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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独自站在冰天雪地里,任由寒风吹散我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按下翻涌的情绪回到酒店。 房间内金碧辉煌,空荡寂静的吓人。 我思绪纷乱,随手打开电视。 不曾想正好在放顾氏的新闻:“称霸海城十余年的顾氏集团近日已被警方一网打尽,主谋顾世汉所犯案件多达十几起,欠债金额高达三十亿……” 我听得出神时,沈冰颖的声音传来:“看这些做什么?” 她抽出我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顾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我心中像是破了个大洞,呼啸往里灌着狂风。 我颤声问:“我爸给我留了多少钱?” 沈冰颖摸了摸我的头:“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我抬头看她:“冰颖姐,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沈冰颖皱紧了眉:“说什么胡话?再说你的钱拿去还顾家的债只是杯水车薪!” 可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爸被那么多人恨。” 沈冰颖劝了两句,我依旧坚持。 最后,沈冰颖只能妥协。 我跟她连夜统计了父亲留下的资产,又将我没被收走的奢侈品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四千万。 第二天一早,我和沈冰颖去了工厂还钱。 四千万,一上午就还的分文不剩。 工人们拿到钱,纷纷鞠躬:“谢谢顾先生。” 我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我还没回神,就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许知夏穿着藏青色制服,她拿出拘留证:“顾云祁,你涉嫌参与顾氏集团的犯罪,现海城公安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她拿出手铐,在我的错愕中“啪嗒”一声,铐住我的手腕!手铐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蔓延到心脏。 我呼吸有些不稳:“许知夏,我有没有参与我爸的生意,这三年你不清楚吗?” 许知夏面无表情:“有没有,查了才知道。” 她擒住我的胳膊,就要押着我往外走。 却被沈冰颖拦住:“你绝对弄错了!云祁他不可能会参与顾氏……” “沈冰颖,妨碍公务,你也想被刑拘吗!?”许知夏冷脸打断。 两人对视的那秒,沈冰颖被人钳制住,按到边上。 沈冰颖挣扎着,脸色十分难看:“许知夏,这就是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他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许知夏置若罔闻,径直路过她,押着我上了车。 海城公安局,昏暗的审问室内。 许知夏目光凌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眼麻木:“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闻言,许知夏朝着边上黑沉的单面镜看了眼。 一同审问的的许宇博挑了个话题:“说说你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 见我一直不说话,许知夏突然从证物箱拿出照片放在桌上:“看看。” 我扫了眼,牙关骤然咬紧! 照片上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父亲,他穿着狱服,满头白发,脸上带着青紫。 我迅速伸手,想要再仔细看看。 照片却又被许知夏拿走:“我和你领证那天,顾世汉拒捕,受了不少伤。” 许知夏的话让我眼眶发酸。 我甚至不敢去想那天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许知夏出去?那爸爸等你回来吃饭。” 我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许知夏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黑色的单面镜。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许副队,果然像你说的,顾世汉看到他哭后就招供了!” 我如遭雷击! 我顺着许知夏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玻璃,意识到父亲可能就在隔壁! 他能看见我! 而这一切……是许知夏故意安排! 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蚀骨的毒虫,将我的心啃噬成渣。 “许知夏!”我喊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许知夏躲了一下,没有看我破碎的目光。 “我去隔壁看看。”她快步摔门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她脚步有些慌乱。 许宇博紧随其后。 走廊里,许宇博见她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姐,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 “我们身上肩负着人民的希望和安危,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许知夏只是看着墙上的警徽,沉默不语。 …… 三天后,我被无罪释放。 走出海城公安局的那刻,我甚至觉得冬日的阳光都刺眼。 等待已久的沈冰颖看见我,满眼心疼:“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不说话,只摇头。 知道我这几天肯定不好受,沈冰颖也不再追问,带着我到边上的小餐馆吃饭。 我们两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沈冰颖就去结账。 老板笑着告诉她:“你们的单许队付过了,以后常来!” 我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许知夏。 我不明白许知夏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以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我红着眼起身从沈冰颖手里拿过钱,拍在许知夏面前。 “许知夏,我不用你可怜!”许知夏静静看了我几秒,收起散落的钱后,从制服内侧里拿出一张律所的名片。 “去这个律所,有人会愿意接这个案子。” 这一刻,我是真的不懂她了。 “许知夏,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决定,随你。”许知夏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我垂眸看着那张名片。 