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玩,何乐而不为? 沈月唤来凝香,将棋盘摆上, 这一次她不再刻意的刻意的改变棋风,而是拿出前世学的所有,同朱谨厮杀。 棋盘厮杀激烈,朱谨眸底暗色越浓,望着对面捏着棋子敲击棋盘边缘的沈月,他眸色沉沉问道:“其实这么久以来有个疑问一直压在我的心头,阿月,你可否为我解惑?” “嗯?” 沈月眼帘微抬,上挑的眼尾将整张明艳的脸勾勒出一抹媚色, 朱谨喉结滑动,眼神一瞬间变得漆黑危险,嗓音微哑:“从相识开始,你身上就透露着一股让我恐惧的熟悉感,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仿佛都是翻版的我,就好似这世上有另一个我,与你相处过许久。” “阿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棋,你的字是跟谁学的?” 第418章 朱谨凌厉的目光直直望进沈月眼中,不放过她眼底的任何一丝异样, 从宫中第一次见到沈月下棋的时候,这个念头就一直压在他心尖, 他从来不信巧合,世上的一切巧合都可以是人的有意而为之, 在遇到沈月之前,他都坚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 可偏偏沈月就如同一个意外闯进了他的生命,从相遇开始,无便条件的对自己好,宁愿以身作局也要帮他清除阻碍,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会对自己了如指掌? 每一次沈月看他的目光,他都感觉沈月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可世上只有一个朱谨,她在看谁? 是谁在他没有遇到沈月之前进入了沈月的生活,教了她这些? 一切都仿佛是个谜团将他拢在其中,他一直想问,可又怕沈月心生芥蒂,就这么犹犹豫豫拖到今日。 他想,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阿月,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知道跟我相似的那个人究竟是谁?难道这个世上还有与我习惯和相貌都一模一样的人?” 朱谨的质问犀利,沈月长睫颤了颤,眸光闪烁, “私心里我并不想瞒着你,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她是重生的鬼魂? 传出去后,她会不会再一次被架上火场当做妖孽焚烧? 她想搪塞过去,可望着朱谨眼中的受伤,她突然有些不忍心。 沈月指腹摩挲着温润的棋子沉默良久, 直到棋子渗入了体温,她叹了口气, “如庄周梦蝶一般,我也做过一个梦,梦很长,很久,久的让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在梦中,我经历了一些挫折意外认识了你,那时候的你看着可凶,可内里却温柔无比。” 低沉的嗓音如溪水潺潺流淌,沈月目光望向虚无,斟酌着将前世一切比做一场梦,当做笑谈讲给朱谨听, 温软的声音牵引着朱谨一同陷入记忆中,两人如同看客站在虚无中,将前世一切尽收眼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墨色的帷幕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天际,屋内被一层淡淡的阴影所覆盖, 廊下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影,投在沈月和朱谨身上, “就是这样,醒后的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可之后发生的一切又和梦境中重合,我想也许是上天给的预示。” 沈月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沿,深沉的眸光朱谨,泛红的眼底闪烁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哪怕隔了一世,隔了这么多年。当他回想起朱谨被乱箭穿胸而过的那一幕,还是会觉得心痛。 “所以说,梦中的你是在景元三十七年被沈毓婉烧死的?” 朱谨嗓音嘶哑,面容隐藏在光影之外,整个人散发着浓重戾气, 沈月一楞,她知道朱谨在听后定会问些问题,却不想第一个问题,问的是她的死因, 她垂眸,轻轻点头:“是,被烧死的。” 朱谨接着追问:“疼吗?” 沈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可能不疼, 烈火焚身的滋味哪怕是现在她都无法忘记, 血肉被火焰吞噬滋滋作响,火蛇所过之处如钝刀剥皮抽筋, 长睫眨动,将眼底的泪意逼回,沈月笑容淡漠:“一个梦而已,哪里就能感觉到疼了。” 