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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不由自主想要为对方放弃一切的冲动,让徐兰庭本能察觉出危险。 他不愿意让自己陷入这种不可控的、危险的境地之中。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了陈竹的来电,甚至连一句简单的回应都不曾给予。 说白了,徐兰庭并没有全然交付自己真心的打算。 他自觉,对陈竹已经足够特别。至于更多的,他需要时间的验证。 至少目前,徐兰庭并不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和盘托出。 徐兰庭闭着眼,打算冷静下来后,再耐心地去哄那个肯定生气了的小鬼。 从医院出来后,远处忽地传来烟花刺破夜空的声音。 陈竹仰头望去,望见市中心的LED灯牌徐徐变换,他伫立在冷风中,猜测或许是哪个土豪在跟自己心爱的人求婚。 不一会儿,随着烟花升空,LED灯牌也变换成为两个人相依相偎的画面。 “marry me” 陈竹看着夜空中璀璨的英文字符,不由露出笑意。 能被这样爱着的人,应该很幸福吧。 明目张胆的爱,热烈的、毫无保留的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的爱,是陈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没关系,陈竹想,他今天刚满二十岁,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一定会有人毫无保留地、热烈地爱他。 陈竹静静站在原地,抿着唇,独自观赏了一场旁人的盛大爱情。 兜里的手机微弱地响了几下,陈竹掏出快要没电的手机,看着来电人不由一笑。 徐兰庭的离开和到来,永远都是那么不合时宜。 在他满心热烈的时候,对方消失不见;在他奄奄一息快要断电的时候,徐兰庭又想起角落里还有一个名为“男朋友”的他。 “您好,您是陈竹陈先生吧?” 陈竹闻着空气中烟火坠落后,残留的硫磺味,慢慢应了一声。 “是这样的…”或许助理也觉得实在荒唐,他整理了一下措辞,才缓缓开口,“由于徐总觉得您的高考成绩实在是太过优异,所以呢,我们这边帮你申请了几个国外的大学。” 陈竹打断了对面的言辞,冷冷出声:“徐兰庭呢。” 毕竟,那位大总裁的危机差不多已经解除,难不成,还空不出多余的时间来处理他这个“小麻烦”? 助理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陈同学,是这样的…我们徐总的意思是想让您去国外的高等学府进修一段时间…” “所以,你是来通知我的。” “也不是这个意思。”助理紧张地望了望办公室的方向,“这个事情,是徐总特意交代过——” 陈竹:“行了。”他知道徐兰庭在公司的行事作风一向狠辣,也不想为难他手底下的人,“请你们徐总有时间,亲自跟我说。” 陈竹苦笑,“毕竟,我好歹是他的‘男朋友’,对么?” 助理连声应下,他的余光不由自主瞥向办公室的方向——那里联通着线路,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跟陈竹的对话。 不一会儿,男人起身接过了电话。 “阿竹。”徐兰庭按着额角,压抑着烦躁的情绪。 陈竹相对冷静,他缓缓走在夜色中,头顶上方的夜空中,绽放出一簇又一簇的烟花。 少年像是行走在深蓝色背景下的画布中,画布上却是旁人的欢喜,上面每一簇盛开的喜悦,都与他无关。 他走马观花般,路过了别人的幸福,却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不幸。 “徐兰庭,你现在有空了么”陈竹的声音在刺耳的烟花声中有些模糊。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随即轻声叹了口气,“宝贝,你是不是生气了,嗯?” 徐兰庭舔舔唇,手指一下下轻轻扣在桌面,柔声说:“宝贝对不起。晚点儿我过去,我们一起庆祝一下,好么?” “徐兰庭。”陈竹走到了一家便利店前面,他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看见自己微微发肿的一双眼睛和胳膊上还未愈合的伤口。 “你可以解释了。”他没心思跟徐兰庭兜圈子,也无意浪费多余的时间在一个并不在乎自己的人身上,“录音的事,留学的事,还有,您要订婚的事。” 男人沉默了一瞬,沉声说,“阿竹,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产生误会。” 陈竹冷笑:“是啊。录音是为了保护我;留学是为我的前途考虑;联姻是权宜之计…徐兰庭,”他咬紧了牙,“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是不是很省事儿?” “阿竹——” “闭嘴!”陈竹握紧了拳头,低吼着说,“徐兰庭,你的时间那么宝贵就不必浪费多余的口舌在我身上。你直接说吧,要是我不肯去留学你会怎么对付我?” 陈竹:“既然在你眼里,我理想和追求那么不值一提,想必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会把我送走,对吗?