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洪荒之迂回传 > 第48章

第48章

把恩爱有点关系,开局好感度不错。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是有缘法的。 他想了想,问道:“前辈避居昆仑,个中缘故是否方便……” “怎么?”叶无踪好笑地道:“如果我是得罪了中原强者躲在昆仑,你还想帮我架梁子不成?” 赵长河认真道:“也不是不能试试的。” 叶无踪淡淡道:“昆仑很适合我这种邪魔外道,因为我在这里无论偷了或者杀了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不妥当。” 赵长河神色有些古怪,合着你的意思,你在中原偷老实人,居然有心理负担? 真是老了吗? 看他那表情,叶无踪就知道他误会了,摇头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劫富济贫的侠盗……但你可知道盗门的第一戒是什么?” 赵长河道:“愿闻其详。” “戒贪。盗门可以逐利,但不可贪,无论是贪得无厌,还是手痒难耐,都是盗门大敌、首要戒律。因为贪婪会让你蒙蔽理智,做出错误判断,或是摸到自己不能惹的敌手身上,或是因贪落入陷阱,或是因贪错失了逃离时机……终究俱成空。” 赵长河与夏迟迟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意思,本来觉得盗门是最贪婪的人,却不料贪反倒是他们的首要戒律,那叶无踪见面起的表现就更合乎情理了。 “我之所以避居昆仑,就是因为我发现,如果我继续赖在中土,我会禁不住手痒,摸到一个绝对不应该摸的人身上。”叶无踪悠悠抿茶:“我不信他虚弱的表象,可必须承认他越是这种表现我就越手痒……不如剁手。在没有确切把握偷他而不死之前,当自我禁足,不出昆仑。” 小两口都知道他在说谁了。 您该不会是觉得窃国也算偷东西吧,这个不合盗门路子啊……是看上了夏龙渊身上的什么东西? “如何?你能帮老夫架这个梁子么?”叶无踪似笑非笑道:“当我偷了他之后,你能拦得住他?也对,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拦住他,可能还真得是你。” 赵长河干咳两声。真正有可能拦住他的人在边上呢,迟迟才是正主儿。当然夏龙渊也未必真会顾忌迟迟,叶无踪也不是真要你帮忙拦夏龙渊,不过打趣呢。 这话没法聊了,赵长河只能道:“是他的话,谁也没办法。” “那便是了,到了昆仑还不是爱摸谁就摸谁?反倒自在。”叶无踪咂巴着嘴,又叹了口气:“结果到了昆仑才发现,老牛鼻子手里多半也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天下还能不能好了,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应该是天书。 叶无踪未必知道天书这东西,但盗圣对于宝物的敏锐,应该是隐约察觉到这类存在了……他知道夏龙渊身上有,玉虚真人那里也有…… 倒是有点奇怪,如果天书在玉虚真人手里,不可能是自己能获取的,瞎子指引自己过来又有什么意义,作死么? “那么……”赵长河斟酌着问:“前辈可知,玉虚真人搞出这昆仑恶人之地,究竟为了什么?” 叶无踪并不解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今日找我,实为玉虚?” 赵长河并不隐瞒:“确有拜会玉虚真人的意思。” 叶无踪很无所谓:“既然如此,你直接问他好了,老夫可以替你传个信……至于他见不见你,我不知道,见了面杀不杀你,我也不知道。老牛鼻子脾气比我还怪,你若不在乎死活,就尽管试试。” 第336章 人间月 有叶无踪帮忙通传,别的也不用做了,等玉虚真人回复见不见就行。 小两口便也带着葫芦和墨玉令牌告辞,回望玉昆帮的屋子,赵长河低声道:“有道者,无论他的道是什么,其格调都和常人不同。” 夏迟迟点了点头,叶无踪这是脱离了低级利益的盗贼,他避居昆仑的真意说是怕夏龙渊,其实含着非常显著的潜台词——他一定会觑准一个时机,给夏龙渊来一记关键的盗窃。 这种理想怎么说呢……普通人可能哭笑不得,但在叶无踪心里可能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说是偷,其实是武者对己道的追求和挑战。 赵长河不知道自己的金箔是否被叶无踪感知到,可能因为未解封的缘故没啥气息,也可能人家已经有所察觉,但他要的可未必是宝物本身……关键在于宝物在谁身上。 他忽然觉得叶无踪说不定也突破了第三秘藏,这种思维格调不像地榜,至少比赫雷那种拉开了一整个维度,连所谓天榜第十的王道宁与之相比感觉都Low了许多…… 崔文璟非是岳父,不好意思说他坏话,否则崔文璟单论武道之心方面也是乏善可陈。 乱世书只按战绩说话,排名看看就好……指不定这会儿朱雀玄武都突破了,可世上无人得知。 话说朱雀如果真的突破了,以后就更麻烦了……自己和皇甫情这关系,朱雀到底认不认? 正这么想着,皇甫情就出现在面前,做足了一副下属模样对夏迟迟汇报:“周边没有特殊情况。” 夏迟迟道:“我们把盗圣想得坏了,人家格调不同,无需多想……嗯,太阳落山了,先回去休息,等明天看看玉虚真人怎么说。” “防人之心不可无。”皇甫情下意识说教:“圣女之前所思是对的,身在昆仑可别大意了。” 夏迟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还说教起我来了……当这是你皇宫里训宫女呢? 皇甫情醒悟过来,干咳道:“属下就是说,玉虚真人可未必能用叶无踪的表现去套……其实圣教与玉虚宫毫无瓜葛,建议不见。” 夏迟迟道:“我倒是未必要见……明天看看答复再说。” 心中觉得皇甫情这是找借口想跑,不想留在这了,便又补了一句:“盗圣和我们有约,可以派人去抄录《百草毒经》,如今柳土獐不在,就麻烦你去抄一下?册子不厚的,晚上就能抄完。” 赵长河抬了下手:“诶,别……” 夏迟迟面无表情:“抄个经文而已瞧你心疼的,我自家下属不能派去干活的吗?” 赵长河:“……” 皇甫情手指捏得咯咯响,你使唤我使唤得很爽是不是? 她倒没想过夏迟迟是故意要把她多留一夜,反倒觉得这是故意支开自己,以便偷男人。 更气了。 但再气也没办法啊,扮演的是翼火蛇,当面顶撞圣女拒绝任务,那别说夏迟迟起疑了,就怕连赵长河都会怀疑她身份是不是哪里不对,瞧他还很心疼地帮忙阻止呢。 算了,演还是得演,皇甫情低眉顺目做出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样,低声道:“长河别说啦……身为下属这是该做的,圣女也是为了教派……” 夏迟迟汗毛倒竖,一把拉着赵长河飞檐而走,这皇宫级别的婊气是真遭不住。 