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口炎黄气_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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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当年我在极光界域，见过一位姓林的精神病医生……是他跟我说的，而且他说，这个理论在大灾变前就有人提出来了。” “大灾变前？”叶老师眉头紧锁，“大灾变前，我从未听过这种理论……而且，灰界交汇是大灾变末期的事情，大灾变前，怎么可能有人预言到灰界降临，还提出假说？” 陈伶顿时愣在原地。 “这个假说很有研究价值。”叶老师眼眸中精芒闪烁， “而且，如果这个假说成立，赤星未必是唯一一个能在烛光中穿梭的存在……或许，在其他烛光世界中，也有拥有超级引力场的存在，超脱于那个世界的烛光轨迹，能够自由穿梭在不同世界之中。” 随着清脆的下课铃响起，叶老师的思路被打断，虽然今天的课程并未讲完，但他也没选择拖堂，而是敲了敲黑板， “今天的黑板不用擦，明天接着讲，下课吧。” “陈伶，你跟我来。” 叶老师整理好讲义，转身走出教室。陈伶没有犹豫，直接跟了上去，两人穿梭于树洞的走廊之间，叶老师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说的那个……林医生，他现在在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他聊聊。” “他？”陈伶回忆片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死了。” 林医生是极光界域三区的医生，当年三区沦陷，陈伶带入极光城的那批幸存者中并没有他，面对汹涌而来的灾厄浪潮，他估计是没法活下来了。陈伶突然回忆起，当时自己给楚牧云写信，也是对方给的地址，说不定楚牧云认识这位林医生，到时候可以问一问。 “好吧……真是遗憾。”叶老师叹了口气，“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 “很不错，已经基本恢复了。” “我这两天总结资料，也有了些想法……办公室聊吧。” 两人径直走入叶老师的办公室，陈伶这才发现，原本整洁的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手写的，表面都泛着深黄，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产物。叶老师一边倒茶，一边开门见山说道： “在融合派理论里，我将人类与灾厄的融合分为四个阶段，我大概分析了一下你的情况，你现在正处于环节。所谓，就是人与灾厄的意识之争，这通常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因为人类的意识就算再强，也无法一举打败灾厄，只能靠不断的蚕食。” 叶老师倒完水之后，便端着杯子起身，一边活动刚才上课疲惫的身体，一边走到窗前眺望远方，“虽然你跟其他融合者的情况不太一样，但应该是共同的，只不过人家是人类意识与灾厄意识厮杀，你是灾厄意识之间彼此厮杀。但是有一点我很奇怪……按理说，挺过第一轮之后，你应该会获得一部分灾厄的力量，甚至躯体开始灾厄化……但你的身上，并没有出现这种症状……” “叶老师……” “你先别打断我的思路，我判断，你没有灾厄躯体化的原因，大概是意识频段的差异性导致……” “叶老师。”陈伶的声音有些郑重。正在眺望窗外的叶老师，无奈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突然愣在原地。只见陈伶不知何时已经捞起戏袍袖摆，两只白皙的手臂，竟然肉眼可见的化作红纸，无限的延伸与分裂……就连他的半边面孔，都变成了扁平的红纸绘画，看起来诡异至极。 “灾厄躯体化……我已经有了。” 第1107章掌控的办法红纸在办公室中飞舞，像是翩跹红蝶，诡异而鲜艳。叶老师愣住了，他看着眼前那半人半纸的身影，许久才缓过神来： “但你刚刚还……” “我有伪装的能力。”陈伶停顿片刻，“事实上，就算您不跟我说灾厄躯体化的事，我也打算找您单独聊聊。” 叶老师推了推眼镜，迅速从刚才的惊讶中恢复平静，他绕着陈伶打量几圈，再度问道：“这个状态出现多久了？” “在无极界域就有了。”陈伶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我晋升五阶后，这个状态就已经显现，但后来我吞噬部分嘲灾之后，就有点失控的趋势……” 陈伶晋升五阶之后，就感觉到体内多出了些什么，按照之前的经验，这种身体的红纸化就是他的五阶新技能……但陈伶知道自己就是嘲灾之后，他对技能的理解就变了，与其说是扭曲戏神道带来的五阶技能，不如说是他身体正在逐渐掌握更多的嘲灾力量。