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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撤退,崔元央如同打了胜仗,哼哼道:“老大不小了,还想带坏我家夫君。哼……” 两个老女人眼里都冒起了杀气。 这小女孩好像话里有话,她好像不是不懂? 倒是赵长河没听出崔元央这话是不是有指桑骂槐的意思,看崔元央元气满满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怎么看你都长不大?” 崔元央拉着赵长河进门,笑嘻嘻道:“来看看有没有长大。” 门“吱呀”关上,隔断了红尘岸。 崔元央当然是指桑骂槐。她倒是不知道皇甫情,但唐晚妆她可是早就和夏迟迟一起当成假想敌,如临大敌已久了。甚至在她心中,唐晚妆的危险性远超夏迟迟,因为这种身份能争正妻的,夏迟迟的可能性反而低。 真当她在感谢月老啊,那句“给长辈敬酒”可长满了刺。 世家女哪有省油的灯,可能至今也只有赵长河一个人觉得央央蠢萌蠢萌什么都不懂了……也不知道蠢萌的究竟是谁。 抱琴斜睨着自家小姐铁青的脸,心中惊叹无比,两个老女人的争锋之中,结果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丫头乱入,并且还成为了目前的胜者,公然指桑骂槐,还没有人能发脾气…… 天下英雄谁敌手?皇唐?生女当如崔元央? 抱琴觉得自己文化素养有所长进。 可惜崔元央犯了盟友夏迟迟一样的错误,骂个老女人,惨把另一个A进去了。 就在她拉着赵长河在院子里踮起脚尖嘟着小嘴打算来一个甜甜的亲亲之时,对面正在与杨敬修应酬闲聊的皇甫情微微笑着:“刚才外面那位丫头是崔家女?” 杨敬修道:“正是,崔家嫡女元央,文璟兄的掌上明珠。” “本宫看她可爱,颇合眼缘,让她来陪本宫说说话可好?”皇甫情故意嗔道:“你们也是,这八方齐聚,客人这么多,怎么尽在我这围着了?都去吧,让小丫头陪我说说话就好。” 就在崔元央刚刚嘟起小嘴儿满含期待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贵妃让崔小姐前往相见。” 崔元央嘟起的小嘴僵在那里,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光。 怎么连贵妃都在跟我过不去,这是被外面那个姓唐的老女人买通了? 第391章 杨家之秘 杨家众人听贵妃吩咐散去,杨敬修也确实应该去接待其他客人,诸如王家,不合一直在这里。其实杨敬修至今都没理解贵妃为什么会来,刚从旁敲侧击问了一堆,皇甫情顾左右而言他,根本看不出真意。 杨敬修一头雾水,直接当成是皇帝的某种暗示来看待了,大约是皇帝想对天下传达某些信号? 不如去和王道中讨论两句,说不定能有所参考。 杨敬修留了些有眼色的丫鬟仆妇,把男人都撤走,给贵妃留足了舒适的空间,告退离去。 皇甫情压根都懒得理他在那想什么,果然很舒适地坐在红木椅上抿茶,看着前面局促不安的小丫头,心中甚爽。 朱雀身份可以给夏迟迟穿小鞋,贵妃身份可以拿捏崔家丫头,还能气唐晚妆。 顾盼天下,还有谁! 如果说这是纪元历史所载的三国争霸,自己妥妥是最强的曹魏,还是人妻,多贴合啊。 那边有个女版诸葛,还刚从荆襄出来……只不过现在陷入了很不诸葛的状态里,目前看着跟个二傻子区别不大,不值一战。 这个小丫头的话……可惜这里不是合肥,不过也不算很远……现在开始赵长河的院子就是你的合肥,别想进去了! 皇甫情浑然忘了这位置其实离赤壁也没太远,飘得差点架起了二郎腿,悠悠道:“你叫央央是吗?” 崔元央确实不知道这贵妃啥情况,崔家再牛也得面上守足了规矩,老老实实回答:“禀娘娘,央央是小名,大名是元央。” “女子一般不排字辈,令尊把元字辈给你排上了,这是对你有很高的期许啊,暗含女子何必不如男的意思?” “可、可能吧。”崔元央挠头:“爹很疼我的。” “按照这个意思,崔家应该想要的是个赘婿吧?”皇甫情循循善诱:“你这在众人面前挂男人身上的表现,是不是不太好?” 崔元央:“?” 关你什么事啊……等等。 嘶……这是贵妃,如果赵大哥真是皇子,那这就是他小妈诶,这位该不会是代表皇帝来发表意见的?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大条了……崔元央小脸都绿了:“娘娘……这个……” “另外据本宫所知,你生日在年底,好像还差半年才真正算是成年吧?” “其实去年底就够了。” 什么叫够了,这形容的……真是不忍直视。 皇甫情点到即止:“陛下对这桩婚事很关注。” 崔元央这回真是坐立不安,觉得是不是该回去和爹商量一下……这事如果真的皇帝关注了的话,好像很复杂,小兔子自己剖析不出来了。 “天色要黑了,回屋歇着去吧。”皇甫情满意地端起茶杯送客,语重心长:“凡事别太跳脱,多为崔家家风考虑一二。” 也不知道真想说的是别太跳脱呢,还是别太跳。总之崔元央被拿捏了个完完整整,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院子,看看边上一墙之隔,都不敢过去了。 其实喧嚣散去,各自归位,赵长河倒是有正经事做的。杨敬修的寿宴是后天,这会儿并没有聚集客人一起饮宴,还是号称已经撤退了的杨不归钻在他的院子里,陪着他对坐饮酒。 “你身边真吓人啊赵兄。”杨不归吸着冷气:“连崔元央在你身边攻击性都那么强,跟炸了毛的兔子一样。” “央央很乖的……” “是是是。”杨不归道:“四象教夏圣女那边怎么说?当时琅琊论剑,她对你的情意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回你真要和崔家定亲,都不敢想夏圣女是什么反应。” 赵长河看了他一眼:“喂杨兄,不要告诉我你对迟迟有意思。” 杨不归低头饮酒,沉默了一阵子居然没反驳:“确实有点意思,我也看得出来,王照陵对她也有意思。夏迟迟本当是祸乱江湖的妖女,搅得各家乱成一团都是有可能的……或许是因为有你,她便对男人不假辞色。” 赵长河神色有点怪怪的,听别人说喜欢你女朋友……却偏偏说得光明磊落的,并不惹人反感。 倒是莫名想起,当时在琅琊论剑有所发挥的也有崔元央一份,而且门当户对的,然而这些世家子弟没一个表现出对她感兴趣,反而都喜欢上了迟迟。 妖女模板更勾世家子的心思是吧。 “当然,赵兄与她相知于微末,这情感别人妒忌不来的。我也就那么一说,真要是苦恋一个妖女,怕是要被家父打死,赵兄的存在也算是提前把我家的烦恼给堵没了吧。”杨不归哈哈一笑,举杯相敬:“还得谢过赵兄,帮忙捉了杨虔远。” 赵长河喝了,问道:“迟迟是和你接触之后才去找杨虔远的?” “嗯……四象教欲与杨家有些合作,杨虔远其实只是我们婉拒的一个借口,我确实没有想过她居然真的赴险入昆仑去做这件事,还好有赵兄帮助……” 可能迟迟提溜着杨虔远回来,导致你更喜欢她了……赵长河并不去纠结这些,他看见的东西更本质:“四象教为什么会想到与杨家合作?