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孩子妈，奋斗成赢家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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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撕掉了最后两张心愿卡，将她一把拽开。一件件一桩桩，裴安全部都看在眼里，他当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她不配做糯糯的妈妈。谢书妍痛到窒息，将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妈妈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不乖。] [我知道我是个好孩子，可她不是个好妈妈。] [我不想让爸爸难过了，我不要她了。] 本子上斑斑点点，是女儿写日记时掉过的眼泪。也彻底压垮了谢书妍的脊背，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日记上。谢书妍慌张地擦拭，唯恐模糊了女儿写下的字。 “对不起，糯糯很乖，是妈妈做错了。” “对不起，再给妈妈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妈妈的。” “对不起......” 可她此刻再多的忏悔，该听的人一句话都听不到了。 12 谢书妍喉头涌上一股甜腥，又生生咽了下去。她将日记本贴在心口，喃喃自语。 “糯糯，妈妈给你讨公道，好不好？” “再原谅妈妈一次，好不好？”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谢书妍下意识地看去。消息不是裴安发的，是宴景行。 [书妍，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能陪我过吗？你知道的，你在，我的生日才能圆满。] 谢书妍眼底一片猩红，敲了一个字回复：[好。] 次日晚上，酒店包场，宴景行生日宴的排场做到极致，看在谢书妍的面子上，名流豪绅来了一大半。他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心，正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景行，你可真厉害，都六年了，谢总还心心念念着你。” “她还真够痴情的，就连你跟别的女人的孩子都视如己出。” “不过......我可听说她还没离婚，她今天真会来啊？” 宴景行不悦地扫了一眼过去，“来不来，等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门口进来的谢书妍，笑了。 “让大家久等了，我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谢书妍小姐。” 周围掌声雷动，人人脸上带笑。唯独谢书妍面无表情。众人察觉到不对劲，喧闹声渐止。 “书妍，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难受还来陪我过生日，我都要心疼死了，我陪你去休息一会......” 宴景行笑容僵了僵，软和了语气要拉谢书妍的手，却被一把甩开。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书妍？” 谢书妍轻嗤了一声，眉眼阴戾凶狠。 “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 宴景行的笑容差点挂不住。谢书妍是疯了吗？ “书妍，你胡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她一言未发。宴景行越发的不安，“你酒店包场给我庆生，不就是跟我公开的意思吗？” 谢书妍摇头，“是公开你，不是我。” “什......什么意思？” 宴会厅一直暗着的屏幕，突然大亮。宴景行顺着人群的惊呼声回头，脸色一下惨白。实际上，他并不是才离婚，而是离婚已有两年。那两年，他在国外勾搭一个个富婆，出了事才彻底待不下去。大屏幕上，是他衣不蔽体被扯到大街上，被暴打剃光头的视频。还有，他和那些富婆的亲密照。那些富婆，年纪最小的都可以当他妈。 “啊！” 宴景行尖叫出声，冲过去拔掉了插头。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裹挟了他，光明正大地对着他指指点点。宴景行遍体生寒，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谢书妍给她这场生日宴的用意。 “谢书妍，你在报复我？” 谢书妍眼里没有半点温度，直接默认了。宴景行却笑出声来，“你有什么资格报复我？是我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跟我睡的吗？” “是你允许我儿子喊你妈妈，让你女儿喊你阿姨的。” “谢书妍，裴安不要你，是你活该！” 