在那之后，白银之王便释放了他体内的嘲灾，陈伶无奈之下吞噬了几位观众，等到他重新夺回身体之后，发现这种红纸化的能力被增幅了数倍不止，甚至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但当时的陈伶注意力都在复活大师兄等人上，直接用无相伪装成了人形，一路来到融合派，等到这次三天睡醒，他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变化。叶老师微微点头，“那就对上了，这两天我为了找你没有灾厄躯体化症状的原因，还翻遍了各种资料……看来是我陷入误区了。” 陈伶低头，看着自己化作红纸的手掌，“灾厄躯体化，是坏事吗？” “不，当然不是。”叶老师淡定道，“灾厄躯体化，是过程中必经的一环，它标志着人类意识在与灾厄意识到厮杀中获得暂时优势，是‘小胜’之后的战利品…… 对融合者来说，只有进入阶段并获得躯体化能力，才算真正获得了战斗力。” 陈伶仔细想来，确实如此…… 无论是无相，猩红戏法，织命，还是卡，都没什么正面战力，陈伶目前所有的杀伤技能基本都是从和两个路径抽来的。就在陈伶沉思之际，蔓延办公室内的红纸突然像是有自我意识般晃动起来，宛若灵活的红蛇，噌的一下将办公桌上所有杯盏横扫在地。啪—— 几只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直接裂成了几块，湿漉的茶水在地面流淌到叶老师脚下…… 叶老师一怔。陈伶也是一愣，他眉头紧锁，立刻操控那些红纸游蛇向后退缩，重新收拢至戏袍袖摆之下。 “你没法完全掌控躯体化吗？”叶老师发现了问题，疑惑问道。 “……大体上可以，但是……偶尔会出现失控的情况。”陈伶有些抱歉的看向叶老师，“对不起，叶老师。” “几个杯子而已，别放心上。”叶老师摆了摆手，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陈伶袖口下的红纸上，若有所思，“不应该啊……按理说，灾厄躯体化是掌控灾厄的象征，为什么你的躯体化，还不完全受控呢……” “……会不会，和我吃掉了灾厄意识有关？” “吃掉？” 叶老师一愣，“怎么个吃法？” 陈伶犹豫片刻，还是将当时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叶老师听完后，表情顿时有些古怪。 “啃食……这种斩煞方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叶老师徘徊着开口，“不过也可以理解，你毕竟不是寻常融合者，而是灭世灾厄的内部厮杀……问题在于你这么做，虽然能用最快的速度掠夺嘲灾的力量，但吃下它们的同时也会将它们的意识吞入自己脑海，变成类似潜意识的存在，所以你的躯体化并不完全受控。” 陈伶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吃完观众之后，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在体内积压，但好在他现在状态不错，能够将其压制，日常生活不至于受到影响。但长此以往，终究是个麻烦。 “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这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目前我还想不到解决办法，你或许得给我一些时间。”叶老师无奈的开口。 “好吧。”陈伶转而问道，“那关于如何进一步掌控嘲灾，您有想法吗？” “其实，你已经在做了。”叶老师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人类的意识电波与灾厄有95%的重合度，虽然不知道你的意识是从何而来，但你意识所散发的频段，是属于人类的频段，与其他嘲灾意识都不相同，所以你虽然是嘲灾，但不具备嘲灾那样毁天灭地的力量…… 你可以理解为，你意识的那把‘钥匙’，无法打开嘲灾这个灭世灾厄力量的‘锁’，因为二者并不匹配。所以，你想要掌控嘲灾的力量，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把嘲灾变成人，要么，把你的‘钥匙’同化成与‘锁’适配的形状。” “我该怎么同化？”陈伶立刻问道。 “你已经在同化了，你吞噬的那些灾厄意识，会一点点与你的意识融合……现在只是刚开始，或许你还没意识到，但实际上……你已经在一点点变成‘嘲’了。” 陈伶眉头越皱越紧， “所以，想要掌控嘲，我就需要不断的去啃食它们……啃食的越多，掌控的就越多。” “没错，但你啃食它们的同时，也会在体内积累它们的意识，所以这个过程必然会对你的思想造成影响……甚至到最后，你就不是你了。”叶老师的声音严肃无比，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我会抓紧去研究，但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轻易……” “您大概……需要研究多久？”