杨家漏出了什么表现让四象教觉得可以争取么?” 杨不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放心,我不会坏四象教的事……襄阳之事不知道算不算,但我觉得本质还是在坏弥勒与王家的事,并非直接惹四象教,否则朱雀尊者之前见我,态度可没那么简单。”赵长河道:“我之所以问杨兄这个,与四象教无关……而是在下来这里,也是为了与杨家谈合作的。” 杨不归道:“我们此番南下襄阳,只是出兵协防,并不是自己要南下扩张。” “我知道。” “赵兄与唐首座的下一步动向,应该是尽全力扫平江南,彻底剪除弥勒之患。所以找我们合作又有什么用呢,你们也不会缺我们派点兵力去参与此战。” “确切地说,我需要的是令尊地榜第十的力量。当时弥勒身后的神佛之影,贤父子都在现场,看在眼里。我需要集齐一切有可能团结的力量,毕其功于此役。而令尊之前参与过围攻弥勒,如果真被他逃了,以后杨家可能也会有点后患,我觉得令尊应该会很乐意再与我合作这么一次。” 杨不归笑笑:“单是如此,不足以让唐首座都一起过来……赵兄另有想法,不妨直说。” “王家不会希望我们轻松剿灭弥勒,反而在江南形成唐家大势,他们会有很大的可能给我们搞破坏。我不指望杨家还能帮忙协防襄阳,但希望杨家至少别在这件事上倒向他,否则我们会很被动。” 杨不归凝视赵长河良久,忽然道:“原本赵兄并不在意谁造反,如今却事事在修补,这前后矛盾,赵兄自己如何调节?具体体现在,四象教和唐首座之间。” 赵长河道:“可能大家有点误解……我到现在也不是很在乎谁造反。之所以反弥勒,是因为他更垃圾,至于王家,纯粹是因为他们要杀我。而唐首座,我更希望的是她归隐田园去,别管这些破事了,而不是想让她管得更舒服。” 杨不归没有在乎赵长河说的这么一大溜,反而捉住了一个字眼:“更?” 弥勒“更”垃圾,这说明现在的也很垃圾,才会用这个字眼。 赵长河在骂夏龙渊。 赵长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反而道:“杨兄也不用一直试探我的意思……其实我对天下怎么看,杨家也未必有多在乎。我倒是觉得杨家真正更在乎的是,曾经与崔王齐名,如今杨家的存在感却没有那么高了……杨兄都沉默寡言得多,哪有王照陵崔元雍的意气风发?” 杨不归的笑意没了。 赵长河道:“无论你们多么看不起匹夫之勇,但乱世榜在上,世人在乎。杨家数代没出过天榜,会不会有没落之虞?” 杨不归缓缓道:“赵兄揭我们疮疤,又是想说明什么呢?” 赵长河道:“杨家能成为顶级世家,传承显然不会弱于崔王,但却开始没落,可不见得是你们资质跟不上吧。” 杨不归淡淡道:“我们资质确实愚鲁,比不过崔王天才。” “何必瞒我?”赵长河断然道:“杨家必然出了什么岔子,而四象教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觉得可以和你们谈谈合作。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能和我谈谈?说不定她们没能解决,但我可以。” 顿了一下,忽然又道:“杨家一直没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什么寿诞,我很怀疑这一次寿宴,和这事有点相关。” 杨不归盯着赵长河看了半晌,忽然一笑:“我会与家父转达赵兄的意思,赵兄且安坐。这两天寿宴未开,希望赵兄在这里玩得开心。” 说完起身一礼,告辞离去。 赵长河送他出门,转头看看隔壁唐晚妆紧闭的院门,暗想唐晚妆应该是在听着这些对话的,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而今天皇甫情和央央先后跳脸,不知道这师父姐姐的脸皮受不受得了……这才追到一半呢,变成现在这个状况会不会吹了啊…… 赵长河头疼地敲了敲门,试图聊几句,里面毫无声息,没人开门。 赵长河摸着下巴想了想,回了自己院子,直接翻墙。 区区一墙之隔,能拦谁啊…… 脑袋刚从院墙上探出来呢,抱琴手中抱着一把大扫帚,飞跃而起,劈头盖脑地拍了过来:“淫贼,就知道你会爬墙,等你多时了!” 唐晚妆坐在院子里看书,头也不抬:“梁上之举,有辱师门。回去抄《神农本草经》一百遍,反省反省。” 赵长河不敢和抱琴真打,抱头栽了回去,暗叫完犊子了。 她真的生气了,肯定会在想明明两人之间本就不应该发生什么事的,为什么要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 要吹了……怎么办? 正在此时,门上闪过红裳,皇甫情跃门而入,媚意盈盈:“上次就说了,下次见面,你不吃我,我也要吃了你。” 隔壁看书中的唐晚妆竖起了耳朵。 很快听到下一句,妖媚入骨的声音:“在朝廷首座身边偷吃贵妃,刺激么?” 唐晚妆清冷的声音月下飘传:“妖妇,尔敢!” 第392章 翻车修罗 刚刚批评赵长河行“梁上之举”要惩罚他的唐晚妆,这会儿自己翻墙过来了…… 比之前的表现好点的是,她没有了那种急怒的情绪,衣袂飘飘的优雅得很,看得出之前经过冷却时间,她也确实从前几天头昏脑热的恋爱状态里脱离了许多,重新有了冷静模样。 用的理由也是严肃且正当:“你身为贵妃,怎能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 “那又如何?”皇甫情不是因为相思难耐而跑来的。她明明知道过来幽会必然会被唐晚妆抓包,不可能和小男人真亲热,可还是刻意过来,就是为了看唐晚妆气急败坏的表情,结果没看见,这厮怎么又淡定起来了,看她那副模样就来气…… 心中略感遗憾,口中还是冷笑:“当年我入宫之时,是哪个女人私下里拦住我,很严肃地质问我意欲何为?” 唐晚妆平静地道:“是本座。你皇甫情和我认识十几年了,我比谁都了解你是怎样的心高气傲之辈,不可能甘愿入宫做个嫔妃,必有所图。” “那可真感谢你的赏识了。”皇甫情抄着手臂,悠悠道:“当时你就猜我有可能是四象教徒了不是么?还质疑我就是朱雀尊者。后来是朱雀尊者在岭南诛杀烈焰魔君,身登地榜第四,陛下亲自替我作证我当时人在宫中,你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猜疑。” 她本身就是和假夏龙渊的协议入宫,假货当然会替她遮掩,那时候她在个屁的宫中,当然在岭南杀人啊,那一战可惊心动魄了……当“皇帝”亲自做伪证,那镇魔司首座再精明睿智也不得不放弃这个猜疑。 实际上是否真正放弃了这个猜疑还不好说呢,毕竟那么强大的朱雀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多半只是藏在肚子里,没有新的证据之前不会再提而已。 皇甫情当年入宫,最麻烦的事就是怎么瞒过唐晚妆。这个女人此前之睿智,和这些天表现出来的二傻子模样几乎不是同一个人。 