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只是这次却多了一样东西。 言清漓正要将信塞回封缄,里面却咕噜噜的滚出一颗小圆豆。 她捡起来一看,竟是一颗红豆。 这一刻,她已经冰冷坚硬的心忽地猛然一跳。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言清漓打算将青果带回军营中,今夜元岁,她不想留她独自一人在城里守岁,那丫头眼泪汪汪看着她的样子让她心软,虽军营中也没什么年味,但两人在一起总归是有个伴。 反正也快回盛京了,韩副将应当也不会不近人情。 一出客栈,言清漓面前便窜上来一个老头儿,青果一个箭步就挡在她面前,结果那老头并没亮出什麽凶器,反而颤颤巍巍的举起一根麦秸棍子,那棍子上红彤彤的插满了冰糖葫芦,略略一看,至少有二十来串。 “姑娘,老头子冲撞了那位……那位军爷,这个,这个是赔礼……”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家一脸惊惧的指了指几米开外坐在面摊前的黑衣少年。 那少年单脚踩着椅子,手里也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上头被他消灭的只剩下三颗了,他蹙着眉吐了一口籽儿,然后向言清漓挑挑眉:“这老头撞了我的马,没银子赔,拿这玩意抵了。” 他嫌弃的将剩下那两颗丢给了刘刚,无所谓的说了句:“你若不吃就扔了。” 言清漓顿时一个大无语。 她怎么险些忘了裴凌还有个盛京第一恶霸这样臭名昭著的名号呢?老百姓不过是碰了他的马一下,他便让人家赔,欺人太甚了。 她说什么不肯要,那老人家却似要哭了似的拼命往她手里塞。 老人家心想今日也不知是撞了什麽大运。 那小官爷出了双倍的银子买下他所有的冰糖葫芦,还偏不准他说,非要他闹上这么一出,说这姑娘若是不收,他明日便再也别想出摊了。 “姑娘,求你行行好,就收了吧!” 你若不收,我那银子便要退给军爷了啊! 言清漓几番推脱不下,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只能恶狠狠的瞪了那事不关己的罪魁祸首一眼,而后收了那一大捧冰糖葫芦。 …… 将士们征战在外,年节不能归家已是稀松平常之事,不过这一晚的伙食还是比往日丰盛了许多,每个营房还都分到了两壶烧酒。 言清漓对守岁之事已没什么憧憬,亲人都在天上,这样的时节只会愈发显得冷清,想起去年在越州时,她与宁天麟也只是在一起用了顿饭便休息了。 胡芍儿与青果倒是都对守岁兴致勃勃,两人吵着闹着,她便也陪着一起,只是她并没什么心思祈愿,只在一旁埋头摆弄着毒谷那些毒物,然后顺便听听两个微醉的丫头絮絮叨叨。 虽说叛党已除无需再涉入毒谷,但她在医理上执拗的劲儿犯了,偏想将那毒雾给解了。 青果长于市井,与胡芍儿能说到一块去,胡芍儿今日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往日蔫声细语的少女因多喝了几杯酒,话也多起来,还换上了新衣裳,穿上了她送的鹿皮靴子与斗篷。 三更一过,军营中便彻底静了下来,只余巡夜的将士仍旧守在深夜的冰寒之中,伴着烧得噼里啪啦的火把监视着黑暗的�h方。 站在�t望塔上的值夜士兵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警惕的回头一看,见是两个自己人来换班的,忙与之谈笑几句。 可就在他转身正要下去之际,脖颈上却顿觉一凉,随后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捂着脖子震惊的瞪着自己的同伴,想大喊警示,可发出的声音都化作了咕咕的血水,他又想去拉那装满了信号烟的绳子,可抬起的手却被“唰”的一下砍断,直至倒在血泊中时,他都没能发出一丝声响。 可这一幕,却被夜里出来小解的胡芍儿撞见了。 她躲在树后惊恐的捂住嘴,跌跌撞撞的就往回跑。 她要去通知人,通知吴副将,通知裴都尉! 那两人听到了踩雪的声音,眼尖的瞥见了她的披风一角。 “是言女史?追!大人说要活捉她。” 胡芍儿才跑出没几步,就迎面看到了一个人,她立刻扑了过去,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叫道:“何都尉!有叛徒!叛徒!” 那两个兵此时也追了上来,但看到何慎时却都没有动手,反而恭敬的低下头等着下令。 何慎阴郁的睨了他们一眼,低骂道:“怎么做的事?”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低下头道:“小的们认错人了。” 胡芍儿愣了一下,随后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到了此时她还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惊惧的指着何慎,嘴唇拼命发抖:“你……你们……呃……” 尖锐的匕首刺穿胸膛时,她喉咙里的呐喊戛然而止。 她感觉胸前一热,而后胸腔里所有的气息便被迅速抽离,她喘不上来气,每喘一口都觉得钻心剜骨般的疼。 而后她看到不远处的一颗树倒了下去…… 再之后,脸颊一凉,洁白无暇的雪遮了她的双眼。 