身躯,竟然隐隐地泛起了金黄的霞光。 血鳌震惊自语:“剑皇……” 古剑龙皇也在嗡嗡作响,虽然它是上古青龙的佩剑,与剑皇无关……但它认的是皇者气。 剑中之皇,也是皇。 赵长河不知道岳红翎为什么会和剑皇搭上关系,但血鳌这么说,已经说了两次了……剑皇前期与后期之意…… 自己所学的花里胡哨的,大概率是前期,毕竟还没进入过剑陵核心。 而红翎早年闯荡江湖之时,曾经入过不为人知的秘境,得到过残缺的传承……那或许才是剑皇后期未完之意。 古剑龙皇终于也绽起了金色的皇气,岳红翎的剑意与它彻底融合在一起,万丈霞光冲入血海,把这坚不可摧的壁障绞得粉碎。 剑尖贯入血鳌额头,痛苦的嘶吼声传全境。 岳红翎自别赵长河,战巴山、入苗疆、刺宣慰使、敌时无定、悟剑中烟火、感钧天血玉……不声不响地积累至今,已达临界。 身上隐隐传来二重秘藏之意,将破未破,只差一线。 第486章 七日血咒 此时的岳红翎基本已经处于爆种状态。 说来可笑,爆种的因素不是因为剑客面对强敌的战意,而是觉得不能成为小男人的累赘。 她眼角的余光能够瞥见赵长河向鳌头怒斩,他明显不受这种血海光环的影响,反倒像是有那么点加成。一刀下去,虽然好像不能破防的样子,却准确地干扰了对方的天地关联——或者说与环境的关联。 赵长河的一重秘藏感悟就是这,恰恰这里与他十分契合。原本这血浪蔓延,可不仅仅是让岳红翎气血紊乱的作用,而是血煞如刀,能把范围内的生命千刀万剐的那种。但赵长河一刀牵引,刀停血止,这周遭煞气波澜不惊,竟然被他这一刀尽数压制。 血满山河VS血满山河,都是在血戾与煞气上做文章,被尸魔牵制了的血鳌竟然没玩过赵长河。连带着吸收血肉养分恢复补给的效果不太行了,之前眼皮被岳红翎伤了一点表皮,竟然还在淌血。 只是赵长河依然皱着眉头,对自己的攻击性很不满意。这一刀只是限制了血鳌的外部环境发挥,本身终究没破防,效果很不理想。 不管怎么说,赵长河达成了作用,而她岳红翎竟毫无发挥……作为他的引路人才多久,自己就要变成他的累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感觉存在的意义都丢失了一半的女侠发自内心的受不了,这一剑刺出,真有一种风云变色的天象牵引之感。仿佛随着这一剑,夕阳西下,落日正好落下了山头。 虽然想要临阵突破大坎还不太够,但这一剑确实无限接近了二重秘藏应有的水准。它伤的已经不仅仅是身躯,而是灵台。 尖锐的剑气贯入额头,血鳌痛声嘶吼,那本就与身躯结合得并不紧密的灵台出现了一丝破绽。 尸魔狂喜过望,一缕黑气从蛊虫之中渗出,随着伤口钻了进去。 它爽了,岳红翎就悲剧了,当失去尸魔牵制的这刹那间,血浪从血鳌口中狂涌而出,岳红翎近在咫尺根本避无可避,被重重轰在身上,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样向后抛飞,鲜血洒尽长空。 “操!”赵长河心都抽了一下,正要飞跃出去接应,忽地巨力掀来,他自己也站不住身形,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抬头看去,血鳌正在疯狂地晃动,四足彻底离开了底部血池,踏上地面,疯狂地四处冲撞。 山体狂震,地动山摇。 那是灵台深处,两个灵魂正在争夺血鳌身躯的控制权,已经打疯了。 血鳌躯体完全是无意识地乱冲,本能地去撕碎所有能看见的生命,填补血肉缺失的欲望! “轰!”血鳌重重撞向赵长河,赵长河凌空一个翻越,险险避开这一冲,那边血鳌撞在池边山岩,千斤巨岩如豆腐一样撞得粉碎。 “砰!”之前被震飞的岳红翎此刻才堪堪落地,刚刚抬头,就看见血鳌疯狂冲刺而来。 岳红翎一时气血虚弱,五内翻涌,连嘴角都还淌着血呢,如何闪避这一冲? 赵长河忽地掠过,一把抱起岳红翎掠了出去。血鳌正好冲过,气浪带得两人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险险撞在了崖边巨石,赵长河被撞得抱不住岳红翎,两人各自喷了一口鲜血,冲散在两边。 尸魔的意念传达在虚空,随着血浪回荡:“刚才朝天灵劈的那一刀,再来一次!只要能伤到它的天灵盖,破了它的天地根,我就能将这货彻底赶出去!放心,我纠缠着,这鳌不会缩头,只会乱撞!” 赵长河抬头,只见发疯了的血鳌躯体又向山外冲了出去。 