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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得不承认这世上本来就有天才。韩星霁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我也是从别处学来的。” 蒋先生点头：“知道，桃源村嘛，但山长在有限的时间里能学到这般多，也着实不容易。” 能写教科书就代表着自己将这些东西给吃透才行，要不然本身就一知半解的人是没办法教书的。韩星霁听后心有戚戚焉说道：“谁说不是呢。” 这些书虽然并不全是他写的，但他也要学啊，要不然学生提问他就得露馅。当初说什么考上大学就轻松了果然都是胡扯！他现在要学的比当初还多！唯一好点的可能就是不需要考试看起来没那么紧迫，实际上在韩星霁看来是更加紧迫了一点。之前他只需要应付高考就行了，而在穿越之前他复习得已经很有把握，剩下就是查缺补漏稳住心态稳住成绩就行。然而现在不一样，他需要全方位的学习，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上，这才是最可怕的。要不是有双倍时间扛着，打死他也不敢随便开新科目。幸好新科目会在新的一批学生入学之后才正式开始，所以给了他缓冲时间。韩星霁跟蒋先生一路闲聊着回去，先是去看了看踏焰。小马驹长大了不少，看到韩星霁依旧很亲昵，被教导的倒是不会上来就舔，但也是会挨挨蹭蹭，时不时还想让韩星霁骑到它身上。韩星霁抱着小马的头帮它梳毛哄道：“现在不行啊，等你长大一点。” 马要到三岁左右才会正式成年，那个时候再驼人会比较好。当然也不是所有马都这样，但是韩星霁对踏焰爱惜的很，生怕养不好让它折寿，说是养坐骑，实际上跟养宠物也没什么区别。踏焰除了体格大一点，又聪明又会撒娇，也的确是像个宠物。跟踏焰玩了一会之后，韩星霁拍了拍身上蹭到的马毛转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也亏了当初在盖国学馆的时候多盖了几个院子，为的就是给老师们落脚，反正国学馆面积大，现在人数也少，教师们一人一个小院子还是能做到的。韩星霁一进院子就愣住了：“这是哪儿来的烤架？” 马少前说道：“是摄政王派人送来的，还送来了不少新鲜蔬菜和肉。” 韩星霁看了一眼顿时一惊：“这么多？得吃多久啊？” 牛无裁立刻说道：“摄政王殿下说了，这是今天的，明天会再送过来。” 韩星霁：…… 他家大王这是把他当猪养吗？这点东西足够这院子里七个人一起吃了。哦，还不一定能吃完。因为他发现楼时巍还给他带了很多小零食，比如说东市的点心和饴糖，还有新下来的桃子等水果。韩星霁看着这一堆东西一拍案几说道：“把先生们喊来，今天我们吃烧烤！” 先生们这两天也被憋的够呛，韩星霁虽然忙，但他们却没什么可忙的，以往没课的时候还能出去溜达一下，现在直接被关在里面谁都出不去，每天不是下棋就是看书，就算如此也有很多时间无处消磨。相较而言学生们倒是都很淡定，因为除了休沐日，平日里他们也是不能出校门的，最多是休沐日出门的权利都被剥夺。只不过他们这些人最少也在京里被磋磨了一年，什么棱角都快被磨平了，哪怕被关在学校也是特殊原因，而且山长考虑周全，直接在学校里开了一个叫什么百货商铺的地方，要什么有什么，他们也乐得不出学校，努力埋头苦读。韩星霁听着总管一切杂务的教务郎说着最近学生们都还很安定，认真点点头，心里却感慨着被社会毒打过的学生就是不一样，真希望这次进来的那几十个学生也能放聪明一点。春闱就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开始了，春闱开始的那天，国学馆正式解禁。毕竟考生一旦进入考场就不能再出来，也不存在透题的情况。韩星霁掐着时间，等国学馆门口的护卫一撤走带上人就开溜，速度之快差点错过楼时巍的座驾。把人拎到车上之后，楼时巍看着韩星霁仿佛刚出笼的小鸡仔，颇觉好笑。 “这么着急是想做什么去？” 他可还记得韩星霁有个心上人呢，这么多天没见到，只怕忍不住了吧？心里明白，但他面上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人劫到了自己车上愣是没放人走。