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术属实不错,现如今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没病没灾,可不敢轻易得罪医者。 “怕什么!一个破鞋的女儿罢了!”妇人掐了那男人一把,“你个老东西,不会也看这小破鞋模样俊,被勾去魂儿了吧?” “死婆娘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卖包子!”男人急忙辩解,却在辩解后又忍不住向那女子的背影偷看了几眼。 斜斜细雨中,红纸伞下的白衣女子背影缥缈、纤细婀娜,的确是勾人的。 清晨巷子安静,那对夫妻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言清漓耳中,她勾起一抹无谓的笑。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如此不公与严苛,在她看来,男欢女爱又不是女子一人之事,何以出了事后被人指点的总是女子? 言小姐的母亲顾氏未婚生女便被世人在背后唾骂,可那哄骗女子的男人却能在一夜风流后仍旧做着高高在上的国公爷,就算日后被人知晓曾有过这样一档子风流韵事,人们大抵也只会夸赞那言国公有好本事,竟可让一女子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替他生下孩子。 而言小姐与母亲不偷不抢、安安分分的靠行医为业,却又要被人诟病身为女子还要抛头露面,真真是无道理可言。 言清漓伸出手,雨滴落在她掌心,很凉,但人心更凉。 …… 顾府的宅子不算大,毕竟这世道不安稳,家大业大容易招风。 一年前言小姐要进京寻亲,便将府里剩下为数不多的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下一个贴身丫鬟,一个烧饭婆子和两个护院,是以不大的宅子如今也显得分外冷清。 “小姐,这一大早的您去哪了?婢子找了您半天了。” 言清漓刚一进府门,就见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婢女急忙赶来。 明明是个婢子,穿戴的却比她这个主子还要招摇,衣色�G丽,手腕上的镯子水头也极好,待走近了,那婢子方才想起将镯子藏进袖中。 言清漓只当没看到她这些小动作,径自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婢子名唤朝云,本是顾府里一个洒扫侍女,当初言小姐询问下人中可有谁愿留下做她的贴身丫鬟,朝云主动自荐。 可这朝云并非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之所以留下,乃是看中顾家仍有利可图,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再落魄,但当初言小姐变卖了铺子和产业后,库房里的银钱也剩下不少。 言小姐善良又没有心计,她极为信赖这朝云,一年前,也是朝云怂恿言小姐进京寻亲的。朝云称她在乡下有熟人也要前往盛京,可以一路为伴,实际上在出了越州后就将言小姐引去了一条匪盗出没的小路。 毫无意外的,她们遇到了匪人,朝云自己逃了,而言小姐身中两刀,又差点被匪人侮辱。 “烧些热水送去我房里,我要沐浴。”言清漓没有搭理朝云的问话,而是冷冷吩咐了一句。 她并不是一个特别注重主仆尊卑之人,相反,上一世她与父亲母亲从不端主子的架子,在楚府中,主仆上下都亲如一家。 可人与人到底是不同的,像朝云这种白眼狼,言小姐曾经那般真心相待,也没将她养熟,她更不会费那心力。 朝云在言清漓回房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大清早的沐什么浴。”然后才转身不情不愿的按吩咐做事去了。 自打一年前言清漓大难不死,还被人活着送回来后,性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在朝云印象中,之前的言清漓就是个没太多心眼儿、耳根子也软的女子,如今反倒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总是冷冷淡淡的。 最重要的是,言清漓在伤好后的这大半年里,开始变得神神秘秘,譬如她夜里不需要人再守夜了,且她受伤之前从不懒起,可伤好后却经常要睡到日上三竿,仿佛一夜未睡似的,还总喜欢在睡醒后沐浴,更有几次也像今日这般于清晨时分从外头回来。 朝云这般想着,心里一惊,难不成她真如街坊传言那般,在外头有了野男人? ―――― 为了剧情所以前面铺垫的有点多,后面就好啦,肉肉预计还有一章抵达。 第四章 还礼 < 天下谋妆(古言NP)(落笔清欢)|PO18���t心跳 来源网址: https://www.po18.tw/books/747701/articles/8846467 第四章 还礼 言清漓泡在浴桶中,任由温热的水流带走一身疲惫。 她抬起手臂瞧了瞧,细嫩的臂膀两边各有一处淤青,想来是做那事时宁天麟箍着她的身子太过用力所致。 因着筋脉受损,宁天麟整个下身无知无欲、不通知觉,寻常医者固然只用普通法子调养他的筋脉,可这样恢复极慢,若真等上十年二十年后,他才能夺了那位置去为盛楚两家沉冤昭雪,也为时太晚,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她不过是占了别人身子的一抹幽魂,谁知道哪日就会离开这幅躯壳? 