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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的工作,不断飞外地出差的逃避,以及长时间和阮言的分别。 不是夏翊,也会有张翊,李翊,或者其他的什么人。 老实说,我是没有发现这个大学教授和夏翊到底有什么共同点,或者说他吸引到阮言的点是什么,何以阮言在和我生活了这么几年之后,委婉承认要和他“见几面,试一试。” 埃斯库罗斯说,厄运在同一条路上漫游,时而降临于这个人,时而降临于另一个人。 我想,厄运大概在二零一四年的那一天,从不知名的地方飘过来,降临到我头顶了。 第29章 那年我在广州接了个偶像明星和东家解约的官司,那个女孩还挺不容易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魄力和公司拍桌子对峙,后续是满广州找不到一个愿意接她单的律所。 她运气倒也很好,找到了愿意替她付违约费的下家,那家公司和我们律所是长期合作关系,案子不算难打,就是稍微有点儿麻烦。原本头儿打算派别人去,但我主动揽下了活儿,和他说我接了。 袁于霖辗转得知我和阮言的事儿,三天两头给我发微信,语重心长地催我工作完了赶快回来,别叫阮言真的和别人跑了。 我总是再三推辞,和他打太极,说等结束就回来。 他不明白,阮言如果真的想离开我,我是不会拦他的。 比起谁都明白的道理,我更不想叫他恨我。 “沈律师,你在不在听啊?”坐在对面的年轻女孩叩了叩桌子,不满地眯起了眼睛。 新东家还没有给她安排对接的经纪人,打官司一事大部分时候都是她本人在和我接洽,除了酒店前台,算是这段时间我见到的最多的人。 “在的,你说你要找旧手机里的短信记录取证,是吧?” 她敷衍地点点头,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迅速地戴上了口罩:“你每天都有几分钟是心不在焉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立刻就去看,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等女朋友的消息?” “……”我笑了笑,不去答她的问题,“周小姐,没有别的事,那我们下次见面就是你找到短信记录的时候,可以吗?” 口罩上方露出来的一对眼睛眨了眨,她不无遗憾地说:“好吧,下次再见。” 这场解约的官司圆满结束,周歌手新出的单曲火急火燎地在胜诉的第二天发行,博得了最大限度的关注度。 新东家对签下她这个决策万分满意,连带着连诉讼费也多付了一倍。照理说我应该打道回府了,但我却和阮言说,宝宝,这边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处理,我还得等一阵子才能回上海哦。 我从广州改道香港,和一群shopping的贵妇在商场柜台里撞了正着,定睛一看,这堆人里面混着周歌手和她的助理。 光鲜亮丽的周歌手在香港尚且不算红人,她的红火目前仅限于内地,在此地只戴了副黑超做遮掩。 柜员拿出了我三十秒前看中的那对戒指,在我和周歌手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我在她将要为脑补的爱情惊呼出声前无情打断,询问道:“这个款式,能不能做两只男戒?” ……好像适得其反了。 她眼里的好奇不减反增,用带了一点口音的普通话客气说道:“可以可以,您提供尺寸就可以啦。” 周歌手一副看戏的神色,走过来倚在透明柜边缘,老神在在地说:“呦,恭喜沈律师啊,这是和好了?” 我没有去纠正她的话,只摇了摇头,把自己和阮言的尺寸报给了柜员。 订过戒指后周歌手以答谢为名邀我去顶层的餐厅吃饭,连同她身旁低眉顺眼的助理一起,吃了一顿还算和谐的晚饭。 她着实很特别,身为偶像歌手,吃起东西来大快朵颐,一点也不顾及,这是我第一次同她见面就知道的事情。 周歌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边余渍,带着助理一阵风似的走了。隔了不过一天,我又接到她的邀约,一会是吃饭,一会又是看电影,但无一例外都捎带着她的小助理。前两次我都给拒了,但也不能总是拂别人的面子,最终还是应了几回。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意图。 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往来,一丝过界的迹象也无。 阮言不知道我已经到了香港,久久未归,他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藏着要来广州找我的意思。 我第一次在和阮言有关的事情上狠下了心。 很多时候,当断则断,对彼此来说或许都是好事。我装作无意闲聊,和他说在这边遇到了有趣的人,为表真实,在和周歌手携同她的助理聚会时,我甚至po了几次照片放到朋友圈。 他一定看见了,两天一次的规律消息终于断掉了。 我摩挲着两枚相同款式的戒指发怔,将它们分开收敛,其中一枚作为阮言今年的生日礼物,另一枚就留给我自己作为收藏吧。 周歌手端着酒杯站到甲板上,湿冷的海风裹挟着腥气吹拂过来,她很没有偶像意识地蹲下|身,用不大的声音冲我喊道:“喂,你已经对着那两枚戒指发了一小时的呆了!” 我收起绒盒,“有那么久吗?” “可能吧!”她活泼地挪动到我面前,扶好了脑袋上的渔夫帽,“现在才七点,香港和内地又没有时差,想打电话就打咯,或者你现在就买机票回上海也可以啊!” 我攥着手机以沉默应对,对她提出的建议不予置评。 她啧啧地摇了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发朋友圈的照片是拿我当挡箭牌啊,要不是看在你替我打赢官司的份上,我才不浪费休假的时间教你怎么谈恋爱啊!” “你今年十几了?”我好笑地问她:“没记错的话,还没满二十吧。” 周歌手摇头晃脑,满不在乎地摆手:“十八啊,拜托了大哥,你都二十大几了还不会谈恋爱,有什么底气来嘲讽我的年纪啊?” 她的嘴皮子并不比我差,说起事来道理一套接一套,将我躲在香港的行径批判的一无是处。