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家姑娘的恩还未还,如今又冒出来个受他恩的人来报恩? * 十月十六, 秋日里难得的晴天, 马车在宫门不远处停下,沈月扶着凝香手下车,想到沈毓婉今日高耸的发髻,她挑眉:“那丫鬟出府了么?” “姑娘放心,奴婢亲眼见她从后门出府的。” “那走吧,” 沈月轻笑一声,同盛装的沈毓婉汇合。 御花园内花团锦簇, 今日沈毓婉为了搭配太子送来的步摇,特意搭着缕金百蝶云缎裙, 鲜亮的颜色一出场便引得众人侧目,待看清她头上鸾鸟步摇更是勾起无数窃窃私语。 女官引着二人到水榭,沈家因着宋太师的关系,座位靠前,离高位主座只隔了几席距离。 空位坐齐, 沈毓婉眼尖,先人一步望见从花园深处过来的仪仗,眸光闪了闪,提高音量故作惊诧道:“二妹妹怎么还带着帷帽?趁着太后娘娘未到,赶紧取下来!” 她声音不小,顿时将众人目光引到沈月身上。 沈月端着茶盏正欲解渴,银粉帷帽被掀起一角,露出玉颈粉唇引人遐想。 “长姐教训的是。” “我本是怕吓着人这才戴着帷帽。”沈月不急不躁将茶盏放回桌案,嗓音淡淡:“倒是阿月闹笑话了。” 娇软嗓音透着微嘲无端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她捏住帷幔边缘僵住的身影同沈毓婉坐在一起,衬的沈毓婉盛气凌人, “往日瞧着沈姑娘和善得很,今日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听闻太子对这位嫡次女一见倾心,莫非是嫉妒.......” 细碎的议论声从两旁传出, 沈毓婉将手心巾帕拧成一团:“既然知错,取下帷帽便是。” “瞧着沈二姑娘带帷帽像是有苦衷的,太后慈祥,事关女子容貌想来能理解二姑娘。” 清冷话语从斜前方传来,少女摇着团扇眉心红痣妖娆,戏谑道:“但怎么听婉妹妹话中意思,太后娘娘在你眼中竟是严苛不通情理之人?” 妙极! 沈月唇角微扬,认出少女身份, 荣国公府的嫡女宁妙雪,太后亲封的宁安县主。 前世若不是沈毓婉献药功劳太大,太子妃非宁妙雪莫属。 既然有人出头,沈月也乐的作壁上观,收回手看二人撕扯。 “宁妙雪!”沈毓婉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侧身冷冷道:“本姑娘关心自家姐妹,与你何干。” “关心?”宁妙雪不留情面的讥笑出声:“怎么我瞧着倒像是生死仇人一般,想让二姑娘出丑。”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当众被揭穿心思,沈毓婉气得发颤, 二人撕扯沈月乐的作壁上观, 余光眺道沈毓婉眸底的恶意及挪动的手, 她暗笑一声, 这就沉不住气了? 沈月默默收回准备阻挡的手,任由帷帽被沈毓婉扯下来扔到身后:“嘶!” 沈毓婉突然动手的动作太大,顿时令众人目光再次聚焦在沈家坐席上, “二妹妹莫恼,长姐只是怕你殿前失仪。”沈毓婉假装担忧,双手用力打着关心之名扯住沈月胳膊,将她脸面对众人, 想象沈月可怖的脸被所有人嫌弃作呕,从此声名尽毁的场景, 她心中畅快无比,唇角止不住上扬。 “好生精巧的面具!” “好巧的心思!” 惊惧声没出现,反而是赞叹此起彼伏,沈毓婉得意笑容僵在嘴角, 面具? 什么面具?! 凑过去定睛一看,她脸色顿时扭曲, 沈月上半张脸扣着一枚金玉雕刻的镂空面具,金丝为底白玉点睛,再往下,哪有什么伤痕? 芙蓉面上琼鼻精巧,菱唇粉润, 想象中出丑态并未出现,面具反倒是给她平添一抹神秘清冷的风采! 触及沈月眼底的讥笑,沈毓婉身体晃了晃,只觉一口血憋在喉间堵得让人喘不上气, 合着她顶着咄咄逼人的名声逼沈月拿掉帷帽,却反而让她惊艳出场! 摇摇欲坠的沈毓婉被沈月扶住,她在沈毓婉惊愣的目光中笑得人畜无害:“长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从沈毓婉提出让她参加宫宴开始,沈月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特意花重金请人赶制出一副面具, 一来可以借着宫宴将毁容的消息传出去,免去沈家逼她婚嫁琐事。 二来嘛,有了今日沈毓婉逼她这一出,再联想她毁容之事,沈毓婉装了这么多年的温婉形象怕是岌岌可危呐~ 瞧着沈毓婉快要气晕过去的模样,她杏眸半眯,低声喃喃:“长姐怎么就学不乖呢~” “你可知你画押的证词代表了什么?身败名裂呐姐姐!” 身败名裂四个字她特意咬重, 掌下胳膊发颤,沈月眺了眼前方,兀的调转话头,凝视着沈毓婉发髻幽幽道:“长姐这头发可真是漂亮,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方竟然两天之内长出这么多,不如同阿月分享一下。” “太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尖细声音响彻御花园,沈月同在场贵女跪地行礼,唯有沈毓婉被她阴森呢喃一吓,下意识扶住鬓发,慢了一拍 众人皆跪,唯有沈毓婉依旧鹤立鸡群站在桌旁。