反正你留下了就行。 赵长河也有些无奈:“你故意驱使她做事的吧,何必如此……” “以后你就知道了,再说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夏迟迟直接转移话题,催促道:“不说她,快把葫芦换一换,给我看看好看不?” 赵长河取下破旧的酒葫芦,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笑。 夏迟迟眉目再度温柔下来,江湖上风霜雪雨,他受伤都不计其数了,葫芦还能保存完好,这不可能是运气使然,而是证明了他非常有意识地在保护葫芦,宁愿受点伤都不能让葫芦被砍到。这种心意在,夏迟迟真是觉得一切都值得。 如今的新葫芦是上古用来盛放丹药的宝贝,不容易坏,说不定还能当个护具挡挡招来着……仿佛象征了两人早年风雨飘摇的弱小走到今天天下横行,而当时不确定的情感到了今天如金石稳固。 “挺好看的。”夏迟迟摸着他腰间的新葫芦,感受着金属质地的冰凉手感,喜滋滋地抱着他的脖子,昵声道:“带我回去……我就是故意支开她的,怎么啦?我就想和我男人亲热,谁耐烦旁边有只蛇形大灯笼。” 那边皇甫情板着脸进了玉昆帮,叶无踪果然没有走,安静地坐在那喝茶,仿佛在等她。 昆岗之外,那火焰之能连尸骨都能烧成灰烬,可不是翼火蛇能办到的,老头不用想就知道这位究竟是谁。其实小两口觉得他有气度,气度也不是无限的,朱雀的存在能让盗圣权衡很多东西。 皇甫情戴着个蛇脸在他对面坐下,淡淡道:“圣女派我来抄毒经。” 叶无踪偏头看着她,心中实在无法理解,同时又觉得很乐,憋得很辛苦才没笑出声。 朱雀尊者您放心,不用演得这么辛苦,能猜到的人怕是没有人愿意揭穿这件事的,倒不是怕不怕得罪你的问题…… 天道已死,这个人间没有公理,强权就是公理。武道的残酷,血腥的乱世,恶臭扑鼻的私欲……谁又不想在这如狱人间看见一抹开怀的笑,就像跋涉在昆仑的风雪里,看见崖边盛开的花。 强者欲求神魔之路,一个两个的都不像人了。 烈焰焚昆岗,手中血犹腥,高高在上的朱雀是神性的,她不是人。当烈焰化为情火,血手洗做羹汤,那魔焰焚天的朱雀便渐渐地开始有了人的味儿。 瞧那安安静静抄经的模样……她明明此番踏上了神魔之途,却反而落回了人间。 挺好的,比夏龙渊好,其实也比玉虚好……老牛鼻子太装,自以为出尘,其实也是非人。 …… 皇甫情心中哪有叶无踪感觉的那么沉静如花……她此时最想的是快速把经抄完回去了。 这翼火蛇越演就越是演不下去,主要是朱雀的面子挂不住了。 明明四象教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也不知道夏迟迟非要在这里赖着干什么,皇甫情只能理解为小贱人是想腻着男人不想回去。 她自己倒没有想腻着男人的心,没到那份上,早想走了。要不是因为“已经离开的朱雀”突兀再度出现很怪异的话,她都想换回朱雀揪着小贱人的耳朵拖走。 想索性让小贱人在这里玩着,自己先走吧,她偏又不让,各种理由留人……你腻着男人把我留着干嘛啊,就为了报复之前我在你面前亲他? 真是小孩子脾气。 但这小孩子现在做的教派之事还挺不错的,和盗门的合作之议可圈可点,包括眼下这个毒经抄录也是对教派极有益之事,站在朱雀立场上还是挺欣慰的,总得把这些事做完再说。 皇甫情憋着性子,好不容易抄完毒经,离开玉昆帮一看,天都黑了。 皇甫情没好气地回到柳土獐布庄,主屋灯火通明,做好辣眼睛的准备探头一看,赵长河居然不在里面,只有夏迟迟独自一人正在伏案写报告,皇甫情知道这份报告将来会抵达自己的案头。 小贱人工作还是认真的。 皇甫情定了定神,敲了敲门:“圣女,毒经抄录完毕。” “哦,放那吧。”夏迟迟头也不抬:“你今天也辛苦了,还是先去洗个澡休息,我已经吩咐布庄下人帮你屋子整好了。” 皇甫情无奈道:“我真该回去了圣女。” 夏迟迟叹了口气:“明天和我一起回……蛇姐啊,虽然你我在撕,但反而更该清楚,我们女人喜欢了一个男人呢,总是想和他多呆一段时间的。这次缘分难得,以后回到教中,又不知道要间隔多久才能一见了。” 皇甫情沉默片刻,倒也没说什么,便道:“他人呢?” “他也在自己屋里,似乎有些武道上的琢磨。”夏迟迟警惕地抬头:“你可别趁着我在写报告,又过去偷人啊!” 谁跟你偷来偷去,你自己当宝去吧! 皇甫情没好气地转身:“那我去休息了。” 目送皇甫情离开,夏迟迟悄悄整了整衣襟,眉目里还是掩不住的春情。刚才的战况可激烈了,不知道被这女人看出来了没……还好,看她心思不在的样子,应该没…… 布庄的下人引着皇甫情到了客房,里面果然已经烧好了热水,鲜花铺在桶中,香气宜人,热水蒸腾,看得人心痒痒的。 皇甫情也难免意动,白天只是换了衣服,没能好好洗个澡,如今有了条件,谁不想好好洗一下? 她轻轻关好门,一边走向澡桶,一边解开身上的貂裘,随手就落在地上。 洁白的身躯随着莲步轻移,逐步展现在漆黑的屋中,如月光从云层里探出,有着神圣而柔美的光晕,美得如梦似幻。 第337章 夏迟迟在写报告 皇甫情不知道的是,这间屋子就不是安排给她的。 在她回来之前,就在这间屋子里,夏迟迟拉着赵长河鸳鸯共浴,洗得没羞没臊,除了最后一步没做,别的什么都做了。 连赵长河都惊诧于今天夏迟迟的热情,暗道以前其实迟迟也是挺要面子的,再怎么立夏也从来没肯用嘴儿啊,今天怎么这都肯…… 只能归结于明天迟迟打算离开了,这是临别的疯狂。 但很快就知道错了。 小妖女在他最要命的时候,停了。 停了…… 之后说什么都不肯了。 “喂!”赵长河悲愤无比:“不带这么玩的!” 夏迟迟理直气壮地笑嘻嘻:“这就是惩罚你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躲山里啊,是不是真当我没脾气?” 赵长河祭出撒娇大法:“迟迟……” 夏迟迟一点不吃这套:“是不是憋得很难受?可惜你又打不过我,有本事用强呀~略略略~” “……我就算打得过你,也不会强迫的。” “是这样吗?要炸了也不会强迫我?” “不会。” 夏迟迟挑着他的下巴,给了个妩媚的笑:“说得真好听,那勉强可以打个商量……” 赵长河想说干啥都行,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万一迟迟要自己和翼火蛇断了,那这承诺可下不了的。 夏迟迟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你我刚才唇舌渡气,我感受到了极强的青龙法则,是回春诀?” “嗯……之前也给你渡过啊。” “之前没像刚才那样运转双修功,现在我颇有所悟,想回去打坐一会。”夏迟迟正儿八经地告诉他:“难道你就没觉得,感悟我的青龙之功对你这半吊子皮毛回春诀的领悟也很有利?” 这倒是实实在在的,赵长河确实感觉到刚才的双修对此极为有利,甚至还真有点隐隐的了悟在心头。 “所以说吧,不是我故意不让你释放,那时候你脑子都空掉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 夏迟迟悠悠披衣:“觉不觉得,像极了你我当年躺在床上,各自心动神驰,可那男女之思却只能压抑在武道的提升之下,我在修行,你在练刀。” 真的像。 夏迟迟转身离去:“各自修行吧,不要忘了你曾经的努力。” 这说得全在理上,根本无法辩驳。赵长河摇摇头,感觉怪怪的,他也不是只冲着这个啊,问题这不是你自己先挑的事么…… 算了。 他也披衣出桶,转到屏风后的床上盘膝而坐,开始感悟青龙之法。 很快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入定状态。 夏迟迟刻意渡让青龙之法,就是让他能够入定的。因为入定便是胎息状态,不用刻意隐藏也是无声无息。 以“翼火蛇”的水平,据说刚刚突破秘藏,和自己差不多,那基本没达到能老远听人心脏跳动的程度,更没到“感知”的程度。所谓耳听六路发现有没有人躲藏,以前必须对方发出动静,现在进步了,大致可以根据呼吸判断。可如果胎息潜伏,那就真是很难发现了。 一旦她不加详查,脱衣洗澡……他醒过身来往外一看…… 本就是有情男女,赤身相对,其中一个还是被挑惹了一半、憋得快炸的状态……大师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还不能有所进展的话只能说是个铁废物。 夏迟迟心情很好地拉过一个布庄下人:“去给里面换一桶热水,记得铺上花瓣。” 其实本来还打算下点催情之物,可想想这就有点过了,还是算了。夏迟迟叹气着离去,感觉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 对皇甫情的实力判断虽然错误,但恰恰在皇甫情没有留心的情况下还是误打误撞的生效了。 在自家地盘里本就没戒心,那个小贱人再讨厌也是自己亲亲徒弟,心中的信任度在这,怎么想也没想过她会坑自己啊。只要武者的本能没有感知到危险,那也就没特意去更多留心细节了。 可这真没有危险,本能又如何会起警惕? 事实上整个洗澡的过程都没有半点事发生,入定中的赵长河也感受不到外面这些动静,他心神完全沉在了青龙之意的感悟里,然后就感悟到了夏迟迟渡来的青龙之意有点不怀好意。 草木生机,当然也是蕴含着某项方面的……龙抬首就更是象征之意满满。 越是感悟,反倒越炸。 皇甫情舒舒服服地洗白白,慵懒地顺着头发离开澡桶,绕到屏风后打算上床歇息。 床上的赵长河睁开了眼睛。 空气一时凝固在那里。 在秘境之中虽然亲亲抱抱什么都做了,但还真没有脱成一丝不挂,手还在顺头发呢,更加凸显了风韵优美的身材,那视觉冲击力杠杠的。 赵长河自己此前也是刚洗完出来,随意披着外套,这会儿外套松松垮垮的,落在皇甫情眼里那块垒分明的胸肌腹肌同样挺诱人的。 孤男寡女,浴后芳香,赤身相对,香帐暖暖。 两个人的心下意识都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很快,秘境之中相拥相吻都没能有这样的体验。 两人脑子都浆糊了一小会儿,赵长河终于捋明白了始末,之前迟迟说过一句“要不要我帮你得到她”,这是迟迟在助攻? 同样皇甫情联系刚才夏迟迟的态度,再联系这小贱人一直留自己在这,心中也什么都明白了。这事怕不是赵长河的锅,纯粹是小贱人在埋坑呢。 双方对视半晌,皇甫情眼中的愕然慢慢消退,冷笑道:“哟,你这是怎么说动的圣女,让她配合你给我埋坑?” 赵长河心念电转,暗道迟迟想岔了,这事儿要是据实说,恐怕这位小姐姐会对迟迟心生不满,便把锅主动揽了过来:“姐姐,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也只是想和你再呆一晚上……” “是么?”皇甫情似笑非笑道:“圣女不吃醋的嘛,这么听你的话。” 赵长河沉默片刻,低声道:“因为她自己不能给我。” 皇甫情怔了怔,不说话了。 其实赵长河说到这里倒也真这么觉得,迟迟很可能是因为自己不能给而心生愧疚,所以干脆撮合他和教派下属一起算了。 这么一想迟迟的所有行为都有了逻辑,并且还挺让人心疼的。 然而这种事里,更让人心疼的却是皇甫情。 赵长河站起身来,轻轻拥了过去,低声道:“迟迟也想岔了,我不图那事……” 皇甫情斜向下瞥了眼高昂的龙首:“你这话自己信嘛?” 但却终究没有回避他的拥抱。 身躯相拥,如脂相触,两人心中都是一荡。 赵长河低声道:“我之前说过了……你不该成为教派的棋,无论对方是朱雀,还是迟迟。” 皇甫情抬头看他,眼眸微动。 赵长河续道:“我想和你呆一晚上,仅仅是呆一晚上……我也没想过会见到这场景……但是姐姐,我们不应该只有秘境之中血污和泥泞的记忆。” 皇甫情轻笑起来:“这嘴巴还挺能说的,瞧这说得多动人……又帮她背锅,还让我生不起气来。有这本事,我和她吵架的时候你怎么跟个憨瓜一样一言不发?” 赵长河闭上了嘴。 感觉再修炼几年,这方面会先上天榜。 皇甫情美眸在他脸上转了转,媚声道:“你说得是挺好听的,我也觉得你我之间不该只有那样的狼狈……但更不该的是只有赤裸裸的主题。你这样抱着我睡觉,真能什么都不做么?” 赵长河回答得斩钉截铁:“可以。” 皇甫情微微一笑:“那就试试。” 第338章 败于唐晚妆 皇甫情还真想测试他一回。 这厮对自己确实挺好的……当着陷入狂暴的自己,宁愿冒着被自己杀死的风险,被一爪伤得鲜血淋漓,却挥刀替自己挡下了偷袭;面对对他锻体极为重要的龙象血参,很可能从此再也找不见的,他毫不在乎,反倒把参液送进自己嘴里,只求让她恢复透支的身体。 那一刻真正触动了心弦,皇甫情知道自己从那抹好感变成了动心,愿意被他拥在怀里,愿意帮他释放血参的后遗症。 那是氛围使然,自己主动乐意,自己也想和他亲热,也想与他拥吻……即使环境满是血污和泥泞。 喜欢是喜欢,却不愿意他满脑子只是图着这点事情,自己只是为了他宣泄欲望而存在,即使芙蓉帐暖,浴后清香,环境宜人。 真要那样,皇甫情一定会大失所望,真正的斩断两人之间本就不应该的可笑关系。 于是两人相拥入帐,皇甫情甚至没给自己套个睡衣,就是故意如此,看他是否真憋得住。 反正肌肤相触已经寻常……嗯,他的肌肉还挺诱人的。皇甫情靠在他的肩窝里,伸手轻抚他的胸膛,暗道在京中常听闻贵妇找小奶狗,以前觉得不可理喻,现在似乎可以理解了,这种事情真不单是男的才好色,女的也会啊…… “姐姐……”黑暗之中,赵长河无奈开口。 “嗯?”皇甫情摸摸摸。 “你这是给我加难度是吧?” 皇甫情噘嘴,收回了手,旋即又拦腰抱住,脑袋在他肩窝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势:“那就睡觉。” 即使仅仅如此,就已经很加难度了。 软玉在怀,相触之感心荡神驰,浴后清香缭绕鼻尖,纵是平常状态也很难把持,何况是之前被挑惹之后,还感悟青龙之意,憋得快炸的状态? 简直是要人的命,一点都没比磕完血参那会儿好挨。 