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进他怀中,湿发黏着肩颈,身上只裹着一节宽大的绸布。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肩头和侧脸上,盯得细致又缱绻,唇角一弯,轻声道: “父皇驾崩了。” 钟薏手指悄悄攥紧。 皇帝......死了? 她想起今晨睡梦中遥遥听到的钟声,才意识到那是丧钟,心中乍寒。 这是不是意味着,卫昭就要当皇帝了? 若他真的登基,把整个天下都握在手里......那她还怎么逃? 卫昭仍低着眼,用布慢慢擦过她身上的水珠。 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细细拭过,他头埋在她肩窝,声音贴着她耳边落下:“是我杀的。” 她忍不住一抖。 “我等了九年。”卫昭忽然笑了,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喉咙发紧,笑声撞在她耳廓上,“漪漪,他终于死了。” “他活着的时候,我活得像条狗。现在他死了,我就是天。” 钟薏脸色发白,背脊像被一点点冻住。 他贴在自己身上,声音低低的,与她分享一件极其喜悦的秘密。 “三年前,他听了个道士的话,说是长生有术。我正得太子之位,最该孝顺。 “我便日日陪着,听他说胡话,替他打理那些丹炉道观,亲自为他挑炼丹的人才。 “那老道命是我救的,情是我给的,我替他赎身、立庙、封名,再送进宫里。他自然也愿意为我办事。 “毒不是一朝一夕能下。”卫昭说得极轻,像怕吓着她,“太急会露馅,他又老得慢,怕是要熬我一辈子。 “所以一口一口地喂,每日一颗,丹药轮番用着,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不多不少。” “你说奇不奇怪?”他笑起来,“他如愿活得越久,就离死得越近。到最后,连自己是错信了神仙,还是错信了我,都搞不清楚。” 他说话时胸腔一下一下震着她的肩。 “漪漪……”卫昭声音低下去,贴着她面颊索吻,“我真的太高兴了。” “你该看看他临死前的脸。我等这天,太久了。” “可你知道我第一个想见的人是谁吗?” “就是你啊。” 他从皇帝尸体前离开后,什么都没管,没去联络任何人,连平日里关系最亲近的朝臣都未见上一面,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了清和院。 他就是要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她。 像是非得她知道,他才算赢得彻底。 钟薏呆坐在他怀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弑父他也做得出来...... 果真是疯子! 卫昭终于笑够了,低头一点点把她擦干,掌心从锁骨擦到脚踝,每一道水痕都不放过,细致得像是在清理什么珍贵器物。 擦完最后一处,他才抽开那块湿布。 她一身赤/裸,柔弱无骨地靠在他怀里,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连细细的经脉都藏不住,在昏暗室内中亮得像是不该存在的幻影。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慢慢起身,去取架子上事先准备好的衣物。 料子柔软,颜色血红。 他把她抱在腿上,一件一件地给她穿好。 他现在已经很是熟练。 刚开始的时候,他连小衣的正反都分不清,手指碰到细带就僵住,动作生涩到可笑。那时他偏要自己来,明明慢得要命,还不肯让旁人插手。 钟薏故意不提醒,任由他把小衣穿反,等夜里他脱时发现怎么也解不开,才明白弄错了方向。 那晚他眼神沉了很久,后来便去请了嬷嬷,硬生生学了整整三天。 如今他已经熟练得不输宫女,一件件穿得妥帖,从未出错。 对她的掌控也越来越强。 现在是盛夏,屋子里放着冰鉴,仍热得发闷。卫昭只给她穿了两件。 绸衣贴身,料子软得像要融化。他系好带子,手掌在她腰间收紧,低头亲昵地蹭过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得过分,问她:“明年生辰想要什么?” 钟薏愣了愣。 她生辰在三月,不过将将过去,下一个离现在还有大半年光景,他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由着他摆弄,心中不禁冷笑,眼底划过嘲讽。 她想要离开。 他给得了吗? 卫昭像是根本没在等她开口,自顾自地笑起来。 他语气透着笃定和张狂,胸腔中的心脏跳得飞快:“等你十八岁生辰一过,漪漪便会立在这世上最高的位置。” 他说得很慢,像在描一幅早已筹划许久的画。 “冠九重凤冠,行中宫之礼,被册立为后,与我受尽万民礼拜,永远都不离我左右。” 钟薏闻言,心彻彻底底地冷下来了。 他竟是打算把她困在他身边一辈子——不仅是在这清和院当个见不得光的妾室,还要让她去皇后的位置? 是玩弄一国之母比玩弄自己后院的小妾更让他有成就感吗? 她不明白是哪步出了差错。 她明明那么对过他,原本想着如果逃不出去,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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