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言蓁却从他的眼神中莫名感觉到,那是只对她一个人说的情话。 耳畔的一切好像都在此刻静止、远去,模糊成无关紧要的色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只有他和她的目光定格在这一刻。 他在台上,她在台下。 人海之中,我只看得见你。 陈淮序的视线只在言蓁处停留了一刻,随后便移开,再次扫过全场,说了句“谢谢”,算是结束了这个回答。 没有插科打诨地敷衍过去,也没有真的列举出一二三。他语气沉稳平静,用阐述理论的语气宣布着他的个人法则,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家没想过他会这么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都被震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了更为热烈的掌声。 “天哪!我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他是不是有点太会了?!” “…满分答案了吧…比起那些说要懂事、聪明,给女人定框框架架的男人高出了不知道多少个level。” “救命救命救命,他刚刚还往我们这边看了!” 周遭沸腾一片,言蓁却无声地低下了头,欲盖弥彰地咬住了吸管。 心跳得好快。 散场,乌泱泱的人群汇成几股,往几个出口涌去,礼堂里熙熙攘攘。 陈淮序和几个教授寒暄了几句,道别,准备离开。 莫程将演讲材料都收拾好,提着公文包站在他身后。陈淮序找他要了车钥匙:“你直接回去吧,今晚不用送我了。” 莫程瞬间想到了今天看见言蓁,心下了然,于是点头:“好的老板。” 他语气镇定,然而脸上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八卦表情却出卖了他。 陈淮序一眼看穿,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你知道就行了,在公司里别乱说话,流言容易被有心人歪曲,我不想她被乱猜测。” 莫程表情也严肃起来:“明白。” 两个人顺着通道往外走去,舞台边搭了张桌子,和他们一起来的运营部职员正在充当hr的职责,线下收集学生们的简历。 莫程要去打个招呼交代一下,陈淮序便站在不远处等,身边背对着他的几个学生里,传出议论声: “…刚刚你没看见?老李特意把她叫到后台去,肯定是给她当面引荐啊,她哪需要像我们这样累死累活投简历,准备面试,光是姓‘言’就足够拿到任何岗位了。” “真他妈恼火,平时还高高在上的,看不起谁呢。” “进我们学校讲不定也不是考进来的,她家那么有钱,她爸又在历史系当教授,走个后门还不是简简单单?” “肯定是走后门啊,就凭她也能考得上宁川?除了漂亮一无是处,没了家庭背景还真竞争不过别人。” “哎呀,话也不能这么说,长这么漂亮也少见,没学历也没事,那个身材,只要她肯,还怕没钱?” 几个男生凑在一块,发出猥琐的笑声。 “够了。” 话语一出,周围一静,那几个学生回过头,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惊讶,还带了一丝恐慌。 陈淮序平时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有种距离感,更别提此刻居高临下地垂眸,眼皮下压,唇线紧绷,表情很是冷凝。 只有莫程清楚,这是老板生气的征兆。 “在背后嚼人舌根并不是什么好品德。”他声音很平,但听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压抑的火气,“更何况她还是你们的同学。毫无根据地恶意揣测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女孩子,仅仅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就抹杀掉她个人的努力,这种做法十分恶心,我看你们才是不配当宁川大学学生的人。” “如果对言蓁高考成绩有任何疑问,随时去查,高中三年她的成绩如何宁川中学想必也有存档。今天李教授叫她也只是因为我和她哥哥是朋友,我们私下关系很好,她未来不会进和夏任职,更不存在任何通过不正当手段占用资源的行为。” “这几位同学的简历请退回去。”他对着桌边的人开口,又转头看向那几个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冰冷陈述,“很抱歉,和夏永远不欢迎连最基本的做人都不会的应聘者。” 在几个人震惊痛苦的面色里,他继续冷冷开口:“刚刚是代表和夏发表见解,现在抛开身份立场,以我个人私情来讲,很不巧,我在这个行业还算有点人脉,如果你们再在背后编排、意淫言蓁,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你们几个的名字会永久出现在行业招聘的黑名单上。” 