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得自己赚翻了?你个龙雀上脑的就没想过这脸也可能是假的?” “呃……”赵长河心念电转,正容道:“真也好,假也罢,哪怕你还是之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啊。” “嗯?” “还不是一样调戏,现在这个样子调戏起来更乐呵了一点而已。” 思思哭笑不得:“喂!” “你不就是不服气唐晚妆,想和她比比嘛,有什么好比的。”赵长河道:“我刚才说的可不是敷衍之词,我和她确实没有什么,反倒和你并肩作战还肌肤相亲,你干嘛跟她比?” “我比的就是凭什么我要被你调戏,她却可以端着!她身份高是吗,我身份更高你信不信!” 赵长河道:“信,哪个小异族的小公主,来盗遍中原各家武学是吧,先入盗门学偷盗底子,再赴弥勒教拿蛊惑人心之术,这步骤还挺清晰。” 思思冷哼道:“你破案瘾头还没消是吧?” “所以猜对了没?” “猜得很对。”思思板着脸道:“要不要把我抓回镇魔司去?看你这密探玉牌级别挺高的哈。” 赵长河很无所谓地道:“喜欢那玉牌?那送你了。” 思思:“……” 赵长河懒懒道:“别说什么偷武学了,我女朋友还是造反的呢我说啥了,真以为我拿了个玉牌就在替朝廷做事啊?再说就算站朝廷角度,你这个和赤离不是一族吧,服饰风格都不一样,指不定还能联个盟给赤离他们来个前后夹击呢,抓你干嘛?” 思思轻笑起来:“那你的如意算盘可打空了,我和赤离才是联盟,要的就是你们中土河山。” 赵长河偏头打量她一阵,摇头:“不是。你和他们没有瓜葛,并且你的目标也不是什么河山。目标是河山的话可没混在江湖上偷东西学武功的道理,又不是慕容复这种傻逼,完全莫名其妙。” “诶……如果,我说如果哈,我真是赤离一伙的,你会怎么做?” 赵长河理所当然地道:“把你抓起来私下调教啊。” 思思切齿,转身就去找绷带:“看现在是谁调教谁!” 看她铃铛叮铃铃的样子,赵长河颇觉好笑:“思思……” “干嘛!” “别藏着掖着了,你我之间怕是有些误会,你再这样满嘴不说实话任我瞎猜,我当真了到时候是不是又要怪我轻薄?不妨开诚布公说个明白,你所求的是什么,竟连亲……嗯,渡气都肯做……说明白些,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思思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眼眸有些迟疑闪烁,手上的绷带终究没缠过去,只是轻声叹了口气:“我有过重誓,那里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能对外说,所以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便是,怎么看我我也认了。只要剑皇之陵让我参与,事后我就离开中原,可能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又何必过问太多?” 赵长河沉吟片刻,忽然问:“你来姑苏,躲在唐家装丫鬟,是因为在白莲寺潜伏偷功法的过程中听说了姑苏有煞气之宝,并怀疑是虎丘剑池,所以跑来的对吧?” 思思随意挨坐在床边:“是啊,不是又被你占了便宜去么?” “所以你来此之时是为了煞气之宝,不是冲着剑皇之陵吧?是后来知道剑皇之陵,才觉得这个更重要罢了。”赵长河道:“那煞气之宝现在就搁床头,你咋不看一眼呢?” 思思这才看了床头珠子一眼,有些犹豫:“你练这个的,对你更重要。既然抱你大腿进帝陵了,这些东西我当然不会再和你抢,以免闹得不快。” “这就是你现在既不看龙雀也不看金箔的原因?” 思思不语。 赵长河嗤声道:“你的盗墓堪舆水平、上古纪元认知,不可能是在盗门短时间学得的,盗门最多丰富完善了一下你的知识体系而已。剑皇之陵,我怀疑别人所知未必有你清楚,到时候谁抱谁的大腿都不一定呢。得了,别说谁抱谁大腿,既是组队得宝,东西你有需求就看一下,要就拿,不要我就收着,就这么简单的事,搁我们赵厝这是默认规则。” 思思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伸手取过那枚血色珠子,仔细打量了片刻,又探入真气去感知。 继而眉头越蹙越紧,低声自语:“真是奇怪,这东西弥勒从哪得到的?” 赵长河道:“这个多半才是真正的所谓煞气之宝,原先弥勒在金陵找的就是这玩意,看来是已经被找到了。法元所谓东西可能在姑苏,才反而是被这边的破事误导的……怎么了?” “这不是天然宝物,而是一种上古魔道的祭炼法门,具体细节非我所知,但我知道这不是给人养煞用的……嗯,可能你常年带着的话,它内里蕴含的强烈血戾煞气对你养煞有一定作用吧,但作用真不大,反倒可能会影响你的性情,日渐变得凶暴。”思思道:“这东西你不许用,我不想见到一个脾气很坏的赵长河。” “怪不得唐晚妆说可能会失望……弥勒丢出去都没多心疼的样子。”赵长河奇道:“那这玩意儿的主要用途是什么?” 思思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感觉这是成套的东西,不是一颗,如果成套才方便判断真实用途,现在不太好说……反正你别用。” 赵长河道:“那你原先想找煞气之宝又是为了什么?这个合你用么?” “也不合,我原先想找这东西是为了炼蛊……骨骼血肉之力,像你一样!反正给我也没用,不是想象中的东西。” 赵长河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半晌,也不知道听没听出那个转折,只是道:“行吧,东西丢那,等我伤愈了研究研究,不行就收着等集齐一套。” 思思奇怪地看着他:“你还真留着等一套,这一套具体多少颗都不知道,收集之后到底有什么效果也不知道,你吃饱了没事干的吗?” 赵长河拿着珠子在手上悠悠地抛着,低声道:“我总觉得,有个人差不多该来给我解惑了,我已经遇到了很多需要解释的节点,她不可能光看戏什么都不说,否则这导演可不太称职。” 思思愕然不解。 赵长河的目光又落在她的红唇上,小心地问:“要不……咱再渡个气?或者帮爷捏个肩?” “滚!”思思一脚踹在他腰间,愤愤然转身离去。 果然换了原貌出现,和原先的小丫鬟待遇就没半点区别。 什么鸟人啊这是! 赵长河目送她美好的背影离开,那上衣颇短,小腰还露出一丝白皙,极为魅人。赵长河看着看着,无端有了点小醋意,觉得不该露着给别人看似的,旋即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也有点不正常。 且不说思思和自己其实压根什么关系都没有,单论这种意识就不该是一个现代人该有的,现代大街上多少姑娘露着小蛮腰,谁在乎了? 赵长河有些出神地靠在床头,默默地想,很可能再过一段时日,现世的记忆就越发淡了,此世的思想会全面覆盖。 