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口炎黄气_第5章

咖啡小说> 我有一口炎黄气 > 第5章

第5章

看的出来，她很爱惜这件衣服。赵梅有些无措：“顾老师……” 顾云祁回神，鬼使神差抬手想去摸她遮住了双眼的刘海。赵梅一个瑟缩，躲开了他的触碰。顾云祁的手停在半空，僵了一秒才收回来。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知道老师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赵梅深深埋着头：“不知道……” 顾云祁环顾四周，小心翼翼扫过周围，见没人后才问：“这次考完试后，老师要召开家长会，你的家长会来吗？” 一听到家长会三个字，赵梅的头顿时埋的更深，手指都忍不住颤抖。顾云祁牵住她的手：“这次还是你爸爸来吗？你的妈妈呢？” 赵梅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顾云祁到了杯水，递给她：“老师不会凶你，喝杯水，慢慢说。” 赵梅踌躇好久，才接过水杯，轻轻贴着杯壁抿了一口。顾云祁一直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 “顾老师……我妈妈已经死了，我能不能不开家长会？” 顾云祁拉着她的手靠近自己，见赵梅不抗拒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能给老师说说，为什么不想开家长会，和你妈妈的事情吗？” 或许是顾云祁的手掌太过温暖，或许是赵梅太久没感受到过这样的温情。她哽咽着，说了家里的情况。顾云祁越听越心惊，门却突然被人推开。赵雪蓉一脸狞笑的走进来：“好啊顾云祁，我就知道你不对劲！” 说着，她猛的上前拉开赵梅，强行按住顾云祁，将迷药灌进他的嘴里！顾云祁不断挣扎，却于事无补。赵雪蓉力大如牛，将迷药死死抵在顾云祁嘴边，掐着他的脖子猛灌。一罐迷药，顾云祁被灌的喝下一半。他一阵眩晕，慌乱中按下号码为1的紧急拨号键。赵雪蓉见顾云祁的双眼已经开始迷茫，迫不及待的去脱他的衣服：“顾云祁，等你的名声臭了，看你还怎么装清高。” 顾云祁脑子里全是浆糊。他强撑着想要挥开赵雪蓉，可手却像是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没法抬起来。赵梅害怕极了，慌张逃了出去。顾云祁无力的环顾四周。此时已经临近放学，很少会有人从教室办公室路过。他必须自救！顾云祁猛的闭眼，狠狠咬下舌尖。剧烈的痛感从嘴里穿透脑颅，血腥味刺鼻，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一边摇晃着躲避赵雪蓉的动作，一边抬起手在桌上摸索，直到指尖触碰到个坚硬的物品。是以前沈冰颖送的钢笔！顾云祁用大拇指抵开笔盖，露出里面锋利的笔尖。接着趁赵雪蓉俯身时，狠狠将笔扎进她的脖子！ “啊！”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赵雪蓉动作顿住，颤手去摸脖子。在侧面靠近大动脉的位置的附近，摸到一支冰冷的钢笔，和无比温热的液体。她脸色发白的看了眼，满手血迹。赵雪蓉顿时怒从心起，“妈的，敢捅我，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说着，就扬起手掌狠狠给了顾云祁一个耳光。顾云祁被扇的眼冒金星，脸上一片红肿。赵雪蓉还想接着动手。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呵声：“住手！” 赵雪蓉动作一顿，看向顾云祁的眼神越发愤恨。顾云祁艰难的闻声看去，才发现是校长过来了。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一丝失落。见到校长，赵雪蓉嚣张的气焰骤熄，整个人恭敬又局促：“三叔。” 顾云祁心中一紧，第一次听见赵雪蓉这样称呼称呼校长。校长神色模辩的睨了她一眼：“谁让你在学校干这种龌龊事！？” 赵雪蓉的头低了下去，沉默不语。校长：“还不快滚出去。” 赵雪蓉应声走了。顾云祁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精神松懈不少。但脑海里赵梅的话一闪而过，他又警惕起来。校长一脸赔笑的过来，将顾云祁扶正：“顾老师，不好意思啊。” “雪蓉这次干的事情确实犯浑，我是她叔叔，我替她向你道歉。” 顾云祁艰难坐起，恍惚的看着校长。他思绪纷飞乱转，但是舌尖痛的发慌，嘴也无力张开，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校长见顾云祁不语，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你也刺了她一下，算是扯平了。” 