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 江左杨道:“阿月,你一定听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可是你现在仍旧不能理解这句话,对不对?每个人的想法都是独立的,自有他一套运转的逻辑,你没有办法去变更,很多事情你可以做到不在乎,完全是因为在你心里,它的优先级并不高,总有许多比它更重要的事能让你在乎,但你不在乎的事,在别人眼里,也有可能就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你劝说过沈知涯很多次,放下外界的目光。可是这样的劝说没有意义在于,你们的生长环境不同。沈知涯这辈子目前为止遭遇的苦难都是因为那些鄙夷所起,在山下大家都穷,可就因为他们孤儿寡母,没有男人,村民便可以欺负他们,偷他家的粮食,不借他家耕牛,连宗族里聚会都把他们摒除在外,就连侵占他们田地的事都可以绕过他们做决定。到了山上就更不用说了,学生家境相差许多,即使我已经在阻止那些攀比心里,但所用的器具衣物以及言行举止,仍然会造成这种无形的阶级压力,而对于从小生活在被鄙视的最底层的沈知涯,他足够敏感到即使不言不语,他也能感受到那种压力。” “打个比方,你终日难眠,因为每次躺在床上时,总有块巨石压着你喘不过气去,一两日睡不着尚且还可,一两月呢?到了这时候,你只会一门心思把那个石头搬离,而到了你承受不下去的阈值时,你不会在乎是用什么手段把它搬离的,就算用了炸药,你明知巨石炸碎后也会把你击中,你也无所谓,因为你太渴望睡眠了,你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好好睡过了,你觉得你再不睡,你就要死了。” 江寄月沉默了。 她必须得承认江左杨说得没错,江寄月不是没有遭受过流言,最开始是她娘亲去世后,就会有很多婆婆阿姨费尽心思给江左杨找继室,还哄着她和江左杨说想要个弟弟妹妹。 那个时候就会有小孩跟在她身后说,你爹爹娶了新阿娘,就会有新孩子,他就不喜欢你了,你这个赔钱货。 那时候就她很伤心很伤心,每次听了都想和那些小孩打一架,可是她后来为什么不在意了呢?因为江左杨一个媒婆都不见,还跟她保证,这辈子都不会给她找后娘,他会连带着娘亲的那份好好爱江寄月。 后来江左杨真的说到做到,既当爹又当娘的把她拉扯到大,因此那些流言蜚语并没有变成江寄月人生中的一道伤疤,反而化作一些笑谈。从那之后江寄月就知道,流言不能改变人的人生,被流言改变的人心才能做到。 她每一次劝说沈知涯时,就是想把这个道理讲给他,可是或许在沈知涯眼里,她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江寄月既然没有办法帮沈知涯搬开那块巨石,那她也没办法让在巨石下受苦的人不在意巨石。 江寄月纠结了下,道:“爹爹,你觉得知涯能重新走回正道上吗?” 江左杨道:“你想帮他?” 江寄月没答话,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方夜谭了,她可怜沈姨,可是一万两银子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江左杨拿不出来的。 而且她也见多了赌鬼,赌鬼很难回头是岸,一看有人为他的错误兜底,他只会赌得更加疯狂,更加不知收敛,直到把家人的血都吸干,才可能有一丝丝的悔悟。 但那种悔悟,怎么看都太廉价了。 所以江寄月道:“我想帮他,也是帮不来的。” 江左杨“唔”了声,道:“你可以救在悬崖边缘徘徊的人,但一定救不了跳崖的人,这点,你也要记住。” 江寄月点点头。 江寄月今年才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懂得喜欢人,却还不知道怎么爱人,她确实对沈知涯有感情,但那种感情很稀薄,只是简单的‘我喜欢他,所以我想要一直跟他玩’而已,谈不上深刻。 所以当沈知涯大赌,江左杨又那么详尽地给她解释清楚了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后,江寄月隐约发现自己喜欢的可能只是她幻想出来的影子,而真实的沈知涯并非那样后,她在伤心悲痛之余,也意识到她该尝试着把这份感情放下了。 江寄月对江左杨道:“爹爹和娘真幸运,一喜欢,就喜欢对了人。” 江左杨得意地笑了下:“那是,你爹爹我眼光不差的。”他稳了稳神,道,“阿月,你觉得荀引鹤此人如何?” 江寄月有些意外:“叔衡吗?我觉得他挺好的。” 她提起荀引鹤时目光很单纯,一看就知道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江左杨沉吟了下,道:“爹爹只是给你一个意见,一切都还要你自己去判断,荀引鹤此人城府很深,你最好不要与他走得太近。” 江寄月道:“没有吧?” 荀引鹤上山这些日子什么事都没做,反而被沈知涯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挺倒霉的。 江左杨听了就笑:“阿月,你觉得沈知涯是怎么倒欠赌坊万两银子的?” 江寄月道:“赌坊借他的,或者是同窗借他的?” 江左杨道:“赌坊哪有那样好心,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个奴隶了,沈知涯什么家境,他们一瞥他的衣饰就可以判断出来,如果真想要白得一个奴隶,不需要沈知涯倒欠那么多银两。那两个学生更不可能了,毕竟是不事生产的学生,就算家境好,但一下子拿出万两银子,必然会遭到家里的责问,他们犯不着如此,就算真要算计沈知涯,百两银子就可以收手了。” 江左杨瞥了眼江寄月的神色,道:“当然,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我之所以这样猜,不过是荀引鹤有这样的财力,并没有十足的证据,你可以不信,但记得千万防着他些。” 江寄月听得更是云里雾里:“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知涯几次冤枉他,他怀恨在心?可是如果知涯没有自己走近赌坊的话,叔衡他也算计不来。” 这些江左杨也没法回答,他之所以怀疑荀引鹤,除却荀引鹤确实有这个财力外,其次是一切都太巧了。 明明三令五申,不许在书院攀比成风,可是这些天隐隐又起了风头,江左杨听沈知涯那几句伤心话,就知道沈知涯又被欺负了,但他问那两个学生,学生倒也承认,但也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还为自己辩解。 “夏天书堂里太闷了,沈知涯总是做完活就跑上来上课,那一身汗闷着,真的太臭了,我们受不了,就有人给了他香料,让他回去用香炉点了熏一下衣服,结果他就翻脸了,说我们看不起他。我们真的是不懂,香料都给他买好了,又不要他花银子,怎么就看不起他了呢?” 江左杨叹口气,自然知道原因,沈知涯家里怎么可能会有香炉这种东西,香料更是买不起的东西了,在沈知涯看来,这大抵就是一种羞辱吧。 这种事真的没法查,查来查去,都是同窗之间的矛盾,只是少年人脾性都大,都记着仇,就看什么时候爆发了,所以江左杨一样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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