我不想要这份施舍,但又清楚的知道,海城没有一个律师会接这份官司。 许知夏给的这张名片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我颤手拿起卡,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体烫了个洞。 疼的厉害。 一旁的沈冰颖都看在眼里:“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她吗?” 我捏紧名片,摇了摇头:“我们去律所吧。” “好。”沈冰颖应声。 我们走出餐馆,沿着江边往律所走。 自从顾家出事之后,我们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走着走着,沈冰颖轻声问:“你现在对许知夏……还喜欢吗?” 我脚步微顿,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涩:“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要坐多少年的牢,哪怕无期,我都能接受。” 沈冰颖的手抬起,却又是一顿。 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嗯,不论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我眼眶微热,思绪拉回到从前。 沈冰颖是我家资助的学生,养在顾家,和我青梅竹马。 父亲一直把她当做儿媳妇培养,每次我犯错害怕被父亲训斥,沈冰颖都会主动分担。 如果许知夏没出现,我大概真的会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娶她,和她结婚。 可现在……没可能了。 半小时后,秦瑶律所。 秦瑶拿接过我给的名片,上下打量我:“这可是许知夏第一次求我帮忙,你在她心里位置不低啊!” 我愣了下,随即否认:“你误会了。” 秦瑶显然不信,还想再探究些什么。 沈冰颖护在我身前,接过了话题:“秦律师,顾氏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秦瑶也正了神色:“顾氏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天去海城公安申请探视,见到顾世汉再说。” 我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秦瑶打断:“不能。” 我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 沈冰颖看在眼里,郑重开口:“云祁,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顾董的。” 我强撑起一抹笑。 又和秦瑶交流了些案子的事,我们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门,恰好遇见下班过来的许知夏。 对视间,我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之后,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冰颖姐,如果把欠款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爸减刑?” 沈冰颖眸中闪过一丝迟疑,显然也不确定。 “顾氏的欠款不是小数目,根本还不清。” 我神色瞬时黯淡下去,她又忙说:“也不一定,要不回去问问?” 我点了点头,又转身往回走。 不想还没到秦瑶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顾云祁长得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 许知夏语气随意淡然:“他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心上。 玻璃反光中,我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 “这个人渣!” 沈冰颖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办公室:接着抬起拳头狠狠锤向许知夏的脸!许知夏身手敏捷。 微微偏头躲过沈冰颖凌厉的拳锋,抬手攥住她的手臂:“你知道袭警是什么后果吗?” 沈冰颖怒不可遏:“许知夏,你枉为……” 我颤着声开口制止:“冰颖姐,够了!” 沈冰颖还想说什么,看我一眼,冷着脸负气收手。 我凝望着许知夏美丽的脸,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一年前,我送过你一个平安扣,麻烦你还给我。” 东西送给她的时候,我说过:“听爸爸说,这是我妈怀我的时候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许知夏手掌下意识覆在心侧的位置,半晌后她一语不发地从心口处拿出那个平安扣,递过去。 我没想到她会随身携带,诧异之后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碰到,她就松了手。 “啪嗒”一声脆响,平安符坠落在地。 我心口骤然紧缩,连忙蹲下去捡,可装在符袋里的平安扣……还是碎了。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许知夏掀了掀唇:“我……” 我抬头看她,心中尽是哀戚。 “东西还了,我和许队也两清了。” 说完后,我起身离去。 皇冠酒店。 我拿着那枚被摔碎的平安扣。 之前父亲就是担心我大大咧咧,会把母亲的遗物弄坏,才会将平安扣放进符袋里。 没想到即使这样,它还是摔碎了。 我鼻尖发酸,心如刀绞。 是我错信了人,没有保护好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沈冰颖挂断和秦瑶的通话回来,看到紧攥着平安扣不说话的我。 她走到我面前蹲下:“云祁,秦瑶说你明天可以和她一起去警局。” 我湿润的眼睫一颤:“真的?” “我永远不会骗你。”沈冰颖站起身,“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明天不能陪你去了,如果有事给我电话,今晚好好休息。” 她说完匆匆离开。 第二天一早。 我拿了许多日用品和水果,想让秦瑶带给父亲。 不料却被许知夏拦住:“外面的东西不能送进去。” 我看向秦瑶,她却已经走进了探监室。 这时,耳边又响起许知夏的询问:“除了这些和尖锐物品,你还有别的要给顾世汉的吗?” 我意识到她的意思,连忙在身上翻找。 可来的急,什么都没拿。 随身带着的,只有那张唯一的全家福…… 我看着照片,发红的眼眶里满是不舍。然后咬紧牙关,颤着手小心翼翼将全家福撕成两半。 我把印着自己的那半给了许知夏:“麻烦你交给我爸,说我过的很好,谢谢。” 然后将剩下半张照片珍惜的收好。 许知夏颔首接过,刚想再说些什么。 身后兀的传来许宇博的声音:“姐!爸妈叫你今晚回家吃饭。” 我僵在原地,难以置信之余又觉得荒谬。 “他叫你姐?你们……是姐弟?” 许知夏没否认。 被欺骗的感觉再次密密麻麻爬上来。 对了,他们俩都姓许,我还以为只是巧合。 我脑袋嗡的一下:“许知夏,这些年你跟我讲的话,有一句是真的吗?” 许知夏沉默片刻:“有。” 我一怔。 就听许知夏漠然开口:“那句让你忘了我,是真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四肢百骸都被冻僵。 