赵长河绷着肌肉硬躺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他知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的段子,但清楚此时此刻不能对应。 她绝对不会愿意成为一个工具,自己更不能拿她当工具和替代品。 赵长河搂着她光洁如脂的肩,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运转如月映水心法,摒除一切思绪,闭上了眼睛。 感知到他躁动无比的内心安静下来,连澎湃的气血都开始平复压制,怀中的皇甫情有些惊诧地微微抬眼看了眼他的侧脸。 这唐晚妆的心法吧? 死女人的功夫果然有点门道,这种镇静静心之效,还真的超过四象教的手段。话说你用这种顶级心法来应对这种事是不是有点耍赖? 不是,我怎么搁这分析武学来了…… 不是,你用唐晚妆的心法对付我? 皇甫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伸手偷桃,让你耍赖。 刚刚闭上眼睛不久的赵长河差点没鼓起眼珠子,你在干嘛? 下一刻感到胸膛一阵温润,皇甫情撩起发稍,悄悄向下在他胸口舔了一下。 唐晚妆的心法能顶么?呵! 赵长河整个人都绷了起来,暗道这态势不对啊,你这是考验吗?怎么看着像你自己想呢? 该不会是真不动你反而禽兽不如了是吧? 那谁还客气啊,赵长河果断翻了个身,把脑子进水了的皇甫情压在了下面,低头便吻。 “诶诶诶?”皇甫情傻了眼:“不是……唔唔唔……” 这回乱了套了。 他一旦主动起来,那真叫一个侵略如火,皇甫情再度感受到了窒息般的体验,一时半会都凝不起思绪。 这种感觉好奇怪……明明比他强了无数倍,却仿佛弱小无比,毫无抵抗之力一般。 身躯在黑暗中纠缠,喘息之声渐渐泛起。 夜色越发朦胧了。 皇甫情猛地惊觉,用力推着他,喘息道:“不、不行……不是这样……” 这就全崩了啊,试他心意没试出来,自己却作践了自己,有何意义? 赵长河这回真没好气:“这是在耍我嘛姐姐……” “不是……”皇甫情理亏气弱,自己听着自己的话都像撒娇与求饶:“不要这样好不好,刚才是我错了,我就是调皮一下……” 赵长河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挑的事,现在事到临头又反悔,这不要人命嘛?想了想,暗道这个估计需要哄一哄,就像人尽皆知的:“我就蹭……” “别……”皇甫情又好气又好笑,拿这个哄小姑娘就算了,哄一个二十八九的、纵横江湖十来年的女魔头,那只能叫做触中笑点。 但这次还真不是他的问题,他确实打定主意好好睡觉了,连顶级心法都拿出来用了,完全是自己惹的误会,也不知道刚才到底脑子进了什么春水剑法。 “我错了嘛……”皇甫情咬着耳朵呢喃:“像山洞里一样好不好?” “那可不够,加点别的?” 皇甫情委屈巴巴地噘着嘴,低声道:“好嘛……臣妾伺候殿下。” 赵长河:“?” 她慢慢往下滑了下去…… 赵长河长长吁了口气,躺平不动了。 皇甫情偷偷抬眼看他的表情,暗道这个到底算是考验过了没有……说他熬住了吧,其实他解决了问题;说他没熬住吧,他也确实愿意停止。 还是算他通过了吧,毕竟姓唐的死女人心法一用,他真的可以摒除万念睡大觉。 此败,败于唐晚妆。 ……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事情过后只剩下心跳的安静,皇甫情再度靠在他肩窝里,也不在乎他的手是怎么放的了,不知不觉间便已双双入眠。 其实皇甫情觉得现在自己是几乎可以不需要睡眠的了,很可能很长久才需要入睡一次。 但躺在他肩窝里,无来由的安宁,听着他平静的呼吸,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甜。 小男人挺可爱的,也挺可靠。 不知不觉间,还真睡着了。 天明醒来睁开眼,发现依然是昨天入眠时的姿态,基本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自己大腿搭在他身上,八爪鱼一样抱得紧紧。 抬眼一看,他似乎早已醒了,怕打扰了自己睡眠而始终绷着一动不动。 皇甫情定定地看着他,再度露出一抹笑意。 感觉到她的注视,赵长河低头看了她一眼,也笑:“醒了?” 皇甫情微笑不语,眉目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种感觉真挺好的,同宿同眠,一起起床,忽然就有了老夫老妻的味儿。 她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迟迟那么早就和他互生情愫,后来也那么简单的原意和他没羞没臊,那不仅仅是小妖女随性……这种同寝同宿的感觉,哪怕大家口中都不说,情便渐起,仿佛归宿便在这里。 感觉再这么躺个两三天,自己就肯了,甚至都不会去考虑自己肯不肯……这么说的话,迟迟挖的坑终究还是达到了她的效果。 皇甫情故意道:“殿下昨夜舒服么?” “诶,可别说这词儿,头疼。” 皇甫情懒懒道:“回避有什么用,你早晚要面对。” 赵长河不说话了,看得出他之前脑子里似乎就是在想这事儿。 劝她们别继续赖在皇宫了,总是不听,可这事劝皇甫情也没用,她就是个执行者,看来是不是得面见一次朱雀陈说利弊? 皇甫情也没继续说,慵懒地起身顺着头发,再也不避忌在这清晨的阳光下,他能看得多清晰。 “叩叩~”房门被敲响,夏迟迟没等里面应答,便自顾开了门,负着手一摇三晃地踱了进来,屏风边上探出她的小脑袋:“二位新人安乐否?” 皇甫情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圣女还打算去玉虚宫么?听属下一句劝,长河可以去,江湖晚辈拜会地头前辈,江湖常情之礼,双方没有利益瓜葛,好端端的不会出什么事儿。但我们四象教拜会,性质就变了,反倒拖累影响长河要做的事。” “真就叫长河了呀?” 皇甫情有些不怀好意地瞥了她一眼:“此非圣女所欲乎?” 夏迟迟没察觉皇甫情心中的恶意,压住泛起的酸味儿,说道:“我也考虑过了,玉虚宫我就不去了,玉虚真人对四象教态度难测。我们在昆仑之事已毕,今天可以回去了。” 皇甫情道:“昨天圣女说让属下和圣女一起走,属下想了想,我们应该不同路。圣女当赴弘农,我要回京……”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属下有人疼爱着过了一宿,心满意足,这便先走了,留点空间给圣女撒娇。” 夏迟迟:“……” 皇甫情整好了衣服,转身在赵长河唇上极其自然地亲了一下,柔声道:“我的事情确实很多,没法长留,告辞了。” 赵长河知道她的事情比谁都多,有些不舍地“嗯”了一声:“多保重。” 皇甫情潇洒地转身离去:“江湖处处诱惑,可别先被别人榨干了,小弟弟。将来江湖有缘再会,那时便是你不要我,我都要吃了你。” 