唐晚妆淡淡道:“即使你不是朱雀,但属于四象教徒这事总归是证据确凿了。” “所以啊,我是四象教翼火蛇,入宫确实有所图,我的首座大人,您猜得很对。”皇甫情笑眯眯道:“既然知道我入宫有所图,又不是真要做妃子,那我出宫偷男人又有什么稀奇,你拿这个约束我?哈……” 当时临时起意的翼火蛇马甲,意外的好用,早该这样了!皇甫情心中爽得飞起。至于会被迟迟欺负算个啥,有的是办法教训得她欲哭无泪。 唐晚妆道:“你不怕我向陛下揭发?” “镇魔司再受信任也是外臣,建议后宫之事,首座少过问……当然若首座一定要去揭发,请便,看陛下理不理你便是……嗯,说不定他有绿帽癖,就喜欢看贵妃找男人呢?首座一定要问吗?” 唐晚妆:“……” 皇甫情依旧笑眯眯:“对了,个人建议首座也别拿伦理来堵我男人,一则我这身份另有目的,并不是个真妃子;二则长河是不是皇子还两说。即使真是,他始终也不愿认,不就是因为恨着当年陛下之遗弃?偷个名义上的妃子倒还算是个不痛不痒的小报复,首座有什么理由阻止?” 赵长河:“……” 唐晚妆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赵长河大有可能不是皇子,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他的皇子局面还是自己营造的。既然不是皇子,本就没有伦理问题,没法拿这个说事。只是她个人很失望,因为证明了赵长河内心真不想做皇子,否则怎么都会避忌这种事的。 她叹了口气,只是道:“这个女人入宫是别有所图,她接近你又为何不能是别有所图?你为何会耽于美色,连这都想不明白?” 赵长河正要说话,被皇甫情提前截断:“我接近他又为何是别有所图了?” 唐晚妆淡淡道:“还是那句,你不是一个会倒贴男人的人……我对你过于了解。” “你错了,唐晚妆……”皇甫情收起笑容,一字字回应:“我喜欢他。” 唐晚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连赵长河都有些惊诧,没想到皇甫情会说这么直球的话。 “入宫不过教派职责,对个人情感而言,我喜欢他,为何不能正视,为何不能接近?”皇甫情平静道:“皇甫情出身于将门,就学于魔教,敢爱敢恨,岂为区区身份所缚?不像某些名门闺秀,扭扭捏捏,明明醋意已极,还要借个朝廷正事名义,无聊虚伪。” 唐晚妆又开始有些结巴:“谁、谁说我醋……” “你若摆明车马要和我争风吃醋,我还敬你是个对手,既然不是……有情男女久别重逢,与首座大人何干?那墙不高,首座哪里来的,请回哪里,慢爬不送!” 说来皇甫情还是会被身份束缚的,比如她绝对不敢把朱雀身份给揭了,说这些话时难免也有那么点小心虚。但整句说完,连自己都骗过去之后,实在是酣畅淋漓,自与唐晚妆水火不容争锋十余载以来,从来没有赢得这么爽过,痛快得如饮醇酿。 唐晚妆这时还真是败得惨淡,其实她倒也不是装模作样扭扭捏捏,之前赵长河的分析是对的,她压根没理清自己的心思,又如何应对这样直球的话语? 正在此时,对面墙头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崔元央旁听很久了…… 本来是实在没忍住想要偷偷爬墙来找赵大哥的,结果看见了啥…… 贵妃娘娘,您刚才装模作样指点我一堆,还威胁我陛下在关注,敢情是为了抢男人? 岂有此理,欺负我年纪小吗? 见唐晚妆似乎要接不住招了,原先对唐晚妆如临大敌的崔元央此刻反倒松了口气,按这么看唐首座好像和赵大哥没什么诶,之前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倒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贵妃,才是真妖精! 崔元央立刻把唐晚妆当成了好朋友,开口营救:“哟,娘娘,您怎么在这啊……” 皇甫情神色一僵。 这边太爽了,竟忘了留意那边墙头还有人爬呢…… 崔元央两只手肘搭在墙头上,托腮:“刚才有人教育我,不能随便往男人身上挂,要为崔家家风考虑……看来皇甫家的家风也不怎样嘛,嫁人了还偷汉。” 皇甫情:“……” 大意了,刚才忽悠人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社死。 “大家的家风都不怎样,我还是比某些人好一点的,至少我不介意赵大哥找几个妾室或者外房的。”崔元央继续托腮:“像某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点都不沾的,一时把人骗走了,也没用啊……” 皇甫情磨牙:“你又有个鬼的媒妁了?” 唐晚妆慢慢开口:“有的,就是本座。” 皇甫情这才想起之前自己曹魏的比喻极为不祥。 因为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就遇到了赤壁……你俩还真联起手来了? 其实她是有话可以反击的……比如“要说正室也该是我们圣女,几时轮得到你?” 可这种话打死也不想由自己口中说出来,想到夏迟迟得意洋洋的鸟样就来气。 得罪人太多了啊……举目皆敌。 从来不知道怎么面对修罗场的赵长河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打圆场的办法:“那个……朱雀尊者派你过来,本来是问夜帝令牌的……聊聊?” 正事果然是最好的转移注意力的话题,皇甫情吁了口气:“不错,我自有正事找你,哪像别人无所事事?” 瞧那心虚气弱的嘴硬模样,一直很是被动的唐晚妆终于露出了笑意,悠悠道:“央央。” “啊,首座。” “来我院中喝几杯茶?给他们点空间算了,别太小气。”唐晚妆向门外走去,自语般叹着气:“有些人其实挺可怜的,为了问个小事,被千里迢迢派来派去的,事后可能还要暖个床……看着像个贵妃,其实是个丫鬟,下次让抱琴和她对话就可以了……” 皇甫情火冒三丈。 翼火蛇身份一点也不好!这不平等! “好了……晚妆只是故意在激你的反应,试探你有没有可能就是朱雀尊者。”赵长河叹了口气:“说来尊者派你跑来跑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在宫中有什么意思,你本就喜欢在江湖上无忧无虑。何况……” 皇甫情板着脸道:“何况什么?” “何况我想见你。” “人走了就开始说好听的,刚才怎么一言不发?” “一是我实在不知道这种场面该怎么说话,二来……我觉得你们都不想我说话。” 皇甫情愣了愣,倒是真觉得有点道理,起码刚才他曾想说话,是被自己截断了。那时候还真的不想他多嘴帮谁,哪怕是帮自己,也没啥意思。 说穿了,哪里是抢男人那点事…… 虽然都有独占欲,但本质还是这些心高气傲争了一辈子的女人换了个战场,与其说抢男人,还不如说为了把对方气死。 否则她应该想尽办法让唐晚妆放弃这男人,而不是说“你若摆明车马要和我争风吃醋,我还敬你是个对手”,那简直是在助攻。 