末了慷慨地补了一句,“你躲也躲够了,该回去找你男朋友了吧,别整天捧着个戒指装情圣,无聊!” “不是男朋友。”我简短地反驳了一句。 说在兴头上的周歌手哽了一下,但气势已经烘托到位了,收也收不回去,于是她梗着脖子道:“那就把他变成男朋友!” 我笑了笑,“好啊,借你吉言。” 天色又暗了几分,就在我抬头的档口,手机忽然被周歌手抢了去,她一顿操作迅猛如雷,点开通讯录,抚额道:“宝宝……这什么腻歪人的备注啊,我对你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电话已经拨通,她将手机扔回我手里,颇为敏捷地从甲板上跳了下来,“走了,你看着办吧!” 小助理站在舱口等着,递了件外套披到周歌手身上,两人一同将我甩在身后。 手机自带的铃声响到了第二遍,我怀着难以言状的心情等对方接通。 直至最后一秒,铃声变作温柔冷静的机械女声,阮言的声音也没有从手机里传到我耳边。 第30章 漫长的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又拨了第二个电话,铃声在海面绕了几个来回。我开始胡乱猜测阮言是不是拉黑我了,借用小助理的手机拨给阮言,结果依旧是无人接听。 这几年他睡眠不深,即使是赶工作睡着了,也不可能听不到手机铃声。 周歌手张口结舌,利索的口舌此时干巴巴道:“呃……我是逆言灵吧……你要不要再问问上海其他的朋友,有没有知道他住在哪的?” 时值袁于霖来上海谈投资,他是知道我们租的房子地址的,我不能打搅长辈,争分夺秒拨通了袁于霖的号码。 他一听就应下来了,说没事你别急哈,我正好在附近酒吧,现在就过去。 很长时间,我以为我足够冷静了,攥着手机的手指轻微震颤,以不容拒绝的力量推翻了我的一切决心。 周歌手劝我:“你别紧张,等你朋友回电话再说,不一定有事,兴许就是睡着了。” 海风吹得人神经麻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袁于霖这个回复电话间隔了难以估量的时间,但事后查看通话记录,也仅仅只过去了三十五分钟。 他说阮言看起来不太好,精神状态很脆弱,就躺在沙发上睡着,连有人开门进去了都浑然不知。他又托人问了阮言和那个大学教授的近况,给了我一个已经不再联系了的答案。 我说好的,谢谢你,麻烦你了老袁,你看好小阮,我很快就订机票回来。 周歌手和助理紧张兮兮地站在旁边望我,她们听不到手机里的通话,犹犹豫豫地问:“没事吧,你那个男朋友?” 这让我怎么答复她,难道要我说,没事,就是他失恋了,而我现在打算连夜赶回去,安抚失恋的心上人? 我难得卡壳,很干涩地笑道:“还好,不是生病了,就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她们搞艺术的人神经都格外敏感纤细,周歌手立刻意识到我的口不对心,她晃了晃手机,拿屏幕对着我:“最近的航班在夜里两点,你确定你要飞红眼航班,回去让他看到你狼狈又灰头土脸的样子?” “沈律师,”她收回手,稚嫩的脸孔说出的话语却是意味深重,“你最好还是先把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不必急在一时半会。” 她和助理走了。 我双手撑在浴室的半身镜前,仔细端详了镜子里周身散发着冲动气氛的自己。如果要以这样一副尊容去面对阮言,我想周歌手说的是对的,不如不回。 袁于霖又给我打了第二个电话,如实转达了阮言现在安好的信息,为了安我的心。 别人眼里看到的阮言,原本就是二手消息,再经他的口转述给我,那成了三手消息。我根本不满足于通过三手消息了解阮言,迫切想要触碰到阮言的念头凝结成一条漆黑的河流,我置身于河岸边,径直跳了下去。 我定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临走时周歌手和她的助理来送了我。她说祝你好运,成功追到男朋友之后记得请她吃饭。 “好,”我拉着行李箱往计程车后备箱里放,扭头朝他们挥手,“上海再见。” 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了,我半路在朋友的酒吧驻下脚步,进去取了一瓶寄存的酒。没喝多少,纯粹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一点,再冷静一点,好在再见阮言的第一眼不要当场失控。 折腾了一通,到家时又晚了一会儿。钥匙插|进锁孔,客厅里的白色灯光安逸地流淌过来,阮言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捧着个白生生的软桃,听见门响,慢吞吞转过脸来。 上帝保佑,我还记得关上房门,将行李箱往玄关一搁,直直冲过去抱住了他。阮言还蠢兮兮地拿着那只桃子,我低头吻他,攫取他口腔里淡淡的桃子气息,吮干净他指腹的桃汁。 阮言双颊发红,被我抱着往房里走,他连气都喘不匀,扯着我的衣领质问:“路儿,你不是谈恋爱了吗?” 这可真是问倒我了。 他看上去很是懊恼,我想应该是他固有的道德观念在作祟。于是我在接吻的间隙给了他一个能够顺理成章继续吻下去的答案。 他半跪在地上,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垂着眼睛替我重新系了领带。 终于回家了,我想。 这两个月的坚持看起来毫无意义,一见到他,我的所有努力顷刻间轰然倒塌。我想摸摸阮言的脸,但他却忽然冲上来抱住了我。 像小动物无意识的亲吻,阮言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小一号的身躯搂住我,柔软的头发丝在我胸膛上蹭来蹭去。当我误以为自己即将失去所有,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主动跳进我怀里。 不用去追求原因,他伸手抱住我的那一刻,对我来说就是结局。 我在阮言心里始终是不一样的。确认了这一点就够了,无论和谁相比,能让他做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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