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洪荒之迂回传 > 第19章

第19章

能这么快?” 玄冲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感到了赤离灵狐刀法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震惊无比,看来不是错觉,真的有赤离那种味道…… 赤离是弯刀,出刀成圆,终点便是起点,看着仿佛直达一样,赵长河这么大把的玩意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小巧快速的交击根本不该是赵长河所长……无论功法还是刀,可他偏偏就做给你看了,与万东流的对局一点不落下风,甚至……感觉他还略微占优? “不对……不止是赤离的意,还有我的。”远处的岳红翎有些出神地看着战局,低声自语:“我的更明显,不但有我的剑意,还有……我的功法。” 那脸上的绯红一闪而逝,如同此刻天际初升的朝霞。 因为那是真的含有她功法的意,凌晨刚刚双修而得,不是模拟的。 “真的是天才。”玄冲低声自语:“这样的刀意剑意,就算是有人掰开了教,正常人没个十天半月也掌握不到精髓的,他这才多久……而且他这一战还在试炼,借万兄来磨刀,越打下去,他就更融会贯通。” 唐不器也看出来了,赵长河越打越混融如意,反而万东流越发有些滞涩之感。 而且这厮绝对有春水剑意,越打越明显! 赵长河确实在磨刀,越打越顺,而万东流的表现没有别的原因,而是刚才赵长河最后那压低了的一句话,至今在他心中造成了重要影响,气势此消彼长,不败而何? 赵长河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铛”的一声巨响传来,两刀再度狂暴交会,风云狂卷,巨浪咆哮,连明月楼的牌匾都“咔嚓”一声倾斜了一边。 赵长河退了三步,抵消这狂猛的冲击,那浑身血液都被这一击激活得汹涌澎湃,浑身战意沸腾。 万东流连着倒退了五六步,神色凝重至极。 “万兄!你刀势虚了!”赵长河一声长笑,凌空跃起,双手持刀,狂斩而下! 万东流抬首而望,微微眯起了眼睛。 清晨的日出都似乎被赵长河挡住了踪迹,天色都黯淡了几分的样子,隐隐的日晕从赵长河身周透出,看上去有了几分血色烘托般的错觉。 血色之中,黑暗的魔影凌空而下,漫天神佛都要在这一击中烟消云散! 神佛俱散,赵长河绝技很少,这是压箱底的。 万东流眼里闪过笑意,一直营造心虚气弱被你逼退的氛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 你绝技太少,这一招已经有很多人反复琢磨了,破绽弱点再也不是秘密! 那就是所有力量凝在一点,太过依赖绝对力量的压制、依赖血戾煞气的气势压制、依赖那一刹对敌手心灵的冲击,用以遮掩自身破绽,所以平时不能轻用,抓的就是对手气弱的瞬间。 然而一旦对方这个瞬间都是装的……那么提前有了准备,直取破绽,败亡的就是你! “嗖!”锐啸之声暴起,万东流此前如狂狼怒涛般的刀势忽然变了,化刀为剑,直刺半空中的赵长河膻中死穴! 那不仅是刀,还有刀芒!刀芒突进过尺长,必能在赵长河龙雀劈到之前,提前点中他的膻中死穴! 岳红翎紧紧捏住了剑柄。 这不是漕帮武学,这是什么? 如此尖锐的杀机,像在苍茫的海中分水破浪的剑鱼,像在厚重的土壤里钻出漏洞的蚓! 他太能藏了,不仅是布局谋划,就连武学都是,如同藏在深深泥土里的蚯蚓。 “噗”! 刀芒入肉,鲜血喷溅。 岳红翎霍然站起,却又微微一笑,慢慢坐回。 万东流眼里正露出狂喜之色,忽觉不对。 这刀芒刺入膻中,非死即伤,可赵长河居然没有反应!那破天一刀依旧去势不改,连力量都没有削弱半分,劈头盖脑地剁在了万东流的肩膀上! 万东流不知用了个什么法门,浑身极为诡异地一滑一扭,龙雀没能把他劈成两段,顺着他的前胸恶狠狠地划了下去,整个人开膛破肚,极为凄惨。 “少帮主!” “少帮主!” 无数漕帮中人在附近围观呢,本以为万东流要赢了,结果形势突变,反而变成万东流被开了膛,差点没劈成两半! 于是蜂拥而上,一部分去救助万东流,一部分冲向了赵长河。 红影闪过,岳红翎持剑拦在赵长河面前,淡淡道:“长街约斗,公平决胜,你们要一拥而上么?” 漕帮众人目瞪口呆。 一个赵长河就够难缠了,哪来一个岳红翎,你们真是一对儿? 要不要去禀告帮主…… “不要乱来,我没死。”万东流虚弱地靠在一名帮众身上,让下属替自己止血包扎。 漕帮众人心都落回了地上。 万天雄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死了,那引发的后果也没比皇帝死了儿子差哪去。 没死就好。 万东流又嗑了一粒丹药,艰难地调息了半晌,才低声道:“他只劈肩而不是脖子,就是预计到这个情况,他只想给我一记狠的,吃吃教训,没想杀我。” 顿了一下,虚弱地道:“多谢赵兄手下留情,是我输了。” 赵长河倒持刀柄,抱拳:“客气。你那一刺也留了手的,不然我得被洞穿,而不是这点小伤……所以我才劈的是肩膀,礼尚往来。” 万东流看着赵长河膻中位置流出的血迹,更是不可思议:“可即使入肉少许,膻中也是膻中,你得重伤才对,为什么简直像是刺在普通位置,毫无影响?” 赵长河微微一笑:“秘密……话说我神佛俱散绝招已经不绝了,真以为我不知道,没点防备么?我又不是傻的。” 万东流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自作聪明了。” “万兄,赵某倒有一言相劝。” “赵兄且说。” “你的刀法,是我目前所遇对手之中最强的一个。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抱着诱我破绽的念头,自败气势的话,其实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何其机关算尽,反忘了武者之心?”赵长河把刀插回背上,转身离去:“我也有时候会这样……愿共勉。” 万东流沉默良久,慢慢道:“受教。” 赵长河停下了脚步,看向天际的朝阳。 岳红翎很自然地陪在他身边走,见他驻足,也抬头而望。 朝阳之下,金光正起。 “五月初五,赵长河习武半载,玄关五重,汇百家之意,自成气象。是日卯时中,大破万东流于明月楼。” “万东流者,潜于沧澜,玄关六重。” “潜龙榜变动。” “潜龙五十五,万东流。” “潜龙三十八,赵长河。” “长河奔流,不可挡也。” 第131章 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为什么是三十八?啊?为什么是三十八?” 潇湘馆内,刚刚在外逼格满满的赵长河坐在那儿就剩下吐槽:“这破书和我有仇是不是?之前给的八十八虽然藏了点再见了您呐的意思,我也可以理解成发财不是挺好?现在这是啥,妇女之友吗,欺人太甚!” 岳红翎面无表情地坐在身边帮他敷膻中位置的伤药,见他唠个没完没了,忍不住揍了他一下。 