话语掷地有声,四周彻底陷入沉默。 陈淮序离开礼堂,走到言蓁指定的地点,是在湖边的小树林,地点看起来很是隐蔽。 言蓁本来坐在长椅上玩手机,见他走近,将手机收进口袋里,站起身,风一样扑到了他怀里。 “你怎么才来。”她语气带嗔,“不会是迷路了吧?”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等了很久?” 言蓁仰头看着他,突然凑过来亲他。 陈淮序措手不及,但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回应,将她抱紧,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在黄昏的小树林里亲了一会,言蓁喘息着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满足:“今天讲座表现得很好,刚刚是奖励。” 见陈淮序反常地沉默,她又抬起头,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你怎么啦?”她摸他的唇角,“谁欠你钱了?看起来这么苦大仇深。” 陈淮序低头看她,突然问:“在学校过得开心吗?” 有些时候,人的恶意往往是莫名其妙的,她什么都没做错,不该承受这些流言蜚语。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她玩笑道,“你不会是听见别人说我坏话了吧?” 见陈淮序不说话,她惊道:“不是吧…还真听到了?” 言蓁捏他的脸颊,安慰道:“还好啦,我不太在意这些。” 她顿了一下:“我刚入学的时候,大家还不知道我是言氏大小姐。有个外语学院的男生,家里也挺有钱吧,很目中无人又很自大的那种,追了我蛮久的,但我一直没答应。后来有一次我哥开车送我上学,被他看见了,可能是嫉妒,又可能是心里不平衡,他对别人编谎,在年级里散播谣言,说我是被包养了,才一直不答应他。” 陈淮序蹙眉,抱紧了她:“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这事我连我哥都没说。”她靠在他的肩头,“后来我特意开了那辆劳斯莱斯去他宿舍楼下,当着众人的面把几万块的现金甩他脸上,讽刺他这种垃圾,连被我包养的资格都没有,这件事才慢慢平息的。后来有人扒出来我的背景,就再也没有这种声音了。” 见陈淮序始终不怎么开心,她又去扯他的嘴角:“好啦,你不要把大家都想得那么坏,终究只是极小部分,而且不碰巧地被你遇见而已。学校里好人也很多呀,比如话剧组那些,大家都很和谐友爱的。” “嗯。”他应了一声,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以后有不开心,或者谁在背后说你坏话了,一定要告诉我。” 言蓁抿唇笑,骄傲地轻轻扬眉:“这种事才不要你管,你放心,我从来不吃亏。” 两个人相拥着,落日渐渐西沉,陈淮序看了眼手表:“去吃饭?” “不行。”言蓁推开了他,“我爸刚刚打电话给我了,他今天也来学校,听说我讲座结束,待会要带我一起回家。” 陈淮序闻言挑眉:“那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言蓁陡然生出一种在谈地下情的刺激感,去牵他的手:“周末我会去梁家参加宴会,到时候应该可以早点溜,和我妈说去应抒她家玩,然后我再去偷偷找你。” 她眨了眨眼睛:“你觉得怎么样?” “周末。”陈淮序当然记得这个特殊的时间,“是我们游戏结束的日子。” “嗯哼。” “整个晚上都是我的?” 言蓁瞪他:“你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淮序却早就有安排和打算,他没解释,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笑:“好,一言为定。” 77家宴 梁家寿宴的日子如期而至。 作为多年的世交,言家给足了面子,言惠夫妻和言昭言蓁全部到场,还备了贵重的贺寿礼物,足以表达诚意。 梁母和梁域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礼貌地迎接一波波客人。 梁父早年意外去世,梁家爷爷身体不好,梁域又多年在国外追求摄影梦想,因此一整个家里里外外几乎全靠梁母一个人操持,连言惠都佩服她的毅力。 双方在门口寒暄,梁母看向言昭,客气地笑:“小昭现在都这么大了,听说把公司也打理得特别好,真是优秀。” 话音刚落,她语气一转怨道:“不像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整天摆弄那个破相机,家里的公司是一点不管。” 