待她回神急忙伏跪在地时,太后脸色已然有些发沉, 沈毓婉嘴里发苦,以头触地:“臣女殿前失仪,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起来吧。” 太后从沈毓婉身旁经过时脚步顿了顿,温和道:“今日发髻梳的不错,可惜步摇花式太过稳重,不太相配。” 轻飘飘一句落下,沈月掀起眼帘,冲脸色煞白的沈毓婉微微勾唇, 第8章 随着太后落座, 各家贵女纷纷施展浑身解数,以期能赢得上位者的青睐,御花园丝竹声交错内一片热闹非凡。 欢腾气氛中,沈家坐席上的两姐妹却显得心事重重,一个比一个走神。 沈月感到看台上那粘腻的视线在身上游离浑身僵硬。双手紧握在膝上指骨发白,长睫低垂遮挡住眼中汹涌的恨意。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被朱轩禹欺骗利用的画面在眼前掠过, 她恨不得立刻将朱轩禹这个无耻小人一寸寸碾碎,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摄政王驾到——” 朱谨? 他不应该在养伤么? 那样深重的刀伤,即便是习武之人,也至少需要十天半月来恢复。 朱谨的到来像一股寒风,瞬间将沈月从深深的仇恨中吹醒。她猛地抬起头,直直地撞进那双冰冷如霜的凤眸。 他一身玄色长袍慑人,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冷漠,薄唇微白。 “亚父!您怎么来了?” 太子脸色微变,起身迎上去恭敬道:“前几日听说您偶染风寒,如今可好些了?” “多谢太子挂怀,如今已无大碍。” 朱谨大刀阔斧坐在太后身旁,薄唇含笑:“太子的选妃大典,乃是国家大事,本王怎能不亲自到场,继续,不必因我而有所顾忌。” 话虽如此, 眼下,太子即将登临大宝,而大权却握在摄政王之手。两股势力之间的较量已然浮出水面,暗潮汹涌。 在这风口浪尖上,公然向摄政王挑战,去争夺东宫妃嫔的位子,无疑是明目张胆地站队,无异于火上浇油。 众位贵女们坐在席间,各怀心事,神色各异。 她们都保持沉默,小心翼翼地避免引火烧身。整个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太后暗恨朱谨搅局,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微笑着向宁妙雪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扯起话头圆场面:“方才老远便听见花园热闹,妙雪同哀家讲讲究竟是何趣事?” 宁妙雪顺从地依偎在太后的身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沈月,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太后娘娘,您看沈二姑娘的那个面具,是不是做得极为精巧?” 她顿了顿,继续道:“刚才我和婉妹妹争执不下,就是因着沈二姑娘。正好娘娘给我们评评理。” 被太后点到,沈月起身跪到正中,抬眸望向坐台,她隐在面具后的潋滟双眸复杂, 朱谨可有瞧见自己的面具? 那日画面具花样时候,她鬼使神差将前世朱谨送她的面具画了出来, 除了将东珠换成白玉,面具同前世相差无二。 “花样子果然精巧。”太后细细端详后点头:“但大片金丝瞧着庸俗,也就是沈二肤白,衬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本王倒同娘娘想法有些差异,俗物还是宝物全靠工匠雕琢,若工匠手艺精湛,即使石头也能成令人追捧的珍宝,若工匠只是汲汲营生之辈,哪怕稀世美玉也免不得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朱谨话音刚落,沈月遏制不住抬头看他。 男人修长指尖落在玉盏上,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静默眸子落在她身上毫无情绪,转而侧首看向太子似笑非笑:“太子觉得呢?” 沈月细细品着他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唇角微不可查勾了勾。 朱轩禹乳名宝珏, 出生后太后一直称他为稀世名玉,赞叹有明君之姿。 “宫外匠人哪能同内务府相比,” 太后显然是听出他话中含义,开口截断朱谨的话:“面具只是闲谈,摄政王且一同听听争执原因。” “可。” 