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岔路,眼神茫然, 听风脚一蹬跳走了,可她们怎么知道濯浪轩在哪儿? “跟我来!” 怕来不及,沈月一手牵着凝香,一手拎着裙摆小跑, 僻静的鹅卵石小路隐藏在树影竹丛间,沈月佩戴的金玉撞击后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推开院门, 假山流水之中藏着古朴的凉亭, 朱谨墨发披散斜倚在围栏上,用鱼食逗弄着湖中草鱼,寻声回头,沈月拎着裙摆朝他冲来, 裙摆飞扬,她眼中闪烁着焦急与困在记忆中的身影再度重叠, 狭长的凤眸微眯,心跳瞬间失了节奏。 “王爷!” 沈月停在假山下,拍着不断起伏的胸口顺着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喘息:“你快下来,我有要事相告!” 朱谨纵身从假山跃下,凝视着沈月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微微倾身,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缓缓开口:“王爷,我怀疑沈毓婉她想在宴会上故意滑胎,陷害你有谋逆之心!” 想到之前朱谨提起和沈毓婉的渊源,沈月的心跳如雷鸣般在胸膛内疾驰,她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 “你相信我,沈毓婉她只会帮着朱轩禹害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你对我说的,如今我将这句话还给你,你和沈毓婉再有什么渊源也不能拿自己和整个摄政王府的安危来冒险。” 朱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沈月,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 沈月见他这副模样,只以为他是不相信沈毓婉会放弃腹中的龙胎,急得想跺脚,顾不得隐藏, “你别不信,那日沈毓婉给你下药,自己也定然是中了药的,她也只能跟人......解药......沈毓婉不确定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朱轩禹的,这个孩子她不敢留!” “阿月,你是如何知道沈毓婉给本王下药的,嗯?”朱谨嗓音沙哑,背在身后的指尖微颤, “就是......” 面前视线灼热,沈月耳根微红,绞着手指道:“高先生告诉我的!” “是么?” 顶着头顶瘆人的威压,沈月坚定点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高仲也拿她背锅过,这叫一报还一报! 再说了,依着高仲如今在摄政王府谋士中的地位,朱谨再怎么生气也顶多训斥一顿而已! 正想着,面前伸来一只大手, 她下意识往后退,旋即发髻被动了动,头顶出现一声轻笑:“阿月能替我忧烦,我很开心。” “步摇歪了。” 他收回手,带头往外走:“走吧,我们去看看你那个长姐又想玩儿什么名堂。” 摄政王门厅, 沈月跟着朱谨藏在影壁后朝门厅望去, 沈毓婉被翠霞扶着,脸色不耐:“王妃邀请的可是所有的贵女,你不让我进去,莫不是觉得我沈家嫡长女的身份太低,不配参加宴会?” “沈姑娘见谅,我们王妃今日的宴会是安置在雪地中,您身子骨娇贵,王妃只是怕您伤了身子这才想着让属下好生护送您回府。” 穿着软甲的丫鬟手持佩剑不卑不亢,伸手冲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 沈毓婉未婚先孕怀上朱轩禹的孩子已经不是秘密,她大刺刺往摄政王府门厅一杵顿时吸引了不少暗中观察的视线, 一个代表摄政王府,一个代表东宫,众人都在观望两方究竟是谁会先败下阵来, “既然你说担心本姑娘的身子,就不怕这番将我撵出去的行径让我气坏了身子?” 沈毓婉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一旁坐下,捻起桌案上的干果慢条斯理地剥着:“你且再去问问你主子,这王府本姑娘是进的还是进不得!” 滚刀肉! 沈月脑海中浮现这个词, 如今的沈毓婉失去对名声的在意更难对付! 她如今就是拿腹中的孩子在耍赖,不进去她也可以借被赶出摄政王府气滑了胎为借口攀咬上朱谨, 进去,定会有人为意外导致滑胎! “别咬,” 身后有胸膛贴近,手腕被朱谨松松握住往下拽,两人如今的姿势像是她被朱谨抱在怀中一般, “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还喜欢啃手指头?” “......” 