梁域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言惠将手覆在梁母的手上:“话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小域在摄影方面很有天分,听蓁蓁说前段时间刚拿了一个世界级的奖项,这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听到言蓁的名字,梁母这才将目光投到她身上,浅浅地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侧身请他们进去。 言蓁有些敏感地察觉到,梁母似乎并不喜欢她。 别墅里灯火辉煌,宴会厅被布置得精致,据说就连桌布的颜色都是精心挑选,大气又不失庄重。 言惠连连点头:“听说这寿宴是她一手操办的,作为当家的,真是了不起。” “她”指的自然是梁母。 言蓁回头看了一眼,梁母和梁域的身影仍旧在门口矗着,在夜色里,像是笔直的柱石。 言家一行首先去拜访了今天的寿星。梁家爷爷梁兴一看见言蓁就很开心,挥手招呼她来身边坐着,上下打量,满意地笑:“想当初,你爷爷还在的时候,你才这么高,现在一转眼,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 关切完言蓁,他又看向言昭:“小昭怎么样?还单着呐?要不要爷爷给你介绍几个?” 言昭玩笑道:“哪用您操心,我妈比您还急,给我安排的相亲都排到明年去了。” 梁兴哈哈大笑,他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伸手示意仆人:“把东西拿来。” 仆人转身,很快端来一个小盒子。 暗红色的绒布,看起来有些岁月的痕迹。梁兴伸手抚摸了一下,似乎很是留恋,随后才缓缓打开。 “这是梁域他奶奶留下的东西,不算贵重的翡翠,但寓意好,是去庙里请大师开过光的。”梁兴取出手镯,翠绿的一弯弧度,在灯光下闪着剔透的光,“这东西蒙灰太久了,我一直觉得可惜,今天正好蓁蓁来,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谁适合戴,就送给你,就当是我这个长辈的见面礼。” 梁域奶奶留下的东西,虽然梁兴没明说,但背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言蓁吓了一跳,不敢接,垂下双手,求助似地看向言惠。 言惠上前一步,伸手替女儿轻挡回去,笑着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哪能给蓁蓁戴,她风风火火毛手毛脚的,给她买的镯子都不知道磕坏多少个了。您这么喜欢蓁蓁,有这份心,我们就足够感激了。” 梁兴执意要送,言惠四两拨千斤,劝着他把礼物又收了回去。正巧梁母梁域也接完客人过来,梁兴看了一眼,也不再提这事。 言蓁总算松了口气,趁着宴会间隙,逃到一旁的小阳台上,偷偷给陈淮序打电话,小声抱怨: “…我这还有一会呢…好无聊呀,都是长辈,要懂礼貌讲规矩,不能出差错。” 陈淮序陪她聊了几句,言蓁又问:“你待会在哪等我?” “我来接你?” “别!这里人多眼杂的,我妈他们也在,被发现了不太好。” “那我在市公园门口等你,梁家离那比较近。”陈淮序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预估时间,“一个小时够吗?” “够。饭吃得差不多了,待会找个理由我就能开溜了。” “嗯,好,我半个小时后准时出发。”他笑,“言小姐,期待我们今晚的见面。” 挂了电话,言蓁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心情极好地从窗帘后钻出,顺着走廊返回宴会厅,却远远地看见一道虚掩的门,亮光从里面泄出来,将走廊的地砖照亮一片。 “…我就知道…”门里女人的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这么多年他没从看得起过我!从来不认同我!我嫁进来这么久,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对待公婆,教育子女,哪项不是尽心尽力,我对梁家从来问心无愧!结果呢!那个镯子藏着这么多年,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一个小姑娘,要给他未来的孙媳妇,却从来不肯给我这个媳妇哪怕一天!”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隐隐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妈…”梁域的声音无奈地传来。 “你还敢叫我!”一贯温柔得体的梁母此刻仪态尽失,近乎崩溃道,“你知道我不同意,所以特意去找了你爷爷对不对?!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这么多年操持这个家容易吗?!你知不知道你那几个表兄弟全都盯着梁家这块肉,要不是我给你守着,你这个梁家少爷的名头早就名存实亡了!” 