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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梁砚轻轻笑了:“嗯,是你救了我,夏知青,谢谢你。” 哼,算他还有点良心。 我可怜兮兮,伸出双手,“你先扶我起来吧,为了救你,我腿都吓软了。” 我本意,是让梁砚拉我一把。 没想到,他直接弯腰,打横抱起我,稳稳放上他的自行车后座。 “哎,你这是干什么!” 我脸红了。 梁砚道:“等你走回村,天都亮了。走吧,我骑车带你回家。” 骑车自然比走路快。 后面的路还很远,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害羞地点了点头。 很快,梁砚带着我,在山路里飞驰。 是的,飞驰。 后面这段路,基本都是下坡路。 他骑车并不费劲,反而很稳当地控制着车速。 偶尔,车子颠簸一下,撞到小石子,我就会不小心贴到他的后背。 “唉,你慢点!” 我又紧张又害羞,忍不住埋怨。 梁砚瞬间挺直了后背。 不过,车速还是稳当多了。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他淡淡开口:“夏棉,你还会唱戏啊!” 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知道,白天在露天剧场,他看过我唱戏。 一想起那时的糟糕表现,我的脸更红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敷衍地承认,“嗯,下乡之前,我上过艺校,学过几段古装戏。” “难怪了。”梁砚认真道:“你唱得很好,这可是艺术活,别放弃了。” “你觉得……我唱的很好?” 我感动地问。 梁砚停下车子,回头看着我。 他郑重道:“当然,反正我觉得,你的声音最好听。” 就戏曲而言,梁砚是个门外汉。 但这一刻,他的话,深深鼓励了我。 “梁砚,谢谢你支持我……” 我哽咽道。 接下来,我们专心赶路,都没有说话。 夜色依然很冷,很黑,很安静。 但因为有人相伴,我们都无惧黑夜。 不知不觉,我们终于走到村口,看到了那条熟悉的河。 过桥时,我急忙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可以了,梁砚,你送我到这里就行。” 梁砚顿住,不置可否。 他也知道,过了桥就进村了。 夜间,村里有人巡夜,我们都怕被人看见。 梁砚把自行车停在桥头。 他说:“夏眠,你先过桥,等你到了女知青点,我再过桥。” “梁砚……” 他这样照顾我,我无比感动。 但我多拖延一分钟,他就要在寒风里多站一分钟。 我点点头,拎起麻布袋,大步往前走。 可走到一半,我想起什么,还是折了回来。 我打开沉重的布袋,从里面掏出那本,半新不旧的英汉字典。 “梁砚,谢谢你今天载我回来,这本书,送给你吧。” 我献宝般,将词典递给他。 梁砚接到书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还有些惊喜。 但他翻开扉页,看到书里密密麻麻的英文后,脸色沉了下来。 像是压抑着什么,他的语气很清冷。 “夏知青,你的思想有问题啊,你是中国人,为什么要买英汉词典、崇洋媚外学英语呢?” “不是的,学英语不是崇洋媚外!”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反驳。 我诚恳地劝他,“梁砚,我们都是知青,不管什么时候,学习都不能丢,万一,高考今年就恢复了呢? “还有,我听其他知青说,你父亲是一位翻译官。我想,你的家人,肯定也希望,你能报考英语专业,像你父亲那样优秀!” 我的话,不但没有说服梁砚,他似乎更生气了。 “夏棉,你搞错了!我爸是翻译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最讨厌学英语,因为,我才不愿像他那样,成为一个不顾家庭、不顾孩子的男人!” 说完,他胡乱将词典丢给我。 我一时没接好,词典掉在地上,瞬间沾满了泥土。 “梁砚,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带着哭腔,无法掩饰自己的伤心。 我不心疼买书的钱,而是心疼他自暴自弃的状态。 前世,只有梁砚,默默地帮我,陪我走过了最后的时光。 他是个好人。 他这样的人,不该没有斗志和目标。 我的眼泪,让梁砚愣了半天。 可最后,他还是低下头,冷漠道:“夏棉,不要打听我的家事,也不要讨好我。每个村都有回城政策,但是……” 他严肃道:“但是,我和我爸的关系并不好,我也帮不了你。你要是想走后门,还是去找蒋向阳吧。” 什么回城政策?蒋向阳? 原来,他以为,我讨好他是有目的的,是想利用他的父亲,拿到回城名额? 我简直气笑了。 “梁砚,你这个混蛋!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走你家后门,也没有想过,从你这里骗取什么!” 但我无法告诉他—— 因为他是我上辈子的恩人,我只是想报答他啊! 最后,梁砚只是自嘲:“那最好,老子烂人一个人,不值得你伤心。” “你,混蛋!” 我再也忍不住,捡起地上的词典,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女知青点,舍友们纷纷向我道歉。 “夏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对不起,我们在集合点没等到你,还以为你自己回来了!” “是啊,我们快急死了,差点就报告给公社了!” 