唯一还能让自己找到一点穿越者联系的,反而只剩下女瞎子。 她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梦里了,就像象征着现世的关联开始变淡一样。 无论如何,今天伤疲交加,实在太累了,懒得再想太多……人来人往的到了后半程,如此倾国倾城的思思站在面前,自己居然有点不太想说话的贤者状态,对话颇有几分敷衍,也不知思思感觉出来没有。 将睡未睡的迷迷糊糊间,赵长河忽然有了种强烈的预感,女瞎子今天必然出现。 第160章 天书 血神 古灵族 这一次赵长河的感觉非常正确。 自从那次在崔家洗澡桶里睡着时出现过一次,极为简短地几句交谈点出了“天道死了”与“天书”信息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女瞎子,这次在他刚刚进入睡眠,就出现在梦里。 那次还是三月春风,现在都五月中的盛夏了,足足两月不见,中间发生了多少事情? 得到金箔那天还以为她会出现,结果没有,那次是最让赵长河纳闷的,这不应该啊…… 还好这次判断无误,果然来了。 赵长河心中有点数,这次大致是因为剑皇之陵……以及思思。 赵长河觉得思思还有很多秘密,所谓异族公主之类说说就好了,别太过当真,他内心认为思思该与上个纪元有点关联才对……加上剑皇之陵就在眼前,这种往上个纪元触探之事越发密集,一定会引发瞎子的重视。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女瞎子相距很远,高悬天边。 好像每一次见面都越发远了,记得很早还能触碰到她的手,上次就已经是悬在夜空,这次索性更远,仿佛梦中之梦,看不分明。 赵长河有些没好气,冷冷道:“既然来了,就是来交流的,悬那么远装什么呢?” 瞎子叹了口气:“既是交流,你能听见我说话,我能听见你说话,不就可以了么?事实上你梦中见我,我连身形都不需要露就可以直接对话,露个身形无非是让你习惯一点。” 赵长河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以后你可能会直接和我虚空对话?” 瞎子不说话了。赵长河江南之行表现出来的细节分析和敏锐洞察让她非常吃惊,这是早前没有充足舞台去展现的素质,只能大致觉得这人其实挺聪明,可这些时日已是凸显无遗。 要探索纪元之秘,单靠武勇并不够,他真的太过合适。 看来应该和他说得更深入一些。 赵长河道:“行吧,反正我又不碰你,管你离我多远。你既入梦,应该知道我憋了一肚子的困惑,能否解答?” 瞎子直接道:“那金箔确实是天书一页,只是被封印得有些严重。” “既是封印,为何开始自我解除?是因为漫长的时光,恰好到我得到就开始解了?也未免太巧了吧?” “当然和你的行为有关系。”瞎子憋了又憋,终于还是没忍住:“你是怎么想到拿那种玩意去抹天书的?” “……还真与此有关?这种解封印之法有点特别哈。” “谁告诉你这是解封印之法?”瞎子没好气道:“是天书有灵,感到了强烈的羞辱!之前没有让它疯狂去冲破封印的诱因,现在有了而已。等它彻底解封,恐怕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 赵长河:“……” 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么久不来见我、尤其当晚不来见我,并且如今见面也相隔这么远的嫌弃样,也与此有关? 虽然瞎子曾经否认过自己与天道相关、也说过乱世书的判词和名次不是她搞的,但赵长河还是没能释疑,总觉得和她有关系。如果她是乱世书灵?那自己是不是算抹了她一脸? 这想法甚爽,回头多抹抹。 当然这种猜测不合说出来,赵长河沉吟片刻,另起了话题:“剑皇之陵你怎么看?” “他确实有复苏的可能……”瞎子顿了一下,语气难得地有了些凝重:“你们不要作死去触怒他提前复苏,陆家之举是真的在找死,不仅找他自己的死,是神州。” 赵长河道:“你也在乎?” “我不在乎。”瞎子的凝重散去,反倒笑了笑:“我在乎你,可以么?” “那我要挂了你出不出手救我?” “你如果会死,那就不值得在乎了。” “……”赵长河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也没再像以往那样愤怒,很是平静地道:“那么剑皇之陵有怎样的要点,是否可以提示?” 瞎子沉默片刻,似也有些惊叹他的成长,半晌才道:“跟着你身边那个古灵族女子,她比神州任何人都清楚上个纪元的墓葬风格与机栝禁制。” 果然,瞎子根本不会去替思思遮掩什么,与己无关的秘密,她不在乎。 “古灵族……”赵长河问:“这是什么概念?听着不像正常的异族人。” “若说空间崩碎,有古剑湖底的狭小剑室、有虎丘之下的庞大陵寝,是否可能有一些可以生活的空间,从古至今,有人于其中代代繁衍?” 赵长河眯起了眼睛。 按这么说,可能还不止一族。 甚至可能有强大禁地这类组织呢…… 思思这个古灵族,不知属于什么性质…… “他们可能很强,却也可能很弱,可能有秘宝潜藏,也可能一无所有,个中细节需你自己慢慢探索,我不是来给你做导游的。”瞎子慢慢道:“倒是可以告诉你,若说今日神州与上个纪元割裂的话,那链接二者的阶梯便是这些了。” 赵长河淡淡道:“最后这句你不说我也想得到。” 瞎子道:“你这么聪明,猜不猜得出那颗血戾珠子是干什么的?” “我最想知道的天书和思思两件事都知道了,剑皇之陵和血戾珠子你猜我是不是一定要知道?” 瞎子哽了一下,憋在那里竟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赵长河见她难得吃瘪的样子,隐隐然也有了几分报复的快意,揶揄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大家这么熟了,谁跟谁啊……” 瞎子沉默片刻,却并不计较,反而解释:“这珠子对你的血煞功修行确实没有什么用,因为它是上万生灵的临终血戾汇聚而成,虽也有凶煞杀机,但更多的是憎恨、怨毒、戾气、不甘、痛悔,接触久了只会让你的性情受到影响。” 赵长河暗道思思判断居然如此精准,她对上个纪元了解也就罢了,对这种血戾之类的玩意居然也很了解,她古灵族研究啥的? 瞎子道:“你养煞是为了磨砺血煞杀意,不是这些玩意,故不算适用,包括弥勒那种杀生成道之意,也没多适用……但如果你们有手段屏蔽其他气息,单独提取煞气,那便有用了。” 这便是唐晚妆认为东西虽然可能失望却也不至于没用的原因了。 妈的认识的女人一个一个都是通晓万事似的,就自己搞了半天还是个萌新。 赵长河没好气道:“所以你是来教我这提取法门的?” “法门不需要从我这找,说不定那位姓唐的女子都有点办法,她可不弱。”瞎子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那是因为这珠子的来历与你相关。” 赵长河愣了一下,饶是最近破案颇有脑子,这一时半会还是想不明白这玩意跟自己能扯上什么关系。 