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车,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沈月与沈老夫人辞行时,沈老夫人强撑着坐起, 苍老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她屏退左右从床头摸出一个匣子递给沈月, “你父亲同我说了。” 一句话将沈月眼中的疑虑打消,沈月目光落在匣子上,依旧有些迟疑。 沈老夫人给的陪嫁,她接了总像是受了沈家的恩惠一般。 沈老夫人见她盯着匣子迟迟未动,眸子暗了暗,顿时明白原因, 清了清嗓子,淡然道:“不论你是自有算计还是什么,总归你用自己给你父亲换来了前程,这匣子是我私下贴补给你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宋家后不要舍不得给奴才赏钱,拿着吧。” “阿月谢过祖母。” 沈老夫人将话说开,沈月也不再犹豫,从她手中接过匣子抱在怀中。 祖孙俩虽说有血缘,但实在是亲近不起来,相顾无言,沈老夫人摆手:“路途遥远,早些去吧。” 沈月车队离开京都,并未引起别人的关注,不是第一次去别庄,众人都有了经验, 昨夜几乎没睡,马车一离开京都,沈月便开始补觉。 一行人顶着满天繁星到达别庄,可将庄头吓了一跳,好在别庄一直有人打扫,只要简单收拾,重新更换床幔被褥便能入住。 雨晴忙前忙后地指挥丫鬟婆子,余光瞥见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将别庄守起来,不免有些惊诧, “姑娘,这次为何这么多护卫,这么大阵仗?” 雨晴眼神闪了闪,不解道:“京郊附近应当没有不长眼的匪徒吧?” “还有这些护卫瞧着都面生得紧,之前好像从来没见过呢?” 闻言,沈月摇扇子的动作顿了顿,眼帘微抬望着雨晴,眸底雾沉沉得让人看不出喜怒, “是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险些忘了。” 红唇上扬,沈月眼神陡然冰冷:“来人,寻个屋子将雨晴看守起来,不许与任何人接触,违者以同伙看待!” “从现在开始,整座庄园只许进不许出!违者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248章 “姑娘!您是不是说错名字了?” 她可是沈月身边的大丫鬟! 听了沈月命令,雨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她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月:“奴婢究竟做错什么了姑娘要将我关起来?奴婢一直对姑娘忠心耿耿,替您挡刀替您分忧,究竟奴婢哪里错了?奴婢从来没做过伤害姑娘的事情!” “是吗?忠心耿耿?” 沈月起身站到雨晴面前,望着她眼底的愤然不平,轻笑:“那你替摄政王监视我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我冤枉你了?” “摄政王......” 雨晴眼睛有一瞬间躲闪,但转念一想她做的都是为了沈月好,一时间忐忑的心又跟着定了下来, 她委屈道:“姑娘,奴婢都是为了您好,摄政王殿下英明神武,更是大景未来的帝王,他关心您对您是好事啊!” 要她来说,沈月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摄政王的喜欢是天下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情,偏生沈月自视清高,总是对摄政王若即若离。 若不是她在中间帮着寰转,摄政王早就对沈月心生不满了。 这样一想,雨晴顿时觉得自己劳苦功高,明明是为了沈月好,偏生她不领情, 双手被护卫架着,雨晴咬着下唇,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您和摄政王在一起日后那便是宫中的娘娘!是全天下女子最好的归宿,摄政王也是关心您才让奴婢帮着照顾您,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您好的啊!” “为我好?呵呵!头一回听到有人将卖主一事说得这么高大上。” 沈月被雨晴的想法气笑了,本以为她只是欲望膨胀,想要捞一些好处,却不成想,雨晴是想做起自己的主来了。 “行了,多说无益。” 沈月转身对赵斌吩咐:“将她带下去吧,还有她平日里走得近的那两个小丫鬟,也全部关在一起,不要让她们与任何人接触。” “县主放心,属下一定让人十二时辰全部盯着,绝不会坏了县主的大事。” 赵斌扬手比了个手势,护卫直接将还想哭诉的雨晴堵了嘴拖下去。 赵斌踌躇片刻,问道:“县主可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您一旦是嫁给宋成,日后可就是商人妇了!” “我很确定。” 