周围安静了一瞬，落在谢书妍身上的目光也开始微妙。谢书妍连半句否认都没有。 “我是做错了，我活该付出代价，但你，也要承担你应该承担的后果。” “宴景行，你在这里的消息我已经转告了视频里的原配，他在赶来的路上。” 宴景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个男人不可能放过她，因为他六十岁的老婆，就死在了宴景行的床上。 “你......你......” 宴景行打着哆嗦，不敢再多停留，只能狼狈地往外跑。留下谢书妍一人，成了所有目光的中心。 “我做过的事情，我全部都认，如果在座有能提供我老公和女儿线索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失陪了。” 谢书妍转身离去。今天谢书妍报复的不只是宴景行，还有她自己。生日宴的事情被人曝光，影响太大。谢氏股份狂跌，商品被人疯狂抵制，谢书妍却连一句都不曾辩解，甚至连公司都没去过。谢氏只能公开宣布，让谢书妍卸任总裁的决定。她也不争取，唯一在乎的只有她的惩罚够不够重，能不能让裴安可怜她一次。手机铃声响起，是谢母来的电话。 “妈，您别劝我......” “找到裴安的下落了。” 谢书妍浑身一震，双眸通红，连日来的黑暗终于迎来了曙光。她终于又能见到裴安和女儿了。这一次，哪怕倾尽一切，她都要求得原谅。 “老公，糯糯。” “你们等我。” 13 我到了A城后，买了房拎包入住，将女儿转到了新幼儿园，安顿了下来。晚上，我又收到了谢书妍朋友的劝和消息，让我这个“上了年纪”又带着拖油瓶的男人趁谢书妍还肯要我，别再拿乔。可我从未拿乔，我只是没有想过再回头。将又一个号码拉黑后，我拿着泡好的牛奶走到客厅，给了女儿和叶温姝一人一杯，坐在沙发上看她们拼积木。叶温姝，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婚礼前一天，她打电话问我：“裴安，你确定就是她了吗？” 当时的我毫不犹豫说“是”。叶温姝没来参加我的婚礼就离开了，从此以后，除了逢年过节群发的祝福消息，我和她再无交集。我没想到会在A城和叶温姝重逢，而她，刚好住我对面。 “糯糯真棒。”叶温姝眉眼温柔。女儿笑得分外开心，她喝完牛奶想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却不小心将拼好的城堡带翻了，城堡的上半截摔得四分五裂。 “阿姨，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想到女儿在谢书妍面前的小心翼翼，心一下揪紧。 “我怎么会生气？”叶温姝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糯糯要和阿姨再拼一次吗？” “要！”女儿点着小脑袋。我的心落了地。是啊，叶温姝不是谢书妍，她们不一样。叶温姝陪女儿拼完了积木，又送了一套咕卡给女儿。女儿凑到我耳边说：“爸爸，阿姨好像我的哆啦A梦，我想要什么她都能给我变出来。” 我失笑，让女儿自个玩，送叶温姝出门。 “我很感谢你这么疼糯糯，但下回别把你女儿的玩具送人了，她会难过的。” 我去过叶温姝家里一次，她的柜子上，摆着很多小女孩喜欢的玩具。而现在，其中很多都到了女儿手里。 “我连婚都没结，哪里来的女儿。” 我愣住了，朝门内看去，依稀还能看见柜子上的那些玩具。叶温姝却笑了。 “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给糯糯买的。裴安，我住你对面不是巧合，是为了你。” “回去吧，糯糯还在等你。” 她目送我回去，我关上门走到客厅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爸爸，我喜欢叶阿姨。”女儿软乎乎地朝着我笑。我一怔，不自觉地想起叶温姝的话，心头泛起波澜。我深吸了口气，没放任自己多想，孰轻孰重，我向来掂量得明白。次日下午，我将客户定的画完稿，打包好寄了出去。我刚想出门接女儿，脚步却定在门口，和刚出电梯的谢书妍，四目相对。 “老公，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些日子每一天对我都是煎熬，我带你和女儿回家好不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书妍紧紧地抱住，她哽咽到一度失声。 “我已经让宴景行搬出去了，我和他也划清了界限，我知道是我不懂分寸，我知道错了。 “老公，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难过了，好不好？” 14 “放开。” 谢书妍身体一颤，却没松开。我用力将她推开，她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老公......” 说来可笑，结婚六年我求而不得的称呼，我彻底放弃她后，却得到了。却再也勾不起我心头的半分波澜。就像此刻，她瘦骨嶙峋地站在我面前，虚弱惨白，我除了诧异之外，同样生不出任何情绪。 “谢书妍，我希望你来只是为了给我送离婚协议的。” 她骤然红了眼，“老公，我......” 我轻笑了一声，“别那么喊我，挺恶心的。” 