韩星霁终于熬到坐牢完毕正是开心的时候，看到他就更是惊喜：“大王是过来接我的吗？” 楼时巍应了一声：“带你去吃东西。” 虽然韩星霁之前说过国学馆里面的厨子还不错，还有特色食肆能够吃东西，但在楼时巍眼里那些厨子水平也就一般，深深觉得这半个月委屈了这孩子。韩星霁倒是没觉得委屈，他在吃上不怎么挑剔，更何况在这边吃不好回去还能吃大餐呢。不过楼时巍单独带他去吃饭他还是很高兴的，趴在车窗上一边看外面一边跟楼时巍说话。楼时巍看他这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半个月没见而已，不认识了？” “虽然只有半个月，但闭馆之前树刚冒芽，现在树叶都很大了啊。” 春天的时间流逝是肉眼可见的，花草树木的生长一天一个样，可能上一次抬头还只是满树春芽，等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一片翠绿。这样的春天也是喧嚣的，花草树木的生长虽然没有声音，但看着就给人一种热闹的感觉。韩星霁这一关半个月，再出来感觉街道两旁都不一样了，颇有几分恍若隔世的错觉。只是看着看着，他发现路上越来越静，再仔细一看这条路居然是去王府的路。他转头看向楼时巍问道：“去您家吗？” 楼时巍不动声色应了一声：“对，外面的食肆最近一直人满为患，而且味道也一般，正好王府来了一个南边的厨子，会做一些屈知国那边特有的菜色。” 韩星霁一听更加开心，他本来也不在乎东西好不好吃，再不好吃只要能入口，只看着楼时巍那张脸他都能吃三碗饭。还是出来好啊，能跟大王一起吃饭。只不过出来有好有坏，他能见楼时巍，自然也要见别人，比如说韩子韶。韩子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春闱最后一道程序的时候特地把他给喊了过去。韩星霁行礼之后就看到皇帝招手说道：“小先生，来来来，帮我看看这些试卷，帮朕选出一甲及第吧。” 第230章韩星霁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说道：“臣才疏学浅，哪里配品评天下人才？” 他这话倒也不是谦虚，上一次春闱选出来的那些试卷给他看，他能看出好在哪儿，但让他选他却未必选的出来。尤其是这些人写策论的时候还喜欢引经据典，韩星霁在这方面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那些人，很多典故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都是没怎么流传下去的，有一些还涉及到了前朝历史。他需要学的东西很多，前朝历史这种东西可有可无，所以放在后面，有空闲了就翻翻历史书，也不求学多好，只要记得一点东西就行。这就导致很多人的策论涉及到前朝历史，他就得去查书。韩子韶笑盈盈说道：“反正他们送上来的哪个都不错，随便选。” 韩星霁听到后面三个字忍不住给考生们点根蜡烛，随便选就意味着纯看运气了啊。虽然对于春闱来讲，运气本身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靠运气到这个程度也是有点惨。不过等看完那些策论之后，他发现这件事情还真不容易。抛开几份多少有些不切实际的策论，剩下的五篇策论在韩星霁眼里都差不多，主要是这几个人的侧重点也不同，但也都没跑题，甚至在各自侧重点上发挥得都不错。把哪个筛下去都于心不忍，但前三甲也只有三个人，剩下排名再高也是其他。韩星霁最后叹气说道：“臣实在是选不出来，陛下若是也无法决定不如问问丞相他们。” 韩子韶看了看那五份笑了笑说道：“无妨，朕亲自选就是。” 然后他就抽出了三份，韩星霁看了一眼剩下那两份都是遣词造句没那么华丽的策论，语句平铺直叙，引经据典也不多，但一看就是寒门子弟出身，写的很实际。韩星霁心中替他们可惜，不过，三甲也就是当年风光罢了，之后运势如何还要看。自从有科举以来，有不少三甲没混出名堂的，也有不少普通秀才担任县丞或者县令之后能力出众平步青云的。他见韩子韶选定之后便行礼告退，对方也没有拦着他，似乎就是真的让他随便选一选。不过韩星霁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韩子韶这个人做事情目的性很明显，这次就显得很特殊。