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书,不论尘月之前有怎样的过往,从今往后他都不再是乐坊中失去自由的乐师, 尘月并没有接,只是直勾勾盯着沈月脸上的面具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是他哭沈月还能松口气,偏生他这副呆愣的模样, 正想开解,就见尘月兀地起身冲进厅内, 下一秒,厅中传出瓷器碎裂声以及沉闷的抽气声, 静安安排的护卫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直觉不好,赶紧冲进厅内惊骇得想要阻止:“尘月公子,你这是作甚!” 护卫身影动起来的时,沈月心中已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纵使有心理准备,但跟着进去看清厅内场面的瞬间,她依旧被震惊地立在门口。 尘月俊朗的面容硬生生被碎裂的瓷片从额头到两颊划开, 鲜血顺着尖锐下颌往下流,他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笑容轻松:“承恩说我这张脸太招摇,跟去边疆会惹出祸事,如今世上再无尘月,只有乐师,还请县主相助,送我去追和亲队伍!” 他捏着瓷片,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和亲路途遥远,公主思乡之时至少有乡音能聊以慰藉。” * 尘月那边耽搁了时间, 沈月再回护国寺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那张染血的笑颜冲击力太大,大到沈月一路都没缓过来, 虽然是因为朱谨,但静安毕竟帮过她, 出于私心,她还是同意了尘月的请求,找人寻了快马带尘月去追和亲队伍, 重生后她头一回以沈二的名义给朱谨写信,请求朱谨帮帮尘月和静安, 和亲凶险,若是连精神支撑都没有,她不知道静安能不能熬过去。 洒扫的丫鬟在院中拿着扫帚探头探脑,沈月只当没看见,反而坐在窗前将换过的人皮面具无意露出, “姑娘,大姑娘会信吗?” 凝香将手炉香炭重新换过后递给沈月,面露不忿之色:“您待竹园丫鬟婆子一向不薄,她竟然暗地里投奔了大姑娘!” “人各有志,又何必勉强?世界那么大,也只有一个凝香而已。” 面对丫鬟的背叛,沈月心中毫无波澜,幽幽道:“说起来我们应当感谢她才是,如今的沈毓婉警惕心极重,若是我主动露出破绽给她,她反而会怀疑是我做的局。” 指骨扣着桌案,她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我现在已经有些期待沈毓婉知道真相的反应了。若我算得没错,她如今也该收到山下传回来的讯息了吧?” 从下毒反击被玉嬷嬷发现失败后, 她便开始着手布局,找高仲要了美容养颜的方子,让人装作云游回京探亲的小神医引荐给太子麾下的兵部侍郎家眷, 短短数十日神医便在京都女眷中打出名声。 打蛇打七寸,斩草要除根! 沈毓婉如今所有的依仗都是朱轩禹的宠爱和太后的愧疚 若是沈毓婉在入东宫之前毁了容,还能进东宫当侧妃吗? 另一边,沈毓婉派去打听的下人也回来了, “大姑娘,奴才确定过了,这位神医年前回得京都,第一位治疗的是孟夫人,孟夫人刚从西北被接进京都,相貌有些粗糙,用了几日调配的香膏,竟然短短几天恢复了不少,这位神医不喜喧闹,所以名声也只在几个夫人口中流传。” “真有这么神奇?” 心中惊异,沈毓婉隔着屏风,忍着疼用冰块敷脸,脾气越发暴躁:“你确定好了?若是有假仔细本姑娘扒了你的皮!” “千真万确!奴才还打听到孟夫人这几日也在护国寺上香礼佛,姑娘不信的话,亲眼看看,保证您会大吃一惊!” 心脏在胸腔砰砰直跳,沈毓婉让人打听清楚孟夫人所在后,带着玉嬷嬷故作偶遇, 当在梅林中看到孟夫人时,沈毓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孟夫人进京都时也参加过一次宴会,手脸皮肤跟树皮一样,因相貌被嘲笑排斥,后面再没出现在外人面前, 为这事儿她们小姐妹还私下嘲笑过孟夫人愚蠢,在西北荒凉之地侍奉公婆,硬生生将自己熬成黄脸婆, 就这般丑陋的容貌,岂不是活该将夫君往别的女人怀中推! 