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 荣臻对昌惠帝的感情其实十分复�j,一方面是生她养她、又极度纵容宠爱她的父皇,一方面又因为这位父皇默许在先,才造就了她太子皇兄的死。 诸多复�j心绪令荣臻顿失公主威仪,崩溃地坐在地上痛哭,并指着苏贵妃怒骂:“你们这群奸贼!你们这是弑君!是谋反!” “长公主慎言!”苏贵妃厉声喝斥,昂首道:“伶妃实际上为罪臣之后,举家被抄,一直对圣上怀恨在心,她侥幸逃过一劫后,又冒充清白官家女入宫魅惑圣上,意图行刺!今夜她行刺之实乃是圣上身边的庞公公亲眼所见!本宫与宣王竭力护佑尔等的安全,长公主,你不感激便罢,怎能说出如此污蔑之言?莫非,你就是那罪妃的党羽不成!” 一朝天变,此刻,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盛京,怕是都在宣王与苏家的掌控下了。 荣臻明白,没有了昌惠帝,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尊贵公主了。 实际上,她原本就是个懦弱的人,没有勇气与一手遮天的苏贵妃等人叫板,若她有勇气反抗,当初就不会与驸马成婚,更不会在太子皇兄死得不清不楚时、在母后郁郁发疯后,没有去与父皇对峙,没有去努力查明真相,而是自甘堕落、纵情享乐,养了一群肖似太子皇兄的面首。 听苏贵妃要给她扣上“罪妃党羽”的罪名,荣臻身子一凛,咬牙止了哭:“把奕儿还给我,让我出宫,我身为公主,寡居多年,朝中根本没有我的夫家,你们留我在此毫无意义!” 她不能慌,奕儿还小,还需要她的照护。 苏贵妃神色柔和下来,亲自将荣臻扶了起来:“陛下崩逝,本宫心中也是悲痛难忍,可这偌大的后宫尚需本宫来撑着,本宫自不能在人前软弱。” 说着,苏贵妃虚虚地用帕子点了点眼角,之后又恢复从容之色,转身向暖阁众人道:“如今外头正四处生乱,陛下又去得突然,值此紧要关头,朝中需得尽快稳定下来,速速推举一位能主事的皇子继任大典,非是本宫不明白圣上的心意,可七皇子如今尚在襁褓,如何能坐镇朝堂、安定民心?” 苏贵妃又回身拍了拍荣臻的手道:“你身为陛下最喜爱的皇女,你说的话,在百官心中自然是有分量的,今夜少不得要你出面,稳定群臣之心。” 昌惠帝离奇暴毙,宣王想登基,不仅得堵上端王残部与麟王党羽的嘴,还要昭告天下,堵上悠悠百姓之口。 若有荣臻长公主、这位昌惠帝最疼爱的皇长女出面,证实皇帝的确是被伶妃刺杀,她再出言推举宣王,那宣王便名正言顺多了。 想明白后的荣臻愤怒道:“你们想让本公主说谎!?” 苏贵妃脸色立刻冷下来,压低声音道:“长公主不必急着作答,不妨想想奕儿。” 宁弈就是她的软肋,荣臻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人也泄了气似的塌下了肩膀,目光呆滞。 苏贵妃命人扶她去侧间休息,好生想想,然后回到上首坐下,在一众惊恐发抖的命妇中慢慢扫过去,最后停在了陆夫人的身上。 “陆夫人。”苏贵妃笑着叫她。 言清漓立刻攥紧了陆夫人的手,手心早被汗湿了,不知是她的,还是陆夫人的,她感觉陆夫人捏了捏她,而后手心骤然一空。 陆夫人站起身回话:“臣妇在。” 其他官眷都吓得连头也不敢抬,陆夫人除了面色差一些外,仪态至少还是得体有度的。 不愧是陆翰林的妻子,苏贵妃的目光中生出几分赞赏。 “有一事,本宫还需劳烦陆夫人。” 陆夫人从侍卫包围暖阁时就开始心慌,这种心慌最终在苏贵妃威逼利诱荣臻长公主时达到了顶峰,她强作镇定道:“不知贵妃娘娘有何事,臣妇若能做到,必定竭尽全力。” 苏贵妃点头:“好说,本宫只需陆夫人修书给陆大人,请陆大人天亮之前,写一封告天下书。” 宣王谋权篡位,如何能堵上悠悠众口,再安抚好天下人心,让世上所有文人志士齐声拥护? 自然是由有着“天下文人之首”美名的陆大人,向世人道明:“皇帝被后妃刺杀,宣王入宫护驾,虽然最后迟了一步,但其忠心天地可鉴,是为仁君”。 这封告天下书的作用,比之长公主的片面之词显然要重得多,只要一向清正不阿的陆翰林承认了、赞美了,那么宣王的皇位便算是坐得彻底安��无忧了。 可也正因为陆翰林是个清正不阿的人,那么他是绝不会在昌惠帝死因扑朔迷离之时,去昧着良心写这篇文章的。 但若以他挚爱的发妻作为要挟呢? 言清漓的一颗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儿,掌心被指甲扎出血了都不自知。 一方面,她私心里希望陆大人千万不要写这封告天下书,另一方面,又担心陆夫人若不答应劝说陆大人,会吃眼前亏。 陆夫人挺直了身子,掩在宽袖下的双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可她的眼神却坚强有力,绝不卑亢。 “恕臣妇直言,这件事,臣妇做不到!臣妇的夫君也做不到!” 第三百二十一章 托付 苏贵妃似是料到陆夫人会这么说,波澜不惊地道:“不若陆夫人也随长公主去侧间休憩片刻,好生想想后,再来回本宫的话。" 