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进宫找他,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盛京城外十里有座法林寺,除了皇家的慧觉寺外,只有这处法林寺的香火最为旺盛,据说祈愿求签都十分灵验,盛京中许多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很喜爱来这里烧香拜佛。 到了法林寺,元忠与言府的护卫等候在寺外,言清漓带着三个丫鬟进了庙,一进去,她们却并未烧什麽香,而是便直寺中一处隐蔽后门,后门外孤零零地停着一辆寻常的马车,驾车的是馥容庄那个瘦高个的伙计,穿着极为朴素的玉竹从车上跳下来迎她,言清漓转身交待了青果几句后,便带着琥珀与流苏上了马车。 她回到盛京后还一次都没去拜祭过父母,想不到嫁人后竟比原先在言府时出入还要不便,上有裴老夫人与苏凝霜盯着,出去干什么都要知会,还不如她在言府时自在,只能借此机会走一趟了。 离法林寺不�h的一处山坳里,还有一座相对破败的钟灵寺,钟灵寺因香火不旺,又因法林寺盛名在外,这里便无人问津,就连普通百姓都极少有来的,能来这里的,基本都是些穷苦百姓,信奉佛祖的虔诚之人。 因鲜少有香客前来,便于避人耳目,楚家的灵牌,就被供奉在了这里。 一上车,言清漓就拔了头上金钗,卸了腕上玉镯,又与琥珀流苏换上了和玉竹同样的粗布麻衣,随后玉竹又告诉她,陆眉日前派人送来了最新一批的货银,已被她以馥容庄的名义存入了钱庄,言清漓翻了翻账本,对这么一大笔数目的银子喜出望外。 先前的十万两她已换成了粮草,雇人送去了西川,不知言琛可否有接收到,加上今次这一大笔,应该能帮他解一解燃眉之急。 此刻,她还尚不知言琛已从西川返回,没几日便要到盛京了。 玉竹见她沉浸在数银子的喜悦中,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另外一个噩耗:“小姐,陆公子那日派来的人还给我传了话,说这是最后一回了,往后陆公子便不再与你做这桩买卖了。” 言清漓一愣:“为何?” 玉竹摇了摇头:“那叫阿来的小厮也没说为何,就说这次的货银他家公子分文没留,全都给了您,还说他们公子说了,这些银子是当做给您的新婚贺礼。” 难怪会有这么多…… “陆眉人现在在哪里?” 玉竹为难地道:“听说伤好了后,便又泡在了花楼。” 言清漓扶额,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自从陆眉知道了她与宁天麟的关系后,他们便再未见过面了,这人也忽然变老实,再未翻过言府的墙来找她,一直到她出嫁前几日,她坐不住让青果出去打听,这才打听出陆眉一直在陆府养伤,未曾外出,可谁想到他这一出来竟是要与她断绝往来了。 她咬牙犯难,想着之后还得另寻个机会去与陆眉见上一面,问问他到底什麽意思。 “星连呢?可还在馥容庄?” 这一个月来,她不仅没见到过陆眉,也没见到星连,只知道他现在人在馥容庄,想到那少年屡次帮她,她也没能报答一二,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玉竹点头,说过些日子宁天麟需得带星连进宫面圣,星连暂时不能露面。 星连是宁天麟口中救了他的世外高人,宁天麟正派人出去“寻找”呢,的确不能让他过早在外露面。 知他安好,言清漓心下稍安。 不多时,她们就到了钟灵寺,来到寺中一处专门供奉牌位的殿宇。 祠堂是只属于有钱人家的,大多平民百姓家中没有能力置办祠堂,只能是在家中辟出个角落,立上牌位再摆上两座烛台了事,当然,也有人家会将亲族的牌位供奉在庙里,交些香火钱,由庙中僧人照看。 主仆几人装扮的十分低调,就像是几个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前来上香,十分不起眼。 可就连琥珀与流苏都未曾察觉到,自从她们出了城,便一直有一人在不�h不近的跟着她们。 今早裴澈恰好有事要出城,他私服出行,未大张旗鼓,可刚出城就见言府的马车也出城了,看到坐在车辕上的元忠,他便知马车中的人是她。 近来盛京中出现了蛮族探子,他出于担心,便跟了上去,开始以为她只是想去庙里上香,却不想她竟从后门溜出去,改头换面去了另一处寺庙。 裴澈隐在暗处,看了看那两个守在殿宇外,看似无缚鸡之力,实则眼观八方的警惕丫鬟,他并未打算离开,一种直觉告诉他,她避人眼目要做的事,定与楚家有关。 寺中僧人经过,向琥珀与流苏二人合十躬身,裴澈趁她二人向僧人还礼那一瞬间,无声无息地避过了她们的耳力与眼目,闪身入了内殿。 ―― NP文男主多,百草齐放,肯定都有各自喜欢与不喜欢的类型,多多包容嘛哈哈,结局肯定全收的。 PS:大家不要急,出场少的男主是因为还没到主场,比如我们滴眉眉,哥哥这次回来应该也不会很快离开,不要嫌我进展慢啊,前面章节都写的细腻了,后面总不能太糙呀 0186 第一百八十五章 求签 清晨古寺,余钟馨音,殿宇中,大愿地藏王菩萨结跏趺坐,左手托宝珠,右手执锡杖,庄严慈敬,令人不敢直视,佛像身旁,还分立着比丘与长者两像,而大殿两侧,则供奉着一些长乐往生牌位,不算多,且寺中僧人应是每日都有清扫,牌位都是一尘不染。 