却听瞎子道:“这是一位上古魔神布置凶阵的阵石之一,随着他的陨落,此阵也分崩离析,其中部分主体被今人所得,从中感受到了这位魔神曾经的强大,顶礼膜拜,追寻这位魔神的思想意志,并整理出了一套凶煞无比的功法。” 赵长河心中一动。 “没错,就是血神教所信仰的那位血神,这是他的东西。”瞎子悠悠道:“血神教的传承明明很不错,却一直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倒也不单是因为修行的人不行,而是缺了不少东西。” “原来如此……” “这颗珠子不过边角镶嵌之料,单独拿着确实没什么意义,弥勒得到都不知道这干嘛的,但如果拿回血神教,意义可就不一般了……不过可惜,他们缺的可能有点多,非一颗珠子可补……”瞎子说着说着,渐渐消失:“此番聊得太久,就这样吧,下次再有这些有趣之物,我还会来的。” 声音悠悠,人已不见。 赵长河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 第161章 交换 这一次与瞎子的交流可能是历史最多的一次,并且再也不是以前那样云遮雾绕,终于开始涉及各项具体细节。 赵长河并不意外,这厮把人从现世坑过来,必然是为了派上用场的,而不是只为看戏。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她只会跟你说得越来越多,慢慢的揭开她的最终目标。 理论上身后眼是自己最大的挂,其中可能蕴含“天眼通”之类的质变,但赵长河一直没有刻意去磨炼这个挂,偷看看洗澡就得了。主要原因就是觉得这是瞎子附赠的东西,一旦作对可能会被收走,不可依赖。 甚至自己所作所为她都知道,究竟是因为乱世书俯瞰天下呢,还是因为她在自己身上有眼睛? 想想就不寒而栗。 话说回来了,自己对她有强烈反感和戒备,瞎子应该是知道的,她还真不在乎?真觉得将来的轨迹会按她想要的走? 拭目以待! 赵长河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身上的外伤已经不怎么疼了。 皇家的药就是牛批,比崔家的还好,那剑气剐得百孔千疮居然敷一夜就没什么大碍了,想想当初岳红翎肩膀一道伤,折腾了几天还影响战斗来着…… 好像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丫鬟和首座谁来抹药的小游戏好像要没了…… 赵长河叹息着出门看了一眼,思思正站在一丛花树边上,静静地看花。 无论是假红翎、假丫鬟,还是昨天最后的真容相见,共同点都是很活泼跳脱的那一类,还很媚。此刻独处看花,静谧婉约,却无端有了几分萧索怅然之意,对比前后,分外反差,比换了个易容还明显。 赵长河看了看她依然露着的小蛮腰,抿了抿嘴没说这个,上前道:“怎么一个人站这儿看花?” 思思叹了口气:“我在这里除了与你相熟,还能找谁说话?他们不找我假扮丫鬟的麻烦就不错了……岂不就是一个人。” “呃……你昨晚睡哪来着?你之前都没地方睡,靠在我屋里脑袋一顿一顿的。” 思思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嘲讽的笑:“不容易,倒还知道关心丫鬟住哪。” 赵长河有些歉意:“昨晚实在太累了,一身的伤,脑子混沌……本该和唐家说说这个……” 思思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想起他昨天伤得浑身浴血没几块好肉的模样,倒也不和他发小脾气了,哼哼道:“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本来还打算睡你床上呢,到时候你又说我骚浪,还是算了。” 赵长河沉默片刻,忽然道:“那我就真说了。” 思思:“?” “别露腰了行不。” 思思忽然笑了,媚声道:“你以为我这么穿是为了取悦你吗?” 赵长河道:“不……” “还真是。”思思反而挨了上来,细语呢喃:“老爷,好看吗?” 这回轮到赵长河愣了。 “想摸吗?” “……” “嗤,不就是个好色的小男人,一天天的装什么呢。”思思忽然就变了脸色:“我爱露腰给谁看就给谁看,你是我谁啊,真当自己是我老爷了?” 赵长河无奈道:“你既对我认为你放浪而耿耿于怀,又为什么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呢,别人看来这就是妖女,何必。” “因为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思思简短地回了这么一句,却似乎觉得这话有点那啥了,便又转过头去看花:“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等会换套衣裳便是。但我还是觉得……” “什么?” “觉得你只是不想让我被人看,找了个借口。” “……”赵长河不说话了。 思思美目流转,笑嘻嘻道:“其实如果按照中原标准,我确实就是很放浪啊。老爷要不要加把劲,说不定今晚就可以玩丫鬟了。” 赵长河板着脸道:“我见过的腰比你见过的还多,亲来亲去的更多,还不是一个个的清纯女神,就你这点表现还是算了吧。” 思思奇道:“你见过很多这样的?” “哼哼。”赵长河道:“其实这些都不要紧。” “那要紧的是什么?” “是你想控制我,这才是咱俩之间主要矛盾,我对你不敬,各种调戏,源于此。” 思思张了张嘴,脑袋又耷拉了下去,好像现在才想起来,确实是自己先对他出手的…… 两人忽然就没话说了,一起尬尬地看花。 过了好半晌,赵长河才道:“行了,冲你试图挡弥勒那一击的时候,这些就揭过了。我们现在是朋友。” 思思道:“那你说说龙雀,我已经完成露出真貌的条件了。” “确实是真貌?” “是。” “龙雀是当今皇帝开国之刀,蕴含他的帝皇霸道,战意凛然,也受不得不敬。你如果跟它好好说话赔笑,它也会让你用用,不会随便跳脸。至于你想找我为什么有百家之长,这个真没啥好找的,因为我自己现在都摒弃了。” “帝皇之刀……”思思喃喃自语:“这位陛下可了不起,他已经涉及神魔之能了。这样一位陛下,为什么会让江山变得这样乱七八糟……” 赵长河道:“你很了解神魔之能?” 思思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也没继续问。好好说话赔笑就能用龙雀?或许吧,拿动是可以的,想让它发挥威力是不可能的。 搞了半天,双方都依然各自隐瞒。 思思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自己也是,他也是。 赵长河忽然道:“话说……你想要中原武学,我也想找你学点东西,你我是不是可以交换一些所得?” 思思奇道:“你要什么?” “轻功和易容术。” 思思微微一笑:“你会的东西看似多,可目前我只对春水剑意和灵狐刀意感兴趣,春水剑意你敢交换么?” “不敢,灵狐刀意可以。” “一换一,你可以从轻功和易容术选一项交换。” 