徐总!” 徐兰庭也带了愠怒,“陈竹,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维护你‘天之骄子’的称谓、保全你在你老师同学面前的尊严 ,我何必废这么多事儿?” “是。”陈竹仰头看着璀璨的夜空,忽地生出无力感,“在你眼里,我陈竹的全部就是这些了对吗?老师眼里的栋梁之材,十六中之光?呵…”陈竹苦笑,“失去了这些光环,你徐兰庭是不是就觉得没新鲜感了,没有征服的成就感了,对么?” 陈竹将连日压在心里的情绪,全部倾倒而出,“徐总,您当初看上我也就是因为这些吧。没了万众瞩目的光环,我陈竹怎么能配上你的床?” 陈竹相信,那段录音里徐兰庭所说的话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他却很难说服自己全然不在意。 “不过一个小玩意儿,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你们眼中所谓的‘栋梁之材’在我这儿,不过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除了在床上有几分滋味儿——” 那段话,或许不是现在的徐兰庭所说的。 但是,却是从前的徐兰庭,说给陈竹听的。 几乎可以预见,要是从前的徐兰庭遇上这样的情况,以那个男人一贯的作风陈竹会是什么下场。 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而后像徐兰庭无数个小情儿的下场一样,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像无人在意的废弃品一样被丢在角落。 他们二人在最开始的地方就是错的。 陈竹本以为,错误的开始也可以求出一个正确的值。 可现实告诉他,错误的先决条件只会导向更加错误的结果。 所以无论怎么迂回着去够那个正确答案,都只会南辕北辙,离正确值越来越远。 “陈竹,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么?”徐兰庭沉下了声,失去了哄人的耐性。 陈竹:“没必要。”他缓缓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像一只误入了陷阱的猎物,只能任人宰割,“你说吧,徐兰庭——徐总,你对我的安排是什么?” 有人敲门,“徐总,徐永连那边有情况。”徐兰庭眉头紧皱,挥挥手。 陈竹还在等徐兰庭的答复,可换来的是男人敷衍的哄骗。 “阿竹,你别多想…”电话那头一阵杂音,紧接着是徐兰庭不耐的声音,“让他们等着!” 陈竹听见男人熟稔地用着哄人的那一套说辞,“乖,等我回去我们好好聊。宝贝,等我。” 未待陈竹出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冰冷的忙音。 夜风扑面而来,分明是夏夜,可陈竹却觉得浑身都冷透了。 在烟花升空的嘶鸣声中,二十岁的少年走进了那家便利店。 他在货架之中缓缓穿梭,企图找到一点儿合适自己的甜。 终于,陈竹在前台的橱窗前看见了一只孤零零的纸杯蛋糕。 它像是被挑剩下的,奶油已经微微融化,原本可爱的小兔子耳朵蔫儿吧唧地垂着。 陈竹指了指那个剩下的小兔子纸杯蛋糕,“你好,我要这个。” “不好意思,我们店是不卖隔夜的蛋糕制品的。” 陈竹看看店里的时钟,说:“也才过了二十分钟,不可以吗?” 或许是陈竹的模样太过可怜,亦或是俊美的皮囊俘获了店员的心。 “那要不,你加我微信。”店员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要是你吃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这边可以第一时间帮您解决。” 陈竹结了账,“抱歉,我没有微信。” 身后,店员可惜地轻叹一声,“果然,帅哥都是这么高冷…这年头谁还没个微信啊,真敷衍哼。” 陈竹拎着那只落单的小兔子回了家,他小心地将纸杯蛋糕放在了桌上,然后搬来板凳,将老旧的灯泡取了下来。 他专心致志地换好了灯泡,房间重归明亮,就愈发显得孤单冷清。 陈竹看着桌子上那个同样孤单的小蛋糕,抿了抿唇。 “阿竹,生日那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男人的甜言蜜语如犹在耳,“宝贝,到时候你只管好好享受,剩下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陈竹听信了徐兰庭的哄骗,所以他翻箱倒柜才发觉,自己连根生日蜡烛都没有买。 他才发觉,自己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等来。 陈竹苦笑,自己明知徐兰庭薄情寡义却还是信了那个男人的鬼话,落到这种境地也是活该。 陈竹疲惫地坐在纸杯蛋糕的对面,眼看着指针一一圈圈转动。 时针每转动一圈,桌上的奶油就融化一点儿,而少年关于爱情的幻想也随之融化。 最后睡意涌上来,陈竹索性闭上眼沉沉睡去。 而那个桌子上的小蛋糕,也最终在少年的梦境中一点点融化,粘腻的奶油散了一地,无人问津。 日上三竿,陈竹才被电话声吵醒。