顾云祁皱眉，短短顷刻之间，对校长的印象变了又变。校长看着他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失态。缓了缓之后敛下神色：“校长也不是威胁你，只是我就这一个侄女，免不了会偏心一些。” 说着，他话题一转：“你把赵梅叫到办公室来，是为了说什么？” 顾云祁瞬间捏紧了指尖，忍着痛和昏厥感摇头。 “只是……叫她的家长……来开家长会……” 他咽下嘴里发腥的血液，艰难开口。校长思索了一会，正准备开口。后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赶紧闭嘴，转身就看见一脸戾气的许知夏！许知夏匆匆过来，额尖上都挂着汗珠。她扫了眼靠在椅子上的顾云祁，见他脸色苍白，衣服凌乱，霎时心如刀绞又怒火中烧。可脸上却佯装呵斥：“顾老师，原本约好下午见面，你可叫我好等。” 闻言，校长的脸色也变了又变：“顾老师约了许警官怎么不早说？” 顾云祁见到许知夏，才彻底松懈下来。他再也无力在这中间周旋，终于抵不过迷药，当场晕了过去。许知夏也不想和这个老狐狸废话，让下属带着顾云祁匆匆离开。 …… 海城山区的路崎岖难行，等赶到镇上的医院时，已经快要黎明。许知夏看着医护们将顾云祁推进急救室，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把自己给淹没。她捏紧了拳头，脸色沉的吓人。甚至不敢去设想，要是再晚去一步，顾云祁会怎么样。许知夏无力的倚靠在长椅上，医院过道的凉风吹的她心底发寒。一直等到上午10点，急救室的灯才熄灭。医生一走出来，许知夏立刻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他血液中含有大量三唑仑和y-羟基丁酸均，这两类都是一类精神药瓶，服用过量会导致精神紊乱，口腔里的伤口倒不是很深，只是暂时说不了话，要注意上药发炎。” 许知夏常年在一线，自然知道三唑仑和y-羟基丁酸均是迷药的主要成分。只是除了迷药，她还想到一点儿别的。许知夏一夜没睡，眼底满是疲惫。她走进门，看着顾云祁躺在病房上，双臂紧闭，面无血色。连眉头都是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许知夏走近，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酒窝。顾云祁下意识偏过头，避开她的触碰。许知夏不用推测就知道他受了什么样的苦，以至于在梦里都在抗拒别人的触碰。她垂下手臂，指尖紧握成拳，第一次憎恨自己刚愎自用！许知夏坐在病床边，一直守到中午，顾云祁才有要转醒的迹象。她快速去医院附近，按照顾云祁的喜好买了份粥。回来时果然发现他已经醒了，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窗外。许知夏心一紧，快步上前：“云祁！” 顾云祁有些茫然的回过头，沉思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口齿有些含糊：“许警官？” 许知夏顿住，说不上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她攒着袋子的手松了又紧：“你没事就好。” 顾云祁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从床头拿出手机给许知夏发信息。 “赵梅的母亲确实是被拐卖的，赵梅说她死前一直被赵诚锁在房间里，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赵诚生孩子。” 许知夏扫过他发来的信息：“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些，你先吃点东西。” 顾云祁摇头，接着噼里啪啦的发信息。 “听赵梅说，她母亲死了之后，她的父亲赵诚经常对她动手动脚，你早一点抓到他，赵梅就能早点逃脱魔爪！” 许知夏秀眉紧蹙，支起桌子，将粥摆好：“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海城警方已经对赵家村布控，只要他们再有交易，我们会立即实施抓捕。” 顾云祁定定的看着她，又低下头打字：“那赵梅呢？我把她叫到办公室，我觉得她现在很危险！” 许知夏看着信息，眼里的犹豫挣扎转瞬即逝。严格来说，昨天的事情已经足够打草惊蛇，继续插手赵梅的事情，可能会导致这次布控失败，他们功亏一篑，赵家村的人逍遥法外。可顾云祁说的对，保护赵梅也很重要！许知夏拿出手机，准备给队里打电话。不料手机却先一步响起，她按下接听键，下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许队，出事了，赵诚死了。” 许知夏脸色骤变。