宁妙雪适时开口,将沈毓婉逼沈月解下帷帽不成后动手的事情绘声绘色讲出, 言罢,她一副小女儿姿态感慨:“同为女子,只是将自己带入沈二姑娘的境遇想一想,便觉得难受,想来太后娘娘也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太后娘娘且再听臣女一言,”沈毓婉暗恨宁妙雪多事, “娘娘明鉴,臣女深知娘娘宅心仁厚,但古语有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今日舍妹开了头,长此以往,娘娘和殿下的威严会受到挑战!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利用这个机会,戴面具混入宫中,那可如何是好?” 她微微抬起头,眼中泛着淡淡的红色满是孺慕之情:“臣女年幼时曾得到娘娘的悉心照料,是您教我识字,对我宠爱有加。我怎能看到娘娘陷入困境?且阿月是我的嫡亲姐妹,我怎能不站在她这边?但臣女更不愿看到娘娘受到任何伤害。” 沈毓婉说到动情之处,掩面哽咽:“索性我将恶人之名揽下......” "小婉儿,你这般赤诚之心,真是难得……"太后轻轻招手,眼中满是动容:“还是你思量周全,这面具之事,确实隐患重重。” 从沈毓婉将面具和太后安危扯到一起,沈月便心知不好。 果不其然, 下一秒就听太后阴沉道:“来人,伺候二姑娘取下面具!” 第9章 “二姑娘,请吧。” 青衣女官捧着托盘,等沈月摘下面具。 心头涌起一股不甘,沈月微微垂下眼眸,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仿佛又回到祭台被火烧灼那天,她只能无力地困在台上等着烈火将自己吞噬。 那股噬心的疼痛如跗骨之蛆在胸腔冲撞,提醒她,这就是皇权! 即使她无罪,但只要皇后让她祭天,前世她就只能被祭天! 如今,即便她用舆论将沈毓婉逼进困境,却因太后一句话让沈毓婉反败为胜,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露出丑态! “臣女尊令,不过臣女面部被火灼伤形容可怖,还请各位见谅。”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抬头解开面具的扣件,眸底幽沉如墨, 若皇权这座大山让人绝望厌恨,不如帮朱谨一起掀了它! 天子不仁,这皇位谁坐不是坐! 朱红唇瓣紧绷,她眼神陡然锐利,面具一角被掀起,如玉面庞上黑红交织, 焦黑的隆起,撕裂的暗红的红肉,令人触目惊心, 前世沈月早已习惯别人惊骇的目光,正待完全掀开,就听一声冷呵: “够了!” 手上动作被叫停,她眸光微闪, 掠过朱谨紧蹙的剑眉,她心尖柔软处仿佛被羽毛拂过,痒得发涩。 前世今生,朱谨都在帮她脱离困境。 “沈姑娘既然有苦衷,太后又何必步步紧逼,不留余地。”朱谨坐直如松,凤眸中闪烁着凌厉之色:“逼迫重臣之女将痛楚展示在人前,太后难道就不怕寒了沈尚书的心吗?” “皇祖母,孙儿也觉得不妥。” 太子朱轩禹也跟着小声道:“姑娘家娇弱,若是二姑娘回府想不开,您岂不是会落个逼死臣女的名声。” “罢了。” 太后瞪了眼色迷心窍的太子恼怒道:“既然太子求情,沈二且戴着,下去吧。” “臣女谢太后娘娘恩典,” 接连被朱谨在众人面前驳了面子,太后坐不住,提出逛园子赏花。 沈毓婉因刚刚维护皇室的发言被太后看中,被钦点上前,同宁妙雪一人一边扶着太后走在队伍最前方, 沈月吊在最后,瞧着沈毓婉脸上的得意之色,杏眸微眯, 指尖挑动手心珠子,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毓婉想做太子妃? 那也得先问问她答不答应! 老天让她重活一世,不就是要让沈毓婉体会一下她前世的痛不欲生么! 秋日荷塘因引了温泉水,依旧保持着夏日的繁花朵朵。 沈月找准时机,指尖一弹,圆润珠子精准地滑向沈毓婉脚下。 “啊!!!” 沈毓婉捧着刚采来的白莲花正要献给太后,兀得脚下打滑,整个人向后仰倒。 沈月默数她落水的时间,还未数完,却意外看到沈毓婉伸手扯住了太后的衣袖,试图借此稳住身形, 怔忪一瞬,她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毓婉是不是对她自身的重量有什么误解? 太后在深宫之中养尊处优,早已习惯了他人的服侍与照顾。 平日里,即便是逛个御花园,也要乘坐凤撵,由宫女太监们抬着前行,怎么可能受得了沈毓婉这样突如其来的拉扯? “噗通”“噗通!” 落水声伴着尖叫声响起,如同惊雷划破宁静的午后。 “快救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谁会水!快去救太后娘娘!” 