陈伶看着叶老师的眼睛。 “……实话实说，不确定。”叶老师长叹一口气，“或许是三个月，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三年……或许我永远也找不到办法。我虽然懂的比别人多一点，但终究不是全知全能。” 第1108章签名陈伶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明白了，谢谢叶老师。” “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学习。融合派的知识无论大小，你掌握的越全面越好，毕竟世界上最了解你情况的，只有你自己……谁来研究你，都没有你研究你自己快。” 叶老师下意识的想伸手喝茶，这才发现杯子已经被打碎了，无奈的收回手掌，继续说道， “如果感觉跟不上进度，你可以找其他同学要笔记，还有不懂的，可以直接来问我。” “好的。” 陈伶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叶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 陈伶回头望去，只见叶老师张了张嘴，犹豫许久，才不好意思的开口： “那个……陈伶，能不能给我一点你的血液？” 陈伶没怎么犹豫，反手便把剔骨刀抓在手里，刀锋抵住手腕的血管，“要多少？” 看陈伶的架势，似乎下一刻便要把整个手腕给剁下来，叶老师大惊失色， “不用，不用这么多！一点点就好……你等一下！” 叶老师在抽屉里翻找片刻，找出一只医院里的一次性的抽血针管，轻轻将针刺入陈伶静脉血管后，片刻后便将其拔出。 “好了，感谢。” “这么点就够了？”陈伶诧异挑眉。 “够了。” 叶老师掏出一只棉花准备给陈伶止血，还没等他放上去，陈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实不相瞒，我一直有个重要的课题没有攻克，而想要研究下去，就必须要有灭世灾厄的鲜血……你愿意帮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客气了，叶老师。”陈伶认真回答，“我来融合派之前，是做好了当实验品的准备的……只是抽这么点鲜血，算的了什么。” 叶老师听到这，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厌恶， “我们融合派的实验，从来只是为了救人，你说的那种事情……我叶穆做不出来。” 陈伶收回手臂，跟叶老师道别之后，便径直走出办公室。嗖—— 刚走出门，陈伶的余光又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惊慌的从旁边一闪而过。 “……”陈伶反手关上门，平静开口，“小桃，你有什么事吗？” 见陈伶没有再反手给她一刀后，小桃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心虚的低下头去，“没……没什么事……” “刚才又在偷听了？” “啊？！不是啊不是啊！我……我就是刚好路过……” “好的，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陈伶扫了她一眼，转身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小桃见此，默默的攥紧了背在身后的几本本子，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陈伶大哥，这个给你！” 麻衣少女双手紧攥着一本笔记，递给陈伶。陈伶微微一愣，双手将其接过，“这是……” “是《融合论基本原理》的课堂笔记！”小桃认真的开口，“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在所有人里，我的笔记是最工整最全面的……我现在只带了这个，其他几门课的笔记，我下次一起带给你。” 陈伶翻了翻笔记，大量的知识点被工整的记录在上面，甚至重要的章节旁边还附带了彩色标签，写着每个知识点的名字，一眼就能找到具体在哪一页。陈伶表情古怪的看她一眼，“你还说没偷听？” “我……我就是路过，然后听到了一小段……我不是有意的。”小桃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陈伶没有拒绝，正如叶老师所说，最了解他身体情况的就是他自己……他体内有太多秘密，舞台，抽奖，观众，这些他没法全部告诉叶老师，所以自己掌握全面的融合派知识就至关重要。这本笔记本，正是他所急需的。 “你把笔记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这些知识点我去年都背过啦，都在我脑子里，不需要笔记本也没事！” “……谢谢。” 