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睁开眼看见是爷爷打来的电话。 陈竹愣了愣,从医院出来以后,他还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陈文国。 陈文国拿着戒尺一步步逼他成材,对陈竹的期望颇高。 可是陈竹却给出了一个最坏的答案。他辜负了陈文国的期许,不仅跟徐兰庭那种人渣纠缠不清,更是深陷泥潭难以脱身。 “爷爷…”陈竹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得不像话,他顿了顿,才打起精神,“你身体好些了么。” 陈文国起初也是沉默着,但听见陈竹沙哑的声音,心头一软,“陈竹,今天是你的生日。” 陈竹吸吸鼻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小辈的生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陈文国却板正地说:“二十弱冠,好歹是个整岁怎么能敷衍?” 老人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不动声色地宠爱着陈竹:“你过来,爷爷带你过生日。” 陈竹将桌子上那个融化的蛋糕收拾好,刮去了上面的奶油,下面的巧克力蛋糕胚看上去还不错。 “好。”陈竹想着,他也该去看看爷爷。 可陈文国却在电话那头高声说:“不用来医院,我好得差不多了,在医院住着费钱费事儿。” 陈竹:“可是,康复治疗…” “那些都没必要,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指望能跑能跳不成?”陈文国杵着拐杖,从售票大厅出来,“能活着就成。你来,爷爷带你去吃顿好吃的。” 听着电话里陈文国老迈却要强的声音,陈竹心里太不是滋味。 要不是因为担心费用,担心陈竹欠徐兰庭太过,陈文国又怎会提前出院? 可是,陈竹的肩背太薄,连自己都还没有能力独自承受风雨,又如何能为家里遮风挡雨? 陈竹抿着唇,将那个残破不堪的蛋糕小心地收好。 “爷爷,我想吃那家的河粉。”陈竹搀扶着陈文国,指着对面的一家沙县小吃。 陈文国望着那家装修得还算干净,但十分窄小的馆子,不满地说:“我餐厅都订好了,就你主意多。” 陈竹不动声色地将人往沙县小吃里带,“我就爱吃那口。”末了,他又说,“今天是我生日,爷爷,你就听我的啊。” “成。孙儿大了自己有想法。”陈文国板着脸,在陈竹的搀扶下找了个位置坐下。 “爷爷,我想吃这儿的河粉很久了。”陈竹指指餐牌,“您刚出院,就喝个骨头汤吧,清淡。” 本想吃油拌面的陈文国一听,不乐意地哼了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竹抿着笑,好歹又加了一笼煎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文国的严厉和刻板在陈竹眼里都带着点儿小孩子气。 老小孩老小孩,陈竹想,原来就是这么个道理。 “等吃完,”即使是在窄小的馆子里,陈文国也坐得端正,“我就回乡里去了。” 陈竹不肯,“爷爷,你的病还需要后续的治疗。” 陈文国沉了脸,冷声说:“我的事你别管。还有,治疗的费用全部都是我花的,理当是我欠那个人的,我自己还。” “爷爷…” “陈竹,这事儿没得商量。”陈文国拍了板,不许陈竹多说,“你一个大学生,能有几个钱去还?我好歹是村里的干部,有些个工资。” 末了,陈文国板着脸,叮嘱陈竹:“陈竹,听话。爷爷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书念好,等有了文凭,你才有能力说其他的。” 陈竹低着头,一口口吃着碗里的粉。 陈文国怕他不听,又说:“陈竹,听到没有?” “嗯。”陈竹轻轻应了一声,他看着陈文国已经不再伟岸的肩背,一阵鼻酸,“听着了。” 送陈文国上车前,陈竹接到了姑姑和姑父的电话。 电话那头还参杂着几个弟弟妹妹嬉闹声。 “竹子哥什么时候回来呀!”;“竹哥哥生日快乐!”;“竹子,你回来哥带你去沙子坝那边摸鱼吃,那片儿最近好多人去钓鱼…” 姑姑好不容易抢回了电话,叮嘱了几句就被陈文国打断。 “二十岁的大人了,你还担心他着凉感冒做什么。”这样说着,陈文国却还是看了眼陈竹身上的衣服,心里盘算着过冬的时候该寄些暖和的鹅绒大衣给他。 陈竹一一应下,在姑姑和姑父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将陈文国送上了车。 陈竹看着车子发动,陈文国忽地将胳膊伸出来,朝他丢过来一个纸袋子。 “爷爷!”陈竹有些茫然地看着缓缓驶去的车子,陈文国朝他摆摆手,“赶紧回去,别送了!” 等到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陈竹才低头去看手上的纸信封。 他都不用拆开,便已知晓里头是什么。 陈文国的爱永远是这样不动声色,又细水长流地包裹着陈竹的每一步成长的路。 陈竹捏着手里那一沓钱,深深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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