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口炎黄气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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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起因是知夏通过赵校长查到了另一桩案子，那些被拐卖的女孩……” 许卫国顿了顿，整张脸上都是不忍：“除了被卖到偏远的山村，还，甚至，其中也有不少长得好看的年轻的男孩子，有一些被送给了海城的富商，被当成玩物消遣……” 顾云祁难以置信，脸色都苍白不少：“他竟然这么猖獗。” 他难以遏止的想起被校长带走的那次，昏暗的禁室，各式各样的器具。只一瞬，顾云祁后背就浸出了冷汗：“所以，他们请秦瑶做校长的辩护律师是想让他不再提起这些事？” 许卫国颔首。顾云祁“你想我怎么帮你？” 许卫国：“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现在还能反悔。” “现在还是说这些的时候吗？”顾云祁有些疲惫。或许从第一次决定帮助许知夏开始，他就已经卷进了这场漩涡里，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许卫国喟叹：“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知夏那丫头……” 顾云祁别过视线，沉默。 “算了，说回正事。” 许卫国又自顾自的拉回话题：“一周前，知夏和宇博去执行的任务，是要渗透到校长的上家，然后卧底进去，将所有的海城卖家一网打尽。” “可他们出发的第二天，人就失联了，我怀疑他们已经暴露。” 说着，许卫国看向顾云祁：“你长相不错，所以我需要你伪装成被拐卖的人，渗入到这个巨大的犯罪集团中，为我们提供消息。” “这个过程无比凶险，可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一个不慎或许会丢掉性命，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吗？” 顾云祁攥紧了手指：“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我吗？” 许卫国：“从专业的角度来讲，我们其实可以选择有自保能力的女警，但是女警接受过训练，很多下意识的动作会暴露职业，而你不会。”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担忧知夏和宇博，也比我想的要聪明。” 顾云祁了然：“那……什么时候出发？” 许卫国：“现在。” 顾云祁没到竟然这么着急：“那我可以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吗？我担心我突然消失，她会担心。” 许卫国按住他拿手机的手：“沈冰颖那边，我会替你去说。” “每耽误一刻，知夏和宇博就危险一分。” 顾云祁只好放下手机：“好。” 两人达成一致，许卫国带着顾云祁去了极度个隐秘的小宾馆。顾云祁正诧异，进了门才发现小宾馆里别有洞天。到处都是各色的设备，清一色的寸头男警察和齐耳短发女警。还没回神，人就被女警按在座位上，打了一针—— 顾云祁睁大了眼睛，看着药物被注射器推入血液里。许卫国解释：“这是特定药，增强抵抗力的。” 她拿起一张芯片，递给顾云祁：“定位的芯片，你选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顾云祁震惊：“藏哪儿？” “皮下。”身边的女警回答。顾云祁的瞳孔都放大了：“皮下？能藏在皮下！？” “那除了定位还有什么用处？” 许卫国：“没有，只要你能坚持到他们交易的那天，我们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只是有很大的弊端。”女警轻声补充。顾云祁：“什么？” “第一次用，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最重要的是，芯片不能受损。” 许卫国有些无奈：“所以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哪里不能受损。” 顾云祁沉思了瞬：“耳后吧，我尽量保护它。” 闻言，许卫国和女警对视一眼，都表示可以。不多时，定位芯片就被女警植入耳后。许卫国大致和他讲了些部署，就让女警把他打扮成了一个都市打工人，任务正式开始。顾云祁按照许卫国说的，提着老旧的箱子，到偏远的城中村找了家网红风的小民宿住着。果然住进去没多久，民宿店里的老板娘就以打扫卫生为名，和顾云祁拉进距离开始套话。他记着女警说的要点：“独身且没有稳定联系人的女性是最好下手的目标，当然如果是皮囊很好的年轻小男孩也是可以的。” 