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沉寂的空间, 朱谨望着沈月忙碌的身影,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拓跋靖方才说的话, 拓跋靖说,他们同吃同住, 拓跋靖说,情浓之时忍不住想在她身上留下些印记, 视线划过沈月脖颈间半遮掩的伤痕,朱谨半眯的凤眸浮现一抹戾气, “阿月。” “嗯?” 沈月抬眸瞬间,肩膀上陡然落下一只炙热的大掌将她钳制住,炙热的指腹拂过耳廓,沈月身形陡然僵硬, 朱谨抬手拨开沈月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半截结痂的咬痕烙印在白皙纤细的脖颈上,刺眼非常, “他咬的。” 分不清是嫉妒还是愤恨, 朱谨觉得心脏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烹烤一般,胀疼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克制又珍爱的人,竟然被拓跋靖在脆弱的脖子上咬出这么深的一道伤口! 脑海中,拓跋靖戏谑的嗓音如魔咒般响起,他指尖轻轻掠过沈月脖颈上的咬痕,薄唇紧抿,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难以遏制的颤抖:“可有给高仲看过?会留疤吗?” 第341章 指腹摩挲沈月身上的牙痕,朱谨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脑海中忍不住勾勒出拓跋靖是如何在沈月身上留下烙印的场景, 依着齿痕的方向,拓跋靖定然是压在沈月身上,侧着头如他一般动作,方才能在沈月耳垂下方的位置留下印记, 朱谨掐着沈月的腰身弯腰凑近,视线越是接近齿痕,心底的杀意肆虐,让他几乎窒息,他咬牙,懊悔如潮水般涌来,恨自己方才为何不再冒进一些将拓跋靖碎尸万段,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朱谨握住自己腰身的力道隐忍,显然在克制着心头的怒火, 拓跋靖的话最终还是在朱谨心中留下了印子, 沈月暗叹一声, 将手中的药瓶扔到一旁的桌上,腰身后仰,双手托捧起朱谨的脸同她对视, 看清朱谨神态的第一眼,沈月心尖涌起一阵细密的疼, 胡茬密布的俊颜满是风霜,漆黑的瞳眸如幽潭深不见底,清冷的凤眸在此时布满血丝,沈月恍惚之间还以为看到了前世的朱谨, 前世朱谨在牢中看到她时,也是这般神情,愤怒中带着心疼。 沈月心知,拓跋靖的话是一根毒刺扎在朱谨心尖,如果她不趁着毒刺还未让伤口溃烂化脓之前将它剔除,日后再想解释难如登天, 即便是她和朱谨不在一起,她也不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眼中是被人欺辱过的模样,杏眸掠过一抹坚定之色,沈月捧着朱谨的手微微用力,认真道: “朱谨,我和拓跋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信我吗?” 低垂的头颅让凌乱的鬓发垂落,遮挡在朱谨眉宇间,让沈月辨不清他的神色, 紧抿的薄唇颤了颤,似乎是要回应,沈月心陡然揪起,杏眸直勾勾的盯着朱谨的唇,想知道他的回应是什么, 时间一滴滴溜走,营帐内寂静无声, 沈月勉强扯起一抹笑,心如同泡在酸菜缸中,酸涩无比, 她垫脚,抬手将垂在朱谨眉间的鬓发勾到他耳后,轻声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徐徐道来: “那段时间我确实和拓跋靖待在同一个营帐中,不过并非他说的同床共枕,而是我被拓跋靖用链子拴在营帐中如同宠物一般,白日他在其他营帐,夜间我睡在外面的小榻之上,他倒是说了些荤话,但并未作出其他动作,” “至于我脖子上的伤口,是他在临行前一天掐着我的脖子硬生生咬出来的。” “我沈月没做过的事,那便是没做过,不论你信与不信,我只解释这一遍。” 言罢,沈月静静地望着朱谨,杏眸清冷满脸坦然, 拓跋靖要的不就是如今的局面吗? 他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言语暧昧将她和他的关系说得牵扯不清,为的便是她在大景再无立足之地。 “阿月,我何时没信过你,” 喃喃低语犹如叹息,沈月被拥进一个炙热的怀抱, 朱谨将头埋在沈月颈间,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黑影:“我只是恨,恨我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 拓跋靖同沈月没有仇怨,哪怕有沈毓婉的交易在先,拓跋靖也不一定非要抓走沈月,毕竟那会儿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完全可以不抓沈月,唯一理由便是他! 