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松了下来, 岭南潘家向来低调,不怎么在外走动,但有一点,几乎成了潘家的标示, 那便是子嗣相貌俊美! “高先生,潘公子毕竟是救月丫头所伤,老身特地带了软轿请公子去沈府养伤。” 沈老夫人笑得和蔼:“潘公子毕竟是我沈府的恩人,断没有麻烦高先生的道理。” “不成,他如今伤了内脏,不适合挪动。” 有了沈月先打的预防针,高仲果断拒绝:“若老夫人真的想报恩,不如多送些上好的药材来给他入药便是,” “且在下本就会些医术,他留在这边方便随时换药。” 高仲身后站着摄政王府,沈老夫人也不好摆架子,暗道一声可惜,寒暄几句带着沈月回府, “明日你来祖母这边带些药材,早些来高先生这边看望潘公子。”分别时,沈老夫人叮嘱。 白日研究了一天的卷宗,晚上又遇见这等惊心动魄的人祸,沈月本以为自己会累得倒头就睡, 却不想梳洗完躺回榻上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很确信,前世元宵节并没有这一出, 莫非是她扰乱了原本的因,如今结出了不一样的果? 还有潘阳,这份恩情,她要怎么才能还? 半梦半醒到天亮,一早便有沈老夫人院中的丫鬟在竹园门口等着, 沈月梳洗完过去,待看到沈老夫人身后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沈盈秋,毫不意外。 “高先生家中毕竟没有主母,一会儿让盈秋陪你去,两姐妹好有个照应。” 醉翁之意不在酒,沈老夫人向来算计得精明, 潘家虽然无人入仕,但朝中文官有三成是潘家门生!更别提潘家在士林中的地位! 若是能和潘家沾亲带故,沈崇文差的那步梯子,自有人看在潘家的面子上替他搭上! 沈家所有女儿都是棋子! 依着沈老夫人的性子,拒绝她也会想办法将沈盈秋送过去,沈月点头, 两府隔得近,姐妹两走几步就到了便挥退了轿子, “二姐姐!二姐姐!”沈盈秋小跑着赶上沈月,怯生生道:“你生气了吗?盈秋不想的,只是......” “高先生不喜别人乱走动,你莫要惹了他不悦。” 进门前,沈月眸色淡淡叮嘱, 不论沈盈秋有什么小心思,但只要不犯但她头上,她自然不会出手, 但若是触及自己的底线,就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出乎意料的是潘家的护卫已经守在院门口, “二姑娘,公子说您只管进去,不过您身后的这位姑娘,恐怕的劳驾在隔壁院子等您了。” “好。” 见沈月未替自己说话将她带进去,沈盈秋脸色一瞬间阴冷,沈月不敢带自己进去是在怕什么? “四妹妹不如先回府?” 沈月转身时,沈盈秋神态重新变得温顺:“不必了,既然潘公子不喜外人探望,那盈秋就先去隔壁等姐姐。” “随你。” 经过一夜的修养,潘阳苏醒过来, 沈月进门时,他正靠在床头喝药,见着沈月他唇角漾起笑意:“二姑娘。” “我欠你的人情又多了一个。”沈月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他床前,眸色复杂。 “那日后慢慢还便是,” 潘阳笑着屏退伺候的丫鬟,神色变得严肃, “今早朝中吵得很厉害,元宵灯会出了岔子,不少人都被摘了帽子,但也不乏浑水摸鱼之人,沈二,你那位父亲要出来了。” “太子和太师替他接了军令状,全权负责此次灯会一案,” 这么快就要出来了么? 沈月烦躁地扣挠着袖口纹路:“那都察院怎么说?” “胳膊拧不过大腿,灯会死伤了不少人还波及不少勋贵女眷,众人皆知,督办灯会的是太后侄子,这滩浑水无人敢淌。” 潘阳目光随着她指尖挪动,唇角微扬:“不过有个好消息,你说的那个青瓷有眉目了,等拿到一点点证据,你那个父亲估计还得故地重游。” 潘阳消息极为准确,当天下午,满身狼狈的沈崇文便被送回沈府,身形消瘦了许多。 之后几日,沈崇文百忙之中还不忘寻找神医, 而沈毓婉则整日同太子形影不离。 “大姑娘近来风头大盛,太子带着她定了不少贵重的首饰,就连东宫的腰牌都给了大姑娘。” 听着凝香讲述,沈月画扇面的手微顿, ‘神医’配的药会让沈毓婉面若桃花,隐有暗香盈袖,想来这阵子她高兴得很, 是时候让她和沈崇文狗咬狗了! “凝香,把神医被沈毓婉藏起来的线索往尚书大人面前递一递,派人送信给神医,他该离开了。” 沈崇文自负,若知道自己被大女儿玩儿的团团转会怎么样? 隔天晚上,乔装打扮从关神医的小院回来的沈毓婉被沈崇文堵个正着, 紧接着正房传出打砸声, “啪!” 