可如今的孟夫人哪有入京时候的半点影子, 肤若凝脂,面带桃花,比起身旁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遑多让,因着白嫩肌肤映衬,硬生生让她平平无奇的五官多出几分淡雅,气质清绝。 这就是那神医的本事吗? 沈毓婉掐住玉嬷嬷的手腕,遏制激动到颤抖的身体。 “沈姑娘也来赏梅?” 兵部右侍郎是朱轩禹的人, 孟夫人瞥见梅树下即将成为太子侧妃的沈毓婉,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姿态暗含恭敬:“我备了些热茶点心,您可要一同过去坐坐?” 第84章 “孟夫人热情相邀,那毓婉便却之不恭了,” 沈毓婉有心从孟夫人口中套话试探一下真假,顺带着也想着拉拢一下孟家,就着孟夫人话头一同往小亭去, 灼热的打量视线毫不遮掩,孟夫人双颊一红,抚上脸颊害羞道:“沈姑娘可是觉得我变化有些大。” “正是,”沈毓婉目光闪了闪,故作好奇道:“夫人用的什么香膏,这皮肤好得我都羡慕。” “这.......” 孟夫人被夸得合不拢嘴,但提到香膏时候,还是有些疑虑,吞吐半天,才凑过身小声道:“这话我只告诉沈姑娘之人,您可别说出去,那位神医性格古怪得很,不让说。” “不过神医的医术是没话说的!他可是前朝左太医的徒孙!” 孟夫人小心翼翼从荷包中拿出一个玉罐,捧到沈毓婉面前:“这是神医替我调配的香膏,只用了两罐便有了如今这般!” “哦?” 沈毓婉用指甲挑起一小坨乳白色的香膏放在手背,用体温揉开后,入手滑腻,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若隐若现。 孟夫人的脸让她心中信了一半, 但前几次跌倒的跟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定要谨慎! “我近来脸上起了疹子,正想找个大夫瞧瞧,不知孟姐姐能否帮妹妹引荐引荐?” 孟夫人回京都后被排斥嘲笑,内心定然有些自卑孤独, 如同困在井中的人,有人接近便激动地当作恩人。 “为这疹子,家中姐妹怕被过上,可能也觉得恶心,都不愿同我亲近,我这才一个人到梅林散心。” 沈毓婉不动声色地从称呼上拉近距离,牵着孟夫人手推心置腹道:“不瞒姐姐说,我脸上这疹子前前后后瞧了好几个大夫都没多大用处,您也知道,我们女儿家全靠这张脸,若是不小心留了疤,那可就一辈子毁了。” 一席话听得孟夫人心有戚戚, 想起刚回京都时候被嘲笑,被夫君冷落的经历,不由悲从心中来, 如寻到知音一般,反握住沈毓婉手保证: “妹妹只管放心,神医虽说性子古怪,但是只要能满足他的条件,他也会尽心医治!” “不论神医需要什么,只要能治好我这张脸,我定会想办法准备。” 沈毓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心中暗暗耻笑, 原来也是个图财的俗人,装什么神医! 同孟夫人分开后,沈毓婉立即吩咐人去山下查看请过神医的人的情况。 与此同时,青枝也带着沈月院中的丫鬟求见, “姑娘,二姑娘脸上的疤痕颜色浅了些!” 心下一咯噔,沈毓婉心中的疑窦又去掉几分:“只是两日便有了起色,他用的究竟是什么药?” 烧伤疤痕自来便是最难治愈的,就连宫中御医都不能保证能治好, 但是沈月的脸只两日便有效果,若是再给她一段时间,她岂不是能好个七七八八! 惊异之余,剩下的一丝怀疑在去山下探查的下人回来后几乎消失, 神医不管来历还是本事都被仔细查过, 确定无问题后,沈毓婉再也坐不住,赶紧吩咐玉嬷嬷去将人接来。 这两日她借着给滑胎的孩子念经避开了太子,但是时间一长,她脸上的疹子根本瞒不住!必须要早些好起来才行! * 神医突然消失, 遍寻无果,沈月在院中发了好大脾气,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沈老夫人, 护国寺这段时间可住了不少勋贵,念着沈家名声,沈老夫人赶紧起身,带着丫鬟去沈月院中, 隔得老远便能听到打砸声和哭泣声, 瞥见院子周围悄悄来打探消息的丫鬟婆子,沈老夫人脚步越发急切。 可真是丢脸丢到外面了! “闹什么!!!” 吩咐下人将大敞的院门关上,沈老夫人黑沉着脸,拐杖在青砖地上杵得砰砰直响, “月丫头!还不赶紧住手!寺庙乃清修之地,你在此打砸成何体统!” “祖母!”沈月举在头顶的瓷瓶缓缓放在胸前,一句祖母喊得心酸不已, 这般可怜的模样,看得沈老夫人呵斥的声音软了下来,撇开丫鬟从沈月手中夺下瓷瓶,威严道:“好端端的,怎么发这么大火?可是有下人忤逆你了?” “祖母,阿月心里苦!” 