第339章 惨烈报复 说是给夏迟迟撒娇的空间,可见皇甫情消失在门外,夏迟迟说的却是:“这姐姐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看得人妒忌。” 赵长河道:“她不在了,我现在真可以和你好好说,别欺负人啊,这实在有点……” 夏迟迟笑道:“为什么她不在了你才说?因为两人都在的时候感觉在偏帮拉偏架?” “呃……” “你啊……真不擅长这种事情。”夏迟迟轻抚他的面庞,有些好笑:“但其实你也不该太费心在这……我昨天虽然是找借口,可事后自己想想,无意中说的话倒还挺对的。那时候你我压着心思,各自修行,方有今日你我的实力,如今命运未尝在手,何敢荒废?” 赵长河知道她说得对。 只是难得相见,异域重逢,确实有些忘我了。 “女人玩就玩了,别太花过多心思……女人,包括我。”夏迟迟柔声道:“你就适合在江湖上鲜衣怒马,刀试天下,叱咤风云,而不是在脂粉丛中头疼或沉迷。今日相别,我希望下一次在天空中看见你闪耀的名字,在我之前。” 赵长河安静下去。 看着夏迟迟柔柔的眼波,本来肚子里有些话,此时却说不出来了。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夏迟迟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虽然有点其他女人的味道……” 她伸手按着他的心:“……但这里是我的。” 小妖女潇洒地转头出门,马尾一跳一跳:“我该去干活啦,和弘农杨家会有些探讨之事……过一段时间,你以前向尊者提案的海运之议说不定也会提上日程,世间变局愈演愈烈,你我中流击水,不亦快哉?” 赵长河始终没说什么,就微微笑着,陪着夏迟迟慢慢走出布庄,走在昆仑的大街上。 迎着不大不小的飞雪,一路送出昆仑城。 直到送出城外,赵长河驻足停步,才说出了简单三个字:“我会的。” 也不知道指的是名字会闪耀在她之前,还是指心会是她的,还是指一起中流击水,不亦快哉。 还是都有? 夏迟迟并不细问,也不腻歪,展开轻功飞速远去。 白衣冰剑,融于风雪,转瞬茫茫不可见。 赵长河站在风雪之中目送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慢慢转身回头。 何其有幸,在微末之时遇到你。 他长长吁了口气,把近日的儿女缠绵甩出脑海,大步回城。 先回去见见陈一,把秘境相关事宜和嬴五对接了,然后静下心来在客栈练功,等看看玉虚真人是否肯见。 如果玉虚真人不见,其实也没啥……自己并没有非要见玉虚真人的必要性,纯粹是为了看看是否有天书的线索,而天书是瞎子想要,并不是他目前的水准合适过多窥探之物。倒是有打算事后在昆仑城修炼一段时间……这是个可以历练的地方,城中这么大,还多的是奇人异士没接触。 迟迟说得对,心思应该放在这里,提升自己的武道修行才是第一。 若不能在这世间中流击水,枉自穿越一遭,也辜负了她的期待。 …… 且不说赵长河,那边夏迟迟装足了逼,自认在赵长河心中刻下了完美的烙印,小妖女严肃的表情在路上就已经变得笑嘻嘻。 什么翼火蛇啊,跟本座斗,你看你陪他睡觉,他这会儿心中盘旋着的是谁? 哼哼。 此前柳土獐负责押送杨虔远,并不是直接往弘农去的,柳土獐负责的是昆仑这边的立足和辐射,没一溜烟跑到万里之外的弘农去的道理。他只是到了数百里外的城市买布料进货,买货装货也是要个两三天的,杨虔远就先关押在一边,等圣女来接手。 夏迟迟脚程极快,一早出发,下午便到了。 进入约好的驻点,一眼看见柳土獐在院子里装车,夏迟迟大咧咧地笑道:“杨虔远没跑吧?” 柳土獐道:“经脉已废,在车中装着呢。” “嗯,等会分辆马车给我带走,一路跑着真累。”夏迟迟伸着懒腰进了客厅:“有饭吃吗?来点来点……” 话音截断在喉咙里,厅中主座上早有一人,火红祭袍裹身,火鸟面具覆脸,此时跷着二郎腿高坐主座,一手端着一杯茶,另一手拿着盖子轻拨茶沫,性感的红唇轻轻吹拂,姿态闲适,却自蕴气场,威仪万方。 周边的四象教下属都垂头低脑,目不斜视。 只要那是朱雀,哪怕只是在喝茶,气场威仪便是直入人心,连夏迟迟也不例外。 夏迟迟眼睛一直,一路上的舒爽心情都不知道飞哪去了,有些紧张地结结巴巴:“尊、尊者,您怎么在这?”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紧张的,明明所有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应该邀功才是。呃不过又和男人没羞没臊了,夏迟迟本能就有点心虚。 面具下的美眸幽幽盯在夏迟迟身上,半晌不言,气氛莫名其妙有了点肃杀感。 朱雀放下吹了半天的茶,好像因为吹不凉很不满意似的,发出“哐”的一声脆响。 夏迟迟差点没跟着抖一下。 “迟迟……”朱雀终于开口,声音慵懒,不怒而威。 “啊,尊者……”夏迟迟暗道虽然都是老女人、都是上位贵气,尊者的声音就是比那个翼火蛇冷酷威严得多,让人听着就胆战心惊的,那个贵妃只会撒娇。 朱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半晌,悠悠道:“双手抱头,在墙角跪半个时辰。” 夏迟迟傻了眼:“尊者我做错什么了?” “你刚才进门先迈左脚。” 夏迟迟:“?” “哦,你在昆仑和赵长河没羞没臊,真以为本座除了柳土獐就没有别的眼线了?” “……该不会是翼火蛇告的黑状吧!” 朱雀淡淡打断:“这么说你承认了?” 夏迟迟蔫了,老老实实双手抱头:“回去再跪好不好啦,这里这么多人,被看着很没面子。” 朱雀斜睨她半晌:“本座渴了。” 夏迟迟小跑过去,狗腿一样赔笑着端起茶杯,呼呼吹了好几口:“尊者,茶凉了。” “嗯……”朱雀接过茶杯,心中甚爽。 叫你让我敬茶啊? 谁给谁敬茶呢! 她悠悠喝了口茶,感觉火山口喝着冰镇酸梅汤的爽感,慢慢道:“罚跪或许难看了点哈……” “对对对!”夏迟迟赔笑道:“我大小是个领导……” “那来点文的。”朱雀叹了口气:“瞧你这心不静意不平的猴急模样,抄经书去吧。” 夏迟迟傻了眼:“哈?” “就抄圣教四象万法经,抄十遍,有助于你凝神静气,别跟个猴一样。” “那、那经文千多字……” “怎么,十遍也就一万多字,很多吗?”朱雀摆摆手:“去吧,本座也是为你好。抄完了经文,静下心来,本座要给你研究四象剑体怎么锻,其中涉及火象之炽,你若还是这般毛躁,会有所不利。” 夏迟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毛躁,但师父说毛躁那就是毛躁,谁能争啊…… 话说尊者既然说了四象剑体和火,想必是得到火炎之精了,就是翼火蛇转交的吧,那看来真是翼火蛇在后面打了小报告。 你给我记住,以后小鞋穿不死你丫。 夏迟迟抽了抽鼻子,老实摸出一本册子,巴结道:“这是上古遗留的《百草毒经》,对我们青龙一系有很好的补充,我们辛苦抄录而来,请尊者过目。” 朱雀接过册子,看都没看一眼便塞进怀里:“嗯,此物大有作用。” 