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口炎黄气_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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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近身体怎么样？” “哈哈哈，年纪大了，走路都不稳啦。”肖春萍轻笑道，手掌轻轻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还好孩子们都长大了，不需要我们操心……” “姚清？你都长这么高了。”沈难仔细打量着这位面目清秀的少年，调侃道，“我印象里，你还是个小不点呢……” “……你才是小不点。”姚清瘪嘴。肖春萍扭头看向姚清， “乖孙，叫人。” 姚清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开口，“……沈大哥。” “沈难小友，你是刚到吗？”肖春萍问道。 “是啊。” “哈哈，这次的住宿环境，可不比我们当年那一届……我倒是无所谓，你们这些年轻人，恐怕会不习惯了。” “……也可以理解，毕竟吴山这边条件有限，能有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了。”沈难停顿片刻，“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这次要定在这里……这吴山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肖春萍微微点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主办方应该有自己的目的。” “也是……” “对了，陈伶小友没跟你一起来吗？” 听到陈伶两个字，沈难一怔，他无奈笑道，“没有……我们前两天刚分开，而且他现在被749局通缉，也来不了这种场合。” “沈大哥，那你见到知微姐姐了吗？”姚清忍不住问道，“她最近怎么样？？” 沈难眉头一挑，有些戏谑的开口，“怎么？担心你知微姐姐了？” “你……你快说！” “放心，她挺好的。”沈难拍了拍姚清的肩膀，看了眼时间，“肖老，那你们先逛，我去放下行李。” “好，晚点再聊。” 沈难拖着行李箱在前台签到，办完入住之后，便往自己所在的房间走去。刚推开门，一股味道便钻入他的鼻腔，似乎是门窗封闭太久，老旧宾馆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内散发，让他下意识的皱紧眉头…… 沈难关上房门，便径直走到阳台边，将窗户推开。沈难的房间在五楼，虽然楼层不高，但由于宾馆地势较高，也可以俯瞰一下吴山小镇……正当他呼吸新鲜空气之时，一阵隐约的鞭炮声和铜锣鼓点声，从小镇的另一角传来。沈难看向那个方位，喃喃自语， “这是……舞狮？” …… 噼里啪啦！！嘹亮的鞭炮声沿着小镇的街道前进，不久前还蹲在车厢地上的男生们，此刻一个个像是公鸡般昂首挺胸，他们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棍子绑着成串的鞭炮，就这么挂在面前放。近在咫尺的鞭炮爆炸震得人听不清声音，飞溅的花火将整洁的西装烫出一个个小洞，刺鼻的白烟顺着风卷入他们鼻腔，惹人连连咳嗽，但他们却依旧面带笑意，像是战士般向前冲锋…… 翻滚的烟火之间，一道灵活的大红狮影，自其中腾挪而出！鼓与锣交杂的热闹声响，从车内的音响中传出，伴随着喧嚣的节奏，那醒狮像是没有重量般在楼与楼的窗台上飞窜，时而摇头眨眼，时而张嘴咆哮，时而晃动着身上逼真的毛发，引得路边围观的孩童哈哈大笑。吴山小镇的大部分人，都从未见过舞狮，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纷纷好奇的张望过来…… “哇，居然还有舞狮？？” “这年头，这么热闹的接亲可不多见了……这是哪家的姑娘要结婚？” “不知道啊，没听说咱镇上有谁的闺女要出嫁啊……” “……” 鞭炮轰鸣，醒狮开路；在氤氲的烟火中，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奥迪，乘云驾雾，缓慢前行。没有豪车列队，没有红毯开路，就在这滚滚烟火气之中，一只舞动的红狮像是穿梭在凡尘间的灵动之神，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大部分人的目光，引得一声声叫好与欢呼声，伴随着车队撕开荆棘，向着幸福与吉祥的终点大步前进。 “这位大哥，您不舞狮吗？”轰鸣炮声中，一位提着鞭炮的男生看到陈伶还跟在身旁，忍不住问道。 “……我不会舞狮。”陈伶如实说道。 “啥？！！”男生耳畔充斥着炮声，根本听不清陈伶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舞狮！” “啊？