梁域说:“可我没兴趣,谁爱要谁要。” 梁母似乎是被气得更厉害,不断地喘息:“你以为我很有兴趣?我很喜欢做这种事情?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你当初说想学摄影,想去追梦,不想经商,我说好,给你几年时间,让你去自由做你想做的。现在你奖也拿了,该做的都做了,是不是该回来分担一下妈妈的负担了?” 梁域沉默着,没说话。 “好,你不想谈这个,那我们谈别的。”梁母慢慢稳定了情绪,“先说好,梁家未来的女主人必须是知书达礼,识得大体,能操持事务的,绝对不会是那种被宠坏的,高高在上的公主脾气,甚至在家里要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妈。”梁域再次打断,“你不要管我。” 说完,言蓁听见脚步声,似乎是梁域走出来,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恰巧撞上他,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 话音未落,一个小的瓷器花瓶就从里面扔了出来,直直砸向梁域的背。言蓁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去拉他,梁域反应过来,朝她的方向扑去,揽着她的肩膀扭开,用背迎上飞过来的花瓶。 “啪”的一声,瓶子砸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响声,与此同时,两人一起狼狈地跌落在地板上。梁域的手垫在言蓁的背后,替她挡了一下,扎进身下密布的细小碎片里。 言蓁急忙爬起,梁域也起身,拽着她的手,往走廊另一边赶去:“先别在这。” 两人一路转过拐角,他才松开她。言蓁低头看去,他的手上渗出鲜血,蔓延开来的鲜红色刺眼可怖,一股股地顺着手腕流淌,将纯白的衬衫袖口都染得脏污一片。 她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扣住梁域的手腕,仔细查看,花瓶的细小瓷片扎进肉里,密密麻麻,看起来就疼痛无比。 梁域皱眉,挣了下,想抽回自己的手,故作镇定道:“我没事。” “不行,流这么多血肯定要处理伤口的,马上去医院。” 言蓁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试图擦拭斑驳的血迹。梁域任她动作,看着她的侧脸,面上的不悦情绪一点点褪去,笑了:“蓁蓁,照片都已经洗好了。” 言蓁掏出手机,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这些?我叫人来。” 梁域叫住她:“千万别。今天是我爷爷的寿宴,我又见血,闹大了不太吉利,老人家就信这些,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梁域到底是为了护她才受的这个伤,言蓁没办法放任不管,咬咬牙:“那我陪你去,伤口一定要处理,失血过多就不好了。” 言家司机李叔一直在门口等着,言蓁带着梁域上车,让李叔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再回来接言惠他们。 李叔从内后视镜看了后座一眼:“好的,小姐。” 车辆在夜晚的路上奔驰,很快就到了医院。梁域手受伤不方便,言蓁便忙前忙后地替他挂号,陪他包扎,折腾了好一阵才终于搞定一切。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弥漫,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垂落,两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时沉默。 “对不起。”梁域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很抱歉,让你看见我们家的笑话。” 他没了往日的温柔笑意,露出难得的低沉情绪,让言蓁也有些不忍:“没事的。” “我是个很没担当的男人吧。”他看着自己被纱布缠着的手心,“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让身边亲近的人受伤。” “可是人就活一遭,如果有条件,当然是为自己而活才最快乐。”言蓁说,“我并不是劝你去做什么,也没那个立场,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她的话,字字沉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引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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