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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叫出“父亲”两个字,“总是对她诸多宠爱,我曾经还悄悄妒忌过她,可她最后也被当成了禾家的牺牲品。” 如果说禾晏自小孤单的长大,早早的看清了禾家的凉薄和无情,是以真相出现的那一日,也并不是很难接受。可禾心影从小就活在一个谎言里,被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终有一日发现世间丑陋的真相,想来会格外崩溃。 肖珏安慰她:“她会走出来的。” 正走着,路边有行人经过,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今日市中的行刑。禾晏听得人说:“那许之恒被推上刑台时,都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也太滑稽!” “禾如非更惨,一百二十刀,想想都觉得疼。” “活该!谁让他们做了这等不忠不义之事,简直狼心狗肺!只是可惜了那飞鸿将军,大魏多少年才出的这么一个将才,又是女子之身,却被他们给害死了,陛下此举,也算是给飞鸿将军报仇了。” “这就叫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禾晏听着行人们三三两两的议论,一时有些愣神。她没有去观刑,对于她来说,有罪之人得到报应,这就行了。观刑并不能让她感到快乐,复仇也并不是她人生的目的。人应该学会向前看,只有向前看,才有未来。 “肖珏,”禾晏开口,“徐相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肖珏目光微顿,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差不多,就是现在了。” …… 飞鸿将军这桩案子,从捅出来到查明真相,再到有罪之人伏法,来得很快。毕竟禾如非罪大恶极,这么处理也无可厚非。但留下来待审的徐相,就让事情变得有些尴尬了。 徐敬甫的门生遍布朝廷,虽不敢明面上直接说,这些日子,为他奔走的人也不少。多是拿着当初文宣帝登基时,徐敬甫的功劳来说事。又说单凭几封信,禾如非的供词,并不能定罪,徐敬甫是被冤枉的。 但很快,封云将军肖怀瑾在金銮殿上,亲自带上来了两个人,鸣水一战的幸存者,一对姓罗的兄弟。罗姓兄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着文宣帝,说出当年鸣水一战的真相,原是由徐敬甫暗中与肖家军中内奸勾结,故意将兵图送给南蛮,肖仲武之所以鸣水一战惨败,并非指挥不当,是被徐敬甫的人在背后放冷箭,全军覆没。 此话一出,朝廷上下巨震,文宣帝当着群臣的面大发雷霆。 谁都知道当年鸣水一战,肖仲武败的惨烈,肖家险些一蹶不振,若非当时肖怀瑾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带着三千兵马再入南蛮,如今大魏,绝没有现在这个“封云将军”。 鸣水一战后,文臣明里暗里都在指责肖仲武刚愎自用,光有血气之勇,而其中指责的最厉害的,就是徐敬甫。文宣帝也让肖家坐了好一阵子冷板凳,如今真相大白天下,真是徐敬甫在背后一手操纵,一来让从前追随肖仲武的旧部寒心,二来,也让人觉得文宣帝这个帝王实在是忠奸不分,荒唐无道。 文宣帝大怒,令大理寺彻查整个徐家,将鸣水一战旧案重审,不审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决不罢休。 这样一来,原先的徐党人人自危,大厦将倾,谁还顾得上徐相不徐相,巴不得将自己过去同徐敬甫的牵连全部斩断。同时众人心中也对传说中的玉面都督更生惧意,蛰伏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调查此事,谁知道肖怀瑾手中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要连根拔起一棵长了多年的老树,并不容易,但看肖怀瑾这势头,分明就是秋后算账,一个都不打算饶过。 太子府邸上,广延坐立不安的在殿里走来走去。 下人全都跪在一边,不敢应声,这些日子,太子的脾性越发恶劣,前几日,还动手打了太子妃。谁都知道他是在因谁气恼,太子与徐相交好多年,徐相一直支持太子,徐相倒台,无异于他自断一臂,这也就罢了。可那老头儿老奸巨猾,这么多年,手中也不是没有证据,如果要将他一道拉下水……太子捏紧拳头,神情越发阴鹜,广朔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天星台上之时,广朔就对禾如非的案子推波助澜,如今禾家与许家都倒了,如果下一个就轮到徐家,再下一个,岂不就是自己? 