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似的。” 她皱眉,快人快语:“要不要赶走啊?这模样站你门口,也太晦气了,怪渗人的。” 钟薏听得清楚,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心里明白,要不是她开口,卫昭怎会站在那里动都不动,在雨水里被人指来点去。 他心里不知有多恨她吧。 钟薏看了眼站得纹丝不动的身影,心里越发畅快,笑容也扩大:“大雨天的,也没几桩生意。让他站着吧。” 反正淋不死他。 二丫也没再说了,给她付了钱,絮絮叨叨地聊了几句才提着药罐子告辞。 出门前忍不住又朝卫昭一瞥,嘟囔:“真是个怪人。” 钟薏没接话,目送她走远,把门口的帘子垂下,将那道身影隔在外面。 * 卫昭没错过晚膳。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将自己收拾好,换了身干净衣裳,照例给她做了饭。 钟薏坐在桌边慢慢地吃着,看他像没事人一样蹲在墙角,低着头,跟狗并肩。 如今阿黄已经习惯了,不像刚开始那样怕他。 三个人在屋内沉默地用膳,一时只有阿黄舔碗的呼噜声。 夜里风雨大,钟薏躺在榻上,被雨声吵得翻来覆去。 她正闭着眼强迫自己睡下,却忽然听见雨声里夹杂着什么。 断断续续,一声接一声的喘息,低哑沉重,含着热意往外涌。 起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声音越听越清楚,沿着檐下的雨线,一寸寸攀上她耳廓。——竟正是从门口传来。 钟薏呼吸一紧,血气倏地冲上脑门,猛地坐起身。 果然! 她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 钟薏气得胸口起伏,披了件外袍,又觉得不够,耐着性子把衣裳一件件好好穿上,才挪到门口,准备给他踹回去。 门一开,一阵风夹着雨灌了进来,她刚要张口,脚边却忽然扑来一个影子。 是卫昭。 这地方比不得京城,门前无檐,他坐在雨里,整个人早已湿透,背弓着,身子止不住地发着抖。 他蜷在她脚边,整张脸潮红,唇色却苍白,喘息一声接一声。 钟薏站在门口看他,眉头皱得死紧,原本的话卡在喉头,半晌没吐出来。 这模样,不像是发情,反倒像是发烧。 ——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憋着气,抬脚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下。 “你做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 睫毛湿漉漉地垂着,贴在眼睑上,烧得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钟薏站着没动,盯着他看了半刻。 想转身离开,犹豫了半刻,还是蹲下身,指尖触到他额头的一瞬,一股滚烫直冲掌心。 她猛地收回手,像被火灼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这么脆弱。 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下午,便烧成这副模样。 她该转身不理的。 一切都是他活该,可现在……人烧成这样,真丢在门口,她未必睡得安稳。 钟薏拽住他的手臂,狠狠一拉。他身子高大,全身沉重,拖过地面时一路淌过水痕。 费了半天力气,才把他拖进屋里,靠在榻边。 榻上的褥子是她自己的,她没想让他靠,可这人拖着拖着就倒了过去,额角正贴在她床边的木柱上,动也不动。 他神志昏沉,呼吸清浅。 钟薏跪在地上,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那身渗透,贴在皮肤上冰得发麻。 她缓了缓,手伸过去,一件件剥掉他身上的衣裳。 湿布贴得紧,剥开时几乎黏着皮肤。 她低头解着他里衣,本想快些了结,却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又是血腥气。 钟薏心头一跳,动作加快,顺着他臂膀一点点卷开衣料。 手才拽住袖子,就触到湿滑的痂。 下一瞬,她手指一僵,整个人像被冰水从头浇下来。 他两只手臂内侧,全是刀痕。 一道一道,密密麻麻——比她上次看到的那的不知多了多少。 细细的、长长的、有些横着、有些竖着,层层叠叠,有的才破皮,血水还没干透,就被雨水冲开了颜色。 因着发烧,那些伤口红得发亮,周围皮肤潮红,像是连带着血肉都烧熟了。 有些已经发炎,皮开肉绽。 最刺眼的是那些伤口下方,用细钝的刀一笔一划刻着的字。 “薏。” “薏。” “薏。” 红色的字迹生生钉在他皮肤里,一点点从骨头里渗出来,血腥又恐怖。 钟薏怔在原地,心口被什么沉沉压住,一瞬没能喘过气来。 雨声从屋檐滴滴答答落下,像隔着一整座山,缥缈遥远。 她再也听不见,只能看见他手臂上的伤。 她本能地移开目光,想当作没看见。 可眼前越发清晰。 那些字仿佛活了过来,从皮下渗出,带着血和热,告诉她她躲不开也逃不掉。 钟薏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压抑着的怒火。 下一瞬,两巴掌猛地甩了下去。 “啪——啪——” 她手指发麻,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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