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了什么,“你就是那晚降临的灾厄!!” 听到这句话,另外两位执法者也如梦初醒,脸色越发苍白。 他们真的怕了。 要知道,从灰界中爬出来的那两只灾厄,一个是三阶,一个是五阶,无论哪个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钱凡一咬牙,又从腰间拔出枪,颤颤巍巍的对准被囚禁在骸骨中的红衣怪物。 事已至此,他除了开枪,别无选择。 然而,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手枪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枪管硬生生的扭曲成团! 钱凡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胸口,他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出,撞破宅屋的门户,重重砸落在地。 其余两位执法者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那片虚无,却看不到任何袭击者的身影! 那里什么也没有。 但在陈伶的眼中,并非如此。 一个熟悉的红衣少年,站在飞扬的大雪之中,缓缓转身看他……他的眼眸饱含热泪。 “哥……”他说,“哥,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不能就这么认命!” 陈伶的头颅正在缓慢修复,那只猩红眼珠怔怔望着陈宴,疯狂终于消退些许, 他沙哑开口, “不认命?那我还能怎么办……继续给它们当乐子吗?那有什么意义?” “但你现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死,我也什么都没有。”陈伶喃喃道,“就算我活下去,它们也会不断的干涉我的生活,它们能制造出一个你,就能制造出第二个,第三个……总有一天,我会被他们逼疯的。” “哥!只要你还活着,总会有希望的……不是吗?” “……希望?” 陈伶看着陈宴那双通红的眼眸,沉默许久,突然笑了。 “我懂了。”陈伶回头看向自己身后,满是血丝的眼眸似乎在盯着什么东西, “你们怕了!!” “你们知道我再死一次,就会彻底死亡!!” “你们怕我死了,就再也没人能给你们表演,所以幻化出他的样子,想哄骗我活下去,对不对?!” “哥……” “给我虚无缥缈的希望,看我拼了命去追逐,等到即将抵达的时候,再让所谓的希望幻灭……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哥!” “你们想操控我的人生,想玩弄我的精神,你们妄想!!!” “哥!!!” 一声怒吼打断了陈伶的狰狞咆哮, 他回头望去,只见陈宴正满面泪痕的站在那,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祈求。 “哥……我是真的,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陈伶呆了许久,脸上浮现出挣扎与痛苦,“阿宴,我知道,我只是……” 陈宴深吸一口气,抹掉眼角的泪痕,眼眸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哥,你并不是没有希望……” 他的手掌伸入怀中,取出一只布袋,随着布袋的口子被解开,一颗颗朱砂般的琉璃从中掉落。 “它们斩断的路……” “我,来替你续上。” 第40章 扭曲的戏神道 一颗颗朱砂琉璃坠落在雪地,神辉流转,好似散落在人间的璀璨星辰。 “这是……”陈伶愣住了。 “哥,你知道吗……那颗红色星辰,代表的是‘戏’。”陈宴抬起头,看着天穹中那条逐渐倒退的神道,缓缓开口,“从我开始自学戏剧的那天起,偶尔就会感应到它的存在……它想带我离开,但我不想走。 每次它远去的时候,我都会留下一块它的碎片,我想着等我攒够了,也许就能带着你,带着爸妈一起去它所指引的地方,看看‘戏’的尽头是什么…… 只可惜,最终我也只攒下了三十六块。” “现在……我去不了了。” 陈宴无奈的笑了笑,他缓缓将所有朱砂琉璃抓起,用力向天穹中倒退的神道挥去! 下一刻,无数神辉从这些神道碎片中绽放,在半空中急速交织,重新汇聚成一条缎带般缥缈的神道,向倒退神道追去! “哥,你要活下去……戏道的尽头究竟是什么,你替我去看好不好?” 两截神道在半空中碰撞,璀璨的神芒点亮天穹! “戏神道”,重连; 天空中的朱砂星辰,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神道竟然能被强行留下,神辉在半空颤动,似乎在试着将其拽回…… 在神道的另一端,少年陈宴安静的站在那,即便他的身躯看起来瘦弱而单薄,但在“戏道”的天赋之上,却是如此的强大,超然,稳若泰山。 