沈月举起帕子拭泪,腥辣的气味一冲,豆粒大的眼泪顺着长睫滴落霎是可怜, “您进来瞧便知晓了。” 祖孙二人进屋,房门合上,沈月取下面具哭诉道:“孙女前些日子听说京中善于治脸的神医,着人请了过来,眼见着刚有些效果,神医突然不见了!" 沈老夫人头一回见着沈月面具下烧伤的脸, 乍一看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昏暗的光线中,冷白的肌肤上盘横着深红色的凸起伤疤,像是土地里的蚯蚓被钉在脸颊上, “您瞧,神医药材不够便先用了一边,只是两三日,伤痕瞧着就淡了很多,” 沈月指着右边脸颊,哽咽:“孙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 沈老夫人眯着眼细细对比,果真看出了两边的区别,浑浊的眸子掠过一抹精光, 若是沈月的脸真的能恢复,对于沈家来说简直是一大喜事! “月丫头只管放心,祖母纵使将京都翻过来也要将那位神医找出来给你治脸!” 沈老夫人心疼地将面具替沈月戴上,急忙招呼丫鬟磨墨写信,让人赶紧送下山给沈崇文, “祖母真的让人去帮沈月找神医了?” “是,给老爷送信的人已经下山了。” 沈毓婉听着丫鬟回禀,将目光重新落在妆台上的玉罐上, 淡粉色的油膏散发着浓郁香味, 玉嬷嬷始终有些担心:“姑娘,您确定要用那人的药?” “可不用又能怎么办?” 沈毓婉苦笑着拿下面纱,整张脸红肿得辨别不出原本模样:“让护卫将那人看牢了,决不能被沈家的人发现。” “您放心,那个地方绝对安全。” 沈毓婉想到神医那张童颜鹤发的面容, 心一横,拿起玉片挖出一小坨香膏放在掌心,对着镜子细细涂抹。 刚涂上,原本刺痒发烫的脸瞬间清凉得像是浸在冰水中,钻心的痒意也跟着减轻许多, 捏着玉片的指骨紧张到泛白,沈毓婉回想着神医叮嘱的步骤,将药膏涂满全脸后,用细棉布盖在脸上,再用药汤蒸熏。 第85章 正月初十,沈家上下因女主子们回府变得热闹起来, 沈月刚下车,便被沈崇文身边的小厮唤到书房, 地龙冒着热气将路上的风雪寒凉之意驱走,隐隐有些发热,沈月脱下大氅后交给凝香冲生沈崇文行礼:“见过父亲,” “阿月快来!” 不等沈月行完礼,沈崇文就将她扶起引到右手边的耳房, 两位手持笔墨的文人见着沈崇文和沈月急忙起身行礼:“属下见过尚书大人,见过县主。” 迎着沈月疑惑的目光,沈崇文解释:“这二位都是刑部的能人,仅仅根据描述便能将犯人的画像绘出来,堪称惟妙惟肖!” “你将那位神医的模样告诉他们,为父好让人多画一些在周围找人!” 沈崇文将沈月按到画师面前的圈椅上坐下,脸上皆是父亲对女儿的慈爱笑意:“你放心,纵使将京都翻过来,为父也要将那位神医替你找出来!” 摄政王定是对沈月起了心思,才会在上次宴会救下沈月又亲手抱进后宅, 若是沈月真能恢复容貌,再加上县主的身份,完全可以想办法将她塞进摄政王府做侧妃! 届时不论哪方登基,他沈府都能置于不败之地! 沈月坐在椅子上仰头凝望着沈崇文眼底的算计,敛眉轻笑:“阿月谢父亲。” 侧过身,她做回忆模样将神医的特征描述出来, 地龙蒸腾,熏得沈月有些困,她疲乏地歪在圈椅上,看沈崇文急切地来回在二人背后踱步。 画师笔刚停,顾不得宣纸墨迹未干,沈崇文双手捧着纸张来到沈月面前:“好了!阿月快来看看,画得像不像?” 沈月伸着脖子朝画纸望去,杏眸掠过一抹讶异, 不得不说刑部的画师是有真本事的! 她只是根据他们提问形容出部分模样,竟能画出来七八分! “二位先生是极有本事的,画得八分像。”沈月含笑附和, “那就好!”沈崇文小心翼翼将纸张重新放回桌上,抚着胡须志在必得道:“为父这就让人将画像多画一些张贴在大街小巷许以重金!定能将神医找到!” “父亲英明,” 长睫微颤,沈月在心中腹诽, 沈崇文想找到神医,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就是不知道他查到沈毓婉沈身上的时候发现神医已经被灭口,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杏眸弯成一道弦月,她唇角微扬,瞧着倒是温顺乖巧:“那阿月就先回院中休整,不耽搁父亲正事。” 好心情在回到竹园时候湮灭, 掌管炭火的丫鬟云柳红着眼冲刚进院门的沈月跪下,哽咽:“姑娘!奴婢无能没能领回炭火,管事所如今京都炭火紧俏,阖府上下都要省着用。” “领回来的炭火只够点几个炭盆........” 明晃晃的五个巴掌印子在白皙的侧脸上格外醒目, 沈月半蹲下身,指尖点上云柳侧脸冷声道:“谁打的?” 