她抬眸看了顾云祁一眼，捂住听筒：“赵梅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办，你把饭吃了，记得上药，我会安排人在医院附近保护你，有事打我电话。” 快速叮嘱完后，她转过身出门。 “他是我们的重要线索，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死了！？” “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尽早发现的时候，赵家村已经在偷偷给赵诚办葬礼。” 事已至此，许知夏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交代几句：“弄到尸体，查清死亡原因，其他的等我到了再说，盯住赵雪蓉。” “另外，让鱼饵那边催催赵家村，叫他们尽快交易。” “收到！” 得到回复，许知夏驱车在镇里转了一圈，打了个电话给海城的上司，让他下调令，将自己调回海城，并且立即发往这边的城镇。接着去了趟当地的警局，接着赶往赵家村。另一边，赵家村内。 “叮！叮！叮！”的声音此起彼伏。赵雪蓉脖子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正在指挥赵家村的村民给赵诚定棺下葬。这时，手机铃声兀的响起。赵雪蓉脸色一变，接起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她突然开口：“等等！” 赵家村的村民猛然停下动作，茫然抬头看着赵雪蓉。赵雪蓉挂断电话，清了清嗓子：“赵诚不下葬了，老四家的四轮车借给我用用，我把他拉到城里火葬。” 此言一出，宛如冷水滴进油锅，村民们瞬间沸腾起来。 “老大家的，这阿诚都死了，不入土为安不太好吧。” “就是啊，人死了还烧成灰，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不是我说老大家的，你这么做，我们以后很难服你啊，听说你昨天在学校搞那个男老师，都把警察招来了……” 赵雪蓉面红耳赤：“都给我闭嘴！” “阿诚怎么死的你们心里门儿清，你们要是有意见就憋着！”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和我作对，以后你们就别想再买到媳妇！” 闻言，刚刚开口的几个村民顿时熄了火，悻悻的不再开口说话。赵雪蓉见他们都闭嘴，冷哼一声从赵老四身上拿走四轮车的钥匙：“还愣着做什么！快搬！” 村民们面面相觑，只能将赵诚的尸体搬上四轮车。赵海城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即和赵老四一起，开着车往城里的火葬场赶。彼时，许知夏已经抵达赵家小学。下车时，她接到下属的信息：“赵诚没有下葬，赵雪蓉带着赵诚尸体去了火葬场！” 许知夏挑了挑眉尾，回了句：“知道了。” 接着快步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见她来，诧异之余又带着了然：“许警官来了？快请坐快坐。” 许知夏一脸正色坐下，看着校长给自己斟茶。校长将茶杯递过去：“不是什么好茶，还请许警官见谅。” 许知夏接过茶，放在鼻尖处闻了闻，目光扫过一边的茶渣。茶渣是普通的金银花，赵家村里的山上到处都是，没什么异样。她轻轻抿了一口：“校长过谦。” 接着放下茶杯：“我今天来，是过来辞行的。” 校长一脸惊讶：“那您的案子查清楚了？” 许知夏掀起眼皮，淡淡睨了他一眼。校长忙反应过来：“对，你们应该是有规定，不能说，只是少年案事情关系到我们学校的名声，我多少有些担心，毕竟村里本来就落后，要是家长听说了什么，不把学生送到我们这儿来，恐怕我们这个学校都开不下去。” 许知夏颔首：“理解，我离开是因为上头下了命令，少年案移交给本地警方，我立即回外滩。” “调令已经下来，这些天辛苦校长的配合。” “还有顾老师，多年前，我亲手抓了他的父亲，还请校长多多照顾他。” 说完，她在校长震惊的目光中起身离开。刚出门，许知夏就收到了顾云祁的短信。她点开，是之前买的粥的照片，配文是：“许警官，你买的粥好好喝。” “许警官吃饭了吗？” “许警官，赵梅的事情怎么样了？” 许知夏紧绷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眼底闪过一抹细微的笑意。她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发过去一句：“等赵家村的案子结束，你愿意跟我回海城吗？” 信息发出去，许知夏又觉得不好。她和顾云祁非亲非故，顾云祁为什么要和她会海城？思绪到这里，又想起他现在已经忘了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许知夏猜测顾云祁应该是在离开的三年里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一段记忆缺失。