因为沈月是他喜欢的人,所以拓跋靖试图折辱沈月来消磨心中的怨恨, 即便是拓跋靖真的侮辱了沈月,他又有何立场去指责沈月? 从沈月被抓走的那天,愧疚便无时无刻不在啃食朱谨的灵魂, 他整个人仿佛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是必须要绝情绝爱的摄政王,一半是渴望温暖的朱谨, 身边人的改变他并非没有察觉,恐怕只有沈月会当他是原来的朱谨, “阿月,对不起.......” 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唯有与沈月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敢释放,朱谨紧紧抱着沈月,如同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活着,你活着等到我便好。” 他都不敢去想,失去沈月后的他该有多么孤独,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被抓是我技不如人。” 沈月闻着营帐中格外浓郁的血腥气,柳眉紧蹙,推了推朱谨道:“你伤口又崩开了,先止血。” 胳膊上的伤对于身经百战的朱谨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触及沈月眼中的关切,他心陡然软成一团, 朱谨顺从的松开沈月,依着沈月的指示坐到榻边,手放在腋下系带正准备脱下碍事的内衫,被沈月拦住, 沈月眼皮跳了跳,皱眉:“好端端的的脱衣服做什么?” “不是上药?” 朱谨将手上的胳膊伸到沈月面前,眼神闪了闪,振振有词道:“伤口这么长,不脱衣服怎么包扎?” “啧!”沈月挑了挑眉, 朱谨话乍一听倒是没什么问题,狭长的刀口从肩膀斜着拉下去,直到肘部,衣袖确实有些碍事, 可若是按照朱谨那样直接脱下,沾染在干涸血迹上的碎布头会再度被拉扯,伤口崩裂的只会越发厉害, 更何况这内衫已经被血污弄脏,再怎么也洗不出来了,留着又有什么用? 她冲着朱谨摊手:“我记得你会随身携带匕首,给我。” 朱谨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的从皮靴中抽出匕首放到沈月手中,叮嘱:“刀刃锋利,仔细着手。” 银白的匕首闪耀着冷光,沈月一手拎着朱谨肩膀处的袖口,轻轻一拉,布料应声而裂,一圈下来,长袖内衫变成一半汗衫,受伤的手臂被裸露在外。 朱谨垂眸凝视着处理伤口的沈月,再瞄了眼被截断的袖口,眼底微不可察划过一抹失望, “阿月,你我是不是生疏了?当初你与我从未这般避过嫌,更何况你我二人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 “还是说阿月准备始乱终弃?” 朱谨这厮没发热呢怎么就说起了胡话! 沈月被朱谨的话一吓,一时手抖,指尖顿时出现一块染血的布条, 望着被撕裂涌出鲜血的伤口,沈月额角跳了跳,忍不住道: “闭嘴!” 第342章 朱谨单手撑在身后,懒洋洋的眺着沈月因为生气而红润的脸颊,薄唇上扬,勾出一抹促狭之色:“阿月莫非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白绸内衫因为朱谨向后仰倒的姿势在身上绷紧,影影绰绰勾勒出小腹结实的沟壑,他微仰着头,乌发凌乱的散落在身后,剩余些许叛逆的鬓发支在他双颊,让冷硬的轮廓透出一缕诱惑, 半眯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唇角噙着笑意,如同...... 如同一只开屏的公孔雀! 沈月目光忽闪,忍不住腹诽, 怨不得温心慧痴念朱谨多年,为了朱谨要死要活的,抛去摄政王的沉闷死板,朱谨也算颇有几分姿色在身上。 沈月一动不动的打量让朱谨心头生出一抹愉悦,他撑起身,正欲趁着时机握住沈月的手述衷肠,被沈月猛的在伤口按了一下,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嘶!” 刻意经营的暧昧气息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朱谨咬牙,望着沈月控述:“你要谋杀亲夫不成!” “如果不想伤口更严重,你坐好了别动,”沈月冷声道, 重新捞了块湿润的布巾,弯腰继续替朱谨将伤口上的布料小心扯下, 长睫将眼底的悸动遮掩,她敛眉淡淡道:“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方才有句话说错了,我与你有夫妻之实不假,但你我并无夫妻之名,更不存在你说的谋杀亲夫。” 