赵长河并不犹豫,直接道:“易容术。” 思思有些惊奇:“我以为你会要轻功,这不比易容术重要?” “轻功还有很多来源,这么神奇的易容术怕是仅此一家。此外,轻功是盗门最核心的功法,盗圣对你宽宏不计较,可不代表允许外流……易容术就没那么重要了,相对还好。”赵长河笑笑:“其实如果我要说好听的,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那点灵狐刀意只是皮毛,换轻功不够等价,我不占你便宜。” “非要说的话,那点皮毛也不够换易容术呀。”思思眼波流转:“能不能再加点码?” 赵长河哭笑不得:“还要什么?” “你几次说到什么慕容,还有什么会易容的丫鬟,我要这个故事。” 第162章 难得的休憩时光 赵长河寻思现在姑苏兵荒马乱,唐家也乱七八糟的,唐家姑侄都没空过来了,自己伤也没养好,似乎确实没事可做。 有心和思思多聊几句,又不好直接问她古灵族什么情况,搞得大家又是各自隐瞒,尴尬得很,好像还真就不如躲屋里讲故事。 也算是穿越以来难得的休憩时光吧,这大半年节奏确实太快了些,回头想想,着实疲惫。 见赵长河答应,思思很是高兴,扑通扑通地跑没了影儿。 再度出现的时候又换上了一身小丫鬟衣裳,果然不露腰了,包得严严实实。 然后喜滋滋地拉他坐在茶几边上,献宝似的掏出一些瓶瓶罐罐:“这个易容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比较隐秘的配方调制出的特殊材料,抹在脸上和真人皮肤看上去是一样一样的!要是熟练了,可以配出不一样的肤色,是扮演别人的基础,如果不想扮别人,就遮遮刀疤什么的,学了配方就完事。” 赵长河探着脑袋看:“闻上去也确实没味道,原料好找不?” “不算好找,但你这有唐家做后盾的怕这个?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思思抽了抽鼻子,忽然收起了东西,纤手一翻:“给我点钱。” 赵长河:“?” 思思理直气壮:“我没钱了,好几次你银票就放我面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才不卷走吗?” 赵长河哑然失笑:“给你钱,算包养呢还是算给丫鬟例钱?” 思思眼波流转,媚声道:“现在我的身份总要对唐家有个交代,就真做你丫鬟好不好?不过这个丫鬟有点贵的哟……” 赵长河抽出一张千两银票塞了过去:“包十天够吗?” 思思一把抢过银票,咕哝:“才十天……之前都要扣掉三天了。” 赵长河实在哭笑不得:“喂,你现在真成我丫鬟了知不知道,你真不要面子的嘛?” “做个丫鬟怎么了,老爷除了嘴巴能调戏几句,还能干啥?” “……我看你是忘了某些惨痛往事了?” 思思梗着脖子道:“不记得!好了继续说易容,你是只想改改样子不被认出来,方便做些隐秘之事呢,还是打算学到化装成别人的程度?” “我才不愿意顶着别人的脸过日子,纯傻……”迎着思思迅速变得危险的目光,赵长河匆忙补救:“呃,没,很聪明很聪明……” 思思怒目而视,赵长河举手投降。 思思“哼”了一声:“化装成别人才是易容的最高成就,不仅仅是化妆技巧的问题,还涉及人物扮演,这是艺术,绝不比武学低级!你说谁傻呢?” 赵长河失笑道:“我倒是知道为什么你偷了盗门的东西,叶无踪却不生气了,我看你才是他真正的道统传承,季成空明显没有你这种热爱嘛。” 思思怔了怔,眼神略有了些迟疑,半晌才道:“所以你为什么看不上?” 赵长河淡淡道:“我只是觉得,没有人有资格让我扮演他。” “……”思思抽了抽嘴角,懒得理他。什么样的刀配什么样的人,人和刀都以为自己是霸道,思思觉得这叫……形容不出来,可惜她不知道中二这个词。 “行行行,只是要遮掩一下容貌特征,那我把配料秘方给你就行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讲故事?” “……好吧。”赵长河也觉得刀意加故事换易容配方的情况下,这厮居然优先的是故事而不是刀意,也是妥妥的傻缺。 两人对对方都有了充分正确的认知。 思思可听不出他的语意,见他同意极为高兴,忙上忙下地烧水泡茶,眼睛水汪汪的托腮盯在那里,就等他开口讲故事。 赵长河看她那模样颇有几分好笑,像极了窝在山沟沟里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说来也是,她古灵族能有多大的地盘、几个人啊?代代相传那些纪元神魔故事恐怕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哪有现在神州人文的丰富多彩,更别提现世小说了。 “这个故事要从一个姓段的说起……”赵长河并不打算把故事说完整,那得多长啊,段誉的故事起了个头就打算囫囵带过。 结果思思比他想象的重视段誉的故事:“大理段氏,纪元历史有载。” 赵长河愣了愣,才想起纪元历史可是有尧舜禹清河崔琅琊王的,各种诗词篇章也流传颇多,不知道是个什么奇怪的历史杂糅,有大理段氏还真不稀奇。 思思低声自语道:“那片地儿……就是我们曾经……” 说到一半似是醒悟,住了口。赵长河却听明白了,古灵族可能是上个纪元的西南苗裔,炼蛊嘛…… 这回段氏的故事反倒被思思代入更强,赵长河想偷懒带过的打算无奈收起,老老实实从头细说。 这一说就麻烦了,足足说到了晌午,才说到鸠摩智抓段誉去了燕子坞。 赵长河倒是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记忆越发好了。天龙原著他已经是很多年前看的了,这些年倒是同人看得多,尤其带点颜色的……具体故事脉络本该忘得差不多了才对,可这说着说着却反倒越说越顺畅,各种本该忘却的细节都自然而然地从脑子里往外蹦。 思思听得很认真。 只在说段誉是不肯学自家武学跑出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继而再也没有其他表情,安安静静地给他泡茶润喉,从头到尾不插一言。 就连到了会易容的丫鬟阿朱出场,思思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看得赵长河怀疑她是不是走神了,忍不住问:“喂,你在听不?” “在听的。” “讲故事没人捧哏很难受的……” 思思微微一笑:“这个故事很好,只要你别总幻想着在地牢里的春药……” “那不是我幻想的。” “你猜疑我的来历,居然费心编了这么一个故事出来,这文采真是了不起呀。”思思笑得越发揶揄:“但不得不说,你确实猜中了很多东西。” 赵长河反倒傻了:“什么和什么啊?” “段誉是我,阿朱是我,偷各家武学的鸠摩智还是我。你这么费心影射,不辛苦吗?” “草?” “是不是还想着我给你磕头千遍才能学你的各家之长啊,神仙哥哥,真不知羞。” 赵长河眼睛都成了圈圈。 还好讲故事的时候你没插嘴,不然这故事还说得下去嘛?