低沉的嗓音难掩戏谑,沈月藏在面具下的脸霎时间爆红,磨牙:“说正事呢!能不能看看前面的情况!” 第72章 “她要进便进,慧娘会有办法的。” 手腕相贴一触即分, 朱谨长睫微垂,指尖在背后悄悄勾卷着沈月细软的发丝,沉声道:“没有太后的授意,她不敢这么嚣张,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 两人距离很近,近得他都能闻到沈月头上身上清冷的竹香, 因着刚刚的羞恼,沈月饱满的耳垂红得如同高悬枝头的樱桃一般, 他凝视着晕红从纤长的脖颈一路向上蔓延,经过下颌向上晕染双颊, 瞳眸一紧,他目光死死盯着沈月面具边缘的皮肤, 绯色和清浅的莹白形成鲜明对比,笔直的分界线将面容破分为两半, 人皮面具! 朱谨俯身想要凑近看得更清楚些,却不料沈月嘟囔着转身:“紧赶慢赶,还是没阻止沈毓婉进府,明明凝香让小丫鬟盯着沈毓婉院子动向的,她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 “嘶!”头皮被发丝扯得生疼, 沈月捂着头,倒吸一口凉气:“好端端的你扯我头发做什么。” 小姑娘声音软糯,发起火来倒像是撒娇一般, 朱谨指骨卷着飘落的发丝,眸色晦暗:“不小心勾住了,本王找人送你去宴会上。” 这边宋敏正和沈毓婉小声嘀咕着沈月, “那丧门星出门便自己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谁知道呢?她一向主意很大,” 沈毓婉懒懒地歪在温心慧给她准备的软榻上,低垂着头抚摸着小腹,嗓音惫懒而疏淡:“您如今先不要同她多费心思,她欠我们母女的,我迟早会一笔笔讨回来。” “也是,如今没有什么比你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宋敏探身过去将手盖在沈毓婉的小腹上,笑得慈祥:“等娘的大外孙出生,娘的婉婉就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 “其实你如今并不适合出行,应当卧床静养才是。” “娘!” 听着宋敏提到孩子,沈毓婉神情骤然冷漠,出声打断她的话,将宋敏推了回去:“我有些累了。” 沈月来时就见沈毓婉母女被单独安置了琉璃暖房,周围杵着四个护卫,仿佛是被展览的名贵花瓶, 唇角扯了扯,险些绷不住笑意, 不得不承认,短短时间想出这个主意的温心慧是有本事的, 收敛视线,她起身来到沈盈秋她们的身边落座, “我是个粗人,诸位用完茶点后可移步小厅,我给诸位准备了投壶,” 温心慧行事作风与京都不同,人到的差不多时她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诸位自便,切莫拘谨。” 经过几次宴会,沈月同谢灵几人也相熟起来,索性将坐席拼在一起,胡乱瞎聊着。沈盈秋上次在别庄也认识了几个小姐妹,自觉插不上话,便同沈月说一声后带着沈念茹一起挪了过去。 厅中热闹非凡,暖房冷冷清清, “我渴了。”沈毓婉烦躁道:“茶水都没有一口,这就是摄政王府的待客之道?” “请沈姑娘稍等,您如今身份尊贵,以防万一,所用的水食都要经过试毒才能呈到您面前。” 女护卫一招手,角落中走上来四个小腹微凸的孕妇,不同月份不同年龄,四人一字排开站定后,护卫冷声道:“开始试毒!” 一罐温水,四位孕妇挨个喝了个遍,而后女护卫站在暖房外躬身:“试毒需要一刻钟,还请沈姑娘暂且忍一忍。” “噗!四个人喝过的水,也不知沈毓婉还喝不喝得下去。”谢灵捂着嘴笑地歪倒在沈月身上:“你家这位长姐前些年看着还行,没想到如今行事越发没章法了。” “谢姐姐日后可要小心一些,”沈月抿抿唇叮嘱:“她的野心大着呢。” 谢灵算是她在京都唯一一个手帕交,品行高洁如兰草,却自有一番洒脱胸襟,嫁给朱轩禹所实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 “怕什么,我又不与她们争,嫁过去后我只管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谢灵看得开,她和朱轩禹不过是势力之间的权衡而已:“倒是你,你和沈毓婉如今仇怨不小,她若是得势,你日子怕是不好过。” 沈月一面闲聊,一面留意沈毓婉的动静,揣测她准备何时开始作妖。 茶点喝完,众人准备去投壶的时候,沈毓婉吵嚷着要去净房,她这一去便是半炷香,沈月心中不安,借着透气来到园中假山上高望, 两层楼高的假山顶能清晰地将周围几个院子收入眼中,她眯着眼细细看,幽冷道:“一会儿她还不回来,我们就去前面找找看, “唔!”