大景普通男子可拥有一妻三妾, 朱谨作为摄政王按制可娶一正妃三侧妃,而能与朱谨死同穴的只有他的发妻沐倾雪一人! 沈月的质问让朱谨沉默, 他自然知道在外人眼中他的妻是晴雪郡主,可那不是他的本心,离开京都,在这个只剩下他和沈月的地方,他想做回自己,哪怕只有片刻, 他和他的阿月还没有开始属于他们的画卷,就要如陌生人一般疏离冷漠,让他如何能甘心? 剑眉紧蹙,他一把拉住沈月的手,哑声道:“阿月,暂时忘掉过去好不好?让这里只有朱谨,只有沈月!在这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妻!” 忘掉?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何能忘掉? 红唇漾出一抹苦涩的笑,沈月扯下朱谨的手:“既是事实,又为何要逃避呐?” 将最后一块碎布从伤口上扯下,沈月转过身,将染满鲜血的双手浸泡在水盆中, 红色在水盆中四散蔓延,沈月摇晃的心随着指尖冰冷而渐渐冷却, “朱谨,我没资格做你的妻,沐倾雪这般身份的贵女才有资格。” 沈毓婉通敌卖国的罪名已经让沈家上下下狱,如今的她在外人眼中只是个空有县主之名的罪臣之女,别说是做朱谨的妻,哪怕是侧妃恐怕都要被众人所为难。 沈月平淡的话语如针扎进朱谨的心,他心底陡然涌出一抹恐惧,依着沈月的冷静自持,她到京都只会与他越发疏远!直至二人遍体鳞伤,再无交集! 顿在空中的手无力的握了握,他薄唇紧抿,孤注一掷的神色涌现在眉间, 草原是他挽留沈月的唯一机会!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深吸一口气,他别过头涩然道:“不是事实,我与晴雪郡主有名无实!阿月,我们的感情中不光只有你在付出,我也在为你守身如玉。” “咚!咚咚......” 沈月手中的药瓶滑落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朱谨凝望着沈月僵硬的背影,晦暗的眸色动了动,哑声道:“你被抓走,我连继续大婚的念头都没有,可迫于身份我不能离开,只能同提线木偶一般完成仪式,掀开盖头的时候,我眼中全是你的模样,我与她连合卺酒都没有喝。” “我并未将对你的心思瞒着晴雪郡主,我都同她说了,陪她回门后,她与我打掩护,我立刻带人来救你,走到一半,边疆告急,星城被屠,我只能让高仲替我来救你。” “听到你在拓拔靖营帐中的消息后,我并未觉得愤恨,反而有些庆幸,庆幸你容貌艳丽,庆幸你还活着......” “别说了!” 未尽的话被沈月打断, 沈月捡起地上的药瓶握在手中,扯过朱谨的手将药瓶打开, “阿月,进攻草原部落我是不用来的,可我必须来,我有件珍宝落在了草原,我必须亲自将她带回去。” “将布条拿来,药粉撒上后就要裹起来了。”沈月嗓音微涩,垂落的长睫如蝶翼般颤抖, 她避开朱谨的视线,手心拖着药瓶用尾指敲打药瓶, 褐色药粉在落下瞬间便被血水浸透,如龟裂的泥土一般盘横在伤口之上, 一如她四分五裂的理智, 牙关紧咬,沈月强迫自己不去看朱谨,可思绪却不听使唤的跟着朱谨的话疯跑。 他说,他也在为这段感情付出,, 他说,他来草原寻回他的珍宝。 系布条的手颤抖,沈月眼眶发涩,可他还是娶了别人呐! 是她蠢!守不住心! 两世为人她都学不乖,非要将一颗心捧到别人眼前任人糟践拿捏。 朱轩禹拿捏着她的真心哄着她为虎作伥, 朱谨又何尝不是拿捏着她的真心逼她心软? 长睫眨动将眼底的水花逼回,沈月再抬眸,泛红的杏眸眸子只剩下清冷, “伤口包扎好了,洗漱时候莫要碰水,莫要有大动作,明日记得换药。” 将药瓶放在朱谨身旁,她起身,纤长的身姿消瘦, “方才殿下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这草原你不该来,京都早已将一切都准备好,只等你回去就能登基为帝,万金之躯实在不该以身犯险。” 更不该千里迢迢来挑动她的心弦, 她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经不住诱惑! 帘子掀动又落下, 营帐内陡然传出一声巨响,像是什么被砸翻的声响, 沈月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朝听风走去:“风护卫,我和凝香的营帐是哪一座?” 听风微不可察眺了眼沈月身后的营帐,带着沈月走到朱谨旁边一座稍微小一些的道:“居安夫人,这是您的。” 沈月眸光微冷:“风护卫还是唤我居安吧,” “居安夫人莫要为难我。” 听风为难,朝朱谨的营帐努了努嘴:“一个称呼而已,夫人就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行行好。” 