山外还有无数灵族人和夏人在打仗呢!见到血鳌冲来,一群人目瞪口呆。 被这重坦一般碾过去,要死多少人? 岳红翎忍着骨骼散架般的剧痛,飞跃而起,落在鳌头之上,正要挺剑往下刺,血鳌一个狂震,又把她生生甩了下去。 赵长河接力而上,觑准血鳌新力未生的空当,竭尽全力狠狠一刀切在鳌头。 血浪被破开,宝刀切在鳌头上,破开了头皮,却拿骨骼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够……输出不够…… 赵长河死死掐着鳌头褶皱,在狂暴的颠簸之中勉力维持着不被甩出去。目光落在切开的血肉里,依稀可以看见头骨连接的一丝缝隙。 想要破进去,是可以办到的,如果岳红翎无伤,大约可以。 但他不行……这必须聚合所有力量集于一个点,但自己的剑气聚合做不到这么极致,过于粗犷。 想要这么精微极致的尖锐,必须达成血修罗体的第二阶段。 厉神通早已指出,锻体是有针对性方向的,第二阶段的血修罗体就是针对这个阶段,赵长河练剑所为的也是这一点。一切前置都完成了,剑意磨砺过了,钧天血玉改造过了,万事俱备,就差一株利刃草,引导其尖锐剑意磨砺气血…… 含利刃草成分的丹丸也有了,只是不敢吃。 抬头看着前方茫然无措正在四处奔逃的人群,以及发疯般赶过来的思思……赵长河眼里泛起疯狂之色。 这利刃剑丸……吃了可能被凌迟,但有一线生机。 不吃就是死,灵族全崩,连红翎都活不了…… 根本不需要选择,赵长河猛地摸出丹丸,吞入嘴里。 岳红翎奋力从后方赶来,抬眼望见,失声道:“你不要命了!” 赵长河喘息着,低声道:“只差最后一步,岂能轻言放弃?” “嗖嗖嗖!”体内万千剑气汹涌爆发,无数剑气透体而出,只在刹那间赵长河就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都是剑孔。 赵长河痛苦地怒吼一声,死死地抓住鳌首褶皱不放。 思思疯狂地飞掠之中,感觉心都被重锤敲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圣山之上、平原之中,无数人怔怔地看着,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异族男子为什么为了他们这样拼命。 有被思思从外界带进来的夏人军马正在议论:“那乌龟的头上是……血修罗赵长河?” “应该是的,那阔刀,那刀疤……可这一刻差点认不出来了,全是血。” “这一刻岂不是更血修罗了……” “这是修罗?这是神魔!这是人能承受的吗?他甚至还有力气战斗!” 赵长河看不见岳红翎和思思的反应,更听不见别人的惊叹,万剑穿刺的痛苦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别的思维,只有一个执念在灵台回荡:这就是锻体,曾经泡药锻体也很痛苦的,只不过是这次加料加多了点。 忽视这些暴走的剑气,找到其中利刃草的药性,引剑气融于气血,一丝一缕地将血肉之中原本如江河冲刷的能量引导锤炼成尖锐的千丝万条,奔腾的河流里全是剑气汇聚,此体即成。 钧天血玉夯实了足够的根基,自己可以做到…… 只要忍住这痛苦,不要干扰了思维……但……好难啊……赵长河神志都有点迷糊,眼前所见都是血蒙蒙的一片,只是死死咬牙硬撑。 撑过去就行! 正在此时,痛苦忽地一轻。 赵长河愕然内视,不是痛苦减轻,而是体内能量都降低了大半,连带着这些肆虐的剑气也削弱了大半,纯靠肉身已经可以扛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好,临时给我把地狱难度的凌迟降低成了普通难度的感冒? …… 遥远的巫山。 自从血鳌现世,秘窟之中的血神阵盘疯狂震颤,好像找到了它相关的血脉应和,正在呼应。 薛苍海满头大汗地率众结阵压制,所有血神教徒都无法判断圣物的暴走到底是怎么了,只能死死压着它,否则怕是巫山都要被掀了。 正头疼间,外面急匆匆来了一个教徒,惶急地汇报:“教主,教主!有人拜山,极为倨傲。”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遍山间:“薛苍海何在?琅琊王道中拜山!” 薛苍海又气又急,圣物失控,自己正焦头烂额,大部队又在襄阳,巫山上人手并不多。