闷哼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响在身后响起, 沈月警惕地转过身, 就见一面生的丫鬟穿着沈府服装站在晕倒的凝香身旁,眸光闪烁,她将手拢进披风中往后退, “你把凝香怎么样了?” “与其担心丫鬟,沈二姑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丫鬟扯起唇角眸色阴狠,掰着手指:“你放心,我会尽量让你没有痛苦,也会尽量做出你是失足跌落的假象的。” 沈月左右望了望,树荫遮蔽,在远处看起来就像是她带着自己的丫鬟在假山看风景一样,屏气凝神,正准备叫喊, 就见丫鬟将鞋尖抵在凝香的脖颈处,随着丫鬟动作,鞋尖露出一小节刀尖,微微用劲便有红点从凝香皮肤上凸显。 “听说沈二姑娘曾经为了这个小丫鬟同尚书叫板,想来是跟这个黄毛丫头主仆情深,奉劝你别叫,只要你出声,你这丫鬟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沈月脸色陡然剧变:“我不出声,你脚抬起来!” 藏在披风下的手握紧,她尽可能平稳地抽出匕首, “杀我,这就是沈毓婉和你们主子的交易吗?” 按照朱谨分析,沈毓婉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摄政王府是有太后在背后出手, 原因就是担心朱谨借着宴会寻一门有力的妻族,想要借沈毓婉滑胎一石三鸟。 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丫鬟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假山上证明了她武艺高强, 除了太后手下的爪牙,别无他想。 “二姑娘莫要拖延时间了,” 丫鬟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到沈月面前的地上:“如今宴会厅乱成一团,根本不会有人来这边,你还是将这药丸吃下去麻利地跳吧,” 宴会厅乱成一团? 沈毓婉滑胎了? 第73章 瓷瓶顺着那丫鬟手上的力道滚到沈月脚边撞上裙摆停下, 沈月将拔出来的匕首背在身后, “沈二姑娘,请吧。”丫鬟犀利的目光中, 她缓缓蹲下身将瓷瓶捡起来,单手打开,一枚深褐色的药丸躺在瓶底,散发着酸涩难闻的味道。 “我又怎么知道跳下去后你会不会继续伤害我的丫鬟?” 沈月后退到假山边缘,提议道:“不若这样,你到我这边来盯着我跳,把我的丫鬟放在一旁,凭借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我出声之前将我制住。” 沉吟片刻,丫鬟退步:“你吃下药丸,我就放过她过来。” 看来药丸才是致自己于死地的关键, 假山侧面之下是被冰雪覆盖的湖水,只要她能看准位置跳下去,最多只是被撞到而已。 微不可查瞄了眼假山下, 沈月用拇指和虎口夹住瓶口往下倾倒,一仰头将药丸送进口中, 舌尖翻卷,她将药丸压下舌下,扔掉瓷瓶幽冷道:“好了,你可以放下凝香过来了。” “还请沈二姑娘张嘴给我看看。” “你莫要太过分!” “并不过分,” 丫鬟将鞋上的刀尖往凝香脖子那边送了送,面色冷凝:“吃确实是吃进去了,咽没咽下去,还得看一下才能确定,” 凝香被控制在那人手中,沈月有些投鼠忌器, 前世凝香因她而死,这一辈子她断不能再让凝香受到伤害! 面前这人应该是宫中训练的死士,这些人习惯了在生死之中游离,根本不会在意一个丫鬟的死活,若是惹急了,恐怕真的会杀掉凝香。 舌尖抵着上颌遏制心中的杀意,沈月张嘴, “看完了吗,把她放了。” “还请沈二姑娘将舌头抬起来。” 藏在披风中的指骨隐忍地泛白,沈月将药丸推到内里,再度张嘴。 丫鬟眉眼松了松,随手将凝香踢到一旁,看着沈月消瘦的小身板,她眼底划过一抹轻视,踱到沈月面前:“请吧。” “好啊!”杏眸弯了弯,蹭着丫鬟接近,沈月一脚踢向她的膝盖,猛地抽出匕首插向丫鬟脖颈, 朱谨说过能一击毙命的除了心脏便是脖颈! 只要她能得手,万事平安! 毫无退路,沈月将全身力气集中在右手上,用去朝着目标插去, 两人挨得极近, 纵使丫鬟身手敏捷一时间也难以施开拳脚,膝盖被重击,她身子歪了分毫,偏偏就是这一两寸的失误,以至于她抬手格挡的动作发生偏差,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肘刺进肩胛中, 手腕被掰得生疼,沈月发狠地转动着刀柄在丫鬟体内搅动,眼看丫鬟要挣脱,她用劲勾拽着丫鬟的衣襟压着她往下坠。 “砰!” 厚重的冰块被砸开,金石崩裂的嘎吱声在冰面弹跳。 沈月淹没在水底,只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了位,剧痛和刺骨的冰寒瞬间席卷,她吐出一口血沫,手脚痉挛得失去力气往湖底沉。 发花的眼前出现一个黑点,紧接着腰间一紧,发软的身子被腰间巨力拖拽着跃出水面, “沈月!” “安乐县主!” 