夏迟迟脸上正露喜色,就听朱雀道:“我们青龙圣典中的药用部分,和这份百草毒经一起,你也各自誊抄一遍吧,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利你的药理与毒物理解。” 夏迟迟彻底傻在那里。 明明是立功而回,还以为会有表扬来着,怎么感觉待遇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呢…… 但尊者又口口声声这是为你好,她以前教导也是确实不苟言笑很是严格,这一时半会甚至分不清到底算是惩罚还是奖赏。 “对了。”朱雀忽然和蔼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一路风尘仆仆,该先去洗个澡,别的之后再做。本座替你准备了一套衣服,希望你喜欢。” 夏迟迟吁了口气,尊者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如师如母,严厉一点也没什么。 她赔笑着告退,到了客房探头一看,热气蒸腾的澡桶边上,一套鲜红衣裳搁在那里,土不啦唧的还带金边,和嫁衣一样。 第340章 戒指探秘 夏迟迟说红衣土,当然是情敌眼里没好话,实则岳红翎的红衣飒爽大方,朱雀与翼火蛇的红色祭袍也是妖异神秘,不仅不土还都很好看。 可眼下这一套是真的土,真要是嫁衣倒也罢了,明明不是嫁衣的常服怎么也能整得一副嫁衣味儿,夏迟迟都不知道朱雀尊者到底从哪搞来的这种玩意,这要是穿出去不得被教众们笑死? 尊者是老了吧,这是什么审美啊…… 夏迟迟可怜巴巴地洗了澡,穿上师父给买的爱心红衣,还得谢谢她呢。 吃饭的时候,朱雀小口小口挑着米,眼睛有事没事就往徒弟身上瞄:“不错不错,迟迟穿着小红衣还挺漂亮的。” 夏迟迟赔笑:“尊者眼光好。” 看她委屈巴巴地穿着不喜欢的衣服还要谢咱,爽是很爽啦,但没爽到家。 说挺漂亮的不是阴阳,没想到夏迟迟连穿这样的土味衣服居然真的还能这么好看……便如柳土獐等教众们看见了只是略感奇怪,圣女平时不穿红啊,但也没什么其他感觉。 朱雀并不知道买家秀和卖家秀这样的词,漂亮的人就是衣服架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装束放在她身上也是好看的,放别人身上就未必了。预想中的效果并未达成,没有那么爽。 反倒有了点小酸。 小贱人是真的漂亮啊,单是这年轻的朝气儿就让人妒忌,怪不得他那么喜欢。 老啦……今年二十九了,想到突破三十这条线,女人就能不寒而栗。 他说得对,这辈子确实没怎么为自己活过,一晃眼青春已逝,连那种事的味儿都没尝过。 朱雀心中不自觉地浮起昨晚的缠绵,他覆在身上霸道的侵略,浑身都…… “尊者,尊者?”夏迟迟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朱雀回过神,满眼煞气地看着饭桌对面的小贱人:“何事?” “我、我吃完了,去抄经。” “嗯。”朱雀收拾心思,叹了口气:“迟迟……” “啊……” “你若开启第二秘藏,我就不再禁止你的情思。” 夏迟迟愣了愣,继而狂喜:“真的?” 明明心软下了决定,看她那狂喜的臭样子朱雀又是一肚子不爽,板着脸道:“当你能够压得所有人无话可说,教规也不是不能因你而改,但在此之前,你必须摒除一切杂念,第二秘藏比第一更难得多,不是你现在这种狗屁状态能窥探的。” 夏迟迟立正行礼:“尊者放心,我一定能达成!” 朱雀斜睨她半晌,慢慢道:“瞧你这闻男人则喜的态度,是觉得本座提不动刀了?去吧,今晚抄的经文翻倍。” 夏迟迟:“……” …… 夏迟迟连吃饭都能被钓鱼捡小鞋的悲惨人生不知道要持续到何时,那边赵长河去找陈一转述了秘境之后,自顾回去修行了一整天。 嬴五要的是秘境空间本身,基本上不会和任何人有冲突,别人要那玩意儿干嘛?以至于是真的和气生财,和谁都能做起生意,玉虚真人和叶无踪等地头蛇应该不会和嬴五较这个真,用不着自己过问。 于是与嬴五的第一次合作算是圆满完成,他给了自己龙象血参的线索,自己找到的同时把秘境给了他,皆大欢喜。 嬴五的人也靠谱,不是陈一提醒,自己还真不一定看得出天灵子不是个东西。 有一就有二,初次合作如此愉快,赵长河也很期待下一次嬴五那边能给什么值得一探的线索。 那是后话了,总之现在先做自己的事。 自从叶无踪给了控鹤功,赵长河简易学了一下,纯粹只为了能够便利使用储物戒,叶无踪给功法之时告诫的“功法本身更重要”,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没空。 得到控鹤功之后立马就是盗贼游戏,直奔昆岗、遁入秘境、突破九重,出来之后就在男女事中纠葛到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干。现在的控鹤功也就是抓出硕大的龙雀比较方便,但凡是个小物件,以现在控鹤功的修炼水平都不一定能精准抓到。 迟迟说不应该花费太多心思在这里,是对的,都这样还练个屁功。包括朱雀在内,无数前辈都表示不应该纠缠情爱,基本都是过来人的真道理。 岂止是控鹤功没练,其实当时获得戒指的时候,里面有把剑和一本书拿不出来,就等着学了控鹤功之后拿出来研究的,结果控鹤功是学了,戒指里的东西至今没看一眼。 如今精神比此前更旺盛更精微,观察戒指内的空间已经可以看得更清楚详细了,可以看见内部应该是属于一种独立的真空状态,所有东西都是漂浮在半空的。龙雀漂浮的位置在最正中,傲娇地占据C位,原本还隐隐担心这货会不会和那把剑打起来,如今看来它理都懒得理那把剑。 当然懒得理,此时细查才知道,那不是一把完整的剑,是打造了一半的剑坯。 运起控鹤功小心翼翼地把C位的硕大龙雀拨开一边,真气如实质一般继续下探,能够清晰地感觉真气如手臂般延伸,但无法做到像自己的手那么灵巧,极为粗糙,且消耗巨大。 连这种使用功法的认知,在此前都没有心思去感受……这确实是一门需要反复锻炼才能真正如臂使指的功夫,实战之中妙用无穷的。 赵长河甚至隐隐有些感觉,这会不会就是御剑术的前置要求? 留待有空慢慢琢磨……赵长河小心地控制真气裹住那把剑坯,飞速摄取出戒指,竟然感觉就这么一会儿真气就空了一截。这还是直来直往的摄取,如果要操纵一些动作那该如何? 赵长河摇摇头,仔细观察这把剑坯。 既然是剑坯压根没完成,自然不会有什么雕镂纹理,更不可能有什么灵性引发龙雀傲娇,但赵长河依然很快察觉到了它的铸造基础,那诸天星辰之意隐含其中,已经奠定了剑意之基。 这个戒指是在玄武秘境之中珍而重之地供奉在祭台上的,里面的东西有星辰之意简直是理所当然,很可能是上个纪元的玄武为自己打造的宝剑,还没来得及成形就遭遇了纪元崩塌的天地劫? 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把这丢给四象教,感觉意义也不大,毕竟只是个剑坯,真要铸造成形都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工序,现世的人们也未必还有上古的铸造法门和那个能力把它续完。