言清漓暗中扯了扯陆夫人的裙裳,示意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陆夫人的眸子中显露出焦结之色,心里也在做着天人交战。 这封告天下书一旦写成,那便是帮着乱臣贼子歪曲事实、诓骗天下百姓,老爷会成为弑君杀父的不义之徒的帮凶,不仅愧对陆家的列祖列宗,更愧对天下文人学子对老爷的信赖,也愧对他一生坚守的道义与本心。 若他们陆家是因为助纣为虐才被保全的,那老爷必定会悔恨自责,终生郁郁,这将比杀了他还要令他苦痛百倍。 作为陆大人青梅竹马的发妻,陆夫人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夫君了。 能治公者,当务直道,他的夫君是心怀天下、大公无私之人,她是他的妻,怎能不去支持他,反去助不义之徒威胁于他! 陆夫人眨眼间便做好了决定。 “不必想了!” 说完这句,她就迅速地从暖炉前走到中间,对着苏贵妃福身施礼:“贵妃娘娘,这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家老爷为人择善固执,他若不愿做的事,即便是臣妇修书劝说,他亦不会去配合。” 陆夫人目光清明,晏然自若:“再者,若真如娘娘所言,宣王殿下继承大统乃是间不容缓、名正言顺之事,那麽,又何须去向天下人证明?又何须我家老爷去替宣王文致太平?” 苏贵妃的脸色沉了下去:“陆夫人这是不愿了?” 陆夫人郑重一拜,旋即温声道:“君子可贵可贱,可刑可杀,却不可使为乱,是以,臣妇恕难从命。” 在场有几位夫人暗暗向陆夫人投去钦佩一瞥。 这陆家人当真都是敢说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在暗示宣王的皇位来路不正,陆大人不愿违心去做乱国害民之事? 苏贵妃美眸一眯,气得鼻翼微微翕动:“好,好一个不可使为乱……” 她盯着陆夫人看了片刻后,柔和笑起:“陛下驾崩,国之将乱,眼下这般紧急,陆夫人居然还如此不识大体、不顾大局,那也不能怪本宫心狠了。” 苏贵妃吩咐道:“来人,断翰林夫人一截小指,送去陆府。”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就不信将爱妻的手指一根根送到陆府后,陆大人还能坚持不愿? 话落,立即有两名带刀护卫踏入暖阁,一众夫人小姐们惊恐地向后缩,言清漓“蹭”地站起来,刚朝苏贵妃喊出“不可”,那边陆夫人就已经飞快地撞向了暖阁中的梁柱。 额头狠狠地击撞在暗红色的梁柱上,犹如寒瓜坠地,发出“砰”地一声闷响,溅出星星点点的红色瓜瓤。 陆夫人动作太快,毫不迟疑,众人皆未能反应过来,待看到她身形在梁柱前微微摇晃,旋即软软地向下滑,柱子上也跟着拉长出一道血痕时,官眷中才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言清漓仿佛是自己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眼前阵阵发晕。 “琅姨…琅姨!!” 她推开身边吓得缩靠过来的不知哪家的官眷,跌跌撞撞地向陆夫人奔去。 陆夫人这一下撞得太狠,是奔着撞死去的,没想到看着知书温良的陆夫人,实际却是个烈性的女子,人若死了如何还能用来逼迫陆正覃那个老顽固? 苏贵妃显然也有些慌了,立刻命人去传太医。 言清漓一边紧咬着发颤的齿关,在身上摸索丹药,一边将面朝下,趴在地上的陆夫人慢慢扶起。 可当她转过陆夫人的身子,看到她不仅满头满脸是血,血还从她口鼻中也流出来时,她立刻犹如被人攥住了喉咙般感到窒息。 头部受到重创后,若是连口鼻也向外溢血,便说明头骨碎裂了,累及到眶顶与蝶骨等,以至内损严重,脑中脉落破裂出血,这样的情形,其实已经很难再救回来了。 入宫不可携带利器,她身上没有银针,无法施针止血,来时也没想过在宫中还能受伤,香囊里藏的尽是些自保之类的迷药毒药,好不容易摸出一枚吊命的参片,便立刻推入陆夫人口中。 陆夫人紧闭着眼,毫无反应,气息微弱。 言清漓坐在地上抱着她,想起了上一世娘亲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她身体发颤,害怕到不能自已,眼泪止不住地流:“琅姨……琅姨你醒醒……” 这一刻,她恨自己一身医术,却学无所用。 户部尚书张浩起是为宁天麟做事的,他的夫人看到此番情景,壮着胆子颤声质问苏贵妃:“贵妃娘娘,恕妾身直言,你不是说会保护这一屋子的官眷?那为何还要断陆夫人的手指?若非如此逼迫,她怎会去撞梁自尽?” 陆夫人不畏强权,毅然赴死,实是令人动人,此话一出,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夫人纷纷附和,其他人一听,都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为了自身的安危着想,也纷纷开口质问。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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