看唐晚妆最后那表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准备入局了。看着像有那么点意思…… 皇甫情看着赵长河,一肚子省略号。我和她撕得昏天黑地,最后是便宜了你?他看似不说话,其实是闷声发大财呢……瞧最后拿正事解围,多精准。 “咳。”赵长河一本正经:“我们进屋说?这令牌,我要详详细细上上下下跟你解释得清清楚楚……嗷~为何打我~” “让你拈花惹草,让你花心萝卜,让你闷声发财,是不是还很得意,去死吧你!还解释令牌,重要吗!老娘管你是不是夜帝传承,就算是夜帝亲临,老娘也揍死你!” 夜色里传来男人压抑的惨叫声,院墙上探出两个偷窥的脑袋,面面相觑了半天,都道:“好像早该如此才是对的,此前误也。” 第393章 我的信仰 赵长河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 她们只想气对方的时候,其实是好事,不但不会真出事,还有可能导致助攻,本来尚不确定情感的可能被刺激之下反而入了局。 然而那其实不是真正的修罗场,还不如说他只是个撕逼的道具。 如果是真正吃醋的时候,那事情就大条了。 例如遇上“选我还是选她”这种必死题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血腥修罗。 这是与情感深浅成正比的,越喜欢就越忍不了别人的存在,越不愿意你拈花惹草,这处理不好是会鸡飞蛋打一场空的。 越是高傲的就越是如此,我为什么要和她们争来争去,为什么要被视为外室讥讽,你有什么了不起,我不能走? 会开始想揍他,就是这种情感的表达。遇上病娇一点的那就步诚哥后尘了。 但这也就意味着,皇甫情现在是真的直面了情感,承认了她确实喜欢。 别看她说得好听,在这之前她哪有认过,嘴巴和晚妆是一样硬的,但现在她入局了。 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演变成“选我还是选她”,或者直接跳到“我走”。 赵长河虽然觉得这种事情很头大,但绝对不会舍得让一个明确喜欢自己的女人“我走”。然而要怎么解决这样的问题,就不是靠闷声发财能做到的了。 第一步,先老实点让她把气给出了,气头上是没法交流的,出了气就好多了…… 皇甫情一边揍人,越打越气:“圣教对你还不够好吗,圣女那么喜欢你,顶着尊者重罚也要和你没羞没臊的,我也陪你又亲又睡,哪都摸过去了,最后呢?啊?” 抱琴切了两片瓜,分给唐晚妆和崔元央一人一片,三个女人眼睛闪闪发光。 怎么摸的,细说? 可惜那边没细说:“……明知道杨家南下是我们请去的,你说动他们倒戈,襄阳给了唐晚妆,坏我们的布局!唐晚妆给你什么了,啊?” 赵长河打定主意不在气头上争辩,过后再说。 吃着瓜的唐晚妆听不下去了:“襄阳本座根本就没插手,什么叫给了唐晚妆?要说的话现在襄阳实权最大的是血神教,新太守都要和薛苍海陪着小心,否则什么事都做不下去,血神教不是你们四象教的人?你该不会以为原先变成王家势力会比现在对你更好吧,什么水平也敢论布局……” 皇甫情当没听见似的,继续揍:“还有血神教,明知道是我们下属,你也挖,我们是不是太好欺负了?” 赵长河终于回答:“那算挖嘛……我可不会让血神教背叛你们啊。” “不算吗?血神教是不是听你的?” “可我听你的啊。” 皇甫情哽在那里,小拳头揍不下去了,半晌才冷笑:“我让你砍了隔壁那几只狐狸,你砍吗?”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赵长河压低了声音:“襄阳的情况看似复杂,说白了是从王家手里变成了你们手里而已。” “你为什么压低声音,不敢给唐晚妆听?” “隔墙有耳,防的可不是晚妆,是别人……晚妆是有数的。”赵长河道:“刚才杨不归在这谈话,我说的一些话你们都听见了,未曾隐瞒,可不是现在才这么说。” 皇甫情心中一动。 这倒是真的……他与杨不归的对话,她们其实都在偷听,他明白说并不想帮唐晚妆修补,更希望唐晚妆退隐去。本质上他依然更倾向于改朝换代,认为夏龙渊不行,并没有在这人面前一套、换个人又是一套。 所以说真诚才是必杀技,如果两面三刀被发现了,那就真翻车了。 “夜帝令牌的事,倒真不便让晚妆央央听,我们进屋说?”赵长河瞅着机会,终于把皇甫情从院子里往屋子带。 可怜住进杨家之后,这屋还从没进过……这说一句话四面八方都在偷听的感觉真绷不住。 这会儿皇甫情心情好了许多,感觉这么算起来的话赵长河本质还是更贴近四象教的,继而就想起了他的各种好,给四象教东西全白送,跟自家人没什么区别……再就想到其实他确实是自己人啊,室火猪嘛,虽然大家都没太当真,可他真的是室火猪,别说收服血神教了,就算真撅了唐晚妆,那是不是可以叫四象教室火猪拱了镇魔司首座? 咦这么想还挺乐的哈,可以考虑考虑……凭什么她在那里端着优雅,我就是暖床丫鬟? 让你知道什么叫暖床。 胡思乱想之中进了屋,赵长河一关上门,反手就把她给抱住了:“情儿……” 第二步,甜言蜜语。 “谁让你喊这么恶心的词了?”皇甫情挣了一下。 感觉她挣得无力,和刚才打人的怒气不可同日而语,赵长河心中大定,紧紧拥着不放,低声道:“在外面不好说,我可是室火猪啊。” 咦真是心有灵犀,你也想到这个啦…… 却听赵长河续道:“我们教内相恋,哪用得着搭理俗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说有媒妁,尊者就是我们的父母和大媒嘛……” 皇甫情差点笑出声,是是是,我是自己的父母和大媒……您现在居然还肯认朱雀是父母了,咦也对,我是你小妈。 不过这话也真有理,四象教教内配对,为什么要扯俗世的规矩,和这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也就是吃亏在赵长河这个室火猪的身份不能随便暴露,否则明着告诉那死兔子,四象教内部之事关你屁事……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就更是四象教暗藏的室火猪不仅拱了镇魔司首座,还拱了顶级世家嫡女,她们还乐滋滋拿身份说事呢,傻不傻啊。 皇甫情所有不爽烟消云散。 见她开始有了笑容,赵长河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来,我们说这个令牌。” 第三步,温情相处。 赵长河坐到桌边,把皇甫情抱在自己腿上坐着,手上环着她的腰,令牌就举在她眼前让她细看:“这个确实是夜帝的令牌……我真要拿这个忽悠尊者做圣子的话,结合以前她对我的星象怀疑,还真的有机会忽悠成。但对尊者大可忽悠,既然是你来问,我不想骗你,这个令牌并不承载太大意义,有点类似于你掏个随身玉佩,能代表你皇甫情,但代表不了翼火蛇。” 这么说皇甫情就更高兴了,这令牌是真的可以忽悠人的,不仅她朱雀,大概三娘来了也是要被唬住的,可他还是不想用这个占便宜,因为谁? 