哦……我还以为您和那位大哥是一起的……” “……” 陈伶没有再解释，只是穿着大红戏袍，就这么跟在人群之中。车队缓慢前进，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最终来到一条较为宽敞的大路之上，游走在前方的醒狮似乎有些不知道方向，只能在一片不大的区域内辗转表演。陈伶见此，适时的转头问道： “新娘家在哪？” 那男生一愣，“大哥，我们不去新娘家。” “你们不是接亲吗？不去新娘家怎么接亲？”陈伶语气中满是不解。 “我们是去接亲，但不是去新娘家里，新娘不在那……” “那她在哪？” “在那。” 男生抬起手，指向马路尽头的一座建筑……那是这座小镇里，唯一看起来现代化的高楼，但看到那建筑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陈伶突然愣在原地。吴山第一人民医院。第1172章我来娶你了看到男生手指的方向，醒狮头套下的孙不眠，也突然愣了一下…… 热闹的锣鼓声中，孙不眠很快便回过神来，沿着大路灵活的向那个方向开路前行，头套上彩色的瞳孔不断轻眨，依旧充满活泼喜气…… 但没有人看到，头套下孙不眠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攥紧。陈伶像是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身旁的车辆。双闪跳动的奥迪后座，胸口戴着红花的炮哥，看到那栋苍白的高楼在不断接近，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水…… 鞭炮，锣鼓，舞狮，这浩浩荡荡的车队尚未抵达医院时，就已经让不少人从窗外望去，尤其是住院部，一个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探出脑袋，似乎正在跟周围的人热切讨论着什么。进入医院大门之后，孙不眠就关闭了喧闹的锣鼓音乐，众人也将鞭炮拆了下来，防止影响到医院内的病人休息…… 最终，一辆打着双闪的奥迪，在众多西装男生的簇拥中，缓缓停在医院门前。一片沉寂中，炮哥满是汗水的手掌，打开车门。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西装革履的胸口戴着一朵鲜艳红花，昂首挺胸像是直面风暴的年轻将军，站在万众瞩之下，深吸一口气…… “小雨！我来娶你了！！！” 男生涨红着脖子，用全部力气喊出的声音，在医院楼栋间回响。正在窗口看热闹的众多声音，窃窃私语的声音越发热烈起来，甚至医院门口都开始有人围观。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炮哥宛若看不见般……在这个正处在青春期，自尊心比命都重要的年纪，他站在众目睽睽下，满是汗水的双手攥紧成拳，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呐喊着： “小雨！！我来娶你了！！！” “小雨！！！我来娶你了！！！！” “……” 疯狂呐喊的少年身影，映照在陈伶那双淡红的眼瞳中。他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宛若似水般波澜不惊的心绪，似乎被那一声声呼喊波动，荡起涟漪…… 陈伶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炮哥的呐喊还在继续，他的声音在不断地重复中沙哑，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其他男生的眼睛都有些泛红，他们同样紧张的攥着拳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就在众多保安闻声赶来，准备驱赶众人之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被人从医院内缓缓推出。那是个秃头的少女。她穿着苍白的病号服，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身形枯瘦，触目惊心……她呆呆的看着医院门口的一切，两行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划落，整个人都在肉眼可见的颤抖。看到那少女的瞬间，陈伶的心头一紧。十八九岁，正是少女爱美的年纪，头上却没有留下一根青丝……只有化疗，才会将人折磨成这样。 “她……就是你们来迎的新娘？”陈伶看向身旁的男生。 “对！”男生紧抿着双唇，眼圈已经通红，“高中的时候，我们都是同班同学，当时炮哥就跟雨姐在一起了……他们本来商量好了要考同一个大学，然后在大学里结婚，结果高二升高三的时候，雨姐突然查出了癌症，就辍学去看病。当时炮哥就急坏了，但我们毕竟都是高中生，再怎么急也没用，他天天给雨姐发消息，雨姐就跟她说，自己已经快治好了，会在老家这边参加高考，等暑假结束病好差不多之后，就可以在大学里再见。