红红的,好似白日那串冰糖葫芦。 0144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敌袭 裴澈赶至郢川郡时,只有不到一千的蛮人,见来了援兵,那群蛮人于城楼上�⒘僳�川县守,又虚张声势的抵御了片刻后便立刻弃城而逃。 见势不对,裴澈阻了戴参将乘胜追击,他心思一沉,命立即折返定州。 驰援郢川郡前他留了一手,将半数部众留在了定州,并设要塞关卡,以防蛮人调虎离山之计,果真被他料中。 定州军营外,黑如卧蟒的山脉蜿蜒压迫,怒血勇猛的一万蛮族勇士犹如天降,就这般凭空出现在了天山中,那为首的蛮族王子呼衍图鲁手持银光锃亮的圆月弯刀,盯着定州方向眼里闪着狂热。 他举刀大喝一句蛮语,而后一马当先的冲下山去,数以万计的蛮族勇士随喝其后,沉如低雷,滚滚铁蹄卷起雪片纷飞,�⑹菩酌汀� 按照呼衍图鲁与宁天文的共谋,呼衍图鲁此时理应不该出现在定州。 呼衍图鲁早先率部分部众潜藏于郢川郡,只待其弟朱兆元取定州后大开关门与蛮族十万铁蹄里应外合。 朱兆元事败后,呼衍图鲁被困郢川进退不得,只得再度接受宁天文之计,由他佯攻郢川,再由宁天文怂谏宁朝皇帝下旨命裴澈前去驰援。 宁天麟料定裴澈放不下定州,必会留兵驻守,只率少数兵马前往郢川。 如今蛮族被隔绝关外,关城未破,谁也不会料到蛮人能在关内成大气候,可实际上呼衍图鲁早已暗中运送了一万勇士游离在边境地带,虽不如十万蛮军壮大,但蛮人生性凶猛,战场上能以一敌三,一万蛮军已是巨大威胁,届时轻敌的裴澈必遭会遭到这一万蛮军围剿。 只要除去裴澈,武英侯府再无利用价值,宁天弘犹如失去双臂。 宁天文走投无路,打算放手一搏,借蛮人之手除去心腹大患,再令蛮人故意掳走言氏女,届时他再向昌惠帝请命出征,从蛮人手中夺回言女,卖人情给言家,获言琛支持,帝位便指日可待。 到时他登得大典,再许以蛮人几个无关紧要的城池打发了便可。 宁天文盘算的妙,只可惜他鼠目寸光,以为呼衍图鲁粗鄙无知好糊弄,实则人家并不傻,不过是将计就计。 裴澈的死活对于蛮人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呼衍图鲁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定州。 他先是假意与宁天文达成协定,待宁天文怂恿昌惠帝将裴澈这碍事的看门狗调走后,他便直取定州而来。 只要裴澈不在,他相信以他蛮族勇猛的万名精锐勇士连夜突袭,定能再次夺回定州。 待关门一开,他十万铁蹄涌入,管他什麽裴澈赢澈,玉皇大帝来了都别想再将定州这块到嘴的肉叼走。 何况定州军中还有他策反的内应,更是万无一失。 …… 三更已过,夜意渐浓,守过岁,便意味着新的一年到来,用青果的话来说,就是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屋里飘着淡淡的酒气,炉里火炭烧的也旺,零星噼啪的响上两声,炕上瘦瘦小小的丫头早就睡的发起轻鼾,可矮桌前的妙龄女子则依旧埋首在一堆毒草药草中,身旁还堆满了瓶瓶罐罐以及各种粉末。 言清漓忍不住拂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明明看着已经困倦,可眼神却还亮的出奇。 她碾磨掉手中一株毒物,正欲混入其他几味药粉中时,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柜子上,手上毒株的汁液粉末登时洒进了旁边一碗烧酒中。 她不由狠狠心疼。 倒不是心疼青果与胡芍儿强塞给她的这碗暖身烧酒,她是心疼这最后一颗毒株――过了今日,几位副将不可能再派人冒险涉入毒谷为她挖这些东西供她研制了。 正沮丧懊恼之际,她忽然动了动鼻尖,嗅到了一种又辣又臭的气味。 这种气味,她曾于多日前剿灭叛党一战时,从某些叛贼尸身上闻到过,当时她并未过多在意,只以为是那些贼人藏在山中多日,身上肮脏恶臭了。 此刻她却灵光一动,低头端看着那碗混了毒汁粉末的烧酒,慢慢凑近闻了闻。 随后,她眼里的光亮大盛。 是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犹如拨云见雾,先前的问题竟被这一碗烧酒迎刃而解,她正要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知那两个丫头,一扭头,只看到睡的流出口水的青果,这才想起胡芍儿好似去小解已有片刻了。 守岁时她们二人饮了些酒,怕胡芍儿醉在净房,大冷天的冻出个好歹,言清漓披上斗篷准备出去寻她。 正在此时,外头忽然轰隆作响,地面跟着微微震动起来。 起先她还以为是地动,一时间没往�诚�方面去想,毕竟裴澈临走前在周围设了许多关卡暗哨,营中也有哨塔,若有风吹草动,早该知晓。 只是她才将青果叫醒,外头便又传来一阵急促且嘹亮的号角声。 “�诚�!�诚�!有蛮人!!有蛮――” 空寂的夜晚伴随着那低沉的轰鸣,传信兵尖利的叫声戛然而止,令人毛骨悚然,随后震雷一般的怒喝与马蹄声四起。 今夜元岁,除却值守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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