跪在堂中的沈毓婉被沈崇文一巴掌扇倒在地,宋敏想要阻拦也被踹了一脚, 沈崇文赤红着眼,指着沈毓婉怒斥:“逆女!你明知本官在找神医,你却将那人藏起来!” “您明知道我和沈月是什么样的关系!我凭什么将神医让给她!” 沈毓婉捂着脸,眼底恨意凛然:“她害了我,害了娘还想治脸?做梦!” “所以你就杀了神医!” 沈崇文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好一个斩草除根! “我怎么可能杀神医!” 她护着神医还来不及呢! 为了能让神医不被人发现,她特地重金聘请了镖局的护卫日夜轮班看守! 神医怎么可能被人杀了? 沈毓婉不可置信地冲上前,扯住沈崇文袖口:“您别吓我!神医怎么可能会死!” 那她的香膏怎么办! 她岂不是再也没有让肌肤变得滑嫩的香膏了! 第93章 “难道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沈崇文冷哼一声甩开沈毓婉扯在袖上的手, 他的人顺着沈毓婉留下的踪迹赶过去的时候,小院只剩下焦黑的残垣断壁, 里屋寻到一具焦黑的尸首, 仵作查验后,确认骨龄和神医相仿,中毒身亡后被营造出失火烧死的假象! 他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沈毓婉面前,咬牙:“若不是你做的,那这瓶药你怎么解释?这是在你妆台下的暗格搜出来的,难道这是糖丸不成?” 熟悉的瓷瓶让沈毓婉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是玉嬷嬷替她寻的药,据说见血封喉! 一共三丸,一颗在摄政王府给了沈月,可惜没毒死她! 沈崇文见她不作声,怒从心底起,拇指推开药瓶,掐着沈毓婉下颌作势要给她灌下, “不!不!我错了!” 没有谁能比她更清楚这个药的药性! 沈崇文疯了! 沈毓婉挣扎着躲避但哪能抵得过壮年男子的劲道,忍不住痛哭着先认错, 宋敏缓过神,见沈崇文在逼迫女儿,顾不得小腹处的疼痛,情急之下随手拿起装饰的瓷瓶狠狠冲沈崇文后脑勺砸下....... “昨夜正房闹了一夜,” 凝香替沈月梳着发髻,忍不住笑:“一大早管家就拿着对牌去寻了老夫人,请她带着四姑娘先一同管家,对外说是夫人病了,实际上是昨晚三人打架伤得狠了。” “大姑娘也被禁足在院中,等太子大婚后直接进东宫。” “那她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沈月挑拣着妆盒里的簪子,眉眼弯弯, 距离朱轩禹大婚还有十几天,足够沈毓婉用完手上的香膏, 她那张脸一旦失去了香膏平衡药性,恢复的假象会立刻崩解, 之前的风华绝代犹如镜花水月一般,随风飘散,之前被捧的有多高,如今摔下来就有多疼。 指尖停留在角落明显格格不入的玉簪顿了顿, 十数日,朱谨应当走一半了吧? * 寒风咆哮,像无数看不见的幽灵在林中穿梭,带来了刺骨的寒冷,枯黄的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爷,喝点儿暖一暖,” 听风将手上的囊袋丢给朱谨,抹了把脸苦笑:“这鬼天气,都多少天没看到太阳了,” 烈酒入喉,冻僵的四肢跟着热了起来, 朱谨骑在马背上,望着树梢上挂结着的冰晶,忍不住想起沈月半夜坐在墙头邀请他一同欣赏月下露珠的狡黠模样, “京都可有来信?” “有!” 听风絮絮叨叨将摄政王府送来的消息一一禀报, 旋即,想到听霜暗地递来的讯息,眺了眼朱谨冷肃的面色:“元宵节,高先生也约了潘家大公子和安乐县主同游,” 朱谨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在甲胄上划出一条水痕, “可有伤到?” “并无,”听风见朱谨松了口气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暗骂了声高仲胡闹,不知天高地厚胡乱邀请人, 明知道自家王爷对安乐县主的态度特别,还邀请别的公子同安乐县主同游! 潘家公子那是什么人!女眷的梦中情人! 貌比潘安,文人风骨,端的是风流倜傥,哪个小姑娘不喜欢? 再看看自家王爷,胡子拉碴,满脸匪气...... 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 听风硬着头皮道:“掉落下来的木柱被同游的潘家大公子挡住了,县主无碍但潘大公子当场被砸得吐血晕了过去。” 