被你说得老子已经忘了原著啥样的了,回不去了…… “诶,慕容复还没出场,各种侧面渲染已经说得他气度非凡武功卓绝,这该不会是你心中的唐不器吧?还是唐晚妆呢?” “别,再这么下去唐家都要被你害死了,慕容家是反贼啊。”赵长河简直快要哭了:“这故事我不说了行不行,我错了,我教你刀法,教你刀法。” “不用叩首千遍?” “不用,真不用……” “嘻……”思思附耳吹了口气,细语呢喃:“神仙哥哥……” 赵长河只想买块豆腐撞死。 却听窗外传来唐晚妆的声音:“赵公子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 赵长河定了定神:“《天龙八部》。” “此佛家语,阿修罗即此八部之一……若对应故事中人,阿修罗是谁?这个阿修罗他嗜血吗?” 赵长河捂住了脸。 唐晚妆又道:“那个混江湖的王子,红颜颇多,而且大都挺邪性,真的都是妹妹吗?” 你和思思打一架确定好段誉指谁行吗? 话说你们能不能别发散了,我这会儿真被你们折腾得把原著给忘光了。 思思果然不高兴了,叉腰起身:“我们主仆讲故事,堂堂首座大人没事干的吗,在外面听个什么墙角呢!” 唐晚妆轻笑道:“午时已至,晚妆在自己院中设宴,请赵公子一叙,有正事相商。这位姑娘,你的神仙哥哥,先借我一个时辰。” 第163章 慢下来 思思很生气,好端端的讲故事被人打断了,才讲到会易容的丫鬟出场呢,神仙哥哥还被人抢走了。 气人的是自己还真没法跟着,号称是赵长河的丫鬟都不行。 她伪装的唐家丫鬟早露馅了,人家真丫鬟都被人从柴房里救了出来,白饿了两天,要不是赵长河提醒说不定真得被饿死。唐家没找她麻烦都算看在她好像是帮了点忙的份上,怎么可能让这么个来历不明的货色杵在旁边听唐晚妆和赵长河的“正事相商”? 还好赵长河算是懂得做人的,没有直接就跟着唐晚妆去了,反而先教了她灵狐刀意,让她有东西练着,有事可做。 这个刀意真就是一点点皮毛,思思练着真搞不明白赵长河到底怎么领悟出来的,但不得不说,很适配她用,和她路子很类似,对她的武学是极佳的补充进益。 思思忽然在想,赵长河的故事恐怕是有意对她有所劝诫,不管是慕容家还是鸠摩智,看样子都是个反派走向,而他们收集百家武学怕也是真没太大意义,只有适配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以后也别到处潜伏偷学东西了……差不多这个意思。 思思叹了口气,不一样的。 赵长河再聪明再能分析破案,还是想岔了一些东西。 但可以和他说明白么? 思思练着练着,下意识透过房门看向床头,原本血戾珠子就随意丢在那里,刚刚被带走了。她想起昨晚赵长河随意的态度,大家一起得宝,你想要就拿,不要我就收着,搁我们赵厝这是基本规则。 可那是因为这珠子给大家都不太适用,故能如此。 剑皇之陵可未必,有些东西……谁都想要。 就算他肯让,镇魔司也不会肯的,这已经不是两人之间的事了。 …… 唐晚妆的水榭,同样别无他人。 只有抱琴抱着琴,警惕地站在那儿,眼珠子滴溜溜地打量赵长河,重点看了看他的刀疤,又撇了撇嘴。 不管从哪看,抱琴都觉得小姐和这位没有一点搭的地方。 虽然现在这位比当初剑湖城相见时确实气度沉凝了少许,没有那么草莽气了,可能是扬州姑苏的破案历程让他内敛了起来,但身上煞气依然浓重,血腥十足,大步行来的样子总能让人感觉到一头老虎正在扑来。 可小姐如水做的一般,淡淡行步就像轻云飘来,两人并肩而行,画面有一种动与静之间的极端反差,猛虎狂啸而山风徐徐,有股很强的撕裂感。 “请坐。”唐晚妆伸手示意,两人相对而坐。 桌上菜肴简单,比之前唐不器请客吃得更简单,赵长河却反倒觉得挺自在,也不客气,直接端碗开吃,口中道:“什么正事要说?剑皇之陵?” “那个还是等公子先养好了伤,不急。”唐晚妆莞尔道:“你一直风风火火,做了一件事赶着第二件,真就没有一点缓下来休憩休憩的念头?” “有啊,不是在跟小丫鬟讲故事喝茶么,被你邀来谈‘正事’,正事是你说的啊……” “未必出去做什么才叫正事……”唐晚妆道:“譬如昨天那颗珠子,你琢磨了没?” “嗯,秽气杂乱,各种乱七八糟的负面气息聚在一起,不适合我用,更适合一些修这类负面情绪功法的魔道使用吧?不过你有没有屏蔽这些杂气,单独提取煞气血戾的方法?” “对,这便是正事。”唐晚妆道:“昨天我没能想到什么主意,回来想了一夜,还是有些办法的。” 赵长河暗道瞎子说你不弱,多半有办法,果然如此。话说能被瞎子说不弱那真的挺牛逼,至少武学理解上应该超出了弥勒水准,之所以打得差不多应该还是这个病情拖累,不知道她如果病愈是否天榜水平? 口中很是谦虚地求教:“我来姑苏确实主要是奔着这个养煞之物而来,我的血煞功要快速提升的话少不了这些,既然弥勒拱手送上此物,用不上确实是有些失望的。首座有什么主意?” 唐晚妆道:“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你如果愿意学学弹琴画画这些东西,对你有好处?” 赵长河:“呃……” “你战时狂戾,势如猛虎,有利于战,却不利于修。目前你的修行看似势如破竹,看遍天下都没有比你快的人,其实是有根基隐患,并不牢固。而你却还是急于继续养煞,向后迈进……恕晚妆直言,你这样下去,早晚会在八九重的门槛上卡得痛不欲生,因为实在太过缺乏沉淀与积累——这积累不仅仅在于功法,甚至也体现在技法。” 赵长河沉默片刻,叹气道:“其实我内心也隐隐知道,太急了,缺了沉淀。但之前很多事是推着走的,接踵而来,也没有给我安心沉淀的时间。” 唐晚妆端起一盅莲子羹慢悠悠地喝着:“剑湖城那次,其实你可以多留一段时间修行的。韩无病是你好友,你们本该一起磨砺,互相促进,为什么走得如此之急?” 赵长河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他都忘了当初为什么走得那么急,好像迟迟走了,自己也就该走了似的…… 又或者索性说是在躲她唐晚妆,不想多见面? 哦,好像是初得金箔,不想在那种错综复杂之地多留? 已经忘了当时在想什么了,总之匆匆离去,急得像是有什么在屁股后面咬一样。 或许可以说,只是因为自己的心态浮躁,待不住一个地方。 唐晚妆悠悠道:“如果这次晚妆不说,你是不是探索完剑皇之陵,又急着要跑?” 赵长河只能道:“我忘了当时怎么想的了,话说难道不是你给我任务出去做吗?” 这锅甩的……唐晚妆哑然失笑:“这么听我吩咐?那我这次给你个任务,无论剑皇之陵结果如何,你在这多留十天,如何?” 赵长河奇道:“留在这干嘛?和你多熟悉熟悉吗?你在想什么啊,难道你我不该是甩清关系?” 唐晚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私人名誉,又如何比得上公事要紧……无论公子怎么看待,在晚妆眼中,你就是公事。” 赵长河沉默片刻,叹道:“所以你留我干什么?” “跟我学琴,学书,学画,学诗。”唐晚妆微微一笑:“或许诗书你都不需要学了,公子出口成文,那故事编得晚妆都想继续听……如此满腹学识,却示人以草莽,未免可惜。” 