赵长河抱头:“我伤号,你还打我。” “好巧,我也是伤号。”岳红翎面无表情:“说说你这个要穴被刺却跟刺在普通地方一样的套路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与拈花天女莫名解我点穴的套路是一样的?” 赵长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说话了。 “原来早勾搭上了,你去死吧你!”岳红翎包扎绷带的力气加大了几分,勒得赵长河一声惨叫。 “我真和她没关系!这是误会……” “那你和谁有关系?唐不器的姑姑?一口一个侄子叫得真亲热!” 赵长河:“???” 岳红翎似觉失言,怎么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她愤愤然偏过脑袋:“你压低声音说的那句是什么?我离远了没听清,现在说给我听。” 赵长河看看左右,再度压低声音:“他应该是四象教徒,并且是高层,二十八宿的南方七宿之轸水蚓,这事不知道他爹是否清楚……” 岳红翎怔了怔,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他不是弥勒教,反倒是四象教高层,说来说去还是要造反的魔教徒?那漕帮……” “对……四象教布局可比弥勒教深得多了,弥勒教这种,就算让他们先搞得轰轰烈烈,感觉也就是个为王前驱的份。” “那你为何不揭穿?” 赵长河干咳两声,不说话了。 岳红翎懂了,斜睨着他:“敢情夏迟迟要造反,你是支持的对吧,是不是明天也去要个面具玩玩?” 赵长河赔笑道:“那就不必了。” 让迟迟戴个面具陪我玩游戏还可以…… 岳红翎冷笑道:“怪不得万东流栽赃胡人,那么多对象可以杀都不选择,偏偏选择比较难啃的你……敢情他以为这是旗下叛徒,还和圣女不清不楚,杀了是个好事对吧?” “咳……” “所以你觉得算个乌龙,报复把他给杀了有点下不了手?” “那个,应该说确实算个误会吧,毕竟我也没事。而且……”赵长河叹了口气:“真把他杀了,我们也出不了扬州,砍得他开膛破肚起码要躺几个月的,这气也出了,也就够了。” 岳红翎出神半晌,刚才一些细节也串了起来。 万东流之前明明要杀赵长河,可刚才的膻中一刺却又留手,就是因为赵长河说他的秘密之时刻意压低不去宣扬,让万东流意识到赵长河与四象教的关系可能自己想岔了,于是留手,事后也阻止别人围攻,算是知道自己谋刺错人了,挨砍活该。 两个看似粗豪的江湖汉子,心思之快,比很多读书人都敏锐。这刚刚砍得开膛破肚的双方,此时内在说不定比万东流的亲密下属们还默契几分,反倒是真正的“自己人”。 本来觉得呆在潇湘馆会不会有危险,如今可以确定,安如泰山。 世道真是要乱了,英杰辈出。 她出神地想了片刻,忽然一笑。 不是挺好? 这才是精彩纷呈的江湖。 岳红翎不再话中带刺,认真道:“长河,你偷学我们的剑意刀意,我不知道为什么能学得这么快,这不该是看看就能偷师的,得有人详细给你慢慢演示、并且你自己天资颖悟,缺一不可。我相信你天资极高,但哪来的人教你?” 赵长河什么都可以告诉岳红翎,唯有天书之事还是下意识觉得不能乱说,只得道:“当我天纵奇才吧。” 岳红翎并未较真,只是道:“无论你是怎么学的,但我不建议你什么都学。既是贪多嚼不烂,各种东西浅尝辄止,不如精研少数几项;也是因为一些法门不一定适合你,你最多取其优点融入自己的刀法里,不要本末倒置。” 赵长河点头:“确实,比如赤离那种刀意我就感觉很不适合我,怎么用都有点别扭。春水剑意如果没有相关功法的配合,也是隔靴搔痒,意思不大,我打算慢慢舍弃,最多取其柔之意。真正最适合融入我刀法的,还是你的,而且我也吃得最透,当初在山寨,你指点了很多……” 岳红翎微微偏头:“如今我可以彻底教你。” “不要。” “嗯?” “即使是你的,我也只想参考一点剑意就足够了,我的路子终究是最狂的刀。学了太多,反影响自己的路。” 岳红翎定定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我等你的刀。” 他有自己坚定的意,不需要当成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谆谆教诲了。 岳红翎伸了个懒腰,想要离开:“好了,你好好养伤,我就在隔邻,有事喊我。” “岳姐姐。”赵长河有些犹豫地喊住了她。 岳红翎回首而望,却见赵长河嗫嚅了好一阵子,讷讷地道:“双修的话,能快速复原的,包括你肩膀的那点小伤,如果你也会双修功法,一起作用,不用多久就好了。” 岳红翎瞪大眼睛:“那不是内力运作么?外伤也行?” “应该可以的,至少对愈合与造血这些人体机理都是有效的。” 岳红翎有点犹豫。 按照之前体验的,那种双修确实没啥……可那还是双修啊,尤其是自己也一起运作,交相往返,真的是正常朋友可以不断玩的吗? “我看你卡在玄关八重已经半年多了吧,九重天这个坎儿为什么这么难,我不知道原因,但之前感受你的真气,孤阴不生必是其中一个阻碍。可能不是主要的吧,毕竟唐晚妆她们都可以突破,一些教派还必须保留纯阴纯阳,但她们或许另有秘法,你只是普通武人,在我看来应当是一个影响因素,何妨试试解决它?” 岳红翎有些好笑:“你都能指点我了?” “那有没有道理?” “……有。” “有道理就行。”赵长河很认真地道:“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明知道那行功很正常,飒爽磊落的岳红翎,真就怕了一个名目?” 岳红翎拍桌:“怕什么怕?口诀说来听听!” “……”说你是姐姐吧,有时候分明又是个妹妹。 终究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女。 …… 万东流的房间,唐不器正在“探望”。 名为探望,实际脸色臭得跟吞了十几个臭鸭蛋一样:“万兄,莫说我没人性这时候还要来质问你……刚才赵长河说的那些是真是假?” “是真的。”万东流浑身包得僵尸一样躺在那里,神色却很是平静。只要自己是四象教的事不漏出去,前面赵长河揭的那些并不算什么。 唐不器怒道:“真把我们全算计在里面,你要对付弥勒教和胡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为何不能明说?” “……我要谋刺知府,漕帮欲独霸扬州,也跟你说?”万东流笑笑:“嗯,其实也不是不能说,或许真可以与唐公子勾结一二,但令姑不会喜欢这些事情,唐公子想必也不会同意,何必白费力气?反搞得自己泄了谋划,什么都做不成。” 唐不器板着脸道:“我确实不会同意……而且现在我知道了。” “那就知道吧。”万东流还是很平静地笑:“大势已经如此,扬州不能再伤筋动骨了,漕帮一动,连这表面繁华都要没有了……你道赵长河为什么饶我一命?何况唐公子以什么理由对付我,谋刺知府的真凶?恐怕百姓们知道了,反而要夸万某是个义士,唐公子倒成了个反角,又是何必。” 唐不器脸色非常难看,总感觉自己不是戏台上的反角,是个丑角。 