好哇,他们一个两个的,只怕早就算准了今日。若是这个时候让他们得逞,岂不是功亏一篑?可如今文宣帝正在气头上,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帮徐敬甫说话。再说,鸣水一案证据确凿,眼下正是肖怀瑾春风得意时,他只能避其锋芒,不敢正面相争。 正想着,外头有婢子进来,走到他身前,轻声道:“殿下可是在为徐相一事烦恼?” 这个关头,敢过来同他说话的,也只有那位得宠的婢子应香了。 广延看了一眼应香,今日倒是没有与美人调情的心思,只道:“不错。” “要奴婢说,这不是一件好事么?”应香扶着广延在软塌上坐下,轻柔的替他按着肩膀,“殿下不是认为徐相手伸的太长,如今徐相出事,日后殿下应该会少很多烦恼的。” “你懂什么?”广延不耐道:“徐敬甫是本宫的人!他要是出事,本宫犹如自断一臂,前些年的筹谋,全都功亏一篑!” “殿下是担心徐相不在之后,没有可替代的人么?”应香笑道:“徐相不是还有个女婿?楚四公子跟了徐相那么多人,若是此次能自保……倒也不是不能替上徐相的位置。” 楚子兰?广延微微一怔。 他是有意要拉拢楚子兰,不过这些日子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他也将楚子兰抛之脑后,如今听应香这么一提醒,突然就想到先前玛宁布在他府上说过的话来。 “同样的手段和人脉,年轻的雏鹰,比已经成年的毒蛇更容易调教,不是吗?” 楚子兰是徐敬甫手把手教出来的,比起徐敬甫的阴狠,他看起来要更为温和无害,可这些年替徐敬甫做的事,一件都不少。没人会小瞧他,否则真是无能人,徐敬甫又怎么会将掌上明珠嫁给楚子兰。 不过……他目光移到面前婢子美貌的脸上,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应香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问道:“楚子兰是徐敬甫的学生,徐敬甫一倒,楚子兰也跑不掉,你如何得知……他就会躲过一劫?” “奴婢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应香没有挣扎,面上仍是保持着恭顺的笑意,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毕竟是奴婢过去的主子。” 广延盯着她看了半晌,冷笑一声,捏住应香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自己,“本宫最讨厌背叛,应香,整个府里,你是本宫最宠爱的婢子,希望你心里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让本宫发现你背着本宫与外人私通……你要知道,”他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死在太子府里的女人,也不多你这一个。” 应香娇笑道:“殿下又在吓奴婢了,奴婢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怎么会与人私通?倒是殿下,切勿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才是。” 美人看起来明艳动人,一双眼睛尽是乖顺,并无疑点。 “只要你乖乖听话,”广延满意的摸着她的脸,“本宫会对你一直宠爱有加的。” 应香笑着低下头,纤细的手腕上,方才因广延的动作而显出一道明显的青痕,她不动声色的用袖子将那青痕遮住,将头埋在广延的怀里,掩住眸中深意。 第二百四十二章 师生 有关徐相在鸣水一战中的证据,越来越多了。 也不止是鸣水一战,呈上去的罪状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卖官鬻爵,任用私人,欺君罔上,接受贿赂…… 皇帝态度的转变,令徐党嗅出风向的不妙,朝中上下都浸在紧张的气氛中。原本以为很快能将徐敬甫救出来的人,如今也意识到这并非是一件简单事,或者说,这根本已经不可能了。 石晋伯府上,小厮拦住外头想要进来的人,赔笑道:“诸位大人请回吧,四公子不在府里。” “楚子兰究竟去哪里了!”一人又急又气,低声问道:“再不让我们见到楚四公子,相爷就没时间了!” 小厮只是苦着脸道:“大人们问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四公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府了。” 见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人只得悻悻离去。