赵长河很是无奈:“你要我学这些东西干球啊?就算真是皇子,也没非要学这些的道理,这些学好了也没用,纪元历史告诉过你赵佶和李煜没?” 唐晚妆很认真地道:“你的心灵需要慢下来,这些东西能让你慢下来。凝神静心,陶冶情操,抹去浮躁,不外如是。” 赵长河实在不是很想学,只得道:“你说对珠子有主意,结果就这?” “这就是办法之一,为什么那些憎恨、怨毒、戾气等等负面能够影响你的性情或思绪?因为你心本就不静。我欲教你唐家之意,无论八方风起,春水悠悠,无非一阵涟漪。届时你心房自守,灵台如水,如月映照,再无心魔。” 赵长河瞪大眼睛:“我偷学你一丝剑意,你侄儿都跟我闹几次了,你还真把唐家核心之意教给我?到时候他姑父姑父的,暴怒揍人的怕是你自……” 唐晚妆直接打断:“那你自己呢?愿不愿意学?” 赵长河挠挠头:“需要拜师么?” 唐晚妆低着头,纤手拿着小小的汤匙,在莲子羹里搅啊搅,半晌才道:“你若愿意,当是最好。” 夏日的午后,燥热无风,便是周遭水榭也显得热烘烘的,毫无清凉之意。 但她这一低头,素手轻搅,就像碗中的莲子凉意丝丝地向外沁了出来,于是夏日的午后便有了水莲花绽放的清冽凉爽。 心便静了。 第164章 心静否 赵长河压着那一刹的涟漪,低头也喝莲子羹:“师父我是不拜的……怎么我记得以前你也好像也比较回避这事,怎么现在无所谓了吗?” “武学和琴棋书画不一样……”唐晚妆低声道:“武学的话,我收你为徒,未免僭越,也没有资格……但琴棋书画倒是无碍。你又是为何不愿?” “本来叫唐不器大侄子,忽然和他同辈分了,我不爽。” 见唐晚妆忽然瞪大的眼睛,赵长河猛地醒悟,忙补救:“不是,我本来就是占口头便宜,不是要做他的姑父……拜师之后连口头便宜都没了,我还比他小,要叫他哥,我……哎呀……” 抱琴偏过了脑袋。 这不小孩子嘛,比抱琴还幼稚。 赵长河被抱琴怪异的目光看得老脸发红,尴尬道:“我说首座大人,你一切出发点都是我是皇子,现在越来越不掩饰,但你发现我真不是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唐晚妆笑笑:“那有什么要紧,我只不过不想看一个江湖后辈越走越急躁,步我的后尘……何况你对唐家有恩,我帮扶一把,有何不可?” “你的后尘……那不就意味着琴棋书画其实没啥用?急着突破该伤肺经还是伤肺经。” “但你有没有想过,若非如此,我伤的就不仅是肺经了?” “唔……” 唐晚妆神色有了些许怅然:“或许琴棋书画确实没有什么用……但我已经说了,它不过是让你心静下来,不再如此浮躁。要么你去念佛经?也是个方法。” “……那还是学琴棋书画吧。”赵长河犹豫片刻,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这样的话自己应该称呼她什么。 真是奇怪,岳红翎比自己小两个月,脱口而出的“岳姐姐”毫无心理障碍。唐晚妆大了足足八岁,可这一声本应该很自然的“姐姐”就根本喊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和她的交集总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味儿,至今谈不上个人私谊,就连教琴棋书画,在她眼中也是“公事”。说是说为了“江湖后辈”“唐家恩人”,谁都知道这是借口,她只是在培养心中的皇子。 赵长河至今对大夏毫无半点归属感,甚至因为一路的见闻,还颇为反感。他不知道如果将来自己选择的是推翻这个国家,那时唐晚妆会是什么心情。 大家其实从来不是一路人,与岳红翎相知携手的意味完全不同。 也或许是因为……看她脸色苍白随时风吹就倒的模样,总能让人忘记这是一位很强大的武者,心中的怜惜之意反倒比尊敬更浓,觉得她才是该被照顾的妹妹才对。 这种感觉非常复杂且矛盾。 唐晚妆美目凝注他半晌,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却并不去问,转头对抱琴道:“把琴给我。” 抱琴微微一礼,把琴放在唐晚妆面前的案台。 唐晚妆轻抚琴弦,低声道:“都说晚妆殚精竭虑,思绪纷杂,不利于道。可公子心中纷乱,竟似比晚妆思虑更多……非修行之道也。聊以此曲,请君静心。” 一缕琴音悠悠响起,轻柔,舒缓。 就像这燥热的午后,微风徐来,拂过水池,送来芳香。 似有蜻蜓在水中点过,悄然离开,留下一点涟漪微漾,渐渐扩散,漾开,在周遭的虫蛰蝉鸣声中很有韵律地一荡一荡。 莲叶轻斜,一颗水珠慢慢的慢慢的掉落,落在水中,一声滴答。 于是静谧之中活泼了起来,视野拉伸。清爽的水意溅在脸上,上方的绿荫苒苒,遮住了炽热的炎阳。美丽的女子站在藤萝之下嫣然浅笑,远处小丫头咯咯笑着,一路跑着去捉那只蜻蜓。便看见天高气爽,白云悠悠,笑声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像远方之景,又像梦中悠扬。 人在院中斜靠躺椅假寐,听着远方清脆的笑声,嘴角便不自觉地泛起了姨母笑。 江湖渐远,那血色的喧嚣,刀光的呼啸,都随着孩童的笑声悠悠荡荡,随着远处的风筝直上云霄,再也看不分明。 琴声轻止。 赵长河发现自己靠在椅子上,差点睡着了。 他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脑子一时还是空着的,全然放松得一时半会连思维都凝聚不起来。 唐晚妆看着他的模样,目光里竟有几分怜惜:“你……太累了。我看你往日里连睡觉都在想事儿,至少昨夜是。” 赵长河:“呃……” 昨晚还真是……话说瞎子入梦那种交流,自己到底算睡没睡? 唐晚妆又道:“不仅是日常休息,你的修行也确实绷得过紧,气血已经被你压榨到了极限。日前在剑皇之陵下,你是否开启过煞气充盈入脑的状态?至今沸腾不止,仍在侵蚀你的血肉,你平时却无知觉……长此以往……就像年少之时过度透支身体,不到中年就废了。” 赵长河抽抽嘴角:“你这说得有点歧义,像某件事一样。” “难道不一样?”唐晚妆平静地道:“人的身躯,归根结底都是一回事……你现在需要固本培元,别再盲目追求突破了。” 赵长河略微内视了一下,果然可以感觉到血肉之中有煞气正在消退,之前潜伏肌肤筋骨,是怎么日渐蚕食的自己都完全感觉不到,但在这一曲之下,煞气全消,简直如同仙家法。 唐晚妆看得出他的想法,叹了口气道:“此非仙家法,当然,琴曲本来也是一种武学,有特殊效果……只不过我建议你学的不是这方面。” 赵长河点了点头:“知道了。” “心静否?” “是。” “要学么?” 赵长河站起身来,诚心一礼:“请唐姑娘指点。” 唐姑娘…… 这就是你此前纠结了半天的称呼,最终交付的答案? 唐晚妆咀嚼了片刻,忽地一笑:“你过来,我先传你基本的东西,每根琴弦的音,以及基础指法。” 抱琴瞪大了眼睛:“小、小姐……” 唐晚妆瞪了她一眼:“你那什么表情?赵公子天纵之才,学别人刀意剑意只需看一看即可,弹琴无非也是手指协调之事,难道还需要手把手?