云柳这个丫鬟向来是温吞的性子,如果不是逼急了,断不会主动惹事, 再说了,身为县主院中的丫鬟哪怕是惹事又如何轮到外面人来替她教训了? “贺管事.......奴婢只是质疑了一下......” 沈月点头,绕到厅堂转了一圈, 冰冷的内室恍若冰窟,只有角落劣质的木炭在炭盆中燃烧,时不时冒出呛人的烟味。 用帕子掩住口鼻,她忍不住冷哼出声, 看来是某人以为自己要入东宫便支棱起来了! 啧,炭火拮据? 也亏得宋敏母女想得出来!她刚刚从沈崇文书房出来,可是险些熏出汗来! 随手点了几个院中做粗活的婆子,沈月幽冷道:“先带我去找那个管事,” 脚步微动,她眼底浮现一抹恶趣味,召来听霜低声吩咐一番后带着丫鬟婆子继续往外走, 既然宋敏母女手贱非得凑上来犯贱,那她不剁掉宋敏一只爪子岂不是显得她很良善? 沈月有意做大声势,带着丫鬟婆子顺着显眼的地方往库房去, 动静几乎同时便被传到韶清院, 宋敏气得拍案而起:“那个孽女眼中还有没有主母!竟然带人去找管事麻烦!” “娘,你太急了。” 沈毓婉对着镜子抹匀香膏,眼尾的媚态勾人慑魄:“短炭火什么的不痛不痒,您又何必要做这些小动作。” “我又不是只针对她一个,既然要省,除了那老太婆和文德,其他院中全都是这样,” 铜镜倒映着滑嫩的肌肤,原本可怖的疹子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到那淡淡的红痕, 那人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依着那人所说,再有三天便能完全好透! 她仔细将手心残存的香膏涂抹在修长的脖颈上,笑的轻蔑: “等女儿在东宫站稳脚跟,沈月要杀要剐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我就是气不过,我在尼姑奄吃不饱穿不暖,凭什么她个孽女能好好的享福!” 宋敏将双手举起,原本白皙柔嫩的手指因冻疮如今变得红肿粗糙,做重活磨得指关节粗大:“有人在的地方我都不敢把手伸出来!” “娘.......” 都是因为她,娘才会受这些罪! 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细密的疼痛疼得沈毓婉直不起腰, 数落的话咽回腹中,她心疼地将宋敏手抱在怀中,笃定:“您放心,这仇,女儿一定会报!” 不论是沈月还是拱火的林姨娘,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夫人,管事派人求救,说二姑娘要打死他!” 丫鬟在门口通禀,沈毓婉借抬头瞬间拭去眼角的泪,眼底燃烧起汹汹战意。 沈月定会借题发挥,指责娘克扣, 如今祖母联合林姨娘盯着娘手中的管家权,定不能被揪住任何把柄, “来人,立刻将地龙灭掉,换上炭盆。”她起身冷静指挥:“左右窗户全部打开,待热气散去再重新关上,” 一切做完,沈毓婉接过丫鬟手中大氅替宋敏穿上,眉目沉沉地叮嘱:“您只管咬死了要接济灾民,所有院中都节省便是,您仗着礼,沈月闹不起来。” “我省的。” * 库房, 沈月坐在廊下的圈椅上,指尖描绘着手炉纹路。 “二姑娘您凭什么说动手就动手!”贺管事跪在雪地中梗着脖子满脸不服:“你那丫鬟言语侮辱夫人,被奴才教训也是活该!” “姑娘!奴婢没有!” 云柳急得失声:“奴....奴婢只说姑娘不能受凉,奴婢发誓,绝对没有说过!” “呵!这院中人可都是听见了的,”贺管事使了个眼色, “奴才听见了,她说夫人烂心肠,还骂贺管事是夫人的狗腿子!” “奴才也听到了!” 院中下人七嘴八舌跟着附和起来。 云柳噗通一声冲着沈月跪下,不断地磕头:“姑娘,奴婢发誓绝对没说过,若是奴婢骂过夫人,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嗤!若是发誓有用还要官老爷做什么,直接搬一座神像往衙门一坐,每个人发誓就好咯!” 哄笑声中,云柳百口莫辩,急得直掉眼泪, “别急。” 沈月柔声安抚将云柳拽起来,再抬头,眉眼间满是冷意:“你没做过为什么要证明?” 第86章 “本县主也能说贺管事伙同同伙欺瞒本县主,” 沈月唇角微扬:“你问本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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