万东流悠悠道:“这件事里,我最意外的是赵长河与你们唐家与镇魔司的关系,居然看似很亲近……也许唐公子没什么戒心,觉得他是同伴就一起行事了,可宫超群又是为什么?因为唐公子面子大?我看没有那么大。” 唐不器:“……” 万东流觉得这位真挺可爱的,忍不住笑道:“万某觉得唐公子有心思在这里质问我,还不如去找赵长河把这事给问明白了,那好像才比较要紧。” 第132章 无不散之筵席 潇湘馆内。 这一次不是岳红翎双手按着赵长河的后心,而是两人相对盘坐,手掌相抵,真气互传,交相往返。 岳红翎有点小后悔……也不知道算不算后悔。 因为这次的双修和上一次有点不一样。上一次完全是被动体验的,除了感觉到真气变化之外,没什么其他感受,而这一次是自己也主动运作,和他交相往返,心理上就有点那啥…… 单是心理上倒也罢了,要命的是生理上也不一样…… 这种阴阳交泰的往返过程,怎么……好舒服啊…… 好像他填上了自己的缺失,而自己反馈给他需要的柔软,然后双双在生理上感受到了极致的舒畅。 描述起来就是这样,如果说给别人听,可能以为是在做那事儿。 怪不得双修的含义越来越从广义被固化到了狭义…… 岳红翎觉得这是不对的,有心想停,可肩头的伤口却真的肉眼可见地在愈合,失血的些许虚弱也飞速在恢复,比什么伤药的效果都直观。同样也可以清晰体会到赵长河膻中的伤口也在快速愈合…… 自己是为了帮他疗伤?那是不是不该半途而废。 最最要命的是,这事儿真的对自己的修行有极大的好处,然而却又不够,就是隔靴搔痒,怎么都感觉差一点点,就差一层纱。 因为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双修,什么都没做。 以至于本能地在向他的真气更加靠近,仿佛就是在说“直接一点啊,这不够……” 岳红翎醒过神来,听见的是自己“嘤咛”一声的低声呻吟,仿佛索求。 她的脸颊已经红透到了耳根。 面前的赵长河也睁开了眼睛,两人手掌相抵,四目相对,互相都感受得到对方手掌的触感,体会得到对方的真气在自己体内的抚慰,看得见对方眼里的波光。 阴阳相吸,天道之常也,谁能避免? 室内渐渐升温,呼吸越发凌乱。 赵长河抵着她纤手的手掌,不知不觉轻轻一转,从抵着变成了捉着。 岳红翎猛地惊觉:“不要……” 她飞快地抽身飞退下床,步履都有了些慌乱的踉跄,撑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赵长河又从身后过来,拥住了她。 双修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拥抱也一样。岳红翎发现自己真的连一点想要挣开的念头都没起过,哪怕此刻的肩膀伤势已经完好,再也不疼了。 “邪法……依然是邪法。”岳红翎轻轻喘息着:“这调动情欲之能,丝毫不逊色于淫毒,你……你以后不可轻用……” 赵长河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刻意去运作极乐大法那种调动情欲的效果,眼下的效果完全是天然相吸,真正的根源分明在于双方自己内心的好感。 换了个讨厌的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个效果的,你只会在第一时间就感觉恶心抵触,一脚把对方踹开才是。 但他很担心把这话揭了,岳红翎会挂不住面子,从此跑路不见……扬州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她流连的了,本就可以走了,随时可以。 他不想一言引发别离,于是沉默。 知道她对自己真的有好感,那就够了…… 其实岳红翎自己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知? 于是此时的沉默,无声胜有声。 屋内只有两人的心跳,如此清晰。 过了好久,岳红翎才轻轻道:“我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双修,对我突破九重确实极有助益,我当觅地潜修消化所得,出关之日,或许便是九重之时……当谢谢你才是。” 赵长河叹了口气:“说来说去,是不是要走了?” 岳红翎似也感觉有点占完便宜就跑的味儿,不知如何回答。 赵长河低声道:“岳姐姐……” “嗯?” “我能不能……亲亲你的脸,就一下。” 岳红翎:“……” 你是不是白痴,你都这样拥着了,突然低头袭击啄一下我能说什么,你问我我怎么回答? 白痴,大白痴! 赵长河似也醒悟自己问得愚蠢,就要低头去袭击。 “叩叩叩!”房门敲响。 岳红翎飞速挣开他的怀抱,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 氛围全崩。 赵长河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想把敲门的混账玩意儿砍成十七八块,暴怒地喊:“谁啊!” 岳红翎看他憋得猪肝一样的神色,忽然有点好笑。 门外传来唐不器的声音:“我。” 赵长河:“……我和你姑姑没关系,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你可以回去了!” 唐不器:“???”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问什么的? 我看你和万东流在一起算了,隔空对话居然这么默契! 他还是有些犹豫地问:“你的春水剑意……” “老子天纵奇才,偷师学的不行嘛,老子还会灵狐刀意,赤离也和我有关系嘛?”赵长河暴跳:“话说回来了,春水剑意你不是也有吗,为什么不能是说明我和你有一腿?来来来,进来,咱俩聊聊,我看你细皮嫩肉……” 唐不器拔腿就跑,瞬间无影无踪,连本来打算问问宫超群为什么信任他都不想问了。 “噗……”桌旁传来岳红翎的笑声,赵长河无奈地叉着腰,转头看她:“想笑就笑吧……” “是因为在我面前,你急着甩脱和唐首座的关系?” “是因为这混账东西打扰了我……”赵长河说到一半住了口。 岳红翎脸上的红霞反倒没有了,很自然地说着:“你下一步打算去哪?” 赵长河也顺着转开了话题:“我还有点事想和万东流说说,之后看看情况,是不是该去找一趟血神教,和薛教主见一面。” “血神教?”岳红翎倒是有些意外,旋即以为理解:“想彻底把恩怨揭过?倒也对。但你小心,薛苍海比你现在强……强不少。” “我知道,我不是去找事的,会看情况行事。” “嗯,以你此番扬州展现的智慧,相信你能做得很好。”岳红翎站起身来,似是随意地整了整他的衣领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确实也该走了,他日有缘,江湖再遇。” 赵长河脸色完全是臭的,一言不发。 岳红翎再度笑了起来,仿佛打量什么趣事似的偏头在他侧脸看了半天,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赵长河:“???” 