示范一二他自然就会了。” 抱琴:“哦……” 她小心地看着赵长河坐在唐晚妆身边,两人肩挨着肩的样子,心中暗道我觉得不妥的是这样并肩而坐,看上去太亲密了,我的脑子还没转到手把手掰手指这种事上呢,小姐你这是自己纠结过吧…… 其实此时的赵长河紧挨唐晚妆而坐,身边清香袭人,他却没有半点涟漪。 刚才的琴曲太静心了,完全就是贤者状态,脑子里什么杂念都起不来,这时候只想学琴,他知道这对自己是真的非常非常有好处。 一路行来,满身的煞气,满手的血戾,赵长河在很早以前就担心过自己将来会不会受此影响变成一个嗜血狂魔。只不过以往出于对琴棋书画这些玩意的轻视,觉得没啥用,可今天发现真的有用。 能让那刀光剑影渐渐淡去,让那血色的疯狂如隔次元,眼前只剩江南之美,静谧的夏。 这种世界,音乐本来就是一种武学,即使唐晚妆想让自己学的不是那个方面,其理相通。 唐晚妆的玉手正在眼前示范指法,看上去很简单……无非都是肢体动作,和她那种高难度的春水剑意相比那是真的简单。 也很美,赵长河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光看手,就能让人感觉到美丽是什么意义。 也很优雅,让赵长河不自禁地在脑补将来自己潇洒弹琴时的令狐冲效果,再来一曲《沧海一声笑》,那可帅炸了。 “看起来确实不难,我来试一下?”赵长河提出了申请。 唐晚妆颇为期许地让开身位:“赵公子的悟性,晚妆是信得过的……” 话音未落,赵长河僵尸般伸出两爪,“嘣”地抓断了琴弦。 唐晚妆:“……” 抱琴掩面蹲下身去:“呜呜呜我昨天调试了三个时辰的弦……呜呜呜这就是小姐你口中的天纵奇才吗……非要让一只狗熊绣什么花呀……” 第165章 卧龙凤雏 赵长河憋得老脸都成了茄子。 还真以为是“看一眼就学会了刀意剑意”呢,骗骗别人就算了,这次连自己都给骗了。 那些东西真是自己看一眼学会的嘛?是金箔反反复复放慢了示意几十上百次给你模仿的! 再说武学的悟性和这些好像还真不是一回事……脑子看了觉得会了,一下手就废了。 “内啥……我、我改天再来?先、先去给丫鬟讲故事……”眼见弦断无法弹,赵长河找了个拙劣的借口,逃命般跑路了。 唐晚妆板着脸目送他离开,直到拐出水榭再也看不见人影,忽然“噗嗤”一笑,低声道:“怪不得和不器合得来,分明是个大孩子。” 抱琴正在嘤嘤地哭:“我的琴弦……” “抱琴乖啊,不哭不哭,明天姐姐帮你揍他。” “小姐你会跟这臭狗熊在一起吗呜呜呜……” “不会的,赵长河是唐晚妆永远得不到的男人嘛,乖,脸都哭花了。” 抱琴抬起头,眼泪汪汪:“小姐你还真想得到他啊?” 唐晚妆怔了怔,哑然失笑:“不过应和个典故,瞧你想哪去了。与其说我想得到他,还不如说是大夏想要得到他,但最好……不要一语成谶。” 说着离座而起,也要出门。 抱琴奇道:“小姐你去哪?” “姑苏还有一堆事没做完……”唐晚妆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他匆匆行色,始终不得心静,我又何尝不是?偷此浮生半日,听他一段故事,回这一曲琴音,是为他静心还是为己休息,我都分不清。” …… 赵长河一溜烟回了自己的客院,进门却愣了一下。 思思趴在自己的床上,毫无形象地睡得正香。 赵长河想起早上自己随口问的话题……她昨晚可能真的没地方睡,不知道在哪囫囵打坐过了一夜吧? 从她的美貌看,不太可能是古灵族中普通人,明显是有着良好营养、也不需要干粗活的。她觉得自己是段誉来着,之前猜她小公主她也没否认,应该是了。可一个小公主为啥要跑出来受罪? 而且她毫无节操的,并不仅仅指礼教矜持之事。比如当初在白莲寺,自己压她下跪她还真跪了,这又和小公主似乎不符,哪有这么不要面子的公主呢……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两人并肩作战过,已是朋友,具体根底她要是到了想说与能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强求反而为难。赵长河此时没去想太多,拉过边上的薄被一角,给她略盖了一下,便自顾坐到窗前看书。 那曲琴音效果真的好,此时很心静,燥热的夏天都没什么感觉,以往看几行就看不下去的书,现在也能看进去了…… 回想此前,岂止行色匆匆,简直快可以称为疲于奔命了。 慢下来…… 欲速则不达。 缠绕在身躯与灵台的血煞,不知不觉间息如平湖,赵长河甚至觉得下次的发病周期都会延缓很多。 床上的思思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看身上覆着的薄被,又看看窗边安静看书的赵长河。 本来一肚子怨念,也不知不觉平息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读书的样子,半晌不言。 “醒了?”赵长河翻了一页书,随口道:“这书你睡前看的?” 思思探头看了一眼,见是一本对对子的初级教学,便道:“是啊,中土人文,我之前也曾想学学,但还是觉得学武重要一些,没时间接触这个。听你讲故事才觉得有点学问还是有意思的,便拿他们丫鬟下人的启蒙书看了看。” “怎样?挺好玩的吧,对对子。” “聊以一乐还行吧,意义不太大。”思思懒洋洋地顺着头发起床,尽显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材,却发现赵长河连看都没往这看一眼,颇有些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无趣:“喂,该不会你觉得对对子比我还有意思?” “以前我也觉得没兴趣的,心态一静,反觉得有趣起来。”赵长河悠悠道:“江湖有酒,却无诗,确实也少了点啥……大夏有唐晚妆,算是补上了这个缺。” 思思震惊:“你和我说话,却想着唐晚妆!” 赵长河哭笑不得:“我说的是她所代表的诗情画意,不是指她这个人。你比我还没文化。” “我们异族小丫头,当然不如唐首座的江南秀美!”思思磨着牙道:“但诗词对子这种无聊玩意,看一眼就会了,又什么了不起的!” 赵长河也震惊:“你看一眼就会了?该不是和我自以为学弹琴很容易一样吧?” 思思道:“不就对个反义或者近义词儿,有什么难的?像你赵长河,我听说你以前杀了一个叛徒叫王大山的,你们不是一对儿挺可惜的。” 赵长河默然:“我也觉得他和我很对仗,所以我的文化水准其实和异族人一个档次吗?” 思思道:“所以不就这么简单吗?” “长河好对,换点难的呢?比如河上的……水手?” “火腿呀。” 赵长河:“?”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慧根?”思思得意洋洋地叉着腰:“还不如我考你一个,看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聪明。嗯……就慧根吧,怎么对?” 赵长河沉默半晌,慢慢道:“傻逼?” 