待一行人走后,小厮才关上大门,回到了院子,敲了敲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楚昭正坐在桌前看书。 “四公子,来人已经全部打发回去了。”小厮道。 楚昭当然在石晋伯府上,事实上,这些日子,他根本没出过府,所以也没人看到他。 “做得好。” “可是四公子……”小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真的不想想办法吗?” 楚昭抬起头来看向他,小厮脸色一白,半晌,听到身前人道:“你出去吧。” 小厮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 楚昭目光重新落在桌上,桌上的这块端砚,还是徐敬甫送给他的。自打徐敬甫入狱后,不时地有人想要找到他帮徐敬甫出来,毕竟徐敬甫待他如亲儿子,本来过不了多久,他也就是徐敬甫的女婿了,于情于理,都应该他去出这份力。 楚昭的目光变得悠远。 楚昭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徐敬甫的时候。 那时他年纪也不大,正是被楚夫人和三位嫡兄欺负的厉害的时候。他长得很好看,楚临风倒是很喜欢带着他一道去应酬,看上去极为得脸,可每次应酬回来,等待他的,就是无数更厉害的折磨。 后院之中的事,楚临风是看不到的。纵然看到的,也只是嘴上说两句,真要为了他和楚夫人离心,那也不可能。 有个冬日,楚临风又有同僚之间的应酬,想着将他带上。这一次是在徐相府上做客,楚临风特意吩咐要楚夫人给楚昭挑件好衣裳,万万不可丢了楚家的脸面。 既是去徐相的府上做客,楚夫人也不敢怠慢,纵然千般不愿,还是给他准备了华丽的衣装。 楚临风颇满意。 但楚昭走得很艰难。 只因为不知是楚夫人,还是他的哪位嫡兄,竟在他的靴子底部反钉了几粒钉子,初时感觉不出来,随着人走动,钉子渐渐的被踩的往靴子里钻,最后钻进了他的脚底。 但那个时候,楚昭已经同楚临风到了徐府了。 当众脱靴是很无礼的,楚临风又格外好面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如炫耀一尊漂亮的花瓶,一尊精美的摆设,拉着他逢人就道:“这是我的三子,楚昭。” 楚昭只得忍着疼痛,脸色苍白的陪着楚临风说话。 到最后,他几乎有些已经支持不住了。 楚临风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同同僚说话说得得意,终于暂且没有关注楚昭了。楚昭想要去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将靴子脱下来,拔出钉子。可偌大的徐府,他并不认识路,转着转着,就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长衫的,年纪有些大了的文士低头看着他。 楚昭一怔,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就是今日宴上的主角,楚临风恨不得巴结上去的徐相徐敬甫。只是他一直跟在楚临风身边,而楚临风甚至都没与徐敬甫搭上话,想来他未必认识自己。 “我是……石晋伯府上四公子。”楚昭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迷路了。” 徐敬甫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目光微微一顿,突然问:“你腿怎么了?” 楚昭下意识的将脚往身后藏。 徐敬甫看了看周围,唤来下人,道:“把楚四公子背到房里去吧。” 楚昭慌忙摆手:“不必了,我……” “你这腿,再走下去就要瘸了。”徐敬甫摇头笑道:“我令人告知你父亲一声,不用担心。” 楚昭就被徐府的下人背到了房里去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脱下了他的靴子,靴子甫一脱开,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钉子几乎都要整根没入他的脚心,流出来的血同白袜黏在一起,光是看着都觉得凄惨。 徐相眉头紧皱,道:“叫府里的大夫过来。” 徐府里是有会医术的大夫的,被叫过来后将楚昭脚里的钉子取出来,一边还道:“小公子,您也太能忍了,这钉子没进去可疼,到底是怎么忍到现在一声不吭的?哎唷,回去后,您这几日就不要下地了,好好休养。” 楚昭抿着唇没说话,虽是楚家的四公子,可他活的与下人无异,每日要干活,怎么可能休养着不下地。 徐敬甫挥了挥手,叫他们都下去了。 他起身走到另一头,一边像是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昭,字子兰。”