强敌恰在此时光临,血神教要覆灭于此不成? 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外面守卫惨叫声传来,已被王道中一脚一个全部踢飞。 王道中负手而入,抬头打量阵盘,笑呵呵道:“巧了,你们出事了啊?嗯,这不是本座干的,只是赶巧,不用那样瞪着我。” 薛苍海冷冷道:“王先生所来何为?” 王道中道:“这就是赵长河的修行根本吧……此物我王家要了,让赵长河有本事来琅琊取。” “去你妈的!”朱雀都不敢抢圣物,王道中算几个东西?薛苍海勃然大怒,血神刀飞斩而出:“同归于尽便是!” “同归于尽,你配么?”王道中笑呵呵地看着气血衰弱的薛苍海,很是随意地一剑刺出。 恰在此时,王道中神色大变。 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如搅一般,痛得人差点抽搐,真气也散了个七七八八,虚弱无比。 那一剑出去哪里还有力气? 血神刀一刀劈飞他的宝剑,薛苍海都愣了一下,旋即狂喜:“哪来的傻逼在这装模作样?给老子死!” “砰!”王道中勉力凝起最后一点点力气,一掌拍在薛苍海刀侧,踉跄便走。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是谁给我下了毒?” …… 苗疆,雷振堂病榻之前,雷振堂辛苦地披衣念咒,面前扎着一个草人,上贴红纸,写着王道中字样和他的生辰八字,草人上涂着赵长河遗落在湖中的血迹,诅咒了足足七日,终于生效。 在同一时间,赵长河王道中分摊伤害,体内能量几乎同时被消磨无踪。 吃了思思预防药的赵长河稍好一点,只是能量减弱,身躯没受到什么伤害。王道中五内如焚,一边咳着血,一边在血神教徒的追杀之中逃亡千里,直奔西南而来。 第487章 赵长河的首次屠神 赵长河不知道谁这么帮忙,只能下意识算在瞎子身上。 这个忙可帮得大了! 这些溢散穿身的剑气,按照巴山剑庐的修行法本就是要引导在体内运转的,此前时无定张口能吐剑气,便是有温养剑气在体内的缘故,成为一个压箱底的杀手锏。 如果养得好了,举手投足无不是剑气,那便是传说中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就算溅出一滴血,那都是剑。 时无定距离这也只差半步。 换句话说,如果能承受这些剑气在体内运行的话,那就不需要利刃草。利刃草无非是生成和凝聚剑气用的。 大家修行不同,原先的赵长河真无法控制这些剑气,无法引导,但现在削弱了无数倍,岂不是恰恰可以尝试引导为用? 剑意他已经足备了,完全知道怎么做…… 赵长河飞速内视引导,引溢散的剑气进入四肢百骸,融于流动的血液与血气煞气之中,细细打磨,是为厉神通提点过的锻体过程。 单是这一点,正常人就没法做,但在钧天血玉的血脉改造厚重不散的前提下,恰恰能完成。天书指引的锻体所需,果然绝对标准。 在赵长河自己的感受之中仿佛过了很久,似乎能够感受到流淌的血液都变成尖锐无比,简直就像是亿万血剑汇聚成了一管血液一样,在体内淌流;而浮于其上的煞气丝丝如剑,穿梭往返。 等到赵长河感受到略微适应后,剑气又开始壮大,诅咒效果过去了,能量重新恢复。 引导控制纳入气血之后,那汹涌的剑气再强也形不成威胁,因为已经成为了身躯的一部分。 血修罗体第二阶段,大成。 二重秘藏之门轰然打开了一道缝隙,赵长河已经可以看见门后的风景。 其实很简单,早就有所料——当内家真气修行跟上,就破了。只是这一刻无比清晰,能够感受到那临门一脚就在那里。 秘藏没有那么玄,说穿了它还是被称为“人体秘藏”,还是在自身上玩花样,只是这花样比当初玄关更个体化,每一个人的路都未必相同,因此无法形成一个统一的标准,以至于赵长河在一重秘藏到二重之间曾经有过一段茫然,而现在彻底找到了路径。 探寻秘藏是后话了……赵长河睁开了血红的眼睛,此时此刻的战争,才是刻不容缓。 他自我感觉锻体过程很久,实则这个过程是很快的,因为人体血液循环一周的时间也不过二十几秒,他如今体魄不同,流转不过数秒。这个时间对于战斗之中是很漫长,好在距离血鳌冲在人堆里还有一段距离。 赵长河收起龙雀,摸出那把骨剑,重重插进了血鳌头骨那极其细微的缝隙之处。 原本磅礴无比如江河奔流的力量,凝结成了剑尖的一小点,最极致的压缩和锋锐。