他原本以为对方会逼着他选出前三甲的，结果也没有，很奇怪，非常奇怪。韩星霁皱眉想了半天，郁风随口说道：“想不明白不如去问问摄政王。” 反正在韩星霁接触最多的人里面，智商最高的就是摄政王，遇事不决去问他就对了。韩星霁摇了摇头说道：“大王最近为了春闱忙了好久，每天都只能睡四个小时，现在好不容易结束了，我不想用这点小事去麻烦他。” 魏章嘀嘀咕咕说道：“这也不算是小事，谁知道那个皇帝想做什么。” 韩星霁没说话只是想了想说道：“我要闭关写一份策论，没什么事情别来打扰我。” “什么策论？”薛翼过来找他哥玩，正好听到这一句，顿时脸就垮了下来。韩星霁说道：“这次春闱题目的策论，我也写一份试试，二郎乖，让马少前和牛无裁陪着你玩。” 薛翼颇为小大人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是越来越忙了，算了，我去找踏焰玩。” 韩星霁无奈：“喊两个人跟着你，别又被它踹了。” 薛翼很喜欢踏焰，可是踏焰除了跟韩星霁亲近以外，对别人都不假辞色，但凡想靠近它的都被吐过口水。也就是家里人被韩星霁带着一一认过，踏焰才收敛一点，但也爱答不理，烦起来的时候也不管这些人是主人的家人，抬蹄子就踹，脾气坏得很。只是汗血宝马太过稀罕，皇帝养在皇家马场的那些不轻易见，外面也就韩星霁手里这一匹，所以就珍稀到了哪怕它踹人，只要没有伤及人命都有人鼓掌说一句踹得好。踏焰就这么被宠的越来越无法无天。薛翼一边往外跑一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韩星霁惆怅的叹了口气，开始担心继续这么下去踏焰会被养成什么糟糕脾气。一旁的陈聊笑着说道：“别担心，踏焰聪明着呢，现在都会自己出去买东西了。” 韩星霁瞪圆了眼睛：“什么玩意？自己出去买东西？” 陈聊解释说道：“也不是自己出去，有人跟着的，每天早上郡主会给它脖子上套一个袋子，里面放上几文钱，然后让人带着它出去溜达，喜欢什么买什么。” 踏焰一开始也不懂，看上什么新鲜蔬菜或者水果张嘴就吃，后面人就从他脖子里的钱袋里掏钱。后来踏焰看了两次就明白了，之后就再不需要别人帮忙，看到什么东西喜欢了就叼出钱来去换。市场上的商贩们也都知道这是乐安伯亲自抓回来的汗血宝马，因为珍贵性，被这匹马光顾的摊位东西都能卖的多一些，所以到现在很多时候踏焰压根就不需要付钱，它就算把钱叼出去，摊主也会再送回来，然后送一堆它喜欢吃的东西，偶尔还会送更多的新鲜时蔬之类的让小马带给乐安伯尝尝。韩星霁听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这马要成精了吧？” 魏章说道：“马的智商本来就不低也通人性，正常。” “你怎么知道它智商不低？”韩星霁转头看了一眼魏章。魏章惆怅地叹了口气：“因为我最近在准备跨专业考兽医。” 韩星霁惊了：“真要考啊。” “嗯，主要研究马，到时候专门给踏焰治病。” 韩星霁听后立刻高兴的跑回房间翻出了一堆补品说道：“给你补补身体，好好学好好考啊！” 有专门的兽医照顾踏焰，韩星霁多少会放心一些。魏章抱着一堆燕窝花胶之类的东西哭笑不得。他其实也是被韩星霁影响了，这孩子太刻苦，学什么都认真，上了大学之后一点都没松懈，反而比之前还努力，看得人不知不觉就心生惭愧，好像不努力有点浪费时光一样。尤其是在韩星霁为了他的宝贝小马都开始啃相关书籍和论文的时候，魏章深深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失业，反正有时间，那就学呗。韩星霁对于他这个选择是真的松了口气，医学太难了，哪怕是动物医学也很深奥，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去学习，可他又没有那么多精力，需要学的太多了，只能抽时间看看书之类的。他一直安慰自己多看一点到时候踏焰若是生病他就能准确描述出症状，也好带对症的药回来。现在魏章开始学习，他就可以放松一些，当然看还是要看的，不能全交给魏章，万一魏章不在他身边呢？韩星霁跟他们说笑了一会就真的去闭关写策论了，这次的策论题目依旧很大，问的是怎么才能让天下百姓过的更好。对比起之前几届春闱都是关于天下大势的题目，这次题目其实也给出了一个信号——在楼时巍眼里，另外两个国家已经不足为据。