皇甫情软软地挨在他怀里,再也没了之前发怒打人的意思,低声在问:“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夜帝啊血神啊相关的东西?” “血神的血牌纯粹是嬴五送的,我和血神最深的缘法实际是学了血煞功,别的其实真没什么缘。倒是和四象教之缘让我自己都没想明白,感觉我走到哪都能遇上四象教相关,就连回北邙怀个旧,都能和三娘发现青龙真墓,找到回春诀。” 皇甫情凝视那面令牌,心想这面令牌其实对于此世来说还是有强烈承载的,至少证明了极为浓郁的夜帝之缘与适性。 ——如果说圣教需要一个教主,怎样的人合适当教主? 朱雀玄武威震当世,两人却都没有争个教主玩玩的意愿,并非她们没有权力欲望或者姐妹情深不想争,实际是因为,教义不认。 否则就那摸鱼的死乌龟能阻止谁,她朱雀想做教主随便就做了……之所以不做,是万众不认,一旦要做就必须铁腕强压,那时候却又必须顾忌三娘的存在。所以朱雀寻思再三,教派稳定为重,不去争这点个人权欲。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蛇无头不行,教派终究还是需要选出一个教主才是。 夏迟迟被认为可以作为教主培养,因为她身兼青龙白虎,这种缘法与四象囊括性超过了她朱雀和三娘。 而如果把目光从迟迟身上挪开,放在赵长河身上,就会吃惊地发现,如果讲这个,没有人比他更像一个教主,缘法与适性简直离了大谱,甚至可以说迟迟的那些缘法也是和他挂上钩的。 这面令牌如果说代表不了夜帝势力,但对于一个参拜夜帝的人世教派而言,作为教主信物可是绰绰有余。如果是她朱雀获得,直接就可以让死乌龟跪下,反之是三娘获得也一样……同样,迟迟获得,现在就可以做教主。 是他的话,毕竟他名为室火猪,却实际没有接受过四象教的功法传承,倒还不太好算。 皇甫情沉思片刻,低声问:“这面令牌之外,是否还有什么?” 心中暗道如果还有某类功法,即使较为偏门,我都可能把你往教主角度去扶,反正你的竞争者是你老婆,她多半不会介意只会很高兴终于可以和男人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皇甫情撇了撇嘴。 却听赵长河道:“有一个未曾打造完全的剑坯,蕴含的剑意是诸天星辰,没错就是你说我的星图超过了夜帝涵盖的部分,这是夜帝晚年想要达成的成就,但没来得及完成。” 皇甫情心中一跳,转头看他,神色复杂无比。 说他没有夜帝功法传承,其实这不就是么? 虽然不是传承……但他走的本身就是夜帝尚未达成的路,他也走在同一条路上,夜帝道途未完之剑落入正在走此道途的人身上,这象征之意简直浓得溢出天际。 并不需要是谁的传承,他自己若能走开这片天,他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四象教信仰的是星穹的本源,并非具体的人物,人物不过一个象征,便如她们可以随随便便就自命朱雀玄武,并没有太多的敬畏。夜帝说白了也就是天穹的象征,若他就能代言这天,他岂不就是夜帝,四象教又为什么非要拜上个纪元不知是死是活的谁? “怎么了?” “还说你听我的……你分明是要让我们都听你的,还要跪着听。” 赵长河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想用这些东西忽悠四象教敬我,反而一直有撇清的意思么?” “嗯?”皇甫情确实对此有点好奇:“我也觉得,你为何不用这些尝试号令尊者?” “因为那意味着如果换个人得到,那将如何?我讨厌脑补出你和迟迟向别人跪拜这样的事情……” “哟……好重的醋坛子。”皇甫情失声笑了起来。 “不过我认知中的朱雀尊者,也应该是根本不在意这些外物,要在意的也该是得到的人是怎样的人。一旦真有人敢拿这个试图号令她,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可不会去做这种头铁之事。” 皇甫情心中极为高兴,她朱雀确确实实就是更在意得到的是谁。如刚才所思,即使是他赵长河得到,都还在考虑他没学过圣教之功,不适合……若是换个外人得到早就杀人夺令了,拿个外物想号令本座?梦没醒吧? 这小男人居然如此了解本座,是朱雀,不是皇甫情。 他说朱雀心中最美的景色之一,咦…… “但是现在,得到的是你哦,尊者对于你是怎样的人,可是经过多番考察了的……”皇甫情声音渐渐妩媚起来,柔声道:“这件事我知道尊者所思,可以替她做决定。令牌和剑,我们没有人敢乱碰,因为都承担不起那种因果……而你若要铸成此剑,将会是我们圣教全力协助的第一要事,若是剑成,说不定尊者真的可能认你是教主……” 说到这里,皇甫情眼波流转,越发妩媚:“你想不想……让朱雀尊者跪在你面前?” 这妖精…… 赵长河承认自己被这区区一句话挑得心跳都快了三分。 皇甫情吃吃笑着,主动吻上了他的唇:“不提朱雀尊者……我又何尝不希望,我喜欢的男人……凌驾众生?” 为什么不愿意泄露朱雀身份? 因为现在的他真的不太够格。 但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能踏上众生之巅,代言星辰万千,你就是我的信仰,我可以用自己的背脊,作为你的台阶。 而她唐晚妆……可不可以? 第394章 拿捏 这会儿的皇甫情一点都不在乎被唐晚妆崔元央当成来暖床的丫鬟。 我翼火蛇和室火猪怎么好,关你们屁事,何况他正走在一条让我心动神驰的路上。 她偏转头,吻得很是动情,呢喃道:“想不想……要我?” 一边说着,一边主动捉着他的手,覆在情山起伏之处:“真只顾正事了么,我们孤男寡女,在屋里呢……” 赵长河目瞪口呆,手酥心麻,一时不知所对。 您刚才还揍我,这转变太快了吧…… “那啥,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赵长河有点狼狈地问:“你、你也是有正事来的,我、我们谈谈杨家的事?” “嘴巴上就正事正事,这捏得不是很开心么?这里怎么不合适了,她们在旁边?有种过来看啊,气死她。” “……不是,这里是杨家,四处耳目……你好歹是贵妃,万一被发现……” “真没胆色。”皇甫情撇撇嘴,其实内心自己也觉得不是地方,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刚才疼么?我用了几分力……那会儿觉得你拈花惹草,很生气。” “呃呃……”我现在不也是拈花惹草么,没变啊…… 见赵长河发呆的样子,皇甫情噗嗤一笑:“好了好了,说杨家。杨家的事,本来尊者不太想你插手啦……血神教都变成听你的了,杨家又往你那边靠,总让我们有被挖角的感受。当然,你若是自己人的话……” 赵长河忙道:“我真是自己人嘛!” “杨家的事,其实该从夏龙渊说起。”皇甫情悠悠道:“皇帝明里暗里打压世家,其实很正常,不管崔王杨对此也都是有准备的,正常来说所谓的打压是压不到什么地步的,只要你还想国度稳定……” 赵长河抽抽嘴角,老夏的问题就在于,他压根不在意什么稳定。 