捏着扇柄的指骨紧到泛白,沈月望着京都方向,眉目坚定。 “宁做商人妇,不做高门妾。” 八月二十三,距离沈月和宋成的婚礼还有三天, 以防被朱谨发现端倪,这次的婚事都是京郊, 宋家在京郊镇上买了个院子作为老宅,由小宋氏帮着布置,已经初具雏形。 因着要求事事简单,很多不必要的流程全部省略,但该有的仪式也不能少, 嫁衣,嫁妆等等...... 这些沈月都全部交给了凝香和高仲去置办, 一早,凝香带着绣娘上山,取出一件华丽非常的嫁衣让沈月试穿, 正红绸缎用金线绣着并蒂莲等吉祥的图案,上面还用了珍珠,碧玺,玛瑙等吊点缀, 看清嫁衣全貌,沈月忍不住感慨:“这哪是一切从简啊!我眼睛都险些被这些珠宝晃花了!这也太奢华了吧?” “哪算得上奢华,姑娘一辈子的大事,若不是赶时间,应当做得更好而是。” 凝香服侍着沈月将鲜红的嫁衣穿上,眼眶湿润:“姑娘这辈子唯一一次穿嫁衣,就这样,我都觉得委屈了姑娘。” 不论沈月是不是假成亲,但在外人面前她都是已经成过婚的人了,哪怕日后再婚,那也只能穿粉色嫁衣。 想着,凝香忍不住侧身抹眼泪:“姑娘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您嫁给潘公子也比嫁给死人来得好。” “傻姑娘,有什么好哭的,还不赶紧给姑娘我试试头冠。” 面对凝香心疼的眼泪,沈月一时间手足无措,只等岔开话题,转移凝香的注意力。 “对了,沈崇文可有到?” 凝香红着眼眶,替沈月盘着头发:“今日清晨已经按时到了,为了保险起见,高先生让沈大人伪装成马夫,住在别的庄子上。” “高先生想的周到。” 随着头饰一点点盘上发髻,铜镜中的女子渐渐褪去青涩。 沈月抬手抚上鬓角垂下的流苏,杏眸暗了暗:“希望一切顺利。” 还有三天,只要成婚仪式过去,她就能彻底断了朱谨的念想。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紧锣密鼓的筹备中迎来八月二十六, 晶莹的露水攀附在竹叶尖,被晨曦染上橙色, 初秋的风微凉,带着山林间独有的草木气息。 沈月穿着红色里衣,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喜娘梳着发髻,右眼皮一直跳, 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沈月焦躁地忍不住再度询问:“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是否有遗漏?” 凝香站在身旁,替她将发冠配饰一件件摆放在桌上,宽慰道:“姑娘放心,这都已经到临门一脚了,不会有事的,您今天就只管做个美美的新娘子就成。” 喜娘是凝香从村上请来的,儿女双全,来之前凝香给她提点过,是以她看到沈月的喜服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 “贵人定会儿孙满堂的。” 喜娘脸上笑意真诚,用木梳给沈月梳着长发,一边唱着古老的祝福歌谣。 沈月脸上戴着面具,便免去了上妆,只是用浆果红的胭脂点了点唇, 整理好妆发,已经快到接亲的时辰, 凝香从架上取过外袍给沈月穿上,替她戴上红盖头, 眼前光线被遮盖,只剩下膝上的一片红,沈月身体僵硬,有些不太适应, 正想掀开透口气,放在膝上的手被握住,透过盖头一角,她瞧见凝香跪坐在她面前, “姑娘放心,一切有我呢。” 焦躁的心陡然平静,沈月反握住凝香的手,勾唇浅笑:“好,姑娘我日后全靠凝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亲的人迟迟未来,沈月忍不住起身:“寻个人去看看,怎么还没来?” 第249章 迎亲的时辰都是提前算好的吉时,且宋家置办的宅院就在离别庄不远的镇上,按道理不应该迟到才对, 难言的焦躁再次浮现在心尖,沈月握着宝瓶的手收紧,手心隐隐有汗意涌现, 她盯着面前红色盖头,忍不住催促:“让人去路上看一看,是否有事情耽搁了。” “姑娘安心,” 凝香知道沈月在担心什么,弯下腰低声道:“老爷已经让人去路上接一接了,一定不会出现问题的。” “是,我们做得那么隐秘,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沈月自我安慰般地低声喃喃, 从头到尾她们都一直小心翼翼,为了安全,采买红绸之类的用品都是在别处买了直接送进别庄, 宋家未曾声张,几乎未曾宴请宾客,而沈家亦然,除了沈崇文和沈老夫人再无旁人知晓成婚一事。 再加上沈崇文回京也是禀了太后之后秘密回程,一路上乔装打扮成行商也并未露出半分纰漏, 若是中间有差错,朱谨应当早就找上门来了,应当不会等到今日。 呼出一口浊气,沈月安慰自己一定是太紧张了,所以才患得患失总觉得被朱谨发现了。 一刻钟后,日头一点点爬上正空, 前去迎接宋家接亲队伍的人依旧毫无音讯, 正当沈月准备让人再去看看的时候,别庄外隐隐传出兵刃相接的声音, “凝香!” 沈月惊得陡然站起身,手中宝瓶顺着裙摆摔落在地面,红色碎瓷片扑了满地,宛若凋零的牡丹。 