一缕尖锐的剑气呼啸而入,成功透进了血鳌之骨。 血鳌忽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那不是开颅之痛。 佛门尊者之魂,与这种血鳌之身,当然是不契合的。平时还好,可它恰恰遇上了灵族的兽灵圣者,觑准那一丝破绽在死命搅和,争夺血鳌控制权。 岳红翎撬动灵台,更是让尸魔合身而入,直接抢身躯了。 赵长河破开天灵,破坏内部闭合,让本来就不契合的身魂更加断裂,一股黑气直贯出脑,那是神魂被生生挤了出去的标志。 黑气直冲赵长河面门,看似反过来要夺赵长河之舍。赵长河迅捷无伦地摸出一张符箓,“啪”地贴了上去。 黑气再度一声惨嚎,化作黑芒遁入圣山之缺,消失不见。 赵长河没有力气去追,手脚发软地抱着鳌首,勉强支撑着不摔下去,只能目送黑气进入圣山。 对方显然是对天书早有预谋,怎么进去也是早有布置……但没关系,此前对付不了你,到了天书之争,自有一个瞎子要干你。 岳红翎掠至身边,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赵长河:“你没事吧?” “还好……”赵长河神色冰冷地低头看着鳌首:“就看它有没有事了……” 血鳌依然在痛苦惨叫,那是身躯在被另一个灵魂结合的结果。尸魔的灵魂传念却已经抵达赵长河魂海:“感谢尔等不计生死,逐走秃驴,送我圣躯……为报答于你,我会留你一个全尸的……哈哈……哈哈哈……” 笑声还在传扬,赵长河手中一翻,另一颗剑丸已经丢进了血鳌口中。 “???”笑声顿止。 “我知道怎么引导剑气,还是顶不住这剑气乱窜。血鳌之躯不会引导剑气,你也不会,我倒要看看它是怎么激情四射的。”赵长河疲惫地低声道:“血鳌外壳硬得很,我可不信它肚子里也这么硬。” 空气仿佛静止了刹那,下一刻血鳌腹内万剑穿刺。 比赵长河起先更惨的是,赵长河再怎么压不住也能有常规的梳理,起码剑气是往体表冲出去,可不会往心脏乱刺的。而无论是血鳌还是尸魔,对这块完全一窍不通,再加上血鳌的身躯构造与人差别可大了,原本按照血脉运行的剑气按既定的路线走,对于血鳌来说就等于乱窜。 “嗖嗖嗖!”只在刹那间,血鳌体内被万千剑气搅成了烂肉,几乎连个完整的内脏都找不到了。 刚刚抢到的血鳌之躯砰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竟然被这剑丸直接“毒死”。 天灵破口再度遁出了黑气。 尸魔气急败坏,它和血鳌的纠缠可不容易,现在也比之前虚弱许多,结果身躯还死了。 死就死了,你赵长河此刻岂不是更虚弱,难道不能夺你之躯! 刚刚钻出去血鳌天灵,迎面就是一张符箓贴在那里,面前是赵长河冰冷的眼神。 边上剑光闪烁,看懂了所有问题的岳红翎龙皇暴起,灿然金光直贯而下。 “不!你们这是过河拆……”尸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丝丝蒸腾,化成一张扭曲的人脸,终于慢慢消散不见。 它到死都没明白,赵长河怎么会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符箓,好像就等着对付这俩阴魂一样。 思思此刻才从老远的圣山抵达此地,飞掠而上:“你们怎样了?” 赵长河虚弱地瘫软在龟甲之上,岳红翎也很是疲惫地靠在他身上,两人相依而坐,都在笑:“我们好像杀了你的真祖神,等会是不是要逃命。” 思思懒得看两人相依相偎的臭模样,飞快地掏出两粒丹药给两人吃了:“杀血鳌这种事,看怎么说的……只要我帮你们鼓吹,那这就是真圣使奉神谕才能办到的事情。” 她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至于刚才那个灵魂,那是坏人,不是么?” 赵长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情终于松了。疲惫涌来,竟然晕了过去。 思思默默地看着他浑身浴血的样子,那被剑气乱窜而出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圣躯……她简直不知道赵长河到底怎么还能坚持着进行后续的战局,还能那么冷静地做出所有正确的应对。 桃花眼里终于泛起了真正的雾气,快要哭出声来。 