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卓确实是出于好意,还有对于人材埋没的遗憾。 他看得出来,陈竹是个可用的人材,要不是被徐兰庭那种人渣骗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可陈竹骨子里的倔犟却不允许他接受这份好意。 他果决地拒绝了递到手上的橄榄枝,“蒋总,如果您足够相信我,就等我取得了正真配得上这份工组的资历。” 过了十九岁的那个夜晚,少年褪去了青涩,不再是少年。 可陈竹眼里依旧带着当初的纯粹。 他身体力行地做到了当初的那一句“玉经磨琢多成器”,在磨砺中洗涤出愈发透彻明亮的灵魂。 蒋明卓:“我等着那一天。” 能从徐兰庭那样的人渣手里过一遭,还活下来,看样子还活得不错——这样的人,也不需要他费尽心思的帮助。 不过,稍微帮他躲一躲人渣,还是很有必要。 本以为徐兰庭很快会找上门来,可接下来的两个月陈竹竟过得意外平静。 他知道,那个看着冷漠疏离的蒋总,其实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 哪怕只有几面之缘,还是选择了出手帮他。 陈竹趁着这段暴风雨前的宁静,载着叶熙去了几次海滨长廊。 两人在沙滩上看日落,看海,看潮汐。 绯红的圆日从海岸线徐徐降落,每当这个时候,叶熙都会偏过头,在日落的余辉中跟他接吻。 片刻的宁静,被一声铃声打断。 陈竹摸了摸叶熙皱起来的眉心,“没事儿,应该是诈骗电话。” 可打电话的人却是蒋明卓。 陈竹接起,听见电话那头蒋明卓平静的声音。 “徐兰庭知道是我暗中切断了他的线索,他应该很快会找到你。” 男人顿了顿又说,“他已经在我公司楼下,你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找我。” 陈竹道了声谢,又隐隐觉得徐兰庭去蒋明卓的公司,怕不是要暗中针对蒋明卓。 他见过徐兰庭太多阴暗肮脏的手段,那个男人狡猾又善于洞察人心,往往能轻而易举地将对手拉下谈判桌。 陈竹不太清楚蒋明卓那边的情况,不由有些担忧,“他没对您怎么样吧,徐兰庭那个人很狡猾——” “没有。”电话那头的男人嗤笑一声,“他跟人打起来了。” 陈竹一顿,似乎不太明白,“什么。” 蒋明卓嘲讽地说:“那只老狐狸跟我家的傻狗正打架呢。你要看看直播么。” 正好他的落地窗视线不错,正好能看见徐兰庭暴戾偏执里的模样。 “不必。”陈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兰庭,沈知夏,打起来了? 他们,不是彼此的白月光么? 陈竹愣神之际,叶熙眯了眯眼,笑着问他:“哥哥,徐兰庭是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 咩有修罗场提示,因为接下来每一章都是修罗场哈哈哈 第42章 “说,陈竹到底在哪儿!”狡猾的狐狸失去了耐心,一反常态,不顾身份和场合跟人扭打在一起。 徐兰庭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他风尘仆仆,形容憔悴,一双眼睛迸发出要杀人般的狠意。 他反手以胳膊将沈知夏压住,如同行至末路的困兽,理智摇摇欲坠,“我知道是蒋明卓在背后搞的鬼,你要是不想蒋明卓的公司出事,最好将陈竹交出来。” 沈知夏更是不遑多让,他像一只失去控制的恶犬,只管撕咬眼前的人。 两人都是练家子,打斗间,拳拳见血,都恨不得将对方弄死一般下了狠手。 徐兰庭一心只想快些找到陈竹,他不顾沈知夏挥过来的拳头,下狠手按住了沈知夏的脖子。 他被打得偏过头去,嘴里很快尝到了血腥味,但徐兰庭并不在意。 只要,只要能快点找到陈竹…… “沈知夏,”徐兰庭死死将人按住,他压着翻涌的阴鸷,咬牙,“陈竹在哪儿?” 沈知夏偏头吐出一口血水,“这么想知道啊。”他阴森一笑,“要是我就是不说呢。” 两人脸上、身上都受了伤,他们像两只失去理智只会撕咬的兽类,闹得狼狈不堪。 徐兰庭手下的力道渐渐加重,他的忍耐,正一点点耗尽,“陈竹,在哪。” “呵,徐兰庭当初人家对你死心塌地的时候,你跟个人渣似的将人家抛在脑后,现在知道后悔了?艹,你以为人还会在原地等你么?” 这番话,是沈知夏对徐兰庭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当初不知道珍惜,等人离开了又百般纠缠,不是犯贱是什么? 沈知夏能感觉到徐兰庭的动摇,他挥手推开徐兰庭,一拳砸在徐兰庭那张招摇的脸上。 男人竟没有反抗,或者说,已经懒得跟他扭打。 徐兰庭捻去嘴边的血丝,他衣襟上、袖子上都是血迹,脸上也泛着青紫。 舟车劳顿的缘故,男人眼底一圈深深的乌青,神色憔悴,眼底压抑着偏执和疯狂。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沈知夏见过对方在酒桌上谈笑风云,见过他的斯文得体,见过他面对危机时的雷霆手段。 