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里迢迢找过来,实乃勇气可嘉,你也知道盛京是个唾沫都能淹死人的地儿,你若就这样给人送回去,那她今后还如何见人?女儿家都面皮儿薄,万一她想不开寻死呢?再说了,你家老夫人活着时就属于她,倒是真没看错人,人家柳姑娘心里眼里只有你,不比那谁谁谁强?” 裴凌猛地停住,脸色黑沉。 王甲心里一突,暗悔说错话了,忙噤声,又用那只铁臂去捂屁股。 换从前,裴凌怕是一脚就要踹过去了,如今却只是冷睨着王甲道:“她想不想得开是她的事,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难不成任何一个女人追到军中来,我都得收了不成?你若再废些没用的话,就去做马前卒。” 得,这么绝情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是真没戏。 …… 另一头,柳锦瑶回去帮胡大夫处理药材,胡大夫见她低头悄悄抹了眼睛,安慰道:“柳姑娘,少将军就是那个脾性,人是好的,就是对谁都不给好脸色。想当初我那短命的孙女也曾对他动过心,不过我早看出少将军对她无意,便及时给劝住了,所幸她也想得开,听劝。” 胡大夫见柳锦瑶眼眶越来越红,不由叹气:“你是没见过,少将军若真喜欢谁,那是舍了命都敢闯毒谷的,断不是如今对你这样,这些日子你总来给我打下手,我瞧你就像瞧见我那小孙女似的,你就莫嫌小老儿多嘴相劝,也想开些吧,啊。” 柳锦瑶拿着药杵出神不动。 她怎么会没见过呢? 他若喜欢一个人,不仅敢舍命闯毒谷,还敢与家中长辈反目,敢去逼迫圣上,会敲敲打打十里长街迎她入门,为她打造最美丽的凤冠,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恨不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喜欢。 见识过他是如何喜欢一个人的,自然也知道自己不得他喜欢。 柳锦瑶眼底湿润,重新捣弄起药罐。 可是上天偏偏捉弄她,在她将要死心时又给她希望,她真的想努力试一试。 王甲掀开帐帘进来,胡大夫与柳锦瑶同时看过去,见柳锦瑶明显哭过的模样,王甲笑容发苦,不想当恶人,更不想去做卒子,只好开口:“那个……柳姑娘,你收拾收拾吧,将军拨了五十人送你回家,稍后便启程。” 见柳锦瑶难堪到面无血色,王甲在心里直骂裴凌这小子不知怜香惜玉,忙安慰道:“你放心,到盛京城外会有一名姑子送你进城,之后再随你去柳府证你清白,就说你不小心受伤昏迷,一直都在庵里养伤。” 柳锦瑶咬唇不语,片刻后摇摇头:“我……我还不能走……” 她知道自己一定卑贱极了,可她早已没了退路,实在不甘、也不愿就此放弃。 “王副将,可否帮帮我,让我亲自去与裴将军说几句?” 她开口求王甲,王甲正为难着,忽然有一士兵跑来拯救了他:“王将军!抓到一名探子!” 探子? 王甲立即出去,得知那探子一人快马,鬼鬼祟祟地在他们营地附近转悠时被抓,后又从他身上搜出封密信来。 王甲不敢耽搁,立即将人提到了裴凌面前。 那“探子”被人按在地上,大呼:“军爷饶命!小的就是个跑腿送信的,途经此地见有军队扎营,一时害怕,便想绕开,真不是探子!” 王甲与刘刚两个胸无点墨的凑在一堆,终于将信上的字认全了,反复读了三遍,又对着光仔细照,还洒了水,见无隐藏字迹后,才与裴凌道:“将军,依信中内容看,是一名楚姓女子写给家中兄长的家书。” 探子点头如捣蒜:“是我们师爷的夫人,她家中有人在西川从军!” 刘刚将信呈给裴凌,裴凌没接,反问:“既是送信,那为何不敢走官道?”他微眯起眼,俯身盯着那探子:“说,你打哪来的?” 0352 第三百五十一章 重逢(4400字二合一)43500珠+44000珠 第三百五十一章 重逢(4400字二合一)43500珠+44000珠 那人顿时脸色唰白,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自己是从铜流县来的。 “不说?那必非良民,拖出去砍了吧。”裴凌轻飘飘下令。 砍刀落下前的一瞬,那人才终于招了,自称是“义王”的手下。 裴凌此前倒不知凉州还有个铜流县,更不知这铜流县竟被反贼占了,且那两千来号的乌合之众,居然还自称起义军,贼首还圈地为王,自封为“义王”。 那探子交待说,原本他们是打算以铜流县为据点,慢慢吞并附近城池,大展拳脚,可是他们前阵子新来一位师爷,劝谏他们要低调行事,暗中发展,不可大张旗鼓招兵买马,以免引起朝廷注意,趁他们羽翼未丰时派兵来剿。 方才他路过此地见有军队盘踞,心中大惊,还以为朝廷这就派人来攻打铜流县了,这才伺机观察了一翻。 王甲与刘刚见裴凌眸子亮了,还泛出森森血气,顿时头疼起来:“将军,这铜流县毕竟也是个城,咱就带了五百人,不好攻啊,不若去信给凉州太守,让他派人去讨伐。” 