所以这种打压世家的背后,肯定出了什么幺蛾子。 当初困惑王家为什么敢提前扯旗,大概可以从这里找点原因? 皇甫情低声道:“世家的传承,最为宝贵的便是有灵之神器,所有传承皆从中而来。王家是否也出了岔子,我们暂时不知,但我们有个高层成功打入了杨家,意外知悉,杨家之剑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灵性。杨家之没落,与此有直接关联。” 赵长河心中一跳。 这何止是杨家,崔家的清河剑也一样啊,只不过老崔隐瞒得好,加上夏龙渊给了个龙雀的气息遮掩,外界不知道。 不对,当时崔家内乱,崔文珏试图借着这事掀翻崔文璟,当时自己就怀疑过崔文珏为什么会知道清河剑出了岔子,背后是…… 果然皇甫情道:“我们知道杨家之事后,也在试图搞清楚崔王两家什么情况,恰好崔文珏有野心,我们就向他透露清河剑可能出了岔子,崔文珏借此发难,我们也能借此观察确定,结果还不是被你坏了事?气死我了……” 手被抓开甩到一边,没得摸了。 赵长河哭笑不得。 果然当时崔家那件事,就是典型的行走江湖遇到魔教妖女暗戳戳在搞阴谋的王道剧情,可惜现在才知道。 这些妖女只是背地挑事,根本不会亲身下场。 “虽然那事被你破坏了,但我们依然可以得到判断,崔家之剑必然遭遇了同样的状况。只不过崔文璟证三重秘藏在先,剑灵消散在后,所以崔家还顶得住,比杨家好。”皇甫情微微一笑,声音甚至恶意抬高了几分:“剑灵是不会自己消散的,它的消散背后必有其因。” 不知道那边崔元央是否听见,赵长河揉了皇甫情一下,示意别大声。 皇甫情被拿捏得脸色潮红,恨恨道:“现在就会欺负我了是不是?你去捏她们啊!” 这话说的……赵长河狼狈道:“说正事,说正事,乖啊。” 皇甫情撇嘴道:“还用得着说,没脑子嘛!外人都是没有资格触碰这些家族祖传神剑的……如果单是一家出了岔子,或许是自己的问题,都出了岔子,那能是谁?” 当然只有夏龙渊,他大约是唯一的一个,可以随便触碰每一家神剑的人。 剑灵不是自己消散的,而是被夏龙渊动了手脚…… 这个分析或许要比老崔分析的剑灵反感他们的行为而主动散去更合理一点,也或许是兼而有之。 据赵长河对剑灵刀灵的认知,它们确实会有对主人行为的不满而罢工的表现,龙雀对夏龙渊就很典型,那态度明显已经不认了……但罢工是否会导致消散,这中间似乎还缺了直接因果,如果是夏龙渊施加了某种操作,那就彻底补上了这个逻辑。 皇甫情又道:“但剑灵其实并没有彻底消亡,如果真正消亡了,剑应当也是会跟着碎了的,至少也会生锈黯淡。但各家之剑应该都还没有这种表现,只纯粹是无灵,其锋锐依然是世间顶级……据我……们尊者分析,这更大的可能只是剑灵陷入沉眠,要唤醒的话,多半只有两种办法……” 赵长河接口道:“我只知道一种,是让它感受到极为贴合的主人之意,就像当初诞生之时一样。” 崔家就是期待这样的剑灵复苏之法,这是王道。 而杨家…… “不错。”皇甫情道:“杨家连山剑,厚重弘毅、刚而不拔,今人又有几个能贴合这样的意?指望主动唤醒,怕是等到杨家没了都难。于是我们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方案……” 赵长河哭笑不得,敢情这次寿宴也是你们在背后搞事,真是主角们走到哪都能碰到的妖女暗谋。 可现在是自家老婆……那只能帮着了:“什么方案?” “治病。” 赵长河:“?” “这是你把回春诀给了死……玄武尊者之后,我们琢磨出来的方案……虽然包括圣女在内,我们都没人能掌握回春诀,但可以从中分析出,回春之法不仅治身,显然还能治魂,剑灵也是一种魂。” 赵长河比谁都知道回春诀确实能治魂,他现在对唐晚妆做的医疗就已经涉及这方面了,只是水平还比较差。 “既然你们都不会回春诀,那怎么治?” “笨蛋,能治魂的手段又不是只有回春诀!”皇甫情道:“杨家借寿宴的名义,同时也广邀名医,说是杨敬修的修行有点岔子,让人来看。一旦找出谁有治魂之法,再辅以杨家自己搜集的大量神魂之药,那剑说不定还真有救。” 怪不得嬴五说杨家有萦魂草,他们本身就特别重视这些能治魂的东西,故而大肆搜集,被嬴五知道了信息。 如此说来,这次妖女们在搞的暗谋并非反派之举,还挺正的。 虽然最后的目的是反派,为了联合杨家一起反……但如果杨家连山剑的岔子就是夏龙渊导致,那杨家这反得谁都没话可说。 “所以你和唐晚妆来杨家是干什么的?”皇甫情笑道:“想让杨家帮你们打弥勒?或者在你们打弥勒的时候能帮你们看顾江北,别跟着王家背刺?想法是不错,但这次王家有备而来,王道中真有可能帮上忙,你们能干嘛?” 赵长河的神色非常古怪,半晌才道:“我要是搞定了这件事,你会觉得我在跟你挖墙脚吗?” 皇甫情无所谓地道:“如果你真心把自己当四象教的人,那无论血神教还是杨家,算得上什么挖墙脚?甚至你想玩朝廷首座世家贵女……我们只会帮你。” “……是么?”你说你会帮我,怎么又把我的拿捏给甩开了…… 皇甫情斜睨着他:“你能帮上什么忙,就凭你那只能治点外伤和抗毒的回春诀?” 赵长河沉默片刻:“如果真能呢?” “相比于王家成事,我当然希望我们四象教自己成事啊。真能的话,算你大功,我会奖励你的哦……”皇甫情媚语如丝:“如果还能达到拿捏他们的作用,那奖励可以任由你定哦……” 第395章 谋局 这妖精…… 以前在榻上最妖精、最妩媚的人本来是迟迟,小妖女嘛……可赵长河现在发现,皇甫情一旦放开心怀妖起来,那绽放的风情真是如同全面盛开的玫瑰,迟迟的妖精与之相比简直像个含苞待放的小花蕊,学徒级别,毕竟年纪摆着,迟迟还是有骨子里的青涩。 可能也是自己犯贱,这种大姐姐在更高的语气上“奖励你”的感觉,含着无尽遐思的味儿,会更魅惑一点点? 呃也可能是自己就见过这么几个。 红翎虽然热情如火,可也是直来直往的传教士,不会玩花活更别提什么妩媚勾人了,自己想要她换点花样还不肯,说是下次能有缘相见再给他换个花式,如今看来诸事缠身,这可能没了…… 可眼下这个“任由你定”,那是真可以! 赵长河这会儿心痒得,感觉面前来十个王道中都能打死。 “你手往哪伸呢?”皇甫情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似笑非笑地站起了身:“刚才说不是地方的也是你,这会儿恨不得就地正法的也是你,呵,男人……” 赵长河:“……” 皇甫情弯下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想要任由你定,可得先把这事给做好啊……加把劲哦,我的小男人。” 说完闪身不见,屋子的门窗对她形如虚设。 那边唐晚妆叹了口气,屋墙隔音对她一样形如虚设,什么都听得明明白白。 理论上赵长河这次是想做反贼的事,可她不知道怎么阻止……杨家想复苏剑灵,又不是去害人,那是极为正当之事,想要帮杨家复苏也是个义举。别说阻止了,若是自己有这能耐,自己就该帮一手才对。 能尝试干涉的只有性质。 原本赵长河与她唐晚妆一起赴会,别人自然会把这事当镇魔司之情,或者索性说是皇子在给皇帝做的事擦屁股;但如果是四象教名义,那性质可就变了。 