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留燕华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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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 小睿很懂事的点点头：“我知道的，陆杉哥哥和嘉许哥哥是大人，大人就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没关系的，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看小睿就行。” 我听着小屁孩的话，一瞬间有些泪崩。是不是只有他们这样的孩子才会提前这样懂事？明明是该哭该闹该被人哄的年纪，为什么懂事的让人心疼？ “嘉许哥哥，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没睡好吗？” 他的手覆在我的脸颊上，小小的，暖暖的。我轻轻抱住他，声音微哑：“哥哥没事。” “就是想你了，哥哥之前忙，很久没来看你了，但是你放心，以后哥哥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太好了！那我以后也有人陪着聊天了！”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件新衣服，一袋零食，一个承诺，都足以让他们兴奋好久。 “你是小睿的家属？”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去，是个一米六，身材清瘦的年轻女医生。她带着外用医科口罩，手里抱着病历本，胸口的白大褂口袋上插了各种颜色的笔。我赶忙起身，朝她点头：“你好医生，我是小睿的哥哥。” 她略微皱了皱眉，不明显，但却被我捕捉到了。 “来我办公室说吧。” 说完她就走了。我看向小睿，轻声道：“嘉许哥哥跟医生去谈话，一会儿就回来。” 到了办公室，我才发现这一间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医生。桌上的桌牌写着心内科主任艾璐韵。我有些惊讶，看上去年纪轻轻，却坐到主任的位置上了吗？好厉害。 “我是小睿的主治大夫艾医生。” “艾医生，你好。”我有些拘谨的站在办公桌对面。她看出的我的紧张，语气缓了缓：“别紧张，您先坐。” “是这样的，小睿入院也有二十天左右了，但是我每次查房都没见到他的家属。” “问他，他说大家都在忙。说院长妈妈隔三差五会来看他，但是我没有遇见过……” “我叫你来呢，是想和家属说一下小睿的病情，他现在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是因为医院强制不让他下地活动。” “如果想要恢复正常，我建议还是做手术，安装心脏起搏器。” “这样，他也能像个正常的孩子回归校园，回归生活。” 我点点头：“我知道的艾医生，小睿入院第一天，急诊大夫跟我们说过这件事。” 艾璐韵闻言微微垂下眼睑，心里却了然了。如果有大夫跟他们说过这件事，那应该也告诉了相关的费用。这么久都没做出决定，应该还是钱的问题。艾璐韵成为医生的这些年，这种事看得太多了。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她浅叹了口气，轻抿红唇：“如果是费用上的问题……你们想想办法吧，孩子还小，要是让他一直住在医院里……” 她没有说完，但是我都懂。医院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么小的孩子若是一直住在医院里，心里状态迟早会有问题。 “艾医生，手术费我筹够了，这次来医院本来也是想来找主治医生商量这件事的……” “您看能不能尽快给小睿安排手术。” 艾璐韵抬眸看我一眼，她的眼睛很清澈。不同于小孩子不谙世事的清澈，她的清澈是能将人一眼望到底。 “好，我会的，这是我的名片，你留个我的电话，也在这病例上写上你的电话，手术时间定了我会通知你。” “好的好的，谢谢艾医生。” 我在病例家属联系电话那一栏写下了自己名字和电话。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院长妈妈之前并没有留下电话号码。小睿是后来从急诊转到心内科的，心内科的病例也是后来做的。艾医生这么长时间没有碰上院长，没有家属联系电话也是应该的。从办公室出来，我去清缴了住院费，然后才回到病房。小睿手里的书已经翻了好多页，见到我，他放下书，看我。 “嘉许哥哥，是我活不久了吗？” 我有一瞬间怔愣，赶忙摇头，好笑的摸着他的脑袋：“怎么这么说？” 他歪着脑袋一本正经：“我听别的病人说，医生单独避开病人本人聊天，就是情况危急。” 我笑了。摇头否认：“不是的，那只是其中一种情况，还有很多情况也会单独见面的。” “是嘛！”他也跟着我笑：“那医生姐姐说什么了？” “她说你恢复的很好，最近一段时间也很乖。” 小孩子最难逃的就是表扬，小睿也不例外。听到医生姐姐这么表扬他，他的脸上都是笑容。 “医生姐姐说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做手术啦！做完手术休息几天，你就可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重新上学，重新和大家一起玩闹啦！” “嘉许哥哥，这是真的吗？”小睿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摸着他的脑袋，点头：“真的。不信，等晚点医生姐姐来的时候，你问她。” 小睿可高兴了！这还是他生病以来，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剧烈的喜悦。我找了个护工，负责平时照顾小睿。小睿看到新来的护工，满眼都是心疼：“嘉许哥哥，不用找人来照顾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哥哥赚钱本来就不容易，别再乱花钱了。” 我一时间有些心酸。这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应该说出来的话吗？我忍着眼底的泪，笑着开口：“小睿别担心，哥哥最近给公司接了个大单子，有不少钱呢！能负担的起。” “你负责好好养病，哥哥负责多赚钱，等你好起来了，哥哥就存钱带你到处去玩。”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我站在医院门口，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抽烟。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郁闷，许是因为小睿懂事的让人心疼，又或许是因为他和我有着相同的经历。以前，孤儿院很穷，院长高烧，去医院没有钱。我在半夜顶着大雨跑了二十多公里给她买退烧药。陆杉用毛巾浸湿冷水给院长敷额头，十分钟一换，那一夜，我们一夜未睡。院长醒来流着泪道：“如果你们不懂事该多好！” 我当时不懂她为什么哭，可是现在我懂了。因为从小吃苦长大，院长和我一样清楚知道早熟小孩的不容易。我此刻心疼着小睿，也是变相心疼着小时候的自己。等我抽完一根烟后，眼前多了一个人的背影。我走过去看向她，清楚看到了艾医生的脸。此刻的她没有带着口罩，没有穿白大褂，但我透过那双眼认出了她。 “艾医生。”我感觉有点丢脸，明明专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来emo，但是没想到还是被人看见了。或许是我眼里的情绪还没消退。 “你没事吧？”她依旧看着我，开口问我。我摇头：“我没事，谢谢。” 我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斟酌再三要开口的时候，我听见她开口追问。 “你，是在医疗资金上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有，可以直接说。” 除此之外，艾璐韵猜不到上午还好好的男人，晚上为什么会躲在这里抽烟，还看起来很郁闷的样子。我摇头，可能是刚刚吸烟太急了，声音都有些暗哑：“医疗资金没有困难……我一定要给小睿做手术……” “嗯。”她淡淡应了声：“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谢谢。” 她只是略微蹙了蹙眉，没有再多说。抬脚准备离开时，就见一辆顶级商务豪车停在面前。一个身着职业西装的女人，步履匆忙的走向墙边的男人。 “嘉许，你没事吧？” 听见这个称呼，我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