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死之前,爸妈天天骂我。 妈妈骂我影响了她的职业升迁。 “当初要不是意外怀了你,我早就当上科室主任了。” 爸爸骂我让他生意失败。 “自从你一出生,我投资什么亏什么,真是晦气。” 他们只喜欢姐姐,说姐姐像他们一样爱读书,文静又温和。 而我像没进化完的猴子,整天上蹿下跳,打架斗殴,让他们丢尽了脸面。 “这个多余的废物,当初若是把她打掉的话,那现在我们这个家该有多完美。”爸妈经常叹息。 后来,如他们所愿,我真的死了。 1 这天凌晨,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到了最关键的信息,足够将毒贩子们一网打尽。 但代价是我在酒吧的卧底身份也随之彻底暴露。 好在我已经及时将消息传了出去。 在我的警察同事们赶到之前,毒贩们对我用尽了一切酷刑。 他们先是砍掉我的四肢,做成人彘,然后又一刀一刀割下我的皮肉,却一直不会让我彻底断气。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叫,满口牙齿被我生生咬碎。 终于,我听到了响亮的警笛声。 坏人全都被控制后,队长冲进来,将我光秃秃的身躯搂在怀里,这个一向冷酷的魁梧男人禁不住放声大哭,“多多,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你别睡,撑住好不好?医生一定能治好你。”他在我耳边痛苦哀求。 我努力睁开血肉模糊的眼睛,低声说道,“队长,把我的遗体捐出去吧,能用的器官就捐给需要的人。” “还有,我死了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 说完这句话,我脸上露出微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我就被送进了市中心医院。 但是刚进医院,我便彻底断了气。 遵从我的遗愿,医院立即组织手术,摘取我的眼角膜,移植给姐姐。 姐姐已经排队等了很久,若是再没有眼角膜,她的眼睛就会彻底瞎掉。 主刀医生是妈妈。 她带着护士们朝着我的遗体鞠躬,感谢我的捐赠。 随后,她冷静地揭开盖在我身上的无菌布,看了一眼。 即便她是从业多年的医生,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惨状,但是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她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孩子才二十四岁,多年轻啊。” “这姑娘遭了这么大的罪,她父母要是看到这副样子,不得哭死啊。” 她没忍住,在口罩后喃喃了一句。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听到这句话后,很想问她,“妈妈,若是你知道这个人就是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会心疼吗?” 但是我已经死了,问不出口了。 2 手术很成功,爸妈和姐姐的脸上都荡漾着喜色。 爸爸问妈妈,“听说捐献者和贝贝年纪差不多?多伟大的孩子啊!” 贝贝是姐姐的名字,宝贝的贝。 我叫多多,多余的多。 妈妈回道,“是的,还很年轻。是警察送过来的,大概是因公牺牲了。” “真可惜。不过她爸妈一定很为她骄傲。” “要是能知道她的身份就好了,这样以后我们还能去她墓前祭奠,表达感谢。”他们齐声感叹。 随后,妈妈又立刻沉下脸来,“这个林多多,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今天贝贝手术成功,她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她那见不得人工作就这么忙?居然电话也不打一个。” 爸爸口气很差,“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一辈子别联系最好。” 姐姐也鄙夷地冷哼,“谁稀罕她的关心,她离我越远越好。” 这时,爸妈的的电话却先后响了起来。 “李医生,经过组织考察决定,明天将正式任命你为五官科主任。” 妈妈的电话是院长亲自打来的。 这是妈妈梦寐以求了很多年的职位。 爸爸的电话是秘书打来的,“林总,咱们那个招标通过了。” 这个工程对爸爸来说至关重要,如果通过,他的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爸妈挂断电话后,激动地抱着姐姐感叹,“贝贝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 “你看,你的手术一成功,所有的事都跟着好起来了。” 小小的病房里,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此时我的耳边却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声。 