所以,她另辟了一条蹊径。 人的七情六欲中,唯有情欲最强横,她先以最烈的催情香勾起宁天麟的情欲,在于此时辅以楚家秘传的针法为他行针走穴、疏通筋脉,便可让他短暂的恢复下半身知觉。 长此以往的刺激下,原本需十年二十年才能养好的筋脉,她一年便可让其恢复个七七八八,这法子就像揠苗助长,虽险,却也有效。 但……弊端也很明显。 譬如宁天麟与她,很难在如此强效的催情香下,不去跨越雷池。 言清漓苦涩一笑,将整个人都沉进水中。 若是父亲还活着,定要骂她这治病的法子过于离经叛道了。 可她骨子里就是一个离经叛道之人,若她不离经叛道,当初又怎会明知身份差距悬殊,也要胆大的去同武英侯府的世子相爱?若她不离经叛道,就不会与那男子在无媒无聘之时就私定终身,若她没有与他私定终身,便不会连累楚家遭遇之后的种种。 可时光已然不能倒流。 若她重生回过去,她一定会将自己那些离经叛道的思想封的死死的,奉守三纲五常,规规矩矩做一个安守本分的闺阁小姐,倾尽全力让楚家避开一切祸端。 可她偏偏重生到了多年以后,如今,她除了尽全力去为父亲正名,让那些残害她楚家满门的仇人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外,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在这世上,她已经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什么都没有了…… 言清漓猛地从水中站起,眼里尽是冰冷的恨意。 她绝不会放过那些人,哪怕最终的代价是玉石俱焚,她也要拉上他们,跟她一起下地狱! …… 夜里,三更时分。 西厢房中隐约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多时,一个女子鬼鬼祟祟从里面出来,两腮泛红,脚步虚浮――正是朝云。 朝云今夜长了个心眼,她在同那两个护院交欢后并没有急着回房睡觉,而是来到了言清漓房外探头探脑。 房里漆黑一片,朝云�b手�b脚的上前,正打算推窗瞧瞧,就听见那门锁“咔哒”一声,她连忙躲于廊柱后头。 一个戴着兜帽的纤细身影推门而出,快步走出了院子。 朝云捂着嘴巴,眼里放出兴奋的光。 言清漓果真在夜里外出,不行!她倒要去瞧瞧她到底要做什么! 越州城是有宵禁的,夜半三更的街巷上早就空无一人,只有个别宅邸门前高挂的红灯笼于黑夜中随风摇晃,仿佛是游离世间的幽幽鬼火。下了一日的雨,夜里又起了风,此时风声呜咽而过,听起来便像是鬼哭狼嚎。 朝云一颗心突突直跳。 一方面她从未在深夜出过宅子,生怕被巡逻军发现她违抗禁令,另一方面又因即将要发现言清漓见不得人的秘密而兴奋不已。 若言清漓真是与什么野男人私会去了,那她日后便是拿捏住了她的把柄。朝云仿佛看到了顾府库房中那大把银子在向她招手了。 前面戴着兜帽的女子走的极快,如鬼魅一般穿梭于街巷之中,最后,在拐进一个贴着封条的小门后突然消失了。 朝云跟丢了人,气的直跺脚,正恼怒之际,她忽然看见地上有一个被遗落的包袱,遂上前拾起,打开后差点儿没跳起来。 这包袱里……竟都是些金银细软!言清漓难不成是要与人私奔? 朝云抬头看向周围,想看看这到底是哪里,可这不看不打紧,看了后她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她正身处于越州城一家马戏班子的后院,这马戏班子之前在城里开的极热闹,日日宾客满座。不过眼下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人都吃不上多少肉,更遑论喂养牲畜,是以这马戏班子里的野兽吃不饱,前几日便咬死了个�s耍的。 班主怕官府下罪连夜逃了,戏班子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鸟兽人散,最后倒是留了一群畜生没人管。官府只好将这戏班子封了起来,待明日将那群畜生放归山林。 朝云险些站不��,多日来那些畜生关在这里没人喂,岂不更是饿极?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哆哆嗦嗦回头一看,朝云隐约看到那关着野兽的笼子好像空了。而后,几双黄色的眼睛悄无声息的显现在黑暗中。 朝云倒抽一口气,连滚带爬的向来时那小门跑去,可跑到跟前却发现那扇门竟被锁住了,任她怎么拉也拉不开。 “救…救命!救命啊!”她疯狂的拍门,可这马戏班子本就远离民宅,夜里又宵禁,周围根本没人。 朝云扒着门缝向外看,忽地就看到了言清漓。她正静静的站在一门之隔外,与她对视。 朝云如见救星,疯了似的向言清漓求救:“小姐!开门!快打开门!” 言清漓纹丝未动,唇角挂着浅浅笑意,“那怎么行呢?我可好不容易才锁好的。” 朝云匍匐在地上拼命磕头:“小姐!婢子错了!婢子不该偷府里的银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我!救我!” 言清漓依旧站在原地,笑意更深:“朝云,你我主仆一场,我自问待你不薄,可你竟想害我。我这个人啊,向来恩怨分明,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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