岳红翎没好气地瘫在一边:“带我们疗伤,有什么烧要卖,事后再说。” 思思很是抱歉地对岳红翎道:“对不起岳姐姐,你帮了这么多,我……” “不用客气……”岳红翎懒懒道:“毕竟我也玩过你。” 第488章 痛苦转移蛊 赵长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这一次可能比雁门与会稽两战之后的受伤都要重,也更痛苦。 之前最多也就断个片…… 这次被血鳌冲撞得骨头都快散架,本身内伤就挺重的,这就算了。 那种千刀万剐,可是能把强大的血鳌从内部生生搅烂……他即使能梳理往外排,人是死不了,可那浑身剑气洞穿的痛苦岂是一般人能承受? 那是连旁观者都不可置信无法理解的壮举。 血煞上头的汉子就是这样的……当场为了赢,怕是拿刀往自己脑袋上砍都敢做。 但事后就知道死了……哪怕昏迷之中都能感受到身躯的痛苦,高大的汉子蜷缩在床上,人都无意识地在抖,毕竟躺哪都疼。 更为要命的是,许久没发作的煞气反噬,终于在这一次全面爆发。 此前为了破除钧天血玉上的煞气,赵长河一股脑儿吸收了。本来是个好事,能壮大他较为欠缺的环节,没这股煞气的补充,刚才也未必能压住对方的血满山河。 但在这回自己气血极度虚弱的时候,这壮大无比的煞气就失衡了,唐晚妆的清心之法根本压不住。 于是煞气反噬全身,还是刚刚锻过变得更尖锐的煞气在体内汹涌乱窜,等于再度遭了一次凌迟。 哪怕是昏迷之中,都能看见他缩成一团,无意识地呻吟。 思思坐在床沿,小心地去除了他破烂的衣物,帮他在身上抹上清凉的药膏。 赵长河被刺激得一震,无意识地伸手一挥,把思思推了个趔趄,药膏都脱手掉了出去。 思思默默弯腰捡起,继续涂抹。 旁边小侍女们看不下去了:“圣女,还是我们来吧?” 思思不理她们,还是自己在抹。 看她那样儿,侍女们就感觉圣女好像完蛋了。大家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终于有个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圣女,他是夏人。” 思思的手顿了一下。 是不是夏人,本来不是太大问题,思思自己的基本盘里都一大堆在苗疆收容的夏人,这次秘境战争也颇赖夏人之力。 但在族群的权力结构上,如果是夏人为主,那就会有问题。 其他夏人是被她们收容的、苗疆被排挤者,是依赖她们生存的,当她们回头一统秘境之内,更是势力滚雪球般增长壮大,夏人在其中只能成为一个部族构成,没什么太大影响。 但赵长河岳红翎不是。 尤其是赵长河……他亲和血玉、破除封印、轻松寻得没人知道的禁地、对禁地路途如回自家客厅,最后破解血鳌之谜,血鳌的血煞之力都能被他镇压下去,一系列的举措在有心人眼里充满了神秘,一副极其熟悉灵族秘辛的样子,犹如有神指引。 与其说思思是圣女,还不如说赵长河是圣子呢,这个鼓吹出去是真会有人信的,而且很多。 如果是个真正有野心的女人,这会儿要做的绝对不是帮他治疗,而是趁着这个时候无声无息地让他消失。 还好这一点别说思思了,连其他与赵长河没关系的小侍女们都做不出来,这么重的伤是为谁受的?大家都不是狼心狗肺。 但大家看圣女这模样,心中也担忧。 大家不会去杀,但您最好也别捧啊…… 这些年轻人为什么愿意那么几个人出去苗疆,和黑苗这些强大的族群周旋立足,筚路蓝缕地开创一个基业?还不都是不想做奴才。可按这么下去,不做禁地的奴才,怕是也要做夏人的走狗了。 “都出去吧。”一片静默中,思思忽然开口。 “圣女……” “怎么,他现在赤条条的,我愿意和他好,不怕看,你们也愿意是吗?行啊,哪几个愿意的,上前一步,以后就是通房丫头。” “……” 思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担忧什么,但他不……” 有人忍不住道:“不可寄望于人。” 思思看了她一眼,忽地伸手摸出一个蛊虫,塞进了赵长河嘴里:“放心了?” 大家一时没看清是什么蛊,但下意识猜测就是那么几种,一下就露出了如释重负欢欣雀跃的笑容:“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祝圣女和圣使百年好合。” 思思淡淡道:“认圣使了?” “其实……”小姑娘们都垂首道:“感觉他真是吧……虽然不知道祖神为什么要选一个夏人。