他硬是将戏神道的起点,钉死在陈伶的面前! 神道背弃了陈伶, 但陈宴没有; “发生了什么??” 宅院外,阴影男人与楚牧云同时错愕的看向天空,朱砂的星辰之下,一条破碎的道路正在飞速的被修复完全! “戏神道为什么被定住了??” “它选择了陈伶?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一向淡定睿智的楚牧云,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二人仔细的扫过宅院中央的陈伶周围,却没发现任何异样……在他们的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 “等等……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那条戏神道不对劲,它被扭曲了……我从未见过哪条神道是这样的。” “被扭曲的神道,走上去会怎样?” “如果一条路被篡改了标识,那谁知道,它最后的终点是哪里?天堂?或者是……地狱?” “你的意思是……” “快去阻止他!!决不能走上那条扭曲的神道!!!” 两道身影急速向宅院冲来! 陈伶呆呆的看着站在戏神道上的陈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身形似乎在一点点变淡…… “阿宴……阿宴!” 陈伶瞳孔微缩,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将肩膀一点点从骸骨囚笼中抽开,锋锐的骨尖撕开血肉,猩红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很快便汇聚成一汪血泊。 他死死咬着牙关,还是忍不住嘶嚎出声,十数秒之后才完全挣脱囚笼,跌跌撞撞的向陈宴奔去! “阿宴!”他一只手抓向陈宴,却只能轻飘飘的从虚无中穿过…… 之前,他都是可以碰到陈宴的。 “哥,这次我真的要走了。”陈宴的脸上浮现出少年独有的,纯粹而温柔的笑容,“这条路与其他的戏神道不太一样……它会让你的人生变得曲折和坎坷,但它也许能让你摆脱那些东西。” “你要去哪?”陈伶的脸色因大量失血而煞白。 “回到我该在的地方……同时,也会变成你神道的基石。” 陈宴向后退了一步,将神道彻底展现在陈伶的眼前, 他的身形几乎淡化消失,只留下一个声音,萦绕在陈伶的耳畔。 “走上这条路,世界将属于哥哥。” “陈伶!!快停下!那条路不能走!!” 楚牧云的声音急速传来,陈伶却恍若未闻。 他穿着一袭大红戏袍,站在神道的起点,缓慢的抬起右脚,然后…… 踏在其上。 咚——!! 随着他脚掌落地的瞬间,如缎带般虚无的神道瞬间凝实,像是一条血红色的,登往天穹的阶梯。 下一刻,这条登天阶梯向陈伶脚下急速缩小,最终幻化为虚无…… 那条扭曲的神道,似乎是消失了,又或者…… 它已经在陈伶脚下。 楚牧云二人赶到现场,只留下陈伶独自一人低垂着头,站在原地。 “陈伶,我刚才喊你没听见吗?”楚牧云皱眉走上前,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阴影男人问。 楚牧云的声音再度响起。 阴影男人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楚牧云,却发现后者根本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了?”紧接着,他自己的声音也从前方响起。 两人同时向前方看去, 一阵刺骨的寒风拂过雪地,那披着大红戏袍的少年,背对二人,脖颈诡异的向后扭动…… “陈伶,我刚才喊你没听见吗?” “怎么了?” “陈伶,我刚才喊你没听见吗?” “怎么了?” “陈伶,我刚才喊你……” 楚牧云与阴影男人的声音,交错着从陈伶喉中传出,与此同时,他的脸庞不断的在两人之间切换…… 是的,切换。 陈伶的脸上,像是多了一张日历般可以随意撕扯的面具,每说一句话,他就会变成对应的人的模样,等到下一句,就会自动撕开一张,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眼睛,胡渣,黑痣,声音,每一个细节都被完美还原,两人看着陈伶脸上不断切换的属于各自的脸,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他……他这是怎么了?”阴影男人茫然开口。 “一般而言,踏上神道就意味着登临‘第一阶’,而每登上一阶,都会自动掌握一门相应的路径技能……他的样子,应该就是戏神道的第一阶技能导致的。” “戏神道第一阶技能,是换脸?” “方块7跟我说过,大部分戏神道第一阶觉醒的技能,都是,是戏子最基础的易容能力延伸……听描述,跟现在陈伶的情况很像。” “那他为什么看起来不太清醒?” “他的神道是被扭曲的,所觉醒的技能应该也是扭曲的……不出意外的话,他是被自己的技能反噬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刚才一直学我们说话。” “但他现在不学了……”楚牧云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陈伶,皱眉开口,“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阴影男人正欲开口问是什么预感,陈伶再度抬头…… 一张脸皮从他的脸上撕开。 陈伶的脖颈之上,一只漆黑硕大的手枪枪管,锁定二人。 第41章 脸皮之下 亲眼看着陈伶的脑袋变成枪管,楚牧云和阴影男人同时傻了。 “砰——!” 陈伶的声带模拟枪响。 一道刺目的火光从枪口迸发,站在正前方的两道身影从错愕中回过神,迅速闪身避开! 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在雪地掠过数十米,这才停下脚步, 他们回头望去,却发现压根没有子弹从枪管中打出,只有不断的火花自枪口迸发,似乎是在模拟开枪的姿态。 “这……”阴影男人茫然问道,“方块7有没有说过,……是可以变枪管的吗?” “不能。”楚牧云摇头,“是易容的能力,只能变换样貌,但他……他似乎连物品都可以变。” “那也太变态了,这就是那条扭曲神道的威力么……” “但强大的力量,通常意味着更大的代价。” 楚牧云平静的望着雪地中,那袭幻想自己是枪管的红衣身影,神情有些复杂。 “砰——砰——砰!” 陈伶化身的枪管,对着虚无不断开火,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直到他的枪口“看到”吓傻在宅屋下的钱凡三人,突然停下身形……他像是在思考。 “他还残存有理智?”阴影男人诧异开口。 “应该说,本能。”楚牧云淡淡道,“复仇的本能。” 与此同时,被枪口盯上的钱凡三人,脸色再度煞白,他们刚才亲眼见证了陈伶重续神道,撕裂身体,然后变成疯子般突突突的画面……接连的认知冲击,已经让他们的大脑几乎停止运转。 “他妈的……你为什么不死啊?你为什么还不死?!” 钱凡怒吼一声,再度抬起枪口,对着红衣怪物接连扣动扳机! 子弹撞入陈伶的身躯,迸溅出一缕缕鲜血,即便他的模样变成枪支,他的肉身硬度并没有太大的增强,就像只是换了个皮…… 下一刻,一张脸皮再度从陈伶脸上掀开。 原本硕大诡异的枪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妆似杏,眉尾似钩的“旦角”模样,从眉眼来看,与死亡的陈宴有八九分相像! 大红的戏袍缓步踏过积雪,好似苍白世界的唯一朱红, “旦角”直勾勾的盯着钱凡三人,双唇轻启,紧接着,陈宴那悠扬而极具穿透力的唱腔,回荡在宅院上空!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 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 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 戏腔连绵,红衣拖出残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钱凡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手腕便被匕首割开,他惨叫一声,枪支脱手坠入雪地。 他另一只手当即想要伸入怀中,再度掏出祭器,可寒芒一闪,另一只手也轻飘飘的飞出手臂…… “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 红杏般的眼妆之下,一双空洞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钱凡,几乎贴到他的脸上。 “陈伶……陈伶!我知道错了!!”钱凡的五官因剧痛疯狂挣扎,但恐惧更是占据他的内心,“你放过我……我把我的钱都给你!我以后再也……” 噗—— 一抹锋锐贯穿钱凡的下巴,他的祈求声戛然而止。 “他与咱,咱共他,两下里多牵挂……” 钱凡的身形直挺挺的倒在雪地,“旦角”缓缓拔出那只匕首,目光看向宅院中仅剩的两位执法者。 两人惊呼一声,根本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掉头就往宅院大门跑去, 与此同时,“旦角”双脚轻盈闪过地面,宽大袖袍宛若蝶翼蹁跹,匕首的寒芒在雪地中划过优雅圆弧,两抹鲜血随之溅射而出。 他缓缓停下脚步。 随着最后两道身躯倒地,整座宅院都被鲜血浸染, 那袭红衣站在满地尸骸中间,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宛若自地狱中走来的恶魔。 