沈月轻描淡写的话语,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可朱谨听着,心却如同在油锅翻滚, 沈月讲的时候,他仿佛身处其境,好像亲眼看到沈月被架在火场之上,痛苦的挣扎, 他想冲过去解开沈月身上的枷锁,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穿过沈月的身体,只能听着她凄厉的哀嚎在耳畔回响,眼睁睁看着她在火中失去生机。 赤红的眸底浮上杀意,喉间仿佛有腥甜翻涌,朱谨舌尖抵着上颌,将快要崩塌的理智抑制,他轻声安慰:“不过是梦,阿月,这一世你定然会长命百岁,万事顺遂。”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将指尖碎裂的棋子灰抖落,朱谨撑着桌案起身,脚步挪动,有一瞬间踉跄, “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阿月,你说的没错,只要我活着便无人敢伤你。” 沈月垂眸不语, 直到屋内的沉香气息散尽,她方才向后仰倒,重重叹了口气, “对不起......” 第419章 朱谨的行动比沈月想的还要更快一些。 翌日下午, 沈崇文便被送进了刑部大牢,不允许任何人探望,沈家重新被翻了个底朝天,一个个贴上封条的箱子被拖出沈府, 整个沈府直接被封,沈府众人也被挪到另一个院子看管,不允许任何人看望靠近。 风光一时的沈家至此之后就此落末, 沈家女眷哭成泪人,却无济于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宫中的沈盈秋身上。 这一幕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京都不少府中的书房亮了半宿。 殿外,想见沈月的沈盈秋被拦住, “娴妃娘娘,请止步。” 凝香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歉意:“县主身体不适,现下不便见任何人,请您体谅县主先行回宫,待县主身体好转,再另寻时机叙旧。” “你告诉二姐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说。” 沈盈秋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那双原本温婉的眼眸此刻闪烁着冷光, “沈家生死存亡之时,我必须见到二姐姐,现在!” 凝香浅笑:“娴妃娘娘莫非忘了,我们县主早已被沈家除名,沈家的存亡与县主又有何干系。” 从沈盈秋出现在殿门口,沈月便猜到了她的来意, 沈崇文此番被抓声势浩大,沈家落末是必然的, 后宫同前朝息息相关,沈盈秋入宫后至今没有承宠,若是沈崇文倒下,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县主说了,尚书大人落到如今地步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若是让她插手,她保不齐会新仇旧恨一时算。” 凝香话说的直白,只差没有将沈月预备落井下石的念头给当面说出。 “不论过去发生什么事,他毕竟是二姐姐的亲生父亲,二姐姐这般冷血无情,就不怕世人戳她脊梁骨吗?” 沈盈秋愤愤不平的撕扯着手上的帕子,清秀的面容扭曲:“姐姐不会天真的以为一个女子孤身一人也能存活下去吧?没有亲族帮衬,没有父母兄长,她一个人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羊!” 她算计好了一切,唯独没有算计到沈崇文会在这个关头出事。 她还没有在宫中站稳脚跟,还没有留下个一儿半女,若是这时候沈家获罪,她这个沈家女也会被厌弃,轻则失去妃位,重则被连累打进冷宫。 嗓音一转,沈盈秋的强势霎时间转变成凄婉:“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父亲是疼二姐姐的,只不过当时有宋家插手,父亲纵使想要将二姐姐接回来,也无能为力。” “娴妃娘娘不必再白费力气了,县主绝不会为沈家人求情。” 凝香面上浮现一抹不耐,福身行礼:“县主那边还等着民女伺候,民女先行告退。” 不去看沈盈秋难看的脸色,凝香转身回到殿中,将沈盈秋一行人留在原地。 朱红大门在眼前合上, 沈盈秋胸口起伏,脸色漆黑:“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 “娘娘,县主不愿意帮忙,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瞥见宫女忧心忡忡的面容,沈盈秋心中的烦躁涌上眉心, “没有办法也得想办法!沈家这时候不能倒!” 她泄了口气,在心中将沈崇文骂了一通,这般重要的东西,他竟然不藏好,被高仲那条狗给翻了出来! 掐着掌心,她眼中浮现挣扎之色, 犹豫半晌,她终究没下定决心,转身冷声吩咐:“先回去。” 还不到最后一刻,没必要将那东西拿出来, 她还有没有足够能力将它捏在自己手中,这会儿拿出来就是给他人做嫁衣! 主仆一行人缓缓往回走,走到一半迎面撞上皇后宫中的宫人, “娴妃娘娘安。” 那宫人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双手交叠在小腹朗声道:“奴婢奉命,传皇后娘娘口谕。” 