可能是我们太没用了……” 思思笑了起来,眨眨眼道:“真认圣使,那想侍奉的上前一步?” 小姑娘们一溜烟跑了:“还是圣女亲自伺候吧。” 思思摇了摇头,继续抹药。 这一刻的赵长河不蜷缩也不抽搐了,躺着的样子安静了些,只是煞气膨胀依然严重,可以看得见手臂胸膛坚硬如铁,隐隐散发着暗红的血气,煞气溢散而出,如果旁边有蚊虫飞过估计都要直接死亡。 思思抹药的手慢慢移到更坚硬的地方。 她犹豫片刻,慢慢低头凑了下去。 …… 赵长河的昏迷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生理机能保护,其实他的精神隐隐约约是有感的。 尤其那种被煞气侵占了意识的感觉,成为一个只会杀戮与宣泄的凶兽,好像在这一刻自己就是那个血鳌。 这是煞气反噬的必然结果,不是血鳌的问题,被杀戮欲望支配的生命都是如此。 好在身躯已经千疮百孔得比破布袋都惨,什么坏事都做不了,稍微一动就是浑身剧痛,连躺都躺不住。昏迷也是对痛感的自我保护。 这种状况,真不知道要疗养多久了……自己没有主动性的情况下,连回春诀都用不了,什么疗伤圣药也没法快速治好。 隐约间,好像看见了瞎子。 “啧……好生英雄。” 赵长河混混沌沌,理智缺失,实在不想应付:“我现在想杀人,你离我远点。” 瞎子反而靠近了少许,嗤笑:“你能动么你?” “你他妈的……” “我真不知道,你这么不顾自身的人,怎么还能活到现在。”瞎子有些困惑地偏着头,纤指支着面颊:“你运气已经够好了,好几次受伤之后都有很好的宝物,替你抹平暗伤……否则就你这样的身子骨,过几年就知道什么叫每况愈下,更别提进窥更高的层面。这一次啊,不知道有没有咯……” 赵长河道:“少废话,我现在煞气重,非常烦躁,要探讨这个迟些再说。” “但迟不了啊。”瞎子叹了口气:“天书要是被取了,你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我不觉得我做的是无用功,能救一族之命,我很高兴。” “他若得到天书,反攻过来呢?” “……”赵长河烦躁道:“那又能如何,你也知道我伤成这样不能动!思思自有主见。” 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依稀可以感受到身躯的清凉,有温柔的纤手在涂药。 但涂药在伤口的刺激感反而让人更难受,赵长河下意识地挥手,把人推开,继续道:“按我感觉你只是秘境空间相隔不能随便进,真要进来了你自己就可以去拿,用不着我。” 瞎子忍不住笑:“思思是有主见,我怕这主见到了最后是你白费力哦。侠客?这世道真能有什么侠客的土壤,笑死人了。” 赵长河怒目而视,心中极度烦躁。 其实心中隐隐也有怀疑,这个可能不是瞎子入梦,而是自己真在做梦……梦中的只是自己的担忧。 因为瞎子不会去跑来挑拨离间的,这不是瞎子的格局,对她毫无意义。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此时口中塞进了一个啥玩意……赵长河也抗拒不了,任由入腹。 结果这东西入腹,效果居然极好,比赵长河认知中的所有神药都牛逼。 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让痛苦之感消退了许多,甚至还有了点力气。 很奇怪,伤势明明没好,怎么不那么痛了……麻药?可麻药也不该让人有力气啊。 痛苦之感消退,感知更清晰,就能感觉煞气充盈的爆炸力和破坏欲,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气血满溢,急欲宣泄。 梦中的瞎子似乎有些吃惊于这个变化,继续道:“思思现在是异族领袖,做的事情不可能以感情为凭依,会有更多的考……” 话音未落,赵长河暴虐地伸手,一把将她拉住:“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相比于思思,你才是更没有感情凭依的那一个!” 瞎子居然没挣扎,任由赵长河拉住,往地下摁跪。 果然是梦。 真瞎子怎么可能如此。 真实的瞎子没好气地浮在虚空,看着赵长河YY自己的鸟样,又看看思思纤手给他抹药的温柔,脸上忽地有点怪异。 