在场众人都没心思去管地上破碎的瓷瓶,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屋外兵刃碰撞的声音掠去, 凝香搀扶着沈月,心中已然有了猜想,脸色不禁有些发白:“姑娘,奴婢去看看。” 瞒着摄政王成婚,无异于虎口拔牙, 能在青天白日带着大量人手直接打上别庄的,除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别无他选。 “不必,我同你一起去。” 凝香能想明白的事情,沈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去想朱谨暴跳如雷的模样,沈月掀开头上盖头,杏眸划过一抹晦涩:“你去阻止不了他的,” 好不容易养了一批护卫,总不能全都折在朱谨手中。 “都住手!” 紧闭的院门打开,只瞬间,沈月便和高坐在马背上的朱谨对上了眼。 他面色乌沉,黑黝黝的眸底承载着暴戾,已然是怒到极致, 沈月心脏颤了颤,指尖掐着手心逼着自己冷静:“朱谨,让他们都停下来!” 朱谨带来的护卫都是军中精锐,她的护卫完全不是敌手, 纵使她一路小跑着冲过来,依旧有一半护卫身上挂了彩。 朱谨凤眸微眯,抬手示意人停下, 沈月这才有时间喘口气,看清楚面前的状况, 高仲被听风拎着,苦哈哈站在朱谨身后不远,头冠上还别着红花, “宋成”身着大红圆领袍,挺着大肚子被捆住双手,同接亲的人一起被串成一串。 这是被一网打尽了, 杏眸暗了暗,血色从沈月唇瓣上消退。 “安乐县主大婚可是我大景皇室的大事,怎么能就这样随便寻个日子敷衍了事?” 朱谨上扬的尾音透着阴冷,阴鸷的双眸直勾勾盯着身着嫁衣站在门口的沈月, 他曾经幻想过沈月穿着嫁衣嫁给他是什么模样,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沈月会穿着嫁衣嫁给别人。 凤眸微眯,他翻身下马走向沈月, 靴底踏在石板上沉闷,沈月抿着唇,望着朱谨踏着沉闷的脚步声一步步朝她走来,一步步如同踏在她心上,牵动着她的心跳。 “咚...咚...咚...” 分不清是心跳还是脚步声,沈月大脑一片空白,耳中只有震耳欲聋的砰砰砰声。 高大的身影在面前投下阴影,沈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带动满头珠翠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朱谨眼神暗了暗,黑黝黝的眸底如深渊般,涌动着欲撕碎一切的飓风。 从始至终,他从未想过沈月会用一个死人的婚约来逃避他。 他以为,这个婚约不过是沈月为了防备朱轩禹,防备沈家的, 却不成想这份婚约竟然是针对他的! 喉间仿佛有腥甜涌上,朱谨喉结滑动,低低笑出声来: “安乐县主,不请本王进去?”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这辈子都会一直陪着他的人, 如今望向他的目光中竟然带着防备,恐惧? 心痛得像是要撕裂成两半,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殿下,请。” 朱谨如今的状态像是随时会炸开,沈月垂眸,侧身让开门口的路, 苦涩的沉香气息从身侧拂过,沈月直起身,跟着朱谨的脚步一同往里走, 一路跪了一地, 正厅前,沈崇文躬身:“微臣见过摄政王殿下。” 朱谨瞄了眼他身上的装扮,眸色沉沉:“沈大人可知擅离职守是何罪责?” “回殿下,臣已提前禀告过太后娘娘,”沈崇文额上渗出一层薄汗,态度恭敬:“不知摄政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朱谨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进了正厅,径直坐在主位, 沈月冷静下来,吩咐丫鬟奉茶, 她和宋成的婚约是众人皆知的,只要她坚持,朱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而一旦错过今天这个机会,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沈月站到厅中,镇定道:“不知我那夫君哪里犯了错惹了殿下,以至于殿下要将他抓起来,还望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第250章 朱谨搭在椅子上的手猛然收紧,手背青筋暴起, “沈月,你是认真的?” “谈何认真不认真,” 沈月轻笑,饱满的红唇在红衣映衬在樱红如血, “我与宋四爷本就婚约在身,如今祖母身体不适,我与他寻个就近的良辰吉日完婚再正常不过,” “呵!良辰吉日!” 眸底隐隐有猩红流转,朱谨望着沈月身上的红色嫁衣,只觉刺眼非常, 沈月说的没错,她与宋家有婚约在身,若是宋家强行要求履行婚约,即便是他也找不出阻止的理由,除非只有退婚一条路。 