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去前面看看。” 许则收回想要帮忙的手,听他的话往前走。拨开横在眼前的树枝,踏出灌木丛,许则看到一处平坦的草地,草地尽头是山崖,山崖下是海面,海的那端是灯火闪烁连绵的首都,能听到海潮翻涌的声音以及港口长鸣的船笛。 “几年前跟贺蔚还有昀迟来这里野营过。”陆赫扬从林子里迈出来,将装备扔在地上。 许则过去帮他把东西拆开,思考片刻,他说:“一定很开心。” “是的。”陆赫扬取出帐篷支架,“直到我们发现周围的树林里有至少十几个保镖。” 许则一怔,扭头看向身后的林子。陆赫扬支起一盏照明灯,点亮,暖色的灯光照出他脸上的一点笑,他将灯悬挂在落地架上,说:“别怕,之前不是被我们甩掉了么。” 没有害怕,许则只是想到陆赫扬很少提及家庭方面的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其实对陆赫扬一无所知,只能根据贺蔚与顾昀迟的经历进行泛泛的联想。 帐篷很快就搭好了,入夜后的山里十分清凉,陆赫扬将两张折叠靠椅搬到帐篷前,递给许则一件衬衫:“可能会有虫子。” 他们在椅子上坐下来,脚下是海与城市,远处港口的灯塔明亮非常。许则把鼻子埋在衬衫领子里,没有闻到陆赫扬的信息素,只有很淡的香。 “衬衫是贺蔚的。”陆赫扬说。 许则愣了愣,坐直身子看着他,意外地“啊?”了一声。陆赫扬又笑,开了瓶矿泉水给许则,说:“骗你的,是我的。” “好。”许则丝毫没有被骗的自觉,反而感到踏实,又靠回椅子上。 “这里下雪以后景色更好,冬天我们可以来看雪。”陆赫扬指了指左侧的山,“那边有个露天滑雪场,到时候还可以去滑雪。” “我没有滑过雪。”许则沉默片刻,回答。他其实想问‘我们会在一起过冬天吗’,但答案太明显了,不需要问。 “会教你的。” 许则试图想象,但没发生过也不会发生的场景注定想象不出来。他将左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越过椅子扶手,碰了碰陆赫扬的手背,陆赫扬便将手朝上,贴着许则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 他们静坐着,听风声和海浪。许则头微微歪着,因为轻松而半阖起眼睛,他很少有这样能够自由喘息的时刻,即便还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又或是这样的时刻仅有今晚一次。 后来他彻底闭上眼睛,昏昏入睡。许则发现自己在陆赫扬身边总是睡得很快,并且这次陆赫扬应该不会在他睡着的时候离开,把他一个人丢在山上。 但其实如果陆赫扬真的丢下他,许则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半梦半醒间,额头好像被碰了一下,许则下意识握紧陆赫扬的手。他睁开眼,看见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来了,圆且亮,将整片夜空照得格外广阔而遥远。 “醒了?”陆赫扬侧着头,和许则距离很近。 许则放空两秒,才点点头:“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许则露出有点懊悔的神色,他把头摆正,低声说,“我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 “坐了那么久的车,是会累的。”陆赫扬说,“你没有做错,不要总是反省。” 这句话成功使许则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反省――反省自己是否真的总是在反省。陆赫扬看他片刻,大拇指在许则手心挠了挠:“停。” 许则就停了,什么也不想地看着陆赫扬。 陆赫扬站起来,牵着许则往另一个方向走。路过帐篷时他俯身从装备袋里拎起一个东西,许则没看清是什么。 沿着一条小路走了十几分钟,跨出树林,许则看到一片湖,明亮的月色在湖面上折射出粼粼的波光。 在湖边的沙滩上,陆赫扬将东西放下,拆开。 “在山里用火是不对的,不要学。”陆赫扬按下打火机,“不过湖边的话,有什么意外可以及时扑灭。” 他说了什么许则其实没有听清,只听见打火机扣动时清脆的咔哒声以及引线燃烧的呲呲作响。 银白色的光从地面迸射到胸口高的位置,像一束闪烁的捧花,将深蓝夜幕下许则的脸照亮。他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又好像很专注,一动不动地看着烟花,眼睛格外的亮。 很久后许则抬起眼,目光穿过烟花落在陆赫扬脸上,他在这一刻确定,陆赫扬记得他的生日。 他从七岁起就没有再过过生日,没想过有人会带他躲开所有视线,逃离城市,私奔到寂静山林里,在月光照耀下的湖边为他放烟花――而这个人是陆赫扬。怎么可能。 许则忽然闭上眼睛,他有愿望要许。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许则只希望外婆可以好起来,还有陆赫扬―― 他睁开眼和陆赫扬对视,烟花在慢慢熄灭。 陆赫扬对他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将燃放过后的烟花放到湖里浸湿,重新装进袋子里带回露营地,陆赫扬用矿泉水洗了手,和许则一起躺进帐篷。 月亮的光透过顶部的格网照进来,许则望着天空,望着望着,有一道淡金色的光从帐篷上滑过。 “是流星吗。”许则问。 “应该是萤火虫。”陆赫扬回答。 话音落下,又有光亮慢悠悠闪过,是萤火虫。 “萤火虫。”许则将正确答案重复了一遍。 陆赫扬问他:“刚才许愿了吗。” “许了。” “许了什么。” 比起迷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的传说,许则显然更迷信陆赫扬。他眨了一下眼睛,如实道:“希望外婆身体健康。” “还有吗。” “有的。” “希望你自由。”许则转过头,如霜的月光落在他和陆赫扬的侧脸上。许则看着陆赫扬近在咫尺的眼睛,说,“祝你自由。” 第二天许则醒得意外的晚,身旁空无一人,他猛地坐起来。 陆赫扬收拾好洗漱用品,一回头,许则的脑袋正从帐篷里探出来,头发乱乱的,脸上睡意未消,但眼神很清醒,对视的瞬间能明显看出许则松了口气。 “我也才刚起来。”陆赫扬将一盒旅行装递给许则。 许则接过,还是看着他,陆赫扬就笑了笑,伸手把许则的头发再揉乱一点,对他说:“十八岁快乐。” 有人的成长从成年开始,又或是毕业时,但许则一定更早,也许是七岁时失去父亲的那一天,也许是第一次站上拳击台的那一晚,没有所谓的仪式感,只是猝不及防地被命运狠狠推了一把。 许则的表情变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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