险些被砸吗? 心中隐隐有些闷得慌, 朱谨眸色微凝,叩着指尖道:“听霜在做什么吃的?竟然让沈二立于危险之地。” “人流太多,被挤散了。” 听风心中替听霜点了三炷香,他已经帮着尽力解释了。 “高先生看起来很闲,既然这样,军中账本正好请他帮核查一下。” “喏,” 与此同时,高宅, “阿嚏!”高仲揉了揉鼻子:“也不知哪家大姑娘小媳妇儿在惦记我,” “呲!” 沈月嗤笑一声,放下笔将手中的宣纸递给高仲:“说正事,让你接触晋商接触得怎么样了?” “七八成熟了吧,再过两月能跟着做些入门的小买卖,” 高仲接过宣纸,咂嘴:“女公子这手笔迹,当真称得上是小王爷,太像了,简直像手把手教出来的。” 可他确定,摄政王和女公子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女公子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看内容,盯着字作甚,看完赶紧烧掉。” 沈月不自在地别开眼,正是因为她的笔迹隐隐有朱谨的影子在,所以她基本不在外人面前漏出笔迹, 平常和高仲通信,也是让凝香代笔, “女公子当真不考虑和王爷发展发展?”高仲凑上来, “同样一句话,你要问多少遍?” 沈月瞥了眼高仲,将心思继续放在手中的卷宗上, “那您不如考虑一下潘阳那小子,这次变故后,属下瞧着他挺顺眼的。” 有钱有才,相貌英俊,为人处世也是君子之风,同自家女公子倒是挺相配。 “多话!此事莫要再提!” 元宵灯会一案落下帷幕,菜场血腥味几日不散,太后侄子被流放,牵扯之人满门抄斩。 沈崇文戴罪立功,宋家太妃从皇陵被接回。 潘阳伤口结痂之时,沈毓婉的香膏也用了个干净, “来人......” 一早,沈毓婉觉得脸上有些痒,但并未放在心上,昨日陪着朱轩禹在游船荒唐,腰腿酸得不行, 她慵懒地依靠在床头,等着丫鬟扶自己起身梳洗, 榻上帷幔被撩起挂在铜钩上, 沈毓婉转头伸手准备下床,只见丫鬟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鬼啊!!!” 第94章 算着沈毓婉香膏的用量,沈月这几日叮嘱凝香派人关注沈毓婉院中动静, 一听那边叫大夫,顿时明白是香膏的反噬到了, 唇角上扬,她难得起了兴致让凝香准备茶点在竹屋煮茶, 若是沈毓婉不用高仲配置的香膏,脸上的疹子等相克之劲下去,便也就好了, 但是她为了让容貌越发精美,持续使用,如今药效已经完全渗入她脸上的肌肤, 想要好起来,恐怕找到名医精心调养几年才是! 沈毓婉脸上的疹子卷土重来,宋敏顿时息了同沈老夫人抢夺管家权的念头,将所有心思全都扑在沈毓婉的脸上, 朱轩禹来探望过沈毓婉一次见到她被药膏裹起来的脸后,再没踏进沈府, 沈毓婉恨得砸了好几次屋子, 一晃迎来太子大婚举国同庆,大婚后,太子即将迎来加冠礼,这也意味着太子可以准备登基事宜,一时间,太子党和摄政王的斗争被推到台前, 高仲等谋士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京都紧张的气氛就连身处后宅的沈月都感觉到了, “将这封信给高先生送去,吩咐下面的管事继续买地种甜薯,” 接下来的两年天灾不断,尽可能地替朱谨囤积粮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第二件嘛....... “凝香,让商队走熟边疆的路,用粮食等物资大力收购兔皮有多少要多少,量大者可以提高一成价格!” “姑娘,那咱们不是亏了吗?兔皮不值钱!” 凝香忍不住出声,兔皮一般只用作护膝之类的,同换出去的物资相比,根本没办法回本, “值得,很值得!” 沈月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另外,如果有遇到好的种马,务必要带回来。” 边疆部落安分不了多久,朱谨迟早会与边疆开战, 若是能亏一些金银换取日后的胜利,完全值得! 想到潘阳的救命之恩,沈月另外嘱咐凝香单独给潘阳写了封信, 若是潘阳能以岭南大儒之家的号召力让更多的人重视屯粮一事,也算是功德一件。 潘阳接过小厮呈上来的信,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唇角忍不住上扬, 再一想到沈月独自在庄上被放养的经历,笑意霎时间消散, 小巧银刀沿着信封拆开,薄薄纸张写着几行字, 待看清内容,潘阳瞳眸微闪, 天有大旱将至么? 