不知过了多久,那张陈宴的脸皮随之消散,陈伶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 他孤独的站在血海中,匕首轻轻滑落在地,随着一缕寒风拂过,整个人像是枯草般,仰面栽倒在地。 “终于闹完了……” 楚牧云二人从远处走来,看着不省人事的陈伶,长叹一口气。 “‘灭世’级灾厄的融合者,踏上了一条扭曲的神道……从今往后,他注定是个另类。”阴影男人缓缓道。 “另类,不是最好吗?”楚牧云嘴角上扬,“黄昏社,收的就是另类。” “你真确定要把他纳入黄昏社了?” “不是我……”楚牧云从大衣的口袋中,取出一张信封,夹在指尖, 信封的封皮之上,印着一张红色的牌。 “是红王。” …… 轰——!! 嗡鸣巨响自虚无中传来,漫天飞雪刹那崩碎。 距离宅院数公里外的荒野中,正拿着树枝百无聊赖的男孩,突然诧异的抬头,看向身前。 雪地的中央,一道狰狞裂缝疯狂蔓延,韩蒙的双手从裂缝中探出,抓住其边缘,用力一扯! 应声爆碎,韩蒙的身体彻底穿过虚无,黑色的风衣上满是尘埃与血块,整个人狼狈至极。 “竟然真的闯出来了?” 男孩惊讶的捂住嘴巴……或者说,是白纸上代表“嘴巴”的那个大洞。 韩蒙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刚才的举动让他消耗不轻,他死死的盯着坐在原地的小男孩,毫不犹豫的抬起枪口! “别这么激动,我承认我刚才有点小看你了,想不到极光界域中居然真的有天才。”男孩饶有兴致的托着下巴,“你叫韩蒙对吧,要不要加入我们黄昏社?” “没兴趣。”韩蒙声音冰冷彻骨,“疯子和刽子手组成的肮脏组织,什么时候也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类界域了?” “啧,看来你对我们的偏见很深啊。” “这是事实。”无形领域在韩蒙周围张开,“人类公约第139条,无论任何界域,但凡发现黄昏社成员,立即列入界域最高级捕杀名单,优先级甚至在‘融合派’与‘篡火者’之上…… 你们与人类界域,可是死敌。” “别这么说,我们可没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男孩不悦的开口。 “是吗?” 韩蒙冷笑一声, “包括……灭绝一整座人类界域?” 第42章 男孩眉头一挑,正欲说些什么,一道弧光从身后的宅院中飞射向天空。 “所以说,世人对我们的偏见很大嘛……”男孩随意的摆了摆手,“不跟你说了,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韩蒙眼睛一眯,立刻扣动扳机! 嗡鸣的枪声响起,狂风掀起他的风衣衣摆,泯灭一切的解构子弹穿透男孩的身体,留下一个头颅大小的空洞! 然而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却没有打出丝毫血迹,男孩的身影逐渐苍白,就像是褪色的画纸, “韩蒙是吧,我记住你了……有缘再见。” 男孩的身体越来越扁平,短短数秒内,就变成一张没有厚度的简笔肖像画,随着寒风扑到韩蒙的脸上。 韩蒙眉头紧皱,他将肖像画取下,看到画中戴着白纸面具的男孩正盘腿而坐,同时伸手对自己比了个中指…… 他当场将肖像画撕成碎片。 “黄昏社出现在极光界域……这下麻烦了。” 韩蒙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宅院的方向,径直向前走去。 无人阻拦,韩蒙很快便来到宅院门口,他用力推开大门, 在一阵刺耳的吱嘎声中,满地的尸骸映入他的眼帘,血色的大地上,散落着九枚银币…… 冰泉街庆典共计二十二人,无一生还; …… 陈伶缓缓睁开双眸。 他看到头顶的聚光灯,用手遮住眼睛,却并没有立刻站起来……他躺在舞台的地板上,安静的像具尸体。 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他经历了太多。 陈宴的消失,残忍的真相,暴怒的复仇,自以为能拥有的救赎,然后绝望,然后又找到一丝希望……这一切让陈伶麻木而绝望。 他多么希望这些都是一场梦,苏醒之后,母亲会喊他起来吃早饭,然后匆匆披上衣服,戴上工牌,去剧院里继续的当社畜。 可惜……等待他的,依然是那座死寂而诡异的剧院。 许久之后,陈伶终于缓缓坐起身,他看着舞台前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瞳,心情复杂无比。 就算自己踏上了戏神道……真的有一天,自己能脱离这群“观众”吗? 还是说,自己在它们的眼里,只是变得更有意思了? 陈伶没有答案。 但至少,他现在勉强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他从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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