可男方无错,他强压着退婚,就相当于将把柄递到了太后手中, “本王倒不知今日算何良辰吉日,正好本王请了钦天监监正随行,来人,将县主和宋四爷的生辰八字送去,让监正算一算,若今日确实是良辰吉日,本王来当主婚人,若今日不是,那婚事延后,等到良辰吉日再行。” 朱谨盛怒之下的吩咐,无人敢反驳,面对听风,沈崇文眺了眼垂眸不语的沈月,拿出红布包裹的庚贴递给听风, 听风捧着红布离开,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 握住温热的茶盏,沈月垂眸望着在水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心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朱谨的人去寻钦天监,无论如何今日也不可能是良辰吉日, 而朱谨,也不会再给她逃离的机会了...... 心情沉重,她顶着朱谨阴沉的视线,小口小口抿着杯中茶水。 一盏茶喝尽,听风带着监正来到正厅, 监正捧着两个红布包,恭敬道: “回禀摄政王殿下,经臣测算,今日与宋四爷的冲撞,不宜结亲,明年四月份倒是有个日子,勉强算得上是吉日。” “听到了?” 朱谨眼帘微抬,薄唇勾起一抹讥笑:“既然如此,今日婚事就此作罢,听风,你亲自护送沈大人回京,至于宋成冲撞本王车架一事,先一同带回京都,待本王抽空再一同处置。” 大厅之人一个个被清空,只剩下朱谨和沈月。 摄人的冷意在屋内蔓延, 随着朱谨的步步逼近,沈月交叠在膝上的手收紧,心紧缩成一团。 “穿戴着我送你的宝珠做成的嫁衣去嫁给别人,阿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沙哑的嗓音在室内回响,沈月抬眸,撞进一双发红的眸子。 朱谨一手撑着椅背将沈月圈外胸前,用指尖拨弄她头顶被盖头掩住一半的头面, “这颗金刚石是我特意寻来的,却不成想是给他人做了嫁衣。阿月,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的......” 沈月被逼迫地往后仰,她望着朱谨唇角的自嘲,想解释却不知怎么说, 朱谨送她的东西她放在了高仲那边,混在一起后凝香也不知道那是朱谨送的, 凝香只是看着好看,便用了。 “朱谨,我们真的不合适。” 破罐子破摔,沈月用指尖点在朱谨胸口,止住他向前入侵的动作, “你只生气我瞒着你嫁给宋成,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算计我婚事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为什么还要自降身份去做一个商人妇?” “朱谨,是你逼我的!” 滚烫的热意顺着指腹烫红了眼,沈月想到最近的忐忑不安,想到最近的辗转难眠,不自觉红了眼眶, 她只是想争取一下做自己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如今唯一能保全所有人的方法就是示弱,只要让朱谨愧疚心软,参与此事的人才不会被追究,才能将这件事止于她和朱谨之间, 心中有了思量,沈月回忆近来的种种,压抑了许久的委屈纠结在此刻涌现,雾蒙蒙的杏眸不断有泪水涌出,顺着金色面具滴落而下, 沈月泪眼婆娑地望着朱谨,揪着胸口衣衫泣不成声: “朱谨,你不能那么自私,我是人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路,你能不能放过我,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如果不认识,她们就不会走到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不认识,她就不会一边动心一边绝情,将自己分割成两半, “朱谨,我后悔了......” 她在后悔什么? 沈月哽咽哭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冰棱一下下扎在心上,疼得朱谨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 他死死咬着牙关,额上青筋暴起, 是后悔不应该救他? 还是后悔不应该选择他? 可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他不能也不想接受的。 原本想要质问发泄的怒火被沈月泪水一浇瞬间熄灭, 朱谨抬手取下沈月脸上的面具,抚着她冰冷的脸庞,艰涩道:“阿月,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因为喜欢,所以想将她留在身边, 会嫉妒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沈月明明也喜欢他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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