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眼前浮现一双黑头皂靴,头顶一声音嗤笑道:“我道是谁,原不过一从八品小吏。天皇老子都不管的闲事你要来管,也不怕将小命交代了?” 说着,抬起一脚踩在苏晋持刀的手上,周围一阵哄笑声。 苏晋只觉手骨都快要折了,可在这剧痛之下,头脑却异常清明起来。 她仰起头,淡淡问道:“天皇老子都不管?甚么意思?” 眼前人穿一身牙白衫子,听到这一问,目色中一丝惊慌一闪而过,咬牙道:“给我宰了他!” 然而话音刚落,苏晋掺着许元喆的手一松,电光火石间从靴里拔出一把匕首,扎入牙白衫子的左腿。 牙白衫子吃疼,腿的力道消失全无,苏晋顾不上手上疼痛,当机立断捡起长刀往前拼命一挥。 她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温热的血迸溅到她的脸上身上。 也不知这牙白衫子死了没有。 视野中一片模糊的血色,恍惚间,苏晋竟想起了一些不相干的,刑部不是要送个死囚让她杀一儆百么?如今她无师自通,死囚人呢? 苏晋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眼神血意森森,就像个亡命徒:“不是说要宰了我吗?要么上,要么滚,否则谁再往前一步,本官就砍了谁!” 至申时时分,东西二城的兵马司终于在朱雀巷汇集。 覃照林身后的茶坊应声而开,礼部的江主事上前来跟覃照林行了个大礼,道:“今日多亏覃指挥使庇护,大恩大德,深铭不忘。” 覃照林道:“江主事客气了,这正是在下职责所在。” 江主事又道:“敢问指挥使,早时可是京师衙门的苏知事来过了?” 覃照林称是。 江主事四下望了望,问:“那他现在人呢?” 覃照林叹了一声:“这正是老子……我目下最担心的,苏知事进那朱雀巷里头找人去了,已近两个时辰,还没出来。” 江主事惊了一跳:“还没出来?”又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喃喃道:“坏了坏了。” 覃照林看他这副样子,简直匪夷所思:“怎么,莫非这苏知事还有甚么来头不成?” 正当时,长街尽头忽闻金角齐鸣,马蹄震天,一众将士官员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数千兵卫,皆是头戴凤翅盔,身穿锁子甲。 竟是金吾卫的装扮。 覃照林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倒是江主事,认清排头二人,登时就拽着覃照林跪下,趴在地上高声行礼:“卑职拜见柳大人,拜见左将军。” 柳朝明冷着一张脸,并不言语。 左谦抬手将他二人虚虚一扶,也不出声,反是转身号令道:“众将士听令!列阵!” 肃穆的金吾卫方阵蓦地分列两侧,长街尽头再次传来马蹄声。 马上之人紫衣翻飞,一双眼如星月,明亮至极。至众人跟前,他勒马收鞭,骏马前蹄高抬,扬起一地尘土。 左谦单膝跪地,高呼道:“参见十三殿下!” 一时间,众将士得令,齐身跪拜,山呼海啸道:“参见十三殿下!” -------------------------------------------------------------------------------- 作者有话要说: 1. 左谦:金吾卫指挥使,正三品 (金吾卫:属上十二卫,亲军卫之一) 2. 覃照林:南城兵马司指挥使,正六品 (简言之,城管大队城南分队队长) ---- 10、 第9章 朱南羡从马上一跃而下,将左谦扶了扶,问:“怎么样了?” 左谦道:“回殿下,柳大人已命巡城御史在朱雀巷东西两面设下禁障,逐一排查,覃指挥使亦派人自南巷口疏散人群,末将已分派兵马,尽力配合。” 他不敢邀功,若不是廷议过后,柳朝明率先请命,令巡城史与兵马司自东西二城开道设禁,金吾卫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便赶到朱雀巷。 朱南羡点了一下头,道:“辛苦了。” 他的眼里仿佛淬了星辰,微一展颜,器宇轩昂得很。 左谦抱拳谢礼,转身问覃照林:“覃指挥使,礼部几位大人可还安好?” 躲在茶坊里吃了一晌茶,已不能再好了,覃照林想。 转而又想到苏晋,虽说区区知事,不值一提,可他方才被江主事点了醒,猜想苏晋约莫有来头。眼前林立着一干子官阶压死人的大员,也不知谁才是苏知事背后那位。 他如实答了一番,在心里打起算盘,却没算出个所以然,破罐子破摔地想,管得他娘的谁呢,只要不是都察院的铁面菩萨就好。 他一大老粗,心里想甚么,脸上写甚么。 左谦喝道:“把话往明白里说,别吐一半,咽一半。” 覃照林连忙磕了个头,道:“禀殿下,禀御史大人,禀左将军,礼部几位大人虽好着,但是应天府衙门的苏知事早先过来帮忙,眼下还陷在人群里头没出来。” 此话一出,四周竟似乎安静了些许。 覃照林微微抬起眼皮,觑了觑各位大人的神色,柳朝明惯常冷着一张脸,这便算了,朱南羡虽贵为殿下,却是个出了名好伺候的主儿,可这一看,眉梢眼底哪里还找得出一丝和气。 左谦恍然忆起四年前,十三殿下大闹吏部,好像就是为一个姓苏的,心思急转,问道:“可唤作苏时雨?” 覃照林茫然道:“啥?” 柳朝明立在一旁,忽然开口道:“苏晋,时雨是他的字。” 覃照林呆了一呆,忙道:“对,对,正是苏晋。” 心底有一股晦气油然而生。 苏晋这厮究竟甚么来头?连金吾卫的头儿与左都御史都晓得他的小字?这么有牌面,那你他娘的还跑到这来?还自告奋勇地去捞人?整老子的吗? 朱南羡忽问道:“他去了多久了?” 覃照林道:“回殿下,已去了两个时辰。”说着,他一头砸在地上,险些磕出个坑,“禀殿下,禀御史大人,属下知错了,属下这就去找苏知事,等把人找着了,再把俺脑袋割下来给知事大人当球耍。” 却没人再理他。 那头左谦已下令金吾卫列长龙阵,二人成排,执矛开道,将朱雀巷拥挤的人潮强行撕出一道口子。 覃照林看到这阵仗,以脸贴地,在心里哆哆嗦嗦地算自己还余几个时辰可活。 倒是在他身边跪着的江主事,看他这副倒霉样,想起自己几日前的光景,心中略感宽慰,在一旁劝道:“指挥使,想开点儿,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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