他瞠目结舌,这个是真货吧?不是天女了吧? 岳红翎微微笑着,柔声道:“地窟之中,我说回来再说,那时候就想着,你表现这么好,我是不是该奖励你一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诸事纷扰,反倒没了氛围,如今补上。只此奖励,不可贪多。” 赵长河:“……” “我一直在想……拈花天女说如果是我自己,做的事多半也差不多,或许她旁观者清,扮演的我更该是本有的我。反倒是我囿于颜面,纠结太多。如今一吻,反倒使我念头通达,是不是要比你借助功法欲念亲我的好一点?” 赵长河:“……” “从未曾想过,当日赵厝少年,真能与我携手并肩,甚至助我良多。这次扬州之行,红翎很开心。”岳红翎说完,终于轻轻推开他,潇洒地转身出门。 赵长河就摸着脸颊呆呆看她到了门外,又忽然驻足回首,嫣然一笑:“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看你要叫我什么。” 第133章 血煞探秘,天女之谜 这一次的离别,没有往日的离别愁绪。 赵长河心里反而有点想要唱小曲儿的喜悦,心情极度舒畅。 下次相见是吧,你等着。 这次明明有了追求之心,却还是常怀犹疑,缩手缩脚的,其实并非纯粹那种敬慕之心影响,更多的掺杂着对自己实力觉得“不配”的潜意识。 她说了,前提要实力不能比我差太多。 当着这样的话,除了花丛老油条外,还真没几个男人能腆着脸去进击。 但下次相见,就有了……赵长河对此非常自信,哪怕他知道越往后越不可能像之前这么快。 不仅仅是后期的突破需求的能量更高、功法更难等等方面的问题。 福祸历来相依。成年开始习武导致经脉定型的弊端,影响了他内功一直长进艰难;但成年的优秀体质与旺盛气血又恰逢血煞功这种极为适配的功法,使得血煞功的修行占了很大便宜。加上在武学上的悟性资质确实一等一,人又足够努力,又辅以六合神功的奇特兼容助推作用,才造就了他半年五重的奇迹。 但至少这个体质红利,眼下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从最近浅尝辄止的意,越发感受明显,赤离法元都开始涉及精神幻象,更别提唐晚妆都开始玩折光了……再往后修炼涉及的力量强度,很明显已经开始逐渐涉及“非人”的话题,不是这凡俗体质可以帮衬多少的了。最多只能说有个好底子,但肯定不再有之前的飞速,必然放缓下来的。 否则人家万东流也是资质天才之辈,从小练功至今二十三了才玄关六重,是哪方面比你差么?有资质差距也不会很离谱的,能上潜龙榜都是天道认为超越众生的资质潜力,同在榜单上便没有什么维度之差,何况万东流这样的在潜龙榜之中也堪称少有,想比他快多少,属实强人所难。 但赵长河还是很有信心。 自己的资质如今已经得到验证,不说什么天纵奇才,说一句资质不凡总是没有问题的。既然资质没问题,如今有天书在手,如果不能取得比别人更快的进步,那真是白得如此机缘了。 此前什么都学一点,并非岳红翎担忧的贪多,实际只是验证测试的过程,赵长河心中一直很有数。 如今岳红翎走了,别无他事,赵长河做的第一件事是:找潇湘馆要来了笔墨纸砚,锁门码字。 当初血煞功的秘籍背完了,离开山寨时压根就没往身上带,如今想要让天书解剖血煞功,只能苦逼地默写,还要更苦逼地用从来没学过的画功歪歪扭扭地把示例图谱给画出来。 唐晚妆建议赵长河学这些玩意的时候,赵长河口头是是是,实际从来没想过练武真的能和写写画画扯上关系,想不到还真有。这就是语文老师说学数学也需要先学好语文否则论文都不会写的意思? 还好秘籍就是一本薄薄的册子,抛开大量图谱,其实也就大几千字。真要是一本大部头几十万字,赵长河不知道会不会去跳河。 折腾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把秘籍复刻出来,赵长河立刻把金箔一起放置,默默在旁边看着金箔的变化。 此时金箔上还在反复显示他与万东流的交战,赵长河知道这种复盘也很有参考纠错的价值,但此时真的无心细看。 果然过不多时,金箔上的交战画面移成了背景,正中开始显示血煞功的解析。 赵长河坐直身子,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和预计的差不多…… 金箔会解析已有的内容,也会把它觉得比较垃圾的部分给改良了,但不会额外扩展更高段位的内容。 比如极乐大法的上限是秘藏级,金箔并未给出什么更牛逼的扩展;如今血煞功也一样,秘籍上本来缺少后续秘藏级的修炼方法,如今也是没有,止步于玄关九重。 而所谓的改良,并非什么缺点都给你改。极乐大法也只是改了最Low的采补,调整了一下双修功法的性质,别的方面赵长河可不信它是完美无缺的,但金箔并不理会。没有完美的功法,都改了那还能叫极乐大法吗? 血煞功亦然,金箔改了一点东西,却不是赵长河最想解决的煞气侵袭问题。 它优化了“神佛俱散”的出招,降低了消耗并且让破绽不再那么大;对于那招能让人彻底失智的“天地无我”,略微优化了血煞满溢的状态,留给灵台一丝清明,那便是一线生机。 自己一直以来只有一招绝技并且还被人琢磨透了的状况得到了改善,算是挺重要的吧…… 血煞刀法本有七招绝技,其中玄关级三招、秘藏级三招,还有一招不知道啥玩意,反正秘藏之后的内容秘籍都没有,别说这招了。金箔此时显示的还有玄关级第三招绝技的改良,但那玩意儿居然需要玄关八重以上才能用,赵长河暂且没有心思去研究。 因为这些改良说破天都是“技”的层面,对于“法”毫无帮助。 尤其对血煞侵袭的痛苦一点都没改,反而还解说得很详细。 在金箔眼里血煞功就该是如此,你想用那样的煞气伤敌,自己就必须承受这样的煞气反噬,天经地义,一旦这种核心都被改了,那就不是血煞功了,说不定该称为血神功了。 与当初崔文璟所言一个意思……果然,很可能血煞功才是本体,血神功反倒才是被改良后的产物,收敛了煞气之后,威力说不定还真不如血煞功。 老崔天榜第九,他对武学方面做出的判断基本就是定理,很少有可以被推翻的了。 赵长河叹了口气,却也理解,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嘛,打个枪还得承受后坐力呢。煞气这种东西哪能那么听话,除非有一天自己的水平足以成为它的主宰,否则就必须和它对抗。 如何成为主宰? 当然不是这区区玄关级别的秘籍可以告诉你的。 赵长河收起金箔,大步出门,前往漕帮探视万东流。 …… 漕帮人士对于赵长河居然还敢大摇大摆来“探视少帮主”的胆气极为吃惊,然而更吃惊的是里面传来了少帮主的吩咐:“上宾之礼,请赵兄到屋中一叙。” 漕帮中人憋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默默带赵长河到了万东流的病房。 房中下人侍女早被屏退,屋里屋外连周围十丈都没了人影。 赵长河看着万东流包得粽子的一样的德性,叹气道:“你说你这么谨慎能藏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小偷偷了面具?” “我面具就在怀里,人家空空妙手自有绝技,防不胜防,又不是疏忽丢哪里被偷的。”