裴凌冷笑:“那铜流县据此不过大半日,不知便罢了,既知晓了,如何能坐视不管?不能明着攻,那便来暗的。” - 言清漓足足睡到次日晌午才醒,下床时,她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好在房中无人,没叫人看去笑话。 陆眉果真说到做到,昨夜第四回时她就累晕了,之后便反复昏沉,时而被干醒,时而被干晕,最后醒来那回正好赶上第六回,她连抓带咬,边哭边叫,哀声说着算上傍晚那回,这已经是第七回了,又说尽好话夸赞他,那禽兽这才大发善心地放过了她。 慢吞吞地梳洗完毕后,陆眉与温成也回来用午饭了。 莺歌不断抿唇偷笑,摆好盘碗后,她忍不住道:“公子,言姑娘,妾与阿成是不是很快就能喝你们的喜酒啦?” 言清漓正恼陆眉,在桌下狠掐他覆过来的手,闻言,她与陆眉同时一怔。 莺歌说完后自己也愣住了,是温成轻推她的腿,她才立即紧张道:“都怪妾不好,一时高兴说错了话。” 公子三年丧期未过,他们怎么可能很快成亲。 陆眉朝莺歌笑笑:“无妨,逝者已矣,不必拘泥于言行,心中怀敬即可,再说我爹娘通情达理,想必他们在九泉之下,也正盼着我这不孝子早日成家呢。” 说着,他含笑看向身边女子,可她却目光躲闪,僵硬着身子没有与他对视,方才还兴致勃勃揪他的手,这会儿也慢慢缩了回去。 逃避之意溢于言表,见状,陆眉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黯淡。 明知不该有所期待,却还是情不自禁期待起来,看来是这段时日与她如寻常夫妻朝夕相伴,让他生出越来越多的贪念了。 莺歌不知他二人感情复�j,中间还夹着第三四五六者,与温成努力地转圜着因自己失口导致的冷场。 言清漓也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可能有些伤人了,心里过意不去,便又主动与陆眉说话。 明日他们就要离开铜流县,她以茶代酒,先是谢过莺歌夫妇这些日子的照顾,后又敬向陆眉,郑重道谢:“青时,这一路多亏了你,若没有你,就没有阿烟姑娘和温公子出手搭救的善缘,说不定我早就死在那座山洞里了。” 她端举茶盏,一口饮下,这次没有移开目光。 陆眉定定看向她,不愿看到她为了他而纠结烦闷,很快便又恢复成戏谑模样,手向腰侧一摸,折扇却早已不在,他便端起酒盏向她挑眉,得意道:“你谢我我也不会高兴的,本公子平日善事做得多,这样的感谢,耳里都听出茧了。” 这话听着怎么似曾相识…… 还没等她想到自己是不是何时说过呢,陆眉便重新攥住她的手,凑过来附耳低语:“你的信,我昨夜已请温兄派人分头去送了,稍后我需得再去趟县衙,晚上不能陪你用饭,但是可以与你守岁,下午你若无事便不要外出了,好生歇一歇。” 顿了顿,他暧昧不明地朝她裙下双腿瞥去一眼,嘴角微扬,声音又低沉几分:“可莫要明日连马车都爬不上去。” 言清漓的脸一寸寸涨红,如饮了烈酒般红艳,既想骂他一顿,又怕被莺歌与温成瞧出来羞,不得已,只能装出陆眉同她说了什麽要事,郑重地点了点头。 …… 县守府邸中,陆眉与温成正陪着一名方脸环目的中年男人看舆图,这便是那位“义王”了。 义王在图上口若悬河地指点江山、畅想未来,不时还笑着拍拍陆眉与温成的肩膀,他这人力大无穷,温成被他拍得身形都晃了两晃。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义王终于口干,收起舆图命人摆饭,坐下后,陆眉趁机提起明日出城的请求,称他妻舅是善亭富商,打算明日带妻子去善亭,将其招揽来铜流县安家。 当初他受温成举荐来铜流,若直接逃了,恐会连累温成与莺歌,有了这个理由,到时就可说他夫妻二人在去善亭的路上不幸遭人截杀,如此一来,温成也能不受牵连。 原以为义王会细问,谁知却干脆应了,陆眉见状,便问道:“主公今日看起来心情极佳,似是有喜事?” 可不就有喜事嘛。 义王命仆婢斟满酒,神神秘秘地与他说道:“师爷有所不知,我今日……” 义王说白日有一群陇西来的山匪投奔他,约五十人,个个年轻力壮,据说是被官府追剿,痛恨朝廷,走投无路来追随他,要闯一番大业,还说他们在外头仍有两百来号的兄弟,只要铜流县愿意接纳,随传随到。 要知道近两月前来铜流投军的都是些吃不上饭的流民,好不容易来了几百号孔武有力的壮汉,焉能不高兴? 陆眉却听出有异:“……山匪?” 陇西连树皮都被扒干净了,何处还能养几百号的山贼?他忙劝义王不要轻信,兴许是官兵假扮也未尝可知。 倒不是他真心想为这些反贼出谋划策,实在是怕官兵被引来后,铜流县就不再安全。 义王却笑着摇头,信誓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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