何况龟龟那边都已经拿了古剑龙皇了……有机缘再说,先放着吧。 赵长河把剑坯丢回戒指,继续取出那本看似秘籍的书册。 本来以为又是玄武相关的秘籍,可一看并不是,连秘籍都不是。 这居然是一本地图册,名为《山河图录》。 翻开书册,每一页都是奇怪的山川地理,异兽异宝的记录,并且几乎都是此世没有见过的,山川大部分都不知道对应何处,异兽也不知道对应什么,唯一面熟的东西是龙象血参,倒是记载了出自昆仑。 赵长河第一反应就是异界版本的《山海经》嘛…… 但《山海经》不可稽考,这里的《山河图录》却有可能是真正存在过的,上个纪元的地理和物产。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面真真切切地写着:“十万大山,蛊族所居也,其自命灵族,以巫蛊为术、追血肉生灵之法,法则莫名,诡异难防,有本源之意,略有可观者。与中土风俗大不类,如男女相恋,则施以同心之蛊,一方变心,死状惨不堪言。” 第341章 非无日月,王自为之 赵长河看得菊花一紧。 想想自己和思思的关系不但没到这份上,差不多都算断交了才对,现在思思和中土的联系是单向找的唐晚妆,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哪。 反正和自己无关。 此前在京又整了一篇新的剑诀给唐晚妆,让她捎给思思,现在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自己如今也窥探秘藏之门,等到真正突破秘藏以后按理要再整理一篇秘藏级别的剑法过去……不仅是给思思的承诺,自己也需要寻求秘藏级的剑法和刀法。 血煞刀法以及从剑皇传承里结合的几招绝学,在玄关层面上已经到顶了,只缺更圆润的磨炼。赵长河可以肯定,在秘藏之下,能打过自己的人应该是很少很少了。 但赵长河怀疑自己依然打不过当初未突破前的岳红翎,或者迟迟。 无他,因为岳红翎和迟迟对自己的剑法是有极深的了解,已经与精气神融为一体,而自己事情太多,缺乏了这一层结合感悟,依然是把刀法纯粹当作一门技术来用。 而糅合唐晚妆武学和剑皇武学等等,至今也没有糅合得不露痕迹,斧凿之痕还是比较明显,没有化为自己的东西。 很可能突破秘藏,就在这一层上:对自己武学的深刻理解。 根据皇甫情解说的秘藏级表现,赵长河可以对应出血煞刀法从低到高的清晰层次。从“神佛俱散”的意开始,培养的就是那种与武道精气神结合的势,一路往上引导,等到突破秘藏、真正结合了“天地无我”,所劈出的“地狱如是”,那时候必将法相外显,很可能真会是一尊嗜血魔神。 所以说成体系的武学价值就在这里,远不是东学一招西学一式可以媲美的,那是一路引领着台阶的攀登。至今见识了无数天榜地榜、见到了多少高明武学,赵长河依然把血煞功和血煞刀法作为自己的根本法,无法废弃,这一废弃的沉没成本实在太高了,无法承受。 也就是说,欲破秘藏,还是得先在自己的血煞功与血煞刀法上下苦功。 思维一转就转没边了,可见自己的事情是真的很多,哪一项该先做都捋不分明。 脑子里发散着念头,手中慢慢翻阅着《山河图录》,大部分看得如看山海经的异闻故事,但从这古灵族的记载可以得到印证,这《山河图录》应该是可靠的。 这可是个宝贝。 即使所载山川已经很多都没听说过了,但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上古秘境的图鉴对待,其中一些还有很细致的地图描绘,万一哪一次进入这样的大型秘境空间,这地图可是万金不换。 上古玄武可比三娘努力多了啊……这显然是踏遍了世界的每一处角落才能有这样细节的各项认知,不知道这与玄武之意有什么关联,说不定是抢来的? 从玄武把这图册珍而重之地留在戒指里放在祭台上,可以看出,即使是在神魔满天飞、极有可能随意飞行的上古,会去踏遍世界勘测每一个角落的人也没有几个,所以在上古都是让玄武极为珍视的重要资料,对于现在更是价值连城。 对了……放在祭台上…… 赵长河心中微动。 剑是满天星斗,书是天下河川。 置于虚空之圆,设而祭之…… 这八成不是玄武自己的东西……是夜帝的!有可能是夜帝命玄武做的。 三娘说,夜帝有诸天星斗的宏愿,但他只完成了四象对应。 这事为啥朱雀不知道,非要问了三娘才知道?当然因为负责此事的是玄武,所以朱雀不知道,三娘略知一二,大家的传承还是有差异的,不可能所有细节都交换得清清楚楚。 但三娘想必也没想到,自己手里有这些…… 这么看来,剑是夜帝未完成的“诸天星斗”之志,《山河图》是为了对应与寻找铸剑所需的。 感觉有一定可能性,天书的其中一页就该是天下山河物产。夜帝没有那一页,只能用人工的笨法子,绘制了这本山河图……上应苍穹,下临山河,才有那么点夜帝的意思。 赵长河一边思量,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这么几句:“四象者,天之四时,地之四方,天地之基,道也。然四象之外,微星非天耶?山川之外,沙尘非地耶?王侯之外,走卒非人耶?陛下之道难证,或此误也。” “诸天星斗,映此幽夜。非无日月,王自为之。” “玄武受命勘此山河,铸为神剑。剑成之日,可曰星河。” 本来记录到此结束。 后面突兀又添了几段,并没有和前文对得整齐,像是其他时期增补上的。看得出心中惶惑,笔画潦草了许多,连文风都变白了不少: “天道死了?我的事做不完了……东西留在这里,以待有缘,无论多少纪元,希望有来者补完。我的传承在下方海穴,有缘取之,无缘莫入。此地暂留真武剑石,可助洗经伐髓,铸太上剑体之用。” “铸剑之法如下……” 赵长河叹了口气,这始末是看明白了。 其实玄武的传承就是一个地方,分为两层,这里供奉着TA给夜帝铸剑的东西,下方通道底下本来是通往自己海底墓穴的。 纪元崩溃之后,两层空间由于属不同的宝物护持,导致崩碎分离,墓穴部分的传承大约很早就被三娘得到了,所以三娘有玄武功法与知识。而上方供奉戒指和宝石的部分崩到了沙漠乱石山,三娘大致猜到在附近,转悠了几年都找不到路,成为自己和岳红翎的缘法。 而这两部分崩离的过程中,宝石也被崩开了一小部分,落入海里,辗转被东海海族所得,用以制造王家的“冰淇淋”,暗中渗透海族气息,试图控制王家。此事成为自己寻找这个秘境的线索。 这个宝石不是之前自己脑补的叫什么玄武石,人家叫真武剑石,是给人洗经伐髓铸成太上剑体之用的,本意应该是传承给铸剑者,让人有了剑体可以适配这把剑,才会愿意去费心把剑完成。 岳红翎感其剑意吸收化用,主体还是给了三娘,按三娘玩蛇鞭的武学方向看,应该是不会走向这个太上剑体了,可能反倒是岳红翎会更接近。 不过据天书的说法,这个该叫“太上道体”,不知道只是称呼不同呢,还是剑体只属于道体的一个环节,还可以升级?或许岳红翎取其剑意,三娘取其道境,而自己也享受了一部分洗经伐髓的作用,把经脉问题改善了不少。 