万东流同样在叹气:“你的态度才是让我看不明白了,你是不是也有面具,掏出来看看是哪一系兄弟,藏得这么紧搞得老子大水冲了龙王庙,平白挨砍还得自认理亏。” “我不是,只不过我对四象教和血神教一直都是善意,无论你们信不信。” 万东流眼里闪过笑意:“恐怕另有……算了,你说我就信。” 赵长河瞪了他半天,心中也颇为叹息。 教派信仰是真的牛逼,这厮被砍得这么惨,只是因为自己疑似和教派关系不一般,他居然是真的一点恨意都没有,这种当自己人的随意态度比之前豪爽好客之时真切得多了,那种总在戏中的别扭感再也不见。 下次见到迟迟,似乎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四象教本身,此前对此了解太浅了,似乎错失了很多东西。 万东流悠悠道:“有话找我就快点说,我爹正从金陵来此的路上,被他撞上有你好受的。” “你在四象教地位挺高,帮我找下属血神教要一下血煞功秘藏部分的秘籍,能搞定么?” “你要那玩意干嘛,为什么不直接要血神功?” “我就要血煞功,老子跟它杠上了不行么?当然如果能搞到血神功也好,一起参考下。” 万东流整个人轻松下去:“我道什么要事呢,这当口不怕被砍跑来找我居然为了这点事……你真要血神功的话我恐怕还不好搞,那是人家镇派神功,除非朱雀尊者发话想要,薛苍海不敢违抗,我说话可没那么好使。但只是要血煞功,那应该很简单才对,在扬州玩玩,等个两天吧。” “两天就够?别告诉我血神教总舵就在近处?” “不在这,远着呢。但近处有他们的分舵,分舵里找本血煞功又不是什么难事,这功法血神教明显没有当宝,甚至打算用煞气侵袭的痛苦配合他们特制的丹药来控制人吧,随便人学才是……” 赵长河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这事我倒是比你了解,血神教会丢出来随便人学的,都是只有玄关部分的,我要的是秘藏部分,不会在分舵里。” 万东流倒有些奇怪:“你现在还不到时候进窥秘藏吧?急的什么?” 赵长河想让天书解析一下完整版,是否有控制煞气的具体指引,而不是现在这样硬熬,这才是他最重视的事情。当然这话不可能交底,便只是道:“手头只有半本秘籍,谁能安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总要把这事踏实了再说。” “那这事我似乎帮不上了。” “告诉我总舵在哪就行。” “在巫山,你要去可以坐船会更方便一点。” 赵长河觉得薛教主越发可怜了。 总舵在巫山,居然连自己在内的一大堆精锐被调到冰天雪地去替四象教找东西,一教之主混到这份上…… 话说血神教这属性,和巫山这个地名有点不搭啊,如果说弥勒天女在巫山反而更像那么回事。 想到这里赵长河忽然想起一事,又问:“万兄很了解弥勒教,可知他们有玄关四重就跑出来搞事的天女么?” “这等级,即使被称为天女也只是一种贴金称呼,就好比随便什么军中伍长走出去,你给面子也会喊一声将军。实际这就是弥勒教专门派出去勾搭控制人的级别而已,知府小妾便是此类,说是天女,可不是真正的教派高层天女。” 赵长河点点头,这说法吻合他对拈花天女的初始判定,本来就该是这么回事的吧? 可那货怎么给人感觉很不对呢……尤其是最后全扬州搜捕弥勒教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有胆量悄悄尾随,趁着自己煞气发作来了一个回马枪,这等胆色这等心思,是一个弥勒教分舵专门养来勾搭人的低级天女该拥有的? 她模仿岳红翎的语气和心态,最后岳红翎再嘴硬都不得不承认,或许她旁观者清,扮演的才是真正应有的岳红翎。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厉害的难缠人物才对…… 可她真的修行很低,战斗也很稚嫩啊! 第134章 别误了她 “弥勒教真正的高层天女是怎样的?” “那都是教主弥勒的双修伴侣,修行高着呢……当然也会有刚刚被看上的年轻姑娘,可那也不可能随意出来行走,即使出来了也是带着高层护法团团防护的。” “没有别的了?”赵长河有些犹豫地问:“是不是还有白莲圣女,会需要从稚嫩期在外历练的那种?” 万东流看了他半晌,慢慢道:“你说的这种,是不是叫四象教?最好还有个圣女扮成男人陪你睡一两个月。” 赵长河:“……” 万东流道:“弥勒教与白莲教系出同源,虽说在我们看来白莲教才是体系更完整的本体,但他们内在怎么个区分的,外人没法太了解。我之前也只是合作者姿态,并不是入教,他们也信不过我能入教……至少我拒绝了他们的天女,这就无法取信了。” “嗯。” 万东流悠悠道:“所以存不存在白莲圣女这种玩意儿,我们不知道,但以万某的基本常识来看,如果存在这样一个稚嫩的圣女,那也不可能在扬州分寺听法元使唤,并且被安排勾搭一个区区潜龙榜八十几名的江湖汉子……你要是说她去勾搭赤离我还信。赵兄可能话本看太多了。” 赵长河不服:“老子现在不是三十八?说不定别人看得出我非池中物,提前投资!” 万东流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阵,一副我受伤很重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闭上眼睛不搭腔了。 赵长河道:“那有没有其他类似教派?比较……嗯,比较骚的。” 万东流没好气道:“天下乱七八糟的教派与宗门多不胜数,单是一个教派之中都有无数支流,连老子和你家青龙白虎也不见得就是完全相合,白莲教的支流说有十几个都不过分,你问这个谁能解答?要如此宏观去了解天下各种流派,我倒是建议你去一个好地方。” “呃?” “镇魔司。” 赵长河不说话了,当初武维扬就说过想要了解这些消息就该入镇魔司。这确实镇魔司最懂,而且不是宫超群,是唐晚妆。 先去巫山还是先去京师成了个问题…… 天女这事只是个困惑,不是燃眉之急,搞定血煞功才比较重要,按理肯定先去巫山。但问题在于,薛教主可未必那么好说话,万一不讲理要砍人,自己现在实力好像又不足以应付。 其实找迟迟最稳,但在四象教面前本应撇清和迟迟的关系,否则对迟迟不利,这样找上门算什么事?不想惹薛教主结果惹到朱雀头上去了,这才叫千里送人头。 万东流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自顾想起了其他话题:“那个季成空,我打算放了。” 赵长河奇道:“你不怕他漏了你的秘密?” “事前怕漏,主要是怕弥勒教有所怀疑,影响我的计划。事情都做完了,漏不漏的有什么打紧,他就是满天下喊万东流是四象教徒,证据在哪,有人信他么?” “……也就是我泄露其实也没啥对吧。” “你可不一样,说话分量不同,起码在镇魔司眼里不同,不要告诉我你和镇魔司没关系,我可不是唐不器。” “……”赵长河没去扯这个,只是问:“那你为什么要放他?