可以归结成更本质的方向:赵长河获得杨家人情的话,他打算用来做什么,是用来造反,还是用来维护这个帝国稳定? 一边是四象教,一边是唐晚妆。 杨家人其实早看明白了,杨不归之前就问过,“具体体现在,四象教与唐首座之间?” 可笑外人都明白,这几个当事人却至今被情感所迷,都没明晰。 赵长河本人不想入朝却也不亲自造反,他只涉江湖,看似中立。但唐晚妆知道他从来都是倾向于推翻重建的,因为他觉得夏龙渊这样治国只会对人民带来悲剧,越是修补,就越是悲剧。 之所以没有亲自去造反,无非是他觉得夏龙渊太强,做这些事并无意义罢了……但凡夏龙渊弱一点,造反的头子必有他赵长河,所以他能和四象教这么近。 而之所以能和她唐晚妆走在一条道上,是因为他看不下去民众苦难,因此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诸如抗击外虏、诸如平定邪教。能按照这样的路子继续下去,未尝不能依据那个模棱两可的皇子身份,身入局中,“你不管,我来管”。 这是唐晚妆的期待,那是最好的结果。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个桀骜不驯的山匪反贼之心,一旦有其他人把他往这条路上带,比如这回的皇甫情以身奖励,他慢慢地会走什么路也不用说了。 怎么扭回来? 皇甫情那句话回荡在心中:唐晚妆给了你什么?啊? 给了他什么?他又不求权柄,只跟他谈大义吗? 看着前方因为听不见皇甫情在说什么而安心吃瓜的崔元央,唐晚妆暗道这个算我给的吗? 这个也是他出生入死救下的,小姑娘一缕芳心才牵系在他身上,与别人何干? 唐晚妆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抿紧了嘴唇,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崔元央却忽然道:“首座……” 唐晚妆醒过神:“啊?” “我想加入镇魔司。” 唐晚妆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当时初见,崔元雍带着妹妹来见自己,小姑娘兴致勃勃地要加入镇魔司,说这活儿很刺激。自己哪肯随便收崔家嫡女来做镇魔司这种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活计,心念一转,就把她忽悠去了北邙。 时光荏苒,人事全非,却又听见她说出这句话。 唐晚妆道:“怎么,你还是觉得刺激?” “因为我需要成长。”崔元央认真地看着她:“很多人说我必是赵大哥的妻子,因为是最名正言顺的,有父母首肯,有媒妁之言,有天下之约,一旦约成,顺理成章。但无论是爹还是我,其实心中反倒是虚的。” 唐晚妆来了兴致:“哦?” “因为我们毫无优势。”崔元央道:“是不是很可笑,跨州连郡的清河崔,天榜第九的岳父,取之不尽的资源,毫无优势。因为赵大哥不看重这些……这真是个烦恼,他若看重这些,我可能就没有那么喜欢他,终究不过一介俗人;可他不看重这些,我觉得他很了不起,可自己的优势却没有了。” 唐晚妆眼神有点变了。 其实和自己这边也很接近的,最大的优势可以做皇帝,他不在乎。于是你能给他什么? “家世还是有用的,我能成为他的助力,但那样的话,清河崔的意义大于崔元央了,我不高兴。”崔元央低声道:“我希望他在陷入某些困难的时候,会想起,啊,央央可以帮我什么,而不是崔家能带来什么。现在的我可以么?我一直只是他的小累赘。” 唐晚妆:“……” “我想加入镇魔司,既能斩奸除恶、增长见识,也能养我崔家浩然紫气,提升修行。我不需要像首座这么厉害,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拔剑而起,成为臂助,就像当时在琅琊。” 抱琴抱着膝盖坐在一边,打量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暗自撇嘴,小小年纪,满心都是怎么和男人在一起,不害臊。 还有啊,你说这个,岂不是把自己的内心剖给了情敌,你面前这位唐首座只会笑你无谋少智,怎么肯帮你找存在感?换了是我抱琴,必然打发你去一个清水衙门养着,除了喝茶遛鸟没事可干,养废了最好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唐晚妆道:“好,此间事了,央央就去镇魔司报到吧,我给你安排一个正式身份。” 崔元央来了精神:“什么什么?” 唐晚妆认真道:“缉盗司,负责缉拿盗贼、劫匪、杀人越货、寻衅仇杀之类事件……先从副主事做起,熟悉之后再看看是否能做主官。如果真的做得好,修行也上去了,那重案司也未尝不能做。” 抱琴目瞪口呆,您还真培养啊? 崔元央果然大喜,问道:“那重案司是干什么的?” “谋逆要案、或者涉及强者的重要刑事案,对手主要会是胡人、世家、魔教……从年纪上,说不定有朝一日,你的对手会是夏迟迟。” 崔元央眼里闪过极度有趣的光。 这个好玩! 她一本正经地站起来对唐晚妆行礼敬茶:“参见首座。” 唐晚妆接茶,心中忽然有点虚。 将来换个场面,不知道你会敬茶还是泼茶哦…… 她干咳两声,转向了正事话题:“央央,这次杨家寿宴,你们崔家知道什么情况吗?” 崔元央道:“只知道广邀了不少名医,说是杨伯伯修行出了点状况,涉及神魂,一般大夫治不了。我这次前来也是带了河北有名的名医过来的,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 唐晚妆沉吟片刻,问道:“不知元央能掌握清河剑么?” 崔元央自然不会说自家的剑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现在是崔元雍在温养。只能回答:“不能彻底掌握,但还是挺熟悉的,清河剑和我还挺要好的。” 唐晚妆一听就知道,大约皇甫情和赵长河谈论中的清河剑岔子估计快好了,而其中崔元央深度参与,可能有大量相关经验。 “若是如此……”唐晚妆想了想,失笑道:“他们想撇开我们做这件事,怕是不太容易。” 崔元央:“?” 唐晚妆道:“央央,杨家之局看似没什么事,其实有些暗涌在内的,我给你个任务如何?” 崔元央很是兴奋:“首座请吩咐。” “盯着王家,王道中带来的人,无论名医还是随从……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请及时警示于我。” 抱琴泪流满面。 不管你是为了争风吃醋呢还是啥,总之睿智的小姐活过来了…… 第396章 寿宴 杨家寿宴在后天,但第二天这个院子也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这一晚的门庭若市。 赵长河很认真地在抱佛脚,其实也算是在逃避修罗场,临时琢磨琢磨回春诀也比在女人中间头大的好。 