是队长和我的同事们。 他们在为我举办一场隐秘的追悼会。 因为担心毒贩同党会报复卧底的家人,因此追悼会不能公开。 队长抱着我的骨灰盒,哭到直不起腰来。 “傻孩子啊,傻孩子……”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遍遍念叨。 我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于我而言,不只是领导,也是父亲和兄长。 局长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哽咽,“她为老百姓立了大功,老百姓会永远记得她的。” “而且,我们也会尽力照顾烈士家属的。” 3 “多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都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我打过去她也不接。” 晚上,爸爸妈妈刚一到家,奶奶立刻就问道。 她坐在轮椅上,一脸担忧。 听奶奶提起我,爸妈本来愉悦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那种丢人东西,不知道你一天天念叨她干什么!”爸爸声音里都是冷漠和嫌弃。 奶奶只得闭上嘴巴,转动轮椅,落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跟在她身后,伸出双手想要帮她推动轮椅,却发现我的双手直直穿了过去。 “喵!” 这时,只听一声猫叫,随后一团硕大的黑影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张开怀抱,想要接住这个小家伙。 但我同样也没能接住它。 它愣愣地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响亮的痛呼。 但它很快爬起身来,围在我脚边,冲我敞开了肚皮。 看样子是又想要我帮它挠痒痒了。 奶奶看着它这副样子,眼里闪出了泪花,“团团,你是不是也想多多了?” 团团是我之前捡回来的流浪猫。 好久不见,它似乎又长胖了。 “这丫头,明天就是她生日了,她是不是自己都忘记了?” 奶奶一边念叨,一边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红包,还有一双红色的袜子。 我确实也是这时才想起。 明天就是我的本命年生日了。 但是,全家所有人,只有奶奶还记得。 客厅里,爸妈正坐在一起商量,“贝贝终于等到了眼角膜,真是老天有眼。等过几天彻底稳定之后,一定得好好为咱们的宝贝女儿庆祝一下。” 妈妈笑着点头。 随即却又皱眉说道,“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我心里怎么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爸爸跟着想了一下,半晌之后,却摇头安慰道,“明天没什么特殊的。也许是你最近太累了。” “早点休息吧!贝贝的手术做完,我的公司招标成功,你也升职了,咱们家以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爸爸拍着妈妈的手,话里都是满足。 这时,我听到奶奶房里发出一声惊叫,连忙循声飘了过去。 进门一看,原来是团团突然发疯,咬着那双红色袜子上蹿下跳。 很快,那双崭新的袜子就满是破洞。 奶奶坐在轮椅上,急得大喊,“团团,你干什么?那是给多多准备的生日礼物!” 但是团团根本听不懂人话,继续疯狂撕咬。 爸妈听到动静,也连忙推门进来查看。 4 见到眼前的场景,爸爸皱起眉头,怒吼道,“这破猫!说了一万遍叫你别养你偏要养!一天天的只知道闯祸,跟那林多多一样!” 说完,爸爸伸出脚,踢向了团团。 团团吃痛,钻进床底躲了起来。 妈妈看着那双残破的红袜子,脸色不悦,“妈,你吃的穿的我都帮你准备齐全了,你还偏要自己去买,是嫌我买的不好吗?” “你是不是想让外人都说我这个儿媳妇虐待你?” 奶奶拿起那双红袜子,宝贝一般捏在手里,“这不是我买给自己的,这是买给多多的本命年生日礼物。” “本命年可都是要穿红袜子辟邪的。”奶奶喃喃念叨。 爸妈听完,都愣住了,齐声问道,“她本命年生日?是哪天?” 奶奶顿时愤怒起来,“你们自己生的孩子,还来问我她生日是哪天?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 爸爸梗起脖子,“她一出生,我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我还没怪她呢!难道还得把她供起来?” 妈妈也说,“要不是当时怀了她,我早就当上主任了,哪里还用熬到今天?” 奶奶气得声音发抖,“那也是你们自己要怀上的,难道是多多按着你们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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