不是没事找事?” 万东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杀他,就不是因为我心慈手软,而是不想把盗门给得罪死了。到时候天下盗贼没事找事都要来我这里晃悠一圈,我的事情还做不做了……做事只能留一线,我们有家有业的有时候真不如你潇洒。” “还真有盗门啊?” “不仅有,而且季成空还是嫡系,他师父就是地榜第一,盗圣叶无踪。天榜中人都不太想惹的、天下最快的人。” “所以说出门在外,别的不要紧,就是后台最要紧对吧。” 万东流失笑:“不错。若你的圣女后台或者镇魔司后台敢明示其一,你也不会这么艰难。崔家那个如果肯认,你更舒服。明明大堆后台却一个都不能明着用,反而有时候要遭灾,比如惹来这回我的刺杀……感觉你这命格也是奇哉怪也。” 赵长河暗道其实说起来我算不算有天榜第一的后台……说起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后台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用的,起码这个模棱两可的身份带来的确实不仅是麻烦,好处挺多,所以自己也没去坚决否认。 他倒是有些奇怪:“你认定我和你们圣女有关,好像也不太在意?” 万东流淡淡道:“站在圣教角度,她这样是不行的……不过你因为她的情分而为我隐瞒,我反而打小报告把你们卖了,此乃小人之举,万某做不出来。但我还是建议你收着点,能断就断,否则万一被朱雀尊者知道了,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岳红翎不香吗?何必太贪。” “你们没教主的吗?怎么什么事都是朱雀尊者。” “圣教本来就不设教主,因为四象并行,谁是主宰?如果有一个堪称教主的人,那只有上个纪元的……夜帝。” 赵长河心中一动,他听过这个词,就在古剑湖底的过往镜像里。 按当时听的,上个纪元夜帝好像陨落了……而自己手头这页天书,应该本来就是夜帝所持,不知为何落在那位女子手里。 四象教寻找那把剑,恐怕也不一定是一次普通的寻宝,这事和四象教本来就有那么点瓜葛,想必他们的典籍里有提过一嘴吧? 万东流续道:“所以我们只有四象圣女或者圣子,在圣子圣女达到一定标准时便是此系化身,就是朱雀、就是白虎。四位尊者共同议定大事,如今只有二位尊者,玄武藏得连我都不知道是谁。所以日常话事的便是朱雀尊者,视为教主也没什么问题。这些其实你问镇魔司都知道,算不得什么秘密。” 赵长河颔首道:“四象教至今蛰伏,恐怕也是上层空缺,感觉自己实力不足的缘故吧?” “不错。最好是出现一位真能兼容四象者,才有可能被尊为教主。又或者真出现当年夜帝的传承?总之夏迟迟如今身兼两系,很有这个机会。朱雀尊者不但不嫉妒,反而非常期许,这是我们圣教上下集体的要事,赵兄,别误了她。” 赵长河默然不答。 四象教的目标未必是人世河山。 当年白虎圣女被夏龙渊迷倒的原因恐怕也是想找一位青龙尊者想疯了,而夏龙渊拔吊无情的原因更可能是为了制造四象教更严重的断层。 但如今双双汇聚在迟迟身上,她身上的风云可能比以前想象的要重。 别误了她…… 两人一时无言,赵长河并不知道该怎么和万东流说这事情,想想站在这里也没味道,正要告辞,外面传来万东流心腹守卫的通报:“唐不器公子求见。” 万东流奇道:“他又来干嘛?” “说是来找赵公子的。” 万东流目视赵长河,赵长河点了点头:“请他进来。” 唐不器开门而入。 下一刻万东流目瞪口呆地看着赵长河一把掀翻唐不器,摁在地上就是一顿胖揍:“敲门敲得很有礼貌,下次不许再敲了!还敢来见我,打不死你我不是你姑父!” 唐不器抱头惨叫:“镇魔司搜索白莲寺,发现一个被绑在仓房差点没饿死的女人,说她是拈花天女!宫叔特意让我来告诉你,问你要不要见!你还打我!” 赵长河怔了怔,收回踹上去的一脚,拳头变成了拍灰:“咳,大侄子还是有点义气,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第135章 假天女与新目标 这几天镇魔司的公务员们是苦逼的。 在赵长河长街邀战豪气冲霄之时,他们在翻箱倒柜审讯魔教徒;赵长河回潇湘馆与女侠小姐姐双修得你来我往之时,他们还在四处斗智斗勇甚至还有人受伤见红。 排查捉拿这么大的城市之中的弥勒教徒谈何容易,没一个月打底都做不完这事。都不提这么远的了,单是那天夜里大家铲平了的白莲寺,搜寻各种边边角角没个两三天都下不来。 今天就是留在白莲寺搜检仓库的镇魔司人员发现在一堆衣物的角落里堆了一个妹子,扒拉出来一看,绑在那里已经饿了好几天都奄奄一息了。 一问,说她是白莲寺拈花天女……几天前莫名其妙被人点倒,啥都不知道,醒来就这样了,还问人现在是哪一年。 弥勒教里本来就有镇魔司的人做卧底,宫超群此前就知道有弥勒教天女准备去勾搭赵长河,还曾在路上截住赵长河提醒过天女的幻术问题来着。后续更是清楚了,弥勒教派去勾搭赵长河的天女就叫拈花天女……那眼下这个快饿死的拈花天女又是哪冒出来的? 宫超群意识到不对劲,很快让唐不器去找赵长河。 赵长河匆匆到了镇魔司一看,这个拈花天女神色委顿,面目依稀有点之前那个天女的模样,但整体还是差别挺大的,可以说很是陌生。 他蹲在面前问了句:“你认识我吗?” 拈花天女神色迷茫地想了好一阵子:“是不是……嗜血修罗赵长河?” 赵长河抽抽嘴角:“是。你这是从外貌猜的?” “我看见你进了白莲寺的。” “……然后呢?” “我只知道你去找法元上佛,不知道在聊什么。”拈花天女有些辛苦地回忆:“更早之前法元上佛有和我说过,如果赵长河来了,说不定就是我的任务……但那天还没有接到这个指令,我就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长河神色越发古怪。 看来是有人敲晕了这位,顶了她的身份……且不提那位的目的,单论那位是假天女的话,怎么瞒过弥勒教徒的? 哦对了……赵长河敲了敲脑袋——那位是往岳红翎方向化了妆的,一直看着是个很像岳红翎的模样,导致其他弥勒教徒也就没多想…… 太有意思了这姑娘,她作为一个假货,居然真就借着这个扮演岳红翎的机会一直呆在弥勒教里,当晚白莲寺被攻打她还搁那抵抗呢!绝了这是。 再仔细想想,赵长河甚至还能脑补出更有意思的过程: 假天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弄晕了拈花天女,之前大概率根本不是为了顶替的,是另有目的,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后续还继续呆在白莲寺,她有事要做的。 然而那会儿刚刚弄晕,门外就有人喊拈花天女出任务去扮岳红翎…… 这回假天女斯巴达了,总不能又把真货摇醒让她去干活吧? 于是借着所处位置本来就是衣物仓房、边上就是化妆间,索性直接换了一套红衣女侠装,化了点英气易容,大摇大摆地出门把自己当拈花天女出任务去了。 一般的弥勒教徒哪里会细想,送她到了潇湘馆还补了一遍妆,让她更像岳红翎呢。 