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山要分心照顾覃照林,数个扑闪腾挪间,竟折伤了右腿。 幸而此时此刻黑熊身上业已处处挂彩,行将不支。 眼下不过申时,林中已昏暗一片,狂风自四周呼啸而起,黑云厚重得仿佛就悬在头顶,随时可以摧林毁木。 朱南羡曾在冷寒的西北之境领兵,他知道这是暴风雪将至之兆,倘若再拖下去,他们几人都将困在这风雪林间不得脱身。 他自己倒还好,可极寒之下如果找不到躲避之处,余下两名女子两个伤兵能不能撑过去就难说了。 不能再拖了。朱南羡想。 满身的刀伤似乎使黑熊彻底愤怒。 它再怒吼一声,像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再一次向唯一站着的人扑去。 朱南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一击制胜。 于是在黑熊袭来的这一刻,他不退不让,一双星眸沉静得像月下无波无澜的湖。 黑熊的巨掌朝他前额挥来,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偏头一避。 熊掌擦着朱南羡额角上方一寸掠过,打落他的发冠。 一头青丝如瀑洒下,与之同时,朱南羡反握“崔嵬”,纵刀向前,往黑熊怀里扑去,稳准狠地将整把刀都送入了熊的心脏。 黑熊发出一声悲啸,使尽最后的力气挥掌震开了朱南羡,然后轰然倒在地上。 朱南羡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吐出一口淤血。 苏晋见此情形,还没来得及过去扶他,就见戚绫自地上拾了朱南羡的斗篷与冠帽走自他身旁,担忧地唤了声:“殿下。” 朱南羡的嘴角有血渍,一头青丝如墨披在肩上,为原本俊朗无双的眉眼平添三分英邪。 他的目光落在戚绫手里的斗篷上,说了声:“多谢。”将其一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晋身边,将斗篷罩在她身上,对上她忧心的目光,不由轻声回了句:“我没事。” 覃照林与阿山已相互掺扶着站起身来了。 朱南羡见冠帽已不能再用,便自衣摆割下一条残布,将这披了满肩的青丝往脑后绑了,束成一个马尾,这才朝四下望去。 狂风呼啸不止,鹅毛大的雪片已缓缓下落,天地一片混沌。 朱南羡皱了皱眉,沉声道:“怕是要不好了。” 第84章 八四章 三年前的冬猎,朱南羡也遇过一回暴风雪,那时他在林场内,附近都有岗哨,可以随时安营扎寨。 然而眼下,朱南羡回身一看,身后两名女子两个伤兵,若不及时找个躲避之处,只怕他们撑不过去。 好在方才在来路上,他看到附近的山脊上有个山洞,像是被人凿出来的,供误入禁区的人作歇脚之用。 朱南羡对苏晋与戚绫道:“你们把他二人扶上马,我们往东走。” 然后他独自走到熊尸旁,拿刀迅速将熊背剖开,取了一块肉用布囊包了。 风雪疏忽而至,雪片密得叫人睁不开眼,一行人沿路在尚未被殃及的灌木下捡了些干柴与细木桩子,得到山洞,先将柴禾搁于洞内,才将覃照林与阿山从马背上扶下。 山洞的洞口很大,外头一间洞穴大约作望风之用,穿过一条短小的隧道往里走,才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石洞。 石洞里很暗,朱南羡吹燃火折子,捡了几块石头砌了个槽,把一部分干柴堆在槽内,用火折子引燃枯草得了火种,这才将火生好。 这山洞果然是供人做歇脚之用的,里头还有前人留下的几张草甸子。 苏晋将覃照林扶到一张草甸子上坐下,接过朱南羡递来水囊饮了一口,转头见戚绫脸色苍白,嘴唇紫乌,知道她养在深闺,没吃过这样的苦,便将水囊递给了她。 戚绫盈盈一拜:“多谢大人。” 那头朱南羡已在为阿山看腿骨了。 是骨裂之伤,若在宫里,这样的伤倒是好治,可眼下一无药材二无医师,朱南羡只能把方才捡来的木桩子削成木板,一左一右帮他将腿骨夹了,先将伤处固定好。 阿山疼得满头大汗,仍是忍不住要起身来拜:“属下未能为殿下分忧,还要殿下分神来照顾,实在罪过。” 朱南羡将他一拦:“都是行伍之人,不必多讲究。” 这是实话,从前他在西北领兵,遇到过比这还险的困境,那时几人挤在一个狭洞之中,合盖一张毡子,哪里还分甚么皇子庶民。 阿山虚弱地笑了一下,从腰间取下酒囊道:“覃将士是外伤,这酒想必对他有用。” 一旁的草甸子上,苏晋已帮着覃照林将上衣褪下了,就着火光看去,只见他伤处皮肉翻卷,伤口颇深,有些地方已血肉模糊。 朱南羡拿着酒囊走过去,说了句:“老覃,忍住了。”当下用拇指把酒囊撬开,往他背上一淋。 覃照林疼得惨叫出声。 朱南羡四下望去,冲戚绫扬了扬下颌:“把你头顶那根最细的簪子拔下来。” 这是一支小巧的梅花金簪,朱南羡拿刀柄把簪头砸了,从自己衣袍的裂口抽出线头,缠在簪身上,然后问戚绫:“你……会缝伤口吗?” 戚绫看着覃照林背后皮肉翻卷的样子,有些骇然,怯声道:“臣女只会女红,未曾在人身上穿过针。” 苏晋沉吟一下道:“我来吧。” 戚绫却是眼明心细,方才她与苏晋一起帮覃照林褪衣衫时,便发现她动作有些不便,不由问道:“苏大人手上的伤不要紧么?” 苏晋摇了摇头:“劳四小姐费心,我不要紧。” 朱南羡听了这话,却道:“给我看看。”然后握住苏晋的手,撩开她的袖子。 手腕有一些乌青红肿,大约是方才摔出去时扭到的。 朱南羡眉头一皱,仍是道:“没事,只是摔伤了有淤血。”然后他微一抬眸,轻声问:“疼吗?” 苏晋垂眸道:“小伤而已。” 朱南羡想了一下,看向戚绫:“劳四小姐去外头取些雪回来。” 戚绫坐在火堆旁,眼下已暖和些了,听朱南羡这么说,当下点头应好。 朱南羡才又回头看向覃照林背后的伤口,想了一下,道:“本王亲自来。” 覃照林吓了一跳:“殿下您来?不是,殿下您从前干过这事儿吗?” 朱南羡有些做贼心虚地“嗯”了一声:“前几年在西北领兵,帮人缝过一回。”之后整个卫所的伤兵见了他都退避三舍。 朱南羡顿了顿,添了句,“不过本王手重,你得忍着点。” 然后他抬起手,一簪子下去,覃照
相关推荐:
他来过我的世界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朝朝暮暮
剑来
可以钓我吗
呐,老师(肉)
谁说总监是性冷感?(百合ABO)
女儿红
重生之公主要造反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