这种感觉,好牛头人啊。 下一刻思思俯首,凑了下去。 瞎子:“???” 怎么你做个梦YY我,还能符合现实的?这真不是我的神通啊! 不是,这一刻在赵长河梦里,岂不是我在给他咬? 这能忍? 赵长河只觉得一阵温润,无处宣泄的气血有了突破口,爽得飞起。原本被动享受的,可享受着享受着,慢慢恢复了点力气,一把将“瞎子”抱了上来,扯了个精光。 思思猝不及防被摁住撕扯,下意识反抗了一下,却又浑身一阵剧痛,没了力气。 那些小姑娘们如何猜得到,思思给赵长河喂的蛊,是痛苦转移蛊。 赵长河之所以不痛了,是因为她在承受。 思思辛苦地喘息着,柔柔地看着他暴虐地撕扯自己的衣襟的样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瞎子气得头发倒竖,忽地出手,把两个人都点晕在床上:“这是为了让你的第一次有属于自己的温柔,不要谢我。” 第489章 愿做你的丫鬟 其实赵长河的判断只对了一半,因为最初跑进梦里提醒他天书之事的还确实是真瞎子,她已经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圣山正有所变故,顾不上赵长河此刻伤得像条死狗,想催他干活。 某种意义上说,瞎子确实不在乎赵长河的死活。 但痛苦转移蛊入口之后,瞎子知道不需要多催了,又疑似他们会开始双修疗伤,不想在这种时候杵在这,也就撤了。 撤归撤,赵长河的懵懂状态下梦境没消,还继续梦着自己心中担忧的思思会不会过桥抽板的问题,以瞎子对话的模式延续梦境。 梦就梦了,瞎子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把当年的豪言付诸行动:把烤肠塞进…… 更气的是外面思思还打了个真配合,真在吃烤肠。 瞎子看着这幅虚实画面,简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弄晕了这对奸夫淫妇之后气得喘了半天,看着就犯恶心。手掌做了个切的动作,瞄了好一阵子,终于没真切,气鼓鼓地离开现场。 自己不能随便出手,会出事的。 刚才弄晕这俩货,已经算是瞎子对神魔之外唯一的一次出手,历史意义非同小可。 同样对这俩货的历史意义也非同小可。 因为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同床共枕,直至天明。 天色微亮,思思略带痛苦地醒来,发现自己靠在赵长河的肩窝里,八爪鱼一样把他抱得紧紧,赵长河还没醒,但可以看见眉头舒缓了很多,已经不复昨天的痛苦。 思思小心地想要离开他的肩窝,却发现腰被他搂得紧紧,挣扎不开。 思思怕吵醒他,无奈地撇撇嘴,继续趴着。 身躯的痛已经好了许多,还是如大病一场般虚弱无力,不想动。 趴在他肩窝里也好舒服,不想动。 他的肌肉也没有昨天的僵硬了,昨天那煞气能杀死飞过的蚊子。今天终于正常了,人肉抱枕还是很舒服的。 就是还剩一个地方,怪了,你煞气还没消吗? 少女再烧,也不认识陈伯。 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又握了一下。 赵长河睁开了眼睛。 思思:“……” 赵长河:“……” “那个……”思思讷讷地收手:“我只是看看煞气。” 赵长河神色有些古怪,昨晚思维十分混沌,现在他有点懵,分不清梦幻现实了。 昨天那个感受像真的……有人在咬…… 梦中的瞎子真的假的? 嗯……虽然把瞎子摁跪在地上咬是很爽啦,但还是得清醒点,那不可能是真的,绝对是做梦。 是做梦的话,身躯的感受怎么回事? 赵长河低头看着怀中思思小鸟依人的样子和泛红的面庞,终于渐渐串了起来。 是你啊…… 她的衣服还很乱,好像被撕扯得乱七八糟的,四处可见白皙如玉,还能看见更多…… 赵长河喉头咕嘟了一下。 思思开始挣扎:“醒了就放开我啦!” 赵长河咬着耳朵道:“你看我的煞气,我也看看你的啊。” 思思哭笑不得:“本性暴露了是吗?” “也不知道是谁偷偷猥亵我。” “我那是帮你释放煞气!”思思气得满脸通红:“知不知道你昨天的样子多吓人?” “那……这不是没释放完嘛?再释放一下?” 思思一下就没了声音,低声求饶:“老爷,天都亮了……” 这种软弱的拒绝……能拒绝谁啊? 与其说是拒绝,还不如说更诱惑。 