许宇博走过来解释:“不是我姐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你纠缠她。” 我攥紧手指:“我没有纠缠她。” 许宇博并不在乎:“早点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家世代英烈,不可能会让我姐姐嫁给一个罪犯的儿子。你和顾家,只会是她光鲜履历上其中的一条功勋。” 我脸色苍白,其实从知道许知夏欺骗我的那一刻,我们就结束了。 在许宇博和别人眼里,她是英雄,是守护神。 可对我来说,是她许知夏毁了我的一切。 许宇博似乎还觉不够,继续说:“即使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姐的想法。问她究竟有没有对你……” “宇博!”许知夏冷着一张脸,沉声制止,“你先回去。” 许宇博神色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 我喉咙艰涩地说不出话,最后许知夏打破了沉默:“你爸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检方很快就会向法院提起公诉。” “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许知夏目光沉沉:“现在说,不违反规定。” 她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平安扣递了过去:“赔给你。” 我看着她掌心里那枚崭新的平安扣,后知后觉明白她的意思,是真正的两清不欠。 按下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我没有接:“不用了。” “再像,也不是原来的那块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皇冠酒店。 从警局回来后,我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我看着仅剩的半张照片上父亲慈爱的笑容,双眼通红。 曾经,父亲不止一次问过我:“云祁,真的很喜欢许知夏吗?” “云祁,非她不可吗?冰颖也很好啊,从小就照顾你。” 到后来,他向自己妥协:“只要你喜欢,爸都支持。” 可现在…… 我嗓子一阵哽涩,泪流满面,鼻塞到无法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我望着,给沈冰颖打去电话,想问问她在哪儿,却无人接通。 之后一段时间,我也都没能联系上沈冰颖。 我只好自己跟着秦瑶,为父亲的案子到处奔波。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月余。 这天,海城又下了场暴雪。 我照常去律所找秦瑶。 不料秦瑶的秘书看见我,一脸诧异:“顾先生?您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开庭吗?” 我愣住:“什么开庭?” “您父亲的案子啊。”秘书看了墙上的表,“这个点,庭审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我心跳几乎停止,转身就冲出了律所,打车直奔法院。 一路上,我不停催促司机快点。 车抵达法院时,没等停稳,我就跳下了车。 爬过长长的阶梯,我刚要进庭审楼,就看到穿着制服的许知夏和同事一起出来。 “顾氏的案子终于定了,我们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这顾世汉也算罪有应得……” 这些声音从耳边飘过,我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我逆着人群,神色焦急地冲到许知夏面前:“我爸他……” 许知夏看着我,顿了一瞬,沉声告知:“死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许知夏说的“死刑”。 我摇头:“不可能,秦瑶呢……她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开庭?” 许知夏面无表情:“是我让她别告诉你。” “无论你来不来,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不管上诉几次都是一样,你必须接受。” 我难以置信:“许知夏,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 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我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最后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睁开眼才发现我在酒店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好好休息”。 是许知夏的字迹。 我愣了好一会儿,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云祁……” 我眼眶一红:“爸!” 我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顾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许知夏,她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我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她了,我只要你……” “云祁,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我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我忍不住发出痛呼。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许知夏的声音:“顾云祁?你怎么了?” 我忍着痛,声泪俱下:“许知夏,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许知夏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我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许知夏让我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我拦在了门外。 我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许知夏……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许知夏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我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我抱紧盒子,在许知夏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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