炮哥高高兴兴的考完之后，发现联系不上雨姐，就疯狂找人打听消息，这才知道雨姐家已经为了给她看病花光积蓄，结果还是没有治好，只能靠关系转送到老家吴山这边的医院……说是继续治疗，但其实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男生停顿片刻，声音有些哽咽， “后来，炮哥无论如何也要来找她，说答应了要跟她结婚……你说我们当兄弟的，能就这么不管吗？反正都考完了，我们兄弟几个就瞒着家里，一人在网上贷了一千块钱，凑够了钱，在绿皮火车上站了一天一夜来吴山迎亲……来之前我们都说好了，不管结果如何，绝对不能后悔。” 陈伶沉默的站在原地，看向那轮椅上少女的目光，复杂无比。炮哥看到少女出来，眼眸骤然明亮，他迈开因紧张而僵硬的双腿，大步走到少女面前……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像想象中那样，帅气的来个单膝跪地，然后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但当他凑近了看到自己魂牵梦萦的爱人的脸，所有的准备都显得笨拙而苍白。他张了张嘴，还是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小雨……我来娶你了。” 少女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的疯狂涌出，她攥紧小拳头，一下又一下锤在炮哥的胸口，带着哭腔喊道： “你干嘛啊！我都说服我自己忘掉你了！我都把你给删啦！你干嘛还跑这么大老远过来……” “我说过我会娶你的。” 炮哥任凭少女软绵的拳头，落在自己胸口，嘴角浮现出和胸口红花一样灿烂的笑容……他郑重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巧而精致的戒指。看到这枚戒指，少女的双唇紧紧抿起，她挣扎许久，并未将它接过，而是哽咽着开口： “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炮哥见此，直接自顾自的将戒指掏出，轻轻戴上少女细长的指节，“我今天碰到了一个舞狮的大哥，把我妈送我的小黄金给他了……他说过，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少女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上闪亮的戒指，与少年认真的面孔，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用戴着戒指的手不断锤着他的胸口， “你是不是笨啊笨啊笨啊！！骗子说两句吉祥话你也信…… 就是因为你这么好骗，才会被我骗到手的知不知道，现在好啦！你跑不掉了……万一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1173章戏子断后炮哥就这么任凭少女锤着自己，呆呆笑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轮椅后那样貌憔悴的中年女人，那是少女的母亲，此时也已经满面泪痕，看向那群男生的目光复杂无比…… “阿姨……” “带她出去走走吧……晚上的时候，一起回家吃顿饭。”少女的母亲哽咽的开口。 “阿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雨！” 说完之后，炮哥便接过轮椅，推着少女向医院外走去。看到这一幕，围在车边的男生们顿时欢呼起来，甚至比炮哥本人还要激动，他们二话不说直接点燃了新的鞭炮，伴随着热烈的声响，向着医院外开路冲出！与此同时，医院的众多窗后也爆发出欢呼与掌声，无数双羡慕又钦佩的目光看向离开医院的少年们，仿佛在怀念曾经的自己…… 戴着醒狮头套的孙不眠，长舒一口气，正欲转身跟上，一道模糊的影子突然闯入他的视野。医院路口的另一边，在忙碌穿行的路人后方，一个白衣如魅的身影，正无声漂浮在虚无……他双眸闭起，像是一位盲人，眉心一抹鲜艳夺目的朱砂，仿佛摄人心魄。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周围的行人却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而此时那双紧闭的眼眸，正注视着炮哥等人离去的方向。看到那身影的瞬间，孙不眠的瞳孔骤然收缩！空亡？！！鬼道古藏的使者，怎么会出现在这？等等，这里是…… 孙不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自己脚下的大地。 “我们现在去哪啊？”轮椅上的少女抬头，看着正认真推着自己轮椅的炮哥，眼角弯弯好似明月。 “我也不知道……”炮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来之前光想着找你了，没留下返程的车票钱……不然的话，我就带你回学校看看了，现在学校门口开了很多店，你都还没吃过呢。” “学校太远啦……我回不去了。”少女苍白的指节触摸着炮哥的手背，“而且你忘了吗？刚才我妈还说，晚上一起回我家吃饭呢。” “那我们就在吴山周围走走？” “好啊，正好我带你逛逛！” “我扶你上车吧，别着凉了。” “你哪来的车啊？还是奥迪。” “是大哥给我弄来的，一会我要好好给你介绍一下……” 几个男生立刻帮忙打开车门，炮哥小心翼翼的将轮椅上的少女背起，一步步往车边走去。然而，众人并未看到，那白衣如魅的空亡，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车门之前，修长的手指缠绕着纤细的锁链，轻轻向少女的眉心点去…… 随着空亡手指的靠近，少女体内仅剩的生机，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逐渐暗淡。 “我有点困了……”少女趴在炮哥的肩膀，眼帘缓缓闭起，声音轻若蚊蝇。炮哥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那你上车后睡会吧，别太累了。” 无论是炮哥，还是其他起哄的男生，都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妥，也看不到空亡的身形……死神的镰刀在厚重的云层下蔓延，一点点靠近少女的眉心。就在这时，一只燃烧着七彩焰火的醒狮愤怒虚影，在少男少女的背后拔地而起！锣鼓乐声在刹那间狂响，鞭炮爆炸的白烟宛若祥云翻涌，那足足有十几层楼高的醒狮虚影，猛地张开巨口，对着白衣魅影骤然咆哮！！吼——！！！普通人听不见这一声醒狮怒吼，但拦在少男少女前方的空亡，瞬间就变了脸色，肉眼可见的声波震荡着他周围缭绕的鬼道死气，那只伸出的手掌也被强行弹了回来。祥瑞开路，即便是死亡，亦当退避三舍！ “烦人的烟火气……又是你，孙不眠。”空亡沉声开口，“这个女孩的阳寿已经要尽了，就算你是祥瑞化身，也没法干涉生死命数。” 醒狮不语，只是怒视着空亡，嵌套着七彩焰火的眼瞳像是残暴凶兽，要将空亡生吞活剥……它庞大的身躯灵活的在少男少女周围穿梭，随着死亡阴霾被一点点驱散，少女本该燃尽的生命之火，竟然又重新稳固明亮起来！而在炮哥和其他普通人眼里，戴着醒狮头套的孙不眠，突然从鞭炮中跳了出来，摇头晃脑的在他们两人身边舞动，惹的本快睡着的少女清醒过来： “哇，这就是你说的舞狮吗？” “是啊！这就是我大哥！”炮哥满脸笑容，热情的对着孙不眠挥手互动。祥瑞的金光越发浓郁，空亡只觉得浑身难受，便向后退开，眉头紧紧皱起…… “孙不眠，你保得了他们一时，能保得了他们一世吗？”空亡冷哼一声，“你救不了任何人……就像当年，救不了你师父一样。” 听到最后一句话，孙不眠的眼瞳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愤怒的眼瞳死死瞪着空亡，后者的身形却不断后退，像是即将隐匿到人群之中…… “大哥，这个方向！” 将少女抱上车的炮哥，看到孙不眠始终在车的另一边徘徊，忍不住开口喊道。打着双闪的奥迪在鞭炮声中前进，刚刚迎接了新娘的车队正一点点靠近“家”的方向，这场迎亲并未完全结束……但孙不眠很清楚，在普通人肉眼无法触及之处，空亡依旧在凝视着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手收人。孙不眠答应了炮哥保他们白头偕老，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雨死在迎亲路上…… 可他实在是分身乏术了。就在孙不眠焦急之际，一个穿着大红戏袍的身影，平静的从他身后走出。 “我看到他了。” 红色耳坠在空气中轻摆，陈伶的眼瞳泛着一股诡异红光，他拍了拍孙不眠的肩膀，淡淡道， “你去开路吧，我来断后。” 红衣戏子，与七彩醒狮擦肩而过。在孙不眠错愕的目光中，陈伶的身影走入鞭炮扬起的滚滚白烟……当他再度走出时，大红戏袍已经变成繁杂神秘的红黑之色，一张狰狞傩面，贴合在脸庞之上！第1174章再见空亡 “哇！！好厉害的戏法！！” “我还以为这位大哥是没活儿……原来是接完亲之后才亮招啊！” “你是不是傻，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起的啊，肯定是同行！” “但是这好像不是舞狮……看着有点眼熟？” “这是傩戏，懂吗？除病消灾的！” “又是舞狮，又是傩戏的……炮哥就给了一个小黄金，真的能有这效果吗？” “……” 陈伶的这一手变化，直接让围观的群众爆发出惊呼，也看傻了来迎亲的其他男生。他们一直觉得陈伶像是置身事外的看客，想不到居然还有绝活藏着！孙不眠怔怔的看着陈伶远去的红黑戏袍，许久才缓过神来，他感慨的笑了笑，一个灵活的转身便跳到车队前方，摇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