我强颜欢笑:“抱歉,是我自己听戏太入迷,耽误了时间,还好遇着老乡,搭顺风车回来了。” 伙伴们听了,这才放下心。 可我心里,其实很难过。 后半夜,我躺在床上,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还是为梁砚感到惋惜。 但冷静下来,我又觉得,这次是自己太草率了。 凭什么,我想当然地认为,梁砚一定很崇拜他的翻译官父亲,也想做个翻译官呢? 我有送他书的权利,他当然也有拒绝我的权利。 我信誓旦旦地认为,高考会恢复,是因为我重生了,我经历过。 但我凭什么,要求他和我一样相信呢? 毕竟这一世,现在的我们,并不了解彼此。 我们需要时间。 想通之后,我心里不那么难过了。 我小心翼翼,将那本英汉词典塞进枕头里。 我枕着它入睡,一夜好眠。 5 第二天,天还没亮,公鸡还没打鸣,我就早早起床了。 我洗了把脸,只带着水杯和戏谱,悄悄离开了知青点。 我一直记着,戏班老师的教诲。 从今天起,我每天要早起两个小时,专门练功、唱戏。 我要把中断的戏曲和功夫,重新练起来。 练习唱戏的地方,是在村子西南边,山上的一片果树林。 如今刚开春,树上没有果子,平时很少有人来。 这里枝繁叶茂,安安静静,是绝佳的秘密基地。 尤其,半山腰有个小山洞,面积不大,却能避风,相对暖和不少。 我捡了几块石头、石板,在山洞里垒了个简易的桌子。 把戏谱摆好,我就能对着戏谱,开嗓练唱了。 我们这一行,讲究“练功要饿着,唱戏要饱着”。 但现在太早了,食堂还没开饭,我只能饿着肚子唱戏。 饿着肚子唱戏,气息不充足,音调起不来,还没唱两句,我就有些喘。 但我一点也不气馁。 自从下乡插队,我就没好好唱过戏,只能慢慢从头练。 每唱几段戏,我都要喝口水。 我带的是塑料杯,出门时,水还是热的。 可上山没多久,水就已经凉了。 用凉水开嗓,效果不好,会影响音色。 但眼下,还有地方唱戏,我已经很满足了。 再艰苦的条件,我都必须克服。 我先跟着戏谱,练了几段现代戏。 没多久,戏词、唱腔,我都记牢了。 唱着唱着,我实在忍不住,又小声练了一段古装戏。 一个多小时后,不知不觉,我看到了山上的日出。 公鸡开始打鸣,天亮了。 山脚下,几户村民也陆续起床,走出了院子。 村里吃的是大锅饭,这个点,早饭刚做好。 我赶紧收好戏谱,匆匆下山。 我想,万一路上遇到熟人,我就假装自己是来晨练的。 我这晨练是假的,不过,有的人……是真来晨练的。 这人就是梁砚。 春寒料峭的,他居然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一大早上山跑步。 我遇到他时,他刚从山上跑下来,身上、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水。 梁砚个子高、身材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汗水一湿,他的肌肉更明显了。 我赶紧别过脸,不好意思看他。 梁砚看到我,明显脚步一顿。 他似乎好奇,这一大早的,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但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猜,他和我一样,想到了昨晚的事。 为了避嫌,我朝小道一拐,直接去了食堂。 我头也不回。 但背后那道视线,盯着我看了许久。 吃完早饭后,所有的知青、村民照常集合,开始干活。 今天的集合点,是在河边。 开春了,冰面融化了,河水也开始流动。 每年这个时候,上下游的村民,都要清理河道里的枯枝杂物。 毕竟,大家平时,都指着这条河喝水。 和往常一样,男女分工后,大家开始劳动。 清理河道的工作,不算重。 但河道两侧有淤泥,特别滑,很容易摔倒。 不到半天,每个知青身上,都沾满了泥点子,像个泥娃娃。 不知道什么时候,蒋向阳走到了我对面。 “夏知青,你们城里姑娘爱美,这种清淤泥的活太脏了,不适合你们做,我帮你吧。” 周围人见了,响起一片调笑声。 大家都知道,蒋向阳在追我。 这是公开的秘密。 对面,村花李霜霜,看到这一幕,顿时不高兴了。 她阴阳怪气道:“蒋向阳,这里女同志这么多,你怎么只帮夏棉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夏棉,喜欢勾搭汉子呢!” 众人顿时对我指指点点。 我赶紧拒绝:“蒋向阳,谢谢你的好意。但妇女能顶半边天,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们也能完成任务。” 蒋向阳完全不怕他人议论。 他仍旧道:“夏棉,你别不好意思,男同志帮助女同志是应该的。再说,我不是帮你一个人,我是帮所有的女知青。你们也希望早点干完活,早点收工休息吧?” 这话冠冕堂皇,我哑口无言。 女知青们干了半天活,确实挺累的。 大家都有些心动。 有同伴小声劝我,“夏棉,蒋大哥也是好心,你就让他留下吧!” 我无法拒绝。 我只能走到队伍后面,不再搭理蒋向阳。 蒋向阳高兴极了,麻溜地加入我们小组,捞起河道的枯草。 李霜霜却更生气了。 她尖锐道:“蒋向阳,你怎么能向着外人?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夏棉?” 蒋向阳装傻不说话。 村里人却起哄:“李霜霜,看把你急的,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夏知青吧?” 另一个道:“就是,你一个土村姑,怎么能跟人家城里的知青比?蒋向阳喜欢夏知青,这不是明摆的吗?” 李霜霜恼羞成怒:“呸,我嫉妒她?我又不是没男人要!我不管,我也要找男同志帮忙!” 突然,她指向男知青组的梁砚。 “梁知青,你有文化,素质也高,我看上你了,你来帮我们吧!” 这话可真够直白的,大家都在看八卦。 梁砚这人,虽然也是知青,平时打架、溜街,什么坏事都干。 不过,他在男女关系上,非常保守、清高。 他大概率,看不上李霜霜吧。 大家都等着,看李霜霜被拒绝。 没想到,梁砚吊儿郎当,回了一句:“行啊,我帮你们。”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一刻,我心里有点失落。 昨晚,梁砚不肯接受我送的英汉词典。 今天,他却答应帮李霜霜干活。 难道,他也看上李霜霜了吗? 难道上辈子,他留在村里,是因为李霜霜吗? 我不愿去想。 面对议论,梁砚像没听到,拎着工具,就干起了活。 几个小组长无趣,只好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男同志干完活,都去帮女同志,大家早干完、早收工!” 确实,有了男同志的帮助,不管是女知青组,还是女村民组,效率都提升了不少。 下午,太阳还没落山,今天的活就干完了。 收工之后,我回到知青点,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 到了傍晚,大家纷纷去食堂吃饭,但我却没有去。 我借口说,自己不舒服,让宿舍的女知青,帮我带了两个干馒头。 因为,傍晚太阳还没落山,天还亮着。 这个时间,用来读书、学习,最适合不过了。 村里只有大队办公室通电,到了晚上,我们用的煤油灯也是限量的。 知青宿舍到点就熄灯,夜里根本没有机会读书。 所以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在宿舍里学习。 次日,到了早上,天还没亮,我依然每天早起,悄悄上山,去秘密基地练习唱戏。 这样起早贪黑,对我的身体和毅力,是巨大的考验。 但是,为了这辈子能赢,考出农村回到城里,我别无选择。 偶尔,梁砚也会早起,和我在山里遇到。 他是送货员,经常驮着村里的农副产品,给县城的供销社送货。 每次练唱,我一听到他的车铃声,就赶紧闭上嘴、躲起来。 我生怕被他发现。 好在,梁砚与我似乎很默契,从不误入我的“秘密基地”。 半个月后,我终于练好了戏谱,嗓子也恢复了七成。 等到月底,县城的龙虎班还会开演,我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唱好。 唱着唱着,我想起了过去。 我想起当初学唱戏时,教了我十年的女先生。 下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 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刻,我忍不住,唱了一段古装戏。 我唱的是《木兰从军》。 这是老师教我唱的第一段戏,也是我最喜欢、最拿手的一段戏。 因为心里想着老师,这一曲,我唱得抑扬顿挫、刚柔并济。 唱到真情时,我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突然,模糊的视线里,似乎多了一个人,正认真地盯着我。 有人? 是梁砚! 我吓了一跳。 “梁砚,你怎么在这里?” 想到什么,我惶恐道:“梁砚,你别举报我!我刚刚是乱唱的!” 如今破四旧,公社不能唱古装戏,只能唱现代样板戏。 如果被举报,我的档案里,会留下不好的记录。 下次有回城机会,肯定没我的份。 这一刻,我是真的害怕。 没想到,梁砚只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 他随意道:“放心吧,你爱唱什么就唱什么,我没举报人的嗜好。” 下一秒,他绕到我身后,走进了山洞深处。 在一张草席下面,他扒拉出一个长方形的……老式铁饭盒。 铁饭盒里,竟然是几包未拆封的香烟。 我顿时傻眼了。 “梁砚,小山洞里,怎么会有你的东西?” 我忍不住问。 梁砚打开烟,熟练地装进自己的口袋。 他好笑道:“夏棉,这是我的地盘,当然有我的东西。” “什么,你的地盘?” 我又震惊,又尴尬。 原来,这么长时间,是我在鸠占鹊巢。 我惭愧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 梁砚却摆摆手,打断了我。 他说:“夏棉,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我会守住你的秘密,你也要守住我的秘密,懂吗?” 这就是达成共识,他允许我留在这里,使用他的地盘了。 我高兴极了,赶紧拼命点头。 “梁砚,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梁砚看了一眼石板桌,那里放着我的水杯,早已凉透。 “很好,作为你保守秘密的感谢……”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保温杯。 他不由分说,塞给了我。 “这个保温杯,就算是奖励吧。希望对你有用。” “送给我的……?” 我感到莫大的惊喜。 有了保温杯,我以后练戏,就能喝热水,再也不用担心开嗓慢的问题了。 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想起昨晚,他拒绝我的汉英词典。 我犹豫道:“梁知青,这种杯子很贵吧,我不能要……” 梁砚却道:“老子给你,你就拿着,我又不收你的钱。” 说完,他转身走出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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