他克制而谨慎的回答。 “好名字。”徐敬甫笑着,将一双崭新的靴子放到他面前,“这本来是我夫人打算送给我学生的,你的靴子不能穿了,这一双应当能穿。” 楚昭将靴子抱在怀里,许是面前的暖炉很热,布靴被烤的暖融融的,他道:“谢谢徐大人。” 徐敬甫打量着他,楚夫人给他的这身衣裳,确实华丽而精致,只是寒冬腊月的,薄薄的锦衣里,并无棉绒,看着好看,却并不实用。他在外面走了一遭,早已被冻的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你府上还有三个哥哥?”徐敬甫笑着问。 楚昭身子微微一僵:“正是。” 徐敬甫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倒是不曾见你父亲带他们出来过。” 楚临风好脸面,总觉得他自己是大魏一顶一的美男子,三个嫡子却生的如母亲,容貌平平,怕旁人在背后笑话他,便只带楚昭应酬同僚。楚昭低着头不说话。 徐敬甫问:“可读过书?” “读过一点。”他轻声回答。 “哦?”徐敬甫稍感意外。大概是想着楚夫人居然会让楚临风这样的外室子读书有些不可思议。楚昭想了想,小声开口:“从前跟母亲学过一点,后来回府后,偷偷藏了些书在屋子里。” 徐敬甫素来爱才,看着眼前这个生的格外漂亮的孩子,笑道:“既然如此,你日后,就来我这里读书吧。” 楚昭一怔,下意识的抬起头,嗫嚅着嘴唇:“我……” “我有很多学生,不过他们都年纪都大了,我也很多年未曾再收门下,”文士容色温和,如慈爱的长辈,“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教的了你几年,你如果愿意跟着我学,就叫我一声老师吧。” 老师……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可惜的是,在他过去的那些年里,从未有一个人教过他应该怎么做,为何这样做,而眼前这个人,是大魏权倾朝野的丞相。 他埋下头,不顾自己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下了地,对着徐敬甫恭恭敬敬的磕头,唤了一声:“老师。” 他是被徐敬甫的马车送回来的,一同回来的,还有徐家的下人和一件厚厚的棉衣,以及脚上崭新的靴子。 楚临风酒醒之后得知此事,亦是吓了一跳,连忙对徐敬甫道歉,徐敬甫却道不必放在心上。楚临风回府之后,第一次为了楚昭一事真正的与楚夫人发生争吵。他们争吵的声音落在院子窗外的楚昭耳中。 “那可是徐相!日后子兰就是徐相的学生了,徐相此举,难道你还看不明白,日后不要再欺负子兰了!” “谁欺负他了?我若真欺负他,岂能让他做成徐相的门生。说来说去都是你偏心,否则为何是他,而不是我的孩子!” “谁让他们自己不争气?徐相就是喜欢子兰,你好自为之,莫要丢人现眼了!” 争吵声充斥在他的耳中,楚昭低头望着自己脚上的那只布靴,靴子很合脚,鞋底很软,似乎连钉子刺入血肉之中的疼痛感,也被这柔软给抚的一干二净。 那之后,他就成了徐敬甫的学生。 徐敬甫待他确实很好,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拼命地念书,人都说他才华横溢,年少有为,殊不知又是多少个夜晚挑灯夜读,才能在人前漫不经心的“谦逊”。 师生之谊,不是没有过的。 桌上油灯里点燃的灯火,在墙上投下一面阴影,他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来人。” 小厮进门,道:“四公子有何吩咐。” “备马,”他看向前方,“去太子府邸。” …… 空旷的寝殿里,文宣帝靠着塌边,低头就着妇人的手一口口喝着熬好的参汤。 自打徐敬甫的案子一出,帝王怒极攻心,身子日渐不好。他本来年岁也大了,只是过去每日过的闲适,倒也看不出来,朝中生变,事情一样样的堆积着朝他砸过来,不过短短十几日,看起来便老态顿生。 一碗参汤喝完,兰贵妃让婢女将空了的小碗捡走,柔声道:“陛下要快些好起来。” “好起来又有何用,”文宣帝苦笑一声,“只怕现在外头都巴不得朕早日……” 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边,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兰贵妃不赞同的摇头:“陛下,此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文宣帝看着面前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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