顾云祁就是后者，所以他们对他下手了。顾云祁笑着回答老板娘的问题：“前几年爸妈就去世了，哥哥娶了嫂子，我和他们过不到一起，所以半年前就搬出来了。” 老板娘听着，先是勾起唇笑，然后似乎意识到不对，一脸同情的握住顾云祁的手：“小伙子真是个苦命人，一会儿婶子给你加菜。” 顾云祁感激的回握他：“谢谢您。” 原本以为老板娘会借着加菜的事情直接下手，没想到是顾云祁想多了。一直平安无事的住了三天，就在顾云祁以为对方真的没问题时，傍晚下楼，老板娘突然提议：“云祁，我们这临近街角有家八宝鸭特别好吃，婶子今天有事，不能准备晚饭了，你可以去试试。” 顾云祁笑着点头：“好。” 他应声出门，不曾想刚出门，就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顾云祁装作没有发现，一直往前走，是不是停下来认路。终于在第三次停下来的时候，嘴巴和鼻子猛然被人捂住。顾云祁还没回神，就晕了过去，被人拖上面包车。这时，太阳才刚刚下山，小镇华灯初上，到处都充斥着平静和安宁。只有不知名的角落里，面包车栽着晕过去的顾云祁，疾驰进无边的夜色里。 …… 顾云祁在醒来时，入目是在赵诚家里那种风格的红砖房。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侧方有一扇门，且只有他一个人。他艰难抬手，才发现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外面依稀传来交谈声：“刀哥，我搞到一个货，绝了，这男的长得可俊了，一看就是好好养着的，皮肉嫩的和女人一样，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之前那两个条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条子？顾云祁愣了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警察。他心脏骤然紧缩，没想到一进来就能知道许知夏和许宇博的线索。他屏住呼吸，艰难往门口挪，想听到更多消息。 “刀哥，您放心，那两人关的好好的，我绝对不会把人弄死……” 顾云祁攥紧手指，想再往前挪挪，不料腿上的脚镣碰到一旁的铁碗，发出巨大的响声！他呼吸一窒，就听外面的脚步骤然逼近。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门被人骤然推开！顾云祁脑子里的思绪飞转。此刻再装晕显然已经来不及，他掐紧手指，率先开口：“为什么绑我？你们是不是要钱，我有钱，你们放了我，我叫我哥打钱给你！” 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露出任何破绽。年纪较小的人一脸兴奋，粗暴的掀开他额前的头发：“刀哥，你看我是不是说了，这小子绝对能让那位满意。” 被叫做刀哥的人长了双鹰眼，锐利的目光落在顾云祁身上，好像要将他看穿。顾云祁害怕的手抖，但还是伸手抓住刀哥的裤腿：“刀……刀哥，求您放了我，只要您愿意放了我，让我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刀哥这才收回目光，漠然的抽出腿，“伍仔，一会儿带着他让兄弟们尝尝鲜。” 伍仔一脸诧异：“可是刀哥，这么好的货……” 刀哥斜了他一眼：“带上我们之前抓到的那两个条子。” 伍仔的眼珠转了一圈，狞笑着点头：“得勒哥！” 顾云祁满心茫然，不知道该作表情。好在两人也没在管他，转身离开了房间。顾云祁暂时松了口气，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事已至此，只能随机应变，希望老许警官能觉察到他已经被拐走。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伍仔搓着手走进来，贼笑的抓住顾云祁手腕上的铁链：“走吧，带你长长见识。” 顾云祁被扯发疼，只能起身跟着他出门。出了门，顾云祁才看清这里的布置。几个相似的红砖房呈现半弧形分布，红砖房外有不少的哨塔，显然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看什么看，快走！” 前面的伍仔猛的扯了下铁链，顾云祁吃痛的收回目光。再往前走了几步，他就看见不远处一南一北相对的方向各有一个铁笼。铁笼的宽度和高度都不到1米，被锁住的人只能紧紧蜷缩在里面，时间一长四肢僵硬无法伸展，不知道该是怎么样的折磨。顾云祁看着，忽然和铁笼里的人对上视线。他的心顿时像被铁针狠狠刺入，因为铁笼里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以来寻找的许知夏！顾云祁呼吸都滞住，扣紧了手指才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看向另一个笼子。