重新将信纸塞进信封,他命人拿来匣子将信封放进去, 披上外衣磨墨提笔,直到天黑才停下, “将这封信快马加鞭送与祖父,将这个信封送给沈家二姑娘,” 沈月捏着潘阳半指厚的回信,柳眉微扬, 这是写了什么这么厚? 待拆开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字帖,更是啼笑皆非, 合着潘阳是嫌弃凝香的字迹, 不过潘阳也算提醒了她,她总不能一直用凝香代笔, 翻开字帖,板板正正的正楷让人看得极为舒服,不愧是书香门第,家中常备初学者的字帖! 既然下定决心要重新练习,沈月每日除了看账本外,索性给自己增加了一项练字帖。 今年冬日格外长,立春后冰雪依旧未完全消散, 见东宫迟迟未提侧妃之事,沈毓婉和宋敏坐不住了, 母女两人回宋家哭诉后的次日,宫中太妃借着许久未见侄女之名,派人来接宋敏母女三人入宫, “好端端的带我去作甚?说我病了起不来。” 不一会儿,丫鬟回转带回宫人的话, “太妃说,若是县主病重,正好宫中有御医,派软轿抬您入宫诊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是非要她入宫不可了! 宋太妃这个时候宣宋敏母女和她进宫,莫不是宋沈两家同东宫有了私下的协议? 沈月郁闷地将狼豪拍在桌上,不悦道:“朱轩禹摆明了嫌弃沈毓婉现在的脸不愿意纳她,她们母女怎么还不死心?” “大姑娘如今除了入东宫,哪儿还有别的路?” 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同太子未婚先孕, 这等名声,放在其他礼教严苛的世家早就沉塘了! 毕竟是见太妃,尤其是来者不善的太妃,凝香提前取出衣裳用熏香熏蒸,尽量不在礼仪上授人话柄。 翌日一早, 宋敏盛装命妇打扮,身着真红大袖衫配深青霞帔,头戴珠翠庆云冠,描眉点唇,万分隆重。 待看清沈毓婉打扮,沈月眸色暗了暗, 她头戴掐丝珍珠七宝冠,脸上戴着下坠珠帘的黄金面具,与自己面具不同,沈毓婉的更加精巧,眉心两颊都镶嵌着黄豆大小的珍珠。 姐妹俩一左一右站在宋敏两边,活像是两尊镀金护法, 三人同太后请安后被宫人引到宋太妃宫中, 宋太妃两鬓花白,端坐在上首不怒自威,掀起眼帘瞥了眼沈月和沈毓婉二人,淡淡道: “当初你要嫁给沈文德我是第一个反对的,太师府金贵的嫡小姐,配皇子亲王绰绰有余,非要铁了心嫁给那个穷小子,瞧瞧你如今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宋太妃未出阁前同宋太师府的感情最好, 宋敏的名字还是她央求太上皇取的,一有空隙便召宋敏到宫中小住, 说是把宋敏当自己亲女儿也不为过, 如今看着宋敏脸上的风霜,心疼之余气不打一处来, “太医在隔壁,让你那大女儿先去给太医看看,至于二女儿,一同陪着去。” 姑侄俩摆明了有体已话要单独说, 沈月也不想陪沈毓婉干坐,带着凝香听霜到院中看鱼, 确定周围无人后,沈月压低嗓音沉声道:“想办法送消息给高先生,宋家已经确定站太后那边。” 昨日心中只是有些猜测, 今日看到太后对宋敏故作亲近的态度后,她基本能确定心中的猜想, 宋家不再油滑的中立,而是准备帮太后扶朱轩禹上位! 太妃回宫则是太后给宋家的诚意! 半个时辰后,宫人唤沈月进殿, 宋敏坐在宋太妃右手旁,脸上重新上了妆,朱轩禹不知何时也进了殿门,坐在另一边,脸色有些难看, “来得正好,坐在一旁听听。” 宋太妃瞄了沈月一眼,眼神微冷,发出一声轻哼:“看着人模人样的,就是这规矩学到狗肚子里了。” “既然太妃要同家人叙旧,孤先告退。” 朱轩禹不耐烦起身:“侧妃一事,孤得同太子妃先商议商议。” “有何好纠结的,不是定了婉丫头?” 宋太妃抿了茶水,漫不经心道:“你同婉丫头自幼青梅竹马,且婉丫头又替你怀了长子,不选她做侧妃还能是谁。” 一而再再而三被逼迫,朱轩禹心中不悦, 在毁容的沈月和风情万种的沈毓婉之间选,他定然选沈毓婉, 虽然名声臭了点,但至少会伺候人, 可如今沈毓婉那张脸不仅散发着恶臭,还随时流脓水,想想就倒胃口, 怀揣着对宋家逼迫的不满, 朱轩禹指着沈月冷冷道:“既然太妃非要孤今日定下侧妃,那孤就选安乐县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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