沈盈秋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不早不晚,偏偏是她从沈月宫门口离开,皇后的口谕便到了, 明摆了是皇后不满她打扰了沈月! 一口银牙险些咬碎,沈盈秋压着心中的不满福身, “皇后娘娘有令,娴妃听令。” 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来对她踩上一脚! 这就是皇宫! 权势地位,娘家势力便是一切! 宫人眼底的讥讽落入眼中,沈盈秋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痛楚却不及心中的愤懑, 她强忍着怒意,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缓缓跪下:“臣妾领旨,谢皇后娘娘教诲。” 宫人冷眼旁观,触及沈盈秋不满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高声宣读:“娴妃性子浮躁,行事荒唐有损皇家颜面,即日起禁足于寝宫一月,期间需静心抄写佛经百卷,以修身养性,望其能悔过自新。” 沈盈秋低垂着头,长睫遮掩了她眼中的恨意,只有那双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甘,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沈盈秋缓缓起身,目光阴冷, 一个月, 等一个月过去,做什么都迟了! 可宫人在旁边等着,明摆着就是要监视着她回到寝宫,不给她再去骚扰沈月的机会。 “娴妃娘娘请,” 沈盈秋深深剜了眼宫人,拂袖往回走。 * 沈盈秋回宫路上发生的一切被凝香当做笑话讲给沈月听, “我说啊,这四姑娘就是个面甜心苦的主,平日里跟姑娘一口一个二姐姐喊的甜蜜蜜的,背后指不定耍些什么阴毒的手段呢!”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月放下手中狼豪,将墨迹未干的宣纸挪到一旁,淡淡道:“我始终觉得蛊虫一事与沈盈秋脱不开干系。” 高仲这些天几乎将整个沈家的下人都排查了一遍,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就连巫婵放在沈盈秋身上的引子也只能确定,沈盈秋不会蛊术, 那下手之人究竟是谁? 沈月眸色沉沉的盯着手中宣纸,思绪散发, 难不成真的是宋敏母女? 可如今沈毓婉已死,只剩一个宋敏,哪怕知道了又如何? 想到宋敏,沈月忍不住问道:“宋家那边如何了?” 凝香帮晾着纸张,回道:“同姑娘预想的差不多,宋大夫人在知道宋梓拿宋家的根本去换了宋敏后,同宋梓决裂,要求和离归家,剩余两位夫人也对宋梓的决定颇有微词,宋家人如今都是面和心不和,” “宋梓卡着不愿和离,宋大夫人已经带着孩子搬回了娘家,” “宋敏虽说是有宋老夫人护着,可在宋家过的也不算好。” 沈月唇角漾出一抹弧度,冷笑:“宋敏回到宋家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这些年她倚仗宋太师的宠爱娇气蛮横,整个宋家的一切都往她倾斜,宋家几位夫人早就颇有微词,但碍于宋太师威严,一时间不好发作。如今宋太师被朱谨撸了个干净,宋家几位爷也普普通通,几位夫人如何能坐得住。” 如果宋家捏着宫中暗探的名单,至少能在宋太师被撸之前给宋家安排好退路,可这份名单却被宋梓直接交给了她,换了一个宋敏, 宋太师为官多年,政敌自然不少,这会儿虎落平阳,报复的人不在少数, 短短半个月,宋家几位爷纷纷出了事,要么闲赋在家,要么停职查看,整个宋家乌云密布,一片惨淡之像, 宋家那些个夫人又怎么会放过宋敏? “恶人自有天收,人在做,天在看,宋敏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过街老鼠的滋味。” 沈月眸色淡淡, 她那日明面上放过了宋敏,实则是将宋敏推到众矢之的,让宋家的那些个人折磨惩罚她。 将宣纸叠好,塞进信封,沈月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橙红一片的晚霞,唇角溢出一抹浅笑, “凝香,我们该走了。” 面对沈月想要出宫的请求,朱谨只是犹豫片刻,便许了, 不过终究还是以天色已晚的由头多留个沈月一晚。 夜幕降临,月华如练,轻轻洒落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为庄严的宫宇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朱谨换下了龙袍,一袭淡雅的月白色常服冲淡了身上的冷峻,给他魁梧的身姿平添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 他缓步走在宫道上,身侧是同样身着素雅长裙的沐倾雪。 两夫妻并肩而行,却犹如陌生人一般。 