越想越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这货坐到房间里等他赵长河,说不定本来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考虑怎么囫囵把这个破任务忽悠完事,结果真岳红翎跳了进来把她点倒了,塞进了床下。 赵长河想到这里简直笑出了声。 怪不得之后她那么配合,装着完成任务和赵长河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圆得天衣无缝。真正的拈花天女就不应该有那样的表现才对,枉自己还以为是真天女没被洗脑得太彻底呢…… 虽然不知道她的原本目的,也不知道后续有了什么思想变化,为什么会变成跑来真给自己渡气双修,到底意欲何为……但前因过程应该就是这样,八九不离十。 总不可能是真的特意来打晕真天女顶了身份就为了接近他的吧,没那逻辑,也没有那个必要。真要接近他,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比一个便器天女的身份有用多了。 “没事了。”赵长河沉思良久,终于转向宫超群:“这就是个普通弥勒教天女,该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宫超群知道意思:“之前那个……” “麻烦镇魔司帮忙筛查一下这种人物会是什么来历,机灵果断,行事邪性,又像弥勒天女一样放得开的……” 宫超群神色越来越怪:“您去四象教找找不是挺熟悉?” 赵长河很是没好气:“四象圣女不是这种模板,她们可不会对不喜欢的人卖骚,你们误会有点大!” 唐不器阴阳怪气:“我们是没有你懂四象圣女。” 赵长河捏起拳头。 唐不器退了一步。 赵长河懒得理他,又道:“还有个线索是她是真会弥勒教功法,我现在怀疑她当时战斗稚嫩是因为模拟弥勒教功法过于生疏导致,实际应该另有根本法,可能修行不会太低,但和岳红翎比起来有较大差距。总之这个范围已经不算太大了,你们筛筛看,有什么结果告诉我。” 宫超群也在心中转着这些信息筛选,半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行,我好好筛一遍。” 唐不器目光在两人身上转过来转过去,眼神困惑无比。 宫超群又道:“另有一事,赵公子想必会很有兴趣。” “哦?什么事?” “法元和弥勒教主的信件往来,公子给我的时候自己没看吧?” “没有,那么多信,我哪有那闲工夫慢慢看……反贼有什么往来动向,这是你们的事啊。” “不错,大部分是我们的事,但其中有一项,公子会比较需求。”宫超群笑道:“弥勒给法元的信中提及,疑似有养煞之宝在江东一带,让法元留意,其中更有可能性的地方是金陵,如今弥勒就在那里。法元回信写了一半,上面说扬州肯定没有,他估测姑苏的可能性较大。” 赵长河安静听完,明显呼吸开始粗重。 唐不器在旁边问:“什么是养煞之宝?” 宫超群笑道:“如弥勒教讲杀生成佛,他们的不少功法都是煞气戾气十足的,越是凶煞的人、或是杀人越多的人,用这些功法威力倍增。所以弥勒教曾经对招揽赵公子有兴趣,嗜血修罗嘛,比较符合他们这一系的杀生法。事实上血神教的修行也是鼓励杀生的,煞气越重的就越强,血煞功练到后期,光靠气血是不够的,得杀人养煞。” 赵长河没插话,他很明白这里的道理。 很早的时候,他要突破还特意借王大山的人头。 为什么每次战斗尤其是杀人见血之后都有利于他的血煞功突破?为什么每次突破之后战力最狂? 血煞功的基本原理基于此。 唐不器兀自在问:“所以这种煞气也有宝物可以养?” “或是宝物、或是地点、或是特殊的方式,一定是有的,不可能光靠杀人。”宫超群笑道:“赵公子给了我们这些信件,宫某觉得这条对公子有用,便投桃报李奉送公子了。” 赵长河深深吸了口气:“很感谢,确实有用……非常有用。” 之前刚刚想过什么? 体质红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后续要考虑的已经是非人的东西了。 这煞气就是他血煞功最典型的非人之物,今后要突破六重以上,乃至于进窥秘藏,必须在这上面打主意。 可你总不能专门考虑杀人吧? 想不到刚转头,就有了消息。 还琢磨不知道下一站去哪里……什么巫山,什么京师,都暂时靠边吧。 想要血煞功后续秘籍,怕打不过薛教主?那当然是能提升就提升了再去,才是最正确的路。 下一站不用考虑了,姑苏。 第136章 江湖的余晖 姑苏是跟着唐不器一起回的,只是赵长河骑着乌骓跟在一个庞大的车队后面,唐不器躲在车厢里和小侍女喝酒喂葡萄。 赵长河很是羡慕又不想去看着想打人,便躲到了老远。 大侄子此番离家是为了江湖历练的,虽然赵长河也不知道这厮都二十四了,婚都结了,才排个潜龙一百二、区区玄关四重,这到底还有啥可历练的…… 还不如老老实实等二十五岁下了榜,在家族里讨个产业管管,就别在榜上占个坑了。 其实赵长河大致也想得到,唐不器肯定不是二十四岁才玄关四重的,那基本没有可能登上潜龙榜。他上榜必定是比较早的事了,但这几年基本没啥长进而已。 年少得志就开始浪了,家族又保护太好导致缺乏历练,外界也没谁敢找他麻烦,这种环境很容易导致原地踏步甚至退步,可以想象。 事实上唐家虽然比不上崔家,可相对其他家族来说,年轻一辈有地榜唐晚妆、有潜龙唐不器,已经算是一个有梯次不断层的家族了,多的是家族已经无人上榜,在衰败没落的路上越走越远,却还不自知,沉湎于先祖荣耀的多了去了。 某种意义上乱世书不是没好处,经常能够给这些人警醒:喂,你家没人上榜了。要是没这破书的鞭策,恐怕唐家崔家也是要没落的,这是定律。 唐不器这个情况,底子厚着呢,如果肯重新发奋,还是大有可为的。这次出门历练,恐怕就是为了这个。 总之虽然为了历练,但家门都没出多远刚到扬州,如今知道赵长河要去姑苏,唐不器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如果真在姑苏的话会不会对自家有点影响,便也返回。 口头的名目是客人来了总得带着游览游览,实际上一路连个脸都没和赵长河对上,小侍女不香吗? 赵长河气得牙痒,又知道姑苏之行肯定要借助唐家之力,倒还不好揍他了……居然被这货找到了嘚瑟的机会,真是失策。 是不是离队自己走的好点,免得看唐不器那德性来气。 正这么想着,前方闪过一道影子,直奔唐不器的马车厢。 赵长河策马持刀,疾驰过去,下意识还是打算出手帮衬……再气这货也得承认这货其实很可以。 然而刚才离得属实有些远,这马刚奔过去,对方早就穿出了车厢,手上挥舞着一条肚兜大笑而去:“唐家公子玩的肚兜,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哟~” 唐不器气急败坏地拎着裤子窜出车厢:“季成空!本公子可没得罪你!” “赵长河与万东流的朋友嘛,老子惹不起他俩,还惹不起你?” 唐不器:“?” 