惊呼声中,失去面具的沈月被拖拽困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她低头,一条幽冷的软鞭卷在腰间,同它的主人一样散发着冷肃的气息。 失去了黄金面具遮掩,沈月被‘烧伤’后的面容第一次落在众人眼中,有胆小的惊惧尖叫后捂住眼,也有人背过身去干呕。 朱谨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不管沈月脸上的伤疤是真是假,但被这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心中得多难受! 扯下披风将沈月从头到脚裹个严实,他冷声吩咐:“将刺客严加看管,待刑部来人三司会审!” “听风,先叫高先生去本王院中!” “喏!” 刚刚他看得真切,沈月唇角有血迹!应当是摔在冰上伤了肺腑! 那抹血色像是烙在脆弱的心尖,顾不得隐藏对沈月的关切,朱谨抱着沈月疾步冲向自己的院子。 不远处的石径,翠霞抬眸瞄了眼朱轩禹的变幻莫测的面色,小声道:“太子殿下,您这边请,姑娘在等您。” “知道了。”朱轩禹看着温心慧跟着消失在院门,神色诡异。 “慎之!” 温心慧追着小跑两步,想要提醒朱谨旁边就有客院,用不着将沈月抱到更远的地上, 却不想朱谨脚上运了功,几个腾跃消失在拱门前, 追逐的脚步停止,她站在原地盯着朱谨消失的方向,唇角笑意淡了下去, “王妃,前面的贵客女眷们怎么安排?” “让人立刻封锁整个王府,请所有的女眷移步,在刑部没有来人之前,谁都不准离开!” * 承玉园, “听风你给我放下来!要吐了!” 高仲大呼小叫地被听风抗进来时,朱谨抱着沈月刚放到榻上, “应当是伤了肺腑,高先生给看看,” 朱谨也曾学过一些皮毛医术,来时简单把了下,探着像是气血内损导致的气滞血瘀,但他毕竟不是习医的,怕断错了脉, 朱谨从榻边离开后,高仲看着榻上呼吸急缓的沈月,神情立刻正经了起来,赶紧冲过去搭脉,越把眉头皱得越紧, “脉象沉涩,弦紧!沈姑娘这是被人伤了还是?” “从假山砸落到冰湖中。” 朱谨抿着唇,眉宇间的煞气骇人:“你仔细看看,” 随着时间推移,沈月突然觉得胸腔中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一般,唇干舌燥。 “朱谨,我渴得很,想喝水,” “好,我这就去给你倒。” 朱谨的自称引得高仲和听风皆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之色, “唔.......” 榻上低哑难受的呻吟拉回高仲跑偏的思绪, 他低头望去,顿时剑眉紧蹙:“不对!” 朱谨心随着高仲这一句不对提了起来:“如何?” 高仲咂嘴,起身细细查看后,见着沈月微微散大的瞳孔,面色为难:“沈姑娘身体中还有毒素,我瞧着像是乌头,附子一类的,但暂时无法确定。” 第74章 “凝香还在假山上,被打晕了!去找她!” 药性上涌,沈月意识已经有些昏沉,眼前也出现虚幻的重影, 忍着灼烧的肺腑,她扯着朱谨垂落的衣袖,艰难叙述道:“我被那个丫鬟逼着服了药,不过药丸被我吐了出去,我藏在舌下的。” 只是津液沾染了那药丸些许便有如此症状, 可想而知那枚药丸若是下肚,如今她应当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幸好沈姑娘没咽下去,应当是入口时候外面的蜡衣融化,沾染了些。”高仲细细把脉后起身到岸几上磨墨写了两张方子, “还请王爷让人送些牛乳过来给沈姑娘催吐,我先开两张方子,立刻让人抓了熬。” 摄政王府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厨房从来不会备牛乳这些甜腻的食材, 但是隔壁的镇西王府不同,小世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边府中常年为了小世子常年都备着, 不敢耽搁,听风立刻着人去隔壁王府, 原本冷情的院子瞬间活了起来,丫鬟小厮来往, “王爷,衣物取来了。” “立刻伺候安乐县主换衣,动作轻些莫要弄疼县主。” 丫鬟捧着两大罐牛乳进门时沈月身上湿透的衣物已经被丫鬟换了下来,半湿的长发垂在榻边烘烤。 高仲斟酌着将药单开好后,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递给听风,“这张是排毒的,要先煎,” “这一张清上瘀血汤可以晚些,记得加五灵脂,蒲黄,延胡,且先喝上两日,等我把过脉后再换。” 在听风眼中高仲一向是油嘴滑舌的伪君子,乍一看他这么正经,不由有些怀疑,求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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