她的指尖悬在撤回键上顿了好久，还是没能按下。最后联系了海城公安留守的兄弟：“麻烦帮我查查顾云祁这三年的行踪，有没有发生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这次对方没再问为什么，或许是已经收到信息，知晓顾云祁和此次的赵家村拐卖案有牵扯。但不管是为什么没问，许知夏都舒了口气，收起手机上车，前往布控点。抵达时，王则民干净来汇报：“许队，鱼饵回复，赵家村上钩了，约定今晚12点在距离赵家村五公里的一处山坳坳里交易。” 许知夏颔首，打开地图，熟悉了交易点的交通情况后命令：“除了鱼饵队，剩下的人分为三队，一队随我抓现场，剩下两队分别在东南方和南方两条通往赵家村的路上围堵。” “晚上7点，所有人出发前往交易点，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收到！” 所有人齐声回应。许知夏已经一天没吃没睡，但精神依旧很好。她拿出手机，一个小时过去了，顾云祁还没有回复。许知夏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距离下午7点还有3小时。许知夏莫名有些不安，她思索一番，给守在火葬场的兄弟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接起：“许队？” “赵诚的尸体到了吗？” “还没有，但我们已经和镇上的两家火葬场都打了招呼，只要赵雪蓉一到，立即通知我们。不过您是怎么知道赵家村会让赵诚火葬的？” 许知夏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这个以后再说，你倒是提醒我一件事。” 她又叮嘱几句，“顾云祁那边一定要守好，别让他再出事。” 接着挂了电话，闭上眼睛休憩了两个小时。晚上9点，许知夏带队抵达交易点蹲守。所有人关闭手机，打开对讲，守株待兔。晚上11点30分，丛林里传来脚步声和手电的光亮，熙熙攘攘的人群顺着山路抵达交易点。许知夏数了数，卖家一共来了10个青年男人。那些女人和孩子手脚都被铁链铐住，坐在板车上，也有10人左右。许知夏看着，呼吸猛然一窒！她唯一的弟弟，许宇博赫然在被拐卖的女人堆里，只不过，他是男扮女装！难怪出发前往赵家村时，许宇博拒绝了陪同她一起，原来是主动请缨进了鱼饵组。许知夏捏紧了拳头，死死按下胸腔内翻涌的情绪，等待时机。 12点整，赵家村的人没到。王则民悄声问：“许队，到点了，人没来，我们要不要……” 许知夏打了个手势，示意再等等。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 12点30分，赵雪蓉和赵老四突然出现，双方验过货之后开始交易。许知夏抓住机会，按下对讲：“各分队注意，收网！” 话落，各分队握紧武器，冲出丛林实施抓捕。不出三分钟，卖家和赵老四落网。许知夏满脸怒气的解开许宇博的手铐和脚镣。许宇博心虚不已，见她板着脸更是发慌：“姐，我没受伤，我挺好的。” 许知夏置若罔闻，扫了一眼被抓捕的人：“不对，赵雪蓉呢？！” 王则民一拍头：“坏了，好像没逮着这丫头。” 许知夏心口骤然紧缩，一股不祥的预感冒上来。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留在医院的兄弟打来的。许知夏立即按下接听键，就听对方说：“许队，不好了，顾先生不见了！” 许知夏瞳孔骤然紧缩，心像是被人捏住，“砰砰”的在心口里乱撞！她捏紧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不见了多久，医院的监控查了没有！？” “您别急，我们正在调。” 许知夏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她深呼吸，调节情绪。 “查到之后，把结果发给我。” 接着挂断电话，叫来王则民：“这里你负责，一小时内，我要看见赵雪蓉落网，另外，火葬场已经留下了赵诚的尸体，已经送到医院等待解剖，把许宇博送到医院去，详细做个检查，明早我们在医院汇合。” 王则民：“收到！” 许知夏交代完，立即上车，油门踩满，直直朝着赵家村的学校疾驰而去。一路上，她的心都悬在空中，担忧顾云祁的现状。他们才刚重逢，他们好不容易才又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好不容易才看清自己的心，他们终于站在统一战线。许知夏绝不允许顾云祁发生任何意外。车窗外的景色如风般向后退去，学校就在眼前。赵家村学校内。迷糊中的顾云祁强撑着睁开眼，发现自己手脚都被铐在墙上，下方只有一块砖头大小的位置可以落脚。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入目是昏暗的室内，墙面上挂满了各色的器具，尖口处泛着血腥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