但他也小看了这些女人,哪个不是一方霸主正事为重?见他在琢磨医术,女人们也没有去打扰他。 唐晚妆在自己的院子看书,是否真在看书,没人知道;皇甫情号称在睡觉,把所有杨家安排的丫鬟仆妇都赶走了,至于真在干嘛,也没人知道。 而崔元央去了王家所在,笑嘻嘻地以亲家身份在里面混得烂熟。 哪怕王道中明知道这丫头算个屁亲家,她浑身上下哪都姓赵……那也不能公然把她赶出去,还得捏着鼻子赔笑。 说来王道中现在最想做的事是直奔赵长河的院子把他砍了,可惜这是杨家请的贵客,没法乱来,旁边还有唐晚妆守着呢,也打不过。 越想越气。 连带着看这个本该人见人爱的小兔子,王道中都没了好脾气,索性不见,也躲在屋里看书。 世界清净了一天,直到迎接下一日的傍晚,杨敬修寿宴的来临。 这个世上能医治神魂的人着实屈指可数,索性可以说压根就没有一个靠谱的,所以唐晚妆的病才会成为自己都打算放弃了的“绝症”。 唐晚妆皇甫情的视角里赵长河有一手回春诀,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否能生效,起码有机会。 但别人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根据消息,这小子十几天前才刚刚在襄阳跟唐晚妆学医…… 会邀请赵长河来赴宴,纯粹因为他现在的身份牵系很大,眼见正在风云中央,杨家要慎重对待,至少也该多观察交往。 那是真请来参加生日宴会的,从没打算过他也能治病。 实际这宴会之中连怎么安排赵长河的座位都显得很头疼——他的身份是该坐达官显贵那一厅的,还是上位,和皇甫情坐一起,然而没有公开身份的情况下不能这么安排。 以他正常表现的身份只能安排在江湖高手的外厅,与达官贵人们分开。而他人榜虽然不错,但想居于上位却是不足的,安排在其他武林名宿的下首,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意见…… 杨不归陪着小心把赵长河带到外厅,偷眼看看他笑呵呵的没什么表示,便也松了口气:“赵兄莫嫌怠慢。” 赵长河笑道:“在外面随便喝酒吃肉,舒服得很,谁耐烦在里面装腔作势?也不用纠结我的位子,我随便和年轻人挤一桌更自在。” 杨不归笑道:“是赵兄的性子……想起当初琅琊了,赵兄和司徒笑饮乾坤,说真的我们那时候心里也是有冲动的,男儿豪情当如是。” “一直吹我干什么……司徒没来?” “找不见,不知去哪历练了,神煌宗倒是来了个代表的。喏,就是那位……”杨不归用眼神示意厅中上首的威武中年:“神煌宗史长老,地榜三十。” “神煌宗不愧为天下最强宗。”赵长河看了一眼,心中盘算是不是能把神煌宗也拉上打弥勒的车……至于杨家治病之事,多半神煌宗没啥办法,因为神煌宗锻体的,神魂方面一直是个弱项。 口中随意道:“嗯……那天我跟你说的,你说回头和令尊商议,这商议的结果呢?” “呃,赵兄,我们家确实有点岔子,赵兄愿意帮忙我们很是感激,但这事赵兄是帮不上的,好意心领。”杨不归压低了声音:“单从赵兄这心意,弥勒之战家父一定会参与,赵兄约好时间便是。” 赵长河微微一笑:“行。你招呼别人去吧,别一直在我这。” 杨不归道歉告退,赵长河也没去凑史长老那桌,自个儿找了个一群年轻人的桌混在一起。别人也没留意他,全都在透着天井看里厅,贵客席上盛装的皇甫情和一脸寒霜坐在她下首的唐晚妆。 什么叫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个场面。 兰和菊凭什么和这两位比啊! 那简直是上苍造化,刻下两个最完美的奇景,还要把她们放在一起。 “曾听人说十年前京师双骄,互相争竞,乃京师奇景……还觉得前人夸大,哪来那么夸张,两个女人而已,她们也并不是那种会跟人较劲比美的,最多冷语互相讥讽几句,哪来别人说的什么争奇斗艳……如今亲见,才知道别人所言无虚。” “是啊,什么都不需要她们说,单是坐在那里,恐怕争论谁美的人自己都能把狗脑子打出来。” “所以说谁美?” “我觉得首座美。那清冽如水的淡雅,贵妃稍逊一筹。” “我觉得贵妃美!那女人的风情,一眼就惊心动魄,你小孩子懂个屁!” “首座美!” “贵妃美!” 有人弱弱道:“不是,你们都没看见她们下首的崔元央吗?好可爱啊,粉雕玉琢的……” 争执中的两人同时鄙视过去:“处男去和狗一桌!” 赵长河:“……” “投票了!”有人拿着纸张转到赵长河这边:“这位兄台,你投谁?” 赵长河一看,唐晚妆四票,皇甫情四票,崔元央一票。 “单选还是多选?”赵长河问。 众人惊为天人:“你还想多选?” “没限制是吧?”赵长河提起笔,给三个全勾了起来:“我全都要。” 为什么你们都有这么明确的审美区分,搁那做选择题…… 话说不管谁美关你们屁事啊,有你们的事吗? 众人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咦,你们怎么知道我叫高大名?” “……”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年轻武者们扯淡,随口吃着丰盛的菜肴,其实赵长河的心神早就投入在主厅之中。在外厅的好处就是可以不要像主厅里面那样正儿八经,整套祝寿的流程都能让人浑身发麻屁股长针,唐晚妆和皇甫情习惯了坐得住倒也罢了,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活泼的央央也忍得了。 又臭又长的祝寿环节过去,还有家族子弟一一入场,演武考核,捉对大比。 同时也是杨家向外人宣示自家子弟实力,也有为佼佼者扬名之意。 看杨家年轻人打得叮叮当当的,这才勉强有了点武道之世的味道,刚才那些又臭又长的都是啥玩意儿…… “虽然顶尖的少……杨家年轻一辈其实不差的。”有人窃窃私语:“杨不归蹭着上一批纷纷入人榜的机会,现在已经是潜龙第三了,走到哪里也是让人高看一眼了。这还不止,杨家各房有好几个潜龙一百八、二百二、二百三的,虽然都比较低,总数居然比崔王都多。” 赵长河看着厅中比武,也暗道杨家子弟看上去普遍都挺行的,其实就连杨虔远的水平都很高,那可是单枪匹马入昆仑,差点借着风头直接做了金钱帮主的狠角色。 单从这比武来看,可以看出杨家子弟这基本功就比较扎实,可能和杨家的武学性质有关,厚重弘毅嘛……也可能和杨家有没落趋势有关,子弟们有了危机感,都比较发奋。这点就比老崔家好,就拿崔元央来说,认识之前那是啥模样,吊儿郎当的有半点想练功的样子嘛…… 另有人道:“老兄,你这评点得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位名家呢……” 那人干咳两声,叹气道:“最近榜单下滑了……惭愧。” 人们肃然起敬:“竟是潜龙榜名家?失礼失礼。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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