赵长河:“……” 迎着唐不器气急败坏的目光,赵长河默默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一箭钉在了季成空面前的树干上。 季成空出了一身冷汗,怒道:“赵长河,你是要与我结下死仇不成?” 赵长河很是无语地叹了口气:“老兄,那天是你先作死来摸我,才被我一拳揍回河里的。就算今天,这一箭射的可是树干而不是你的人头。” 季成空飞跃之中,凌空翻了个身,轻飘飘地踩在箭矢上,冷冷道:“老子摸的也是肚兜而不是顺手插一匕首。” “所以你我都没有和对方结成大仇之心,是不是可以解一下这个恩怨?”赵长河道:“不知道万东流有没有告诉你,我当天就有意让他放了你。” 季成空犹豫了一下。万东流放人的时候倒还真顺手抬了赵长河一嘴,说的甚至是放人就是因为赵长河的要求。季成空本来没信,觉得万东流是怕了自家盗门才放人,又不想掉面子才找了个借口。 可赵长河自己也这么说,居然对得上,好像不是万东流随意扯的借口了。 其实真实情况是各半,赵长河当天确实有说过一嘴情,但后来放人还真是因为万东流怕了盗门。 他有些迟疑地问:“我与阁下素不相识,如你刚才所言,也是我先招惹的你,为什么你还要替我说情?” 赵长河道:“首先是因为赵某初来,善恶难辨,说不定你是好人而万东流是恶人……另外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对各种各样的奇人异士都很感兴趣,有结交之意,你会不会觉得不可置信?” 季成空更吃惊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这样的?小偷?奇人异士?” 赵长河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如果在现世,遇上小偷只会想揍死他,尤其还摸到自己身上了。 但对于一个武侠玄幻世界,好像评判标准就有了点微妙变化。 盗帅夜留香还在那呢,飞龙探云手还在那呢。很多作品里什么贼王盗圣也大多不算反角,各有风采,总让他觉得这些人和现世所知的小偷是两种人。 即使心中隐隐知道,其实大部分差不多…… 但这个季成空还真的有点意思,就像这一次的偷肚兜,说是个有趣的人可以吧? 见赵长河那态度,季成空还真有了点惊奇之感,哈哈笑道:“有趣,有趣,想不到嗜血修罗是这样的人。你我恩怨清了,有机会请你喝酒!” 说完随手一甩,肚兜打着旋儿飞了回来,趁唐不器去抓肚兜时,几个飞掠,人已不见。 这轻功属实强悍……那天要不是赵长河阻了一下,感觉万东流真抓不住他。 唐不器幽怨地抓着肚兜回来,臭着脸道:“不能因为我一路上没理你,你就跟偷肚兜的贼哥俩好了吧?” 赵长河没好气道:“就算我也上,抓得住他么?万东流都不想把这伙人得罪死,来无影去无踪的谁都头大,能化解恩怨有什么不好?” “说得很好,很有道理。”唐不器面无表情:“然而我和他无仇无怨,这肚兜是怎么偷到我身上来的?” “……”赵长河偏头:“万东流关了人家这么久,你和万东流关系不错。” “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吧。”唐不器冷笑:“我不管你和镇魔司是个什么关系,倒是有件事要提醒你,包括季成空和他师父叶无踪在内,全是镇魔司通缉犯。还想不想结交奇人异士?” 赵长河:“……” “不管这些贼的本意是想做什么,说不定所求很有格调……然而官和贼,总要选一边的。”唐不器认真起来:“侠也一样,你以为在中间?官眼里你与贼无异,贼眼里你狗拿耗子。” 赵长河很是吃惊地看着他,这是唐不器嘛?不是唐晚妆假扮的? 唐不器淡淡道:“话本里人人崇慕大侠,然而数尽当今江湖,以侠名世者,至少年轻一辈里只有一个岳红翎。她的剑意为什么是落日晚霞?因为那本就是江湖最后的余晖。” 赵长河吃惊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知府遇刺时,你为什么说真凶没什么好查的,反正也是义士?” 唐不器怔了怔,不说话了。 赵长河拍拍他的肩膀:“侠一直在,你就是。” 他策马悠悠前行了一段,忽然笑道:“记得下次不要说这么正儿八经的话了,很不适合你……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很出戏。” “草。”唐不器愤愤然地把肚兜丢回车厢,又探头喊:“别一个人离队老远了,来喝酒。” 第137章 姑苏唐家 “我唐家虽然在姑苏,但姑苏不姓唐,和崔家在清河不同。”车厢里,唐不器靠在小侍女怀里悠悠品酒,向赵长河略微介绍姑苏情况:“我唐家就不是崔家那样的顶级名门,不好比,建议你多盯着崔元央,啊,别想其他的。” 赵长河很是无语地靠在厢壁上,一个靠侍女一个靠厢壁,本就一肚子不爽,被这话说得更是头大:“介绍姑苏就介绍姑苏,扯崔家干什么?” 唐不器颇为舒坦:“这不是便于让你做出直观对比吗?” “不用你对比我也知道,清河崔说出来谁都听过,有人听过姑苏唐吗?菜鸡还很得意似的。” “……唐家至少在当朝是名门!有从龙之功!别人怎么可能没听过?北邙盗匪说谁菜鸡呢?” “我看要不是出了个唐晚妆,年纪轻轻地榜前三、当朝一品,这才撑起了这个家……都像你这样的话……嗤,将来唐家堂前燕,飞入盗匪家,也不是难以想象的事……” 唐不器怒目而视:“各家都有人主攻的读书,又不是靠习武治国!” “是吗?你姑姑为什么那么急着突破以至于伤了肺经,我倒是建议你们家好好想想,别他妈借着人家的拼命,悠悠然地靠在小侍女身上吃葡萄,你们简直在喝她的血。” 唐不器怔了怔,怒容渐渐消失,有些出神地看着酒液不说话了。 赵长河斜睨他半晌,终于没多说,转向正题:“所以姑苏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家族对吧,唐家借镇魔司首座的地位,在当地应该算是执牛耳。” “……不错。” “话说有没有姑苏慕容?我觉得他们比唐家有名。” “没听说过,你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疑似煞气之地,你有线索么?是不是虎丘剑池?” 唐不器有些惊奇:“喂,你对姑苏了解哪来的?这辈子不是都在北方么?” “嗯哼,难道说对了?” “对个锤子!虎丘剑池就在我家后山!” 赵长河:“草。” “但话说回来,很早年前,哦,不如说上个纪元,确实有说虎丘剑池的煞气问题,可能里面藏了煞剑。但我家已经把这地方圈了,前后几代人早都把这里摸得一清二楚,什么都没有,所以这次说的东西应该与此无关。” 赵长河摸着下巴沉思,可能也未必无关,从之前古剑湖的经验看,说不定有副本呢,只不过你们家一群强者梭巡,副本关闭了而已。 “你们家有闹

相关推荐: 萌物(高干)   假戏真做后他火葬场了   挚爱   我有亿万天赋   珊璐短篇CP文   玄门美人星际养崽指南   满堂春   交易情爱(H)   带着儿子嫁豪门   碧荷衍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