一个愿意主动悄悄帮你释放煞气的、此刻还躺在你怀里和你同床共枕了一夜的女人,是个男人也该知道只要该怎么做的了…… 但赵长河抿了抿嘴,竟有些犹豫。 昨晚梦中之言,反应的是内心的忧虑。思思究竟可不可信,和她纠葛过深是不是好事?不提别的,单是以前灵族侍女们说过的,如果和她交合,可能中蛊……那就再也身不由己。 这是罂粟,有毒的。 见他竟似犹豫的样子,思思明明此刻并不想做,眼里终究还是有了少许难过。 她想了片刻,咬着下唇,捉着赵长河的另一只手,塞进自己怀里。 赵长河:“?” 思思低声道:“给你玩啊……真的不敢做,这也不敢玩?” 赵长河顺手把玩着,忽然道:“不用来吊着我拿捏我了?” 思思被揉得下意识喘息,吃吃地笑:“这不是已经被你拿捏了么……” 赵长河叹了口气,低声道:“思思,我们摊开说话,好么?” “老爷可以把我衣服摊开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气氛安静了一阵子,思思轻笑道:“老爷忧虑的怕不是自己能不能吃得住我,你怕的是灵族势力崛起,眼见有机会席卷苗疆,你怕风雨飘摇的大夏再经不起灵族北上插刀吧。” 赵长河不答,默认了这一点。 这不仅是思思的问题,而是整个族群的问题,并且可能绵延后世,在将来的某一天爆雷,那他赵长河就是千古罪人。 或许从一开始,这种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就无关男女,而是涉及了更深的范畴,关系注定无法如别人一般纯粹。 唯有一个办法,让这支族群彻底跪伏在自己脚下,奉为神明,成为信仰。 这不是征服思思一个人就行的……但她确属关键环。 赵长河想了一阵子,忽然道:“我要做真圣使。” 思思的笑容依旧:“圣女此刻不是正在侍奉圣使么……” 赵长河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思思笑道:“老爷的胃口可真大……竟不满足于收个丫鬟。” “你知道,我并不想奴役谁。” “思思信你,但别人未必。” 赵长河正想说什么,心中忽地一愣,转而道:“你信我?” 思思抬头看着他,低声道:“长河……” 这不知道是不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思思不是狼心狗肺。”思思柔声道:“我已经说过了……你若信我,我便不负。” 赵长河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思思探着两只晶莹剔透的小脚丫,伸了过去,轻轻夹住煞气满溢之处。 赵长河瞪大了眼睛。 “老爷不就是喜欢这小脚么,就让它伺候好不好……”思思轻轻吻着赵长河的脸颊,柔声道:“思思愿意伺候老爷……只是灵族不行……我刚刚带着他们摆脱,不想让自己做的所有事情成为笑话。思思一个人做老爷的丫鬟就好了……” 她上下轻动着,咬着下唇道:“何况别人也不像思思这么好骗。” 赵长河手心享受着软弹柔滑,龙雀又被小脚按摩,那是真的爽到飞起。 他吁了口气,慢慢道:“但是思思……” “嗯?”思思抬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老爷想要真的?我怕的是老爷自己不敢呢。” “我是想说,只要你信我就够了,我不奴役谁,无论他们,还是你。”赵长河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至于别人,他们会心甘情愿地跪在我面前。” 思思目光闪闪地看着他,明明并不信他这句吹嘘,口中说的却是:“思思只想老爷奴役我……” 赵长河悄悄附耳:“有你跪的时候。” 瞎子:“呕……” 妈的怎么一大早过来,你们还在做这些名堂啊……不仅还在做,居然还在说跪着那啥的事。 结果刚弯腰作势要呕,赵长河煞气爆发,尽数喷在了她身上。 瞎子:“???” 第490章 圣山血月 赵长河不知道自己完成了多强大的壮举。 煞气释放之后神清气爽地起床,虽然还是伤后没力,精神倒是好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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