她怔怔地看着我，“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会改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裴安，我不信。我们六年的感情，你不会说不要就不要。” “你说错了。”我笑出声，“是我单方面付出六年的感情，哪来的‘我们’？” 谢书妍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连声音都开始发颤。 “裴安，是我错了。我以为我对你只有责任，可原来不是。” “其实我该更早明白的，宴景行回国后，我没有动过哪怕一秒钟想要和你离婚的念头，而你和糯糯离开后，我看着宴景行和皮皮，满脑子却只有你和糯糯。” “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我会做个好老婆，好妈妈。” “谢书妍，说够了没有？” 我眼里尽是嘲讽。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对不起女儿，一句错了，却想要我不计前嫌，重新当那个爱你的傻子？” “裴安，我......”谢书妍慌乱上前，试图拉住我。我退后了几步避开，“糯糯的日记，你没看到吗？” 一句话，将谢书妍定在了原地，她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我冷眼看着她。那本日记，带着女儿所有不好的过去，都被留在了那个城市。我想过她看到日记的两种可能。谢书妍不在乎，我能轻而易举地离婚，和过去彻底划清界限。但我更希望她在乎。这样她才会清楚地知道，她对我最爱的女儿，都做了什么！这样她才能知道她错过了什么，足够痛苦。 “我可......我可以......”谢书妍喉头艰涩，“......弥补......” “消防演习那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还好是演习，也还好我女儿还小，不然她就该知道，她最崇拜的妈妈，为了救另外一个孩子放弃了她的命。” “所以，我怎么可能再给你任何一个伤害我女儿的机会，你不配。” 谢书妍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我也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我赶时间去接女儿，麻烦让开。” 她没动，我直接从她身旁过去，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到幼儿园的时间还早，却意外地发现幼儿园到处都挂着亲子活动的牌子。可我压根没接到任何通知，今天一整天老师也不曾联系过我。 “裴安。” 我看向赶过来的谢书妍，并不诧异。她能找到我的住处，自然也能找到这里。 “我该早点过来的，我答应了糯糯要陪她参加亲子活动的，我又错过了一次。” “但我接糯糯放学，是不是也算补上她半个心愿？” 我不想和谢书妍再有任何牵扯，但我不能替女儿拒绝。 “随你。” 谢书妍如释重负，她回车上拿了哆啦A梦的积木，站在我的边上。四点，亲子活动结束，家长牵着孩子陆续出来。没多久，糯糯蹦蹦跳跳地出来了。 “糯糯。”谢书妍激动不已，下意识地往前。 “妈妈。”糯糯笑得眉眼弯弯。谢书妍却愣在了原地，因为女儿喊的妈妈，不是她。 15 糯糯没看到我和谢书妍，亲了亲叶温姝的侧脸。 “妈妈，我已经和老师说过了，今天的照片都发给你。” 我也反应了过来。难怪我没收到通知。 “妈妈，你等会先走，这样就不会被爸爸发现了，这是我和你的小秘密。”女儿交代叶温姝。叶温姝刚想点头，谢书妍又喊了一声。 “糯糯。” 叶温姝也没能走成，留在了原地。这一次，女儿听到了，她看着谢书妍，却没有上前一步。 “是妈妈啊，糯糯，你看，妈妈把你最爱的积木拼好了。”谢书妍蹲下身，声线发颤。可女儿依旧没动，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糯糯？”谢书妍眼睛发红，勉强挤出笑容，“不认识妈妈了吗？妈妈知道错了，妈妈跟糯糯道歉，原谅妈妈，好不好？” 她将积木递到女儿面前，可女儿始终没接，她牢牢地牵着叶温姝的手，一句话也不肯说。周围的家长慢慢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有几位，还和女儿是一个班级。 “糯糯怎么又冒出一个妈妈来？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到底谁是她妈妈？” “糯糯，到妈妈这里来，好吗？”谢书妍声音哽咽。女儿终于开了口，说的却是：“阿姨，你认错人了。” 她抬头看叶温姝，“妈妈，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叶温姝立刻将女儿抱了起来。女儿趴在她的肩头，却连一眼都没朝谢书妍看，“爸爸，回家了。” 我跟了过去。谢书妍怔在了原地，看着我和女儿离开。 “这人失心疯了吧，连女儿都能认错？” “别是人贩子吧，把孩子都牵紧一点，赶紧走。” 谢书妍想站起来，身体却猛地一晃，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痛得她的眼泪砸落下来。