另一个笼子里果然锁着许宇博…… 此刻天色渐晚，已经快要入夜，人贩子们在房子前燃起篝火，喝酒吃肉。为首的刀哥忽然开口：“今天伍仔弄来一个超绝的小男生，哥几个不是还没玩过男人嘛，我决定不卖了，让众兄弟尝尝鲜！” 众人面面相觑后，大声欢呼怪叫起来。顾云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下意识看向许知夏所在的方向。许知夏脸上全是伤，她眼眶通红，双手死死握紧铁杆，后槽牙都咬紧了几分。伍仔邪笑着率先走到顾云祁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顾云祁白着脸往瑟缩躲避。伍仔脸色一变：“妈的，你个臭小子，敢嫌弃老子！” 他扬起手，狠狠甩了顾云祁一个耳光！火辣的痛感从脸上传来，顾云祁攥紧了手指，死死咬住下唇，强逼着自己不发出声音。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垃圾。” 伍仔脸色骤变，捡起一根棍子快步走到许宇博面前，狠狠砸在铁笼上：“你个臭小子，再说一次！？” 刀哥阴翳的眼神在三人面前扫过，最终停在顾云祁身上。 “你和这两个警察，是一伙的吧。” 顾云祁气都不敢喘，只能僵硬摇头。刀哥勾起嘴唇：“不是？” 顾云祁屏住呼吸，声轻如蚊吟：“不是……” 刀哥一脸狞笑：“那好，这两个警察，只能活一个，你选一个。” 顾云祁心跳骤停，整个人僵在原地。刀哥抬手捏紧他的下巴：“不敢选？还是舍不得？” 顾云祁脸色苍白，思绪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群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想一出是一出。他真的分不清到底哪句说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见顾云祁沉默，刀哥脸色一沉，直接扯住他往铁笼边上拖。头皮上传来剧烈的痛感，顾云祁不敢挣扎，顺着他的力道被推倒在铁笼上。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磕在铁笼尖锐夹角上的腹部。许知夏死死咬紧牙关，拳锋捏的发白。刀哥按着顾云祁的头蹲下：“选。” 顾云祁此刻已经无法思考，咬紧下唇不开口。 “你不会以为你不选，我就会放过他们吧。” 刀哥从腰后拿出一把三棱刺刀，敲在许知夏的指骨上：“我只会把他们全部杀掉。” 说着，他放声大笑。许知夏双目一紧，一只手快速握住刀哥的手腕，另一只手猛的从笼子里伸出，拽住刀哥的衣领拉向自己。电光火石之间，刀的方向被倒转，瞬间没入刀哥的心口。他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还没来的及出声就死在了自己的刀下。顾云祁也没过神来，愣愣的看着许知夏。许知夏手疾眼快的扶住刀哥，抽出三菱刺，声音嘶哑：“钥匙，在他身上，拿出来之后扶着他。” 顾云祁终于回过神：“好。” 他从刀哥的身上摸出钥匙，提给许知夏。这时，对面的伍仔好似觉察到不对，缓步朝着这边走来：“刀哥？” 许知夏快速打开笼子的锁，在伍仔附身的那瞬，将刀抵上他的咽喉。伍仔急的大吼大叫：“啊！来人，刀哥！刀哥救命！” 欢闹中的人骤然停下，齐刷刷看向这边。反应了好一瞬后，纷纷抄起刀聚拢过来。许知夏手里的刀划破伍仔脖子上皮肤：“再喊我就杀了你。” 伍仔立即闭嘴。许知夏握紧手里的三菱刺：“解开铁索的钥匙。” 伍仔愣了瞬，哆嗦的从裤兜里拿出钥匙。许知夏看向顾云祁。顾云祁立即接过，快速解开身上的手铐和脚镣。眼看对方的人越围越紧，许知夏钳住伍仔，快速往许宇博的位置走去。顾云祁拿着钥匙为许宇博开锁，许知夏的刀又紧了些。脖子上的剧烈痛感让伍仔惊慌大喊：“救命！警官您些松手啊！” 许知夏：“让他们退开。” 伍仔咽了咽喉咙，大声哭喊着：“你们退开啊！我要是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分到钱！” 闻言，紧紧围住这边的人面面相觑，顿了一瞬后退不少。从笼子里出来的许宇博和许知夏对视一眼，四人慢慢往寨子出口挪动。许知夏和许宇博记得很清楚，门口有车，双方对峙着渐渐靠近车的方向。偏偏此时，“咻”的一声，从哨塔上射出一直冷箭，径直命中伍仔胸口！众人纷纷顿住。人群中有人说了句：“上！” 许知夏反应过来，将伍仔丢在地上，和许宇博同时拉起顾云祁朝着林子狂奔！丛林的树木草堆密集，减缓了许知夏和许宇博的步伐。顾云祁体能跟不上两人，不出片刻就开始气喘吁吁。很快，后面就传来了狗吠。许知夏脚步一顿：“这样跑下去不行，甩不开的。” 许宇博何尝不知道，可现在除了跑也已经没了别的办法。顾云祁不想拖他们的后退，主动提出：“你们……”走吧。 “不行！” “不可以！” 许知夏和许宇博异口同声，呵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分开走。”