算是平分了宝石的价值。 承了人家的传承,分了人家的宝石,拿了戒指看了山河图,那这把剑铸完的活要不要干? 赵长河有些蛋疼地咂咂嘴,不是不能替您完成这个遗愿,可这铸剑法粗粗一看也太玄了……缺的材料好像不多,毕竟剑坯主体材料已经有了,最复杂的前置工艺也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应该不算难。主要这诸天星辰与山河意,是一般人能干的吗? 呃……不对……赵长河忽地有些出神。 “诸天星斗,映此幽夜。非无日月,王自为之。” 这与自己的秘藏之意,好接近啊……就是档次还差很远,感觉自己就像此剑的剑坯一样。 所以说,其实事情并不多,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捋成同一件事——寻找自己的宗师之路,突破秘藏之门。 正怎么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玉昆帮小道士的声音响起:“赵先生,玉虚真人回话,让你去玉虚宫一见。” 第342章 昆仑玉虚 赵长河一时半会甚至都不想去了,事情一堆。 见玉虚真人无非是为了探探天书的线索,这还不知道怎么探,总不能当面问“喂你有没有天书”吧?本来没事的都可能生出事来被人揍死。 何况天书是瞎子想要,自己虽然也有兴趣,却真没那么强烈。现在这点水平去和天榜第四争天书?还不如自己找个山崖跳下去干脆。 但是自己求见的话都放出去了,人家回复愿意见,这放鸽子总是不好的。 赵长河收起剑坯和书册,举步入山。 昆仑城依山而建,如果从正西方向入山,那就是玉虚峰。 此前去各个山头做了那么多事,那都只是边上侧峰。真正的玉虚峰是不允许别人随便进去的,按照之前杨虔远的说法,玉虚只接收鉴定过身份的大恶人,其余未能鉴别的、以及自己也懒得入山贪图城市便利的,便聚居城中。 这收容恶人形成一个庞大恶势力的玉虚真人,真会是那个壶中天地宽的樵夫么?赵长河心中没底。 入山只有一条险道,沿着溪水而成,不知是多少人曾经走过,形成的路。 左右白雪皑皑,连这条险道上都是厚厚的积雪没人清理,可见很久没人踏入此山了。但溪水清澈,静静流淌,却没有结冰。 也没有守卫,走了很久都是一片茫茫,寂无人声。 不需要守卫,别人根本不敢随便进山,天榜第四的威慑力不是开玩笑的,不许你们进,就没有人敢进。 赵长河抬头看着云雾缭绕根本望不到头的山巅,慢慢向上走着走着,繁杂的思绪反倒一点一点散去,心境渐渐澄明,步履越发悠然。 急又有什么用,想太多也没有意义。 不如慢下来,看看这昆仑的雪,看看这玉虚的云。 莫等到将来回去见到晚妆,她问一句:“你到了昆仑,可知昆仑什么模样?” 那时自己只会瞠目结舌,一句都答不上来。 那一日樵夫的歌声依稀回荡在心间。云山,隔断红尘岸;游观,壶中天地宽。 天灵百会微有凉意,外界之炁与内沟通往返,化作体内温热,散于风雪之中。玄关九重应有的循环,后天到先天的真气性质转换,并且还在丝丝增长的修行过程,在此之前连好好体验都没有过。 眉心泥丸有些轻微跳动之感,有种什么感悟说不清道不明,即将喷薄而出一般,但细细去捕捉,却什么也没有。 所谓临门一脚便是如此……随时都能感受到下一个境界的存在。 说穿了宗师之路就是寻道之路,无论心境、技法的积累和掌握、对武道的认知和理解,全面升华质变的过程。 自己确实差了这么一脚。 不知不觉间,悠然的登山已经走了足足四五个时辰,从中午走到了日落,已经爬得很高很高了,山顶似乎还不见真貌。山中云霞似乎已经绕在了身边,回首下望,雾霭沉沉,仿佛仙境。 不知何时,前方隐隐传来劈柴声,初时极远,渐渐越近。 一声一声,悠然而有韵律。 赵长河慢慢走着,感觉自己的脚步都不自觉地在贴合这劈柴的节奏,然后发现,每次劈柴声的间隔,完全一致。 持续按小时计的劈柴,却每一次间隔都是一样的,感觉连毫秒都不差,精准得如同机器。 云雾渐开,依稀可见前方数间木屋,积雪化为溪水,绕屋而过,流向山下。 赵长河远眺木屋,云雾缭绕之中,恍惚觉得这些木屋不是人所搭建,它们就是与昆仑共生,天地初开之时便长存于此似的。 当然不过是错觉……这就是人搭的,但搭建的人早已天人合一,自然之道已经登峰造极。 赵长河的目光最后才落在木屋中央的宽大院子,院子里一堆柴禾,看似随意地堆在一边。一个老樵夫悠悠然地伸手取过粗木,挥刀一劈,准确地分成两半,又随手丢在一边,继续取新的一根。 他就安安静静看着,不去打扰。 从头到尾,这樵夫的所有动作都像是上一次的机械重复,但却感觉不到如同机器人的死板味道,他的每一刀都融于风雪,就像是空气带着自然而然如此流动挥舞,刀就是风,雪就是刀,不仅不是机器人,反而是自然和谐的美。 但是风雪明明不是他挥刀的方向,让人很难理解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刀融于风雪,而是刀引领了风雪吗? 但风雪不变啊。 赵长河长长吁了口气,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循环刚才所见的动作,竟然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境界不到,理解不了……差得有点多。 “啪!”樵夫劈完了最后一根柴,随手一抛。 劈完的柴横竖横竖地整齐相叠,叠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造型,仿佛丈量过似的,长宽高完全一致。 赵长河不需要去量,就知道不可能有差,这老货好像在装逼给自己看……呃,往好了说是在提点示范一些什么?但真的差距有点大,示范了也没用,装逼效果倒是十足。 他终于叹了口气:“老丈,我来找你喝酒了。” 老樵夫起身进屋,笑道:“晚来风雪大了,进屋喝。” 赵长河便跟着他进了边上屋子,屋中烧着灶,挺暖和的,灶台上温着一大瓮酒,老樵夫仿佛感觉不到烫似的,一把拎着酒瓮顿在桌上,板着脸道:“你挑的不是时候,本来是可以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结果你来时已经有雪,好诗不合用了,憋得慌。” 赵长河抽抽嘴角,神色变得很是怪异。 你他妈就是天下第四。 这几栋木屋,就是玉虚宫。 樵夫取了两个大碗,抱着酒瓮给他倒酒,口中道:“话说回来,本来该是你请我喝酒才是吧?怎么反过来变成我请客了……” 赵长河道:“

相关推荐: 学姊,你真的很闹事(gl)   我以神明为食   一世独宠:庶女为妃   玩笑(H)   缠欢!被清冷佛子撩的脸红心跳   漂亮大美人被腹黑校草叼走了   碧荷衍生文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   双凤求凰   召唤之绝世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