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当初女儿听到那些议论声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没想过，同样的场景下，她会再次被女儿喊一声，阿姨。谢书妍本以为只要能找到裴安和女儿的下落，她就能挽回丈夫和女儿。可她头一次，不敢确定。 ...... 我接女儿回家后，原本还担心她的情绪，可她并没有受到影响，满脑子只有叶温姝。 “爸爸，你别生阿姨的气好不好，是我删了老师的通知，也是我求着阿姨陪我去的。” 她拉着我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阿姨和我拿了传球比赛的第一名，小朋友都羡慕我有个厉害的妈妈。” “你别生阿姨的气，也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是她第一个有“妈妈”陪同的亲子活动，看她高兴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呢。我送叶温姝出门的时候，谢书妍又来了。我视若未见，视线只看向叶温姝：“谢谢，糯糯今天很开心。” 叶温姝有些担心我，我笑了笑，“进去吧，我没事。” 房门带上，我刚转身，谢书妍就拉住了我。我将手缓缓抽了回来，她惶恐到浑身颤抖。 “裴安，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对不对？” “如果你会喜欢上叶温姝，六年前就喜欢上了，是不是？” 此刻的她，如溺水的旅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浮木。 16 我笑了。 “谢书妍，你六年前喜欢宴景行，现在你又说喜欢我，你的心都可以变，我有什么不行的？” “不......不会的，叶温姝都没和你们......” “因为我不是你，离婚前，我不可能做和你一样的事情。至于以后，也轮不到你来管。” 谢书妍身体猛地一晃，险些没能站稳，她双手颤得厉害，满眼祈求。 “裴安，别这么对我，我求你，我真的受不了的。” “求你了，我只要一个机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和女儿。” 我眉头紧蹙，只觉得厌烦。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我低眸扫了一眼，嗤笑出声。 “谢书妍，恭喜你啊。” “你怀孕了，又要当妈妈了。” 谢书妍如遭雷击，“不可能。” 我将手机递过去，就在刚刚，宴景行主动找媒体曝光谢书妍怀孕的事情，铺天盖地传遍了网络。头一次，我在谢书妍身上看到了狼狈和恐慌。 “你有多爱我？爱到我离开当天，还和宴景行滚上了床是吗？” “曾经的爱而不得终于得到圆满，这才发现我比他好？” “谢书妍，你可以再恶心一点吗？” 她不断摇头，眼泪直往下掉。她想说她没怀孕，可她此刻却终于想起，她的生理期已经晚了两个月。 “裴安，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啊？”我笑出声，“在对不起你的第一个孩子之后，你要亲手杀死你的第二个孩子？” “别这么说我，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不离婚，裴安，我绝对不会对你和女儿放手。” “女儿成长需要母爱，没有人会比我这个亲生母亲更爱她。” 好像是怕我拒绝，谢书妍说完转身就走。她的背影跌跌撞撞，犹如丧家之犬。我眼里始终没有半点温度。亲生母亲？这四个字从来不是谢书妍的免死金牌，而是压倒我和女儿跟她断绝关系的最后稻草。次日早上，我送女儿去幼儿园的路上，又看见了谢书妍。她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没过多地打扰我们，却又无孔不入地要影响我们的生活。女儿喜欢的玩具，她会送到我门口。女儿曾经想吃她做的面，她也会掐着点送上门。还有女儿喜欢的零食和水果，这一次，没有再出现芒果。同样的事情，她反反复复地做了一个月。我和女儿一样都没收。谢书妍怀孕了，可她肉眼可见地比她刚来的那天瘦了许多，甚至连原先的外套都撑不起来了。我偶尔见到她的时候，她不停地咳嗽，咳得浑身都在颤抖。女儿始终没有喊一声妈妈，可每次见到她，我都能感觉到她牵着我的手收紧了。下午，我照常接女儿放学，谢书妍又守了我们一路。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女儿拉住了我。 “爸爸，我可以和她说说话吗？” “就几分钟，好不好？” 说实话，我不愿意。我对谢书妍这个人，始终心存警惕。可我对女儿狠不下心，哪怕谢书妍的母爱来得太迟，也是她好不容易等到的。 “好，爸爸就站在这里等你。” 女儿甜甜地朝我笑了笑，跑向谢书妍。 “妈妈。” 这个称呼谢书妍以前不允许女儿喊，之前松口是她放弃女儿后给的补偿。可如今再次听到，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激动到浑身颤抖。她蹲下身，动作太急直接单膝跪地，她也顾不上，只紧紧地看着女儿。 “诶。” “妈妈还欠我两个愿望，能补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