许知夏扫了眼四周的情况，“或者朝有水的地方走，用水流冲走气味，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丝生机。” “找水。”许宇博不赞同分开。他们没有通讯工具，唯一的武器就是许知夏身上那把从刀哥身上抢过来的刀。顾云祁把气喘匀：“往水边走吧。” 许知夏颔首，在黑暗中分辨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带着两人艰难前行。身后的狗吠声不远不近，始终如影随形。三人在丛林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许知夏恍然觉察到不对：“这些不是在追我们，反而像是在赶我们。” 许宇博脚步未停：“他们想做什么？耗死我们？” 许知夏摇头：“不是，但具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和许宇博自从被困在这里之后，每顿都只能吃一点点，勉强果腹，现在也确实到了极限的边缘。 “快要找到河流了吗？”顾云祁问。他从小娇生惯养，从没有吃过这种苦，完全是强撑着才走到现在。三人的手臂和腿上都留下不少划开的伤痕，顾云祁皮肤嫩，各色的伤痕明显。许知夏心口紧了紧，她一路都在观察着附近环境，他们早就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快了，再坚持坚持。”她这样安慰着。许宇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顾云祁摸向耳后，那里放着之前被植入的定位芯片。他咬紧牙关：“我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们的父亲在我的耳后植入了定位芯片，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但他曾经说过，让我在被贩子交易的时候，毁掉芯片，他们就会收到信息，快速过来救援。” 许知夏在见到顾云祁的时候就猜到了大概，但是没想到这么凶险的任务，父亲竟然会真的选择让顾云祁来。警队里明明有那么多女警，为什么偏偏要选择顾云祁，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许知夏边走边思索，许宇博眼里闪过一抹犹豫之后，开口劝说：“毁掉芯片吧，毕竟顾先生已经出来，他们已经没了交易目标，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交易了。” 许知夏驻足，皱眉伸手摸向顾云祁的耳后。只一瞬，她就摸到了那枚芯片。 “忍忍。” 许知夏说完，在黑暗中用三棱锥划开他的皮肤，取出那枚芯片后砸碎！许宇博松了口气：“别停，接着走吧。” 许知夏牵紧了顾云祁的手，继续朝前走。不知过了多久，天际渐渐泛白，三人走着走着，许知夏忽然闻到到了海风湿咸的味道。又走了十分钟，外面忽然豁然开朗，一片湛蓝。顾云祁喜极而泣：“许警官，是海……” 可许知夏和许宇博却没那么高兴，后面狗吠不止，前方只剩断崖和大海。他们已经走投无路。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知夏，好久不见。” 许知夏、许宇博和顾云祁诧异回头。尽头处站着的，竟然是秦瑶！悬崖边一片死寂！被背叛的感觉如刀剜进心口，许知夏牵着顾云祁的手紧了又紧。 “赵家村的上家竟然是你。” “秦瑶姐……”许宇博也没想到是她，瞬间红了眼。秦瑶一身高定套装，身后跟着山寨里的人贩子，人贩子牵着狗，将唯一的退路拦的严严实实。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腕上的泥土：“意外才对，意外才不枉费我花费了这么心思把你逼到这里。” 许知夏眉头紧皱，将许宇博和顾云祁护到身后：“为什么？” 为什么要知法犯法，为什么要背弃信仰。世界上明明那么多条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背叛？秦瑶知道她在问什么，但是却不想回答。她和许知夏从小一起长大，家里同是从政出身。原本两人一同选择的警校，约定好要一起惩奸除恶，为人民服务。可就在秦瑶大二那年，父亲因为贪污被查，秦家一朝落魄。秦瑶走投无路，无处奔走找人打听消息，好几次求到许家。但无论是许卫国还是许知夏，都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还为了撇清和秦家的关系：“你和宇博的婚约都是我们这些老头子说的玩笑话，你也别再继续放在心上了。” 最后，是许卫国亲自逮捕的父亲。秦瑶没法再做警察，只能申请转到法学院，攻读法律。她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你知道你有多难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