却从来没见过徐兰庭这副鬼样子。 沈知夏不遗余力地敲击着徐兰庭的理智。 “你不是想知道陈竹在哪儿么?”他如同恶魔般,笑着靠近。 沈知夏俯身,在徐兰庭耳边轻声说:“我确实见过他。不过很可惜,徐兰庭你来得太晚了……陈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金发小男孩。” 他低声说:“我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他会等陈竹下班,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哦——他们还会在无人的角落接吻呢。” 徐兰庭诡异的平静让沈知夏仍不尽兴,他接着说:“这个时间点,陈竹应该还在那人怀里吧——” 话音未落,徐兰庭骤然暴起,将沈知夏一把撂倒在地,他眼底已经一片漆黑,俨然彻底失去了理智。 沈知夏挨了重重的一拳,耳边甚至一阵嗡鸣。 但他却快意地笑起来,他嘲笑着徐兰庭的狼狈,仿佛也在嘲笑当初的那个自己。 “活该,你他妈活该。” “不过,你确实应该亲眼去看看,”沈知夏笑着,说,“去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将陈竹推入别人怀里的。” *** “哥哥!”金发男孩一蹦,猛地冲进少年怀里。 或者说,不是少年了——如今的陈竹已经长出了丰满漂亮的羽翼,在苦难的岁月里,沉淀出如竹般的清幽。 少年曾经单薄的肩背,如今隐隐有了成年人的宽阔。骨骼匀亭,挺拔坚韧。 陈竹高了不少,眉眼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流露出玉碎般的清澈纯粹。 如同璞玉掸去了灰尘,露出了正真的皎洁无暇。 他好似变了许多,气质、眉眼、嘴边的笑——又好似什么也没变,风骨、谈吐、言行、灵魂…… 徐兰庭望着那个高挑出众的身影,企图从模糊的岁月中,寻得一丝蛛丝马迹。 寻得,自己曾在陈竹身边停留过的,一丝丝痕迹。 可是那个人好像全然遗忘了过去,他无所顾忌地拥抱着那个金发少年。 甚至,偏过头,亲了亲金发少年浅浅的酒窝。 陈竹开朗的笑容里,徐兰庭留下的伤不见了,痛不见了,绝望不见了。 回忆消失,过往消失……徐兰庭在陈竹身上留下的一切,包括气息,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徐兰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了无痕迹,像一页废纸被轻轻揭过。 “他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少年,也不再是他的。 “哥哥,我最近有没有瘦一点点呀。”金发少年坐在单车后座上,大大方方抱着陈竹的腰。 “很重。”陈竹这样说着,眼底却带着宠溺的笑意,“抓紧了。” 自行车穿过宾夕法尼亚的街头,沿着长长的海岸线驶过。 海风吹拂,陈竹白色的衬衫被风吹起,像蝴蝶的翅膀幽幽飞舞。 斜阳下,金发男孩的笑容灿烂干净,抱在陈竹腰上的那双手很紧,很紧…… 很刺眼。 更刺眼的,自行车上两人开朗的、无所顾忌的笑。 而徐兰庭则如同一抹暗淡的影,藏身在无数人向往的名车中,双眼腥红得像是要滴血。 自行车停在了沙滩边,金发少年像是一刻也等不及,跳下车,从身后紧紧抱着陈竹,粘粘糊糊地凑上去。 亲密的,甜甜的吻,放肆地占领着在徐兰庭曾经抱过无数次、亲吻过无数次的人。 “你确实应该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吧陈竹推入别人怀里的。”沈知夏的如犹在耳。 “活该,你活该啊。” 徐兰庭看着他的阿竹,正被另外一个人抱着,光明正大地亲吻着。 甚至,陈竹抚摸着那人金色的发,温柔地、宠溺地,任人为非作歹。 他没有一丝抗拒地敞开怀抱,笑着跟自己的恋人拥抱接吻。 陈竹分明笑得那样好看,可他的笑容却是一把尖锐的刀,直直杀进徐兰庭心口。 “好了,不是还要看日落么?”陈竹按住那人乱蹭的脑袋,说,“走。” 余辉下,两人的剪影都是如此般配。他们闲适地坐在柔软的沙子上,彼此依偎,眼底有落日,也有对方温柔的笑。 谁看了不说一句登对,感慨一声岁月静好…… 疼痛是有度数的——徐兰庭曾经的心理学教授如是说,“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疼痛,都跟杯子里的酒一样是有度数的。” “当疼痛超载,大脑会自动关闭痛感神经——人就会昏厥。相应的,当心理的疼痛超载,人也会出现应激反应,来对抗这种疼痛。” 可是,疼痛真的有度数么。徐兰庭深信不疑的理论知识,被陈竹一个笑轻轻摧毁。 当陈竹离开的时候,疼痛度数就已经达到了顶点。 可如今,徐兰庭只体会到了更加深重的、生不如死的痛。 原来,酒精浓度到达一百后,还会往上升。 原来,伤痛没有尽头,大脑也不会自动关闭那个该死的痛觉神经,让他哪怕好受一点儿。 “徐总,需要把人带过来么?” 有那么一瞬间,徐兰庭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深深吸了口气。直到胸腔里有了一丝空气,徐兰庭才出声,“不必。” 他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去面对一切。 残忍又血淋淋的真相,就这样摊开徐兰庭眼前。 他曾经抱过的人、吻过无数次的唇、亲过的眉眼、思念得发疯的人,都陷在了别人怀里,不再属于他。 他的阿竹,已经靠在了另一个人的肩头,吻着另一个人,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陈竹不再是他的。 徐兰庭闭上眼,沉默了很久。 陈竹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徐兰庭都没有察觉。 或者说,他不敢再看。 直到漆黑的夜色降临,男人才像活过来一般,沉声说:“回住宅。” — 不知为何,今夜的叶熙变得有些急躁。 陈竹跟他确定关系后,两人的进展一直是细水长流,徐徐图之。 牵手,拥抱,亲吻,都跟无数个普通的情侣一般。 可今夜,陈竹能明显地感觉到叶熙的焦急。 “哥哥,我就上楼坐坐,什么也不干呀!”叶熙眨巴眨巴眼睛,眼底分明藏着坏,看上去又机灵又好笑。 陈竹忍不住摸摸他软软的金发。其实,早在答应做叶熙男朋友的那一刻,陈竹就已经全身心地接纳了这个可爱的男朋友。 如今,也算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陈竹并不是什么封建保守的人,否则,他当初也不能违背所有人的意愿跟徐兰庭纠缠。 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也有肆意张扬的叛逆。 陈竹勾了勾叶熙的下巴,轻声说:“真的什么也不干?” 在那样的眼神下,叶熙再也忍不住。 他几乎是发狠地咬上了陈竹的唇。 哥哥,你是我的……叶熙充满占有欲地在陈竹肩上留下一个牙印。 他们一路纠缠着进了门。 陈竹的房间算不上宽敞,却胜在干净整洁,一推门,窗口的花香徐徐飘来。 嘭一声,门被狠狠撞上。 “嗯——叶熙。”意识到叶熙太过急躁,陈竹不得不将人推开些许,“我身上都是汗,去洗个澡——” 可叶熙却没让陈竹将话说完,他急急堵住了陈竹的唇,宣誓主权般的动作,让陈竹唇上一痛。 陈竹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偏过头,“叶熙,你怎么了?” 他知道叶熙是热情而冲动的,但叶熙的热情从来都是有分寸的,不会让人受不住。 可今夜的势态,俨然已经不对劲。 叶熙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一味地占有进攻,忽如其来的强势弄得陈竹有些无措。 “叶熙?”陈竹看着忽然沉默低着头的人,抬手捧起对方的脸,在叶熙的酒窝上亲了亲。 陈竹能感受到叶熙忽如其来的不安和急躁,却找不出原因。 他只能抱着叶熙,一下下安抚他。 “你看,我工作了一天身上都是味儿,洗个澡再……会更好。”陈竹望着叶熙低垂的眉眼,偏头问他,“还是你喜欢这个调调?” 叶熙终于被逗得一笑,他耍赖似地趴伏在陈竹肩头,蹭了蹭,“才不是。哥哥身上所有的味道我都喜欢。” 他埋在陈竹肩头,深深吸了口气,有些低落地叹息,“哥哥,你生气了吗?” 陈竹笑说:“怎么会。”面对叶熙那样无辜又天真的一双眼,陈竹很难生气。 他说:“只是,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陈竹认真地说,“你心里有事就说出来,不要闹脾气。” 叶熙从来不是一个需要哄的人,也很少有人会哄他,而此刻,他却真实地感受到了陈竹的宠溺。 在这个男人面前,好像无论他做错什么,对方都永远是一副包容接纳的模样。 叶熙自问,见到陈竹的第一眼是见色起意,可日久深长的相处,他的灵魂终于在陈竹润物细无声的浇灌下,全然融化在男人脚下。 他甘愿做陈竹的裙下臣,甚至,交出主导权,沦为弱势也甘之如饴。 叶熙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陈竹。 所以,他今夜才会如此焦急。 因为叶熙嗅到了自己的领地里,有其他人的气息。 强势,危险,不可预测……叶熙能感受到来自那人的威胁。 他急于将陈竹占为己有,却不小心伤到了陈竹。 叶熙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哥哥,对不起。”他又抬抬眼,望见陈竹唇上的血色,眼泪一下子决堤。 叶熙哭着去擦陈竹唇上的伤,“哥哥,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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