太后和沈毓婉皆不会水,慌乱地在池子中沉浮,华丽的衣裳此刻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两人往湖底拖拽, 不会水的贵女们也只能花容失色地围在荷塘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沈月的余光瞥见匆匆赶来的宫女和嬷嬷,舌尖轻轻滑过干燥的唇瓣,眸色晦暗, 真是可惜啊~她还没看够呢~ “太后娘娘!臣女救您!” 她蓦然跳进水中,奋不顾身游向太后:“娘娘请抱紧我!” 水花随着三人激烈动作翻腾,岸上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三个模糊的身影。 “长姐挺住,娘娘凤体矜贵,阿月将娘娘送上去便来救你!” 沈月边撑住太后,边不着痕迹把沈毓婉往水下按,指尖故意勾住她鬓发撕扯。 “咕嘟……救……咕嘟……救我!” 黝黑发髻浮上水面,她松开手,用力托着太后往上送。 在宫人的连拉带拽中,沈月揽着太后翻过白玉护栏, 紧跟着,沈毓婉也被宫人捞起,半截头发凌乱地簇在头顶,形容狼狈。 “嘶!快看沈大姑娘发髻!竟然是假的!” 慈荫宫, 沈月换完衣裳出来时,宫女跪在地上替歪在榻上的太后绞发,浑身湿透的沈毓婉跪在殿前,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臣女沈月拜见太后娘娘。” 她低垂着头,微湿长发被绯色锦条拢在脑后,神如秋水唇若点樱。 “最后竟是你救了哀家,来人,赐座。” 太后扫了眼地上形容狼狈的沈毓婉,攸然感叹,她因沈毓婉进言让沈月险些在所有京都面前出丑,而最后沈毓婉害她,救她的反而是沈月! 眼尾扫过地上散落的假发,她对沈毓婉更是恨极, “至于你,隐瞒断发参选胆大包天!”太后起身,指着沈毓婉怒不可遏:“谋害本宫,用断发诅咒殿下!哪一条拎出来都是死罪!” “娘娘恕罪!”假发被揭穿,又意外将太后带下水,沈毓婉心乱如麻,知道自己惹出了弥天大祸! “假发一事实在是臣女倾慕殿下的无奈之举!” 她慌忙跪行至太后身前,双手紧攥住太后的裙摆,泪眼婆娑地哭诉:“至于谋害娘娘一事,臣女是被人暗中使坏,踩到了不明之物才失足跌倒的。臣女绝无半分加害娘娘之心,请娘娘明鉴!” 沈毓婉突然指向一旁的沈月,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定是沈月记恨臣女,更因先前之事对娘娘您心生不满,这才暗中布局,企图陷害臣女与娘娘!” 太后眉头微皱,沈毓婉害她可恨,但若是真有幕后之人定是要揪出来的, 沈月垂眸,不争不辩跪到堂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女斗胆请娘娘出手彻查此事!” “来人,去查!” “喏!” 女官领命出去,室内只余沈毓婉低哑的哽咽声。 过了约莫半刻钟, 沈月见刚刚出去的女官回到太后身前,小心翼翼地将一枚黄豆大小的珠子呈上, 长睫遮掩下,她眼底笑意阴沉。 不愧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女官,这般细小的珠子不过半刻钟就被找到。 珠子找到,这出戏才将将开始呢! 殿内,沈毓婉骤然响起的哭诉声尖锐刺耳, “娘娘,您看看这珠子,我是冤枉的!是沈月,她用这个珠子陷害我,让我滑倒!” 迎上太后审视的目光,沈月咬唇无辜道:“娘娘,臣女一直走在最后,中间隔着那么多姐妹,怎么可能有机会扔珠子害姐姐摔倒呢?” “只是......”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低声喃喃:“这珠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第10章 一旁眼尖的宫人已经顺着沈月视线看到了沈毓婉的绣鞋,立刻上前禀报:“娘娘,这珠子好像是沈大姑娘鞋上的!” “来人!把她鞋脱下来查!” “不要!不是我!” 当众被扒鞋,沈毓婉羞愤欲死,却敌不过几个女官,硬是被按在地上掀起裙摆将鞋扒了。 “没错,一模一样!” 女官细细查看后回禀:“回禀太后娘娘!沈大姑娘鞋上珠串有一处松动,瞧着像是被踩滑了线。” 事已至此,真相在众人面前呼之欲出, 沈毓婉爱美在绣鞋上钉了珠串,行走间将珠子从线上踩落,导致滑倒。 “是你!定是你偷了我鞋上的珠子!” “你恨怨我,不想我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不仅引火过去毁了我头发,还偷了珠子想害我出丑!想害我落选!” 有些癫狂的沈毓婉欲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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