思思:“?” 卧龙凤雏你看我我看你,同时板起了脸。 思思终于知道这玩意也并不简单,不是说个反义词儿就完事的,却又不肯认输,梗着脖子道:“对对子有什么用,那些人骈四俪六的花团锦簇,看得人头都大,有你的天龙八部有趣吗?快快,继续讲故事,难得你有闲工夫在这扯屁,不把故事说完,别到时候哪个老姑婆又来打断,听个故事都不顺心。” “我已经被你们折磨得不想讲了。故事就是故事,没有任何影射,我不是神仙哥哥,你也不是鸠摩智。按你这脑回路继续听下去,故事本意全失,我讲了也不是滋味。” “那最少跟我讲完会易容的这个丫鬟的故事?” “唔,你先确定这个不是你,否则我不敢讲。” “好好好,不是我。”思思挨了过来,摇着他的肩膀:“老爷,快点讲嘛。” “却说段誉在酒楼见到了一条凛凛大汉……”赵长河终于开始往下讲,其实本来是真有点不想讲,会易容的丫鬟加一位豪迈粗汉的爱情,思思不把这当成他赵长河才有鬼了,怎么听都是个调戏。 而且还特别不要脸,把乔大爷给讲得豪气干云,如同战神一般。谁来听不以为这是他赵长河自卖自夸啊,还丐帮呢,还北乔峰,你咋不直接说北邙山寨呢,叛徒把寨主给挤走了是吧? 不过思思好就好在听故事的时候绝不插话,就是支着粉腮,大眼睛很是仰慕地看着你,一副很期待下文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肚子里到底脑补了些啥。 一直到故事磕磕绊绊地讲到了乔峰误杀阿朱,塞上牛羊空许约,思思神色才终于变了,看向赵长河的目光简直有点想掐死他的味道。 赵长河无奈停了故事,叹气道:“所以说了,这不是什么影射现编,我没那水平,更没道理编这样的结局给你听对吧……这就是别人的故事。” “这就是你不想易容成别人的原因?” “唔……有一定的因素吧。” 思思怔忡地想了半天,低声自语:“不管是不是你编的故事,在我看来你倒还真有那么一两分像乔峰……但很遗憾,思思除了会易容之外,和阿朱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近之处,想要这样善解人意的丫鬟,你随便找唐不器重新要一个,都比我合适。” “喂……” 思思促狭一笑:“我又没说是你编的,你敢说你不想要那样的小丫鬟?只可惜现在你身边的是个阿紫。” “你没完了是吧?谁特么都是你!”赵长河捏起拳头,作势要揍。 思思摆了个防御架势。 两人正要打闹成一团,外面传来唐晚妆的叹息声:“无意打扰赵公子,但恐怕大家的悠闲休憩要告一段落了。” 赵长河怔了怔:“什么情况?” “负责守在剑皇之陵出口的唐家人急报,下方再起震感,疑似有事发生。”唐晚妆的语气也有些无奈与疲惫:“这才一天,你的伤都没好彻底,并且刚刚开始有所静心,我真不愿你短期又触碰这些……但如果不喊你,你是不是反倒不悦?” 思思一下就没了打闹的心情,神色再度变得怔忡。 赵长河也觉得世事是不是有点故意在催自己,简直有点疑心瞎子在搞事。哪有这样让人不得闲的,刚刚静下心来讲讲故事学学琴乐、调戏调戏小丫鬟,打打闹闹还挺舒心的,结果这才一天都不到,就来事了…… 这么看来之前的戎马倥偬疲于奔命,是不是也有那么点命运刻意的味道? 催着自己成长,不在乎潜力透支耗尽,留下一身隐患。若不是唐晚妆点出,自己怕是永远没想到这一层。 但想想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乱世乱世,哪来那么多清闲的时光? 想到这里便也洒然一笑:“动与静何须刻意?事情到了就做,做完了就歇,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以后自然会收着,反正剑皇之陵总是要探的,搞完了这事再随你学琴便是。” 说着转身拎起窗边的龙雀,扛在肩头大步出门:“走吧,弹琴我是狗熊绣花,这种时候才是我的舞台!” 第166章 剑皇陵寝 和思思这段故事又是讲了半天,这时候早已黄昏。 大家连晚饭都没心思吃,直奔剑皇陵寝。 由于两个空间已被贯通的缘故,此时也不需要像以前从陆家那边进了,原本剑池的位置已经被那把剑影捅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可以直接下去。 唐不器说“没后山了”,倒也没那么夸张。整个虎丘尚在,不过有些乱七八糟,剑池位置成了个大坑,周遭四处也是树木摧折岩石崩碎的惨样,但其实整整还是个好地方,反而把“禁地”给名副其实了。 一些唐家人很谨慎地守护在大坑边上,里面依然有少量的剑气偶发,还有浓郁煞气缭绕其中,一看就是非常危险。就算没有唐晚妆的严令,唐家的怂货们也没人敢碰。 原本唐晚妆打算的是等这些剑气煞气消散个几天,下方平稳了,赵长河身上的伤也养好了,到时再一起探。可莫名其妙的下方忽然又起了震感,这就无法再等,必须立刻搞清缘由。 并且不是唐晚妆个人来,而是镇魔司精锐全员集合,包括后续远道赶来的武维扬等上百精兵悍将各自分工,有条不紊地开始勘测陵寝的每一条道路。 其组织性和专业性,看上去是对这类的探查极为有经验的了。 但赵长河还是更信赖思思。人家本来就是上个纪元的遗民,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上个纪元的建筑风格和禁制类型,说不定住的地方都有大量类似陵寝。 瞧那天找路简直跟回家一样,哪里剑气少、哪里是主陵,陆家人几代前仆后继的探索,被她眨眨眼的工夫就找出来了,镇魔司再专业恐怕也没到这水平。 这一次也一样,镇魔司的人各处勘测,赵长河与思思就直奔主陵大门,要有问题的话多半就是出于主陵,不会在外围的通道里。 唐晚妆便默默跟在两人身边护持。 抵达主陵大门外,地上陆家老者的尸身仍在,脸上还带着死前大笑而逝的余韵。被周遭浓重的煞气侵染之下,反倒还能给人一种力量感,比死前的虚弱模样还强了几分的样子,似乎随时能爬起来再给你一剑。 赵长河道:“我第一反应是煞气驱使这位尸变,看来不是。” 唐晚妆点了点头,赵长河这个猜测是有道理的,此地煞气依然浓郁未散,在这种强烈的毁灭杀机的驱使之下,无意识的剑气都能自己往外冲,这躯体爬起来乱砍并不奇怪。目前看上去还没有,也属于随时可能起来的那种。 这就更证明了剑皇复苏的可能性。 唐晚妆打量厚重的石门,这里面才是主陵,主陵的意义可不是一个墓室,而是同样会有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内里的守卫就不再是外面这些简单的剑气,不知道藏着多少恐怖的杀机。 所谓的震感,就是里面传来。 如果没有变故,唐晚妆觉得之前赵长河提议过的“永久封闭此地”才是最佳答案,没有必要去触碰前辈之陵,当它不存在就可以了。但既然生了变故,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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