沈月的宫门近在眼前, 沐倾雪止住脚步,侧首望向朱谨,嗓音冷冽:“我希望这一次你能说到做到,她既然不喜欢这宫中,那便让她离开,过她想要的日子。” “朕想的很清楚。” 朱谨凤眸低垂,望着高悬苍穹的明月,眼底划过一抹痛楚:“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他不甘心又怎么样,与其让沈月恨他,不如给彼此留一条退路,至少他还能见到她。 而不是如梦中一般,天人相隔, 他眼睁睁看着沈月惨死,却束手无策。 活着,只要她好好活着。 第420章 送别宴,沈月准备在凉亭之中, 碧绿的荷叶连接成片,阵阵蝉鸣冲淡夏日烦闷, 几个小菜,一壶清酒,一如当初初见之时。 许是快要离开,沈月心情变得轻松,整个人也不再透着病殃殃的懒散, 沐倾雪和朱谨望着这样的沈月,心情复杂, “站在那儿做什么,快来。” 宫人早已被屏退,沈月松散地冲站在岸上的二人招手, 明媚的笑容看得人心中发软, 沐倾雪先回过神,小跑到凉亭中挨着沈月坐下,撑着额望着沈月,眸光深邃:“居安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是吗?” 沈月挑眉,唇角上扬:“哎呀呀,怪不得古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果然如此。” 后赶来的朱谨听着这句话,只觉得扎心, 他因为沈月要离开食不下咽,而这个狠心的女人却恨不得敲锣打鼓,对他没有半分不舍。 他面色幽怨地坐到沈月另一侧,端起酒杯一口灌下,从袖中拿出一块墨色玉牌推到沈月面前,板着脸道: “这皇宫再不得你喜欢,也是你飞累了能停歇的地方,外面再好,也无人相依,这令牌你拿着,随时可以进宫,随时可以见我。” 沈月捏着玉牌翻看不语, 沐倾雪瞄了眼朱谨,轻笑一声附和:“人心生来便是偏的,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或是惹了你不高兴。你只管拿着他进宫来找他,或是我。只要我活着一天总不能让别人将你欺负了去。”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反而显得生疏, 沈月挑眉,利索地将玉牌系到自己腰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端起酒杯,对着左右两侧敬了一下,正欲喝下,两边胳膊分别被两人按住, 朱谨皱眉:“你正调养身体,这酒最好还是不喝的好。” 沐倾雪忧心:“都不是外人,不必做这些虚礼,等你身子好了,我寻几坛子好酒让你喝个够。” “我问过巫婵,可以喝。” 沈月粲然一笑:“送别宴,送别宴。没有酒怎么能叫送别?” 挣脱两人的手,沈月仰头喝下, 淳厚的酒香充盈鼻尖,她满足地眯着眼:“你们就当陪我好好喝一次。” 越是高位越是难以放纵, 几杯酒下肚,沐倾雪和朱谨也不免上头,一杯接一杯喝了起来。 眼见几人都微醺,沈月替朱谨满上酒,正色道:“我有一不情之请,我想求你饶潘阳一命。保他一命是我对他的承诺,我手上的商队有潘阳的一半,我愿将商队交给朝廷,换潘阳苟且偷生。” “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就好。” 潘家困兽之斗,集结剩余的势力在朱谨登基那夜夜袭皇宫, 潘阳被抓,潘家家主逃走, 沈月几番打听也只知道潘阳被关在天牢, 如今潘家与宋太妃一派被抓的抓杀的杀,潘家所有产业这都被朝廷充公, 潘阳活着与否,意义不大,可毕竟是谋逆,想要让潘阳自由是不可能的。 沈月在提出请求之前便想过了,她叹了口气:“潘家两位公子毕竟有皇室血脉,能不能让他们去守皇陵,” 皇陵中有重兵把守,也不怕潘阳再掀起风浪,也算是将他终身圈禁在皇陵,用自由换取苟且偷生,对于潘阳那般骄傲的人来说,已经算心死了。 沈月重重叹了口气, 自此以后,不论朱谨同意与否,她不欠潘阳了。 潘阳虽说对她心怀算计,可几次救她也不是假的, 她遵循诺言保他一命,也算恩怨两清。 第421章 面对沈月的请求,朱谨端着酒杯的手颤了颤,酒液洒出些许, 潘家如今树倒猢狲散,潘阳活着与死了确实没有太大差别, 可他心中总觉得不太舒服, 离别之际,沈月将所有的都安排好,唯独没有提过他半句。 “容我想一想,” 朱谨将酒杯放在桌上,双手撑着膝盖,狭长的凤眸眯起,划过一抹冷光, 沈月安排的这么周全,难不成是真的准备离开京都,再也不回来了? 心尖涌上一抹烦躁, 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生怕沈月的答复是他不想听见的。 朱谨偏过头,目光沉沉的望着沈月染上绯色的面容,头一回生出无力感, 相守很难,放弃很难, “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朱谨眸光闪了闪,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知阿月可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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