言清漓与玉竹先是在佛像前烧香拜过,又留下香钱后,才去了殿左侧拜祭。 裴澈立在比丘像后方,在她二人要起身的那一刻,不动声色地隐在佛像背后,呼吸微微颤抖,片刻后,他又从两座佛像的间隙中看到了她们停在了某一座牌位前,他目力好,不费吹灰之力便看清了那牌位上的字――楚氏一族宗亲之灵位,阳上子孙奉祀。 牌位上并未留下奉祀之人的名讳,楚姓也屡见不鲜,任谁见到,也不会联想到这是早已在多年前满门尽亡的那个太医楚家的灵位,且谁又能想到,楚家还会有活着的后人,将家族牌位供奉在了这一间小小的落败寺庙之中? 虽然已经确定她就是楚清,可当真见到她曾经的婢女又出现在她身边,见到她向“楚氏一族”的灵位下跪叩拜时,裴澈的心依旧再次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上元节时,玉竹曾独自来祭拜,言清漓因没能及时赶回,心中自责,故而最后一拜时叩首许久,�W�W未起身,她不起,玉竹自然也不会起。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她声轻如羽,甫一开口,便染上了浓浓的鼻音,莫说她现在还无法为亲人光明正大地起坟立碑设祠堂,就连一座小小的牌位都无法供奉在她娘生前喜爱去上香礼佛的法林寺中,只能偷偷地奉侍在这无人问津的小小钟灵寺里,再偷偷前来祭拜。 言清漓满心酸楚,在楚家牌位前长跪不起,哽咽道:“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没用,女儿还无法替你们报仇血恨,只能委屈爹娘先在此地等等,”忽然想起自己今次是以妇人装扮来拜祭的,她又连忙解释:“爹娘莫要误会,女儿是万不得已才会嫁给裴家男子,并非甘心情愿,裴家既与害我满门的仇人结党营私,便也是女儿的仇人!请爹娘信我,女儿万不会自甘堕落,与仇人为伍!” 当年她对裴澈有情,瞒过了父亲,后来却被心思细腻的母亲瞧出些端倪,母亲向来温柔护她,问起时,她也就大着胆子坦白了,道自己的确钟情于裴家世子,裴家世子也对她有意,只隐瞒了她与裴澈早已私相授受的事实。 母亲知道她的心思后,脸色变得忧愁,并未支持也并未责骂她,只叹了叹,道门第悬殊,恐她日后会吃苦受委屈,叫她再好生想想清楚。 当时她满怀憧憬,听不进母亲的良言,反与母亲说尽裴澈之好,道他是真心实意倾慕于她,一定会请媒人登门,三书六礼地娶她为妻,断不会让她做妾委屈了她,现在想想,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若非她与那人有了私情,又怎会为楚家带来灭顶之灾?而那人,却在玩弄了她之后,转身就向荣耀所趋,负心绝情。 她害了楚家,追根究底,她才是楚家的罪人。 言清漓以额触地,痛心疾首,泪水糊眼,滴滴答答地坠在地:“都怪女儿……是女儿当初瞎了眼,女儿已经知错了,绝不会一错再错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压下哭腔,怕脆弱的自己被天上的父母瞧见会担忧,向他们发誓道:“女儿发誓,终有一日,女儿定会向那些恶人讨回公道,还我楚家清名!让我楚家各位宗亲的灵位,能堂堂正正地立在日光之下!” 静静的殿宇中只闻女子悔恨哀戚的低声啜泣,裴澈如一尊雕像般,双拳紧握地看着那个叩拜在地上,肩膀轻轻��动的怜弱身影,脸颊上有湿意划过,随着她每一句话,每一声哭泣,心肺仿佛皆被人捅过一刀,绽开一个个巨大的豁口,冒出一片片暗红的血泡,最后七零八碎,血肉模糊地掉在地上。 她恨他啊,她果真在恨他。 玉竹见她太过悲戚,赶紧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上前将她扶起,一边为她拭泪一边柔声安慰:“小姐,老爷夫人最疼你了,又怎么会怪你?快莫哭了,哭肿了眼,稍后还如何见人?” 正好此刻,有一大着肚子的妇人搀着一位老妪进来,两人衣料下乘,装束普通,应也是有家人灵位供奉在庙里过来拜祭的,言清漓看到琥珀与紫苏跟进来向她点点头,便赶紧擦了擦眼,装作普通香客的模样,由玉竹扶着起来,又在灵位前置了几卷手抄经书,这才匆匆离去。 那妇人与老妪在地藏王菩萨面前烧香磕完头后,忽见一俊朗夺目的青年男子从佛像背后走出,先是吓了一跳,后见那人双眸泛红、失魂落魄地走向了殿中某一个灵位前,凝望了灵位片刻,又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察觉出他许是来拜祭亲人的,难怪看着会如此悲伤,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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