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现在天下进入了三足鼎立的平稳时期，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波折，所以关注点在民生上面。韩星霁提笔洋洋洒洒就写了一堆，好好一篇策论愣是让他写成了上下两部分，一部分是提高外需，一部分是拉动内需。外需就是跟外面做生意，这部分倒是没写太多，点到为止，毕竟他也不是真的很了解屈知国和西迟国的情况，倒是犬戎那边知道得更多，所以可以用互市作为例子。至于内需方面那可就多了，想要让百姓有更多钱财去买东西首先要提升他们的收入，现在大部分百姓的收入来源还是种地，那么就是提升产量或者种地效率，然后到了推广更先进的农具。虽然曲辕犁和耧车之类的东西韩星霁早就交了上去，但是一年过去推广十分不容易。这方面还要加大力度才行，除此以外就是水利工程的修建，这是旱涝保收的关键。基建方面涉及到的东西就多了，韩星霁写着写着忽然觉得有些偏题，题目问的是怎么增加收入，他这里尽写怎么花钱了。但是这一部分又不能删掉，是提升百姓收入的基础，所以他只好笔锋一转写修路。修路的本质是方便交通也方便推动商业往来，同时他还提出了后世招商引资的概念。即用更好的政策吸引工坊建设，推动当地税收。工坊越多老百姓的工作岗位就越多，赚的钱也就越多，自然而然也就敢花钱，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这方面可写的就太多了，韩星霁不想写太多，干脆就点到为止，若是以后有需要再扩写。等他写完之后就看到陈聊皱眉走进来说道：“皇帝果然没安好心，外面都在盛传一甲及第人选是你对陛下谏言，陛下采纳的。” 韩星霁十分稳得住，只是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陈聊顿了顿才说道：“现在有人开始怀疑是否公平。” 韩星霁笑了笑：“其实是怀疑我有没有那个水平吧？” 韩子韶传播出这个消息为的就是挑起学子们对他的怀疑，因为还没过生日，所以哪怕过了年周岁也还是十七，再加上他的经历，这样一个人可能连书都没读几本，凭什么能左右科举结果？就凭他受宠吗？陈聊闷不吭声，他不说话韩星霁却猜得到，慢悠悠说道：“说不定已经开始有人喊我佞臣了吧？” 一旁的郁风有些着急：“我的小祖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韩星霁耸肩：“我早就知道他肯定有后手，现在只是应验了而已。” 被骂也无所谓，他没那么在乎名声。正好楼时巍当年也被骂过佞臣，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俩还挺配的。可惜身边的人都比他着急，他只好弹了弹那厚厚一沓策论说道：“你们以为我为什么非要单独写一篇策论？” 这次楼时巍可没给他布置作业，完全是自动自发，为的就是防着韩子韶的后手。陈聊问道：“你要怎么做？” 韩星霁说道：“等国学馆的录取结束之后，我搞个公开课，请陛下来鉴赏一番我的策论怎么样？” 第231章韩星霁所说的公开课其实就是单独把策论题目拿出来讲，并且将自己写的策论展示出来。他很清楚这份策论拿出去也会有人怀疑是他找人捉刀，所以公开课不仅是要讲策论思路，他甚至还会给那些学子提问的机会。当然就算是公开课也只是面向国学馆全体学生，毕竟一甲及第都是从前五十名选出来的，跟剩下的人没有关系，韩星霁也不怎么在乎他们的想法。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会有人抨击国学馆另外招生不公平。的确是不公平，但是国学馆需要钱来维持运转，不从这些有钱人身上薅羊毛怎么办呢？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收，接近三千人只录取十个，这个录取率已经很低了，水平不够高也进不来。不过韩星霁发现已经有很多考生开始两手准备，一边准备春闱，一边准备国学馆的考试。春闱过后没考中就继续参加国学馆考试，哪一边都不想放弃。韩星霁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