陈伶的声音温和不少。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补补课……我的时间也蛮多的。”小桃鼓起勇气，再度开口。陈伶疑惑的打量她许久，“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是学习委员啊，帮助其他学习不好的同学，是我的工作！”小桃挺起胸膛说道，但说完，她的底气就略显不足，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如果……如果你能给我签个名……就更好了。” 陈伶：…… “……签名？”陈伶匪夷所思。陈伶长这么大，只在合同和试卷上写过名字，给别人签名倒是头一回……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也有被人要签名的这一天。 “不可以吗？”小桃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陈伶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可……以。” 小桃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她立刻从背后抽出一张签名纸，递给陈伶，顺带还有一只彩色铅笔。陈伶表情古怪的接过纸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当准备将笔还给小桃的时候，后者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报纸碎片，像是被人刻意裁剪下来般，正是陈伶在极光界域驾驶列车冲破极光城大门的场景。看到这张报纸残片，陈伶的表情越发古怪。 “这个也签？” “嗯嗯！”小桃笑靥如花，“这个签TO签！” “什么叫TO签？” “就是写上你送给谁的名字啊……我来教你写吧，‘TO小桃……’” 凶名传遍人类界域的灭世灾厄陈伶，此时默默的蹲在走廊角落，一边笨拙的在报纸上写字，一边时不时的抹一下头上的汗水…… “‘TO小桃……’” “天天开心！狂吃不胖……” “天天开心！狂吃不胖……还有吗？” “嗯……再加上一句吧，早日找到仁杰哥哥！” “早日找到仁杰哥哥……你哥哥叫仁杰吗？”陈伶努力的将他的字都塞进这小小的报纸上，头也不抬的问道。 “对呀！”小桃点头， “他姓席，叫席仁杰，是极光界域的执法官呢……不过这三个字太长，就写仁杰哥哥就好啦。” 陈伶手中的笔骤然停顿在半空。第1109章救世陈伶席仁杰？这个名字陈伶永远不会遗忘。这一刻，他仿佛又梦回三区，那个在一切走向毁灭之时，与自己交心换盏的身影。 “陈伶，你怕死吗……喝完这杯酒，我们一起去南边拦那只四区的灾厄……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战场上。” “……” “身为执法官，极光城的命令，我没法拒绝也不该拒绝；我站在路口，左边是死亡与平庸，右边是未来与我梦寐以求的极光城……我没道理在这里毫无意义的死去。” “……” “我不知道为什么极光城说你是异端，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杀你，但你毕竟与我并肩作战过，为三区拼过命……这一枪过后，你已经死了，战死在了与灾厄厮杀的战场上。” “……” “我要走了，祝你好运……如果你能从灾厄手中活下来的话。” “……” “我在找极光城……我就快找到了！” “……” “不……他从未抵达极光城。” 陈伶记得很清楚。三区动乱，席仁杰服从了极光城的命令，护送一众酒囊饭袋前往极光城，但面对极光城杀死自己的命令，他并未照做……而是将自己迷晕之后，假装杀了自己，去给极光城交差。席仁杰留了陈伶一命，陈伶也留了他一命，陈伶杀了全车的人，唯独放他进了极光城，不过进入极光城后，席仁杰便遭遇碎魂搜证，彻底疯了…… 陈伶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正在疯疯癫癫的扔着钱币，追逐风筝。 “席仁杰……是你的哥哥？”陈伶反问。 “对啊。”小桃点点头，“不过我小的时候，就被二区的人贩子拐走了，后来他们交易途中出了点意外，我就被丢在灰界边缘……是老狼他们把我救了下来，当时我被捅了好几刀，已经快不行了，是叶老师把我跟一只灾厄融合，这才活了下来。” 小桃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后来我一直想去找仁杰哥哥，我听说他当上了执法官，但是融合派离极光界域很远，当时我身体又不好，就一直没去成……直到圣子来了，告诉我陈伶大哥解救了极光界域，让很多人都活了下来，我才放心…… 现在仁杰哥哥应该已经坐着界域列车，去到其他界域重新生活了，等我彻底完成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