听出听风的弦外之音,沈月胸口一阵气闷,胡乱点了点头,正欲进帐篷,就听潘阳在远处唤道:“居安,这里!” 第343章 朱谨所处的中心位置有重兵层层把守,潘阳被士兵拦截在外围,胳膊上跨着一个青色布包, 见沈月目光挪到他的方向,他跳着招手,俊逸的面容挂着如沐春风的清隽笑意:“居安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潘阳呼喊声不小,以至于沈月敏锐察觉周围有不少视线都在潘阳与她之间徘徊, 自那日委婉拒绝潘阳后,这还是潘阳头一回来主动找她, 柳眉微不可查拧了拧,沈月拨开士兵朝潘阳的方向走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恐怠慢了子恒兄,我们去旁边走走吧,” 为了朱谨安全着想,营地呈圆形驻扎, 朱谨在最中心,心腹亲卫分布在四周,再往外才是潘阳与高仲等谋士将领的居所,位于士兵与亲卫之间。 “无事,我只是给你送个东西。” 潘阳白皙的脸庞浮现涩然,桃花眼凝望着沈月,将胳膊上的青色布包取下,双手捧到沈月眼前, “想着你与凝香一路风尘,我让人寻了几套换洗的衣裙,趁着这会儿安营扎寨你们也能梳洗一番。” 见沈月只是盯着布包迟迟没有动作,他喟叹一声将布包直接塞到沈月怀中:“怎么,难道知己好友之间的赠礼都不愿收了?潘某认识的居安可不是拘泥于世俗小节的迂腐之人。” 捧着沉甸甸的布包,沈月看向潘阳的眼神复杂:“只是觉得受之有愧而已。” 荒芜之地想要寻干净的衣衫谈何容易, 潘阳对她越是贴心越是好,她这颗心越是安定不下来, “子恒兄只记挂我告知你巫族消息,却只字不提你曾对我的帮助,即是知己好友,那也应当有来有往才是,万没有让你一人吃亏的道理。” 沈月捧着布包将潘阳送到交界处,杏眸弯弯,半开玩笑道:“子恒兄再这么送下去,我便只有掏空家底寻珍宝才能还得上这份知己情谊了。” 潘阳身形顿了顿,摆摆手留给沈月一个背影, 待沈月回到营帐时,凝香已然将梳洗的用具准备好, 沈月扔下布包,望着冒热气的水桶,忍不住咂舌:“凝香你莫非能掐会算?怎么知道姑娘我想简单梳洗?” 之前是没有条件,可如今有了干净的衣裙,她还是想将身上包浆的衣裙换一换,擦一擦的。 “我的姑娘,你可长点心吧。” 凝香放下手中水舀走到沈月身后帮着她一起拆满头的小辫子,幽幽道:“潘公子给你送衣衫的事情半个营地都看到了,摄政王毕竟还在这儿呢,潘公子也不知道背着点儿,哪有当面挖人墙角的,也不怕摄政王怒火攻心将他独自一人扔到草原中喂狼。” 杏眸暗了暗,沈月解辫子的指尖僵在当场, “凝香,你觉得岭南潘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从初遇之时,潘阳身上便是淡泊名利的孤傲,仿佛皇权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能养出潘阳的家族,究竟是什么样的? “岭南潘家这些年都不曾入世,是天下文人学子之师,家族子弟个个优秀,但都只是教书育人,并不参与朝政党派之争,是以皇族见到岭南潘家的人都会礼让三分。” 凝香沉思片刻道:“姑娘若是不想入宫,能嫁进潘家也是极好的,潘公子的父亲并不介意您的身世高低,潘公子更是爱重于您应允过不会限制您的自由,比来比去,潘公子确实比摄政王更适合您。” 沈月沉默:“你也觉得潘阳心悦于我?” 凝香毫不犹豫点头,当反应过来沈月看不到后,她答道:“自然是心悦您的,否则他又为何会一次次不计后果地帮您,又怎么会不顾自身安危带着人前往草原救您?” 长发被长时间编成小辫有些卷曲,再加上赶路未曾清洗,有些打结,凝香用梳子沾着融化的油脂一点点往下顺, “听说高先生这次能这么快找到咱们潘公子出了大力,是潘公子带来的猎犬嗅到咱们的踪迹,他们才能提前部署一击命中。” 听着凝香的话,沈月心头浮现一丝怪异, 什么样的猎犬能这么厉害,竟然能在气味繁杂的路上毫无差错地找出正确的那条? “居安夫人,摄政王请您过去。” 营帐外听风的话打断了沈月思绪, 猜到朱谨这会儿定是心中不痛快,她简单梳洗,换上干净衣衫匆匆赶往隔壁营帐,以免朱谨这个暴脾气炸起来做出荒唐事。 靛青色道袍长至脚踝,走动之间宛若青烟飘逸, 一进朱谨营帐,沈月顿时感觉到营帐内凝滞的气氛,揣着手站在一旁的高仲冲她挤了挤眼,做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阿月,过来。” 朱谨披着外衣坐在上首,一双幽瞳在沈月新换的道袍上下滑动,眼神晦暗不明, 朱谨气头上,沈月也不愿这会儿去拔老虎须,磨磨蹭蹭走过去坐在朱谨身畔, 刚一坐下,手被朱谨握在手心,粗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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